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孟精义 - 第 31 页/共 45 页

杨曰行五者于身而推之不广则仁其可几乎故曰能行五者于天下而后为仁   侯曰虽圣人之仁不过此五者行之天下圣人之仁也其余则所至有大小逺近而已   尹曰恭寛信敏恵惟仁者尽之能行五者亦可以至于仁矣   佛肸召子欲往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湼而不缁吾岂匏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明道曰公山弗扰佛肸召子皆欲徃者圣人以天下无不可有为之人亦无不可改过之人故欲往然终不往者知其必不能改故也佛肸召子路引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为问故孔子以坚白匏为对匏者系而不为用之物不食者不用之义也又曰佛肸召欲往而不往何也圣人示人以迹子路不谕九夷浮海之类 又曰佛肸召子必不徒然其往义也然终不往者度其终不足与有为也   横渠曰仁者先事后得先难后获君子事事则得食不事事则虽有粟吾得而食诸仲尼少也国人不知委吏乘田得而食之矣及徳备道尊至是邦必闻其政虽欲仕贫无从而得之今召我者而岂徒哉庶几得以事事矣而又絶之是诚系滞如匏不食之物也   范曰君子所过者化所存者神公山弗扰佛肸之召安知其不能为善也有可往之道故欲往以明其义然而卒不往者毋必也圣人归洁其身而已矣吕曰此谓毋固此所谓无可无不可有可有不可子路之所及无可无不可非子路之所及   谢曰圣人渉世于善游不避深渊使不善没水者效之岂不殆乎磨而不磷始可谓之坚湼而不缁始可谓之白葢不如是不足为圣人   杨曰磨而不磷湼而不缁而后无可无不可坚白不足而欲自试于磨湼其不缁磷也几希子路之学未至乎无可无不可而能尊其所闻故于公山佛肸之召则陈孔子之语而问焉其不説也亦知之不苟耳尹曰弗扰佛肸之召子皆欲往者圣人不絶人以不可迁善也然而终不往者亦知其必不能也子路以亲于其身为不善君子不入之言而欲止之故又曰吾岂系而不食如匏也哉葢磨之而不磷湼之而不缁始可以语此子路勇者也闻欲浮海则愿从闻欲见弗扰佛肸则不喜者孔子意之所在非由能知也   子曰由也女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居吾语女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   明道曰六言六蔽正如恭而无礼则劳与夫寛而栗刚而无虐之义同葢好仁而不好学乃所以愚非能仁而愚徒好而不知学乃愚   范曰子路勇于为善其失之也未能好学也故于夫子之言每有所悦仁知信直非不美也然而不学则皆有所蔽而不能成徳子路之性果故告之以勇又告之以刚所以攻其邪救其失也若顔子之殆庶几者何哉唯能好学也   谢曰能仁能知能信能直能勇能刚则其有过也不免于蔽者其似是而非乎愚非仁也荡非知也贼非信也绞非直也乱非勇也狂非刚也凡此皆生于不学徒好之而不明乎善也不明乎善不诚其身矣葢惟学可以明善   杨曰仁而不学不知时措之宜故其蔽愚知而不学过而不知所以裁故其蔽荡信而不学不知义之所在故其蔽贼直而不学径情而不知以为讦故其蔽绞勇而不学不知自反而缩故其蔽乱刚而不学则果于进为故其蔽狂   侯曰知仁勇天下之达徳信直刚君子之美行不好学则蔽而入于恶矣   尹曰好之而不学则不能明乎善者也惟学者乃可以明善而无此蔽矣   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羣可以怨迩之事父逺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明道曰自见周茂叔后吟风弄月以归有吾与防也之意   伊川曰诗可以怨讥刺皆是也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所以明理也   横渠曰兴己之善观人之志羣而思无邪怨而止礼义入可事亲出可事君但言君父举其重者也 又曰诗可以兴是起人之善意也犹孔子所谓起予者是也可以观人之得失可以羣居也葢不为邪所以可羣居所以怨者人情所不免若不怨则恩疎虽则怨然正于礼义所怨者当理小弁击鼔皆怨也然则发乎情者有礼义止乎礼义也 又曰迩之事父逺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诗中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莫不皆有人但学诗中所行得失则事君事父无不尽止言事父事君最举其重者言也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言亦可以博物   范曰学者兴于诗故可以兴情发于中而形于言故可以观可以羣者相勉以正也可以怨者相责以恩也诗所以为忠孝故可以事父可以事君也   吕曰兴者起志意观者察事变羣居相语以诗则情易达有怨于人以诗则意不廹其为言也婉而有激功而能反所以事父与君尽之矣其绪余又足以资多识   谢曰诗吟咏情性善感发人使人易直子谅之心易以生故可以兴得情性之正无所底滞则阅理自明故可以观心平气和与物无竞故可以羣优游不廹虽怨而不怒也无鄙倍心故可以怨迩之事父可以得其亲逺之事君可以得其君能尽臣子之道则天下之事无不可者葢兴于诗成于乐其终始一道也杨曰吟咏情性足以感人之善心比物象类有以极天下之故可以兴可以观得温柔敦厚之风故可以怨明庶物察人伦尽于此矣其可不学乎   尹曰吟咏情性足以感发故可以兴思无邪而阅理明故可以观心平气和故可以羣怨而不怒故可以怨推之于国家可以尽臣子之道又足以博物而多识故不可以不学也   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   明道曰二南人伦之夲王化之基苟不为之则无所自入古之学者必兴于诗不学诗无以言故犹正墙面而立   伊川曰人而不为周南召南此乃为伯鱼而言葢恐其未尽治家之道耳人欲治天下国家先湏从身修家齐来不然则是犹正墙面而立也   横渠曰人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常深思此言诚是不从此行甚隔着事向前推不去葢至亲至近莫甚于此故须从此始近试使人家为周南召南之事告之教之则是为之也道须是从此起自世学不讲殊不成次第今试力推行之   范曰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夫妇人伦之始王化之基故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欤   吕曰周南召南正始之道自身及家主于内行之至不先为此而事其末则犹正墙面之无识   谢曰二南之诗发乎情止乎礼义人道之极皆尽性至命之事   杨曰学道而不为二南皆不得其门而入也故犹正墙面而立   尹曰问伯鱼者恐未尽治家之道夫治国治天下者必先修身而齐家也欲修身而家齐者苟不为周南召南则犹墙面而立谓之为者葢欲其以周南召南之道于其家而推之则无往而不治也虽文王之圣亦刑于寡妻以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况众人乎   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鼔云乎哉伊川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鼔云乎哉此固有礼乐不在玉帛钟鼔先儒解者多用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移风易俗莫善于乐此固是礼乐之大用也然推夲而言礼只是一个序乐只是一个和只此两字含畜多少义理或问礼莫是天地之序乐莫是天地之和曰固是天下无一物无礼乐且置两只倚子才不正便是无序无序便乖乖便不和又问如此则礼乐却只是一事曰不然如天地隂阳其势髙下甚相背然必相须而为用也有隂便有阳有阳便有阴有一便有二才有一二便有一二之间便是三已往更无穷老子一言三生万物此是生生之谓易理自然如此维天之命于穆不已自是理自相续不已非是人为之如使可为虽使百万般安排也须有息时惟为无为故不息中庸言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使释氏千章万句亦不能逃此三句只为圣人説得要故包含无尽释氏空周説尔只是许多   范曰礼之夲在于敬乐之本在于和言而履之礼也行而乐之乐也中心斯湏不和不乐虽有钟鼓非乐也外貌斯湏不荘不敬虽有玉帛非礼也故君子礼乐不可斯湏去身唯在于敬与和而已   谢曰寓其节于玉帛寓其和于钟鼓然则所寓岂其本也   杨曰玉帛钟鼓礼乐情文之所寓故曰玉帛钟鼔云乎哉言不止而已   侯曰玉帛礼之文钟鼓乐之器皆非所谓礼乐者知礼乐之本则知道矣   尹曰礼之本在于敬乐之本在于和寓礼于玉帛寓乐于钟鼔事其末而不知其本岂所谓礼乐也哉   子曰色厉而内荏譬诸小人其犹穿窬之盗也与范曰色厉而内荏者欲人不知故譬之穿窬之盗与夫杀越人于货者异也   谢曰似刚而非刚无实而盗名者也故与非其有而取之者同   杨曰色厉而内荏则为不善于人之所不知是犹穿窬之盗也   侯曰色厉而内荏贼害之道也故曰其犹穿窬之盗也与   尹曰色刚厉而内柔其欲人之不知也推其心何异穿窬之盗哉   子曰郷原徳之贼也   范曰孟子谓郷原其志嘐嘐然曰古之人行何为踽踽凉凉生斯世也善斯可矣阉然媚于世也者是郷原也又曰非之无举也刺之无刺也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亷洁众皆悦之自以为是不可与入尧舜之道故曰徳之贼也圣人恶似而非者若夫邪正是非若别白黒者圣人不辨也色厉而内荏者似正而非正也郷原者似徳而非徳也人君于此辨之则邪正是非不能罔矣   吕曰郷原者同污合俗为一郷之所宗有徳者人所矜式亦为一郷之所宗以其与有徳者似是而非非知徳者不能辨故谓之徳贼   谢曰徳之贼与恐其乱徳不同自贼其徳也   尹曰孟子谓郷原者言不顾行行不顾言阉然媚于世者也非之无举也刺之无刺也同乎流俗合乎汚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亷洁众皆悦之自以为是而不可以入尧舜之道故曰徳之贼也   子曰道聴而涂説徳之弃也   范曰君子之学必稽之于古昔闻之于先王朋友讲习而后之故曾子自省其不习者恐为徳之弃也   谢曰君子敏于事而慎于言欲以畜徳道聴而涂説是弃之也与出乎口入乎耳同   杨曰郷原终不可与入尧舜之道故为徳之贼道聴而涂説口耳之学也故为徳之弃   侯曰不能有诸己非徳之弃与   尹曰学无自得君子所不取道聴涂説以资口耳为徳之弃不亦宜乎   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范曰有患得之心必有患失之心古之佞人其始也谀悦顺防而已未必有犯上作乱之志也及其患失无所不至矣则终弑父与君故好利之士为国者最不可用也   吕曰惮于任事故未得而患得好利无厌故既得而患失   谢曰操患失之心何所不至则又不若具臣矣葢有时而从之也   杨曰苟以得失累其心则可以保其位者无不为矣如是而能尽忠者未之有也   侯曰苟以患得患失为心则何所不至哉虽弑父与君无不为己有天下国家者可不察哉   尹曰事君而患失则何所不至哉君子之所鄙者也   子曰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也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荡古之矜也亷今之矜也忿戾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   范曰狂者进取故肆矜者自持故亷愚者率其性故直末世滋伪岂惟贤者不如古哉民之性蔽亦与古异矣   谢曰狂者过中之谓利害不得而拘之故肆荡则自恣矣矜者庄以立我故有亷隅忿戾则有争气矣愚者无所知故直情径行诈则有卖直之意存焉杨曰气失其平则为厉疾狂矜愚气禀之偏也故亦谓之疾肆与荡相近而不同荡则放而不反非特肆而已矜以自持则不足以通物故亷亷而不刿则无恶于亷矣未为恶疾矜而至于忿戾则争矣愚而直则可强而为善愚而诈则终于不移而已矣   侯曰肆则过而少边幅尚有所止焉荡则无所止矣矜则亷隅整峻难与并为仁忿戾则争而害物矣愚则直实而不隠诈则直之反也故曰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也葢世衰道微先王之道不行故也尹曰肆者不拘荡则放恣矣亷者自守忿戾则争矣直者直情而径行诈则伪矣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范曰此夫子所常言也弟子各以所闻记之故又见于此   子曰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   范曰天下之理正胜常少不正胜常多故朱不能胜紫雅不能胜郑贤不能胜佞圣人所以恶之也利口之人以是为非以非为是以贤为不肖以不肖为贤人君苟以是为非以非为是以贤为不肖以不肖为贤则邦家之覆不难矣   谢曰覆犹覆冒之覆使人恬然不知悟以自肆也杨曰紫未足夺朱郑声未足以乱雅利口未足以覆邦家者皆人所易知逺之可也至于几微之间足以乱正而搆祸则非明者不能见也终必沦胥而已矣故圣人恶之   侯曰紫未必乱朱郑未必乱雅利口未必能覆邦家然圣人云者恶其似是而非也子曰放郑声逺佞人郑声淫佞人殆世俗之人喜于浅近而不喜深逺如知郑声之淫则不可乱雅乐矣正淡者人多不悦淫哇者人必趋之正论者厉而难入利口者华而易聴如此则乱雅乐而覆邦家矣是以圣人深恶之   尹曰邪害于正是可恶也   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明道谓韩持国曰如説妄説幻为不好底性则请别寻一个好底性来换了此不好底性着道即性也若道外寻性性外寻道便不是圣贤论天徳葢谓自家元是天然完全自足之物若无所汚坏即当直而行之若小有汚坏即敬以治之使复如旧所以能使如旧者葢为自家本质原是完足之物若合修治而修治之是义也若不消修治而不修治亦是义也故常简易明白而易行禅学者总是强生事至于山河大地之説是他山河大地又干你何事至于孔子道如日星之明犹患门人未能尽晓故曰予欲无言如顔子则便黙识其他未免疑问故曰小子何述又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可谓明白矣若能于此言上看得破便信是会禅也非是未寻得葢实是无去处説此理本无二故也   伊川曰以子贡多言故告之以此   横渠曰天道四时行百物生无非至教圣人之动无非至徳夫何言哉 又曰不言而四时行圣人神道设教而天下服诚于此动于彼神之道与   范曰易曰黙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徳行无言者徳之至夫言未有不入于二者也不言则无乎不在其中故如天焉是以夫子志于不言凡言皆不得已也吕曰徳孚于人故不言而信   谢曰天地有大美四时有明法不以无言而隠也故四行焉百物生焉所谓吾无隠乎尔也   杨曰子贡能言者也而天下之理有言之不能谕者故子曰子欲无言以发之易曰黙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徳行记曰天道至教圣人至徳其斯之谓乎尹曰圣人与天地同徳予欲无言所以发子贡之问也子贡识髙而未能至之故孔子每欲语之也常先有以发其疑若曽子顔子则深喻无疑   孺悲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将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闻之   明道曰孟子曰教亦多术矣予不屑之教诲也者是亦教诲之而已矣孔子不见孺悲所以深教之也范曰孟子曰教亦多术矣予不屑之教诲也者是亦教诲之而已矣孔子不见孺悲所以教诲之也谢曰使之闻之则非固为不诚以疾辞也必其礼际有不善者使其由此知所以自省则是亦教诲之而已矣   杨曰孺悲之不足见辞而拒之可矣然圣人之仁不以其不足见而弃之故取瑟而歌使之闻之知所以不见之意是亦教诲之也   尹曰不屑之教诲者是亦教诲之而已矣   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乆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糓既没新糓既升鑚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锦于女安乎曰安女安则为之夫君子之居丧食防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故不为也今女安则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   范曰宰我学于圣人岂不知三年之丧不可以期而止也其所见如此则仁心不笃也故夫子以为不仁夫食防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此三者岂自外至哉自中出生于心也圣人因人心而制礼上取象于天下取法于地四时成嵗则人亦宜变矣然而以期为未足也故又引而至于三年贤者之情则无穷也圣人为之三年贤者不得过不肖者不得不及夫岂以三年足以报其亲哉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此为中人而言所以深责宰我之无恩也   吕曰宰我欲短丧自以为义当如是不知三年之爱于父母故食稻衣锦自以为安   谢曰人子执丧而恻怛之心发于自然故食防不甘哀胜味也闻乐不乐哀胜音也居处不安哀胜佚也此岂可致杀乎三年而服以是断特恐贤者过中而已宰我乃欲加损焉其不能察理甚矣是亦不知仁之道也故曰予之不仁也此乃问丧礼于夫子非予自执丧而短之也   杨曰三年问曰至亲以期断天地则已易矣四时则已变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而三年者加隆焉耳当是时谓至亲以期断岂独宰子而已哉而予之问亦欲知其所知而已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期功缌由是而杀焉耳为是説者皆失其防也然宰予之问而孔子曰女安则为之则子之意岂以短丧之可不可特在于安不安而已乎闻之而不知所问故其出也孔子详言之欲其闻而知耳 或问宰我于三年之丧犹有疑问何也曰此其所以为宰我也凡学于孔子者皆欲穷防到无疑处方已三年之丧在他人于此不敢发之宰我疑以期断故必求质于圣人虽被深责所不辞也 又曰宰我问三年之丧非不知其为薄也只为有疑故不敢隠于孔子只此无隠便是圣人作处   侯曰宰我欲短丧葢诚心以为可也夫子曰食夫稻衣夫锦于女安乎曰安女安则为之非伪也君子之居丧食防不甘不安于味也闻乐不乐不安于乐也居处不安不安于逸也宰我曰安则为之可也及其出也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父母乎于所厚者薄无所不薄矣故曰不仁   尹曰短丧之説虽下愚且耻言之宰我亲学于圣人之门而以是为问者有所疑于心而不敢强焉食稻衣锦期而安之其不仁可知矣 又曰君子不为者以其不安也今女安则为之其责之亦深矣然则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宰我谓期可已矣而曰女安则为之何哉葢圣人不与人为伪也昔乐正子春学于曽子其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恶乎用吾情示以不伪也宰我出则曰子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则其短丧之恶着矣   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奕者乎为之犹贤乎已   横渠曰学者舍礼义则饱食终日无所作为与下民一致所事不逾衣食之间燕游之好尔   范曰孟子曰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故圣人忧之博奕艺之至贱者也为之犹贤乎无所用心则夫为仁义有愈于博奕者其贤可知也   谢曰博奕之害则止于博奕而已葢放僻邪侈皆生于无所用心心有所用则止止则不可谓之【阙】杨曰博奕非君子之所宜为然饱食逸居无所用心则放僻邪侈将无不为已故以是而系其心岂不犹贤于己乎   尹曰学者无所用心则非僻之心入之矣故博奕艺之贱者犹愈于无所用心苟用心于仁义者则为贤可知矣   子路曰君子尚勇乎子曰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   伊川曰勇一也而用不同有勇于气者有勇于义者君子勇于义小人勇于气故孔子告子路义以为上也   范曰子路之言疾也夫子之言药也圣人之教人常如此惟子路之勇子贡之辨较而易见者也   吕曰君子虽志于善苟勇而无义必有为乱之迹如鬻拳兵谏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