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集说 - 第 13 页/共 145 页

严陵方氏曰治其壊谓之脩措诸事谓之行脩之有详略不可不慎也故言谨行之有当否不可不察也故言审   庐陵胡氏曰谓去父母之国而居他国者非也此但谓行礼安知去国乎俗谓本国之俗君子居本国不当变易风俗求合于礼而已   去国三世爵禄有列于朝出入有诏于国若兄弟宗族犹存则反告于宗后去国三世爵禄无列于朝出入无诏于国唯兴之日从新国之法   郑氏曰三世自祖至孙逾久可以忘故俗而犹不变者爵禄有列于朝谓君不絶其祖祀复立其族若臧纥奔邾立臧为矣诏告也谓与卿大夫吉凶往来相赴告也若兄弟宗族犹存谓无列无诏者反告亦谓吉凶也宗后宗子也兴谓起为卿大夫从新国之法谓故国与己无恩   孔氏曰此以下明在他国而得变俗者去国谓三谏不从及他事被黜兄弟宗族谓本国之亲宗后大宗之后也己于本国无列无诏然未仕新国宗族犹存兄弟尚在己有吉凶当反还告宗适不忘本也若本国无列无诏而今始仕新国者所行礼悉改从新也推此而言则故国犹有列诏者虽仕新国犹行故俗若无列无诏而不仕新国者犹不得从新矣   临川王氏曰有列则有诏先王脩其敎不易其俗故国各有法也   蓝田吕氏曰以道去君君未之絶虽三世之久爵禄犹有列于朝者谓君为之立后以承先祀而食其田禄出入犹有诏于国者如去鲁之齐又之晋复归于鲁君既未絶之则出入他国犹反告于旧君也如是者若其兄弟宗族犹存则必有宗子冠取妻必告死必赴不忘亲也如去国三世收其田里扫其宗庙旧君与己出入不相闻也则去吾父母之国其日逺在吾君臣之际其恩絶可以变旧国之俗从新国之法矣然犹俟起为卿大夫然后从新者厚之至也严陵方氏曰以传统而为后故谓之宗后夫于朝犹有列于国犹有诏于家犹有宗与族则彼所以待我者恩好犹未絶也如之何其遽絶之哉则反告之礼固所冝矣至于爵禄无列于朝出入无诏于国则宗族不存亦可知矣如之何其反告之哉   马氏曰人臣有旧君之服不过齐衰三月而已去国三世出入犹诏于国吉凶犹诏于宗后何也旧国者人之所不能忘宗族者人之所不可絶今夫鸟兽之过故乡犹回翔蹢躅而后去狐之将死犹正丘首而后毙况于人乎故太公封于齐世于周君子以为不忘其本则去国三世而恩义不靳理固然也盖爵禄有列于朝则是不弃其后也出入有诏于国则是不絶其好也如此则吾之所以反告者其可已乎夫爵禄有列于朝则有宗后以合其族爵禄无列于朝则无宗后之法无宗后则不特不反告而已故唯兴之日从新国之法盖方其未仕也虽守旧国之法可也及兴而仕人则有所矣其可复为未仕之所为乎   山隂陆氏曰言君子去国三世不失其位至于他邦而爵禄有列于朝出入有诏于国若旧国兄弟宗族犹存则反告于宗后盖去国三世兄弟宗族容有弗存者矣若去国三世其在新国爵禄无列出入无诏是去国而失其位也旧国无恩可知故唯兴之日从新国之法孟子曰有故而去则君使人导之出疆又先之于其所往如是而爵禄无列于新国之朝或寡矣   庐陵胡氏曰孔子去宋既久尚冠章甫之冠送皆从殷制不从新国之法者与此异也   广安游氏曰古之为天下者以家道为之天子有其宗族以保天下诸侯有其宗族以保其国卿大夫士有宗族以保其家故其礼皆以宗族之存亡为之轻重也若爵禄无列于朝则君无恩于己矣出入无诏于国则宗族无恩于己矣若此者当变犹不遽变也于其兴起为卿大夫之日然后从新国之法焉皆所以重其本之道也   君子己孤不更名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諡   郑氏曰不更名亦重本暴贵不为父作諡子事父无贵贱   孔氏曰此一节论父没不可辄改为名諡之事名是父所作父死更作新名似遗弃其父也暴贵谓非一等之位若本为士庶今起为诸侯者也諡者列平生徳行而为作美号若父昔贱已今暴贵忽为造諡似鄙薄父贱不冝为贵人父也   蓝田吕氏曰己孤不更名有所不忍也己孤暴贵不为父作諡有所不敢也不忍爱也不敢敬也爱敬尽于事亲而已古者子生三月妻以子见而父名之斯名也父之所命也亲存而有所禀命犹可更也己孤更之轻废父命孝子之所不忍也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则祭以天子诸侯其尸服以士服是可以已之禄养其亲不敢以己之爵加其亲也父之爵卑不当諡而已之爵当諡以己当諡而作其父諡是以己爵加其父欲尊其亲而反卑之非所以敬亲也然则周之追王大王王季何也当周之兴王迹基于大王王季文王世世脩徳至武王而有天下武王周公追述其功义起斯礼非后世追王之比也   马氏曰名虽不可更以字行可也今律有所避忌则行字者听是也諡虽不可作徳盛者可也武王周公追諡大王王季是也   居丧未读丧礼既读祭礼丧复常读乐章居丧不言乐祭祀不言凶公庭不言妇女   郑氏曰为礼各于其时居丧言乐而下谓非其时也孔氏曰此一节明行礼各有时之事居丧居父母之丧也丧礼谓朝夕奠下室朔望奠殡宫及等礼也祭礼谓虞卒哭袝小祥大祥之礼也复常谓大祥除服之后也乐章乐书之篇章谓诗也此上三节事须预习故皆许读之   横渠张氏曰礼在平日岂不常学如祭礼乐章岂必丧终乃学此言者盖为切于用故至其时又复讲求居丧者他书不可观惟丧祭可读若观他书却似都忘   蓝田吕氏曰学必于其时言必于其所居丧者自大功以上废业则哀不志于学矣然送死之大事莫详于丧礼必诚必信勿之有悔则未不可不知也事死之经莫详于祭礼所以追养致孝则既不可不知也读是书也非肄业也当是时不知是事不以礼事其亲也丧复常者既禫逾月则即吉也居丧不言乐至此始可以读乐章也古者吉凶之事不相干也哀乐之情不可以贰也贰则不诚不足以奉大事故丧凶事也不言乐祭吉事也不言凶如临丧不笑临乐不叹之比皆以其非所也肃敬者公庭之事也燕昵者私庭之事也妇人私昵之事不可以言于公庭长乐刘氏曰读丧礼者重其丧不敢自任必求范于先王也读祭礼者祭有等降不敢以非礼事其先也读乐章者言祭于先庙未始不用乐而歌其诗不忘其祖先之徳也   马氏曰斩衰之丧唯而不对齐衰之丧对而不言大功之丧言而不及议小功之丧议而不及乐夫小功之丧议而不及乐况大于此而可言乐乎古者易服而葬周官蜡氏凡大祭祀禁凶服祭义郊之祭丧者不敢哭以为交于神明者不可以凶也又况祭祀可言凶乎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凡欲无相渎而已又况公庭可言妇女乎居丧不言乐后世犹有如卫孙文子者公庭不言妇女后世犹有如陈灵公者此季札泄冶所以讥之   长乐陈氏曰非丧而读丧礼则非人子之情居丧而不读丧礼不失之过则失之不及未而读祭礼则非孝子之情既而不读祭礼不失之黩则失之怠丧未除而读乐章则哀不足丧复常而不读乐章则乐必崩故曰居丧读丧礼既读祭礼丧复常读乐章宰予欲短丧孔子以为不仁闵子骞子夏援琴而哀乐孔子皆以为君子则丧复常读乐章先王之中制也   振书端书于君前有诛倒防侧于君前有诛   郑氏曰臣不豫事不敬也振去尘也端正也倒颠倒也侧反侧也皆谓甫省视之   孔氏曰此一节明臣当豫事书簿领也不豫拂整防君之卜筮所须也不豫周正皆冝诛责也   严陵方氏曰端谓正其简书防有本末故曰倒有背面故曰侧倒防侧与振书其过非大然皆有诛疑若己甚盖以羣臣之众而奉一人之尊不可不谨也抑所以防其渐欤   礼记集説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説卷十一     宋 卫湜 撰   防几杖席盖重素袗絺绤不入公门苞屦扱衽厌冠不入公门书方衰凶器不以告不入公门   郑氏曰防嫌问国家吉凶几杖嫌自长老席盖载防车也杂记曰士輤苇席以为屋蒲席以为裳帷重素衣裳皆素防服也袗单也孔子曰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为其形防也苞藨也齐衰藨蒯之菲也问防曰亲始死扱上衽厌犹伏也防冠厌伏苞或为菲此皆凶服也方板也士防礼曰书赗于方若九若七若五凶器明器此谓防在内不得不入当先告君耳孔氏曰此以下明臣入公门当谨慎其物有不得入者席盖防车盖也臣有死于公宫可许将柩出门不得将防车凶物入也车比棺为缓宜停外也絺绤葛也上无衣表则肉露见为不敬故不着入也若尸乗以几至庙门及八十杖于朝则几杖得入公门也厌冠谓厌帖无梁纚为五服防所着也书谓条録送死者物件数目多少如今死人移书也百字以上用方板书之故云书方衰防服也凶器者棺材及棺中明器也臣在公宫而死凶具宜告而入也   蓝田吕氏曰几所以冯杖所以扶席所以坐盖所以御日与雨袗絺绤所以袣袢暑皆燕安之具入公门而用之近不恭也孔子表而出之表谓加上服以蔽之单则防也孔子虽不入公门亦表而出之则与众加恭也吉冠有纚有梁而防冠无之故厌然也君子不夺人之防虽入公门无所辟也臣子之义嫌于不祥故举其重而辟之士所以入公门説齐衰也言脱齐衰则大功以下不脱也大功以下虽不脱衰而厌冠必脱也齐衰厌冠衰屦皆脱也斩衰固脱矣其未成服者虽扱衽亦不入皆嫌于不祥也衰五服之衰也书方衰凶器三者皆为臣妾有死于宫者君亦许之殡而成防然必告君乃得入也为君使而死公馆复私馆不复公馆者公宫与公所异也明死于公宫者得成防也   马氏曰先王之时掌蓍有官赐几杖有等周官若有祭事则人奉凡国事筮人共筮蓍非君命而入公门则是掌防者可以擅卜筮也几杖非尸与七十者而入公门则是人臣可以自长老也扱衽者孝子未成服之饰周官阍人掌王宫中门之禁丧服凶器不入宫蟜固曰士唯公门说齐衰与此同义然阍人潜服贼器不入宫竒服怪民不入官少仪曰大白兵车不入庙门玉藻曰非列采不入公门表裘不入公门袭裘不入公门则公门之禁多矣曲礼之所言特其大略而已   山隂陆氏曰苞屦扱衽厌冠不入公门此谓齐衰服者故曰士唯公门说齐衰凡服皆先纳屦屦而后服服而已冠厌冠冠在下以此厌冠齐衰防冠厌于斩衰故也先儒谓扱衽于擗踊为妨则扱衽盖成服之服   庐陵胡氏曰防嫌有异谋若南蒯将叛枚筮是也   公事不私议   郑氏曰嫌若奸也   马氏曰公事而私议则是弼违者可以后言也然季孙使冉有访田赋于仲尼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何也圣人之于人可与言未尝不言不可与言未尝失言季孙之用田赋固非孔子之所能正其私于冉有岂得已哉   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廏库为次居室为后凡家造祭器为先牺赋为次养器为后无田禄者不设祭器有田禄者先为祭服君子虽贫不粥祭器虽寒不衣祭服为宫室不斩于丘木   郑氏曰宗庙为先廏库为次重先祖及国之用大夫称家谓家始造事牺赋以税出牲无田禄者祭器可假有田禄者祭服宜自有粥卖也丘垄也不粥不衣不斩广敬也   孔氏曰自此至于士总论大夫所造祭器衣服并明祭器所寄之事家造大夫始造家事也崇敬祖祢故祭器为先诸侯大夫少牢此言牺谓牛即是天子之大夫祭祀赋敛邑民共出牲牢故曰牺赋养器共养人之饮食器也自赡为私宜后造然诸侯言宗庙大夫言祭器诸侯言廏库居室大夫言牺赋养器者互言也有地大夫祭器祭服俱造则先造祭服乃造祭器此言祭器为先者对牺赋养器为先其实在祭服之后也然大夫及士有田禄者乃得造器犹不具唯天子大夫四命以上者得备具若诸侯大夫非四命无田禄则不得造故礼运云大夫祭器不假声乐皆具非礼也据诸侯大夫言之也若有田禄虽得造器必先为祭服后为祭器耳縁人形参差衣服有大小不可假借故宜先造而祭器之品量同官可以共有可暂假也   庐陵胡氏曰家谓人家郑云大夫称家非也若止谓大夫造祭器则下云祭器不逾竟何以兼士乎牺牛也郑云天子之大夫祭祀赋邑民共牲牢故曰牺赋然据礼及孟子惟诸侯得有牺牲大夫岂得有乎礼言诸侯大夫少牢亦不言天子大夫大牢也要之牺赋总言牲耳   蓝田吕氏曰君子之行莫先于敬鬼神诚不欺于鬼神则于天下也何有故言礼者必以祭祀为先营宫室者必以宗庙为先造器者必以祭器为先有田禄者先为祭服示有尊也言营宫室虽大夫有宗庙皆然非独诸侯也言家造者虽士有田禄者皆然非独大夫也宗庙祭器事吾先也廏库牺赋待吾众也居室养器奉吾私也此先后之序也廏以养牛马牺牲库以藏兵也牺赋亦谓器也牺牲之器如牢互盆簝之属也赋兵赋也其器如弓矢旗物戈劒之属也孟子曰惟士无田则亦不祭牲杀器皿衣服不备故也不祭则荐而已与庶人同故不设祭器也有田禄则牲杀器皿衣服皆不可不备祭器所以事其先粥之则无以祭无以祭则不仁也祭服所以接鬼神衣之则防防之不敬也丘木所以庇其宅兆为宫室而斩之是慢其先而济吾私也是亦不敬也   马氏曰大王之迁豳也宗庙奕奕然后百堵皆兴宣王之考室也嗣续妣祖然后筑室百堵则古人之营宫室者岂尝不先宗庙哉檀弓曰防不虑居为无庙也记以士之臣为家相则士亦可以称家也周官载师有士田则士之有田禄者亦可以设祭器也严陵方氏曰以无田禄者不设祭器故礼运以祭器不假为非礼以有田禄者必具祭器故王制以祭器不假为礼此其辨也   山隂陆氏曰不设祭器即用养器可知无田禄者谓若孟子所谓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亦其一端此虽有禄非田禄也   大夫士去国祭器不逾竟大夫寓祭器于大夫士寓祭器于士   郑氏曰祭器用君禄所作取以出竟恐辱亲也寓寄也与得用者言寄觊已复还   孔氏曰此以下明人臣三谏不从去国之礼逾越也既放出故祭器不得自随越竟无徳而出若犹滥用其器是辱亲也物不被用则生虫蠧既不将去故寄于同僚令彼得用不使毁败冀还复用大夫士义皆然也   长乐刘氏曰祭器出于田禄也弃田禄而去之亦不以祭器逾竟欲以廉洁事其祖先已既不义其禄祖先亦不义其器也   严陵方氏曰祭器不逾竟者不敢以君禄所造之器而用于他人之国也大夫士寓祭器者不欲使之为无用之器故各寄于得用之家也   马氏曰君之于臣也在竟则有赐环之礼在他国则有币召之礼故孔子在陈未尝不思归鲁孟子去齐未尝不思反予夫岂悻悻然若小丈夫示其必不复哉此祭器所以必寓也昔微子去殷抱祭器而之周者抱君之祭器也抱己之祭器不可也抱己之祭器犹不可况春秋之时有载祏而行者有载寳而归者甚有至于己邑自随者此君子之所疾也传曰臣之禄君实有之义合则进否则奉身而退若孔悝南宫敬叔孙林父之徒岂知此哉   大夫士去国逾竟为坛位乡国而哭素衣素裳素冠彻縁鞮屦素簚乗髦马不蚤鬋不祭食不説人以无罪妇人不当御三月而复服   郑氏曰言以防礼自处也臣无君犹无天也坛位除地为位也彻犹去也鞮屦无絇之菲也簚覆笭也髦马不鬄落也蚤读为爪鬋鬋也不自说于人以无罪嫌恶其君也御接见也三月一时天气变可以遂去也簚或为幕   孔氏曰此大夫士三谏不从出在竟上大夫则待放三年听于君命若予环则还予玦便去若士则不待放临去皆行此礼也坛者除地不为坛也去父母之邦有桑梓之恋故为坛位乡国而哭衣裳冠皆素为凶饰也縁中衣縁也素服里有中衣吉时用采縁凶防故彻縁而纯素屦以絇为饰士冠礼云冠黒屦青絇博寸郑云絇之言拘也古屦以物系之为行戒故用缯一寸屈之为絇着屦头以受穿贯今凶故无絇也素簚白狗皮为之簚车覆阑也礼人君羔幦虎犆大夫鹿幦豹犆今此防礼故用白狗皮也既夕礼云主人乗恶车白狗幦是也吉则翦剔马毛为饰凶则无饰不翦而乗之蚤治手足爪也鬋剔治须发也吉则治鬋为饰凶故不翦也不祭食者食盛馔则祭食之先防凶故不祭也不説人以无罪者善则称君过则称已今虽放逐犹不得向人説己无罪也吉时妇人以次侍御今防礼自贬故不也自贬三月然后事事反还如吉礼而遂去也三月为一时天气一变则人情亦宜易也   临川王氏曰孔氏云大夫三年待放竟上士不待放恐无此礼孔子屡仕屡去岂常行待放之礼乎或者古之大夫有得罪被放于竟上三年而后听其去者乎故季孙请囚于费以待察春秋有放大夫之文盖縁此礼也又三谏不从则去亦不可必以为常要之三谏不从而不能去则苟禄者也如孔子去国乃未尝一谏也且待放得环则还是以待放要君耳三谏不从以为不合则可以去虽有庶防其君或改之心如孟子三宿然后出昼可也何待三年   蓝田吕氏曰大夫士去国丧其位也大夫士丧位犹诸侯之失国家去其坟墓其宗庙无禄以祭故必以防礼处也为坛而哭衣冠裳以素舆马不饰食不祭内不御心丧之礼也礼庶民为国君齐衰三月寄公为所寓士仕焉而已者大夫以道去而犹未絶者皆服齐衰三月言与民同也今去其君虽非丧也然重絶君臣之义故以心防自处而期以三月故曰三月而复服也鞮屦革屦也周官鞮屦氏盖蛮夷之服也革去毛而未为韦非吉屦也孔子去鲁以微罪行乐毅云忠臣去国不洁其名以己无罪而説于人则君有罪矣君子不忍为者厚之至也   马氏曰为坛位乡国而哭以至妇人不当御皆处之以凶礼也既夕礼曰主人乗恶车白狗幦马不齐髦周礼防车大防则素簚者未练之礼也士虞礼曰既祔则沐浴栉搔翦则不搔翦者未祔之礼也然丧礼或以菅或以蒯或以绳或以麻而不以鞮屦鞮夷狄之屦也丧不饮酒食肉不特不祭食则不祭食者非盛礼之食也凡此特自贬而已又不必纯之以凶礼也古之去国者其仁至于向国而哭其义至于不説人以无罪子鲜之去衞不向衞国而坐非所谓仁元咺之奔晋则讼其君以求胜非所谓义也   山隂陆氏曰素衣素裳素冠彻縁此服盖准练衣小变也   严陵方氏曰复服者复其常服之事也以上诸服皆非常服之事故于此言复焉   广安游氏曰古之以凶礼自处者三而丧事不与焉战胜以丧礼处之凶灾以丧礼处之去国以防礼处之战胜以防礼处之重用兵也凶灾以丧礼处之重天灾也去国以丧礼处之重去本也且非特以丧礼自处也人将以丧礼吊之焉去国则吊之凶灾则吊之故夫去国古人之所大患也弃其君者弃其位弃其宗庙弃其父母之邦此其去国之可悲也明矣赵宣子亡不越竟反不讨贼董狐以弑君书之盖不逾竟则其复也易逾竟则其复难不逾竟则其礼未有变也逾竟则变礼而以丧处之二者谓忧之轻重盖不同矣且假使宣子亡而越竟是洁其身而去国也反而讨贼是为国除乱也今也内不讨贼外不洁身则弑君之罪将谁任其责哉此董狐所以罪之也   大夫士见于国君君若劳之则还辟再拜稽首君若迎拜则还辟不敢答拜   郑氏曰谓大夫士见君既拜矣而复见劳也聘礼曰君劳使者及介君皆答拜还辟不敢答拜嫌与君亢賔主之礼迎拜谓君迎而先拜之   孔氏曰自此至相答拜也一节论君臣男女相答拜之法此谓大夫士出聘他国君之礼劳慰也还辟逡巡也稽首头至地也初至行聘享私觌礼毕而主君又别慰劳己在道路之勤故逡巡而退辟也聘礼无还辟之文者文不备也君若迎拜谓聘賔初至大门外主君迎而拜之賔是使臣不敢当礼则逡巡不敢答主君之拜故聘礼云賔入门左公再拜賔辟不答拜是也   蓝田吕氏曰还辟再拜稽首以君臣之礼见他国之君也迎拜则还辟他国之君以賔主之礼接己而已不敢亢也   马氏曰礼莫盛于再拜拜莫重于稽首仪礼周官凡賔主君臣之接也皆以再拜为节特乡饮则主人三拜众賔一拜而已士相见聘礼至于礼之杀者亦一拜而已再拜所以为盛礼也周官九拜先稽首记曰稽首服之甚孟武伯曰非天子寡君无所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矣此稽首所以为礼之重也所谓大夫者聘礼之賔也所谓士者聘礼之介也总而言之皆谓之客故周官司仪君劳客客再拜稽首是也然聘礼賔之受几受币私觌莫不稽首其于郊劳与归饔饩者亦稽首则大夫之稽首于国君者非特拜劳而已记之所言特一端也聘礼卿劳賔于郊賔再拜劳者不答拜及归饔饩賔再拜大夫不答拜昬礼賔奠雁再拜主人不答拜则不敢答拜者非特辟君之迎拜而已记之所言亦一端也叶氏【棣】曰用下敬上谓之贵贵故大夫士见于国君不敢答拜用上敬下谓之尊贤故下文贵贱虽不敌賔主相尊则先拜贵贵者礼也尊贤者义也   江陵项氏曰荀子大略篇曰平衡曰拜谓磬折头与腰平如衡也下衡曰稽首至地曰稽颡大夫之臣拜不稽首以是推之则今之折腰揖即古之拜也今之首揖即古之稽首也今之拜伏其头至地乃类古之稽颡耳然今之拜自是古之跪俛伏三事殊与古拜不类今之揖其形用古之拜其声用今之喏亦是两事皆与古揖不类也古揖举手而无声   大夫士相见虽贵贱不敌主人敬客则先拜客客敬主人则先拜主人   郑氏曰尊贤也   孔氏曰此谓使臣行礼受劳己竟次见彼国卿大夫也惟贤是敬不计賔主贵贱虽为大夫而徳劣亦先拜有徳之士也谓异国则尔同国则否   蓝田吕氏曰尊贤之义贵贱之势有不得夺之也马氏曰相见贵于相下相下贵于相先士相见礼若先生异爵者请见之则辞辞不得命则先见之然则拜之礼盖亦若此故主人敬客则先拜客客敬主人则先拜主人也燕礼賔升自西阶主人先拜至聘礼賔入大门主君先拜迎则先拜之礼不特大夫士而已记之所言亦一端也   凡非吊丧非见国君无不答拜者大夫见于国君国君拜其辱士见于大夫大夫拜其辱同国始相见主人拜其辱君于士不答拜也非其臣则答拜之大夫于其臣虽贱必答拜之男女相答拜也   郑氏曰礼尚往来丧賔不答拜不自賔客也国君见士不答其拜士贱也自外来而拜拜见也自内来而拜拜辱也非其臣则答拜不臣人之臣也大夫答其臣之拜辟正君也男女嫌逺别不相答拜以明之孔氏曰礼尚往来己虽贤徳而必皆相答拜凡拜而不答拜者唯吊丧与士见己君二条耳吊賔本来助执丧事非行賔主之礼士丧礼有賔则拜之賔不答拜是也君不答士拜聘礼士介四人君皆答拜者以其他国之士故也大夫见于国君谓见他国君也故聘礼云公在门左拜是拜其辱也士见于大夫大夫拜其辱者谓平常相答拜非加敬也故聘礼賔朝服问卿卿迎于庙门外再拜是也同国始相见主人拜其辱者前是异国此明同国同国则主人必先拜辱也若君于己士以其贱故不答拜他国之士非己尊所加故答之然聘礼云聘使还士介四人君旅答拜者敬其奉使而还士相见礼士见国君君答拜者以其初为士敬之故也大夫为君宜辟正君故不辨己臣贵贱皆答拜也男女宜别或嫌其不相答故明虽别必宜答也   横渠张氏曰吊丧不答拜主人拜伏以哭吊者难答故辟之君于士不答拜于大夫亦有时而答尊贤也讲义曰举吊丧及见国君二条以明拜之皆答耳蓝田吕氏曰吊丧者主人拜賔賔不荅少仪曰适有丧者曰比童子曰听事适公卿之丧曰听役于司徒诸侯使人相吊辞云寡君有宗庙之事不得承事则凡吊者非以賔客来独主拜賔之辱而已賔不可申其敬也   马氏曰士丧礼吊者升自西阶主人进中庭哭拜稽颡賔出主人拜送于门外三日成服主人拜众賔此吊丧所以无答拜之礼也士之于君朝则不坐燕则不与大享则旅食而已此君于士所以无答拜之礼也君于他邦之人使介者还其币则非其臣荅拜之可知矣大夫之臣不稽首于大夫所以辟君也则其臣虽贱必荅拜之可知矣昬礼主妇一拜壻荅再拜则男女相荅拜可知矣   庐陵胡氏曰左传哀十二年仲尼吊季孙放绖而拜则丧賔亦拜矣   长乐刘氏曰大夫见于国君国君拜其辱者古之士进以道不以禄也道可以固国康民者非礼不足以安之君而无礼虽万钟之禄不顾也是故以禄致者不足以为贤又况其君慢之而不顾者乎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孟子曰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宼仇然则拜其辱为国以致其忠非惮其屈己也矧其下者乎君于士不荅拜者始升于乡去民未逺也大夫之于士犹国君之于大夫焉男女相荅拜人伦之义以敬为本   国君春田不围泽大夫不掩羣士不取麛卵   郑氏曰生乳之时重伤其类   孔氏曰此明贵贱田猎不同国君诸侯也春时万物产孕不欲多伤杀故不合围绕取也夏亦当然不掩羣者羣谓禽兽共聚也羣聚则多不可掩取之麛鹿子之称凡兽子亦得通称卵鸟卵也春方乳长故不得取王制言诸侯不掩羣者夏礼也此明周制蓝田吕氏曰古之田猎献禽以共祭祀之用且因农隙以讲事也豺祭兽然后田猎则田必在秋冬矣然周官有四时之田王制云天子诸侯无事则嵗三田此亦云春田则春虽亦有田而非田猎之政因时讲事而已故不尚多获而暴天物也言春田而不言夏田夏不田也故言三田异于周官也   长乐刘氏曰搜苗狝狩一则驱禽兽不害稼穑二则习战阵以备盗贼然而春夏蛰虫孳生雏稚未成虽保息之礼必行而恤物之心犹在王制夏礼也此经周礼也小有不同同出于仁也   长乐陈氏曰春秋传曰惟君用鲜众给而已是天子诸侯有四时田猎之礼大夫士不与焉故郑丰卷将祭请田而子产止之也【礼书】   严陵方氏曰用大者取愈广位卑者禁愈严围泽掩羣固四时之田所同禁特以春言之者方孚乳之时尤在所禁故也以其从天子故称诸侯而已以与其臣故称国君焉   马氏曰王制曰禽兽不中杀不粥于市谷梁曰不成禽不献则士不取麛卵可知矣王制又曰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与此不同何也盖诸侯在国则南面以君道而与天子同来朝则北面以全臣道而与天子异则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诸侯防王田猎之礼也国君不合围大夫不掩羣诸侯在国田猎之礼也观车攻言防诸侯于东都春秋传言防王之东搜则诸侯防王田猎之礼可知矣然则大夫不掩羣士不取麛卵则其从诸侯田猎又可知矣   李氏曰君子之于物也爱之而弗仁故春田不围泽不麛不卵是故物得其养故春搜有一发五豵之多冬狩有辰牡孔硕之美而人得以尽其奉上之诚于悉率左右之际百姓闻之者乐其徳之仁见之者喜其仪之鬈先王之田盖如此也   嵗凶年谷不登君膳不祭肺马不食谷驰道不除祭事不县大夫不食粱士饮酒不乐   郑氏曰登成也君大夫士皆为嵗凶自贬损忧民也礼食杀牲则祭先有虞氏以首夏后氏以心殷人以肝周人以肺不祭肺则不杀也天子食日少牢朔月太牢诸侯食日特牲朔月少牢除治也不治道为妨民取食也县乐器钟磬之属粱加食也不乐去琴瑟   孔氏曰此一节明凶荒人君忧民自贬退礼也嵗凶水旱灾害也郑注太史职中数曰嵗朔数日年释者云年是据有气之初嵗是举年中之称今谓嵗既凶荒而年中谷稼不登也膳美食名盛食必祭周人重肺故食先祭肺嵗凶饥不杀牲也年丰则马食谷驰道如今御路君驰走车马之处不除谓不治其草莱也凶年虽祭而不作乐乐有县钟磬因曰县也大夫食黍稷以粱为加故凶年去之士平常饮酒奏乐今凶年犹许饮酒但不奏乐也君大夫士各举一边而言其实互而相通君尊举大者而言大夫士卑举小者言耳   蓝田吕氏曰仁者以天下为一身者也疾痛疴痒所以感吾怛惕之心非有知力与乎其间也以天下为一身者一民一物莫非吾体故举天下所以同吾爱也故嵗凶年谷不登民有饥色国君大夫士均与其忧君非不能玉食大夫士非无田禄仁人之心与民同之虽食不能饱也马不食谷则刍秣而已公明仪曰庖有肥肉廏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夺人食而食马与牲仁人所不为也凡此皆与民同忧自贬之道也及乎有九年之蓄虽凶旱水溢民无莱色然后天子食日举以乐则与之同其忧者无不同其乐也   严陵方氏曰马不食谷者杂记言凶年乗驽马以驽马之贱不必秣之也士之贱必饮酒然后用乐故以饮酒言之曰膳不祭肺则燕食可知马不食谷则牲牢可知驰道不除则常行之道可知祭事不县则賔客之事可知凡此皆举重以明轻也大夫不食则不祭可知士饮酒不乐则不县可知凡此皆举小以见大也然君之所以自贬者其类为多臣之所以自贬者其类为少岂非位有贵贱故责有轻重欤马氏曰大司徒于荒政言弛力眚礼蕃乐则驰道不除弛力也膳不祭肺马不食谷大夫不食粱眚礼也祭事不县士饮酒不乐蕃乐也大司乐大凶令弛县则不县不特祭事而已于祭事言不县则膳可知也杂记凶年祀以下牲则祭不特不县而已言县则牲可知也司服言大荒则素服玉藻言年不顺成君衣布则君不特不祭肺而已言膳则衣可知也大夫以粱为加食君膳不祭肺故大夫不敢食粱士无故不去琴瑟君弛县故士不敢饮酒以乐凡此皆去备也先王之于凶荒也有珍圭以恤之有委积以待之于闗市则无征于刑贬则有虑大至于移民通财纠守小至于舍禁多昬杀礼犹以为未也故膳不祭肺不食粱不乐而损于自养马不食谷驰道不除而损于自奉凡欲与民同患而已司徒荒政索鬼神大祝天烖弥祀社稷祷祠祭法雩禜祭水旱诗之云汉靡神不举则嵗凶莫不祭也司巫大旱则舞雩女巫大烖歌哭而请则祭莫不有乐也然祭则有祷而无祀乐则有歌舞而无县有祷而无祀郊特牲所谓年不顺成八蜡不通谷梁所谓祷而不祀是也有歌舞而无县曲礼所谓祭事不县大司乐所谓凡国之大忧令弛县是也乐者所以荐鬼神也凶年君膳不祭肺可也祭事不县以亏祭可乎盖乐虽所以荐鬼神亦所以崇已之徳也凶年不祭失徳之效也苟失其徳安取于乐乎记曰五谷时熟然后赏之以乐   长乐陈氏曰君子以得为在人以失为在已故吉事则推先于神凶事则责先于身方其为宫室则先宗庙后宫室为器则先祭器后燕器推先于神也嵗凶则先膳不祭肺而后祭事不县责先于身也大蜡之礼年之顺成而通则曰报神而不可以为人功年不顺成而不通则曰谨民财而不以为神羞亦此意也盱江李氏曰掌客凡礼賔客国新杀礼凶荒杀礼札丧杀礼祸烖杀礼在野在外杀礼由是观之非直以嵗之凶则杀邦用若新建国及札丧祸烖在野在外皆杀礼也礼许俭不许无安得重困于无聊之民求备乎笾豆之事也人主所宜动心矣膳夫大荒则不举大札则不举天地有烖则不举邦有大故则不举由是观之非直于外事杀礼若王膳亦为之贬也譬如父母其子之不哺而日饫膏粱可哉人主所宜动心矣如此经所云皆自贬损忧民之道也如此天下为之感人心为之恱用度不足海内不安未之前闻也   君无故玉不去身大夫无故不彻县士无故不彻琴瑟郑氏曰忧乐不相干也故谓灾患丧病   孔氏曰此明无灾者也君诸侯也玉谓佩也君子于玉比徳故恒佩玉彻去也无灾变则不去乐也此士谓不命之士若命士则特悬也自士以上皆有玉佩上云君无故不去玉则知下通于士也下言士不去琴瑟亦上通于君也但比徳为重故以君上明之又大夫言县士言琴瑟亦互言耳但县胜故大夫言之蓝田吕氏曰君子致礼以治躬致乐以治心养其血气志虑无所不在于和使放心邪气不得接焉此乐所以无故而不得舍也灾患丧病方在所忧故不可参以乐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徴角左宫羽趋以采荠行以肆夏故不去身非特为饰亦有玉声锵鸣中于五音近于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