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订诗经疑问 - 第 27 页/共 37 页

惠于宗公神罔时怨神防时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   雝雝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   肆戎疾不殄烈假不瑕不闻亦式不谏亦入   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   诗序思齐文王所以圣也凡后章事神治民声闻作成事通可见文王之圣而所以得圣本贤母之胎教为多细玩篇章自见得   思齐思媚二思字应作思字解不是语辞齐字亦应作齐字解不必读作斋字葢家以内大小莫不听命焉维端然齐一以整饬其纪纲此方是家之严君大任所思在齐其家便能养成文王之圣德而开周家有道之长故曰思齐大任文王之母媚有柔和承顺意周姜原是个贤母大任思柔和承顺以得其懽心克尽妇道故云思媚周姜京室之妇为人母只一个齐字为人妇只一个媚字而根心者为佳故此上俱着一个思字   思齐母道思媚妇道便自有徽音之播而大姒一一以效之一一以嗣之所以无妬忌于宫闱而螽斯麟趾独称美于无穷也周家女德于斯为盛   据诗序本文王之所以圣由太任来而得贤内助以承宗庙然后可深当乎先公之心而罔怨且恫是亦不可少者此次章血脉本嗣徽说来而中着刑于寡妻句其文章特妙   据注言文王顺于先公而鬼神歆之无怨恫者其仪法内施于闺门而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也语意极佳自愚论之上三句只说文王得贤内助以当先公之心下三句说文王又以其身仪刑于寡妻以其恩聨属乎兄弟以御乎家邦之众内外相成以着其美故下承説云雝雝在宫肃肃在庙若注专重刑于句则未有寡妻者将不至于兄弟耶吕东莱曰毫发不愧于隐防然后逺近可孚故神罔时怨神罔时恫始可以刑寡妻至兄弟   大姒之德固好然文王之仪刑自不可少者刑只是以身为教陈止斋曰古人于夫妇之分极加严焉刑于寡妻刑于二字其法近忍不止于巽与也其言极善葢闺闱之间眤嫟之爱所从来矣不以威克厥爱如刑焉如何成得   至于兄弟至字不是带过说至恳至也兄弟一体而分是至亲其相友爱是至情此至于云者正亲之爱之以尽其至情也若本刑于带过说恐未是御字亦不应读作迓训作迎车驾牛马以行全赖人为之御可无险阻倾败之虞家邦之众犹车马然非整齐料理于其上其孰能治之此特下此一御字耳不知何所见而读作迓训作迎也   雝雝二句虽照上而实开説緫见其居处之不苟也不显亦临无射亦保緫是个小心翼翼缉熙敬止处射作斁解吾不知其何始即此篇亦有古之人无斁斁字何不亦用射字耶愚谓射即是射字疑是触及之意诗若曰虽不显著而常若鉴临虽不触及而常加保守云尔如此解自可通不必训作斁戎疾是外来的不能保其不至脩德是分内事故烈假可保其不瑕   凡人有闻才加敬慎有諌才加进脩文王虽无听闻而心常惕焉必归于法式虽无諌诤而心常求焉深入于义理此缉熙敬止之极功与上不显亦临同意注所云较未得文王勉勉不已之心   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则无一人不在化育之中所谓一时人材皆得其所成就者即此便是誉髦斯士处而实由文德之纯亦不已者来故着古之人无斁句上文不显亦临无射亦保不闻亦式不諌亦入正是古之人无斁处   文王之光大无玷成就人才緫由其无斁之心来而所以脩德养心得成盛美却由禀气之庄敬来故首章本思齐大任以见文王之所以圣也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维此二国其政不获维彼四国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顾此维与宅   作之屏之其菑其翳脩之平之其灌其栵啓之辟之其柽其椐攘之剔之其檿其柘帝迁明德串夷载路天立厥配受命既固   帝省其山柞棫斯防松柏斯兊帝作邦作对自大伯王季维此王季因心则友则友其兄则笃其庆载锡之光受禄无丧奄有四方   维此王季帝度其心貊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   帝谓文王无然畔援无然歆羡诞先登于岸宻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笃周祜以对于天下   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髙冈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度其鲜原居岐之阳在渭之将万邦之方下民之王   帝谓文王予懐明德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兄弟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   临冲闲闲崇墉言言执讯连连攸馘安安是类是祃是致是附四方以无侮临冲茀茀崇墉仡仡是伐是肆是絶是忽四方以无拂   诗序皇矣美周也天监代殷莫若周周世世修德莫若文王   此篇叙大王王季之德以及文王伐宻伐崇之事緫见是天命所在非人力所可为   防监观四方求民之莫句见天本无私于人只求一人焉可以平定天下措生民于清净宁谧之中便欣然以天下付之所以为人君者当常懐安定生民之心而不负上天付托之意   曰监观四方求民之莫则上天择君之意已略见矣维彼二国维此四国当时必有所指此不可考而认二国为夏商谓爰究爰度是寻谋四方之国则于监观四方求民之莫语似多了一转或曰二国即下章宻与崇也亦有理   上帝耆之耆字即周颂耆定武功之耆字   维彼四国爰究爰度云云当是四国中有究心于治理度量于民瘼者上帝之心即耆定焉而增其式廓耳注训究为寻训度为谋而緫云求于四方之国苟上帝之所欲致者体认欠明   爰究爰度正对不获言葢未有不究度而能获者乃眷西顾二句接上说来言当时爰究爰度可以安定斯民者惟大王焉所以眷焉西顾而与之安宅也此字指大王此维云者维大王能承此式廓之命也作之屏之其菑其翳是撤去其障蔽脩之平之其灌其栵是削治其道涂啓之辟之其柽其椐是芟除其丛植攘之剔之其檿其柘是存植其美材緫之则开创以莫民之事所以帝命眷焉而王业之所由始也大王自邠而迁于岐故云帝迁明德   串夷载路不是混夷駾矣之说当时狄人侵我邠邑人民已为其所有大王不忍舍之去曰二三子何患乎无君我将去之而使之随于是民从之如归市焉而皆自狄人中出故云串夷载路耳   大王本避狄人之侵不得已而居岐曰此维与宅乃天鉴其与之岐以开王业之大诗颂之曰帝迁明德要见人只是一个脩德能脩其德即万一有不得已事中间友获大福未必不是天之美意要识得明德曰帝迁厥妃曰天立见通是天意所在   乃眷西顾此维与宅已受命矣而爰及姜女聿来胥宇实非偶然故云受命既固   防帝省其山句见天无日不监观于周即柞棫斯拔松栢斯兊观之则大王之所以安定其民者葢益大当乎天心矣所以帝与作邦又与作对而生此大王王季焉耳   廼慰廼止以奠生民之居乃召司空司徒以立庙社门堂之制此是帝作邦而生有贤嗣曰大伯王季是帝作对此句意重在作对上注自其初生大伯王季之时而已定矣句极好   此对字即下章以对于天下对字有此邦而无贤君以承之其何以对国人故此下一对字   维此王季因心则友云云虽是因太伯之让而云然然此处不必多说但谓大王生个太伯又生个王季天意便有在矣维此王季因心则友则友其兄不以存与去间也则维知笃厚周家之庆载锡让德之光受禄而无防焉所以能传世而奄有此四方也若谓太伯因何而让王季王季因让而益脩德将太伯王季通防做有心的人觉未快   因心则友则友其兄则笃其庆三则字语极若曰王季之因心则存此个友而其友则友此大伯也则知笃厚我周家之庆而其他皆所不知也   帝度其心恐非制其心之说貊亦不应作莫字解盖言王季之心维此孝友克笃周家之庆可以仰承乎上帝故帝心亦监度之而使其声闻宣布于遐迩也度即鉴度之度貊即蛮貊之貊若谓帝制王季之心使有尺寸能度义又清浄其德音使无非间之言不知帝何以制其心又使其无何等非间之言也愚不敢从   德音必本于明德故貊其德音下承説其德克明其德克明云云不是王季之德有此六者王季之德只一个克明而已克明此明德胷中了无障蔽自随物之至而能分别其等类这便是克类明足以类物其聪明特逹首出于庶物之上这便是克长眀足以类物而长人则我之德足以纲纪四方而莫不在其统驭之内这便是克君维其克君故王此大邦而其王此邦也却又以柔和之道治之而克顺焉以一体之情聨之而克比焉比及于文王其德即克明之德而靡悔焉此既受帝祉施于孙子传之万世无穷也愚谓如此解庶得诗人之意   此诗称王季曰其德克眀康诰称文王曰克明德而此诗上章云帝迁明德下章云帝谓文王予懐明德可见只一个克明而非有六者也大学一书中只说得一个明明德此其一证   前人有明德而后人更改之便是悔   欲言文王伐宻事先说帝谓文王无然畔援无然歆羡见得文王之斯旅也唯以对天下而初无一毫自利之心欲言文王伐崇事先说帝谓文王予懐明德不大声以色云云见得文王之斯举也唯以顺帝则而初无一毫自逞之意   帝谓文王云云正是天命之所在文王克明德自无畔援歆羡之心而此曰帝谓文王无然云云若天有所以告戒之者天玉成一圣人圣人仰承乎帝命本是如此   畔援歆羡虽聮绵却字各有义畔疆畔也有疆畔以分彼此然后从而攀援之是之谓畔援歆动念也此念既动斯不能禁其羡慕之心是之谓歆羡此二者皆人心之防溺也无然畔援歆羡絶无一毫之防溺超然先登于其岸矣身先登于岸然后能捄援生民之防溺故下接伐宻之事   王季则笃其庆文王以笃周祐正见其相承处以对于天下正应前章作对一对字   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亦已亲征宻矣如何说安然在周之京且无矢我陵云云说人无敢陈兵于陵饮水于泉以拒我愚以意逆诗人意若曰文王此行虽奋怒以徂征然此心实无畔援歆羡也惟依然如其在京者以侵自阮疆并不横加肆虐葢所怒者止在宻之君而不及于宻之士女也故视所陟之陵曰我陵我阿曰我泉我池秋毫不加犯焉所谓宻人即吾人也由是度其鲜原而居岐之阳在渭之将聮之邦域之中而絶其侵陵之患此之谓万邦之方下民之王也   无矢我陵四句是初行师时视宻之人民即吾之赤子而无犯秋毫度其鲜原三句是既征讨后收宻之都邑入吾之版圗而视同一体此总是文王视四海为一家意故下文云万邦之方下民之王注相其髙原而徙都焉所谓程邑也不知令宻都之耶周自都之耶如令宻都之不应既伐而复与之居如周自居之则周又未尝都于程邑也注徙都一语大欠分晓方向方也万邦趋向曰万邦之方王归往也下民归往曰下民之王   明德原是天所赋于人者我能全此明德便足以类万物足以长天下君万邦所谓求民之莫者只求此明明德者而已故帝谓文王曰予懐明德   不长夏以革愚不敢强解但就字义度之夏有盛大意革有改制意或者帝谓文王凡所设施不恃盛大以改制矣乎未知是否   大声以色便在声色上见非明德自然之昭著长夏以革便在夏革上见非明德自然之作为有识有知便在知识上见非明德自然之法则故声色不可大也夏革不可长也但不识不知黙顺帝天之则此之谓明德而帝之所深懐者   观予懐明德一语见天为生民求安定无日不懐明德之君也故责望之极殷   用声色即是大用夏革即是长要防得圆融   天道变化不穷实有则而不过故称帝则此帝则是自然之变化初无知识于其间才着知识便非帝则之自然故命之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易曰乾元用九乃见天则又曰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此不识不知顺帝之则事   天何心于生人杀人哉因可生而生之耳因可杀而杀之耳皆有则而不过在文王时如崇侯之譛其罪岂可赦哉举兵而薄伐要以行天之诛耳吕氏云虽举兵以伐崇莫非顺帝之则而非我极防得好文王原有伐崇一事诗人着其奉天命而非我故着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合下一章   临冲闲闲章正指其伐崇事注缓攻徐战一段极说得好   凡读诗须先讨求个大防大防既得横东监西无不合着如此诗大防在监观四方求民之莫二句上乃所谓莫民者只在明明德之人故叙大王说个帝迁明德叙王季说个其德克明叙文王说个予懐明德而中间称上帝耆之帝省其山帝度其心帝谓文王不一而足总见上天为民求一贤君若此其切为人君者必明明德于天下然后可对天下仰望之心可不负上天立君之意此诗人立言之大防也不是之求而徒求之文词间是章句之儒而非吾所望于说诗者   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   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翯翯王在灵沼于牣鱼跃   虡业维枞贲鼓维镛于论鼓钟于乐辟廱   于论鼓钟于乐辟廱鼍鼓逄逄蒙瞍奏公   此篇因孟子引说古之人与民偕乐故后儒承说前二章是民乐文王台池鸟兽之乐后二章是民乐文王钟鼓之乐不知此灵台是文王所筑以望氛祲察灾祥时观游节劳佚者自是王政所不可废乃文王就于此台畔建有辟廱之制悬设钟鼓于其中令蒙瞍习肄其业倘万几之暇游息于斯即令此蒙瞍间钟鼓而奏公焉葢不特朝廷有諌诤之陈宫壸有史管之记在舆有旅贲之规即一游息时未尝不闻乐而警惕于其心也此是文王建灵台辟廱大主意后世因辟廱定为天子之学葢亦仍此意而为之也不究文王游息警惕之意而但称民乐文王台池鸟兽钟鼓之乐谬甚矣敢伸防喙以正千古之大谬高明者幸虚心裁夺焉   首章叙民之乐成此台是民爱其君欲其时观游以节劳佚也次章正叙文王在囿在沼时观游以节劳佚事乃文王当此之时即临辟廱设钟鼓而令蒙瞍奏公故复着虡业维枞二章读诗者于此等处识轻重之有在斯可与言诗矣文王有声篇张子注灵台辟廱文王之学也镐京辟廱武王之学也极有见于论论字不作伦字解论论説也即游息讨论之谓诗谓此钟鼓不虚设而于论时始设之此辟廱不苟临而于乐时始临之故再为咏佚而言曰鼍鼓逄逄蒙瞍奏公正见此钟鼓之设设之于论而不虚也此辟廱之临临之于乐而不苟也而怡适性情于台沼之游者又收养性情于蒙瞍之奏矣文王之时为乐而又不淫于乐葢如此此愚谓灵台之诗非专为民乐其乐而作也   凡蒙瞍所奏皆脩身养性齐治均平之事天下之公言也天下之公事也故曰奏公似不必改训功字   下武维周世有哲王三后在天王配于京   王配于京世德作求永言配命成王之孚   成王之孚下土之式永言孝思孝思维则   媚兹一人应侯顺德永言孝思昭哉嗣服   昭兹来许绳其祖武于万斯年受天之祜   受天之祜四方来贺于万斯年不遐有佐   此篇专美武王能式下土昭嗣服以开万年之祜乃其要只在世德作求上而永言配命永言孝思则其作求之实用功处也   照下防其祖武防此下武二字或是下之人能履上人之武也故曰下武维周世有哲王诗序云下武继文也谓武王虽用武功实上文而下武亦一说三后世有明德于昭于天故云三后在天   首章重王配于京句乃其作配处不在继其位而在继其德故出世德作求句作求二字要重防先世如何以立心如何以制事皆德之所在也我作而思焉而必求以继其志述其事此之谓作求统观大王王季文王之德緫只是个昭事上帝德与命原非二也故永言配命是世德作求之吃处   永言配命常求合于天之心也常合于天心便常合于人心而人无不信之矣此之谓成王之孚   孚之所在即式之所在未有孚而不式未有式而不本于孚者   永言孝思即永言配命之意葢先世之德与天命相合一而我思欲与先哲王相合一即与天命无二矣此永言孝思下承说孝思维则维则者维则此哲王之德也永言二字宜细嚼   式与则正相应孝思维则乃可为下土之式   媚兹一人应侯顺德承维则二字来王者维则先哲玉则世德在武王矣当时诸侯其孰不归之而侯邦之人其孰不应而顺之此侯字正照上成王之孚一王字此德字正照上世德作求一德字见王者孝思维则所以能致人之媚兹致人之顺应故更出永言孝思二句以賛其嗣服之无忝也若训侯字作维字则上文孝思维则亦既用维字矣此胡独取巧而改用一侯字耶且应之维以顺德语殊欠畅似未得诗人之防   嗣服二字即书大诰嗣无疆大厯服之称谓嗣守先业之人也昭哉嗣服云者谓如此其永言孝思则克绍先业而于嗣服为有光耳   昭兹来许虽承上昭字来其实说继世而王者兹此也继世者不知其几许故称来许耳   昭兹来许一章若谓昭哉嗣服武王于是乎不可及矣即此嗣服之昭美传至于今兹继世者吾不知其几许也若能皆言孝思皆言配命而能防继先哲王之步武则于万斯年常可受天之祜而勿替矣武王世德之作求可传于后世者葢如此   受天之祜节顶上说言昭兹来许皆防祖以受祜则常可受四方之来贺而常可以得人之佐助也葢媚兹顺应在当日而世世藩屏王室可传之于万斯年故曰不遐有佐耳遐字不作何字解   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厥宁遹观厥成文王烝哉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筑城伊淢作丰伊匹匪棘其欲遹追来孝王后烝哉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王后烝哉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皇王烝哉镐京辟廱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皇王烝哉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正之武王成之武王烝哉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此诗首二章称文王末二章称武王中四章称王后皇王分属文武葢筑城作丰维垣维翰是后王君公之事而维禹之绩镐京辟廱则帝皇綂一之事也烝字照书烝烝乂照后篇烝之浮浮防应作郁盛之意解若八章并用烝哉二字为賛又诗之一格也此篇言文王迁丰武王迁镐之事皆出于不得已读者细玩章句首尾相接处可见其父子之一心矣曰有声又曰遹骏云者言其声之疾且大也遹疾速意   遹求厥宁遹观厥成是文王一生心事   遹求厥宁是矣遹观厥成不几于太疾乎曰非也凡生民不幸遭其君之荼毒如防之水火中望救之心至亟也夙夜以拯之而置之袵席之上则于民为有济稍出之迟疑而拯之怠缓则无及矣易解之彖曰旡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来复之辞文王自道其遹求厥宁之心也夙吉之辞文王自道其遹观厥成之心也此二语宜串防乃得其意   文王受命有此武功就帝谓文王予懐明德帝谓文王询尔仇方云云防便见得   伐崇即作丰也故云既伐于崇作邑于丰   当时崇侯虎不独譛西伯一事然观譛及西伯而其为人之毒恶可知矣其民之不宁可知矣举兵薄伐正遹求厥宁之心也   匪棘其欲遹追来孝二句极说得文王心事透文王无然歆羡不大声色何尝有一毫自利之心维是太王迁都以安民王季克明以顺比自来相承维此孝而文王遹追而及之自不得不若此其汲汲耳防太王肇基王迹便是孝于先公王季王此大邦便是孝于太王来孝是自来相传之孝也遹追是追及前人之孝也注特追先人之意而来致其孝殊未快不曰王功曰王公者文王求宁之心原公诸天下而其功昭濯于天下亦与天下公之者也   文王之德本足纲纪乎四方而自伐崇作丰来觉尤昭濯于天下四方莫不归向而倚毗焉故曰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   翰即羽翰之翰鸟以翰蔽翼其身文王以德蔽翼天下故称维翰   丰水东注维禹之绩二句不是泛泛说当时武王已得天下迁都于镐矣镐在丰水东意必武王导此丰水东注于镐便诸侯朝贡之途故称丰水东注维禹之绩承曰四方攸同皇王维辟见即濬导一节亦是宁民之心而天下归之也若谓丰水东注由禹之功故四方得以来同于此则上章四方攸同将从何道来耶且由禹之功亦防得忒自然了   两章四方攸同緫状天下归之之意   文王自岐迁丰觉较恢大于岐矣而武王既集大统万国来朝则丰邑又似为窄小其势不得不迁都于镐者诗人恐世人疑舍丰迁镐之为非也故即丰水东注一节见其纉禹之绩致四方之攸同又举辟廱一节见其以德化民来四方之心服又本其由考卜而成又推其为贻谋之不得已以见武王之迁镐緫亦求宁天下以追来孝之心而非有他也读此诗者必沉濳反覆而知其语意之所在始得   说镐京辟廱便见讲学行礼有许大事体在武王方迁镐即举行之可谓知先务矣   考卜维王章緫见其不轻议迁意   丰水有芑不是兴或曰丰水傍生物繁茂是道其实也武王岂不仕仕字亦不应作事字解此仕字即如今初入仕者必厯事观政之谓诗意若谓丰水生物繁茂此法宜于子孙武王岂不厯事体而轻议迁哉葢谓此丰本佳可以都而地形较窄不足容四方之朝防为子孙王者谋觉犹未便无宁导水东注而成都焉然后可称四方之都防而贻万世之丕基是贻谋燕翼之道也此亦求宁以追来孝之心也武王之不得已也如此防较为爽快耳   燕训安翼训敬而翼子二字联读恐未当燕燕鸟也翼翼借也燕营一垒可居矣而生子众多不能容则别为一垒以容之是燕鸟翼借其子之事也今就丰可居矣而生聚者多来防者众自今不迁后世子孙将有大不便者而复作镐以都之是诒厥孙谋以燕翼子之道也如谓翼子为敬承之子燕翼子为安此敬承之子吾不敢以为是也   以燕翼子以字从上句读来若曰诒厥孙谋葢以燕翼子之道贻之也   文王之心只是个遹追来孝武王之心只是个贻厥孙谋总之只是个遹求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