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壹阿含经 - 第 75 页/共 82 页
施罗梵志问曰:“愿闻其意,欲施何福业?”
尔时,翅宁梵志报施罗梵志曰:“当知有释种子出家学道,成无上至真、等正觉。我今请佛及比丘僧,是故办具种种坐具耳!”
是时,施罗梵志语翅宁梵志:“汝今言佛乎?”
报曰:“吾今言佛。”
又问:“甚奇!甚特!今乃闻佛音响。如来竟为所在?吾欲见之。”
翅宁报曰:“今在罗阅城外竹园中住,将五百弟子自相娱乐,欲往见者,宜知是时。”
时,此梵志即将五百弟子,往至佛所;到已,共相问讯,在一面坐。尔时,施罗梵志便生此念:“沙门瞿昙极为端正,身作黄金色。我等经籍亦有斯言:‘如来出世之时,实不可遇,犹如优昙钵华时时乃现。若成就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当趣二处:若在家者,当作转轮圣王,七宝具足;若出家学道者,必成无上道,为三界世佑。’我今欲观佛三十二相。”尔时,梵志唯见三十相,而不睹二相,起狐疑犹豫,不见广长舌、阴马藏。
尔时,施罗梵志即以偈问曰:
“吾闻三十二,大人之相好,
今不见二相,竟为在何所?
贞洁阴马藏,其相甚难喻,
颇有广长舌,舐耳覆面不?
愿出广长舌,使我无狐疑,
又使我见之,永无疑结网。”
尔时,世尊即吐舌,左右舐耳,还复缩之。尔时,世尊即入三昧,使彼梵志见阴马藏。
时,梵志见佛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欢喜踊跃,不能自胜。尔时,施罗梵志白佛言:“我今婆罗门,沙门刹利种;然沙门、婆罗门皆同一道,求一解脱。惟愿沙门听我等有得同一道乎?”
佛告梵志:“汝有此见。”
梵志报曰:“我有斯见。”
佛告梵志:“汝当兴意向一解脱,所谓正见是也。”
梵志白佛言:“正见即是一解脱,复更有解脱乎?”
世尊告曰:“梵志,更有解脱得涅槃界,其事有八,所谓正见、正治、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是谓梵志八种之道,得至涅槃。”
尔时,梵志白佛言:“颇有此众生知此八种道乎?”
世尊告曰:“非一百千。梵志当知:无数百千众生知此八种之道。”
梵志白佛言:“颇复有此众生不解此八种之道乎?”
世尊告曰:“有此众生其不解者,非一人也。”
梵志白佛言:“颇复有众生不得此法乎?”
佛告之曰:“有此众生不得道,如此之人十一种。云何为十一?所谓奸伪、恶语、难谏、无反复、好憎性、害父母、杀阿罗汉、断善根善事、反为恶、计有我、起恶念向如来,是谓梵志十一之人不能得此八种之道。”
当说此八种道时,时彼梵志诸尘垢尽,得法眼净。
尔时,施罗梵志告五百弟子曰:“汝等各所好者,各自诵习。吾欲于如来所,善修梵行。”
诸弟子白曰:“我等亦复欲出家学道。”
尔时,梵志及五百弟子各各长跪,白世尊言:“惟愿世尊听出家学道!”
佛告诸梵志:“善来!比丘,于如来所善修梵行,渐尽苦原。”
如来说此语时,五百梵志即成沙门。尔时,世尊渐与五百人说微妙之论,所谓论者: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不净想,出要为乐。如诸佛世尊常所说法——苦、集、尽、道,尔时世尊广与诸人说之。时五百人诸漏永尽,得上人法。
尔时,翅宁梵志又白:“时到,惟愿屈神!”
尔时,世尊告施罗等五百比丘:“汝等各著衣持钵。”
千比丘围绕,至城中梵志所,就座而坐。尔时,翅宁梵志见五百婆罗门皆作沙门,即语之曰:“善哉!诸人!趣道之要,莫复过是。”
尔时,施罗比丘为翅宁说此偈曰:
“此外更无法,能胜此要者,
如此之比像,善者无过是。”
尔时,翅宁梵志白世尊言:“惟愿世尊小留神待时!正尔,更办饮食。”
世尊告曰:“所办饮食,但时贡之,勿惧不足。”
是时,翅宁梵志欢喜无量,躬自行食,供养佛及比丘僧。尔时,世尊饭食已讫,除去食器,以若干种华,散佛、比丘僧上,前白佛言:“惟愿世尊,男女大小尽求作优婆塞。”
尔时,梵志妇怀妊,妇人白佛言:“我有娠,亦不知是男?是女耶?亦复自归如来,听为优婆夷。”
尔时,如来与诸大众说微妙之法,即于座上而说此偈:
“快哉斯福报,所愿必得果,
渐至安隐处,永无忧厄患。
死得生天上,设使诸魔天,
亦复不能使,为福者堕罪。
彼亦求方便,贤圣之智慧,
当尽于苦本,长离去八难。”
尔时,世尊说此偈已,便从座起而去。
尔时,翅宁梵志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增壹阿含经卷第四十六牧牛品第四十九之二
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恒一坐而食,身体轻便,气力强盛。汝等比丘,亦当一食,身体轻便,气力强盛,得修梵行。”
尔时,跋提婆罗白世尊言:“我不堪任而一食。所以然者?气力弱劣。”
佛告之曰:“若汝至檀越家,一分食之,一分持还家。”
跋提婆罗白佛言:“我亦不堪行此法。”
世尊告曰:“听汝坏斋,通日而食。”
跋提婆罗白佛言:“我亦不堪任施行此法。”尔时,世尊默然不报。
尔时,迦留陀夷向暮日入,著衣持钵,入城乞食。尔时极为暗冥,时优陀夷渐渐至长者家,又彼长者妇怀妊,闻沙门在外乞食,即自持饭出惠施之。然优陀夷颜色极黑,又彼时天欲降雨,处处抴电。尔时,长者妇出门,见沙门颜色极黑,即时惊怖,乃呼是鬼,自便称唤:“咄哉!见鬼!”即时伤胎儿,寻命终。是时,迦留陀夷寻还精舍,愁忧不欢,坐自思惟,悔无所及。
尔时,舍卫城中有如此之恶声:“沙门释种子咒堕他子。”其中男女各相谓言:“今诸沙门,行无节度,食不知时,如在家白衣,有何等异?”
尔时,众多比丘闻诸人民各论此理:“沙门释种子不知节度,行来无忌。”其中,持戒比丘戒完具者,亦自怨责:“实非我等之宜,食无禁限,行无时节,实是我等之非也。”各共相将至佛所,头面礼足,以此因缘,具白世尊。
尔时,佛告一比丘:“汝往唤迦留陀夷使来。”
是时,彼比丘受佛教已,即往唤优陀夷。时,优陀夷闻佛见呼,即来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尔时,世尊问优陀夷曰:“汝审昨日暮入城乞食,至长者家,使长者妇胎堕乎?”
优陀夷白佛言:“唯然,世尊。”
佛告优陀夷:“汝何故不别时节,又复欲雨而入城乞食?此非汝宜,然是族姓子出家学道而贪著于食。”
尔时,优陀夷即从座起,白世尊言:“自今之后,不敢复犯,惟愿世尊听受忏悔!”
尔时,世尊告阿难曰:“速打揵椎,集诸比丘在普会讲堂。”
阿难受佛教已,即集诸比丘集在讲堂,前白佛言:“诸比丘已集。世尊,宜知是时。”
尔时,世尊即往讲堂,在中央坐,告诸比丘:“过去久远诸佛世尊皆一坐而食,诸声闻等亦一坐而食,正使将来诸佛及弟子众,亦当一坐而食。所以然者?此是行道之要法,应当一坐而食。若能一坐而食,身体轻便,心得开解;心已得解,得诸善根;已得善根,便得三昧;已得三昧,如实而知之。云何如实而知之?所谓苦谛如实而知之,苦集谛如实而知之,苦尽谛如实而知之,苦出要谛如实而知之。汝等族姓子已出家学道,舍世八业,而不知时节,如彼贪欲之人有何差别?梵志别有梵志之法,外道别有外道之法。”
是时,优波离白世尊言:“过去如来、将来诸佛,皆一坐而食。惟愿世尊当与诸比丘限时而食!”
世尊告曰:“如来亦有此智,但未犯者,要眼前有罪,乃当制限耳!”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专一坐而食,汝等亦当一坐而食。今汝日中而食,不得过时。汝等亦当学乞食之法。云何比丘学乞食之法?于是,比丘,趣以支命,得亦不喜,不得亦不忧;设得食时,思惟而食,无有贪著之心,但欲使此身趣得存形,除去旧痛,更不造新,使气力充足。如是,比丘,名为乞食。汝等比丘,应当一坐而食。
“云何比丘一坐而食?起则犯食,更不应食。如是,比丘,名为一坐而食。汝等比丘亦当应得食而食之。云何比丘得而食之?于是,比丘,以得食已,更复有为齐此乎?以食更得者不应复食。如是,比丘,得食而食之。汝等比丘,亦当应著三衣,应坐树下,坐闲静处,应露坐苦行,应著补衲衣,应在冢间,应著弊恶之衣。所以然者?叹说少欲之人。我今教汝等,当如迦叶比丘。所以然者?迦叶比丘自行头陀十一法,亦复教人行此要法。我今教诫汝等,当如面王比丘。所以然者?面王比丘著弊坏之衣,不著校饰。是谓,比丘,我之教诫,当念修习。如是,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跋提婆罗及经三月不至世尊所。尔时,阿难临三月初,至跋提婆罗比丘所,而告之曰:“今诸众僧皆补衲衣裳,如是如来当人间游行。今不往者,后悔无益。”
是时,阿难将跋提婆罗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并复白佛言:“唯然,世尊,听我忏悔,自今已后,更不犯之。如来制禁戒,然我不受之,惟愿垂恕!”如是再三。
是时,佛告曰:“听汝悔过,后莫复犯。所以然者?我自念生死无数,或作驴、骡、骆驼、象、马、猪、羊,以草养此四大形;或在地狱中,以热铁丸啖之;或作饿鬼,恒食脓血;或作人形,食此五谷;或作天形,食自然甘露。无数劫中,形命共競,初无厌足。优波离当知:如火获薪,初无厌足;如大海水吞流无足。今凡夫之人亦复如是,贪食无厌足。”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生死不断绝,皆由贪欲故,
怨憎长其恶,愚者之所习。
“是故,跋提婆罗,当念少欲知足,无起贪想,兴诸乱念。如是,优波离,当作是学!”
尔时,跋提婆罗闻如来教诫已,在闲静之处,而自克责,所以族姓子,出家学道者,修无上梵行: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复受有,如实而知。尔时,跋提婆罗即成阿罗汉。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弟子中第一声闻多饮食者,所谓吉护比丘是也。”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闻如是:一时,佛在鸯艺村中,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诸人民皆称汝等为沙门。设复问:‘汝等是沙门乎?’汝等亦言:‘是沙门。’吾今告汝沙门之行、婆罗门之行,汝等当念修习,后必成果,如实不异。所以然者?有二种沙门:有习行沙门,有誓愿沙门。
“彼云何名为习行沙门?于是,比丘行来、进止、视瞻、容貌、著衣、持钵,皆悉如法,不著贪欲、瞋恚、愚痴,但持戒精进,不犯非法,等学诸戒。是谓名为习行沙门。
“彼云何名誓愿沙门?于是,或有比丘威仪、戒律、出入、进止、行步、容貌、视瞻、举动,皆悉如法,尽有漏,成无漏,于现法中身得证而自游化: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复受有,如实知之。是谓名誓愿沙门。是谓,比丘,二种沙门。”
尔时,阿难白世尊言:“彼云何名为沙门法行?婆罗门法行?”
佛告阿难:“于是,比丘饮食知足,昼夜经行,不失时节,行诸道品。
“云何比丘诸根寂静?于是,比丘若眼见色,不起想著,兴诸乱念,于中眼根而得清净,除诸恶念,不念不善之法;若耳闻声、鼻嗅香、舌知味、身知细滑、意知法,不起想著,兴诸乱念,于意根而得清净。如是,比丘根得清净。
“云何比丘饮食知足?于是,比丘量腹而食,不求肥白,但欲使此身趣存而已,除去故痛,新者不生,得修梵行。犹如男女身生疮痍,随时以膏涂疮,常欲使疮愈故;今此比丘亦复如是,量腹而食。所以以膏膏车者,欲致远故;比丘量腹而食者,欲趣存命故也。如是,比丘饮食知足。
“云何比丘恒知景寤?于是,比丘初夜、后夜恒知景寤,思惟三十七道品之法。若昼日经行,除去恶念诸结之想;复于初夜、后夜经行,除去恶结不善之想;复于中夜右胁著地,以脚相累,唯向明之想;复于后夜,出入经行,除去不善之念。如是,比丘知时景寤。如是,阿难,此是沙门要行。
“彼云何名婆罗门要行?于是,比丘苦谛如实知之,苦集、苦尽、苦出要如实而知之,后以解此欲漏心、有漏心、无明漏心而得解脱;已得解脱,便得解脱智: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复受胎,如实知之。此名为婆罗门要行之法。阿难当知:此名为要行之义也。”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沙门名息心,诸恶永已尽,
梵志名清净,除去诸乱想。
“是故,阿难,沙门法行、婆罗门法行,当念修行。其有众生行此诸法,然后乃称为沙门。复以何故名为沙门?诸结永息故名为沙门。复以何故名为婆罗门?尽除愚惑之法故名为梵志。亦名为刹利。复以何故名刹利?以其断淫、怒、痴故名为刹利。亦名为沐浴。以何故名为沐浴?以其洗二十一结故名为沐浴。亦名为觉。以何故名为觉?以其觉了愚法、慧法故名为觉。亦名为彼岸。以何等故名为彼岸?以其从此岸至彼岸故名为彼岸。阿难,能行此法者,然后乃名为沙门、婆罗门。此是其义,当念奉行!”
尔时,阿难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闻如是:一时,佛在释翅迦毗罗越尼拘留园中,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