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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九侯奉旨征九黎   却说九黎兄弟大乱天下,自谓无敌,正在后宫饮宴,探马飞报曰:“今有少昊帝命勾龙为使召九路诸侯兵来不远,乞主公等作速迎敌!”九黎兄弟见报,连忙商议。黎贪曰:“天下诸侯八十余国,不知召那九路?”黎禄曰:“天下诸侯任他召来,皆非我兄弟敌手。”黎贪曰:“贤弟之言虽是,今他九路诸侯并至,敌我兄弟九人,务要小心,不可大意!”黎禄曰:“九侯若齐来,我兄弟先安下营寨,蟠曲相联,排下七星阵,令黎辅、黎弼为左右翼,添成九宫八卦阵,若九侯一至,我兄弟只叫军呐喊,切勿杀进。彼见我呐喊不进,他必杀来,一入吾阵,我兄弟分作九方,皆从九侯中腰杀出,彼兵必乱,定大败矣。”黎贪曰:“贤弟高见,来日依计而行。”兄弟各散去,整顿人马,准备出战不题。   却说九路诸侯,一日齐到蜀国,离城六十里扎营。九侯于寨中与勾龙议曰:“我等来日出阵,不知九黎可肯降否?”勾龙曰:“彼兄弟九人恃天下无故,未战,安肯就降?须大胜他一阵,他方肯伏。”九侯曰:“来日出阵,足下何策破之?”勾龙曰:“某料九黎来日出阵必不轻进。”九侯曰:“既战而不进者,何也?”勾龙曰:“我众彼寡,他兄弟所靠者,连环之势,他但扎下阵角,候我兵杀进,以实待虚。明日我兵只对阵扎下,且不可轻动!待彼一动,然后进攻,无有不胜。”九侯曰:“足下高见大妙,来日依计而行,分敌九黎。”   次日平明,三通鼓罢,九侯齐出阵前,勾龙居后,九黎亦依黎禄之言领兵而出,排下九宫阵。勾龙一见黎氏阵势,出与九侯曰:“不出某所料,今果排九宫阵,为连环势,我兵切勿轻进!若一杀入,必遭其擒。只紧守阵头,彼既求战不得,定有一队移动,我兵即分两路杀进,冲乱彼兵,决胜无疑矣!”九侯领计。黎贪在马上大言曰:“汝等不守本国,无故兴兵到此,侵我境界,搔我人民,是何道理?”九侯曰:“为汝兄弟贪婪无厌,悖逆不道,吞并邻国,杀害生灵,特命我等前来问罪。尚敢佯作不知,于阵前遮头揜尾耶!”九黎笑曰:“原来为此,我兄弟今便如是,汝等安奈我何!”九侯闻言大怒,正欲招兵杀进,勾龙急止之曰:“此乃九黎之计,见我不动,故出此言,以激列位,切不可动!”九侯依允。九黎见激不动,自相言曰:“我等以言激之,彼毫不动,不知何人主兵?”黎辅、黎弼曰:“彼敢来我国,我不先下手,只待彼杀我,岂不被天下人耻笑乎?兄等中间七人勿动,我二人从左右杀进,胜则七队勿动,败则杀进救护,可不美哉!”七黎曰:“也说得是。”二黎即放起号炮,分两路杀进。勾龙看见,引分八侯于两路迎敌,自同一候从中杀去。九黎之兵,见两路之兵漫山塞野而来,不战自乱。中间勾龙冲来,势不可当,九黎兄弟如何抵敌,大败而逃,奔入城中,坚闭不出。九侯离城十里下寨,安营九处,以防出敌。   九黎兄弟败走入城,心中懊恨。黎贪曰:“胜败兵家之常,何必烦恼!今兵临城下,将至濠边,须思计策退之,安可坐守,以受其困?”黎辅曰:“此一阵是我等欺敌太过,自取战败。今亦不可太急,我等且自忍耐。我家粮草足可支三年,彼军远来利在速战,莫苔迁延多则半年,少则三月,我等只闭城坚守,彼求战不得,必然思归。使人打探彼粮尽欲逃之时,我等整兵四出追之,可获全胜,以消前恨。”九黎皆大喜曰:“好计!好计!”即传兵卒紧守城池,还是如何? 第二十八回 勾龙攻城暗退兵   却说九侯一日升帐,问勾龙曰:“九黎自败入城,今经月余,并不出战。足下高明,此是何意?”勾龙笑曰:“九黎自乱天下,掳掠人民,闻他城中积有四五年粮草,前被我兵杀败,不出敌者,为退守计也。彼料我兵远来,粮草不接,求战个得,必然思归。若一退兵,彼兵从掩杀来,无不胜理。”九侯闻言大惊曰:“我等深入其地,中彼计矣!”勾龙曰:“诸君放心,某料九黎有勇无谋,但只倚九宫阵为势,前以大败,今不敢远出。为今之计,诸君可传号令,来日具用火枪、火箭、火铳、火炮攻城。若城一破,九黎可擒矣;若城不破,一面攻城,一面退兵,埋伏两军于山林之中,放炮为号,以防追兵。日则攻城,夜则退兵,此保全之计。若得粮尽退兵,九黎知道,后兵追袭,我等退之不及,反遭其害矣。”九侯大悦,即密传令,来日依计而行,三军准备攻城之物。   次日平明,九路诸侯各领兵齐至城下。城上九黎分守四门,城上城下大喊,滚木、擂石、火炮、火铳、火枪、火箭,上下攻打,直至黄昏,九侯收兵回营。即传令留下更鼓手,传点各寨俱带干粮,漏夜退兵。次日,埋伏兵见无追兵,亦各退回大路相会。九路诸侯各领本部人马辞别,各归本国,勾龙亦领兵回朝。   却说九黎分付城中严加防守,恐众诸侯又来攻城。一日不见诸侯兵出,心中甚疑,兄弟自相议曰:“昨日攻城何急,今日不见兵出,此是何意?”黎文曰:“莫非别生计策,今夜偷入我城?”黎武曰:“非也。但各严守,且看明日如何?”兄弟各去防守。次日又不见兵出,正在疑惑之际,探马来报曰:“昨夜城外,诸侯寨中,并不闻更鼓之声,不知何意?”黎巨曰:“必是粮尽,徹兵暗自退去。”黎廉曰:“不可造次。闻勾龙诡计甚多,见我兵不战,此引敌之计。”黎武曰:“追之不可,待小弟哨探,看其虚实。”黎贪曰:“贤弟务宜仔细!”黎武带了三千人马,使小卒至各寨边密探,并不见有一人。小卒回报曰:“俱是空寨,但不知四路可有伏兵?”黎武曰:“无矣,皆粮尽暗逃矣。”即催兵杀进,果然俱是空寨。黎武回城见八黎曰:“诸候皆逃矣,只留空寨,乱堆烟火以惑我军。及早追赶,诸候可擒。”黎贪曰:“不可。已去三日矣,追之无益。彼既已去,我等只是紧守各处关隘。”八黎曰:“长兄所见大妙。”九黎兄弟作一大筵,尽醉而散。   话分两头。却说九路诸候各回本国,勾龙回朝,那日少昊升殿,群臣拜舞已毕,勾龙入奏前事。帝闻奏大悦,重加勾龙升赏而退。自此天下稍平,八方无事。帝在位八十四年,寿一百岁,葬于云阳,故后世又曰云阳氏。帝无嗣,众臣立帝兄昌意之子高阳氏,是为颛顼帝。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 颛顼帝高阳氏即位   却说颛顼高阳氏,姓姬,祖曰黄帝,父曰昌意,娶蜀山氏之女名曰昌仆,是为女枢。一日有月出,感瑶光指贯月之祥,因怀孕,十有二月生帝于若水。年十岁,幼而神灵聪明敦敏,年十二佐少昊,二十岁即帝位,以水德绍金天氏为天子。初国于高阳保定,故号高阳氏。复都于帝丘东昌。以少昊四子为佐:长曰天重,次曰地该,三曰人脩,四曰和熙,为金、木、水、火四官。又以炎帝之子勾龙为土官,共为五官,以正五行。以少昊之子黎高阳孙名重封为正官。司天治历明时之类,属神明祭祀,以耻属之也,司地度地居民政教,以连属之也。帝治天下,绝地通天,无相侵渎,神人不杂,万物有序,民安其生焉。   话分两头,却说九黎兄弟自九路诸侯退兵之后,亦不敢出乱天下。闻少昊崩,颛顼即位,兄弟自相议曰:“我兄弟前者本欲灭诸侯王天下,不想中勾龙之计,败于九路诸侯。今新天子即位十七年矣,朝中众臣无能,我等兵精粮足,正好此时兴兵杀入高阳,杀了天子,我等兄弟分作九国以治天下,有何不可!”黎巨曰:“兄言最当。但我等此行定以必胜为主,决不可如前我等兄弟相离,但逢敌兵,务要首尾相应。排下九宫阵,彼不能攻,方为全胜之计。”黎贪曰:“贤弟之言极是。”即传下将令,统兵三十万,择定八月一日,以黎辅、黎弼为左右大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凡经过处,一片火飞,人民不胜其苦。州县官军望风而逃。   却说颛顼帝一日升殿,众臣朝毕,传表官奏曰:“今蜀中九黎复反,统兵三十万,不久杀至高阳,望主上速降圣旨,召兵以救百姓倒悬之急!”帝闻奏顾谓勾龙曰:“先帝在日,九黎作乱,得卿召九路诸侯征之,久不敢出乱。朕今即位,彼兄弟原心不改,又复作乱。卿今以何策灭之?”勾龙奏曰:“九黎作乱,臣前奏先帝统九路诸侯以征之,一战遂困九黎。因粮草不足,权且退兵。久欲备粮整兵,再会诸侯伐之,又遇先帝宾天。今我主即位,臣亦密察九黎未敢妄动,故未奏闻。不想九黎狼子野心,又复反乱,幸逢圣上邹屠皇后生有太子九人,俱聪明智慧,勇冠三军。乞陛下宣召太子来,臣为参谋,发兵十万,可灭九黎矣。”帝曰:“太子虽勇,未经临阵,恐非其敌。”勾龙曰:“我主放心!臣虽不才,今为参谋,赖主上洪福、太子勇力,九黎乃无谋之辈,臣料一阵可灭矣。”帝闻奏大悦。即传旨宣太子九人至殿。太子等奏曰:“父王宣儿等有何旨意?”帝曰:“蜀中九黎作乱,妄动刀兵,勾龙保举汝等九人贤能,领兵前去怔伐,未卜汝兄弟肯去否?”九太子齐声应曰:“儿等不肖,既勾龙保举,乃国家大事,安危所系,焉敢有辞!”帝大喜曰:“朕观汝九人,足可敌九黎。但行军非细事,宜听勾龙约束,务以决胜为主,毋负朕望!”太子等拜谢。帝封大太子辂明为总督统兵大元帅之职,勾龙为征黎都参谋。封八、六子皆为将军之职,各赐金花二朵,御酒三杯,一个个耀武扬威,辞帝出朝。众臣齐送于教场中,整点人马。不知出征如何,下回便见。 第三十回 九太子征伐九黎   却说勾龙生得身长一丈,面如冠玉,峨冠束发,先至演武厅以候九太子,且看九太子怎生打扮出兵。真个是朝中天子二宣,阃外将军一令。只见十万大兵燕翅排开,帜祴音该鲜明,队伍不杂。军中奏乐三番,画鼓三通,单等太子到来:   长太子名辂明,年二十四岁,生得身长一丈三尺,白面长髯,朱唇皓齿,头戴紫金冠,身穿百花锦战袍,手提丈八枪,坐下千里白龙马。   二太子名苍舒,年二十三岁,生得身长一丈四尺,白面乌须,头戴凤翅紫金盔,身穿大红锦战袍,手提三尖两刃刀,坐下追风青骢马。   三太子名隤恺,年二十二岁,生得身长一丈二尺,面黄须赤,头戴束发冠,身穿绿锦袍,左弓右箭,手持方天画杆戟,坐下一匹黄骠马。   四太子名梼戭音仇眼,年二十一岁,生得身长一丈三尺,乌髯赤面,头戴虬龙金盔,身穿青锦战袍,手提两口青锋斩妖剑,坐下一匹紫骅骝。   五太子名大临,年二十岁,生得白面乌须,身高一丈二尺,头戴紫金盔,身穿锁子黄金甲,红袍白马,手提偃月铜刀,左弓右箭。   六太子名庞降,年十九岁,生得青面赤发,身高一丈二尺,头戴烂银盔,身穿绿锦战袍,手持月样宣花斧,坐下一匹逐电乌龙马。   七太子名庭坚,年十八岁,生得面赤口方,身高一丈一尺,头戴蟠龙盔,身穿百花锦征袍,手提两柄流金锤,坐下一匹枣骝驹。   八太子名仲容,年十六岁,生得身长一丈一尺,面黄无须,头戴四凤盔,身穿绛红袍、黄金甲,手持丈八蛇矛,坐下一匹千里粉青马。   九太子名叔达,年十五岁,身长一丈,白面朱唇,发刚齐眉,未冠,头戴束发冠,身穿紫锦袍,腰系八宝玉带,手持虎尾鞭,坐下银褐马。   勾龙见九位太子齐至教场而来,忙下座,出辕门外迎接入到演武厅上,一一相见毕,次序坐下。茶罢,太子辂明言曰:“我等承保举奏父王统领兵征黎,明等兄弟无能,恐负先生所荐。凡有不识皆愿先生教之!”勾龙曰:“九黎所倚仗者,乃得一九宫阵法,首尾相连为势。凡他出兵,必是此阵。此阵造次不可攻,若一攻之,定然遭其计。”太子曰:“似此,何法破之?”勾龙曰:“此亦不难,但要观其动静,若有一动,便分兵三路杀进,彼必败走。若走之时,分付军士各带行粮,晓夜追赶,则九黎可擒矣。”太子曰:“承先生之教,顿开愚茅塞,但不知九黎今到何处?”言未毕,小卒报曰:“九黎领兵一路,逢州杀州,遇县劫具,无人敢敌,望风投降,已杀至高阳,只差二三百里。望太子速去迎敌!”太子闻报,问勾龙曰:“足下高明,今日用何策胜之?”勾龙曰:“臣闻帝丘地但广阔,甚好安营待敌,太子宜速去先占住,以得地利,只恐九黎先占,难以复夺。”太子忙传军令:“三军今夜要到帝丘!”三军怎敢消停,人如流水急,马似疾风吹,帝丘早到。勾龙即排九个大寨为九龙阵。太子大喜,扎营已毕。   却说黎贪与八弟曰:“此处高阳不远,惟帝丘地广可以下寨,众弟催兵速行,先占地利,以便出战。勾龙有谋,倘彼占去,我兵无处存立。”八弟得令,催兵趱行。细作报曰:“今颛顼帝命勾龙为参谋,九太子为将帅,统精兵十万已在帝丘待敌。”九黎闻报大惊曰:“吾只料颛顼必召天下诸侯,勾龙为使,一时诸侯不至,我兵急进,高阳可得,颛顼可擒。谁知不召诸侯,乃用九子为将帅。不知九子是何名?智勇何如?”九黎有一臣姓乐名利,出奏曰:“臣知九太子名。”黎贪曰:“汝既知,速言之!”乐利曰:“此九太子皆帝后邹屠氏所生,长名辂明,次名苍舒,三名隤恺,四名梼戭,五名大临,六名庞降,七名庭坚,八名仲容,九名叔达,俱善兵书、武艺,皆有勇略,主公不可轻敌!”九黎曰:“比前那九路诸侯何如?”乐利曰:“前九路诸侯全仗勾龙指示。今九太子皆有才能,非九侯之比。”九黎曰:“我兄弟有九宫之势,彼纵有能,我等但不相离;彼无有我九宫之势,来日出战,便见端的。” 第三十一回 九太子大战九黎   次日平明,九黎按下九宫阵法,遂披挂出马,立于阵前;这边九太子亦同勾龙领九队人马按九龙阵立马于阵前。两下队伍分开,黎贪出阵叫曰:“休放冷箭!请对阵将官出马答话!”长太子听见,即同勾龙并马而出,问曰:“来者莫非黎氏兄弟乎?”黎贪曰:“然。”勾龙曰:“汝等不遵王法,暴乱天下,先帝命某召九路诸侯,一阵而困汝兄弟,欲汝等改过前非,故撤兵回,以饶汝等残生。自先帝崩后,今逢圣主,宽洪大度到未发兵剿诛,妆等尚不思恩改过,乃敢妄起贼兵,横行犯上,有何话说!”黎贪听罢笑曰:“汝乃一书生也,前我兵败受困,悮中汝计。汝等举朝臣子合尊我兄弟为帝,犹可将功赎罪,稍延狗命,正来报仇,又敢引九太子抗敌耶?”长太子闻言,咬碎银牙,手举丈八点钢枪直取黎贪。黎贪举刀交还,两下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次太子见兄胜不得黎贪,舞三尖两刃刀,拍马夹攻。黎巨出马挥又敌住。四将于阵上大战,犹四国天王大闹天宫。三太子见二兄战不下二黎,手持方天戟一马杀上助战。黎禄看见,持枪杀出,各斗一百回合。勾尤见天色已晚,恐太子有失,急令鸣金。两下俱各收兵回营。却说太子下马与勾龙曰:“某愚兄弟正欲擒拏九黎,先生何故鸣金?”勾龙曰:“某见九黎兄弟悍勇,非力可敌,容某定一计破之。”太子曰:“全仗先生妙算!”是夜各回本寨防守去不题。   却说九黎回营,兄弟议曰:“帝子九人,今日吾兄弟三人战他三人,不能取胜,更有六人未曾出阵,不知那六人武勇何如?若似此三人,则吾等帝业光景难成。不如趁此全师,暂且退回,再作理会。”黎文等六人齐声应曰:“长兄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明日我六人出阵,如战不胜,回亦未迟。”三兄依允。   次日,六黎各持兵刃,齐出讨战,小卒报入太子营中,太子即请勾龙计议。勾龙曰:“昨日战者,乃大黎贪,次黎巨,三黎禄,皆不能取胜而回。今日出阵,必文、廉、武、破、辅、弼六人也。见昨日三兄不能胜,心中大忿,故出斗战。”太子曰:“既然如此,却用何策以破之?”勾龙曰:“今彼大忿而来,锐气正炽,不可出战。容某略施一小计擒之。”太子兄弟六人曰:“我三兄昨日战他三黎;他兄弟六人今日敢来出战,我亦有兄弟六人。岂可坐视而让彼耀武扬威乎?今日不劳三兄出阵,待某六人战彼六黎。如不胜,甘当军令!”勾龙曰:“既太子昆玉六位要行,某亦欲观其动静,但战不胜,听某鸣金收兵,不可有悮!某自用计破之。”六太子闻言欢喜领令,辞三兄上马。勾龙曰:“请三位太子亦于阵前观战!”三太子依允。勾龙亦上马随行,齐至阵前。   催战鼓三通,两军相对,阵势排开。这边六太子立马阵东,那边六黎立马阵西。两边各通罢姓名,各寻对手厮杀。十二员将战于帝丘阵上。这一场大战怎见得:   刀来枪架,斧去锤迎。刀来枪架,眼慢些儿丧三魂;斧去锤迎,手怠些儿崩七魄。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神愁鬼哭,雾惨云凄。   此阵名九太子帝丘大战九黎。有诗为证:   鼙鼓驱狸勉搏羊,城边白骨泣灰霜。   封侯亦足延孙子,何事贪心起不祥!   六太子与六黎正是敌手,各尽其能,一对对的迎敌,生死不舍,于阵上厮杀。一刀一枪,来来往往,如走马灯儿一般。两边三军俱看得痴呆了。自卯杀起,直至西不分胜败。勾龙于阵后看见,恐太子有失,急令鸣金收军。两家罢战,各自回营。未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便见。 第三十二回 勾龙退围灭九黎   却说九太子回营,大太子与勾龙曰:“今日某于阵后观战,见九黎兄弟刀法纯熟,勇猛过人,若以力敌,终有一损。先生有何妙策,须计胜之方美。”勾龙曰:“太子放心!某亦观其动静矣,力敌决不能胜。某用一退围计必然胜之。”太子曰:“何为退围计?”勾龙曰:“太子昆玉二次大战,皆是比对而敌,所以未得获胜。明日,彼必料我亦只用力敌,彼又齐出混战。明日请五位太子出敌,却教四个副将假装四位太子立于阵后,使彼不疑。彼见太子九人齐出也,必九黎兄弟皆来迎敌。我军擂鼓呐喊,先杀过去,彼定忿怒杀来。太子昆玉可略战数合,佯败而走。见我败走,彼必力追。四位太子分左右埋伏于林木茂深之处,候九黎赶过,即放起号炮,四太子于林中左右杀出,断其归路;五太子又番身杀回,将彼围于垓心,则九黎可擒矣。”九太子听勾龙言退围计,各踊跃大喜,皆去准备。   次日平明,四个假太子立于阵后,五太子立于阵前,三军擂鼓呐喊索战。九黎兄弟披挂出马,大太子曰:“我祖父有何亏汝兄弟,却不守本土,混并诸侯,苦害生灵。今日擒住,汝莫后悔!”长黎曰:“自盘古三皇以来,为君为臣非是一姓,都轮流换做。今汝父祖无德,应该让我兄弟。却不早早将天下双手贡献上,致我兄弟忿怒,起兵来取。汝若晓事,免得交锋!”太子曰:“汝兄弟若要为天子,今日一战,便分君臣。”两家各排开阵势,各展手中兵刃,一十八人交马混战。那四个假太子如何敌得四黎,败阵先逃。五太子看见,亦隔开五黎兵刃,佯败而走。三军大乱,弃甲抛戈,丢下粮草车仗,塞满道路。九黎怎知是计,招动人马,忿怒赶来。五太子见九黎中计,且战且走。过了埋伏之处,心中暗喜。九黎传令三军,速迂过林,若捉得一太子者,赏黄金千两。三军得令,只顾赶来。言犹未了,忽听得一声炮响,林左二太子杀出,林右二太子杀出,前面五太子整兵杀回,将黎兵冲作两三截。九黎大惊,兄弟合聚一处,杀回原路而逃。林中四太子用绊马索早绊倒黎氏兄弟五人,乃是四文、五廉、六武、七破、八辅,走去长贪、次巨、三禄、九弼。此一阵杀得九黎之兵十丧八九,尸横遍野,血流成渠。走脱一似丧家之狗,得命如同漏网之鱼。   且说五黎被勾龙捉住,左右抑见太子,数其罪而新之,传首号令天下。   勾龙曰:“今九黎已诛其五人,其四人心胆俱裂。必须星夜兼程赶至蜀中,以绝其根。不然,但恐萌芽复发。”九太子猛醒曰:“先生不言,吾几忘之。”忙传号令起兵,连夜追赶。   却说四黎不顾三军,只顾逃回。相随者止二三百人。忽小卒来报说:“五黎被绊马索绊倒,今皆斩首号今天下。”四黎闻报,下马相抱大哭。哭声未绝,小卒又报说:“有九太子之兵追至矣。”长黎大惊曰:“兄弟等已死五人,况连日奔走,人马困乏,如何抵敌?不如自缚投降,以免一死。”九黎弼曰:“兄长是何言也?吾兄弟九人,同心竭力,以图大事。事既不成,有死无生,岂可屈膝降人哉!彼兵追至,小弟断后,一边杀,一边走。若有危急,兄速回国起兵,代我报仇。”黎贪曰:“弟宜谨慎,倘逢敌兵,不可恋战,只可脱身为上!”四人大哭而别。黎弼单人独马,怒目横刀立于路口。却说太子领兵正迫之际,前军飞报太子,言黎弼独马阻路。勾龙曰:“彼兵败将亡,纵有一人之勇,又何足惧?”即传令弓弩手四面射之。黎弼见四面矢来如雨纷纷,以刀拨之,身带重伤,尚自怒目扬眉,手下放刀,至死而身不倒。其马被弼两腿夹住,不能走脱,亦被箭射死。后人看到此处,叹其骁勇,作诗吊之云:   横刀立马殿狼犇,蝟矢孤身野战昏。   明月似怜堆恨处,宵风宿草隐英魂。   却说长黎贪、次黎巨、三黎禄得九黎弼单人独马阻住后军,才得走回本国,将城门紧闭,分付兵卒用心把守。有小军后走回者,报说九大王被乱箭射死,三黎闻报,放声大哭曰:“吾兄弟九人横行天下五十余年,不想今日遭勾龙诈谋,损去找弟六人。此冤不共戴天!”言未讫,哭未止,小卒忙来报曰:“禀上大王!今有勾龙同九太子领十万大兵杀至蜀境,只差百里之遥,望大王速作定守!”三黎闻报大惊曰:“今日之危何以解之?”黎禄曰:“事到如此,彼我乃生死之仇,决无降理。我欲降之,彼亦不容。今城中尚有可支一年之粮,三万之兵,二兄领二万兵守城,我领一万兵出战,胜则二兄杀出相助,败则坚闭勿出。久则有变,思计破之,何必自相惊疑乎!”黎贪曰:“贤弟之言虽是,但我等势穷力尽,军心离散,纵有兵三万,不肯舍死出阵,不如投降,免死亦未可知。”黎禄曰:“二兄为六弟遭害,倘不准降,悔之何及?不如战死沙场,还得留名千古,待弟战之不胜,再降未迟。”二兄见阻黎禄不住,只得点人马一万与之出战。黎禄披挂绰枪上马,大开城门,别二兄杀出。高阳兵看见,报入中军。九太子拜各领兵来迎。两阵对完,黎禄出马,正是仇人相见,心头火起,面目通红,更不打话,手拈长枪望大太子辂明便刺,太子大怒,举枪交还。南边金鼓震天,三军呐喊助威。约战六十回合不分胜负。八太子见兄赢不得黎禄,各持兵刃,八面杀进。黎禄如何抵当!左冲右撞,不能得出。城内兵少,不敢出救。平明围至黄昏,外无救兵,料不能出重围,气方已尽,大呼曰:“吾围在此,不怕死者向前。”八方兵卒见其勇猛,俱不敢近其身。只将矢石望中央攻之。黎禄遮隔不及,大叫一声,遂自刎而死。众兵向前斩其首级回报。勾龙令持去城下招降。黎贪、黎巨在城上看见黎禄首级,又听得城外三军叫降之声不绝,二人见光景如此,如万刃剜心,仰天大恸曰:“兄弟九人已丧其七,我二人更有何面目出降、立于天地间乎?”即先尽杀家属,二人自刎而亡。百姓大开城门,香花灯烛迎接九太子入城至公堂坐定。百姓奏说黎贪、黎巨自刎而死,太子即出榜安民,尽将黎氏仓库分赏人民,百姓大喜。   太子起马回朝,百姓遮道而送。正是:喜孜孜鞭敲金镫响,笑盈盈齐唱凯歌还。   后人叹勾龙善谋,有诗为证:   屡压红尘白羽挥,阵前饮血凯歌归。   九黎妄起奸谋意,徒费泉京几处悲。 第三十三回 颛顼灭黎伏四夷   却说颛顼帝一日升殿,群臣山呼拜舞毕,帝曰:“勾龙同肤九太子伐黎,今经一载,前表奏已僇音露六黎,三黎走回本国,我兵追去,不知近日胜负若何?”言未讫,传表官奏曰:“太子入蜀,三黎皆丧,今同勾龙回在朝外,未敢擅进,先具有表奏闻我主。”帝即传旨宣九太子、勾龙入朝。太子、勾龙得旨,随拜伏阶下,奏明证战之事。帝龙颜大悦,曰:“前勾龙保卿兄弟九人以证九黎,朕心甚忧,不想卿兄弟今果干奇功。”即封勾龙为天下总制使,赏黄金一千两,白银二千两,彩段一千匹。封九太子为九团营都总兵,亦各赐黄金千两,白银二千两,彩段千匹。勾龙、九太子一齐谢恩。帝命大徘御宴庆贺太平,以待众臣。是夜忽见五星会于天历营室,帝大喜。顾谓群臣曰:“是时冰冻始泮,蛰虫始振,鸡始三号,天曰作时,地曰作昌,人曰作乐。今观五星会于天历之瑞,朕今作历日,以孟春之月为元,则鸟兽万物莫不惠和矣。历日一成,朕即命飞龙氏会八风之音为圭水之曲,以召气而生物,浮金效珍。于是铸为钟,作五基六音之乐,以调阴阳,享上帝,朝清侯,行四时,祭鬼神、制义礼,使四时五行之气轮流不息,以洁神祭祀而教化万民。卿等以为何如?”群臣成奏曰:“我主上今创立此数者,则天下之民无不沾恩矣!”帝大悦。是夜,君臣尽欢而散。次日早朝,帝传旨命该部行之。自此,北至幽陵,南至交趾,西至流沙张掖,东至蟠木,四远皆平,俱来朝贡。   帝大喜,重赏众臣而退。   帝人后宫,有皇后邹屠氏、皇妃溃氏皆来接驾,宴帝于后宫。忽沾风露得疾不起,数日而崩。在位七十八年,寿九十一岁,葬于濮阳。不知后世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附纪:颛顼帝娶邹屠氏之女为后,生九子,即征九黎者是也。妃溃氏止生一子名卷章,又庶出一子名穷蝉,又庶出一不才子名梼杌。皇后八子自苍舒 隤恺 梼戭 大临 庞降 庭坚 仲容 叔达,人知其贤能,称齐圣 广渊 明允 笃诚,天下人谓之八恺。大太子辂明姓姒氏,生伯鲧,鲧生禹,是为夏后氏。卷章娶妻名女蟜,生子黎及回,代祝融于高辛氏世。黎生子曰陆终,终生子六人,曰樊曰惠曰籛铿曰会人曰丰姓曰季连。籛铿封于彭,是谓彭祖,自尧历夏商,寿八百岁,丧四十九妻,生五十四子,有一孙名元哲,封于韦,是谓豕韦。昆吾豕韦当夏之世,代为诸侯。季连芊姓,周时其后封楚国。穷蝉生子曰敬康,康生句望,望生蟜牛,牛生瞽瞍,瞍生舜,是为有虞氏。颛顼之裔孙曰女脩,生子曰大业,业之妻名女章,生子大费,是为伯益,佐禹王治水有功,舜帝赐姓嬴氏--禹荐于天者。其长子大廉,后为秦为赵二国 第三十四回 帝喾高辛氏即位   却说少昊之孙帝喾,姬姓,父曰蟜极,母名国英,怀妊十一月而生帝。生而祥灵,母见其神异,自言其名曰岌,龆龀音调趁   八岁换齿时有德,年十有五佐颛顼帝,受封于辛,年三十以木德代高阳氏为天子。以肇基于辛,故号高辛氏。后徙都于高偃师。   帝喾登位,群臣朝贺,山呼拜舞毕,帝曰:“朕今承位,自不敢私其身,欲普施利物,救民之急,明鬼神而敬事之。欲作历弦望晦朔,日月若未至而迎之,过而送之。顺天之义,卿等以为何如?”有臣咸黑奏曰:“我主举动应天时,衣服如士服,其廉如此。日月所照,风雨所至,莫不顺从;更得正历,朔、弦、望、晦有定,使天时人事两相合和。仁而威,惠而信,普天之民无不戴德兴乐而歌太平矣。”帝大悦。又曰:“今天下财用不足,肤知峒山之地出银甚多,卿可领旨前去,教其打凿,取出带回,制作民用,不可怠慢!”   咸黑领旨,辞帝而行。带五千人马直至银坑峒山,四面皆石壁巉岩,毫光冲天。咸黑令军士且安下营寨,次日宰杀猪羊,祭告天地已毕,分付军士各用铁锤、铁凿轮流打錾。凿下者,其色青,硬如石,用火烧炼,熔出皆银。不半年之间,得银数百万斤。咸黑传令,尽数装载回朝。   却说帝喾升殿,与众臣正议取银之事,内臣备奏咸黑取银已回。帝命宣入。咸黑入见,山呼毕,帝问曰:“卿取银矿之事,有无何如?”咸黑奏曰:“仗主上洪福,得银五百万斤。”帝闻奏大悦。咸黑又奏曰:“臣前至峒山,打入银坑,取出者,其色青,硬如石,用火熬之,其银流出。臣料此物,天下必更有。臣带有未熔者数百斤回朝,我主上可颁分天下,有是物之处,令士民看之,但山坑内有石似此颜色者,命民取而熔之,则其获利无穷也。”帝大喜,曰:“卿言是也。”即颁旨,命使臣发矿式与天下各镇诸侯,令发士民观看,照式取熔矿银。重赏咸黑,众臣朝散。   却说各路诸侯得颁矿式,即发守臣,令民寻取。或有打出熔成铁者,或熔成铜、锡、铅者,俱各申奏帝知。天下后世铜、锡、铅、铁自此而广矣。帝有四妃:一乃有邰氏之女,名曰姜嫄,与帝祷于上帝而生子曰稷;次乃陈锋氏之女,名曰庆都,有感赤龙之祥,孕十四月而生子曰尧于丹陵;三乃有娀氏之女名曰简狄,祈嗣于玄丘,得玄鸟五色卯之祥,而生曰契;四乃娵音拘訾氏之女,名曰常仪,生子曰挚。帝喾在位七十五年,寿一百五岁而崩,葬于屯丘在大名,子挚嗣位。 第三十五回 尧率八元谏帝挚   却说挚帝既即天子之位,为人刚勇,生得紫面黄须,眉直目露,言语涩滞。初坐金殿,文武朝贺毕,挚帝即曰:“卿等可查各处地方,无论官民,但有精丽女子,可报花名奏上,取选入朝,以充宫掖之用。朕先君曾教各诸侯取矿银,民皆多得财宝货殖。朕今颁旨,每以十分之二抽入应用,以酬先君之德。卿等以为何如?”众臣俱不敢对,目目相视,只唯唯而已。帝喾有二庶子:曰寔豹,曰阏伯,俱不才,亦列朝臣,好荒淫。见挚帝好色贪财,众臣不对,二人出班奏曰:“兄王欲抽矿财而取美女,某二人不才,愿往各镇查访,取入朝中,以便御用。”帝闻奏大悦曰:“御弟若肯效劳,朕其赖之。”即当殿加封二人为天下正副都总讨,颁旨着其速行。二人辞帝出朝,各点一千人马,分两路而行。   群臣朝散,有臣大业、仲容二人同众臣于朝馆议曰:“今君行不仁之政,差二不才往天下采取民物,倘民心一变,何以处之?我等可入尧府奏知此事。”众臣皆曰:“二公之言极是有理!”遂俱同至尧府。   却说尧王在府,亦知挚帝差使民间取讨财物、女子,正为此事差人去请八元商议上谏。且说八人是谁?乃帝喾庶出子,皆贤明正大,名曰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八兄弟忠肃恭懿,宜慈惠和,天下人谓之八元。八人早到,见尧礼毕,茶罢,正议入朝,欲上谏章,忽门官报:“有朝臣大业、仲容同百官至府谒见主公,未敢擅进,先行通报。”尧令召入。百官进见礼毕,尧曰:“列卿至此,有何见论?”百官奏曰:“主上今差寔豹、阏伯往天下采访民间财物、女子,此无道事也。况此二人又非忠直者,害中加害,民何以安?臣等特为此事求见大王,可速入朝谏止其事。倘或不然,一旦不测,天下不易保也。”尧曰:“某正为此一事,今请八弟在此会议,明日必入朝奏止是事。”即命八元与众臣相见。众臣见尧先已有意上谏,各各大喜,辞尧而回。   却说挚帝自即位之后,不理国政,或半月一设朝,或一月一登殿,朝夕与后妃饮宴,荒淫无度。尧率八弟伺候五日,不得面君,次日乃同八弟直入后宫,见帝后饮宴,向前俯伏山呼,帝惊问曰:“御弟至此有何表章?”尧曰:“臣闻三皇以至于今,为君者未有不利于民。今我主不理国政,荒淫无度,贪财好色,又差寔豹、阏伯出削民财,取民美女。倘诸侯心变,何以处之?”帝曰:“朕闻士民尚有一妻三五妾者,丰衣足食,金玉满籝,朕承祖父之业为天下之主,抽诸侯之财税,取民女充宫闱,有何荒淫,而诸侯敢有异心?欲朕不如一富家翁耶,卿其可乎?”尧伏不起,八元齐声谏曰:“主上若不听尧谏,执迷不悟,只恐祸至无日矣!”帝不答,谈笑自若,顾与后妃饮酒,喝左右逐退出宫。又差娵訾腹挚舅监催各诸侯财宝。天下诸侯亦有遵旨解贡者,亦有抗旨不贡者。各诸侯发文书会同起兵入朝,寔豹、阏伯、阏訾腹三人闻知诸侯有异心,抽兵连夜回朝,将取得美女、宝物一半交帝,一半三人入己,亦不奏知诸侯起兵之事。帝将所贡之物列于面前,以美女充满宫庭,朝夕宴乐。众臣见尧、八元谏之不听,俱缄口不言矣。未知若何,下回便见。 第三十六回 众诸侯废挚立尧   话分两头。却说人皇氏朝封有旸谷侯,乃黄神氏之后,名黄冲,发文书,会各路诸侯,兴兵入朝废帝。众诸侯得文书,各起兵,约定七月十五日至帝都取齐。不知是那几路诸侯,听一一说来:   第一路旸谷侯,人皇朝黄神氏之后,姓黄名冲;   第二路汾睢侯,人皇朝巨霛氏之后,姓犹名生;   第三路大鸿侯,人皇朝泰壹氏之后,姓樊名高;   第四路精气侯,人皇朝神民氏之后,姓通名理;   第五路蔽体侯,人皇朝辰放氏之后,姓皮名傅;   第六路群王侯,太昊朝大庭氏之后,姓庭名立;   第七路居阳侯,太昊朝赫胥氏之后,姓葛名重;   第八路利乡侯,太昊朝栗陆氏之后,姓栗名志;   第九路登阳侯,太昊朝柏皇氏之后,姓穆名赤;   第十路能属侯,太昊朝昊英氏之后,姓审名疑;   第十一路青文侯,太昊朝阴康氏后,姓前名嬒;   第十二路武平侯,太昊朝朱襄氏后,姓朱名忽;   第十三路营窘侯,炎帝朝临魁氏后,姓闵名必;   第十四路创制侯,炎帝朝帝来氏后,姓功名物;   第十五路定火侯,炎帝朝帝承氏后,姓木名顺;   第十六路制度侯,炎帝朝帝里氏后,姓克名戏;   第十七路懋德侯,炎帝朝帝明氏后,姓熊名孙;   第十八路起达侯,炎帝朝帝宜氏后,姓王名政;   第十九路天水侯,黄帝朝后土氏后,姓垕名螾;   第二十路定数侯,黄帝朝命荣氏后,姓钟名协。   共天下诸侯二十路,各统人马,或五千,或三千音,带文武官僚俱赶七月十五日于屯丘取齐。是日,众诸侯陆续都到,各相推让坐定,大排筵宴。旸谷侯举杯与众侯曰:“今为挚帝荒淫,重敛民财,不听尧谏,故某发文书告知,会列位同正其罪,幸诸君皆至。先立盟坛,各歃血为誓,来日入朝,务以废立为事,毋得心怀私意,不负黄帝之盛德也。”众侯皆曰:“唯命是从!”肠谷侯令排香案,各歃血誓毕,犒赏三军,复坐畅饮而散。   却说挚帝朝夕于后宫饮宴,醒而复醉,将取来美女百般作乐。左右闻众侯消息,忙传入后宫,帝被酒色迷乱,只是不出治政。次日,众诸侯蜂拥入朝,与尧、八元、文官、百官相见,传令鼓噪打入后官。内臣急奏知,帝大惊曰:“来者是那几路诸侯?”内臣曰:“小臣不知,但见朝堂遍地皆兵,欲打入后宫。”帝曰:“朕御林军何在?”内臣曰:“先逃矣!”帝曰:“尧王、八元今在何处?”内臣曰:“皆在朝堂候主上登殿。”帝见势迫,外又喊声大振,只得别后妃,被龙袍升殿。群臣、诸侯拜舞毕,帝曰:“朕未有召命,卿等至此,有何话说?”众侯齐奏曰:“天下非我主之天下,乃万民之天下也。今主公为君,不恤下民,使臣敛财,荒淫无度,民心皆变。诸侯共议言主不可管摄天下,欲废主上,别立新君,以安万民!”挚帝怒曰:“朕无大过,诸卿何此无礼!废朕,则谁可为万民之主?”众侯奏曰:“为善为恶,无不自知,陛下何必多问!臣等闻先帝皇太后陈锋氏名庆都有赤龙之祥孕,十四月而生尧于丹陵,今有功浩大无所不至,存心天下,加意穷民,以汁为羹,无盐调和,虽以藜藿而食,亦不嫌也,蒲草为席而无缘饰。臣等感戴不尽,今欲立之为君以应民望。”帝曰:“卿等立朕之弟为君,此亦公正。但废朕于何地?”众侯奏曰:“陛下速降旨,宣尧为帝,则天下万民悦服,陛下有国封矣。”   挚帝见势不可为,只得宣尧至殿前,帝曰:“诸侯言朕不德,推卿代朕之位,卿可应天顺人,无负民望!”言罢即脱下龙袍,捧印交尧。尧大惊,俯伏奏曰:“臣等曾谏主上以天下为务,主上不从,至有今日之事。臣德薄无为,不堪为君,请陛下别寻有德者让之!”帝曰:“此非朕意,乃众诸侯公举,必不虚妄,卿其勿辞!”尧再四不从,叩头出血。众诸侯见尧推让不受,齐声喊曰:“今主不德,我等亦为百姓而来,止为废立。今挚帝知时让位,我主何必太谦!”众侯遂皆向前扶起尧帝,披上衮衣,言曰:“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主宜速正大位,以安民心。”群臣扶尧帝登龙座,皆呼万岁,欢声满朝。众侯、群臣奏曰:“废无道而立有道,望我主降挚帝于何处发付,即日起行。”尧帝曰:“为人君而荒淫,劳民伤财,本该削职为民,朕念手足之情,封为陶唐侯,容其改过自新。再若有乱国治,二罪俱罚!”挚帝谢恩,即往陶唐而去。挚在位九年。   尧帝命将后宫财物悉分各路诸侯,回国以赈穷民;原各国取来美女,仍命各诸侯带回原籍,令其父母领去择配;将娵訾腹斩首示众,寔豹、阏伯,姑念手足,各罢职为民。重赏群臣,大排筵宴,款待众诸侯、百官,大赦天下。次日,众侯、百官入朝谢宴。不知尧帝为君何如,下回便见。   附纪:此人君废立始也。诸侯群会而行之,则大公至正也。知此意者,其后惟伊尹霍光乎? 第三十七回 尧帝即位都平阳   却说帝尧嶢,至高陶唐氏,乃帝喾之子,帝挚之弟也。母陈锋氏之女,名曰庆都,怀孕十有四月而生帝于丹陵,当高辛氏丁亥岁十一月十二日也。母既生尧帝,后移徒至耆保定完县,尧以祁为姓,故曰伊祁氏。母初生帝时在三阿之南,寄于伊长儒之家,故从母所居为姓也。挚为天子时,尧年才十二,佐挚为政,受封于陶,年十五改国于唐,故又号陶唐氏。因挚帝荒淫,诸侯废挚而推尧为天子,以火德王,都平阳。于甲辰岁即位,众诸侯及群臣朝贺,山呼拜舞毕,帝曰:“朕无才德,蒙卿等冒举。朕不敢负天下民命,亦不敢负卿等推立。但欲卿等宜体朕心,爱民如子,则朕无忧矣!”众臣咸顿首称谢。帝命开内帑,取出金银宝物,分赏各路诸侯回国,并赏在朝大小文武官员金帛各二表里。诸侯、群臣谢恩出朝。   次日,尧帝升殿,两班文武山呼拜舞毕,有旸谷侯黄冲出班奏曰:“臣等离国日久,恐境内有事,今辞陛下,带领人马各回本国,未得圣旨,乞赐指挥!”帝劳慰曰:“朕国无事,卿等可速回国。”众侯得旨,辞帝各回本国而去不题。   却说自尧帝为君,其仁如天,无所不覆;其智如神,变化莫测。如日之照临,人皆依之可爱;如云之密布,人皆望之可喜。富而不骄,彤车白马;以茅覆屋,不取齐整;蒲草为席,而无缘饰。不视玩好之器,不好奇怪异物,惟存心于天下,加志于穷民,唯恐有一毫不到之处。见一民有饥色,曰:“我饥之也!”见一民寒,曰:“我寒之也!”见一民有罪,曰:“我陷之也!”百姓戴之如日月,亲之如父母。仁昭而义立,德博而化广,不赏而民劝,不罚而民治,天下之民莫不欢心。自古帝王以来如尧者未之有也。故孔子称之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唯于为大,惟尧则之。”又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此之谓也。 第三十八回 尧帝命羿射九日   却说尧帝一日设朝,文武山呼毕,两班侍立。正值炎夏,天上忽然有十日并出,照地若火,禾稼干熇,草木焦枯,百姓惊惶。众臣奏知,帝惊叹曰:“天上十日并出,害民禾稼,即害朕躬,莫天厌朕为君也!”命备香花灯烛,帝自拜祷,祝之曰:“臣尧本无大德,蒙众臣冒举为民之主,今天现十日并出,害民禾稼,莫非臣尧有过,罪坐于臣,无降灾殃以伤百姓。臣今叩告,望天见怜,收入多日!”尧帝祝毕,百官朝散。次日早朝,见日依然。帝见日不收,嚎陶大哭。有一武臣,姓平名羿,现为护驾大将军,见帝悲惨,出班奏曰:“天地既分,已经数万余年,上天未现绝民之物。今我主上为君,比之三皇列帝,德过前朝,岂有上天不佑,而现十日绝民食乎?臣思此必邪火,借日之光升在半空,故有炎炙酷人、焦禾杀稼之害。臣虽不才,能开千斤之弩,待臣来日于御教场射之,看其如何,又作区处。”尧帝闻羿之言,回悲作喜,曰:“卿言有理,但恐射之不到。”羿曰:“容臣试之。”帝准奏。即传旨,来日排驾同百官亲诣御教场中观看。群臣朝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