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质疑 - 第 56 页/共 62 页
郑笺大风之起有所从而来必出于大空谷之中陈氏曰喻人之为善为不善皆有所从来也 苏氏曰善人之作也以用其善小人之行也以播其秽皆发其中之所有于外也 吕氏曰言治乱有所自来治由君子而乱由小人也 虞惇曰八章之维彼不顺对惠君而言也此章之维彼不顺对善人而言也有不顺之君即有不顺之臣此臣以昏愚之性具残忍之心工欺背之术贪利败徳行同宼盗顺于君而不顺于民使民习为邪僻贪乱而不知止故曰维彼愚人曰维彼忍心曰贪人败类曰职凉善背曰职盗为宼皆穷极小人之情状以刺之也
大风有隧贪人败类聼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
兴也 毛传类善也 郑笺聼言道聼之言对答也苏氏曰诵言先王之言也
苏氏曰风之起也有道类之败也有自贪人在上类之所由败也 李氏曰王之性本善但以贪人败之耳道聼之言则答之诵诗书之言则如醉由王先入于贪人之言故不用善而反使我为悖逆之行以从贪人之所为也 吕氏曰此章言王之所以疎弃君子者由小人败之也 朱注厉王说荣夷公芮良夫曰王室其将卑乎夫荣公好专利而不备大难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载也而或专之其害多矣诗所谓贪人其荣公也欤
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如彼飞虫时亦弋获既之隂女反予来赫
赋也 李氏曰弋缴射也 郑笺之徃隂覆也口距人谓之赫
郑笺嗟尔朋友者亲而切磋之也 张氏曰如彼飞虫时亦弋获犹言千虑一得也 郑笺我以言告女既徃隂覆女女反赫我出言悖怒不受忠告 虞惇曰自此至终篇托为告其僚友之辞以反覆戒王之用小人也
民之罔极职凉善背为民不利如云不克民之囘遹职竞用力【去入通韵】
赋也 郑笺职主也凉谅同信也 朱注善背工为反覆也 郑笺克胜也
苏氏曰民之所以贪乱而不知止者职女信用反覆之人也上之害民如恐不胜故民日以邪僻由上之用力而竞之也
民之未戾职盗为宼凉曰不可覆背善詈虽曰匪予既作尔歌【宼古苦故反戾与詈韵宼与予韵可与歌韵下三句各应上三句又韵之变格亦平去平上通韵】赋也 毛传戾定也
苏氏曰民之所以未定者职上有盗贼之臣为之宼也女苟信以为是不可则又曷为反背而詈我哉尔虽曰是非我所为然我既作尔歌矣 朱注言得其情且事已着明不可掩覆也 郑笺我已作女所行之歌女当受之而改悔也 吕氏曰此诗木厉王之乱在于用小人故于聼任之际屡致意焉
桑柔十六章八章章八句八章章六句
虞惇按此诗文繁理富义难遽晓诸家训释亦多异同而苏氏为优矣
云汉仍叔羙宣王也宣王承厉王之烈内有拨乱之志遇灾而惧侧身修行欲销去之天下喜于王化复行百姓见忧故作此诗也
郑笺仍叔周大夫也春秋鲁桓公五年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 孔疏考之桓五年上距宣王之崩七十六年至其初则百余年也春秋之世晋之知氏世称伯赵氏世称孟仍叔或亦世称叔非必即此仍叔也 吕氏曰宣王小雅始于六月言其功也大雅始于云汉言其心也无是心安得有是功哉
倬彼云汉昭回于天王曰于乎何辜今之人天降丧乱饥馑荐臻靡神不举靡爱斯牲圭璧既卒宁莫我聼【上六句一韵下四句一韵】
赋也 许氏曰倬着大也 郑笺云汉天河也 孔疏河精上为天汉 郑笺昭光也 毛传回转也曹氏曰天汉起于东方经箕尾之间是为汉津委蛇向西南行至七星南而没此其回旋之度也 毛传荐重臻至也 朱注圭璧礼神之玉也 孔疏春官大宗伯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苍璧礼天黄琮礼地青圭礼东方赤璋礼南方白琥礼西方璜礼北方圭璧总称也 郑笺卒尽也
郑笺天河水气精光转运于天时旱渇雨故宣王夜仰视云汉望其候焉 毛传瞻仰昊天不见雨候于是叹伤人之无辜而遇此丧乱饥馑也 郑笺为旱之故求于羣神无不祭也无所爱于三牲礼神之圭璧又已尽矣曾无聼我而兴云雨
旱既太甚蕴隆虫虫不殄禋祀自郊徂宫上下奠瘗靡神不宗后稷不克上帝不临耗斁下土宁丁我躬【呉氏韵补临良中反皇矣临冲韩诗作隆冲此与七月卒章荡首章皆东侵同韵疑古人方音本相通也】
赋也 苏氏曰蕴结隆盛也 李氏曰说文虫虫旱气也 苏氏曰殄絶也郊天地也 郑笺宫宗庙也孔疏奠置之于地也瘗埋之于土也 毛传宗尊
也 钱氏曰克胜也 朱注临享也 郑笺斁败也毛传丁当也
郑笺为旱故洁祀不絶从郊而至宗庙奠瘗天地之神无不斋肃而尊敬之 毛传上祭天下祭地奠其礼瘗其物古者国有凶荒则索鬼神而祭之 苏氏曰宣王忧旱百神无所不举然后稷不能救上帝不复飨穷而无告故曰与其耗败下土宁使我躬当之无使人人被其患也 严氏曰在宫之神莫尊于后稷非不临顾我而力不足以胜旱灾在郊之神莫尊于上帝力足以胜旱灾而不肯临顾我 辅氏曰先郊后宫先尊后亲也
旱既太甚则不可推兢兢业业如霆如雷周余黎民靡有孑遗昊天上帝则不我遗胡不相畏先祖于摧赋也 毛传推去也 孔疏孑孤独之貌
郑笺旱既不可移去心动意惧有如雷霆近发于上朱氏曰大乱之后周之黎民仅有存者今又遇旱
灾将孑然无复有遗 苏氏曰是天不复使我有遗余也胡为尚不相畏哉先祖之业将于是摧灭矣
旱既太甚则不可沮赫赫炎炎云我无所大命近止靡瞻靡顾羣公先正则不我助父母先祖胡宁忍予【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沮止也赫赫旱气也炎炎热气也大命近止民近死亡也 朱注羣公先正月令所谓雩祀百辟卿士之有益于民者以祈谷实者是也
苏氏曰旱既不止民咸曰我无所庇死期不逺莫有瞻顾而哀闵之者 郑笺百辟卿士雩祭所及者今曾无肯助我忧旱先祖文武又何为施忍于我不使天雨也 朱注于羣公先正但言其不见助父母先祖则以恩望之所谓垂涕泣而道之也
旱既太甚涤涤山川旱魃为虐如惔如焚我心惮暑忧心如熏羣公先正则不我闻吴天上帝宁俾我遯【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涤涤旱气也山无木川无水 王氏曰山枯川竭如涤濯然也 毛传魃旱神也惔燎之也郑笺惮畏也 毛传熏灼也 朱注遯逃也
郑笺旱既害于山川矣其气生魃而害益甚草木燋枯如见焚燎然 苏氏曰宣王所以祈旱者至矣而莫之答故曰苟我之不善不当天心则宁使我遯去以避贤者无以我故苦此庶民也
旱既太甚黾勉畏去胡宁瘨我以旱憯不知其故祈年孔夙方社不莫昊天上帝则不我虞敬恭明神宜无悔怒【平去通韵】
赋也 郑笺瘨病也 朱注憯曾也 孔疏祈年孟春祈谷于上帝孟冬祈来年于天宗是也 朱注方祭四方也社祭土神也 郑笺虞度也
苏氏曰始以旱故欲遯去以避贤者既又以为弃位以避忧患非人主之义故黾勉不去求济斯难 郑笺天何病我以旱曾不知为政何所失而致此害我祈丰年甚旱祭四方与社又不晚天曽不度知我心我肃事明神如是明神宜不恨怒于我我何由当遭此旱也 辅氏曰皆自反之辞
旱既太甚散无友纪鞫哉庶正疚哉冢宰趣马师氏膳夫左右靡人不周无不能止瞻卬昊天云如何里赋也 朱注纪纲纪也 郑笺鞫穷也庶正众官之长也 毛传周救也 郑笺里忧也
郑笺人君以羣臣为友凶年禄饩不足诸臣勤于事而困于食 苏氏曰旱既甚则国用空竭无以纲纪羣臣朋友故歴告之曰鞫矣疚矣然尚相戒以无所不周无以不能而止 严氏曰自庶官之长冢宰之官皆究心于祷祈赈救之事夙夜不遑以致劳瘁下至趣马也师氏也膳夫也左右之臣也人皆勉力救灾无有自谓不能而遂止者 郑笺王愁闷于不雨但仰天曰当如我之忧何 毛传嵗凶年谷不登则趣马不秣师氏弛其兵驰道不除祭事不县膳夫彻膳左右布而不修大夫不食梁士饮酒不乐
瞻仰昊天有嘒其星大夫君子昭假无赢大命近止无弃尔成何求为我以戾庶正瞻仰昊天曷惠其宁赋也 毛传嘒众星貎 朱注昭明也 毛传假至也 吕氏曰赢余也 毛传戾定也
孔疏宣王以旱故瞻仰于昊天唯见嘒然光明之众星未有雨徴 朱注羣臣之竭其精诚助王昭假于天者已无余矣虽今死亡将尽不可以弃其前功当益求所以昭假者而修之 郑笺使女无弃成功者何但求为我身乃欲以安定众正也因复仰天曰当何时顺我之求令我心安乎渇雨之甚也得雨则心安云汉八章章十句
虞惇按此诗诸家训释无大异宁丁我躬宁俾我遯则苏氏为优靡人不周郑云赒给诸臣之困于食者昭假无赢云天之光耀升行不休无自赢缓之时衍说也先祖于摧改摧为嗺亦非是
崧髙尹吉甫羙宣王也天下复平能建国亲诸侯褒赏申伯焉
郑笺尹吉甫申伯皆周卿士也尹官氏申国名竹书宣王七年王锡申伯命
崧髙维岳骏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维申及甫维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
赋也 毛传山大而髙曰崧岳四岳也东岳岱南岳衡西岳华北岳恒骏大极至也 郑笺甫甫侯也申申伯也 毛传翰干也 王氏曰蕃蔽也
毛传尧之时姜氏为四伯掌四岳之祀述诸侯之职于周则有甫有申有齐有许也岳降神灵和气以生申甫之大功 郑笺四岳卿士之官掌四时者也因主方岳廵守之事徳当岳神之意而福兴其子孙歴虞夏商世有国土周之甫申齐许皆其苖裔甫侯申伯皆以贤知入为周桢干之臣四国有难则徃捍御之为之蕃屏四方恩泽不至则徃宣畅之甫侯相穆王训夏赎刑羙此俱出四岳故连言之 孔子闲居孔子曰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嗜欲将至有开必先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其在诗曰嵩髙维岳峻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此文武之徳也
亹亹申伯王缵之事于邑于谢南国是式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登是南邦世执其功【事式去入通韵】
赋也 郑笺亹亹勉也缵继于徃于于也 毛传谢周之南土也 郑笺式法也 孔疏召伯召穆公虎也 毛传登成也
郑笺亹亹然勉于徳之申伯以贤入为卿士佐王有功王欲使继其故诸侯之事徃作邑于谢使为侯伯南方之国皆统理之施其法度使召伯定其宅令徃居谢成法度于南邦世世持其政事传子孙也 孔疏必命召公者王肃云召公为司空主缮治也 李氏曰按史记申本侯爵曰申伯者命之为方伯也
王命申伯式是南邦因是谢人以作尔庸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田王命傅御迁其私人
赋也 傅庸城也 毛传彻治也 毛传御治事之官也 朱注私人家人也
孔疏召公既定申伯之居又告申伯以将封之意使为法度于南方之国因是故谢邑之人以改作国城孔疏又命召伯治理申伯国内土田正其井牧定
其赋税又命王治事之臣迁徙申伯之私人在京师者使从申伯共归其国也 钱氏曰葢自厉王贪暴而税法壊故于韩奕曰实亩实籍于江汉曰彻我疆土此云彻申伯土田中兴之绩于此可见 朱氏曰彻土田王者之大法故以命大臣迁私人王者之私恩故以命傅御
申伯之功召伯是营有俶其城寝庙既成既成藐藐王锡申伯四牡蹻蹻钩膺濯濯【伯字不入韵】
赋也 朱注俶始作也 钱氏曰藐藐髙广貎 毛传蹻蹻壮貎钩膺樊缨也濯濯光明貎
郑笺申伯居谢之事召公营其位而作城郭及寝庙定其人神所处筑之已成告于王王乃锡申伯为将遣之 孔疏按巾车金路钩樊缨九就同姓以封申伯异姓而得此赐者以命为侯伯故车如上公
王遣申伯路车乗马我图尔居莫如南土锡尔介圭以作尔寳徃近王舅南土是保
赋也 朱注介圭诸侯之封圭 毛传寳瑞也 郑笺近辞也 毛传申伯宣王之舅也
郑笺王以正礼遣申伯之国故复有车马之赐因告之曰我谋女之所居无如南土之善 孔疏又特赐女以大圭谓桓圭九寸者也以为女之执瑞既赐其物又叹而送之徃矣此王之舅也当于南方之土安居之矣皆命遣之辞 吕氏曰介圭惟天子所服韩奕曰以其介圭入觐于王当是诸侯之瑞圭介之为言大也诗人羙大其圭而称之非周官之介圭也
申伯信迈王饯于郿申伯还南谢于诚归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疆以峙其粻式遄其行
赋也 郑笺迈行也饯送行饮酒也 毛传郿地名郑笺时王葢省岐周故饯于郿也还南者北就王命于岐周而还反也谢于诚归诚归于谢也 朱注峙积也 郑笺粻粮遄速也
王氏曰王既饯之申伯于是实归其国也曰信迈诚归见王之数留疑于行之不果故也 郑笺王使召公治申伯土界之所至峙其粮者令庐市有止宿之委积用是速申伯之行 吕氏曰是诗载封申伯如迁私人峙其粮莫不曲尽宣王之待元舅其恩意周浃综理微密如此 曹氏曰郿近岐周先王之庙在岐申伯受封则册命于先王之庙故王饥于郿也江汉言召伯之封亦曰于周受命 虞惇按三章曰彻申伯土田是治其田亩之赋税也此曰彻申伯土疆是正其封国之疆界也 孔疏地官遗人掌道路之委积凡国野之道十里有庐庐有饮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馆候馆有积
申伯番番既入于谢徒御啴啴周邦咸喜戎有良翰不显申伯王之元舅文武是宪【番如字与啴翰宪韵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番番勇武貎徒徒行者御御车者 郑笺啴啴安舒也戎汝也翰干也 毛传不显显也朱注宪法也
郑笺申伯之貎有威武番番然其入谢国车徒之行啴啴安舒言得礼也礼入国不驰 苏氏曰于是周人皆喜而相谓曰女有良翰矣文武是宪言其文武皆足法也
申伯之徳柔惠且直揉此万邦闻于四国吉甫作诵其诗孔硕其风肆好以赠申伯
赋也 郑笺揉顺也 孔疏诵工师所诵之乐曲也郑笺硕大也 毛传肆长也
孔疏申伯以柔直之徳揉服万邦不顺之国使之皆顺其声誉闻达于四方是申伯之徳实羙大矣 郑笺今吉甫为此诵也其诗之意甚羙大风切申伯又使之长行善道以此赠申伯者送之令以为乐 王氏曰此雅也而谓之风则以辞不廹切而能感动人之善心故谓之风也 孔疏此诗之作主羙申伯而已申伯有徳王能建之羙申伯亦所以羙宣王也崧髙八章章八句
虞惇按此诗惟庸字之说不从郑余诸家皆同
读诗质疑卷二十六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六下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烝民尹吉甫羙宣王也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申公説宣王命樊侯筑城于齐尹吉甫诗以送之孔疏仲山甫是樊国之君爵为侯而字仲山甫也周语称樊仲山甫谏宣王韦昭云食采于樊左传晋文公纳王王赐之樊邑则樊在东都之畿内 虞惇按竹书山甫城齐事在宣王之七年困学纪闻云鲁献公仲子曰山甫入辅周室食采于樊或即此樊侯也陈氏曰崧髙烝民皆尹吉甫赠行之诗而序诗者
皆以为羙宣王何也葢人君委任得人而僚友之间赋诗以相娯乐则人君之羙莫大焉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徳天监有周昭假于下保兹天子生仲山甫
赋也 毛传烝众则法也 郑笺秉执也 毛传彝常懿羙也 朱注昭明也 郑笺假至也 毛传仲山甫樊侯也
朱注天生众民有物必有则葢自百骸九窍五脏而达之君臣父子夫妇长防朋友无非物也而莫不有法焉如视之明聼之聪貎之恭言之顺君臣有义父子有亲之类是也是乃民所执之常性故其情无不好此羙徳者而况天监视有周能以昭明之徳感格于下故天保佑之为生贤佐曰仲山甫则所以钟秀气而全其羙徳者又非特如凡民而已也 真氏曰盈天地之间莫非物也人亦物也事亦物也有是物即具是理所谓则也则者凖则之谓一定而不可易也彝而言秉者浑然一理具于吾心不可移夺若秉执然为其有此故于羙徳无不知好之者仁义忠信所谓羙徳也人无贤愚莫不好之也 严氏曰民皆秉此常性故皆好此懿徳于均禀同赋中而贤者独钟气之粹焉是有闗于国家盛衰之数而非偶然也朱氏曰惟天子昭明之徳格于天而天有保佑之
命故贤佐钟粹羙之徳其天性之本善者虽贤愚之所同而气禀之独厚者乃贤哲之所以异于人也孔疏天生众民有性有情性谓仁义礼智信也情谓喜怒哀乐好恶也五性本于五行六情本于六气礼运曰人者天地之心五行之端是人性法五行也左传曰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是六情法六气也性者生之质命者人所禀受也情者隂之数精内附着生流通也性生于阳以理执情生于隂以系念是性阳而情隂也性本五行者木行则仁金行则义火行则礼水行则智土行则信是也情本六气者好生于阳恶生于隂喜生于风怒生于雨哀生于晦乐生于明是也人之情性俱禀于天天不差忒则人亦有常故民所执持有常道莫不好羙徳之人也 李氏曰董仲舒曰宣王明文武之功业周道灿然复兴诗人羙之而作上天佑之为生贤佐后世称颂至今不絶葢谓此诗也
仲山甫之徳柔嘉维则令仪令色小心翼翼古训是式威仪是力天子是若明命使赋【若赋去入通韵】赋也 郑笺令善也古训先王之遗典也力犹勤也毛传若顺赋布也
吕氏曰柔嘉维则不过其则也过其则斯为弱不得谓之柔嘉矣令仪令色小心翼翼表里柔嘉也古训是式威仪是力学问进修也天子是若明命使赋发而措之事业也此章葢备举仲山甫之徳 郑笺勤威仪者恪居官次不解于位也 严氏曰大臣以道事君而曰天子是顺何也顺者臣道也坤道也坤元承天顺也六二直方亦顺也事君尽礼顺也有犯无隐亦顺也将顺匡救皆出于忠爱无非顺也周语称樊仲山甫谏宣王然则天子是若非面从容悦之谓也
王命仲山甫式是百辟缵戎祖考王躬是保出纳王命王之喉舌赋政于外四方爰发【首二句无韵】
赋也 郑笺戎女也 朱注出承而布之也纳行而复之也喉舌所以出言也发发而应之也
吕氏曰仲山甫之职外则总领诸侯内则辅养君徳入则典司政本出则经营四方此章葢备举仲山甫之职 孔疏王有所言出而宣之下有所为纳而白之作王之喉舌布政教于畿外政教明羙四方诸侯莫不发应 朱注仲山甫葢以冡宰兼太保而太保抑其世官也欤
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解以事一人
赋也 李氏曰肃肃严也 毛传将行也 郑笺若顺也顺否犹臧否也 朱注明明于理哲察于事解怠也
朱氏曰王命之严大臣固当奉而行之然明不足以知邦国之情则有便有不便必至于拂而不可行矣惟明足以察人情之从违而后奉行之际取舍曲当政令所以必行邦国所以维允也 朱注既明且哲者达于天下之事理顺而行之自然灾害不及其身可以保其禄位非趋利避害偷以全躯之谓也
人亦有言柔则茹之刚则吐之维仲山甫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御
赋也 朱注茹纳也
孔疏人有常言人之恒性莫不柔濡者则茹食之坚刚者则吐出之喻见寡弱者则侵侮之强盛者则畏避之惟仲山甫不然不侮不畏即是不茹不吐既言其喻又言其实以充之 吕氏曰言仲山甫之徳刚柔不偏也 朱注观此则仲山甫之柔嘉非软羙之谓而保其身亦未尝枉己以狥人可知矣
人亦有言徳輶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图之维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衮职有阙维仲山甫补之【平上去通韵】赋也 郑笺輶轻仪匹也爱惜也 朱注衮职王职也天子龙衮不敢斥言王阙故曰衮职也
郑笺人之言云徳甚轻然而众人寡能举之我与仪匹图之而未能也惟仲山甫独能举此徳而行之惜乎莫能助之者多仲山甫之徳归功言耳 黄氏曰助生于有所不足仲山甫能举人不能举之徳则无所不足矣无所不足何助之有故虽爱之而莫能助之 毛传衮冕者君之上服也仲山甫补之善补过也 朱注惟大人格君心之非未有不自举其徳而能补君之阙者也 徐氏曰此二章言仲山甫之贤各以人言起之见常情如此而仲山甫不然盖其羙徳之全所由独异于凡民也
仲山甫出祖四牡业业征夫防防每懐靡及四牡彭彭八鸾锵锵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
赋也 郑笺祖将行祀軷之祭也 朱注防防疾貎毛传东方齐也
苏氏曰王命仲山甫城齐祖祭而行其马业业而健其徒防防而敏犹常恐不及于事 郑笺以此车马命仲山甫乗之而行言其盛也 毛传古者诸侯之居逼隘则王者迁其邑而定其居葢去薄姑而迁于临淄也 虞惇按孔疏据史记太公封齐都营邱至五世胡公徙都薄姑子献公徙治临淄献公当夷王时与此传不合意者献公始迁至是而始备城郭之守欤
四牡骙骙八鸾喈喈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吉甫作诵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懐以慰其心
赋也 郑笺穆和也 毛传清风清微之风化养万物者也
孔疏式遄其归周人爱仲山甫不欲使久在外也郑笺望之故欲其用是疾归也吉甫作此工歌之诵其调和人之性情如清风长养万物原以仲山甫述职多所思而劳故述其羙以慰安其心 曾氏曰赋政于外虽仲山甫之軄然保王躬补王阙尤所急也城彼东方其心永懐葢有所不安者吉甫深知之作诵而告以遄归所以安其心也
烝民八章章八句
虞惇按有物有则朱子之説至矣然郑笺所谓性法五行情法六气性生于阳以理执情生于隂以系念者周子太极图说所择取今并録之我仪图之从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