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侠剑 - 第 14 页/共 136 页
头虎翻起身来,自己往胸前一看,说道:“这可真倒运,黑肉皮上又闹了五条白印。这个东西怎么这么大的劲呢?大概这回我贾明许要归位啦?”不说金头虎嘴里乱嘟囔,且说那豹将金头虎撞倒,由贾明身上踏过去,跑到北面栅栏,外边的喽卒虎叉砸得栅栏当啷啷的响亮,那豹又抹头往南,转身又回来,奔金头虎又是恶虎扑食的撞来。贾明看着豹对着自己撞来,贾明心中道:“头一下子,将我撞得脑袋直发晕,这一回再要撞上,我可就玩命啦。没有别的,我就是剩了一招啦,用上就行啦,用不上我就得死在豹的口内。那时节我再喊救人,等到我胜三大爷与和尚师傅进来,大概我就跟王玉成作伴去啦。”您道金头虎是哪一招呢,原来就是那九环剑靴。这九环剑靴,本是童子功,金头虎在千佛寺真武顶学习这一招的时候,净筋斗栽了足有三千六百个。原来这种九环剑靴,往上踢的时候,乃是双足齐起,完全是腰上的劲儿,双足踢起来时候,必得指那儿踢那儿,要是踢准了,可就用上啦;如果要踢不准,一下踢了空,自己立时跌倒,岂不叫豹给按倒在地上吗?所以金头虎说道,就只一招了。那豹来至贾明近前,金头虎早就别准了劲儿啦,对着那豹的双睛,一抬阴阳童子腿,双足齐举,奔着双睛踢去。
那豹的双睛正中九环剑靴,豹眼珠带血流将出来,金头虎往后倒退两步,几乎摔个大仰叉。金头虎往旁边又一闪身,那只瞎豹咕咚一声撞在北面栅栏上。外边的喽卒们用虎叉白蜡杆一阵乱打,豹又转身头朝南。贾明此时在东边站着,豹由北往东南瞎着二目跑去,金头虎悄悄的顺着豹尾后一追,追至近前,在豹尾后胯,一伸手抓住黑不黑灰不灰的豹尾,那豹用尾巴一卷,叭的一声,金头虎又找了一个乐子,这一尾巴竟将贾明打出足有八九尺远,跌得傻英雄直喊叫:“好大力量!我的妈呀!错非是我,要是别人,就这一尾巴,准得去见阎王爷去。我的脑
袋还直发晕呢!”此时那豹瞎着二目,疼痛难忍,尾巴不住叭叭的直搅地,方砖乱响,在圈中亦不知东南西北了,一路瞎撞。
金头虎又站起身形,追上前去。那豹正在往南跑的时候,金头虎由豹东边,左手一捋住豹脖颈上的毛,右腿一抬,纵上豹脊背去。裆口一合劲,那豹一回头咬他,金头虎忙松了右手,又用左手将那豹右耳朵捋住,右手抽出一字镔铁杵。豹头也回不过来啦,此时贾明的右手,可把一字镔铁杵亮出来啦。此时金头虎可放了心啦,左手抓着豹的耳朵,右手执定镔铁杵,两腿一合劲,金头虎可就卖开邪啦,遂对着外面喊道:“杨香五,臭豆腐,你们看看,有一个赵公明骑老虎,金头虎贾明骑豹!
杨香五小子,这回我又是碰巧了吗?”金头虎口中喊着,遂运足了生平的膂力,扬起一字镔铁杵,照定那豹的天灵盖,叭一声响亮。这一杵下去,那豹的天灵盖已经砸碎了,金头虎连着叭叭又是两杵,那豹疼痛难挨,往前一栽,冷不防将金头虎由豹身上摔下来了约有七八尺远。金头虎赶紧站起身躯,双手抱定镔铁杵,用尽平生的膂力,叭叭一连又是二十几杵,将豹头打碎,只见那豹脑浆崩流,血溅一片,豹的四条腿蹬了几蹬,尾巴搅得方砖地叭叭乱响,吼叫了几声,呜呼哀哉了。
此时两廊群雄一阵呐喊道:“梳冲天杵的,力劈梅花鹿,又将豹打死啦!”金头虎贾明此次在莲花峪镇住群雄,到后来贾明打鹿打豹的威名,惊动南北,扬名天下,暂且不表。喽卒们将栅栏门开开,金头虎一身的血迹,由栅栏里哈巴着罗圈腿,走了出来。两廊下群雄无不喝彩:“打豹者又是贾明贾镖头也!”
金头虎对着西廊下众群雄说道:“不错,是我。你们那位不服?
咱们比试比试。可有一宗,除去这三位贼头不行。”方说至此,胜三爷说道:“贾明不要胡说,还不退回来。”贾明这才退归东敞厅,对着杨香五说道:“这回也是碰巧啦?打鹿打豹全是
碰吗?”杨香五对着贾明直乐,也不理他,傻小子是洋洋得意,乐得直晃悠冲天杵。
胜爷遂问林寨主道:“我们两阵将豹打死,寨主可将高双青献出来吗?”林寨主对着胜爷低头不语,皆因为当着天下英雄,不好说了不算,林士佩低头不语,白脸臊得通红。正在此时,二寨主邱锐憨着紫黑的脸面,站起身躯,对胜爷说道:“胜老达官,这算不输不赢。”胜爷闻听,捋髯冷笑,对邱锐说道:“邱寨主,不是三阵打豹吗?我们两阵把豹打死,怎么叫不输不赢呢?我胜英不懂人情世态;请您将不输不赢的理由说与胜某听听。”邱锐说道:“我们大寨主,请您原本是英雄会。凭胜老达官一跺脚,天下乱颤,扬名四海,天下皆闻。这是英雄会,并不是走兽会,凭您能同横骨插心披毛带掌的走兽赌输赢吗?这原本人跟人赌输赢啊。请问胜老达官,我背后这一宗物件,您可晓得吗?”胜爷笑道:“那乃是丧门螺丝棍。”
邱锐说道:“实不相瞒,我大寨主兄长,并不认识高双青,那高双青原本与我邱某是盟兄弟。胜老达官,你欲要此人不难,你能赢了我这对兵刃,我们将高双青献出来;如赢不了丧门螺丝棍,胜老达官,来者容易,去者难,就怕邱某双棍下无情。”
胜爷说道:“邱寨主你不要耀武扬威的,你不是姓胜的对手。”
邱锐说道:“ 你不要倚老卖老,拉上线看活。”胜爷叫道:“邱寨主!你丧门螺丝棍不落于地,我不姓胜。”邱锐说着话,抽出双棍,进步晃棍,对着胜爷就打。胜爷撤步闪开双棍,邱锐双棍又对着胜爷华盖穴点去。胜爷又将身形闪开,双棍落空。
复又使了千招玉带围腰,直奔胜爷的二肋梢下去。胜爷双脚点地,纵起足有六尺多高,又一闪身躯,纵出六尺多远。胜爷对邱锐说道:“二寨主,胜英这是让你三招,再要动手,我要得罪寨主了。”邱锐说道:“寨主何用你相让?”说着话,双棍
又奔胜爷二肩头打来,胜爷鱼鳞紫金刀,这才还招。刀棍并举,胜老者单刀破双棍,战至三十余个回合,双棍并举,一点胸前接二肋,胜爷一闪身,顺着双棍用鱼鳞紫金刀一剪邱锐双腕。
说时迟那时快,鱼鳞紫金刀看看要剁在邱锐胳臂肘之上。大寨主林士佩、三寨主邱钰,旁观者清,心说二寨主双手必然断落。
看着鱼鳞紫金刀离着二寨主胳膊五七寸远时,只见胜爷一偏刀,鱼鳞紫金刀对着邱锐两个胳膊拍去,只见邱锐胳膊立时凸起一指余高。二寨主疼痛难忍,急忙一撒手,双棍落地。胜爷随手一刀,直奔邱锐头顶砍去,刀刃已近壮帽。邱锐一看,胜爷的刀已经到了跟前啦,邱锐想要闪躲,也来不及啦。此时邱锐倒想开啦,也顾不得发坏啦,惟有闭目等死而已。哪知胜爷反将鱼鳞紫金刀抽回。二寨主一声呐喊:“胜英我与你誓不两立!”
转身形往南配厅外走到兵刃架子前,那兵刃架子之上摆着十八般大兵刃,二寨主提起一条大白蜡杆子,转身由南面翻身回来,与胜爷再比较胜败。胜爷暗想:他乃是此,山二寨主,叫我给破了他的双棍,脸面上当然不挂,要再找个场面。我看他大杆子招数如何?您道,那大杆子乃百兵之祖,邱锐这一抄起大蜡杆子,拚着命一递招。邱锐用的是进手招十手:划、拿、崩、扒、压、批、砸、盖、挑、扎,对着胜爷一招连着一招。胜爷鱼鳞紫金刀上下翻飞,胜爷这口鱼鳞紫金刀,恰似宝剑一般,专克白蜡杆子,容贼人使过招数十余手,那邱锐大杆子又奔胜爷的咽喉点去,胜爷往旁一闪,在大杆子上用力一削,将杆子削去了二尺余长。那梢杆是细的,削去二尺余长,就颤不开啦,邱锐一撤身,又一反手奔胜爷挑去,胜爷的刀此时在怀中,怀中抱月的式子,正等邱锐这手哪。那大杆子来到胜爷面前,胜爷一闪身形,向前一进步,用刀对着大杆子砍去,哧的一声响亮,将杆子又削落地下一尺余长。贼人又赶紧抽身,此时那白
蜡杆子可就成了木棍长短啦,贼人又用泼风十八打庄稼六棍,对着胜爷一棍紧跟着一棍打去,贼人的白蜡杆子,又被胜爷给削成两截,削得那大杆子剩了二尺余长。胜爷道:“二寨主算了吧,别不自爱啦。”邱锐闻听,勃然大怒,遂一抖手,照定胜爷撒手打去。胜爷一闪身躯,用刀背往外一磕,杆子已落尘埃。胜爷又说道:“二寨主算了吧。”胜爷说罢,急往后一退,站在聚义厅明柱前。二寨主抹头往南走去,胜爷心中以为他是败阵,向南走去,未及防备,那知贼人反背就是一镖,直奔胜爷面门打来。胜爷忙一低头,急用缩项藏头法,将鸭尾巾绒穿了两开,就听嘭的一声,将明柱打入一寸有余。这一镖要打在胜爷的面门上,焉有胜爷的命在呢?当时胜爷大怒说道:“我但得容人且容人。谁容我呀?难道说他们绿林道是人命,我们镖行之人就不是父精母血吗?我要不伤邱锐,我对得起死去的三个盟侄赵谦、李勋、王玉成吗?这个战场不杀人也镇不住。”
胜爷想至此处,遂叫道:“邱锐别走!”胜英进步,背后一刀扎去,贼人往旁一闪。胜爷背后这一刀,本是假的,容邱锐这一闪之际,胜爷再翻手一刀,挟肩带背,筋骨皮肉,迎锋而过,外号就叫黄瓜拌大葱,大斜碴。胜爷紧跟着一坐腰,向圈外一纵身,纵出五七尺远。抬起腿来,在靴底下急忙擦了擦鱼鳞紫金刀,对着西敞厅众群雄说道:“众位寨主,我胜英可让之再三,实不得已而为之,这才伤了二寨主。”此时林士佩心中暗道:“ 邱二弟,你是挤兑胜英太甚啦,人家让之再二,再二,你的家伙落地,就算输啦。胜英的刀眼看着削了你的双腕,你就该说几句场面话退下来,不就算完啦?唉,有句俗语,不能醒悟于机先,徒至痛悔于事后,未了闹的身首异处。死或轻于鸿毛,生或重于泰山,二弟呀,你死得值吗?为一个采花贼,竟闹出了这几条人命。那采花淫贼来在莲花峪之时,愚兄欲将
他乱刃分尸,你无故僵火。再说人家胜英捉拿采花贼名正言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咱们虽然占山为寇,难道不讲究天理吗?事到如今,再献高双青吧。二弟,愚兄怎对得起你的英灵?欲待不献高双青吧,事到如今,胜英岂能善罢甘休?”
不表林士佩心中难过,暗中埋怨二寨主邱锐,且说那三寨主邱钰,一见兄长死于鱼鳞紫金刀下,不由得无名火起,脑筋绷起多高,一声喊叫:“喽卒们,看我的钉钉亮银狼牙棒!”
内中有两个喽卒将狼牙棒递过。三寨主甩大氅,绷了绷十字英雄绊,伸伸胳臂,递递腿,接过了钉钉亮银狼牙棒,对着胜爷说道:“胜老者,邱某要与兄长报仇。父兄之仇,不共戴天,天地间有姓胜的,没有胜邱的;有姓邱的,没有姓胜的。”胜爷闻听,哈哈大笑道:“三寨主你可眼见耳闻,我姓胜的这口鱼鳞紫金刀?我姓胜的也久慕大寨主林士佩、三寨主你均是当时的英雄。二寨主邱锐,乃是星星跟着月光走,借着二位之光,在南七省略有个名誉。因他不识好歹,倒行逆施,收留淫贼,僵起南北英雄会。今二寨主死于非命者,乃天理难容,非我胜某意狠心毒,我胜英让二寨主三招之后,才与他略事周旋。动起手来,胜英犹有不忍之心,不愿伤害人命,如果要是伤害他,岂容他几十个回合吗?虽然容他数十余个回合,他仍然一味蛮横,然后胜某以为他败阵而走,胜某并不追赶,任他逃走,不就算完了吗?岂知胜英满腔仁德之心,反倒招出二寨主一镖来,这一镖几乎断送了胜某之命,竟将鸭尾绒巾,一镖分为两开。
由此看来,胜英无论容让至何时,二寨主绝不能知足而退,言归于好,以献高双青那淫贼。所以胜某实迫于不得已,才伤他性命。现在天下英雄齐集莲花峪,不下三百余位,我胜某如果有一点不够朋友的地方,大家如指点出来,胜某枉活六十余年。
三寨主,咱们无仇无隙,更无嫌怨,你要再思再想,难道说绿
林道是人,我们镖行就不是人吗?打鹿打豹,三阵赌输赢,断送了镖行三年少的镖头,二寨主他竟强词夺理,在众人跟前,腆着脸硬说不输不赢。而且开口伤人,什么走兽会等等不堪入耳之言。邱三寨主,你乃高明人物,你要三思而后行,以免杀人流血。姓胜的刀快不伤好人,忠臣孝子,人人所敬。姓胜的此来,为的是会一会天下群雄,多认识朋友,不是为杀人来的。
为的是与那贞节烈妇报仇,为的是给本门除去败坏门风的淫贼,为的是给绿林道除去害群之马。三寨主如抬爱胜某,钉钉亮银狼牙棒请向胜某致命之处来打,一棒伤了胜某之命,那是胜某学艺不到,经师不高英雄难免刀下死,大将难免阵前亡。可有一宗,事有必至,理有固然,苍天有眼,绝不护佑作恶之人。
想我胜英鱼鳞紫金刀,三只金镖,甩头一子,自出世以来,保护的是九烈三贞,忠臣义士,不欺孤不凌寡,走遍天下,顺天理,近人情,不分亲疏远近,恶者诛,强者杀,替天行道,保护孤寡,不敢说是济困扶危,大概三寨主你也有个耳闻。明清八义,替天行道,我八弟与胜英情同手足,只为杀了赃官之后,我八弟年轻不知好歹,那赃官之妾苦苦哀求,我八弟一时将事作错,收之为妾。此人乃是赃官之妾,苦苦哀求,愿欲与我八弟结为夫妇,我二弟邱琏将此事报告于我,我想明清八义,海誓山盟,共同成其义举,半路途中出了这宗败坏门风之举,未曾正已,焉能正人?我竟将我八弟送命于金镖之下。此事量寨主必有所闻,我胜英绝非虚语。识时务者为俊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三寨主当此英年,奋发有日,耀祖光宗亦人也,骂名千载亦人也。三寨主如能容纳胜英之言,还是不动手为是。
从此回归故里,合家团聚,得享人生之乐。占山为寇,杀人流血,岂能得好下场哉?邱锐二寨主之死,乃是背天理,逆人情,死有余辜。虽为同胞手足,而贤者愚者不一,一母生九子,子
子各别。虽然俗语,大有深意。不是胜某饶舌,胜某看三寨主你面带忠厚,一团和气,不像令兄面带奸诈,口是心非,鱼鳞紫金刀实不欲伤二寨主耳。”胜爷对三寨主邱钰说话时,东西两敞厅下绿林道及镖行之人,真是鸦雀无声,俯首敬听。有那秉性忠厚的绿林道之人,交头接耳,俱说二寨主自寻死路,胜老达官让之再三,二寨主不知自爱,人家愈让他,他反用暗器伤人家,真是不怨胜老达官,二寨主太反复无常了。有句俗语:理字谁也抬不过去。哪一行中都有好人,身为盗寇的也有的是好人,胜三爷与二寨主邱锐动手的时候,众目之下,全是武术家,人家都看得明白,这就叫道路不平众人铲。
不言众人交头接耳,且说三寨主邱钰对着胜爷说道:“胜老达官,您是忠厚长者,我邱钰心中也没垒着坏。我兄长与高双青是八拜之交,来到小山保护是应当的。您一者清理门户,二者是给被强奸含冤的妇女报仇,各有各人的志向。我兄长也不是应该死的,总而言之,怨他学艺不高,经师不到。父兄之仇绝无不报之理。胜老达官,你的鱼鳞紫金刀,二只金镖,甩头一子,如要动起手来的时候,不向邱某要害打来,邱某绝不知情。你说你的刀不过点到而已,那是以嘴压人,邱某盼望你向要命之处下手,你才是邱某的知己。邱某为兄报仇,虽然死于你手,邱某死得名正言顺。邱某的钉钉亮银狼牙棒,就知道报的是父兄之仇,邱某绝不会伶牙俐齿,以大言欺人。”邱钰说着话,晃起手中的兵器,向前照定胜三爷打去。胜爷一连又让过三招,邱钰遂大声叫说:“胜老者,你为何不亮乐器?你亮出兵器,能将你三寨主伤害了,那才算英雄呢!”胜爷说道:“三寨主你有所不知,胜某每与宾朋动手,向来先让三招。”
三寨主仍是一棒紧跟着一棒,胜爷闪转腾挪,身轻如羽,落地无声。三寨主恨不得一下结果了胜爷性命,上下翻飞,刻不容
缓。胜爷让过三招之后,抽出鱼鳞紫金刀,这才急架相还。这个钉钉亮银狼牙棒这宗兵刃,是专克单刀、花枪、蜡杆子、挠钩套锁,要动手的时候,对方的兵刃要是碰在钉钉亮银狼牙棒上,准得磕出去无疑。胜爷的刀,一边动着手,一边还得留着神,别说是输了招术,要是叫棒给磕在刀上,这一世的英名,就算完啦。那三寨主的棒法,还真是精妙绝伦,邱钰与胜爷战至四十余个回合,胜爷的鱼鳞紫金刀只有虚剁虚砍,并未用那进手招法。胜爷在与三寨主动手的时候,一看三寨主这对钉钉亮银狼牙棒,还真是神出鬼没,世所罕有。胜爷有一宗毛病,要是遇见武艺精强的,不但不伤他,还有一种怜爱的心肠,必要用那武术叫他口服心服,这就是胜爷以道德服人的地方,所以成为一代的伟人,留芳于后世。闲言少叙,那邱钰豁出死命的一棒紧跟着一棒,已经与胜爷战至四十余个回合,胜爷心中暗忖,这对狼牙棒愈战愈勇,年少的英雄气力又壮,我既不欲伤他性命,与他战长了岂不叫天下英雄耻笑?况且鱼鳞紫金刀与棒对战,难以进招,我何不以暗器教训教训他?胜爷想到这里,鱼鳞紫金刀虚晃一刀,假意败走,跳出圈外,遂说道:“三寨主真乃绝艺也!胜某年迈苍老,不是高明的对手。”胜爷走出二十余步,三寨主看看赶到,手起棒落,奔胜爷后顶梁打去。只听澎的一声响,红光崩现,鲜血淋漓,不知胜老者性命如何。原来胜爷乃是佯输诈败,三寨主举定双棒奔胜爷后顶梁打去,胜爷耳轮中听得金锋声响,那三寨主已经身临胜老者切近,胜三爷反臂说声:“着!”镖奔邱钰面门。三寨主邱钰见镖奔面门时,急将双棒一并,闭住脸面,一闪上身。谁知胜老者掏出镖来,照定三寨主面门说打时,本是虚晃一镖,待三寨主用棒一避脸面一闪身的时候,胜爷的镖却奔三寨主邱钰右腿打去。三寨主右腿中了胜爷一镖,将身躯倒退几步,亮银棒
一点地,大腿一绷劲儿,那镖已经落于尘埃。胜三爷当时对着邱钰控背躬身道:“三寨主,多有得罪!俺胜英垂暮之年,眼力不佳,一时收招不住,误伤贵体,望寨主海涵。”三寨主邱钰闻听胜爷之言,臊得面红过耳,抱拳对胜爷说道:“胜老达官,我心中明白,您高抬贵手,不伤邱某性命,感激之至了。
老达官真乃高明也。”胜爷说道:“三寨主,胜英承让啦。”
邱钰翻身直奔西敞厅,对着林士佩说道:“林寨主大兄长,我弟兄自莲花峪团聚已来,如手如足,万想不到半途遭此凶恶。
我兄今者已死,小弟也看透了,绿林道上,终久难得好下场也。
弟愿回归故土,务农为本,庄农买卖以了余生。非是小弟情薄,半途而废,抛却大兄长他去,皆因艺浅无能,兄仇不能报,有何脸面立于此山?昔者我弟兄在此莲花峪,小弟以为我弟兄之本领,可以横行天下,无所畏惧,不料一会高明,始知萤虫之火,不及皓月之光。不是小弟长他人锐气,灭自己威风,胜老达官今日这镖暗中留情,要奔小弟要害打来,已经无小弟命在。
小弟此时不过苟活人世而已,复有何面目再与人家争上下呢?”
三寨主邱钰又叫声:“ 喽卒们!”喽卒们答应了一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