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集传详说 - 第 28 页/共 34 页

十有二年春齐高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左传作唐】   公羊伯于阳公子阳生也子曰我乃知之矣在侧者曰子苟知之何以不革曰知尔所不知何左传曰纳北燕伯欵于唐因其众也公羊迃僻当从左传北燕伯入于阳与献入于夷仪其事略相类皆以乱臣迫逐而出因大国之力以归入于其邑而未至其都皆不名所以正其君臣之分衞献返国而始名之者则所以结正其失国之罪或名或不名皆有深意或曰齐景公爲北燕出师至再春秋其许之乎曰霸者之欲霸也皆有身任天下之志景公有可霸之资当晋政既衰有可霸之时而不能以天下自任前伐北燕受赂而回此伐北燕半途而返非其力之不足用心不刚也厥后鲁昭孙于其境子家羁知景公无信不足仗劝使改图良以是故   三月壬申郑伯嘉卒   夏宋公使华定来聘   公如晋至河乃复   谷梁曰季孙不使遂乎晋也而左传则以鲁伐莒取郠莒人愬之晋故辞公夫伐莒至于再又受其叛臣叛邑鲁实有罪然皆季氏之所爲明年晋人执意如亦知罪之所在而公每至晋辄爲所却岂晋之诸臣曲爲季氏之地公有辞不能以自伸欤谷梁之说必有所本   五月葬郑简公   楚杀其大夫成熊   左传或谮成熊于楚子成熊知之而不能去以是故及防以猜忌杀无罪之大夫故以累上书成熊怀宠耽禄见几不作以及于难亦有责焉   秋七月   冬十月公子憖出奔齐   左传憖与南蒯叔仲小谋诛季氏惧不克而奔事详见明年叔弓围费   楚子伐徐   晋伐鲜虞   谷梁曰其曰晋狄之也不正其与夷狄交伐中国故狄称之注谓鲜虞爲姬姓之狄居于中山故曰中国愚以爲未得经意晋自平公举霸权而逊之楚遂使中国诸侯北面夷狄之庭人有左衽之忧及是楚灭陈灭蔡伐呉围徐中国之人延颈企踵以望晋人出师一大创治之晋之君臣懵然一无所问方且加兵于弱小无罪之国爲逐利自私之计是故狄之陈止斋曰春秋之狄秦以晋故也狄郑亦以晋故也则其狄晋何晋之君臣无中国志也楚防簒国之贼而执齐庆封放陈招杀蔡侯般假讨贼之名以劫制诸夏而晋连年有事于鲜虞呉入郢于越入呉晋犹围鲜虞未已无志于中国也于是狄晋此说得之吕氏乃曰事有大小则记有详略晋伐鲜虞略辞也故书楚书吴皆略之之辞以爲逺者有不可得而详事之小者亦然皆非所以爲襃贬轻重此说疎与春秋以一字爲襃贬凡狄晋狄秦之类皆书法条贯之所在乌可忽乎【义又见十五年伐鲜虞】   十有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   或曰此南蒯叛季氏而叔弓以兵围之不书蒯叛何也曰家臣而知尊公室未爲罪也家臣托尊公室而自爲其私计夫然后爲叛矣南蒯之始谋爲此号于人曰吾以尊公室其心迹未着春秋乌得而正其罪卒之以费奔齐其叛状乃着于是爲叛矣曰家臣而尊公室于义可乎曰可诸侯之臣皆天子之臣也大夫之臣皆诸侯之臣也诸侯叛王大夫与之俱叛不可也大夫叛诸侯家臣与之俱叛不可也诸侯之臣叶诸侯以尊天子大夫之臣叶大夫以尊诸侯正也鲁季氏秉政五世至宿意如犯上作乱无所不爲使爲之家臣者知大义之所在勉季氏以忠约季氏以礼举兵权而归之公上固鲁国之令臣也奚其叛而南蒯之心则非纯乎爲国者既以告公未几乃以费叛归于齐则鲁之叛臣矣当时有谓家臣不当言强公室者乃乱贼之党同恶相济之悖辞而传者犹有取焉愚窃不敢谓然也且以后世之事而揆之如王莽曹操司马懿父子之谋爲不轨与唐藩镇之称兵犯上皆有腹心爪牙辅成其恶则家臣之类也知有所事不知有国莫不以叛臣目之至于家臣辅大夫爲逆则不以爲非然则莽操懿之臣犹得爲忠于所事乎春秋书叔弓围费不书叛盖有深意后儒不能深识惟曰家臣不当叛大夫误矣大夫所爲正而家臣叛之是之谓叛大夫叛而家臣正之奚其叛【义又见定八年盗窃寳玉大弓】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防于干谿据左传所载不能尽得经意今从公谷爲断防与公子比公子弃疾皆共王之子郏敖之死公子比奔晋公子弃疾事防爲蔡公防无道暴师干谿以图非望之福弃疾因民之怨召比于晋而立之公羊曰公子弃疾胁比而立之令于干谿曰比既立矣众散而防以缢死此其实也比自晋而归实预初议左传乃谓观从独爲此谋矫弃疾之命召比于晋强与之盟然后袭蔡蔡公始觉愚以爲区区一观从岂能独办此事盖弃疾与比内外合谋而爲之也弃疾始爲此谋而春秋归狱于比以比自晋而入主于代防比入而防死防死而比立则弑君之罪当在比矣左传以爲比不知始谋归国而后知之必无是也书自晋归于楚谷梁以爲晋有奉者是也或曰防非簒国之贼乎曰始防之簒有能仗大义而杀之求郏敖之后而立之则杀者爲义簒者爲贼从州吁无知之讨例可也及今而后杀之又代君其处其得谓之讨贼乎或曰比未尝事防爲君而坐之以弑君之罪何欤曰防兄也比弟也防君楚国比自外归弑其兄而已自爲君不曰弑君可乎使比于防之既死固执子臧之节从众望而立君则不可以弑言矣盖贼可讨而不可代也代之则与之俱爲簒弑之人春秋之义必有所不容矣   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弃疾立是爲平王】   二传作杀公羊作弑当从公羊弑者下戕其上之名楚防之死弃疾弑之公子比之立弃疾立之立之则君之矣君之而又杀之则弑也比不成爲君则称公子比弃疾既尝君比则加之首恶之名所以正弃疾弑比之罪比未尝事防爲君而犹以弑书弃疾实已君比岂得不谓之弑诸儒多从二传爲杀其择之未精乎   秋公会刘子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与盟【同盟义已见成十七年】   自晋楚爲成晋之君臣自谓天下无事媮惰苟安无复自强之志楚由是窃霸权虎视中夏晋君臣鼠伏而不敢出几二十年今楚防罪盈恶稔自底覆亡晋昭乃复爲会于平丘号召诸夏如病痱沉痼之人精采销铄殆尽强自支拄人之见之者知其无能有爲是会也齐不肯受盟晋人治兵邾南大陈戎马胁而与之盟晋亦可鄙甚矣书同盟讥王人不当下同列国之盟且讥晋人不当以兵胁诸侯而与之同盟是所谓一书再讥也或曰公不与盟鲁之耻也而春秋不讳何哉曰春秋于鲁事之当讳者或以责鲁或以责外沙随之会书晋侯不见公责在晋也平丘之防书公不与盟责在鲁也鲁乗晋人之衰侵暴邾莒受其叛人入其土地复加之以兵春秋前此备书之皆贬也至是晋人伸其霸讨辞公于防而执意如晋之所行者是故其责在鲁书公不与盟若公之自不与盟虽爲公讳亦责公也胡文定乃以是责晋以爲信蛮夷之诉絶兄弟之欢其未然欤盖书同盟所以贬晋书公不与盟则不可以言贬晋春秋有一事再书而前后取与不同者此是也   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   鲁人暴莒亦甚矣然皆季氏之所爲非其君责晋人岂不知之苟欲伸其霸讨当治意如之罪岂惟爲莒执之抑亦爲鲁治之可也夫以人臣而据兵权擅侵伐不有君命陵蔑小国怙终不改至于再三肆之市朝夫岂爲过前此晋平庸闇公欲诉而无路今晋昭始立必有以季氏无状告之者故辞公于防而执意如执之是也当究其罪之所在显示诛斥而晋昭开明之天理终晦蚀于羣下之私情是年冬公如晋复见却而意如乃得无事以归公不得见意如得归是君之辞终不能胜于其臣而晋之无政犹前日也   公至自会   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呉归于陈   公羊曰此皆灭国也其言归何不与诸侯专封也愚谓陈蔡之灭楚防灭之也今其复之者楚平弃疾也国固成周之建国何专封之有哉然春秋以自归爲文者其着义自有所在盖陈蔡者中国之诸侯而爲外夷所灭今复爲外夷所存中国无盟主诸夏无方伯始其灭也不能救今其复也无所预此中国之耻也故春秋于陈蔡之归皆以自归爲文者爲中国讳也不言复而言归国固其国幸其亡而得存去而复来是故皆爵以归之与郑突曹赤之爲归异矣   冬十月葬蔡灵公   楚蔡之仇也大雠未报仇人已殒春秋之义不葬者也今以国复而葬亦变例耳或曰楚防灭蔡而弃疾复之春秋书葬所以释其不共戴天之憾曰不共戴天之憾而可释乎爲公羊之学者谓晋人会于平丘欲爲陈蔡讨楚楚惧而亟复二国虽复其名犹制其实是其爲憾可得而释乎昭侯柏举之役大义所当伸也   公如晋至河乃复   呉灭州来   州来呉楚中间要害处或以爲楚之附庸成七年呉人入之当抚而有之以爲外屏亦控楚之一防也乃不能然今又五十载复以兵入之遂从而残毁之其地卒归于楚呉不能有也十九年传楚人城州来不言取而言城见呉人之不能有   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晋   春秋书公如晋至河乃复继书意如至自晋见鲁君与意如相出入于晋也传谓意如谮其君使不得遂于晋此其实也如晋昭辞公于防而执意如人犹冀其明正强臣专兵之讨俄而得释季氏愈张鲁君愈削干侯之祸作矣春秋书意如至自晋诛也自意如执至此间事隔岁而书名不书族去族求免其身而陷其君是以有诛二十三年叔孙婼见执及其归也书叔孙婼至自晋比事而观可以识圣人之意   三月曹伯滕卒   夏四月   秋葬曹武公   八月莒子去疾卒【郊公去疾之子】   不书葬鲁不往会也鲁人侵莒取其地晋修霸讨执意如而辞昭公于会鲁莒因是有怨不往防其葬是以阙书   冬莒杀其公子意恢   郊公以子代父正也庚舆以弟继兄簒也蒲余侯首乱者也公子意恢君之党必莒之旧臣也蒲余侯与公子铎比而爲乱杀意恢逐郊公逆庚舆于齐而立之意恢之死爲君故耳春秋不书郊公之奔庚舆之入郊公不能君庚舆由是以簒也继莒子卒而书意恢死意恢受托孤之寄而不能其事者也君在丧而已爲政国之安危休戚于是乎寄郊公居丧不慼而不能正之以礼蒲余与铎谋爲乱而不能豫爲之防身虽爲国而死何益哉故不书死难而书见杀曹莒无大夫故不书大夫【义又见二十三年庚与来奔】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呉子夷末卒【公作夷昧】   谒余祭夷昧季子同母兄弟也约以位相让迭爲君谒死余祭立余祭死夷昧立夷昧死季子避而去之于是夷昧之子僚立焉未几爲谒之子阖庐所杀论者谓季子不当辞位而召乱非知季子者也亦非深识当时事者也季子之让已着于平日非夷昧死而后让也爲夷昧者当明季子之让节以国授之阖庐是谓以嫡继长宋穆公之与夷是也顾不能然乃俾僚冒以位自处以致杀身而召乱阖庐固当坐首恶之罪夷昧实有责焉耳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   公羊曰君有事于庙闻大夫之丧去乐卒事大夫闻君之丧摄主而往大夫闻大夫之丧尸事毕而往谷梁曰君在祭乐之中大夫有变以闻可乎大夫国体也古之人重死君命无所不通公谷以告爲合礼啖氏曰宗庙大事大夫卒小事以理言应待祭毕乃告诸说多从之愚以衞栁庄鲁叔弓二事而观而知礼意之所在矣祭者主于诚慤不贰事者也故当祭虽大夫之丧不得以闻衞臣栁庄疾革其君必使以告爲之变其常也及闻其死请于尸而往而释服遂以赙之不但撤乐并撤祭而往慼大臣之意过于尊祖非礼之正谓之失礼可也今叔弓之丧据传叔弓预于祭涖事猝有疾死则君爲之撤乐卒事其可也若叔弓自殁于其家如栁庄之比则当待祭毕而后告不当以卑而废尊春秋书之记礼之变其常耳此与襄仲之死去籥礼例不同不可引以爲证武宫者或以爲成六年所立之武宫非也鲁用天子礼乐有两世室鲁公爲文世室武公爲武世室爲不毁之庙兹因大祭有事于武宫叔弓当此时而暴卒故爲之去乐   夏蔡朝吴出奔郑   楚平即位未几反防之虐存陈与蔡若有古人之风然以传之所纪蔡虽存不能国也朝呉蔡之旧人楚平自爲蔡公与之善及得国仍俾居蔡费无极者谗人也害其宠而倾之以是故奔其后蔡之二君入楚而不复昭侯又将见畱以赂而免卒复大雠义见于朱之奔东国之死柏举之战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秋晋荀呉帅师伐鲜虞   或曰鲜虞之伐前则狄之后则否何欤曰狄之者变常法而狄之君及大夫咸有贬焉耳书某帅师伐某责将也鲜虞之伐始倡其议者荀吴也其后再伐三伐卒灭其国而后已者皆荀呉也是以贬或谓春秋以荀呉不受鼓之叛人是以无贬夫伐鲜虞伐同姓无罪之国又动兵至于再三乃大不义春秋岂以细故小节而遂贷其贬乎存大节而略细故春秋法也録细故而置大罪于不问夫岂圣人垂法之意春秋于伐鲜虞一事深有贬于晋   冬公如晋【义见至自晋】   十有六年春齐侯伐徐   徐之封在齐南鄙桓公之霸也楚成伐徐桓躬帅诸侯动大师以救之盟于牡丘次于匡又出偏师伐厉以攻其所必救非但爲徐计亦自爲齐计爲中国计盖惧楚师之浸淫而有震邻之忧耳今齐景睥睨晋霸而不能志其逺者乃伐徐以爲左右望之计视桓公之存徐有愧多矣传言齐师至于蒲隧徐人赂以鼎与之盟而归春秋书伐国而云某侯伐某是皆有意读者谨之   楚子诱戎蛮子杀之   公羊曰楚子何以不名夷狄相诱君子不疾也曷爲不疾若不疾乃疾之也此比类防之诱蔡而爲言也盖诱一也防以施之中国而弃疾用之蛮夷故春秋诛防而略弃疾然书诱书杀盖亦罪之深特不名耳楚大蛮小皆以子称又以见四夷虽有大小强弱之不同而于周班皆爲子不得擅相侵陵况诱而杀之乎   夏公至自晋   左传正月公在晋晋人止公不书讳之也平丘之会晋人辞公而执意如讨其侵莒取地执之是也已而意如得释罚不加毫毛今公如晋晋复止公逾岁涉三时之久乃得还由晋昭昬孱大夫强恣故意如与鲁君相出入于晋意如实陷其君也其后昭公愤激不能平兴兵以讨之势有不容已而所任非人卒以致败论者谓鲁昭伐季氏爲啓衅非深知当时事者也   秋八月己亥晋侯夷卒   子服昭伯从公如晋归语意如曰晋之公室其将遂卑矣君幼弱六卿强而奢傲将因是以习习实爲常能无卑乎子服回可谓善觇国者矣晋之衰始于平成于昭顷以迨于亡强大夫实爲之也   九月大雩   季孙意如如晋   冬十月葬晋昭公   春秋集传详説卷二十四 <经部,春秋类,春秋集传详说>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传详说卷二十五 宋 家铉翁 撰   昭公三【周景王二十年晋顷公元年】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来朝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庄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日食鼓用牲于社左传云惟正阳之月慝未作日食用币伐鼓以是月非正阳之月不当举正阳之礼则此月乃夏正之六月无疑矣至是六月甲戌朔日食传乃载太史之言以此六月为正阳之月请用币与庄二十五年所言如出两人之手以是知左传杂引诸说初无一定之论后人惑于左氏不根之言而废春秋经世之法此病甚大不可以莫之辨也盖春秋自中世以后平桓僖而降王政益坏厯纪废缺积不颁朔于诸侯夏国之人莫知适从如綘老之年虢童之謡与今兹鲁太史叔孙昭子季孙意如各执一説莫能相下由厯纪坏乱闰法不修时序纷错有以使之然尔太史氏既知过分而未至为正阳之月则正阳当在首夏今乃指其所谓秋者为夏四时可屡变乎四时可变何分至之有哉此一节左氏之子孙门人假异説以符合隐元年书周正之误诬矣   秋郯子来朝【郯己氏少皥之后】   传言郯子来朝叔孙昭子问以少皥氏鸟名官何故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黄帝以云纪炎帝以火纪共工以水纪太皥以龙纪少皥以凤纪自颛顼以来乃为民师而命以民事仲尼闻之见于郯子而学焉告人曰天子失官学在四夷按孔子之意不过谓当时言周鲁俱衰典章阙坏而逺方小国之君乃知前古官名之防革盖録之也所谓夷者如孟子所谓舜为东夷之人文王为西夷之人为言逺也或者遂以郯为夷国失之矣   八月晋荀吴帅师灭陆浑之戎   胡文定曰林父之于潞氏士防之于甲氏荀吴之于陆浑皆灭之也而林父士防称人荀吴举其名氏何哉内外当别陆浑密迩王室非所以别内外荀吴灭之与辟土服逺以图富强者异以为春秋无贬愚以为书名氏书灭谓之非贬不可僖二十五年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盖以二强国之力廹而迁之非戎人侵犯王略自外而窃居于内也先是楚伐陆浑春秋谓其侵逼王畿书以恶之陆浑甚防寄迹内地厯嵗滋久不闻为王室患而荀吴忽用诈计谬言有事于雒而袭灭其国惨矣若谓其贰于楚则中国诸侯莫不皆贰晋实使之何独于陆浑而有伐盖晋之为政者利其富饶袭而取之春秋所深恶也赵木讷更云荀吴有肃清中原之功夫凭陵中夏者楚也晋敛手下气而不敢问乃以灭陆浑为肃清中原不亦诬乎或曰则将存之乎曰徙而逺之不使近王畿其可矣灭无罪之国焉得无贬   冬有星孛于大辰   公羊曰彗也其言于大辰何在大辰也大辰者何大火也大火为大辰伐为大辰北辰亦为大辰何以书记异也左传曰孛于大辰西及汉北辰者是为天极天之中也帝座居之妖气孛辰为变大矣若为心为伐亦除旧布新之象申湏梓慎裨灶以为兆诸侯之火灾其言虽中亦巧发善亿未为真知天者也后五年王室乱刘单立王猛尹召以子朝簒或是其应   楚人及吴战于长岸   谷梁曰进楚子故曰战此以书一人字之故谓春秋进楚殆不然欤吴之书吴楚之书人有自来矣非始进始贬于此日也吴之志常在于辅翊中国楚之志常在于凭陵诸夏春秋毎有取于吴为中国而録之耳今战于长岸传以为吴伐楚大败不书败録其向内之心也以其为兵首故书吴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湏卒   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   公羊曰异其同日俱灾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愚谓火灾未足为孛之应也当时知天象者以星孛之后继之四国之火往往傅防而为之説岂知星孛之应逺者十年近者数嵗示人以象使之知所警惧安可指一事之偶应而遂谓上天谴告止于是而已哉是时诸夏乱亡已兆世卿强族胁制其上胥为不轨周室寖微大乱将作春秋降为战国此其兆也夫岂四国火灾之谓欤申湏梓慎裨灶之言在后世则为防将使人主以火灾塞天变无复恐惧修省之实矣   六月邾人入鄅【并见下宋伐邾】   秋葬曹平公   冬许迁于白羽   成十五年许迁于叶是后以叶为都昭九年迁于夷传又谓楚灵尝徙之于荆平王复之为叶今又迁白羽盖五迁矣昔齐桓公迁邢及衞不惟迁之而又有以存之衞文公亦能勤俭苦节以自强其国至是犹存今许五迁而国益危传谓叶为楚地楚人以晋郑方睦恐以是召冦廹而迁之自是又迁容城不二十年许为郑所灭楚固大不义许弃中国而从于楚卒以是亡其亦有以自取矣   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   凡书爵而书侵伐者多贬此继邾人入鄅而书宋公伐邾则与宋公之能讨有罪也是时晋已失霸强陵弱大侵小莫之或禁邾蕞尔小国间鄅人之不备袭入其国执其君据有其土晋不能治而宋治之伐邾尽归鄅俘春秋以是故襃   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赵盾之弑其君许世子止之弑其父传者比而言之事实霄壤黒白之不同也盾秉政穿弑灵公盾亡不越境反不讨贼史臣归其罪于盾宜也若许止则异于是父非不慈于其子子非失爱于其父非若楚商蔡般逞废黜之憾而成滔天之恶也而春秋何至加以弑君之罪乎圣人秉法至公而存心忠厚一不尝药而遂坐以弑君之罪必无是也欧阳子尝论及斯事以操刃而杀与不躬进药进而不尝三者坐当殊科深有疑于传家之说而胡文定不以为然愚谓圣人之修春秋多因旧史之所已书而加以笔削赵盾许世子之弑盖皆旧史已书圣人因之而不改所以垂法于后世也有如许止之事意当时有疑其为弑者鲁史得之传闻着之于防圣人修经因旧史而不之革使夫为人臣为人子者谨于视膳尝药之事不敢以易心临之所以垂事亲之法夫岂谓不尝药者可坐以弑君之罪乎是故书弑于前复书葬于后公羊曰书弑是君子之听止也书葬是君子之赦止也春秋之法贼不讨不书葬今书弑书葬明止本无弑罪因侍疾不谨以陷于大恶公羊两言尽之矣若夫孟子所谓兼爱之无父为我之无君此以言异端之学末流之弊必至于此胡氏持以证春秋用法之意其不得同欤盖传所谓春秋无将将而必诛者为其有欲弑之心而其事未成如公子牙庆父之所为是其事也夫岂非弑而目之曰弑如后儒之拟议春秋者乎盖鲁史官因一时之传闻加止以弑君之罪是时夫子年已长得之亲见闻既因鲁史而书弑于前复以身所见闻而书葬于后皆所以垂训示后与赵盾弑君大不可同日语矣胡氏解春秋每每拈起意诛二字谓止有忽君父之心以为簒弑之萌故加以大恶而不得辞此鞅斯腹诽之诛流毒至于汉而未已其非春秋垂训之本防与苏颍濵又引律文和御药不如法者死此必非尧舜三代之法尤不可以证春秋学者于欧阳公之言胡文定苏颍濵之説愿加深思以求圣人之意   己卯地震   秋齐髙发帅师伐莒   冬葬许悼公   义已见上谷梁释书葬之义曰许世子止不知尝药累及许君其意谓不授子以师傅使不知尝药之义故累及之此论虽正然春秋所以书弑书葬如公羊之说而已矣或曰蔡般之弑景与许止之弑悼皆书葬同乎否乎曰其弑异其葬乌得而同   二十年春王正月   夏曹公孙防自鄸出奔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