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列国志传 - 第 19 页/共 62 页

公子申与宁、石三骑奔齐。时齐桓公大军至南燕将近四十里,哨马回报,山戎有二主,一名令支王,一名孤竹王,二王合兵共二十万,围燕甚急。桓公问管仲曰:“山戎兵势甚锐,用何计以灭之?”管仲遂上平戎之策。不知其计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回 管仲天柱峰灭戎 齐桓公德存邢卫     桓公问平戎之策,管仲对曰:“吾闻戎兵只倚弓马为雄,方今秋高马肥弓劲,不可与之交锋,只可烧绝其粮道,设计以去其弓马,然后图之。”令大将高奚引兵一万,衔枚从间道伏于天柱峰,截山戎之救兵。又令仲孙湫引兵五千,从鹤子谷烧其粮草。又令宾胥无引兵一万,每卒各要缚一草人,夜攻山戎之寨,只许鸣金呐喊,至天明方可交兵。又令易牙引兵二万,秘密离戎寨外里余,结草以绊戎马。三军听令已讫,合依计行。          是夜,天昏地暗,四野无光。宾胥无令兵卒各左手提草人以随其身,右手鸣金呐喊,信炮一响,齐兵围戎寨。前门孤竹王与令支王传令,贼兵劫寨,昏夜不可交兵,只令将卒乱箭射之,使彼不得近寨。戎卒望空发矢,乱如雨下,尽插于齐兵草人身上,寨中有五十万骑,一矢皆空。齐人金鼓振天,呐喊愈急,将至四更之末,齐人将草人带箭尽焚于营外,火光焰焰,昏夜同于白昼。二番王视之,欲夺草人恐速齐兵,慌忙奔走,齐兵悉至,乱斩戎兵如刈草芥。          管仲自率大军杀来,在马上大叫:“众将不得走了孤竹、令支!”二国王见四面俱是齐兵,舍命杀出一条血路,望北而走。齐兵追上二十余里,戎卒只有数百余人。二王大哭曰:“日已过午,尚未得食,人困马乏,后兵追赶甚急,奈何?”正嗟叹间,忽一起小卒,焦头烂额,慌忙走至,大哭曰:“鹤子谷五百万斛军饷,今早尽被齐兵所焚,其兵又杀将来!”二王听说大惊!进退无路,孤竹王曰:“此处有天柱山,且前去据其险要,令人归国,取讨救兵可也!”三军尽饥,不能速退,只得扶戈倚剑,行上十余里,山后一声锣响,转出一支人马。          二番王以为本国救兵来至,举目视之,乃齐将高奚旗号。番兵惊散,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二王勒马走回,仲孙湫引兵挡住去路,斩二王于天柱峰下,掳其器甲,与高奚奏凯而还。          大军会于南燕城外,燕庄公与君臣出城来迎,齐桓公令三军屯于城外,自与管仲、宾胥无数文武入城,燕庄公大排筵宴,谢劳齐桓公,奉金帛犒劳军士。桓公谓燕侯曰:“明公远居边国,久失朝贡,何不修先君之政,致意天王,受其庇护。”燕庄公曰:“敬承明教,敢不修职。”燕庄公收拾金帛,从桓公入朝。齐侯班师奏凯而还,将山戎二王首级及金银器械,尽献王朝。周惠王慰劳桓公,令将山戎二王首级号令四夷,金帛犒劳三军。桓公谢恩奏曰:“南燕侯久失朝贡之札,今臣带来入朝,望陛下赦其前罪,许其纳贡。”惠王大喜,宣燕庄公入朝,受其贡物,厚礼而遣之。桓公与燕侯一同谢恩,各归本国。          却说卫公子被狄所逐投齐求救,闻桓公南伐,所以隐于草野。至是,闻齐桓公归,与宁石二大夫入齐告难。          三骑既入齐城,号泣于朝外,桓公召入,公子申泣诉狄兵灭邢、灭卫之故。桓公问:“狄兵退否?”申曰:“尚在卫城摽掠,闻盟主班师,令将出城,万乞起兵赶上,以复此仇!”          管仲忙进曰:“南夷北狄交侵中国,不绝如缕,此要速除。但我兵初战远归,不可御狄,速速召诸侯之兵,逐之可也!”公遂令王子成父督宋、蔡之兵往卫。狄闻诸侯兵至,尽掳卫国子女金帛而退。          王子成父屯住营寨,遣人回报桓公,桓公令班师。管仲曰:“不可!济弱扶倾,盟主之事,今邢、卫既遭狄灭,主公宜为之立新君,使其社稷不绝,然后方可抽兵也!”公悦,曰:“仲父之言,正合孤意!”遂令调宋之兵筑楚丘城,令公子无亏送公子申立为卫后。调杞蔡之兵,筑夷仪城,令仲孙湫立邢公子叔颜为邢之后。各赐稻粟五百斛,金帛十车,牛马林木悉皆充足。后人有诗云:王道凌迟重可嗟,南蛮北狄乱中华,诸侯只解相吞并,谁似齐桓继绝家。          潜渊读史侍云:          周室东迁纲纪摧,桓公纠合振倾颓,          存邢继卫仁心在,大义堂堂五霸魁。          太史公评曰:桓公伐山戎,管仲因之,以召燕侯入觐,北狄灭邢绝卫,管仲因而立后,于是天下诸侯皆服其威,而感其德,宜其成霸者之业云。          且说楚子熊嘉,自承父位,连年沾疾,不能理国,其弟熊恽起篡位之心。一日,藏剑问安,屏开左右,刺楚子于榻。群臣不知其故,遂奉恽立,是为成王。成王问群臣曰:“先王征伐列国,将要图伯中原,不幸早死。吾兄奄弱,不能继其大志。          今吾带兵甲百万,文武多谋,吾欲驱马中原,卿等以伐何国为先?”斗伯比曰:“中原列国,郑为咽喉,齐兵最盛。今若举荆楚之兵,与列国争雄,莫如遣一大将,领兵袭郑为本,然后可挟天子而令诸侯,则齐反为我霸矣!”王悦,遂遣右将军斗章引兵二万,往攻虎牢。          斗章领兵出城,行至齐楚界上,忽山阴后,金鼓阗阗,一簇人马,缓缓而至,章观其旗,乃郑大夫(日冉)伯之号也。          楚兵列开阵势,射住阵角,问曰:“来者何人?”郑人曰:“吾乃郑大夫,奉郑伯之命,赍物入齐谢德。”斗章闻其说,乃掩其旗号,诈声对曰:“吾乃齐大夫仲孙湫,奉公子之命,来迎大夫。”(日冉)伯下马相见,斗章曰:“大夫远劳,贡车可换齐率!”(日冉)伯许之,斗章令人推转贡车,(日冉)          伯正欲上马,喝令擒之!郑兵不知其由,章曰:“吾乃楚将军斗章,引兵来攻虎牢,却好遇汝。”遂囚(日冉)伯回归。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 管仲气死斗伯比 夷吾召陵服强楚     郑之残兵人齐报曰:“郑伯闻盟主远归,使(日冉)伯贡金帛来劳军,至中途被楚将斗章夺其车马,囚(日冉)伯以去,特来请罪!”桓公闻之,大骂:“匹夫!焉敢夺吾之贡。”管仲曰:“楚子远处汉东,久不朝贡,又闻其灭邓伐随,有吞并之意,今不早除,若伯业一成,是虎生翼也!速率诸侯之兵以伐之。”桓公遂传檄诸侯伐楚。          诸侯皆率兵来会,桓公问众诸侯曰:“孤欲伐楚,公等以兵从何方而发?”忽一人越班奏曰:“依臣之见,东夷累寇中原,今大兵莫若出于东夷,备海而进,一则伐楚,二则耀威于东夷,此一举两得之计也!”公视之,其人乃陈国大夫,姓辕名涛涂字子波也。公问群下曰:“子波之言何如?”管仲曰:“兵出东方,路途遥远,一遇强敌,我兵被阻,楚兵袭后,进退两难,莫若从陈郑而走,粮足兵雄,可图大事!子波乃陈大夫,恐大军从陈而过,费其犒劳三军之资,故献此以危我兵。”          郑大夫申侯曰:“管仲父之言是也!”桓公大怒曰:“辕大夫焉敢巧言设计,致陷我兵!”遂囚涛涂,待伐楚之后决罪。          是日,发列国之兵,共计三十余万,以齐将军宾胥无为前锋,郑大夫申侯为左队,宋将军方仲德为右队,高奚、仲孙湫为保驾,大兵过陈、郑,望楚而进。          且说斗章,囚(日冉)伯及掠金帛来归,告楚王,楚王大悦。斗伯比曰:“齐侯纠合诸侯,征伐得志,彼闻吾夺其郑贡,必兴师侵楚,宜速出兵,以备战守。”楚王曰:“齐楚交兵之初,非练达老成者不可督兵!”遂拜斗伯比为中军大都督,斗章为前锋,斗舟、屈神为左右先锋,发精兵十万,自率大兵以继其后。          伯比领命,次日升帐,哨马报曰:“齐侯果连列国精兵,共有三十余万,漫山塞野,浩浩荡荡,今已屯于召陵。”伯比传令,次日出阵,且勿交兵,待吾说他一遍,齐兵不退,然后交兵,诸将唯唯而退。次日,一棒锣响,两阵对圆,伯比遥谓齐兵曰:“谁是管上卿?请出阵前,吾有请教。”管仲闻伯比亲出,答曰:“夷吾在此,老将军有何话说?”伯比曰:“吾闻仁者不亏其节,智者不辱其身。子乃公子纠之良臣,小白杀纠,子不能从死为义,反成忘君事仇,何汲汲于名利之场,失却仁义大体,以致亏节辱身之甚耶!”管仲对曰:“子但知从死一时为仁智,岂知德救生民、功传万世者为仁智乎?”伯比曰:“何为德救生民、功传万世?”管仲曰:“周室东迁,王纲失坠,奸臣夷狄,混乱如麻,天下生民,陷于水火。吾知齐侯,乃宽仁大度之君,豁达奠安之主,故舍小节而从大义,用协心立功救民,焉为辱身而亏节哉?”伯比曰:“天下虽乱,周室至亲诸侯,不为盟主,出力救乱,齐乃外姓之国,敢奉天子威权,以专征伐,此汝君臣假仁挟诈,吞并列国,又岂得为立功救民哉?”管仲曰:“周室衰微,同姓诸侯奄弱,所以吾主奉王旨,纠合诸侯,南伐山戎,北存邢、卫,此乃仁勇堂堂,扶倾济危,何谓假仁吞并者耶?吾闻楚子僭王扳号,虎噬汉东,汝乃周之陪臣,楚之故家,不能令楚入朝匡扶周室,反成教其僭王华夏,侵犯中原。且邓侯乃熊赀外祖,汝则擒而灭国,息嫒是伯瑗正妻,汝则掳而归家。非楚子无仁无义,尽是老贼奸计所谋,廉耻俱丧,死且有余,尚敢马前弹唇鼓舌,以攻他人之短!本当枭汝之首,鼓兵入楚,姑念汝老耄,死亦无益,若不速退,老命难逃!”          斗伯比本欲来难管仲,却又被管仲大骂一场。心气上攻,口吐鲜血,倒翻车后。后人有诗云:          阗然金鼓数声催,齐楚军师出阵来,高谈气激龙蛇舞,阔论风榷木石开。          舌剑难欺仁义汉,唇枪岂战栋梁才,片言攻出乎生诈,气死荆蛮马下埋。          管仲以剑令左右前进!宾胥无赶上,斩伯比于阵前。斗章看见。拍马来战胥无,二将斗至二十余合,高奚横枪交攻,斗章力不能敌,拍马走回,高奚赶上活捉斗章,大兵进屯于陉山。          齐兵进屯于陉山,楚之残兵回报楚王,闻知伯比气死,斗章被擒,楚王大怒,曰:“匹夫焉敢去吾左右?”便欲亲征,左大夫屈完谏曰:“国家初丧军师,事无决断,王欲亲征,必须选立军师,运筹于内,然后可以定计征讨。”王曰:“谁可立为军师?”完曰:“斗伯比之子名彀於兔字子文者,此人可也!”王遂宣子文入朝,拜为上卿令尹,使谋国军重事。子文辞以父孝在身,不敢从命。王曰:“你父为国而死,卿能助我伐齐,以报父仇可也!”          子文谢恩受职。王曰:“目下齐兵屯于陉山,吾欲亲自出敌,卿意何如?”子文曰:“齐奉天子之命,连列国之兵而压楚境,盛势在彼,不可与之争锋,莫若遣能言之士,说退其兵,俟其国中有隙,然后加兵,无有不克。”屈完曰:“齐侯远出粮饷不继,臣凭三寸之舌,说他暂退三军,果如不从,然后交兵不迟。”楚王许之。          屈完往至齐寨,左右报知,管仲告桓公曰:“吾闻屈完,楚之说客,此来必欲以舌战吾退兵,若完入见,主公勿言,臣请一一答之!”桓公召完入,问曰:“大夫此来何故?”完曰:“奉楚王命令乞容告诉!”公曰:“有何议谏?”完曰:“齐楚皆为周之诸侯,君处北海,楚处南海,地之相去,千有余里,今明公无故兴兵,以伐我国,不知此兵出何名义?”管仲对曰:“齐楚虽皆王室诸侯,然我先君有大功于周,故成王赐曰五侯九伯,得专征伐。今吾主公,见王令不行,诸侯僭叛,故奉圣旨,一匡天下,以朝天子。尔楚应贡包茅,王祭不供,无以缩酒,寡人是征!昭王南征,胶舟溺王不复,寡人是问!          兵出堂堂,名正言顺,汝尚不知罪咎,反谓吾言无义耶?汝速整贡入朝,庶几不动干戈;如有不肯,定将楚地成为草场!”          屈完听罢,哑口无言,但叩头乞归商议。桓公喝令速退!          完归见成王,具齐侯所责之言以告。成王问群臣战和之策,何者为先?子文曰:“齐虽远犯吾界,彼奉天子之命,责我不贡,师出有名,兼以列侯相随,势难取胜,莫若备包茅十束,并金帛等物,与屈完人贡,使之退师,再作商议可也!”楚子从之。          屈完受命,先至陉山来见桓公,使退兵屯于召陵,约以三日入贡,不入再进兵交战。次日完将入献,桓公谓诸将曰:“楚人远处南方,不见中国军容之盛,今日屈完若来,汝等各要枪刀出鞘,盔甲鲜明,大操诸侯之兵于召陵,使其知有中国之盛,如有故违者,以军法治罪!”诸将唯唯,列成队伍。完入,桓公问曰:“大夫远处南方,不见中原兵甲,今日吾令诸侯之兵,演武召陵,汝试观其威势何如?”屈完从之。桓公问屈曰:“以此众战,战无不胜;以此攻城,城无不克。子大夫试一观之,以为何如?”屈完对曰:“盟主如以德绥诸侯,谁敢不服。若必以攻战为上,楚国方城为城,汉水为池,甲兵虽众,无所用之。”桓公顾谓诸将曰:“屈仲全可谓善为使者矣!”          屈完献上包茅及劳军金帛,桓公遂与屈完盟,命放斗章,即日班师还朝。胡曾先生诗云:小白匡周入楚郊,楚王雄暴亦咆哮,不师管仲为计谋,怎敢言征缩酒茅。          又宋人有诗云:          齐侯耀武入荆襄,不动兵车霸自强,罪责包茅营下献,词修伯比马前亡。          威临强楚君臣服,义辅王家义理当,千古召陵山下过,令人犹自想风光。          潜渊读史诗云:          楚子强横如虎鲸,伐随灭邓逞刀兵,桓公不动兵车会,焉得包茅贡召陵。          齐兵奏凯班师,队伍整齐,戈戟精彩,楚人隔河而望,皆称中国有好人物,不敢乘后而追,大军归至鲁界,忽前有一骑,披麻挂孝,号泣而至。不知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鲁妇秉义全社稷 齐桓义辅周太子     桓公停骖,问其是谁?其人哭曰:“吾鲁公子季友是也!”          公问为何被麻?”大夫季友曰:“先君庄公临崩,立其子班嗣位,公子庆父谋弑班,吾又立闵公,庆父又谋杀之,鲁国大乱,敬请盟主,定君救乱。”桓公在马上长叹曰:“吾方伐楚,鲁又多乱,此王法不行,乱臣贼子蜂起,何以处之?”管仲忙启曰:“明公既握定君讨乱之权,鲁若多乱,不可缓救。”公曰:“移兵进鲁何如?”仲曰:“明公要贡包茅入周,以献楚捷,但令一大将部兵往救可也!”公遂调保驾将军高奚、仲孙湫二人,各引本部兵与公子季友入鲁定君。齐桓公回军还朝,高奚与季友引兵入鲁定乱。后人有诗云:鲁国君臣乱似麻,齐桓伐楚来回家,一闻季友哀求语,即命高奚绝祸芽。          却说鲁公子庆父先与哀姜奸淫,杀闵公,与哀姜宴乐。及闻齐兵杀至,与哀姜奔走出城,遇齐兵于夷原。季友谓高奚曰:“弑二君,淫主母,正此贼也!”高奚挺枪便刺,庆父绕树而走,遂逃奔于营。高奚回马来攻鲁兵,哀姜正欲望莒同走,高奚喝曰:“乱国淫妇,欲往何处!”一枪刺于马下。谓季友曰:“此妇虽淫,亦是汝国主母,可收尸归葬。”又密谓仲孙湫曰:“鲁国丧乱,不如乘此机会,打人鲁城,灭其社稷,以是大功,有何不可?”湫亦许之。大军杀人鲁城,郊外百姓,皆奔入城。          奚在马上,遥见一妇人,抱二婴儿前走,见兵赶近,乃弃一子抱一子而逃。高奚追至,捉所弃之子,问曰:“前妇是你何人?”其婴童泣曰:“吾母也!”高奚叹曰:“鲁国乱极,至于子母相弃,不伐更待何时?”遂勒马追及妇人,问曰:“子皆汝生,何得弃长而抱幼?”妇人听曰:“所弃者吾子,抱走者,乃妾兄之子也!”奚讶曰:“汝何弃子存侄?”妇曰:“将军兵追,力不能两全,故弃之而逃也!”奚曰:“子母天性也!汝何灭天性而存其侄?”妇人曰:“子,私恩也!侄,公义也!幸得两全,则公私尽矣!今不幸遇将军兵临,若弃侄存子,是舍义而全私恩。吾鲁乃礼义之邦,妾若忘义而弃侄,则鲁君不容,大夫不恤,妾何颜面立于世哉?”          高奚谓湫曰:“吾谓鲁乱可伐,今村里妇人尚能守义,焉可伐之?”遂放妇人子母,令三军偃旗息鼓,而入鲁城。后人有诗云:鲁国君臣乱似尘,哀姜庆父肆昏淫,满朝文武皆如醉,不及城郊野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