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集传详说 - 第 26 页/共 34 页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胡氏曰此一地也曷爲再言宋书之重辞之复其中必有大美恶存焉是会楚屈建请晋楚之从交相见自是中国诸侯南向而朝楚及申之会蛮方之君簒弑之贼大合十有一国之众而用齐桓召陵之礼圣人哀人伦之灭伤中国之衰而其事自宋之盟始也故会盟同地而再言宋者贬也胡氏之说善矣愚谓中国之于荆楚有内外之分此帝王之治亦春秋之法也今诸侯来集楚人遽求爲长赵武畏其盛兵衷甲苟求无事遂长楚人春秋爲中国惜故先晋夫岂与晋之能让哉况防盟于中国之境而荆楚长之无内外之分乱先王之制啓戎心而召后患赵武叔向无以辞其责也书诸侯之大夫无盟主也或曰两不相下遂不爲之盟其可乎曰前固言之矣晋当率诸侯朝王盟于天子之庭晋楚俱不得长所谓公天下而与之盟楚尚复何辞谷梁乃谓自是列国诸侯无侵伐者八年春秋善之诸儒或从其说愚窃惑焉晋君臣怀一时之晏安分霸权以逊于楚楚人蓄锐伺隙大逞于后当防之世凡我同盟之君俱被其毒晋坐视莫如之何由宋盟故也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八年春无冰   夏衞石恶出奔晋   邾子来朝   秋八月大雩   仲孙羯如晋   冬齐庆封来奔   庆封崔杼之党也杼既弑庄公而崔庆共爲政其必预于弑矣去年杼以家难而死庆封当国其权任可谓专矣而庄公之幸臣曰卢蒲癸王何者乃共谋讨之杀其子庆舎庆封田而归战弗克遂来奔齐人乃出崔杼之尸而戮之改葬庄公庄公之死也幸臣与之俱死者十人今爲之讨贼亦幸臣也身爲国君以幸臣爲羽翼庄固可鄙矣而卿大夫无能爲君讨贼复雠者而幸臣乃能之亦卿大夫之耻也   十有一月公如楚【义并见下公在楚公至自楚】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灵王也景王立】   乙未楚子昭卒【康王也】   杜注是月无乙未日胡文定曰甲寅至乙未相去四十二日则闰月之騐也然不以闰书见丧服之不数闰齐景公葬书闰月则明杀恩之非礼也范甯谓闰承前月而受其余日故书闰月之日系前月之下乃史册之常体其说亦可通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夏五月公至自楚   公如晋或逾年而返或厯时而返或岁首在外春秋惟书公出公至而不书公在今而书公在楚此春秋书法之一变也或者以公在楚与干侯书法相类曰以季氏取卞之故公危不得入故书愚谓公在干侯以内外言也公在楚几于辱在泥涂矣向戌售其邪说屈中国而伸荆楚俾中国诸侯相率而朝于楚公如楚复爲强暴所侮辱久乃得归春秋所爲大戚是以特书公在楚闵中国诸侯之爲荆楚屈也公如晋遇岁首不书公在晋今公如楚遇岁首必书公在楚外楚也蛮荆朝内理之常也中国诸侯旅朝于蛮反常也春秋于事之反常者每变例而特书此类是也   庚午衞侯衎卒   阍弑呉子余祭   谷梁曰阍门者也寺人也不称名姓阍不得齐于人不称其君阍不得君其君礼君不使无耻不近刑人举至贱而加之呉子呉子近刑人也左传以爲越俘之典门者弑之春秋所以书言祸生于所忽也愚观呉之诸君易而无体往往以此蹈祸遏卒于巢犹曰以戎事故余祭死于阍僚死于专诸直死于刑人刺客之手春秋之书之良以垂戒示后焉可   仲孙羯会晋荀盈齐高止宋华定衞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杞   城杞贬也以已事而僭王事是以贬事有闗乎中国系乎王室如城虎牢城成周之类公也事有闗乎救灾恤患如城邢城縁陵城楚丘之类亦公也若是者合诸侯而城之夫谁曰不然今晋平爲其母家城杞事之私者也乃以烦诸侯是以已事而僭王事其在文武成康之世则诛矣平王不抚其民人逺戍母家诗犹有刺而况区区霸国劳诸侯以城母家者乎春秋之书之贬也   晋侯使士鞅来聘   杞子来盟【义见桓二年滕子来朝】   杞二王后自入春秋爵屡升降或伯或侯或子左传以爲恶无礼故贬之谷梁则以爲时王之所黜诸儒有以爲春秋所贬者有以爲简册传録之误者误固有之何独见于杞之一国乎或曰是岁晋以其私亲合诸侯而城杞春秋贬晋亦贬杞也不能自治其国而借力于女子之从人者是固可鄙然当时诸侯之罪更有大于此者何独杞一国屡见升黜乎姑阙疑   吴子使札来聘   公羊曰呉无君无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贤季子也何贤乎季子让国也谷梁曰呉称子何也善其能使延陵季子故进之也诸儒爲说不同谷得之荆人来聘楚人使宜申来献捷春秋皆从君臣同辞之例久而后书使椒君臣俱见今呉使始至于我而书君书大夫爲其能使贤故贵之耳胡文定乃以爲札者呉之公子不称公子贬也让国而生乱札爲之故因其聘贬之以示法胡公此论非所以施之季子亦非所以论春秋也季子非位居嫡长矫激而辞位者其兄弟四人季子爲季三兄更相让次第君呉诸樊已死夷末之子皆有得国之心季子避而去之尚太伯之风春秋何贬焉世沦俗斁中国礼义所自出而臣弑其君子簒其父下陵其上不夺不餍而季子独以让国闻圣人嘉其爲中国而来将使簒君之贼僭上之人观感而内愧必不以让而少之胡公持论太偏恐爲后来惑不得不辨木讷又谓楚椒吴札皆以窥觇中国而来舛抑又甚矣椒何如人而可与季子同日语乎季子让国之贤古今之所同仰圣人尝大书以表其墓是岂窥觇中国之人乎或曰不书公子何哉曰呉使始通中国即用君臣俱见之例许之至矣不称公子不书大夫正所以着其高让之节奚贬焉楚椒秦术之例不与此同   秋九月葬衞献公   齐高止出奔北燕   据左传齐公孙虿公孙灶放其大夫高止于北燕书曰出奔罪高止也许氏谓大夫而放于君可也臣放大夫是无君也不可以训故以出奔书许氏之义正   冬仲孙羯如晋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防罢来聘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左传蔡景侯爲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景侯谷梁曰不日者子夺父政也又按何休注公羊亦曰不日者爲中国隐痛有子弑父之祸故不忍言其日愚谓楚商蔡般皆负覆载所不容之恶春秋书之防即所以正其大戮有不待贬斥而见者日不日非诛斥之所存有不必论矣嗟夫般之恶景之祸其积习有自来矣人莫不有义理之心去逆効顺者所谓义理之心夫人所同也蔡与陈郑本皆诸夏之与国中间爲楚所迫叛而从楚去来无常惟蔡自厥貉之会甘于从楚去而不复者七十余年其习于楚久矣般之逆殆爲商臣所染其积习盖有自来赵主父始变服而终有子祸人莫大乎反常反常其祸不旋踵而立至此理之必然又何怪乎   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公谷无下宋字】   谷梁曰取卒之日加之灾上见其以灾卒也妇人以贞爲行伯姬之妇道尽矣详着其事贤伯姬也愚案伯姬宋共公之夫人宋平公母也以鲁成八年归于宋至是垂四十年盖亦老矣当火灾之作必待傅姆而后避恪守妇节以逮于死先儒以爲女中之伯夷其清风劲节足以风厉千古春秋是以表而出之书宋灾宋伯姬卒然宋平身爲国君其母以逮火而死何以逭不孝之罪愚观春秋书法于宋平有深责焉   天王杀其弟佞夫王子瑖奔晋【奔例已见成十二年】   杀世子母弟而直书其君者甚之也陈止斋曰凡王杀不书庄王杀周公黒肩敬王杀召伯盈尹固之类是也虽王世子不书惠王杀子頽是也甚者母弟亦不书襄王杀母弟带是也必杀无罪而后书于是灵王崩景王立儋括作乱欲立王子佞夫佞夫弗知也尹氏刘氏杀佞夫括奔晋传曰天王杀其弟佞夫罪在王也木讷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书弟段不弟也则诛段爲重郑伯爲轻今天王杀佞夫书弟则非佞夫之不弟过在兄也此二说皆得经意王子瑕奔晋不言出奔自周无外也【义已见成十六年周公出奔晋】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公羊曰其称諡何贤之也左传杜注则曰从夫諡也盖以宋其公之故谓夫人从其夫諡耳春秋之世夫人皆有諡伯姬独从其夫犹古也传谓国君之丧大夫吊卿葬夫人之丧士吊大夫葬以此命卿爲过礼盖鲁人高共姬之节其礼视旧爲优耳   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   诸侯之大夫奔而复复而作乱于其国中如宋之鱼石晋之栾盈及此郑良霄春秋之书之非特责乱者盖责其国君与其执政之臣实有以召乱焉耳鱼石之祸罪在华元栾盈之祸罪在范匄父子良霄之事虽非执政有以激之而执政者不善处事亦有责焉良霄固有沈湎之罪而公孙黒辄以私怒伐而焚之逐之黒之罪当诛奚疑子产畏驷罕之强略无所问遂使伯有自讨之及驷氏战于国中以死春秋书之责郑国之无政也于良霄乎何诛及昭二年黒又爲乱以争室之故几欲兵其从兄由郑国无政使无忌惮至此此子产之责也   冬十月葬蔡景公   春秋之义君弑贼不讨而不书葬者以爲复雠臣子之责必复雠而后可葬也君弑贼不讨而书葬者无臣无子也臣弑其君子弑其父臣子亲爲逆则无臣子之可责也鲁隐不书葬犹望鲁之臣子起而讨贼也鲁桓书葬则子非其子臣非其臣无与任讨贼之事者故蔡景之弑子弑之也子弑父而自立爲君无子也无臣也而蔡复事于楚中国诸侯莫有过而问焉者则贼终无可讨之日春秋于是始以葬书与鲁桓书葬之例实相似弑而葬亦所以讨也   晋人齐人宋人衞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防于澶渊宋灾故   刘氏传防未有言其所爲者此言其所爲何晋人与诸侯十二国之大夫防于澶渊凡爲宋灾故谋之也曰更宋之所丧虽死者不可复生其财复矣非务也何言乎非务蔡侯弑其君而不谋宋灾而谋之微矣又曰灾虽诸侯之所当救然一时之变一国之祸也非所爲天下忧彼弑君者臣弑君也子弑父也如是则大乱也虽有粟吾得食诸此论伟矣刘氏始发之自入春秋防而书所以爲防之故惟桓二年鲁齐陈郑会于稷书以成宋乱及此防于澶渊书宋灾故贬之之深而明着其事此出于圣人之特笔非因旧史而书者也则将奚贬曰责晋也晋爲盟主视天下有弑君者从而掩覆之有逐君者从而羽翼之由悼迄平妄尸霸权不复以主张风敎爲事今蔡般亲弑其父罪大恶极中国所未尝有也乃亦置而不问以宋灾故勤十二国之大夫以爲此会舎人伦之大变治天灾之常事此春秋所爲深责特书宋灾故夷晋大夫与诸侯之大夫一以人书贬之深矣或曰蔡属于楚其非中国诸侯之责乎曰蔡诸姬也安可与荒逺小国从于楚者同日语乎晋人能仗大义而讨蔡亦足以愧楚而服中国诸侯之心舎此不爲乃使楚防特爲异日灭蔡之兵端晋君臣愚无知亦甚矣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   先是公朝于楚好其宫及归以爲范而作之至是殁于楚宫杜氏云不居先君之正寝而安于所乐失其所也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左传以爲过毁而卒不薨不地不书葬未逾年之君也   己亥仲孙羯卒【孟孝伯】   冬十月滕子来会葬   或曰诸侯之丧诸侯防之礼欤曰诸侯防诸侯之葬此周衰之变礼鲁尝行此于齐晋者也今滕子来会而春秋书之讥也鲁君未尝防天王之葬而滕子来会鲁葬滕之来鲁之受皆有贬也   癸酉葬我君襄公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义已见文十八年】   春秋书莒弑君者二文十八年莒弑其君庶其左传以爲莒纪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出仆且多行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弑纪公愚不能无疑既辨之于前矣此书莒人弑其君密州左传亦以爲莒犂比公生去疾及展舆既立展舆又废之犂比公虐国人患之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如左传所纪二大恶俱在莒窃观春秋书法必不然也岂非二事适相类讹以传讹史氏记録之未审欤楚商蔡般之爲逆春秋直着其罪曷尝归过其父遂隐弑贼之名而不书乎左传乃云书莒人之弑其君罪之有在也置其子之大恶归过于其父春秋必不然盖犂比公虐国人作乱而弑之展舆既废于父见立于国人故有以弑之罪而加之者使展舆能讨贼于既立之后庶乎可以逃此名矣赵氏谓其文当曰展舆因国人之攻莒子弑之乃立而后来传写之误以之字爲以字其亦有见于此乎   春秋集传详説卷二十二 <经部,春秋类,春秋集传详说>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传详説卷二十三 宋 家铉翁 撰   昭公一【名裯襄公子母齐归 周景王四年立是歳晋平十七年】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入春秋即位以正者四君文成襄哀也皆继先君而立承国于父昭公乃子野之弟母齐归乃子野母敬归之娣季氏越次而立之鲁大夫穆叔谓太子死有母弟则立之无则立长子野非嫡夫人之子不当立其娣子季氏不从则襄公诸子盖有年长而当立者季氏利昭公之幼弱而立耳隐公之立正也先儒犹以爲内无所承上不禀命故春秋不书即位今子野死昭公越次而立内无所承上不禀命者也春秋何犹书即位乎尝窃观圣人之微旨昭公所以特书即位者正季氏逐君之罪也季氏窃鲁国之柄犯上作乱渐至不制昭公起而诛之此人君之所得爲事不克济殒身于外嗣子复爲贼臣所摈不得有国春秋若不书即位无以明君臣之分而正乱贼之戮故于昭公特书即位爲其有讨乱之心与夫爲大夫所立而俛首屏气受制于贼臣者不可同日而语矣此书即位之变例盖昭公之立与文成襄哀异矣   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弱宋向戌卫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罕虎许人曹人于虢【义已见襄二十七年会盟于宋】   宋之盟虢之会夷之利而非中国福也愚前已论之因木讷所评有云赵武爲宋盟而弭天下之兵诸侯安之于是复率诸侯之大夫而爲天下之利甚大故春秋襃之吁误矣木讷每以利害而谈春秋愚恐爲后人之惑不容己于言也夫夷夏有常分中国之尊不与夷狄对峙并存于宇宙之内也帝王盛时事不复可谈于衰世自入春秋以来百七十年楚僻居南服虽崛强自大而不得与晋齿也中国诸侯依盟主以自存其有屈于夷者暂也非其常也宋向戌持弭兵之说以内交于二国辞曰弭兵始谋未尝欲驱中国诸侯而爲楚役也赵武不明内外之分苟偷目前之安于宋之盟首紊常经倒置冠履俾晋楚之与国交相见而中国诸侯宋鲁郑衞咸北面于夷楚之庭爲辱实大其甚悖义者始以弭兵而合晋楚之成既而楚盛兵以临诸侯灭陈灭蔡灭赖芟夷小国凭陵诸夏人有左衽之忧夷狄之祸至是爲烈而陋儒苟见目前之暂安遂以盟楚爲天下之大利是之谓邪说有国有家者所当深惩而痛絶虽加以正卯之戮殆不爲过也所谓读旧书不歃血者楚再爲长而晋不敢与争中国之耻也而谓春秋与之岂非诬乎盖春秋爲中国惜不使夷得以僭华是故长晋夫岂谓晋人所行爲是襃之而无贬乎会盟于中原逊裔夷以爲长此岂小失而谓晋人以信爲本故春秋每书必先岂不大失春秋之本旨乎盖谷梁左传倡之后之儒者借说经以迎合时论愚读书至此不能不爲愤叹也   三月取郓【公羊作运】   公羊曰内邑也其言取之何不听也注谓运叛而鲁讨之不当书取左氏以爲莒之郓鲁伐而取之诸儒多从左氏但郓有东西之异文十二年城诸及郓者鲁郓也成九年楚入郓襄十二年季宿救台入郓者莒郓也传谓鲁莒争郓爲日久矣盖地相接而名偶同此爲莒郓何疑不书某帅师伐莒取郓者爲鲁讳亦以贬也诸侯方爲会而鲁以兵取人之邑此与盗窃何以异是时昭公新立岂知爲此皆季氏所爲也盖救台入郓之时欲取而未得至是遂取而有之楚人欲治其罪赵武反曲爲辞説谓封疆之削何国蔑有主齐盟者谁能辨之自武爲是言当时诸侯益无所惮小国几不能以自存楚亦用是轻中国韩之会所以肆行而罔忌武实有以召之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义初见隐七年】   公羊曰仕诸晋也有千乗之国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谓之出奔也谷梁曰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而奔之恶也此秦后子也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惧其及于祸使之奔晋传谓鍼适晋有车千乗夫以千乗之国而区区母弟车之多伉其君鍼之汰亦甚矣书秦伯之弟出奔晋不惟讥秦伯亦贬鍼也其母使之奔母亦智矣使如叔段之母则乱作于内诛不旋踵其所以卒得返国由母贤故尔后子岂得无罪三传专责秦伯过矣   六月丁巳邾子革卒   晋荀呉帅师败狄于大卤【公谷以爲太原】   大卤太原也狄来冦晋败之于太原本无讥也据左传晋人于是始毁车以爲行诱狄而败之胡氏曰使后世车战法亡崇尚步卒以变诈相高皆此等啓之书败讥之也   秋莒去疾自齐入于莒莒展舆出奔呉【义已见襄公三十年莒人弑君】左传以展舆爲弑君父之贼前既辨其不然矣但展舆者因国人弑君而得立不能爲父讨贼莒之罪人也去疾乃密州之长子厥父舎长立少去疾则当立者也今去疾自外而入展舆出奔春秋皆系之以国者展舆爲君不得不系之以国系而奔之耳去疾爲长则系以国而入之虽然地居长当立而其父未尝命之以爲世子则其立也爲挟大国之力非立之正优于众公子之自外而入者不得不以世子自居矣故郑忽在春秋之世独得以世子而入所以存其爲长异乎庶孽之干正者也   叔弓帅师疆郓田   前此取邑多矣未有疆其田者今而书帅师书疆郓田何哉盖鲁之郓与莒之郓壤地相接名虽同而二国之境截然不可紊也今鲁乗莒之有乱伐而兼之又惧莒人来争不已故出师往疆其田疆之者不宜疆者也周之建国疆理具在取他人之有又从而疆之重贬鲁也   葬邾悼公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左传谓公子围弑之諡曰郏敖围改名爲防】春秋书卒而左传以爲公子围弑之凡弑而书卒者有之如襄七年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不书弑而弑之义见今麇死惟书楚子麇卒愚窃观经旨疑传所载之未实也盖围所弑者楚之嗣君麇之世子如鲁子般子赤之类而非弑麇也何以言之麇病革围闻其将死自外急归乗君之殒戕其子而簒其位是亦弑也而非弑其君麇当时诸国传闻之误有以爲弑君者耳不然围之罪显著春秋何以不正其弑君之戮而惟以卒书乎自昭公之后夫子年在弱冠亲见一时之事故据实而书之胡文定累数百千言求以通左氏之说辞虽繁而终未可通不若据经之爲实   楚公子比出奔晋   二年春晋侯使韩起来聘   夏叔弓如晋   秋郑杀其大夫公孙黒   公孙黒之死当其罪矣称国以杀何哉杀不以其罪耳黒之攻良霄也其罪固已当诛子产畏之而不能正也兄弟争室其罪均当逐子产又畏之而不能裁也今因其伤疾作始克明正典刑亦云晚矣以累上书言郑国之无政也   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   谷梁曰公如晋而不得入季孙宿如晋而得入恶季孙宿也十二年传又曰季氏不使遂乎晋与此互文以见义公凡六及河而复惟二十三年书至河有疾乃复者实以疾复愚谓昭公之立至此曽未两年虽无可称之善亦未有显然可指之恶晋平拒而不见晋平甚庸岂知爲此斯皆晋之强大夫党于季氏疎絶其君以从季氏之欲愚意鲁昭是时已有锄治强宗之意将谋之晋君借盟主之力而去之爲季氏所先故屡及河而不得进春秋书之深着晋人党臣抑君之罪亦以垂人臣外交之戒云   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   夏叔弓如滕   五月葬滕成公【襄公之葬滕子来防故叔弓如滕特书】   秋小邾子来朝   八月大雩   冬大雨雹   此着时而书雨雹又加以大字频见于一冬也明年春正月又着月而书雨雹亦加大字频见于一月也隂阳和而爲雨露霜雪隂阳争而爲雹厯时弥月而未巳臣干君下陵上其兆见矣传载申丰之言归咎于藏冰之失胡氏驳之曰山谷之冰藏之也周用之也徧亦古者本末备举燮调之事耳谓能使四时无愆伏凄苦之变雷出不震无菑霜雹则亦诬矣申丰季氏之党故爲谄辞以塞人君遇灾之惧左传之録之过矣胡氏驳之甚当   北燕伯欵出奔齐【燕初见桓十二年】   北燕姬姓在晋之北召公奭之后也称北燕所以别于南燕北燕爲山戎所隔齐桓公伐戎开道乃与中国通国君出奔有书名以奔者有不书名以奔者衞侯衎爲孙甯所逐奔而不名北燕伯欵爲诸大夫所胁奔而名之亦各以当时事爲书法之抑扬耳据传北燕伯多嬖宠欲去诸大夫而立其所嬖燕大夫比以杀公之外嬖公惧而奔则其奔也亦有以自取与孙甯作乱逐君其事差若不同此所以有名不名之异耳或曰嬖宠固不可任羣卿有若齐田鲁季衞孙氏者其必任之可乎曰是所谓权臣非所谓公卿大夫也所贵乎国君者选贤防能布在有位信之任之与之共图国政近习不得闻也国有公卿大夫而以近习间之乱也若夫控御权奸固自有道不可与近习谋【义已见襄十四年衞侯出奔】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义已见去年冬大雨雹】   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防于申【楚书爵义见前】   楚人执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