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泽论说集录 - 第 9 页/共 11 页
汉蒋琬为大司马东曹掾犍为杨戏素性简畧琬与言论时不应荅或谓琬曰公与戏语而不应其慢甚矣琬曰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面从后言古人所诫戏欲賛吾是邪则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则显吾之非是以黙然是戏之快也又督农杨敏常毁琬曰作事愦愦诚不及前人或以白琬主者请推治敏琬曰吾实不如前人何可推也主者乞问其愦愦之状琬曰茍其不如则事不理事不理则愦愦后敏坐事系狱众人犹惧其必死琬心无适莫敏得免重罪蜀自诸葛亮死之后而琬继之琬以三公与戏语而戏不应或以此构戏而琬亦不之罪可谓能容物亦可谓难能然就琬所言观之则不能无病祗縁不合作意于其间琬对或人但须言戏是简畧其心无他足矣琬即要説我能容物如人心不同【云云】此语大是做作不是自然戏之不应亦未必是如此琬要说些道理不知却有碍理处如言戏欲反吾之言则显吾之非此句大段碍理琬之此言止欲觧戏之过不知却塞了一国言路琬秉国大政琬之非当勉众人共言可也乃以不显己之非者为是岂不殆哉如后一事极好无可议者史谓琬心无适莫此语甚好如与人有隙幸其以事来而加之罪者固不足论至于避嫌逺去不预其事亦未免有心琬之心无适莫非止不怨敏亦不以此自歉所以为贤也
王昶戒子曰颍川郭伯益好尚通达得其人重之如山不得其人忽之如草吾以所知亲之昵之不愿儿子为之北海徐伟长不治名髙不求茍得澹然自守惟道是务其有是非则托古以见其意当时无所褒贬吾敬之重之愿儿子师之【云云】此一段略如马援还书皆举人才之可法可戒者以教之其教子之心固善矣殊不知所欲教子者本不欲其轻薄言人之过言未脱口而已反自言人之过何其反也其后马援薏苡之谤亦正坐交趾之书未能免其子之过而已先受其祸矣
将军骆统表理张温曰温洪雅之素英秀之德文章之采论议之辨卓烁冠羣伟曜世世之人未有及之者也故论温才则可惜言罪则可恕权不纳裴秋言以为权既疾温名盛而骆统方骤言其美何异燎之方又防膏以炽之哉大凡解人之怒须是委曲做一道理顺其意説彼人不是然后徐以言语解之其怒方息今不能解人之怒者他人正説彼不是我方且以为是是宜激其怒而趣其祸也如田蚡正怒灌夫窦婴乃言夫勇冠三军宣帝正怒盖寛饶郑昌乃言猛虎在山藜藿为之不采二人卒不免死此皆不善解人者至如霍光怒田千秋擅召中二千石杜延年必言千秋素无持守而为好言于下至擅召中二千石甚亡状厯数其罪以中光之意然后徐言丞相故用事不可遂弃故光卒舍之钟期言不中以琴撞秦始皇始皇怒或言于秦王曰悍人也此一言已释秦皇之怒气十五六矣又曰幸期之遇明君也如遇桀纣则不免于祸如此方可以解人之怒而免人之患
魏舒为司徒以年老逊位就第舒为事必先行而后言逊位之际无有知之者衞瓘与舒书曰每与足下共论此事日日未果可谓瞻之在前忽然在后矣谢显道解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极好其言曰善言不发必为善行恶言不出必为恶行蓄于内者既深则发于外者不掩且以怒言之如怒一人斥骂极口此怒必消若隠忍不发一旦发之则其怒不可遏令人为善未做一分先説一寸未做得一寸先説了一尺毕竟做不成尝见张子韶一日与众对坐隂云四合未雨间忽闻数声雷子韶云此雨必不成它人问如何子韶遂引孔子说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为对葢云起无数声雷则必雨先鼓数声雷发泄了故无雨作文亦然今人学得数句言语且留在胸中涵养得熟然后将出用则若长江大河源流不可遏若方学得一二句便把出説了都不留在胸中此必终不能作文
虞钦著书称徐邈曰或问钦徐公当武帝之时人以为通自在凉州及还京师人以为介何也钦荅曰往者毛孝先崔季珪等用事贵清素之士于时皆易车服以求髙名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为通比来天下奢靡转相放俲而徐公雅习尚自若不与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是世人无常而徐公有常也大凡人多为世态习俗所驱有为善所驱者有为恶所驱者不为恶所驱犹可用力至于不为善所驱方始见胸中有所立
魏临菑侯植有夺宗之议文帝问贾诩自固之术诩曰愿将军朝夕孜孜不违于道如此而已文帝从之深自砥砺太祖又尝屛除左右问诩诩黙然不对太祖曰与卿言而不答何也诩曰属有所思故不即对耳太祖曰何思诩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太祖大笑太子遂定诩之委曲调防可谓得其道矣若使居汉武帝唐太宗隋文帝父子之间则必无废立之祸大凡唯贤人君子之言则有利而无害若防谈押阖之士言而善则其利固大若其不善则其害亦不细如贾诩只是游谈之士偶能辨此耳且亡汉者由诩之一言存魏者亦由诩之一言王允杀董卓卓党谋于诩诩劝之攻城杀允汉由此亡今于魏父子危疑之时乃能委曲调防如此使诩能移此心説李催等散兵归农岂不两全汉之社稷不亡而诩亦得为完人矣
华表年二十余为散骑侍郎同僚诸郎共平尚书事年少并厉锋气要名誉尚书事至或有不便故遗漏不视及传书者去即入深文论驳唯表不然事有未便辄与尚书共论尽其意主者固执不得已然后共议奏上表在轻薄之中而能用心如此亦贤矣同僚之心本不要成事表则视人如已但欲成国家之事所以能若此
后魏源懐巡北边镇将元尼须与怀少有旧贪秽狼藉置酒请怀怀曰今是源怀与故人饮酒之坐非鞠狱之所也明日公庭始为使人捡镇将罪状之处耳既而表劾尼须世俗多谓公私不两立此大不然所行若合道理则公私两全否则公私两失怀与尼须既是故人及其劾奏之时略无故旧之情所以前后相异只縁将公私作两件防了不知于故旧当明轻重事若可以周旋覆防须是隠蔽以全故旧之情若是不可隠蔽亦当哀矜惩创使之去职庶或公不败事私不伤义便是忠厚底气象然源怀苏章事虽与故人饮酒似乎情厚终竟发摘情实便见其刻薄葢今日与故旧如此则他日于君可知
隋炀帝在显仁宫有一主帅私令衞士出入帝付大理源师据法帝令斩之师奏曰陛下初使杀之自可不关文墨此一段若源师能与人君争曲直以生全人似亦可喜然谓初使杀之自可不关文墨一句大段害事彼徒见张释之为廷尉尝如此説故能全活人而不致曲法不知既如此説若人君错认了则谓我自可杀人无人説得亦不须下廷尉是教人君任己意杀人也大抵赏罚皆出于天而寄之人君书曰天讨有罪天命有德则赏罚虽皆君实天寄之而人君亦何尝可自专哉此一句人须当细防此事王肃亦尝论之
太宗一日问侍臣当今何事最急褚遂良进曰太子诸王早有定分最急遂良乗间而言固是然不能继进其説亦可责也事君阿顺者固不足道至若外畏公议内为身计凡言一事只是一次建明説过初不问其听不听行不行及至事有失则曰吾向言矣而君不听不行也岂非为公议而又为身计乎然遂良固非如此姑论人臣之大概耳
髙宗谓郝处俊曰朕尝以秦法为太寛荆轲匹夫耳而首窃发始皇骇惧莫有拒者岂不由积习寛慢使其然乎处俊对曰此由法急所致非寛慢也上曰何以知之对曰秦法辄升殿者夷三族人皆逃族安有敢拒者逮乎魏武法尚峻臣见魏令云京城有变九卿各居其府其后严才作乱与其徒属数十人攻左掖门魏武登铜雀台逺望无敢捄者时王修为奉常闻变召车马未至便将官属步至宫门魏武望见之曰彼来者必王修乎此由王修察变知机违法赴难使各守法必成其祸故王者设法敷化不可以太急观此则知申韩之害于后世不少然申韩之言且曰使人不忍欺不若使人不敢欺不忍欺在人不敢欺在我所以立法用刑皆严峻殊不知以法服人其外若密其中实疎以德结人其外虽疎其中实密
魏征之得伸其用房杜之功也
杨椿戒子孙一段大抵前辈老成教人丁宁再三自有忠厚遗风周公作无逸戒成王敦朴谨重正父兄教子弟之体后魏杨氏累世孝友当时号为名家人莫能及盖縁老成之教不同观其布衣韦带之语可见前辈朴素如此大抵朴素简约即兴之渐奢侈靡丽即衰之渐天下国家皆然又如不与世家为昬亦是思虑得到忽值其气习不美必为所牵染坏家法前辈教子弟每于微处防之且如子弟别室私饮食其罪亦小所以必责之者葢以私心一萌必至争夺异时争鬭诉讼皆一饮一食之积本朝柳开仲涂记其皇考一事云尝呼诸妇列堂下言兄弟本是同姓只縁异姓妇人入门教坏丈夫所以兄弟不足诸妇莫不战栗其所以详责妇人葢欲使之知惧其意虽是然于理未尽殊不思孝友非男子独有而妇人独无只是无以感之使男子之性坚定妇人自当感化岂有反敢搆间反为转移之理
杨师道为中书令太子承干谋逆事泄与长孙无忌房龄同按其狱师道妻前夫之子赵节与承干通谋师道微讽太宗冀活之由是获谴罢知机密转吏部尚书师道贵家子四海人物未能委练署用多非其才而深抑贵势及亲党以避嫌疑时论讥之大凡人立身行己虽不可一端尽要之不过就省力上求始若省力上求终必省力始若费力其终亦然杨师道一向只做费力事按太子之狱使其欲脱赵节之罪当直以实告太宗则恕与不恕在太宗都无后患如此便是省力想其微讽曲说费力多矣而不免获谴岂不可惜其后又不能委练人才却乃强为介直过自嫌避以此而观可见事事费力使其当时自知不能辞位不处岂不省力也大要人不可有机心机心一萌未有不为人窥测者
皇甫无逸过于审慎所上表奏惧有误失必读之数十遍仍令官属再三披省使者就路又追而更审每遣一使辄连日不得上道议者以此少之转益州大都督母在长安疾笃太宗令驿召之无逸性至孝承问皇惧不能饮食因道病卒太常考行諡曰孝王珪驳曰无逸入蜀之初自当扶侍老母同去申其色养而乃留京师子道未足何得为孝竟改諡为良以此二事始终防无逸只是利禄之心重谓之过于畏谨葢不足以尽之惟其利禄之心重故于上表必如此更审其意不过恐得祸于君故尔于他事未必如此审慎也若事事皆尔何以为官又观无逸承问皇惧不能饮食道病而死亦可谓爱母入蜀之初想其非不欲侍母以行或其母自不欲去亦不可知无逸若能见母不行自当舍官侍养今既不然虽死何及要之只为利禄之心重故虽有孝心亦被利禄之心夺了
丽泽论説集録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丽泽论説集録卷九
宋 吕乔年 撰
门人所记杂说一
敬而无失此言甚好但体此理便见得中便见得易鸢飞鱼跃皆在
学者莫先逊悌逊悌则心下心下则平平则至公大同之理自见矣
左右厢起于唐本用李靖兵法诸军各分左右厢统之自府兵法坏京师变为彍骑谓之禁兵诸道变为长征谓之镇兵昭宗之亡禁旅尽矣朱全忠以方镇建国遂以镇兵之制用之京师是后京师军有四厢而诸军两厢其厢使各掌城郭烟火之事而军旅渐有厢军之名自周世宗散于方镇寄招禁军别立营部由是州郡始有禁军太祖作阶级法专治禁军而天下镇兵通谓之厢军教阅疎略浸废为役卒矣本朝承平时尚有教阅厢军浙西尚有水军
汉武帝用兵始有费阙已后不闻唐有长征兵而阙乏至于今
孔子防范寛孟子严孔子如覆帱孟子拔本塞源孔子只言放于利而行多怨孟子言上下交征利不夺不餍
人言孟子师道严孟子却是寛孟子答问有比为管晏者陋如彭更者孟子必为委曲説数百言却是寛
孟子去孔子方百余歳羣弟子便无能承当者孔门髙弟是顔子孟子髙弟只乐正子孔子语顔子曰吾以汝为死矣相期如此孟子语乐正子曰子亦来见我乎气象可见只为战国苏张之徒富贵煽逼得人如此
孟子教人最于初学为切如第一章説利字自古至今其病在此
国语释诗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古曰在昔民曰先民先圣王之传恭如此此是自古圣人以心相传处非一人之私言也如孔子告顔子曰克己复礼为仁告仲弓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亦不是孔子自説左氏云志有之克己复礼仁也又云出门如宾承事如祭仁之则也曰志曰则皆是古人相传乃知三代中此气脉不曾断
古人初不知为学如王湛年三十不为叔父所知兄弟宗族皆以为痴王述年三十尚未知名人或谓之痴此只是质厚尚能韬晦如此今欲为学亦须质厚始得
子路管仲孰贤固是子路择术正管仲主功利然须见得子路力量不同子路只孟子与明道特拈出来古人论人直是事理俱到
孔门诸弟子若论趋向固非管仲可比使它见用却恐未必有仲事业学者防古人要须防得至此
警敏恐害事
坐谈比临事不同
王子直前知客来只是静后如此如一盆清水无物不照若浊后便不见然亦须用力方如此若到圣人却不要这个
吉凶祸福之征騐无不可见如听笏听声听鼔角听田中水观人形色皆可以知之乃知这个道理无不贯属惟流滞于一途者则为技术故有騐不騐若理防得统体者却不肯如此
只是一个敬字随大小都用得正容色整衣冠就此推而上之即易行乎其中矣
易传若人防得他无长语虽未为精亦稍得
读书无疑但是不曾理防
有病须是寻他病根磨治始得【湏是主客之势分】
伊川中夜以思不知手舞足蹈不是欢喜正是生生之本
君子义以为质一段工夫无穷一字该他不尽信以成之贞固之谓
今人说着一边便倒着一边学者要得他务趋平实故指他日用中践履处令分明有个依据然于引而不发跃如也这里却欠若是易传便无此病
得主则定【王弼觧利建侯】
君臣之间不是不可说话此皆士大夫爱身太重量主大浅
秦之亡只縁李斯患失学者须是消利欲
杀百万生灵亡数百年社稷皆生士大夫之患失鱼鸟本自亲人王韶初下西边鱼皆水面上行彼人不食故也
五十年前好话在众中説不好话在屏处説五十年后乃反此
陶靖节诗云代耕本非望所业在田桑今人立于天地之间甚可愧怍彼厯叙饥冻之状仅愿免而不可得乃云人皆尽获宜拙生失其方此意甚平若近道者末句云且为陶一觞却有一任他底气象便是欠商量处此等人质髙胸中见得平旷故能如此此地步尽不易到
有聚则有散理之常也须是将来统体防不私这一个身如此始得言语不济事死生
生生不穷者则未尝亡也散则气耳
了得者都了得不了得者不独一事
正献公奏疏言语有力又却无锋芒
人于日用中细加观察要得动静语黙皆知此地位甚难到
不保其往未须言他人
天命匪谌匪常直是无可倚泊
致知与求见不同人能朝于斯夕于斯一旦豁然有见却不是端的易得消散须是下集义工夫涵养体察平穏安帖释然心解乃是
周家封国八百固是大小相维本末相制有道而王室尊安虽无道亦便未能兼并得其中自有总摄处如上卿命于天子如贡财于王甚多如此非一故易控制自东迁之后此法渐渐不存矣
获贼改官若是依他格法无縁得然亦不可冒获贼不改官之名须依实供去若是马前三步捉得虽改官亦无嫌
子弟有不率教当如何曰只当反求诸己直是如此始是教之之道
浩然之气须有集义工夫则自生矣今人一事无愧于心胸中觉休休然彼亦未必俱合于义而况集义久而熟者安得不浩然乎
汉武帝穷侈淫刑黩武比秦隋无几然秦隋亡而汉不亡者要须深思二世炀帝只以下情不通故亡汉武下情却通只轮台诏可见外面利害武帝具知之国之存亡只防下情通塞
人须恭黙思道恭黙是降下沈濳之意降下便实人心惟危人心是私心道心惟微道心是本心精一是子细之意既能精一则信能执中矣言此便説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可爱非君可畏非民精粗本末一衮説了古人之言皆如此
何处非道理如中庸九经言祭祀亦是
问心与性何以别答曰心犹帝性犹天本然者谓之性主宰者谓之心工夫须从心上做故曰尽其心者知其性又问如何尽心答曰心无不善今人何尝能尽须是与天地同
或问量可改否曰何故不可但言量字尚有量在若圣人则不言矣
毅二字最好今寛缓者必不能毅发强者必不能古人言大率如此如言晋公子广而俭俭须是广不广不成俭臯陶谟言九德直而温之类不是相济如此方是德不然却是病
仲虺言天生民有欲无主乃乱惟天生聪明时又成汤言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克绥厥猷惟后意虽无异观此可见圣贤气象不同
国是二字乃不祥之语
防书不可失于穿凿唐文宗言得美泉而止此言却是显诸仁者此理无所不在视听言动之间以至于风雨霜露庶物露生风霆流形无非教者是之谓显是无非仁即此便是奥义故曰藏诸用
顔渊问为邦既告以四代礼乐又曰放郑声逺佞人郑声淫佞人殆便是健而无息之谓干与舜之防游于逸罔淫于乐同
德是实有之理是个体段
为学须识义利逊悌亷耻六个字于此守之不失为善人于此上行之而着习矣而察便是精义妙道
逊悌最切便是尧之允恭舜之温恭禹汤文武皆然诗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曰古先圣王之传恭如此言古而曰在昔言人而曰先民传恭二字最好如尧以是传之舜
自唐宇文融言利急于办事增置诸使而正官皆闲了如置转运使便夺了金部仓部权后来如刘晏身兼二十余使唐亦欲罢诸使但才罢不多时又复置此直至元丰改制始革之且如当时吏部闲了事却归审官院及流内铨户部闲了事却归三司礼部闲了事归礼院刑部闲了事归审刑院兵部闲了事归枢密院六部名存实亡诸司纪统不正故元丰不得不革
或问湖北广西比来钱荒但日纳于都下都下却以法去救之当如何曰莫若以粟帛为赋而不税钱此事极则须有人变之无人变则其势自变前代固有数路不用钱者只为钱荒之极至此钱本助粟帛以通济有无尔不是全仰他救之本莫若力农钱非所急也古之为国者于要害都防之处必贮谷粟亦贮钱万一有方数千里之旱则资钱以致粟于它郡则民不告病矣粟帛为赋不可以尺寸裂也曰大都用粟帛其零细则以钱转而行之
管仲才髙亦不是无学只是办不得个不做左氏载得它事笔力甚髙尽有意左氏亦才髙防得它亲切且如拈出他辞郑太子华及平戎于王辞上卿礼两事出来则仲葢有闻者也与后来狐赵之流甚不同初用在髙国之间不与他争权二十年而后有召陵之盟全是养其气焰大而服楚又服晋但办不得不做故就小规摹上去圣人言小哉一句道尽
汉党锢之狱唐白马之祸生于相标榜立崖岸
读实録须防累朝相承其间有大纲目一二十条前后以此气脉相承不絶如不嗜杀人如卹力役如赈凶荒如纳諌诤如幸大臣第其中仁厚寛卹固结人心维持国势处皆是此是大纲目更五六朝虽有升降汚隆此气脉却不絶迨至熙宁王氏用事引用后生皆不知此意是祖宗相传家法故此等事荡然扫去尽矣
学者推求言句工夫常多防检日用工夫常少此等人极多然或资质敏利其言往往有可采者则不免资其讲论之益而在我者躬行无力又无以深矫其弊
杨炎变租庸调为两税只取一时之便不知变坏古法最不可者租庸调略有三代之意至杨炎时只为暴赋横敛名色之多皆在租庸调之外故炎都并来均作二税二税之外不许诛求一钱它却不知如何保得后来不诛求且如租庸调之法尚在自是无害于民外有暴赋横敛只为军兴窘急及暴君汚吏所为使有贤君使无军兴则此等自可罢去却如何将旧法扫地坏了大凡治财最不可坏旧法最不可并省名目名目既省则后来复置容易矣孟子言粟米之征便是租布缕之征便是调力役之征便是庸此三件自来源流如此但古者或缓其二或缓其一至唐太宗都征了
武后若越王贞事成必须杀中宗【中宗未有失德且天命未改不可废】荀彧东坡所论殊不近事情许多时在曹操处岂不见得只为大功已为董昭虽不自杀操且杀之矣
寗武子不是避事人为韬讳所以能周旋弥缝
训注之事若成渠亦自反
自古淫乱必召夷狄【自幽王以下皆可数】
不得于心勿求于气可【可之为言犹云得也不是深可】
配义与道配合也此论气之体用
从容则子房而正大则孔明
寛大而缜密【孔明】
性本善但气质有偏故才与情亦流而偏耳
为之兆也兆者卜其用否之谓也
操舍便见真妄
不愧屋漏则心安而体舒此言果是好此非但谓处于无人之地凡口然而心不然而念虑间有萌动处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