先圣大训 - 第 10 页/共 18 页
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
韦云列士元士也朝服天子之士皮弁素积诸侯之士端委貌司服士之服自皮弁而下
自庶士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赋事烝而献功男女效绩愆则有辟古之制也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训也自上以下谁敢淫心舍力今我寡也尔又在下位朝夕处事犹恐忘先人之业况有怠惰其何以避辟吾冀而朝夕脩我曰必无废先人尔今曰胡不自安以是承君之官余惧穆伯之絶祀也孔子闻之曰弟子志之季氏之妇不淫矣【国语作仲尼】郯子朝鲁昭公与之宴昭子问焉曰少皥氏以鸟名官何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太皥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我高祖少皥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凤鸟氏厯正也【杜预云鳯鸟知天时】鸟氏司分者也【杜云鸟燕也以春分来秋分去】伯赵氏司至者也【杜云伯赵伯劳也以夏至鸣冬至止】青鸟氏司启者也【青鸟仓庚也以立春鸣立夏止】丹鸟氏司闭者也【杜云丹鸟鷩雉也以立秋来立冬去上皆厯正之属官】祝鸠氏司徒也
尔雅释某氏引此鸤鸠氏司徒鸤鸠即鵻其夫不者故为司徒也郭璞云今防鸠诗曰翩翩者鵻毛传云鵻夫不也一宿之鸟陆玑云今小鸠也幽州人或谓之瞗防梁宋之间谓之佳州亦然杜云祝鸠鹪鸠也鹪鸠孝故为司徒主教民
雎鸠氏司马也
鸷而有别故为司马主兵兵法严而有别诗雎鸠在河洲
鸤鸠氏司空也
尔雅鸤鸠鴶鵴郭璞谓布谷非也杜云鸤鸠平均司空平水土
爽鸠氏司寇也
杜云爽鸠鹰也鸷故为司寇谓鹰能逺视取小物甚精故曰爽欤用刑宜明
鹘鸠氏司事也
杜云鹘鸠鹘雕也春来冬去故为司事尔雅鶌鸠鹘鸼郭云多声似山鹊而小短尾青黑色简谓鶌音始长而缓终急音似鹘雕事必缓审无失卒不可不敏尔雅邢疏谓旧说及广雅皆云班鸠也非某见班鸠色褐颈班非青黑又不为小
五鸠鸠民者也五雉为五工正
尔雅雉南方曰东方曰鶅北方曰鵗西方曰鷷杜预并取尔雅伊洛而南素质五采皆备成章曰翚为五雉
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为九农正
尔雅春鳸鳻鶞夏鳸窃秋鳸窃蓝冬鳸窃黄桑鳸窃脂棘鳸窃丹行鳸唶唶宵鳸啧啧郭云诸鳸皆因其毛声色以为名窃蓝青色杜预以此八鳸并上鳸鷃为九鳸鳸作扈郭谓诸鳸皆因其毛色声音以为名谓窃蓝青色而注窃脂又谓之青雀邢疏云诸儒说窃脂皆谓盗人脂膏下云窃窃黄者岂复盗窃黄乎案下篇释兽云虎窃毛谓之虦猫魋如小熊窃毛而黄窃毛皆谓浅毛窃即古之浅字但此鸟其色不纯窃浅黑也窃蓝浅青也窃黄浅黄也四色皆具则窃脂浅白也尔雅鶨防老鳸鷃也舍人李巡孙炎郭氏皆断老上属鳸下属唯樊光断鶨防为句以老下属贾逵云春鳸分五相五土之宜趣民耕种者也夏鳸窃趣民耘苗者也秋鳸窃蓝趣民收敛者也冬鳸窃黄趣民盖藏者也棘鳸窃丹为果驱鸟者也行鳸唶唶昼为民驱鸟者也宵鳸啧啧夜为农驱兽者也桑鳸窃脂为蚕驱雀者也老鳸鷃鷃趣民收麦令不得晏起者也舍人樊光注尔雅其言亦与贾同夫农官相五土之宜非每春为之者贾此言未安邢疏以郭杜皆不用贾说故尽谓贾说为非又太过亦不详观贾旨郭杜以疑故不载其说未必全非之简谓窃者浅音之轻急者尔亦犹忌者居音之重轻音之重者止又截音节则音曾
扈民无淫者也自颛顼以来不能纪逺乃纪于近为民师而命以民事则不能故也孔子闻之见于郯子而学之
攷史记及左传是年孔子年二十七盖以世家言孔子七十三而终年表鲁襄公二十二年孔子生推之世攷孔子家语终记则谓孔子终而言七十二矣审如终记则孔子于是年二十六而杜预谓年二十八
旣而告人曰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晋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十乘遂合诸侯于平丘及盟子产争承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列尊贡重周之制也卑而贡重者甸服也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杜云言郑在甸服外】惧弗给也敢以为请诸侯靖兵好以为事行理之命【杜云行理使人通聘问者也】无月不至贡之无艺小国有阙所以得罪也诸侯脩盟存小国也贡献无极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将在今矣自日中争至于昏晋人许之旣盟子太叔咎之曰诸侯若讨其可渎乎子产曰晋政多门贰偷之不暇何暇讨国不竞亦陵何国之为
诗云无竞维人竞强意也以强者好争竞故世以竞为强此亦强立无懦云尔
孔子谓子产于是行也足以为国基矣诗曰乐只君子邦家之基子产君子之求乐者也且曰合诸侯艺贡事礼也
子产不茍于承贡而争惧国不给而亡不亡则乐矣子产求是乐也孔子因是言晋合诸侯制贡事于王礼也时晋奉王人刘子为防
齐景公第二十六
齐景公田于沛【杜预云沛泽名】招虞人以弓不进公使执之辞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见皮冠故不敢进乃舍之
孟子及孔子家语皆作招虞人以旌不至唯左氏传旌作弓简思齐景公虽未为贤然能用晏子能释虞人则亦未为甚昏何至以大夫之招招虞人左氏传春秋乃据诸国史而孟子家语或得之世传而失实邪尝详验家语所记多失实而孟子言禹排淮泗而注之江与禹贡不同亦非实
孔子闻之曰善哉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韪之
观书当观其旨夫道一而已矣守官即守道而夫子别而言之何也道有善其大体者有随事而言者此随事而言君命召即往此道也然齐景公先失其道使虞人遂从其失道之招是上下相与为乱故孔子取虞人之不往
晋魏献子为政【魏舒】分祁氏之田以为七县【鄥祁平陵梗阳涂水马首盂】分羊舌氏之田以为三县【铜鞮平阳杨氏】司马弥牟为邬大夫【太原邬县】贾辛为祁大夫【太原祁县】司马乌为平陵大夫魏戊为梗阳大夫【戊魏舒庶子梗阳在太原晋阳县南】知徐吾为涂水大夫【涂水太原榆次县】韩固为马首大夫孟丙为盂大夫【太原盂县】乐霄为铜鞮大夫【上党铜鞮县】赵朝为平阳大夫僚安为杨氏大夫【平阳杨氏县】谓贾辛司马乌为有力于王室【辛乌帅师纳敬王】故举之谓知徐吾赵朝韩固魏戊余子之不失职能守业者也【非适子曰余子】其四人者皆受县而后见于魏子以贤举也贾辛将适其县见于魏子魏子曰辛来昔叔向适郑鬷蔑【鬷子红反】恶【恶貌丑】欲观叔向从使之收器者而往立于堂下一言而善叔向将饮酒闻之曰必鬷明也下执其手以上曰昔贾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臯射雉获之其妻始笑而言贾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飏子若无言吾几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遂如故知今女有力于王室吾是以举女行乎敬之哉毋堕乃力孔子闻魏子之举也以为义曰近不失亲逺不失举可谓义矣又闻其命贾辛也以为忠诗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举也义其命也忠其长有后于晋国乎晋赵鞅荀寅帅师城汝濵遂赋晋国一鼓铁以铸刑鼎着范宣子所为刑书焉孔子曰晋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晋国将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经纬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贵贵是以能守其业贵贱不愆所谓度也文公是以作执秩之官为被庐之法以为盟主今弃是度也而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贵贵何业之守贵贱无序何以为国且夫宣子之刑夷之搜也晋国之乱制也若之何以为法
被庐之法旣正矣而又易之非正则乱矣赵盾虽有善而未尽正道故终乱
中都宰第二十七
孔子初仕为中都宰制为养生送死之节长幼异食强弱异任男女别涂路无拾遗器不雕伪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因丘陵为坟不封不树行之一年而四方之诸侯则焉定公谓孔子曰学子此法以治鲁国何如孔子对曰虽天下可乎何但鲁国而已哉于是二年定公以为司空乃别五土之性
周官大司徒辨五地之物生一曰山林二曰川泽三曰丘陵四曰坟衍五曰原隰
而物各得其所生之宜先时季氏葬昭公于墓道之南至是孔子沟而合诸墓焉谓季桓子曰贬君以彰己罪非礼也今合之所以掩夫子之不臣
贬君者季平子至是已卒六年矣季氏益衰政在阳虎
由司空为司寇设法而不用无奸民定公与齐景公会于夹谷【地名】孔子摄相事曰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古者诸侯出疆必具官以从请具左右司马定公从之至会所为坛位土阶三等以遇礼相见犂弥言于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以兵刼鲁侯必得志焉齐侯从之使莱人以兵鼔謲刼定公孔子歴阶而进以公退曰士兵之
王肃曰雷鼓曰謲史记孔子歴阶而进不尽一等举袂而言无以公退士以兵之之文此据家语所谓以兵之者以兵御之欤
吾两君为好裔夷之俘敢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好于神为不祥于徳为愆义于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心怍麾而辟之【家语辟作避】将盟齐人加于载书曰齐师出境而不以甲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孔子使兹无还揖对曰而不反我汶阳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齐侯将设享礼孔子谓梁丘据曰齐鲁之故吾子何不闻焉事旣成矣而又享之是勤执事也且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享而旣具是弃礼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弃礼名恶子盍图之夫享所以昭徳也不昭不如其己乃不果享齐侯归责其羣臣曰鲁以君子之道辅其君而子独以夷狄之道教寡人使得罪于鲁为之奈何有司进曰君子有过则谢以质小人有过则谢以文君若惮之则谢以质于是齐侯乃归郓讙龟隂之田孔子言于定公曰家不藏甲大夫无百雉之城
王肃曰高丈长丈曰堵三堵曰雉杜预同又云雉长三丈
古之制也今三家过制请皆损之乃使季氏宰仲由堕三都于是叔孙州仇帅师堕郈
侯犯以郈叛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再围郈左传云武叔懿子围郈弗克秋二子反齐师复围郈弗克至是堕郈孔子盖因其情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
史记及家语皆云公山弗扰或作不狃叔孙輙率费人袭鲁孔子以公与季孙叔孙孟孙入于季氏宫登武子之台费人及台侧孔子命申句须乐颀勒士众下伐之费人北遂堕费而论语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与此事情矛盾史记载公山不狃以费畔召子时夫子未为中都宰
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公围成弗克初鲁有沈犹氐者常朝饮其羊以诈市人有公慎氏者妻淫不制有慎溃氏者奢侈逾法鬻六畜者饰之以储价及孔子之为政也则沈犹氏不敢朝饮其羊公慎氏出其淫妻慎溃氏越境而徙三月则鬻牛马者不储价卖羔豚者不加饰男女行者别于涂涂不拾遗男忠信女贞顺四方客至于邑者不求有司皆如归焉
先圣大训卷三
<子部,儒家类,先圣大训>
钦定四库全书
先圣大训卷四
宋 杨简 撰
始诛第二十八
孔子为鲁司寇于是【此疑有阙文史记曰与闻国政】朝政七日而诛乱政大夫少正卯戮之于两观之下尸于朝三日子贡进曰夫少正卯鲁之闻人也今夫子为政而始诛之或者为失乎孔子曰居吾语女以其故天下有大恶者五而窃盗不与焉一曰心逆而险二曰行辟而坚三曰言伪而辩四曰记丑而博【丑者不善之类】五曰顺非而泽
其和顺之貎亦有光泽之可观而非也非谓非道似是而实非
此五者有一于人则不免君子之诛而少正卯兼有之其居处足以撮徒成党其谈説足以饰褒荣众其强御足以反是独立此乃人之奸雄有不可以不除夫殷汤诛尹谐文王诛潘正周公诛管蔡太公诛华士管仲诛付乙子产诛史何凡此七子皆异世而同诛者以七子异世而同恶故不可赦也诗云忧心悄悄愠于羣小小人成羣斯足忧矣孔子为鲁大司寇有父子讼者夫子同狴执之【狴边迷反狴狱牢】三月不别其父请止夫子赦之季孙闻之不説曰司寇欺余曩告余曰国家必先以孝余今戮一不孝以敎民孝不亦可乎而又赦之何哉冉有以告孔子子喟然叹曰呜呼上失其道而杀其下非理也不敎以孝而听其狱是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斩也狱犴不治不可刑也
子路片言可以折狱者以子路信义足以感人心人不敢欺故片言而囚即以诚对然则狱犴之不治当反求诸己己之徳礼犹有阙不可唯以刑加之也
何者上敎之不行罪不在民故也夫慢令谨诛贼也征敛无时暴也不试责成虐也政无此三者然后刑可即也书云义刑义杀勿庸以即汝心惟曰未有逊事言必敎而后刑也
尚书康诰曰用其义刑义杀勿庸以次汝封乃汝尽逊曰时叙惟曰未有逊事即犹次也王肃注家语云即就也刑杀当以义勿用以就汝心之所安当谨自谓未有顺事且陈道徳以服之以无刑杀而后为顺是家语作顺事简考家语多差误
既陈道徳以先服之而犹不可尚贤以劝之又不可即废之又不可而后以威惮之若是三年而百姓正矣其有邪民不从化者然后持之以刑则民咸知罪矣诗云天子是毗俾民不迷【毗辅也俾使也】是以威厉而不试刑错而不用今世则不然乱其敎繁其刑使民迷惑而陷焉又从而制之故刑弥繁而盗不胜也夫三尺之限空车不能登者何哉峻故也百仞之山重载陟焉何哉陵迟故也【其陵迟缓而不急峻】今世俗之陵迟久矣虽有刑法民能勿逾乎
言上失其道礼乐刑政废壊人心流放之久
五刑第二十九
冉有问曰古者三皇五帝不用五刑信乎孔子曰圣人之设防贵其不犯也制五刑而不用所以为至治也凡民之为奸邪窃盗靡法妄行者【大戴记盛徳篇不言冉有孔子问答其间有大略同者靡作止】生于不足不足生于无度无度则小者偷惰【大戴记作堕】大者侈靡各不知节是以上有制度则民知所止民知所止则不犯故虽有奸邪贼盗靡法妄行之狱而无陷刑之民不孝者生于不仁不仁者生于丧祭之礼不明丧祭之礼所以敎仁爱也能致仁爱则服丧思慕祭祀不懈人子馈养之道丧祭之礼明则民孝矣内则篇首曰后王命冢宰降徳于众兆民继言子事父母馈养之礼甚详葢施礼于民使民遵行孔子曰所重民食丧祭丧祭礼之大者馈养之礼乃其同类故此并及馈养之礼皆使民遵行
故虽有不孝之狱而无陷刑之民弑上者生于不义义所以别贵贱明尊卑也贵贱有别尊卑有序则民莫不尊上而敬长朝觐之礼所以明义也义明则民不犯故虽有弑上之狱而无陷刑之民鬭变者生于相陵【大戴记变作辨】相陵生于长幼无序而遗敬让乡饮酒之礼所以明长幼之序而崇敬让也长幼必序民懐敬让故虽有鬭变之狱而无陷刑之民淫乱者生于男女无别男女无别则夫妇失义婚礼聘享所以别男女明夫妇之义也男女既别夫妇既明故虽有淫乱之狱而无陷刑之民此五者刑罚之所从生各有源焉不豫塞其源而輙绳之以刑是谓为民设穽而陷之也刑罚之源生于嗜欲不节夫礼度者所以御民之嗜欲而明好恶顺天道也礼度既陈五敎毕脩而民犹或未化尚必明其法典以申固之其犯奸邪靡法妄行之狱者则饬制量之度有犯不孝之狱者则饬丧祭之礼
其饬人子馈养之礼不言可知矣
有犯弑上之狱者则饬朝觐之礼有犯鬭变之狱者【大戴记变皆作辨】则饬乡饮酒之礼有犯淫乱之狱者则饬昏聘之礼三皇五帝之所以化民者如此虽有五刑不用不亦可乎孔子曰大罪有五而杀人为下逆天地者罪及五世诬文武者罪及四世逆人伦者罪及三世谋鬼神者罪及二世手杀人者罪止其身故曰大罪有五而杀人为下矣
鬼神人之所尊敬今也敢谋之非一世之积也故并罪其父至于逆人伦则其罪又大故罪及三世逆人伦之罪虽大然其间或其在上者之不徳以致逆乱至于文王武王圣人大君天下之所同尊同敬而忽有妄言诬之者故罪及四世至于天地人心之所尊敬又过于文武矣敢逆焉其恶益大其积习必益久而后至于此故罪及五世自身之外余所及者当有等差文王罪人不孥以此知余所及者有等差
冉有问曰先王制法使刑不上于大夫礼不下于庶人然则大夫犯罪不可以加刑庶人之行事不可以治于礼乎孔子曰不然凡治君子以礼御其心所以属之以亷耻之节也故古之大夫其有坐不廉污秽而退放之者不谓之不亷污秽则曰簠簋不饬有坐淫乱男女无别不谓之淫乱男女无别则曰帷幙不脩也有坐罔上不忠者不谓之罔上不忠则曰臣节未着有坐罢软不胜任者不谓之罢软不胜任则曰下官不职有坐干国之纪者不谓之干国之纪则曰行事不请此五者大夫既自定有罪名矣而犹不忍斥然正以呼之也既而为之讳所以媿耻之是故大夫之罪其在五刑之域者闻而谴发则白冠牦缨盘水加剑造乎阙而自请罪君不使有司执缚牵掣而加之也其有大罪者闻命则北面再拜跪而自裁君不使人捽引而刑杀之也曰子大夫自取之耳吾遇子有礼矣是以刑不上大夫而大夫亦不失其罪者敎使然也所谓礼不下庶人者以庶人遽其事而不能充礼故不责之以备礼也冉有跪然免席曰言则美矣求未之闻退而记之
仲弓第三十
仲弓问曰雍闻至刑无所用政至政无所用刑至刑无所用政桀纣之世是也至政无所用刑成康之世是也信乎孔子曰圣人之治必刑政相参焉太上以徳敎民而以礼齐之其次以政导民以刑禁之刑不刑也【疑不下有阙文】化之而弗变导之而弗从伤义以败俗于是乎用刑矣颛五刑必即天论
颛剸也剸裁制也以剸记音古书多此类以女为汝以士为事以为缮以尢为邮以宥为又王制云凡制五刑必即天论郑康成注云论或为伦简观下言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己见依人伦以权度定刑之意而未及乎天凡制五刑之道当即天心以论之有毫毛不与上天同则其制刑也必有差此用刑之大要岂论字之误欤
行刑罚则轻无赦
王制云凡作刑罚轻无赦刑罚虽尽心致慎至于无疑情必不可不刑必不可不罚则罪虽轻不可赦若至是而又赦则为不善者无所惩矣
刑侀也侀成也壹成而不可更故君子尽心焉仲弓曰古之听讼尤罚丽于事不以其心可得闻乎
王肃云尤过也丽附也王制尤作邮亦犹剸作颛尤罚罪之小者事状明白即加罚焉不必更原其心以罚轻可畧也若大罪则必原其心此古意欤
孔子曰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情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明正其忠爱以尽之
本心之正自有忠爱王制正作致
大司冦正刑明辟以察狱狱必三讯焉有指无简则不听也
王制指作防讼辞必书诸简无诸简而空以口陈防意不丽于事事状不明白则不听也
附从轻赦从重疑狱则泛与众共之【王制泛作泛】疑则赦之皆以小大之比成之
王制云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郑康成云己行故事曰比
是故爵人必于朝与众共之刑人必于市与众弃之古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养也士遇之途弗与之言屏诸四方唯其所之弗及与政
与以也下文执左道与乱政者杀亦以作与记音者之讹
弗欲生之也仲弓曰听狱狱之成成何官孔子曰成狱成于吏吏以狱之成告于正
王肃云吏狱官吏正狱官正王制云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正正听之
正既听之乃告大司冦大司冦听之乃奉于王王命三公卿士参听棘木之下
外朝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面三槐三公位焉
然后乃以狱之成疑于王王三宥之以听命而制刑焉所以重之也
王制云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冦大司冦听之棘木之下大司冦以狱之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三公以狱之成告于王王三又然后制刑周官乡士辨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职听于朝司宼听之断其狱弊其讼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丽其法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协日刑杀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则王防其期遂士则要之二旬而职听于朝云云就郊而刑杀之各于其遂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则王令三公防其期县士则要之三旬而职听于朝云云各就其县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则王命六卿防其期夫自吏与正与大司寇与三公卿士节节听其辞节节得其成至于再奉于王而犹以疑为言其恤刑之诚笃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