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礼记集说补正 - 第 15 页/共 18 页

头等侍卫纳喇性徳撰   祭统   祭统第二十五集説郑氏曰统犹本也   窃案郑氏见篇内有忠臣孝子其本一也及求助之本祭者教之本禘尝治国之本等语遂以本释统字而近世徐氏又以统指心而言祭有法有义皆统于心亦以篇内有祭之心孝子慈孙之心等语也然愚以为皆非也夫统者总统之义故易以乾元统天谓贯天徳之始终也春秋大一统谓天王为列国之纲纪也此篇尽志尽物官备具备恵术可以观为政庙中可以象竟内以至祭有三重有三伦及于卫之鼎铭鲁之重祭莫不该载统括靡遗故名祭统非本与心之谓也   礼有五经莫重于祭集説五经吉凶军賔嘉之五礼也窃案集説以吉凶军賔嘉释五经是矣然莫重于祭未之解也郑氏云莫重于祭谓以吉礼为首盖大宗伯吉礼之别十有二凶礼之别五賔礼之别八军礼之别五嘉礼之别六五礼之别总三十有六而吉礼祀邦国之鬼神祗乃其首也故曰莫重于祭   致其诚信与其忠敬奉之以物道之以礼安之以乐参之以时集説方氏曰诚信忠敬四者祭之本所谓物者奉乎此而已所谓礼者道乎此而已所谓乐者安乎此而已所谓时者参乎此而已   窃案集说虽引方氏説而物礼乐时四字未明注疏亦无解今案徐氏伯鲁云牺牲粢盛奉之以物也升降酌献道之以礼也钟鼓干戚安之以乐也祠禴尝烝参之以时也此解甚切可补东滙所未备   不求其为集説应氏曰不求其为无求福之心也所谓祭祀不祈也   窃案为者但知为私而不知为公即上文世之所谓福非无所不顺之备福也应氏只言无求福之心混矣且祭祀不祈礼虽有此文然周礼大祝有六祈诗小雅有以祈甘雨介黍稷谷士女之语颂亦有春祈秋赛之诗月令祈来年于天宗则为公者未尝不求所不求者为已之福耳应氏泛引殊未精晰也   天子亲耕于南郊以共齐盛王后于北郊以共纯服诸侯耕于东郊亦以共齐盛夫人蚕于北郊以共冕服集説南郊等无解   窃案天子诸侯亲耕有南郊东郊之异王后夫人亲蚕无北郊西郊之异异同之间宜各有义而集説缺焉今取旧説补之郑氏云东郊少阳诸侯象也夫人不蚕于西郊妇人礼少变也孔疏云天子太阳故南诸侯少阳故东然借田并有东南故王言南诸侯言东后太阴故北夫人少阴合西郊然亦北者妇质少变故与后同严陵方氏曰东南阳地而耕为阳事故于之以耕北者隂地而蚕为阴事故于之以蚕而南又盛阳之地故天子耕于南郊冕服赤纯者亦以此东者少阳之地故诸侯耕于东郊冕服青纮者亦以此此演注疏之说又加详矣   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则不齐不齐则于物无防也耆欲无止也集説物犹事也   窃案君子之为君子须防不离于恭敬故诗称文王曰雍雍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左传亦曰出门如賔承事如祭仁之则也君子之敬无动静无常变非必待齐而后然也刘诚意曰君子无一息之不恭且敬何待于齐齐之所以笃其恭敬犹恐其有未至而致之君子不自满假之心也谓之非有大事不齐犹可谓之非有恭敬则不齐大不可也下文云不齐则于邪物无防嗜欲无止与此同疵汉儒记礼之言多驳集説不为是正何也   舞莫重于武宿夜集説武宿夜武舞之曲名也其义未闻   窃案孔疏武宿夜是武曲之名众舞之中无能重于武宿夜之舞皇氏云师説书传云武王代纣至于商郊停止宿夜士卒皆欢乐鼓舞以待旦因名为武宿夜其乐亡也熊氏云此即大武之乐也集説既取武舞曲名之文而不用伐纣宿夜之说盖阙疑而不敢轻信也然皇氏之云实为可从未可以书传而弃之   百官进彻之集説进读为馂   窃案此本郑注进当为馂声之误也不若山阴陆氏所云进而后馂馂而后彻不烦改字而其义自具备也   夫祭有十伦焉见事鬼神之道焉见君臣之义焉见父子之伦焉见贵贱之等焉见亲疏之杀焉见爵赏之施焉见夫妇之别焉见政事之均焉见长幼之序焉见上下之际焉此之谓十伦集説郑氏曰伦犹义也   窃案伦之为解义字不足以尽之増韵曰伦次序也广韵曰伦等也长乐陈氏曰神父子亲踈夫妇长幼五者内之伦也君臣贵贱爵赏政事上下五者外之伦也严陵方氏曰神则变化有所通故曰道君臣则严谨有所守故曰义父子则恩孝有所顺故曰伦贵贱则名位有所差故曰等亲踈则逺近有所间故曰杀爵赏则恩惠有所及故曰施夫妇则内外有所辨故曰别政事则多寡有所一故曰均长幼则先后有所次故曰序上下则情意有所接故曰际夫祭以鬼神为主故首言鬼神之道至于惠之之道则祭之末也故以上下之际终焉夫先后有序如此所以谓之伦也   故祭之日一献君降立于阼阶之南南乡所命北面史由君右执策命之集説疏曰酳尸之前皆承奉神未暇策命此一献则上文尸饮五君献卿之时也   窃案经文明言一献而注疏必谓尸饮五君献之时此其意以为祭祀为重不宜一献而即发策命尔山阴陆氏曰始献即发爵赐禄不嫌蚤者重策命也史由君右执策命之所谓诏辞自右金华应氏曰一献始命者以祭为先也不俟献终而命者以赏为重也   凡祭有四时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尝冬祭曰烝集説周礼春祠夏禴秋尝冬烝郑氏谓夏殷之礼窃案周礼大宗伯以祠春禴夏尝秋烝冬享先王诗天保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尔雅祭名春祭曰祠夏祭曰禴秋祭曰尝冬祭曰烝未尝有春礿夏禘之制也故郑康成注王制祭统春禴夏禘秋尝冬烝皆云夏殷之礼然此特臆説无明文可据也其不信周礼者直指王制祭统所记为周礼并诗与尔雅而疑之殊不知礼记乃杂采春秋战国诸儒之说非周制本如是也故以为夏殷者固无明证直以为周礼者益属武断矣不若两存而缺其疑也   祭敬则竟内之子孙莫敢不敬矣集説无解   窃案此言人君能尽子孙之道以事其先而境内之凡为子孙者皆化之故莫敢不敬山阴陆氏谓其子孙受邑在境内者固为太拘而集説亦不免于畧也   陈氏礼记集説补正卷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陈氏礼记集説补正卷三十   头等侍卫纳喇性徳撰   经解   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集説石梁王氏曰孔子时春秋之笔削者未出又曰加我数年卒以学易性与天道不可得闻岂遽以此敎人哉所以教者多言诗书礼乐且有愚诬奢贼烦乱之失岂诗书乐易礼春秋使之然哉此决非孔子之言   窃案临川呉氏谓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只此一语乃孔子之言自其为人也以下即记者之言而推广其义且观下文复引孔子孝经之语而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则知其中非尽孔子之言矣石梁王氏祗以夫子不以易春秋立教且以诗书乐易礼春秋无愚诬奢贼烦乱之失而决其为非夫子之言若将槩而弃之者不知此记乃作乎孔子删定之后谓六经有益乎人君之教如此既有以教又防其失此亦理之自然也不然当庄子之时何以亦曰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行乐以道和易以道阴阳春秋以道名分即有此六经之目哉   哀公问   然后以其所能教百姓不废其会节集説礼本天秩圣人因人情而为之节文非强之以甚髙难行之事也故曰以其所能教百姓会节谓行礼之期节葬祭有葬祭之时冠昬有冠昬之时不可废也   窃案以其所能教百姓谓以身教之也故郑氏曰君子以其所能于礼教百姓使其不废此上事之期节呉氏亦曰君子先能自行其所尊敬之礼然后推已所能以教百姓使之亦不废其会节礼者嘉美之会会节谓行礼之节次也不废者礼不下庶人随其所得行者行之不责其备也或曰天地之神岂百姓所得事欤曰郊以事天止行于天子社以事地自公侯以下至卿大夫士庶皆得行之非天地之事与且祭葬冠昬皆在其内又何疑焉   有成事然后治其雕镂文章黼黻以嗣集説有成事谓诹日而得卜筮之吉事可成也雕镂祭器之饰文章黼黻祭服之饰也嗣者传续不絶之义此器服常存则此礼必不泯灭矣   窃案有成事者谓君子使百姓不废此上三事之期节郑氏曰上事行于民有成功乃后续以治文饰以为尊卑之差方氏曰有成事言教之有成效也呉氏曰有成谓无毁缺也事即行礼之事雕镂文章黼黻谓车旗器服之饰有等有仪者也嗣继续也君子以礼教民民从其教于礼之事既无毁缺然后制仪等之饰以示民而继续所教也必用车旗器服之仪等以继续身教之礼者犹孟子言既竭目力而继之以规矩既竭耳力而继之以六律也今但言诹日祭器祭服于上下文何以接乎   其顺之然后言其丧算备其鼎俎设其豕腊修其宗庙嵗时以敬祭祀以序宗族即安其居集説顺之谓上下皆无违心也言犹明也丧算五服嵗月之数殡葬久近之期也即安其居者随其所处而安之也   窃案顺之者谓民皆由礼知礼有顺无逆也今言上下皆无违心是上与下混言之矣临川呉氏曰君子之于民以所能教之以仪等嗣之皆施于生人者也生人之礼略备则教之事死如事生焉慎终于丧追逺于祭皆事死之礼也言谓载之礼经以晓谕人也算谓数也服之精粗绖之大小变除之久近哭踊之多寡凡此等类皆有其数凶奠吉祭并有鼎俎豕腊盖兼吉凶二礼言之宗庙嵗时祭祀则専言吉礼也序宗族谓祭后之燕即安其居者居田居邑各随其时居渚居山各适其宜是也既言丧祭而即安其居先之以哀死而终之以乐生也洪范八政三曰祀四曰司空司空者居民之官见哀死乐生之政相联属也方氏曰嵗时以敬祭祀孝经所谓春秋祭祀以时思之也以序宗族祭统所谓昭与昭齿穆与穆齿也孔氏曰祭祀之末同姓燕饮会聚宗族集説之解未详故备述之   节丑其衣服卑其宫室车不雕几器不刻镂食不贰味以与民同利昔之君子之行礼者如此集説节俭也丑犹恶也器养器也自奉如此其薄者盖欲不伤财不害民而与民同其利也   窃案前言治其雕镂文章黼黻以嗣者以有事时辨其仪等言之也此言节丑其衣服卑其宫室车不雕几器不刻镂食不贰味者以无事时自奉言之也故呉氏亦曰上文三然后皆教民以礼之事此五句遂言持身以俭之事今集説与其顺之节联文是无别也   百姓之徳也固臣敢无辞而对集説百姓之徳犹言百姓之幸也敢无辞犹言岂敢无辞   窃案郑氏曰徳犹福也辞让也考韵书徳福也无幸字之训曲礼曰长者问不辞让而对非礼也故前章哀公大礼孔子曰邱也小人不足以知礼君曰否吾子言之也此辞让而后对也今以公之问人道为百姓之福故敢无辞而对岂谓其无辞说乎   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窃案春秋经传哀公不见有昬聘夫人之事而礼记言哀公以妾为妻则是哀公未尝行大昬之礼故夫子因其问政而言及此郑氏曰先圣周公也孔氏曰以鲁得郊天故兼言天地也   孔子遂言曰内以治宗庙之礼足以配天地之神明出以治直言之礼足以立上下之敬集説直言二字未详或曰当作朝廷   窃案遂言者孔子既答哀公之问意有未尽者又推广而言亦以哀公不能复发问故不待其问而遂言之也陈氏于此竟无解而直言二字乃云未详何与郑氏曰直犹正也正言为出政教也政教有夫妇之礼焉昬义曰天子听外治后听内职是也石林叶氏曰夫妇正则名正名正则言顺故出足以治直言之礼延平周氏曰直言者非险诐私谒之言也严陵方氏曰妇人不与外事而曰出以治直言之礼者盖夫听外治妇听内职家齐而后国治也   大王之道也集説大王爱民之君也尝言不以养人者害人故曰大王之道   窃案郑氏曰大王居豳为狄所伐乃曰土地所以养人也君子不以其所养害所养乃去之岐是言百姓之身犹吾身也百姓之妻子乃吾妻子也不忍以土地之故而害之去之岐而王迹兴焉石林叶氏曰大王爱厥妃而至于内无怨女外无旷夫盖得于政矣若止言不以养人者害人乌足以明引大王之意乎陈氏礼记集说补正卷三十   钦定四库全书   陈氏礼记集説补正卷三十一   头等侍卫纳喇性徳撰   仲尼燕居   子曰慎听之女三人者吾语女礼犹有九焉大飨有四焉两君相见揖让而入门入门而县兴揖让而升堂升堂而乐阕下管象武夏籥序兴陈其荐俎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如此而后君子知仁焉行中规还中矩和鸾中采齐客出以雍彻以振羽是故君子无物而不在礼矣集説两君相见诸侯相朝也升堂而乐阕者既升堂主人献賔酒賔卒爵而乐止也此飨礼之一节也賔酢主君又作乐主君饮毕则乐止此飨礼之二节也下管象武之上缺升歌清庙一句或记者略耳升堂而歌清庙之诗是三节也堂下以管吹象武之曲是四节也夏籥禹大夏之乐曲以籥吹之也与象武次序更迭而作故曰夏籥序兴行中规第五节也还中矩第六节也采齐乐章名和鸾车上铃也车行整缓则铃声与乐声相中盖出门迎賔之时此第七节也客出歌雍诗以送之此第八节也振羽即振鹭礼毕彻器则歌振鹭之诗九节也九者之礼大飨有其四一是賔卒爵而乐阕二是賔酢主卒爵则乐又阕三是升歌清庙四是下管象武余五者则非飨礼所得専也方氏曰雍禘太祖之诗也振鹭助祭之诗二诗本主于禘太祖与助祭而又用于此者犹鹿鸣本以燕羣臣而又用于乡饮也   窃案集説之分九节依注疏者也外复有卢氏以揖让入门为一入门县兴为二揖让升堂为三升堂乐阕为四下管象武为五夏籥序兴为六陈其荐俎为七序其礼乐为八备其百官为九又有王氏以揖让入门至升堂为一升堂乐阕为二下管象武夏籥序兴为三陈其荐俎序其礼乐备其百官为四下五事则与郑同山阴陆氏以为一清庙二象三雍四振羽五肆夏六采齐七舞八夏九籥此无肆夏而知其然者以言行中规还中矩而玉藻行以肆夏知之也熊氏则谓籥勺则籥盖舞勺武武也籥文也夏文武之中也大飨有四者一清庙二象三雍四振羽盖鲁与二王后大飨而后有之然要莫详于临川呉氏之说吴氏曰此以上夫子为子游言五者之礼之功效至此则总命三人使同慎听谓吾语汝以礼曰仁鬼神曰仁昭穆曰仁死丧曰仁乡党曰仁賔客其礼有五然不止有此五者犹有九焉九者大飨有四并前之五共为九也仁鬼神以下之五是就诸礼中总其凡而言大飨之四是就一礼之中分其目而言也大飨者诸侯相朝既朝而飨之之礼也礼有食有燕飨礼重于食燕诸侯飨诸侯视诸侯飨大夫之礼为大故曰大飨大飨之礼大节有四初迎賔一也次献賔二也次乐賔三也终送賔四也揖让入门而县兴此迎賔时也揖让升堂而乐阕此献賔时也献毕工入堂上瑟而歌清庙歌毕堂下吹管而迭兴象武夏籥之二舞此乐賔时也礼毕而賔出则以雍彻之歌振鹭之诗而送之此大飨之四礼也中规矩采齐泛言迎送行礼之时歩行车行皆有仪则也雍者周颂篇名祭毕则歌此诗以彻器因名其诗为雍彻振羽者周颂振鹭之篇迎宾献賔乐賔之时既以有礼而知其仁及至送賔之时礼已毕矣而其仁如初无少减杀于送賔之有礼见君子无一事不在于礼賔出句絶以雍彻以振羽各以三字为句旧读雍字句絶又读彻以振羽者非呉氏以仁鬼神昭穆死丧乡党賔客为礼之五而以大飨之四为迎賔献賔乐賔送賔其论当矣志礼者所宜审也   孔子闲居   四方有败必先知之此之谓民之父母矣集説四方将有祸败之衅而必能先知者以其切于忧民是以能审治乱之几也   窃案孔氏曰五至三无通幽逹防观防知著豫见祸害使民免离四方有福亦先知此主为民除害故举败言之广安游氏曰有败而先知先事备败使害不及民逹于天下为庆善吉祥之福使民富夀康宁非乐易之君子为之父母哉盖知败则必备败备败则民皆庆善吉祥而富夀康宁矣此经文不言之防也而集说止言知之夫止知之何足以为民之父母乎   志之所至诗亦至焉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之所至乐亦至焉乐之所至哀亦至焉哀乐相生集説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志盛则言亦盛故曰志之所至诗亦至焉诗有美刺可以兴起好善恶恶之心兴于诗者必能立于礼故曰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贵于序乐贵于和有其序则有其和无其序则无其和故曰礼之所至乐亦至焉乐至则乐民之生而哀民之死故曰乐之所至哀亦至焉君能如此则民亦乐君之生而哀君之死是哀乐相生也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即下文无声之乐无服之丧是也   窃案五至三无即礼乐之原也致而行之则与民共之矣郑氏亦曰凡言至者至于民也自此以下皆谓民之父母者善推其所为以与民共之今集说不言其至于民则所至者何也长乐刘氏曰天子居上而志在富夀其民也皇作其极而民享五福则志至矣又何加焉民乐其富夀也则舞蹈形颂声作故曰诗亦至焉诗至矣又何加焉富矣庻矣不教则乱是故伦其人以五品而序之以贵贱亲踈尊卑长幼男女之别朋友之义四术之法行焉则礼至矣又何加马曰五品克逊四术已明俗正风醇王道极矣无乐以将之则不可以长久也于是辨五声调六律陈八音兴六乐而国风雅颂歌之乡党焉歌之学校焉歌之朝廷焉歌之宗庙焉闻之者感以化而久于其中矣又何加焉曰乐极哀生生穷则死至古今之常道也故为之丧礼于上而民知所仁于死丧也圣人无为于上也而五者兴于其民莫不至乎其极也为民父母者必基本于此焉如此则五至始有实义而可以合于为民父母之义矣   孔子曰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丧此之谓三无集説无解   窃案临川呉氏曰三无不言志不言诗盖志行乎三者之中能是三者则民之情无不逹矣所谓礼乐之原非真有形而后为礼有声而后为乐有丧服而后为哀故以三无言之故孔氏曰三者行之在心外无形状故称无也蓝田吕氏曰无声之乐和之至也无体之礼敬之至也无服之丧哀之至也长乐陈氏曰夫有声之乐有体之礼有服之丧文也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丧情也有其文未必尽其情有其情无所事乎文此三无之所以为天下贵也以此言三无此孔子之言三无异乎老子之言无者与   奉三无私以劳天下集説无解   窃案郑氏曰劳劳来也临川呉氏曰劳谓安其居节其力使劳者得其休息也则劳字去声严陵方氏曰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又曰爱之能勿劳乎皆劳天下之谓也且以力营事曰劳劳天下所以营事而造业也曰劳天下则与在宥天下者固有间矣夫天之运转地之生育日月之升降变化不停可谓劳矣为天下者得不奉此三者以劳之乎虽然劳之而已苟有私人得无怨乎故其所奉者主于无私也庆源辅氏曰勤劳于天下无私之大者也禹之治水汤武之征伐又勤劳之大者也则劳字读平声似后説为长也   坊记   君子礼以坊德命以坊欲集説应氏曰性之善为徳礼以坊之而养其源命出于天各有分限而截然不可逾也天之命令人力莫施以是坊之则觊觎者塞羡慕者止而欲不得肆矣   窃案应氏之说未尝不可通然不若注疏疏以徳为失徳注以命为教命礼以坊民徳之失命以坊民欲之贪呉氏取之   贵不慊于上集説贵者不以在上而慊于物伐冰之家不畜牛羊所以制贵而不使之慊也   窃案慊或作嗛字书以为口衔物也曽子曰吾何慊乎哉孟子曰行有不慊于心然则慊亦但为心所衔之羲其为快为足为恨为少则因其事而所衔有不同此记不慊于上当为衔恨衔少之义故郑氏云慊恨不满之貌孔氏亦云圣君制其禄秩随功爵而施则贵臣无复慊恨君禄爵之薄者也集説作快足解殆恐未然   诗云民之贪乱宁为荼毒集説贪犹欲也刺厉王言民苦政乱欲其乱亾故宁为荼苦毒螫之行以相侵暴而不之恤也   窃案此引诗言民贪富贵而厌贫贱故乱而安为荼毒之行如论语所谓好勇疾贫乱也之意集説作民欲厉王乱亾失断章取义之防矣   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亾集説爵酒器也严氏云兄弟有因杯酒得罪而怨者此为持平之论以解之言凡人之不善者其相怨各执一偏而不能参彼已之曲直故但知怨其上而不思已过然其端甚微或止因受爵失辞逊之节而或至于亾其身亦可念矣   窃案上言朝廷之位让而就贱民犹犯君足知受爵之爵当作爵位明矣郑注云贪爵禄好得无让朱子传诗亦云相怨相谗以取爵位而不知逊让集説独从华谷诗辑作酒器非也   诗云先君之思以畜寡人集説畜诗作朂勉也庄姜言归妾戴妫思念先君庄公以妇道朂勉寡人寡人庄姜自谓此以勗为畜者言能容畜我于心而不防是不偝死防生之意也   窃案郑氏注卫夫人定姜无子立庶子衎是为献公畜孝也献公无礼于定姜定姜作诗言献公当思先君定公以孝于寡人此固非矣孔氏以卫庄姜送归妾戴妫言戴妫思念先君庄公以妇道勗勉寡人者亦未尽合也盖先君之思以朂寡人者庄姜谓戴妫勉已思先君庄公非戴妫思庄公也但言以思先君勉庄姜则戴妫之不防先君故可知矣集説既从孔疏戴妫思庄公之説又増入畜字之义以为容畜于心而不忘毋乃赘乎   上酌民言则下天上施上不酌民言则犯也下不天上施则乱也集説人君将施政教必斟酌参挹乎舆论之可否如此则政教所加民尊戴之如天所降下者矣否则民必违犯也   窃案上不酌民言则犯下不天上施则乱乱既就下言则犯亦当以上言岂可又以为民必违犯乎严陵方氏曰上不酌民言则事或妄行而失其所守故曰犯也山阴陆氏曰酌之于民还以治民我无为也顺民而已岂有犯哉二説近之而陆氏説尤长   礼之先币帛也欲民之先事而后禄也先财而后礼则民利无辞而行情则民争故君子于有馈者弗能见则不视其馈易曰不耕获不菑畬凶集説易无妄六二爻辞今文无凶字田一嵗曰菑三嵗曰畬以喻人臣无功而食君之禄引之以证不行礼而贪利也   窃案易无妄六二不耕获不菑畬则利有攸往象曰不耕获未富也朱子谓六二因时顺理而无私意期望之心言其无所为于前无所冀于后则利有攸往未富言非计其利而为之也故记引以证先事后禄之意集説因凶字之误不考易义从而为之辞失易意矣然此説亦起于郑氏   昬礼壻亲迎见于舅姑舅姑承子以授壻恐事之违也以此坊民妇犹有不至者集説承进也子女也论语注云送与之也仪礼父戒女曰夙夜无违命母戒女曰无违宫事皆恐事之违也末世礼壊故有男行而女不随者亦有亲迎而女不至者   窃案郑注不至谓不亲夫以孝舅姑故于恐事之违以无违命无违宫事解之上下文理自是通贯集説上截从郑注末又另出不至之义首尾衡决甚矣严陵方氏曰不至谓违妇事而有所不至也玉岩黄氏曰妇人有三从之道无一违之礼此所以承子授壻而必亲迎也以此坊民妇道犹有不至而事多违者况不敬戒以坊之乎于乎使为妇人者皆知从夫之义而不敢违使为夫者皆知妇人所以从我而谨其所以帅之使从之义则夫夫妇妇而家道正矣陈氏解不至甚疎   陈氏礼记集説补正巻三十一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陈氏礼记集说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