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列国志传 - 第 17 页/共 62 页
贤哉邓曼能先见,楚予终亡倒木中。
次日,军中摇拽不定,太子欲发丧班师,屈重曰:“若发丧班师,随必后赶,不如隐丧勿发,三军直抵随城,得胜方可举哀。”于是军中总务付于太子,大军直杀至随三钟山北,置栅定垒,大张兵势,诈示入屯之意。哨马报于随侯,随侯大惧,谋士季梁准曰:“臣观天象,翼轸二星,斗于分野之间,主楚殒一大将,旋失汉东诸侯。今楚王远出,大军直抵三钟,未战而屯久安之寨,此必熊通卒于军中,恐我兵袭后,故示此也。
依臣之见,莫若深沟高垒,求救邻国,不日楚军当尽丧于随矣!”大夫田少师曰:“季梁之言,不足为信。楚王既丧,将上无主,焉能队伍整齐,营垒布列?”言未讫,楚兵攻城甚急,少师曰:“楚兵甚锐,我孤城不可久持,主公宜将金帛十数车,臣愿往楚寨谢罪,庶几随国可免。”随侯依言。
少师出城,楚兵引见屈重,少师欲往三钟大寨见楚王,屈重诈曰:“楚王有令,凡事诏我先锋区处,不必见王。”少师曰:“寡君前失朝贡,致劳大军围城,今令少师见王谢罪,若许则开城门赍金帛,以劳王师,乞存社稷。”屈重曰:“我主伐随,正欲问汝不朝之罪!既汝君臣议谢,何为不许?大夫可赍劳物至此,当替汝奏王。”少师归告随侯,随侯即将金帛与出劳军。忽报:“楚先锋欲入城议事!”随侯令放吊桥,接屈重入朝,随侯降阶而迎。屈重曰:“我王恐你君臣议论不定,诏我来盟,如果不定,则约来日攻城!”随侯连声曰:“事已定矣!”遂令取出金帛十车,谢表一道。屈重受其贡物,当殿立盟而还。少师送出城外,屈重戏挟少师,乃挽其手曰:“大夫送吾入楚,以观荆州风景何如?”少师俱辞曰:“容再入贡,以备游览,今日不得远送。”屈重放手作辞而别,楚乃班师。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 息伯瑗请楚伐蔡 楚王仗威掳息妫
却说季梁告随侯曰:“楚人令屈重入朝受命,此必楚王有变,乞乘势追击,楚兵无主,必然丧败!”随侯曰:“楚兵压境,随几同亡,今奉数车金帛,以全社稷,国之大幸,何可更追,以取其祸!”道犹未了,哨马报:“楚兵渡汉水,三军披孝,齐发哀声。原来楚王早卒于军中,至是始发丧也!”随侯曰:“吾见其军容甚盛,只知其生,谁料其死?皆不听季梁之言,以误大事也!”嗟悔不已。后人有诗为证云:
襄水桴游济楚兵,楚兵设诈逼随城。
武王虽死威能振,随氏徒生许不听。
金帛初离城郭外,哀声便动汉江滨。
季梁高见将焉用,笑杀当年聋鼓人。
楚兵归国,伯比等奉太子熊赀即位,是为文王。赏功罚罪,葬武王之丧,拜屈重为上大夫。近臣奏:“罗国诸侯名瑶,奉表进贡。”文王喜不自胜,曰:“今吾征服郧、绞、随,罗国称贡,甲兵有百万,粮草充足,欲耀武中原,卿等以为何如?”
伯比曰:“东方诸侯虽服,西有申、邓未除,王必亲征申、邓,然后可以图伯中原。”王曰:“邓侯乃吾外祖,何可加兵?”
伯比曰:“图王霸业,何论亲邻?臣闻齐国管夷吾并吞列国,王如不取,久后齐必并邓!”文王遂令斗祈、斗舟为先锋,远章为保驾,大发精兵十万伐邓。
行一舍之地,忽前有一骑见驾,王问是谁?其人曰:“臣乃息国大夫姓章名师舜,奉息侯之命前来见驾!”楚王国:“有何议论?”臣舜曰:“臣之主母乃陈侯之女,蔡侯夫人亦陈侯之女,昨岁主母归宁于陈,经过蔡国,蔡侯不以礼貌相待,故臣主公怨咎蔡侯失礼,但国小兵少,不能报怨,今闻大王东征西伐,威镇汉东,特令臣奉表求师伐蔡,蔡亡则息国贡赋悉朝于楚,望王察之。”楚王踌躇曰:“蔡与息实亲邻之邦,何忍自相吞并?”斗伯比低声告曰:“大王睚欲耀威中国,与齐并列侯,今蔡、息自相吞并,是天启楚伯也!王速停东伐之师,移征蔡国,蔡服则息亡,息亡则威振中原,而曹、宋、鲁、郑披靡折服矣!”楚王曰:“然则何计进兵?”斗伯比曰:“诈称伐息,使息求救于蔡,先令大将部一支兵伏于庐山岗上,蔡兵一出,我兵打入蔡城,则不战而破矣!”文王大悦,令师舜回振大军,遂西循六山,出屯于谷河岸口,诈称伐息,令斗舟领兵五千,先伏庐山。
师舜归告息侯,息侯便差舜入蔡求救。蔡侯曰:“息吾之姊亲,不可不救!”尽率本国精兵出城。行上三十余里,斗舟杀奔后追。哨马忙报蔡侯,蔡侯回马,遇楚兵于华原,战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负。忽远章拈弓望马后射中一矢,蔡侯马失后蹄,远章活捉而归。楚兵打入蔡城。蔡侯告楚王曰:“君处南海,分土为界,何故兴兵掳我?”楚王笑曰:“汝姊亲息伯瑗请兵擒汝!”蔡侯仰天叹曰:“唇齿相伤,蔡亡息能保乎?”
楚王令斩蔡侯,斗伯比曰:“不可!大王宜赦其死,与之立盟,自今以后,蔡与楚为连,患难相救,勿得食言。”楚王从伯比之议,释蔡侯,立书为誓。
蔡侯宴楚王于迎晖堂,酒至半酣,楚王戏谓蔡侯曰:“古云色倾人国,今子吝此一筵,不宴息妫,被吾征伐,是酒亦倾国也!”蔡侯答曰:“息伯瑗因酒谋我,我亦知其因色而丧也!”楚王问其由,蔡侯欲楚子伐息,故答之曰:“伯瑷自娶息妫入国,贪恋其色,不理国政,朝夕惟与息妫宴乐,是以知之。”
楚王闻蔡侯夸息妫之貌,心甚倾慕。次日,大军出蔡。斗伯比曰:“伐蔡掳息,使楚威振于华夷,在此举矣!”楚王问计,比曰:“息闻我兵伐蔡而归,必迎王驾入城而宴之,不如就坐间擒下伯瑗,不劳寸铁收功而归。”王悦。大兵至谷河,息侯果迎楚王入城以宴之。伯比吩咐斗舟、远章就坐,以擒息侯。二人受命,各仗剑从楚王来擒息侯。
楚王入宴,二人仗剑立于王侧。酒至数巡,王谓息侯曰:“寡人此来,本为君夫人而劳将士,今君夫人何故不出谢?”
息侯辞曰:“寡小君有恙在身,不能致谢。”楚王怒曰:“匹夫背义,敢巧言相瞒?左右何不为我擒之!”息侯正欲诉说,斗舟仗剑傍出,劈其首于座下。远章打入后宫,息妫闻楚兵生变,叹曰:“引虎入羊群,皆吾自取也!”遂奔入花园,跳下古井,远章踵后赶人,抢其衣裙救之,出见楚王。楚王见其容貌绝世,遂载之后车,留五千兵成其城而归。胡曾先生有诗云:
息亡身入楚王家,回首春风一面花。
感旧不言长掩泪,只夜翻恨有客华。
潜渊居士读史诗云:
楚霸荆襄势正强,息侯何自引豺狼。
只知伐蔡酬妻眼,谁料妻为楚氏忙。
楚王既归,不行伐息之赏罚,终日与息妫宴乐而已。息妫虽侍楚王之宴,然终日流泪,不开一言。过了岁余,乃生一子,名熊喜。一日,楚王谓息妫曰:“汝今事吾,子亦生下一胎,何为对我终日不开一言而镇日落泪?以吾荆襄大镇,威镇华夏,有何不足?”息她曰:“妾乃一妇人而事二夫,有何面目对人言笑?”说罢,双泪交流,不胜悲悼。潜渊居士读史诗云:
息妫肯事楚王前,百媚千娇只不言。
既适二夫非烈女,何如早死后花园。
楚王见息妫如此悲怆,正抚慰间,内臣奏:“大夫斗伯比、莫敖、屈重等有表谏王恋息妫之色,罢伐邓之兵,不理国政,荒怠伯业四事。”楚王大怒,下令再有谏者斩首示众!群臣俱在朝门以外商议,无有敢再谏者。
忽见人丛中闪出一人,身长一丈,凿齿环眼,大声谓同僚曰:“君有过,为人臣者不以死谏,非忠臣也!公等请退,某愿人见楚王。”众人视之,乃偏将军姓鬻名拳字公勇,丹阳人也。众皆曰:“公勇能尽忠入谏,实社稷生民之福也!”拳拔佩剑斩左右五趾,鲜血流地,命本部兵鸣金于阙下,曰:“王如若沉酒色,不理朝政,则臣率本部精兵,坐变于外矣!”楚子闻金鼓之声,问于群臣,内臣以拳之事奏知,楚王叹曰:“鬻拳以兵挟谏,实寡人之过,非拳之罪也!”遂出朝治政。后人有诗赞云:
刚勇鬻拳子,以兵谏楚王。
拔刀先刖趾,鸣鼓再封章。
虽夫人臣礼,能张国纪纲。
春秋百世下,尚播姓名香。
楚王既出而临朝,群臣鼓舞,称贺已毕。王曰:“鬻拳刖趾谏寡人,有国土之风,虽以兵挟,亦是忠愤所激,欲令复其原职,又刖趾不能使事,使为守门大阍之官,子孙世守其职,以表朕意。”拳拜谢受职,王遂以斗祈、斗舟为前部,自率大军二十万,杀奔邓国来,至刃河下寨。王问伯比:“何计进兵?”伯比曰:“不可震惊邓国,但假道伐申,申破则邓不足恃!”王喜,遣使告邓假道,邓祈侯喜曰:“吾甥有志征伐,合当出城劳军。”忽阶下有三人进谏。不知三人为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回 斗伯比假道灭邓 齐桓公北杏定伯
邓祈侯视之,乃骓甥、冉甥、眷甥三人,系邓侯之外甥,又为邓之大夫。谏曰:“臣等观楚子,形如猛虎,必有吞邓之意,不如乘此机会,伏兵城下,一鼓而擒之,方免后患。”邓侯笑曰:“三甥差矣!楚子乃吾之甥,汝之姨弟也,焉有此意?”三甥曰:“亡邓国者必此人也!若不早图,噬脐无及,若还除之,必在此时也!”邓侯叱之曰:“人将不食吾余,焉可害甥而取人之轻贱哉?”三甥退而叹曰:“舅氏不听我等之谏,社稷尚且难保,焉有其余而食也?”
邓侯次日,亲自出城,延文王而宴之。宴罢,三军望申而进。哨马报于申侯,申侯问于群下。大夫孙晋曰:“申与邓祸福相同,患难相救。今楚子逞大国甲兵,征随伐绞,假道伐申,邓既许过,申小何敢与拒,莫若出城纳降,可存社稷。”申侯然之。次日率群臣出城纳降,文王将受其表。伯比出班奏曰:“大军阻山涉水,假道方得至申,若不掳申侯而受其空表,则下岁申又不服,王请察之!”王令斩申侯,大军遂杀入申城,掠其金宝,留五千甲兵以戍其地。
班师至邓,伯比又曰:“今兵得胜而归,邓侯必又出城挽王驾,王念申氏,不忍加兵,令前部乘势杀入,斩邓侯,灭其国而归可也!”王遂传旨,令前部斗祈、斗舟依计而行。二将得旨,令三军偃旗息鼓而过邓城,邓侯闻楚王兵至,果然出城迎接。三甥自叹曰:“邓亡其在此乎!”遂逃归于山。
斗舟遥谓邓侯曰:“楚王车驾尚后五十余里,明公不劳伺侯。”邓侯乃出郭外,楚兵大喊一声,杀入邓城。邓侯见楚有变,拍马回救城门,已被楚兵所据,不能入城。在马上长叹曰:“吾早不纳三甥之计,故致今日噬脐难及。”乃触城而死。
文王大军掩至,遂入城收邓侯之尸首,葬于城南,盖欲掩其本意也。留楚兵五千,以戍其城,尽收其降卒而归。是日天昏日暗,风色惨淡。文王驾出城南,见邓侯之家,心下惕然。
灭却邓氏,自觉后悔,遂沾寒疾而归。王问伯比曰:“东方已定,吾将欲北战中原,寡人又有心疾,此事奈何?”伯比曰:“北伐非小事,王善保龙体,姑缓数日可也!”是月五日,驾遂崩。群臣奉息妫之长于熊嘉即位。
周僖王元年春正月,齐桓公设朝,文武两班朝贺巳毕,桓公问管仲曰:“寡人承仲父之教,今国中兵用雄多,粮草充盈,百姓皆知礼义,意欲立盟定伯,此道何如?”管仲奏曰:“当今诸侯强于齐者甚众,然皆自逞威雄,不知尊周为义,所以不能成其大事。周虽衰弱,亦是平王东迁以来,诸侯不朝,方物不贡,故郑庄公力抗王师,以致君臣乱序,遂令列国臣子弑君父者不绝,诸侯相冒莫能征讨。今庄王初崩,僖王新立,目下宋臣南宫长万弑闵公,乱宋国,长万虽亡,宋公未定,明公可遣使朝周,会天子之旨,大会诸侯,定立宋君。宋乱一定,奉天子之命,内尊王室,外攘夷狄,列国中有崛强者制之,衰弱者扶之,有不奉令者率诸侯讨之,海内皆知吾不为己,则相率而朝于齐,于是堂堂之师,名正言顺,则不动兵车,而伯可图!”
公大悦,遂问班部中谁往朝周请旨?言未已,上大夫宁越出班对曰:“臣愿奉使!”桓公即修表一道付越,越至洛阳见王。其表曰:镇齐臣姜小白,诚惶诚恐,稽首顿首,奉表奏上。臣闻王化无私,视四海而为一,日光普照,鉴万国以同明,故我先王代商而有天下也。扩亲亲之爱,尚贤贤之义,不论功臣贤士,王族子孙,悉皆裂茅分土,各赐封侯,所以普日光之照,布王道之公,共立二十四王,相承四百余载,据产奉贡,守其尊卑之礼,往来朝聘,胜其和好之仪。夫何东迁以后,此令不行,诸侯僭叛势抗,寤牛骜杰于中国,僭称尊号,熊通虎霸于荆襄,数年以来,列国效尤,叛逆蜂起,遂致州吁弑君,华督刺王,至于子杀父者,接踵以为常事,臣以君者,相继以作等闲,此臣所以深悼先王政废,而痛惜今日纪纲扫地也。臣所处海滨,猥陋不才,兵甲不及秦楚,亲信不肩鲁卫。但念先王兴先君,姜尚股肱王室,左右周纲,臣得沐其余泽,安享富贵,是以臣不忍乾纲失驭,列国纵横。敬修短表,上请朝权,伏愿震雷霆之威,下征伐之诏,许臣匡合,以致中兴,庶几王业奠安如北辰,诸侯环众星之拱。成周奠居似东岳,列国觐群山之宗。四夷奉法,万邦来王,臣无任瞻天仰圣,激切屏营之至。
僖王览其表文已毕,便问群臣可否?大夫单伯奏曰:“国家值政弛之秋,不能号令诸侯,齐侯志匡周室,其义可许!”
王遂遣人赍诏从齐,令齐侯会诸侯伐宋。宁越谢恩出,与王使到齐。齐侯闻王使至,俯伏听宣诏曰:国政衰微,每蹉无振丕之策,王纲解纽,常怀有望举之臣,咨尔齐侯小白,直忠慷慨,怀秉忠良,立纲陈纪,上欲连诸侯,以尊我室,扶倾济弱;下将讨逆贼,以振我权,是固勤劳王家之素志,辅弼庙堂之赤心也。今赐尔青铜宝剑一口,绿罗珠伞一柄,俾宾纠合诸侯,以伐宋乱,候在列侯征贡之后,征尔入朝,再议功勋。诏令到日,速致施行。
听罢宣诏,望札谢恩。使出,桓公问管仲曰:“王诏已下,何日兴师?”管仲曰:“先传天子之令,会诸侯于北杏,推诸盟主,以司君令。然后,师有主而战必克。”
齐侯遣使,以王命告列侯,会于北杏。使者忙投诸国,诸侯此时闻齐侯奉王命以会,皆奉令而行。齐桓公先领部下,文有管仲,武有仲孙湫,屯于北杏。令军士筑坛三层,高起五丈,布列旌旗,整筛礼乐,专待诸侯来会。不数日,宋桓公领文官叔皮,武官方仲德;蔡哀侯领文官颜珠,武官耿至和;陈宣侯领文官淳于宗,武官许相;邾仪父领文官高子南,武官胜一鹦来会。五国褚侯相见礼毕,屯于坛下。齐桓公告诸侯曰:“王政久废,诸侯多叛,孤承天子之命,会群公以匡王室,群公可推盟主,然后权有所属,政令可施于天下。诸侯皆相让不已,陈宣侯越席告列侯曰:“天子以纠合之命付与齐侯,即应推齐侯为盟主。”诸侯咸曰:“兵强国大,威德兼著,非齐侯不可主盟,陈侯之言是也!”齐侯辞之再三,然后登坛,杀牛马之血,齐大夫仲孙湫奉血以上。齐桓公请歃血而后盟曰:“在此盟者,朝王奉旨,济弱扶倾,如有败此盟者,共率列国而征之!”诸侯在坛下咸拱手曰:“唯谨奉命!”
盟毕,齐上卿管夷吾,历阶而上,告桓公曰:“明公奉天子之命令,纠合诸侯,以定宋君。宋既立君,鲁乃王室至亲,故违令而不来,盟公请令列国之兵以讨之!”桓公曰:“仲父之言是也!”遂命陈宣侯部本国之兵为前锋,率五国之兵以伐鲁,大兵离北杏屯于遂。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 宋桓公背盟逃归 齐宁戚牧牛遇贵
却说遂之守臣张五贵差人报鲁,一面率兵出敌。两阵列开,当先二员大将,乃陈国将军许柯,横枪勒马大骂:“吾奉齐盟主之命,前来伐鲁,列开阵道与我诸侯经过,万事俱休,若说半声不肯,叫汝城变为草地!”张五贵大骂:“匹夫!无故兴兵犯界,敢出不逊之言,若不速退,叫尔片甲不回!”许柯拍马横枪,直来取五贵,贵亦轮刀来迎,二马相驰,战到十合,不分胜负。管夷吾在高山望阵,以红旗左招,蔡营队中突出耿至和,以红旗右招,宋兵队中突出方仲德。四马相交,围作一处,五贵见三将齐到,力不能敌,望本阵而走,将至城下,城中突出大将。五贵视之,乃齐将仲孙湫。喝曰:“吾奉管上卿之命,今已先打入遂城,等汝多时。”贵见前后无路,从间道走入山垒,孙湫拈弓搭箭,望贵后端发一矢,弦响处贵翻于马下。仲孙湫抢入阵去,残兵奔鲁,仲孙湫收军,迎列侯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