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左日钞 - 第 15 页/共 32 页

读左日钞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读左日钞卷七   吴江朱鹤龄撰   十七年子罕闻之亲执扑以行筑者而抶其不勉者王应麟曰左氏载子罕分谤之事檀弓亦称之葢贤大夫也战国策宋君夺民时以为台而民非之子罕释相为司空民非子罕而善其君此即分谤之事司城宋之司空也韩非乃云宋君失刑而子罕用之故宋君见劫李斯亦云然攷左传与宋世家并无劫君之説则非斯所云妄矣史记邹阳曰宋信子罕之计而囚墨翟汉书作子冉文颖注以子冉为子罕未详   苴绖带杖   疏丧服云苴绖杖绞带此传带不言绞当即绞带绞带弓绳带也   唯卿为大夫   王制诸侯之上大夫卿注上大夫曰卿也 家语曾子问此事孔子曰晏平仲可谓能辟害也不以已是而较人之非孙辞以辟咎义也夫林注言诸侯之制降天子一等故惟卿得用大夫之礼已乃大夫也视士故不当用大夫之礼邵寳曰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齐衰饘粥自天子达今以卿大夫有异礼何居斯葢起于周之衰也卫幕布鲁幕绡鲁卫之所谓礼也晏子不斥时失礼而曰惟卿为大夫此巽辞以辟咎也   十八年堑防门而守之广里   注防有门横行广一里故经书围赵汸曰此言齐人守平阴之防于书围齐何与后十二月门其三门焚其四郭乃围齐之事尔杜注非   不能战莫如守险   孙武子敌近而静者恃其险也尧梅臣曰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其髙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弗从也曹公曰地形险隘尤不可致于人   鲁人莒人皆请以车千乘自其乡入   按鲁莒在齐东兵自东道入齐则腹背受敌此诡言以疑齐人也   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斾而疏陈之使乘车者左实右伪以斾先舆曳柴而从之   司马法凡陈行惟疏刘寅曰凡布陈行列欲疏疏则便击战 伪以衣服为人形建斾先驱又使众人曳柴在车后扬尘皆张吾之势以示有余兵法所谓疑也 魏禧曰善用兵者能使战不战之权在我而不在敌是故我欲战敌不欲战而能使之战者城濮之役是也我不欲战敌欲战而能使之不战者平阴之役是也何以知平阴之不欲战也楚子伐隋伯比请毁军纳少师晋得秦谍必杀之绛市今晋将战而先泄鲁莒之谋故示兵车之众吾以知晋之不欲战也其不欲战者何齐地大兵强耑务力以胜之未必可胜况灵公叛晋伐鲁好勇而轻此可以诈谋虚声撼也夫攻人者攻其所必救破人者必破其所恃鲁莒自东而入既胁以必救之势而齐灵所恃者兵之众吾即以众慑之于是齐师果遁晋人乘势攻略不敢发一矢相向向使晋急于一战战未必得志即胜未必若此甚也葢兵无定势而谋无必行顾其敌何如耳虽然使齐灵从夙沙卫守险之言固军髙垒以老诸侯之卒役久食匮必懈而还师吾奋鋭以邀击之晋其能果不败乎呜呼此又用谋之难也 愚按平阴之师与鞌战愤兵不同荀偃本无战情特因梗阳巫言欲有事东方以免死故纯用虚声恐喝齐灵轻率自脱归尔   夙沙卫连大车以塞隧而殿   逊曰前卫以防门不足为险则其所谓险者必是形胜要害之地此战败而奔乃连大车以塞隧岂所谓险乎隧与防门皆在平阴之境皆非险也注应删   皆衿【其鸩反】甲面缚   陆粲曰衿结也通作紟言皆不解甲反之惟露其面   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风不竞多死声   注歌者吹律以咏八风疏律吕十二其风有八八风者干风不周坎风广莫艮风调震风明庶防风清明离风景坤风凉兑风阊阖八方风别先有音曲师旷以律吕歌之南风音微不与律声相应故云不竞服防以为卯酉以北律吕为北风以南为南风非杜义也 周礼疏师旷骤歌北风又歌南风服防注北风无射夹钟以北南风姑洗南吕以南南风律气不至故声多死吹律而言歌风者出声曰歌律是候气之管气则风也 罗泌曰以声召气以律定厯取八方之全声而寓之八方之全器于以察天地之和命乖别之妖而敌情之胜负悉未来而知之同声相应物之情也是故杀气并而音尚宫武王推纣之必败【事见周礼注】南风委而死声至师旷必楚之无功 张献翼曰古者太师执同律以聴军声葢古人出师必吹律律和则知士卒同心犹军中风角鸟占周礼注太师吹律合音商则战胜军强角则军扰多变宫则军和征则将急数怒军士劳羽则兵弱少威明   天道多在西北   防嵗星右行于天一嵗行一次二十八年嵗在星纪距此十一年却而数之此年在豕韦豕韦当亥之次也周十二月夏之十月其月又建亥故曰多在西北   十九年诸子仲子戎子   逊曰管子中妇诸子注云诸子内官之号又哀九年传诸子鬻姒与此同杜云诸妾姓子者解此犹可于他处难通   殖绰工偻【力侯反】防夜缒纳师   殖绰齐勇士也【见十八年】因髙唐无备潜防城上夜从城上悬绳以纳齐师   二十年言不与民同欲也   赵汸曰传序公子燮事若能谅其心者犹以不同民欲罪之则以书国讨为必有罪也凡传序事实而断义非往往类此   赋棠棣之七章以卒   卒卒章自七章以至于八章也古人分章与今同   君入则掩之若能掩之则吾子也   陆粲曰嗟乎殖之愚也生而逐其君死欲其子掩之喜也又用其乱命卒以坠九世之卿族非不幸矣为喜之道奈何承父命知其不可则曷稽首而辞曰为故君贼新君非义也主之出君一过多矣又求益之诸侯之策不可改也将以掩之祗益彰焉夫忠而不贰臣之职也事是君矣而外其心其何贰如之若用主之命废臣之职获罪于两君将朝夕从主主祀无乃殄乎抑氏之先人实不血食而主之馁于何有如是而其父不聴则亦断以大义若魏颗之嫁妾屈建之去芰者其可也矧喜之事尤有大于二子者耶   二十一年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   疏公姑姊杜云寡者二人刘规云是襄公之姑成公之姊只一人而已按成二年成公之子公衡为质及宋逃归家语本命云男子十六而化生公衡已能逃归则十六七矣公衡之年如此则于时成公已三十三四矣计至襄公二十一年成公若在年已七十余何得有姊堪嫁而妻之杜説不误 愚按列女传梁有节姑妹谓父之妹则此姑姊是父之姊也果为成公姊必无堪嫁之理邵文庄云或鲁之宗女于成公为妹者故藏武仲云以姬氏妻之称姊尊之也此亦一説   以地来虽贱必书重地也   凌稚隆曰以臣叛君窃其邑而奔他国有国者所共恶鲁既不能絶之以大义又妻之以姬氏春秋大书于策深罪鲁也而左氏曰重地失经义矣   庄公为勇爵   陆粲曰爵饮酒器设此以觞勇士因名勇爵杜氏注云爵位非也   令倍其赋   注古者家有国邑故以重赋为罚疏郑説周礼赏地三分计税王食其一二全入于臣然则诸侯之臣受采邑者亦当三分其一而归于公此言重倍其赋当以三分而二入公也   见于尝酎与执燔焉   逊曰汉纪云正月旦作酒八月成名曰酎武帝因八月尝酎令诸侯庙中出金助祭所谓酎金也此云见于尝酎与执膰焉知古有尝酎祭之礼而汉因之   祭以特羊殷以少牢   注四时祀以羊三年盛祭以羊豕疏少牢馈食礼诸侯大夫时祭之礼也时祭用少牢今黑肱使黜官薄祭故时祭用特羊殷祭以少牢大夫无禘祫而云殷三年祭者记言大夫有善于君祫及五世是也   二十二年弃父事讐吾弗忍也遂缢而死   程氏曰使子南无罪弃疾当告于其君而逃之如有罪而君杀之不可云弃父事讐也舜殛伯鲧禹不为之臣乎 陆粲曰论者谓弃疾处臣子之不幸其死有足矜者信乎曰否夫孝子之心见微知著子南之不善通国患之弃疾不察耶萌芽之时从容讽谕能致其悛改上也及闻王将见讨不敢泄命重刑则亦流涕沫血力言于父以内外怨疾危若朝露使释位逃逺托异国可也否则泥首衔劔自拘司败而冀王之见哀焉庶防祸有豸乎其或父不见聴则以死继之万一能感父衷而纡王怒若史防之尸谏者亦不为徒弃其生矣既依违隐忍以陷亲于大僇然后死之死有益乎且曰弗忍事讐不知君之不可讐也始祸其父而终怼其君自经沟渎忠孝两隳吾无所取焉尔曰前此雍姬之事亦犹弃疾也君子论之则何如曰雍姬之悖义也始由其母母之言曰人尽夫也父一而已非也父者子之天夫者妇之天未始可以偏重也夫有杀父之谋而妇与闻之则当谏反覆之而不从则大义絶而父为重矣于是告于父而自杀焉以明吾志可也雍姬如此则何至于漏言以杀夫而恬然安之哉虽然遭变事而能权自春秋时贤卿大夫未足语此若弃疾雍姬者又何尤焉   求亡妻者使复其所使游氏勿怨   邵寳曰子展处夺妻者善矣然杀人而輙复其所可乎郑而有政也施生戮死必有如叔向之为説者愚谓子展俭而壹郑之良臣也必深知子太叔之才可以庇郑故因游眅有罪废其子良而立之葢良立则亡妻者乃其父之讐也嗣卿而遇父之讐必有执兵报复之事立弟则可以义裁情而仇隟不作此安游氏也亦所以安郑也至于专杀不讨非废法也彼其人力能杀游眅于邑夺妻以归无一御者岂浅谋寡党之人所能为哉急以治之则生乱于内乱生于内则必启隣敌之心不得已而姑复其所又使游氏勿怨若为游氏掩其亲之恶者此以安郑也亦所以安子太叔也葢郑之国小而世族怙乱不得不隐忍屈法以安之此等作用与子产絶相类   二十三年礼为隣国阙   注诸侯絶期故以隣国责之疏杞孝公晋平公之舅也礼为舅服缌麻三月缌服既轻其恩不过隣国故传言礼为隣国阙也 邵寳曰诸侯礼絶期丧不曰母有忧戚而已可以乐乎母丧不乐礼也为隣国阙亦礼也 愚谓礼为隣国阙如晋侯以我丧故未之见也之类言礼尚有为隣国阙者而况母之忧戚乎如此説方明   纳诸曲沃   注栾盈邑也 逊曰杜云栾盈邑也曲沃晋宗庙所在岂以为其臣食邑葢晋卿分掌公邑曲沃属栾氏犹绛为公邑以属赵武耳使果栾氏邑何栾氏出奔而邑宰胥午犹不易乎且栾氏邑本今真定府栾城县非曲沃也 按栾盈乃晋靖侯孙栾宾之后故得为公族大夫而所掌之邑在曲沃   我实不天子无咎焉   言事虽不集而死我实不为天所祐非子之咎也杜氏解太纡曲   知悼子少而聴于中行氏   注悼子知防之子荀盈也少年十七知氏中行氏同祖故相聴从疏十三年传云荀防卒十四年传云盈生六年而武子卒是其少也知悼子荀首之孙中行吴荀林父之曾孙首是林父之弟首为知氏林父为中行氏是同祖也悼子为荀吴二从叔父故相聴从计悼子年十六不得为十七沈氏云后人转冩误   王鲋使宣子墨缞冒绖   疏夫人为其兄弟当大功丧服大功布缞牡麻绖冒绖者以绖冒其首也乐王鲋使宣子诈为杞夫人孝服   奉公以如固宫   晋语范宣子以公入于襄公之宫葢襄公有别宫牢固谓之固宫   栾氏退摄车从之   按説文摄持引也士鞅用劔时必下车接战今栾氏败走故引车以追之杜注非   申鲜虞之傅挚为右   注傅挚申鲜虞之子 因傅挚而及其父申鲜虞此与成十六年潘尫之党同一句法   陈文子见崔武子   注文子陈完之孙须无按世家须无为完曾孙度其年世曾孙为是   入孟门   孟门山与龙门相对一统志在平阳吉州西七十里   赵胜帅东阳之师   注东阳晋之山东魏郡广平以北疏东阳地所包甚广葢太行山以东也昭二十二年传荀吴略东阳遂袭鼓灭之   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礼也   赵汸曰鲁语平丘之防子服恵伯见韩宣子曰晋栾氏之乱齐人间晋之祸伐取朝歌我先君襄公不敢宁处使叔孙豹帅敝赋以从军吏次于雍榆与邯郸胜击齐之左掎止晏莱焉齐师退而敢还今按邯郸胜即赵胜晏莱即晏也鲁师次于雍榆葢有晋命传偶不能详耳   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   臧纥以知称乃为人任废适立庶之事违礼拂经美疢药石之喻后虽痛悔何益哉   公鉏奉羯立于户侧   疏丧大礼大夫之丧主人坐于东方此立于戸侧在室之东西面南也记云坐此云立者以季孙来故立尔   孟孙之恶我药石也   疏治病药分用石见本草韵防服防云石砭石也説文砭以石刺病东山经髙氏之山多针石季世无复佳石故以铁代之耳   臧孙使正夫助之   注正夫隧正疏役夫是遂正所主遂正当属司徒臧氏为司冦而借之于臧氏者葢当时臧氏兼掌之   臧孙如防使来告曰   穆文熈曰武仲除道东门本非为乱而甲从则疑于为乱纳请后本非要君而据邑则渉于要君其人葢持论有余而守道不足动而见尤乃其自取知云乎哉   下妾不得与郊吊   檀弓哀公使人吊篑尚遇诸道辟于路画宫而受吊焉曾子曰篑尚不如杞梁之妻知礼也   二十四年在商为豕韦氏   郑语祝融之后八姓大彭豕韦为商伯是商之初豕韦国君为彭姓史记索隐按系本豕韦防姓   在周为唐杜氏   注唐杜二国名殷末豕韦国于唐周成王灭唐迁之于杜为杜伯杜伯之子隰叔奔晋四世及士防食邑于范复为范氏杜今京兆杜县 逊曰杜注殷末豕韦下云云此用国语韦昭注也刘按昭二十九年传云夏后赐刘累氏曰御龙昭元年传云迁实沈于大夏【杜预曰大夏今晋阳县】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杜云唐人若刘累等累迁鲁县【括地志汝州鲁山本汉鲁阳县也古鲁县】此在大夏是居唐者非御龙之裔矣安得云豕韦国唐也又传言服事夏商则非殷末矣其曰灭唐迁杜何所据而知之又引贾逵説云武王封尧后为唐杜二国非灭唐乃封杜也陆子余因谓二国同源异派居大夏为成王所灭者唐也初居鲁县后奔晋者杜也今合为一谬矣愚读前后传文自相背戾此云在夏为御龙在商为豕韦则御龙在豕韦之前昭二十九年云夏后赐刘累氏为御龙以更豕韦之后则豕韦又在御龙之前矣故杜于其下注云累迁鲁县豕韦复国至商而灭累之后世复承其国为豕韦此明以二传附防强合之也昭元年传注云累迁鲁县此在大夏此葢因二十九年传云惧而迁于鲁县因之服事夏商遂以为此在大夏正义谓此指其子孙或同族而言强附尤甚杜所云殷末豕韦国唐成王灭唐迁之于杜者亦以昭元年传成王灭唐而封太叔又国语杜伯射宣王于鄗是周有杜伯故遂以为成王灭唐而迁之于杜也刘讥其无据信矣贾逵谓武王封尧后为唐杜二国亦不知何据窃谓唐既尧后武王所封非有大罪成王何遂灭之后近楚有唐侯或成王迁之于江汉而以其地封叔虞耳传谓灭唐亦未必可信又蔡墨云迁鲁县范氏其后也而晋语訾袥又云隰叔子违国难于晋注云隰叔杜伯子则又与蔡墨之説异矣陆所云初居鲁县后奔晋者亦岂其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