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雕龙义证 - 第 99 页/共 231 页

〔二〕 《校注》:「《书尧典》:『帝曰:「咨,四岳!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天,下民其咨!有能俾乂?」佥曰:「于!鲧哉!」』」注见前《章表》篇「故尧咨四岳,舜命八元」。       王通《中说问易》篇:「文中子曰:议其尽天下之心乎?昔黄帝有合宫之听,尧有衢室之问,舜有总章之访,皆议之谓也。大哉乎,拜天下之谋,兼天下之智,而理得矣。我何为哉,恭己南面而已。」 〔三〕 范注:「《尚书舜典》:『咨,四岳!有能奋庸熙帝之载(奋,起;庸,功;载,事也。访群臣有能起发其功,广尧之事者),使宅百揆,亮采惠畴。』(亮,信;惠,顺也。求其人使居百揆之官,信立其功顺其事者谁乎?)此下命禹作司空,弃作后稷,契作司徒,皋陶作士,垂作共工,所谓五人也。」郭注:「畴即畴咨,询问之义。《魏志管宁传》:『畴咨群公,思求俊乂。』」       《校释》:「按《舜典》:舜新命六人:禹、垂、益、伯夷、夔、龙也。此作『五人』,疑误。又《舜典》虽有『惠畴』、『畴若』之文,皆训谁。此言舜畴五人,亦文不成义。『畴』乃『詶』之借字,亦作『诪』,《魏元丕碑》曰『诪咨群寮』,是也。」按《舜典》:「纳于百揆。」孔传:「揆,度也。度百事,总百官。」舜所咨畴者五臣,非必如《校释》所说为新命之六人。       《校注》:「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宅』作『百』,『人』作『臣』……按『百』『臣』二字并是。『百揆』与上『洪水』对。《论语泰伯》:『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集解引孔曰:『禹、稷、契、皋陶、伯益也。』……『 畴』读为『筹』。《荀子正论》篇:『故至贤畴四海。』杨注:『 或曰:畴,与筹同。谓计度也。』是『畴』字于此,亦非不可解者。刘说误。」《舜典》蔡传:「百揆者,揆度庶政之官。惟唐虞有之,犹周之冢宰也。」 〔四〕 范注:「《诗大雅板》:『先民有言,询于刍荛。』」朱注:「刍荛,采薪者。」 〔五〕 《校证》:「『鲁僖预议』原作『鲁桓务议』。惠栋《九曜斋笔记》一引其父士奇曰:『案文当云「鲁僖预议」,《公羊传》僖二十一年:「释宋公。」《传》曰:「执未有言释之者,此其言释之何?公与为尔也。公与为尔奈何?公与议尔也。」今注刘勰书者,皆不知引。』案惠说是。《御览》『务』正作『预』,徐校亦作『预』,『预』与『与』同,转写讹为『务』耳。今据改。」按《公羊传》僖公二十一年:「楚人知虽杀宋公,犹不得宋国,于是释宋公。」《 春秋传》僖公二十一年:「十有二月,癸丑,公会诸侯盟于薄,释宋公。」「宋公」,宋襄公,是年秋为楚人所执。 〔六〕 黄注:「《(史记)赵世家》:武灵王欲胡服。公子成曰:中国者,贤圣之所教也。今王舍此而袭远方之服,变古之教,逆人之心。王曰:儒者一师而俗异,中国同礼而教离。今叔之所言者,俗也;吾所言者,所以制俗也。公子成曰:王将继简、襄之意以顺先王之志,臣敢不听乎。」「季父」,灵王之叔父公子成。       《史记赵世家》:武灵王欲胡服,谋之于公子成,「 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闻中国者,盖聪明徇智之所居也,万物财用之所聚也,贤圣之所教也,仁义之所施也,《诗》、《书》、《 礼》、《乐》之所用也,异敏技能之所试也,远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义行也。今王舍此而袭远方之服,变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而怫学者,离中国,故臣愿王图之也。』」 〔七〕 《校证》:「『辨』,《御览》作『辩』,下同。」《斟诠》:「字虽古通,但此篇论议对,以从言者为正。」       范注:「《史记商君列传》:『孝公即用卫鞅。鞅欲变法,恐天下议己。卫鞅曰:疑行无名,疑事无功。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见非于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敖于民。愚者闇于成事,知者见于未萌。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是以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孝公曰:善。甘龙曰:不然。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法而治,因民而教,不劳而成功;缘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之。卫鞅曰:龙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常人安于故俗,学者溺于所闻。以此两者居官守法可也,非所与论于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礼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 〔八〕 「宪章」,典章制度。「无算」,无足算,谓少。《淮南子泰族训》:「日计无算,岁计有余。」 〔九〕 意谓这些议论虽然成为典章制度的不多,但是主张的同异之点还是可见的。这是对汉代的「楷式昭备」而言。       以上为第一段,释「议」之名义及其渊源。 迄至有汉,始立驳议〔一〕。驳者,杂也。杂议不纯,故曰驳也〔二〕。自两汉文明,楷式昭备,蔼蔼多士〔三〕,发言盈庭〔四〕;若贾谊之遍代诸生,可谓捷于议也〔五〕。 〔一〕 黄注:「驳议,见《章表》篇。」 〔二〕 范注:「《说文》:『驳,马色不纯,从马,爻声。』又:『驳,兽如马,倨牙,食虎豹,从马,交声。』驳、驳二字,义绝异。驳议之驳,不应混作驳。《通俗文》:『黄白杂,谓之驳荦。』」 〔三〕 《校注》:「《诗大雅卷阿》:『蔼蔼王多吉士。』毛传:『蔼蔼犹济济也。』」 〔四〕 斯波六郎:「《诗小雅小旻》:『谋父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       《文体明辨序说》「议」类:「盖古者国有大事,必集群臣而廷议之,交口往复,务尽其情,若罢盐铁、击匈奴之类是也。」 〔五〕 梅注:「《史记》:文皇帝初立,以河南守吴公言贾生年少,颇通诸子百家之书。因召以为博士。是时贾生年二十余,最为少。每诏令议下,诸老先生不能言,贾生尽为之对,人人各如其意所欲出。诸生于是乃以为能,不及也。」按此见《屈原贾生列传》。范注:「诸生,即诸老先生。……《史》《汉》多称贾谊为贾生,盖尊呼之,非因其年少也。」 至如吾丘之驳挟弓〔一〕,安国之辨匈奴〔二〕,贾捐之之陈于珠崖〔三〕,刘歆之辨于祖宗〔四〕,虽质文不同,得事要矣。 〔一〕 「吾丘」原作「主父」,黄校:「当作『吾丘』。」顾校作「吾丘」。《校证》:「按吾丘寿王驳挟弓事,见《汉书》本传,黄、顾校是,今据改。」       《斟诠》:「兹据《御览》五九五及《古今图书集成》卷一五○引订正。」《考异》:「此因吾丘寿王与主父偃同传,载《 汉书》六十四卷中,因而致误。」       《汉书吾丘寿王传》:「丞相公孙弘奏言:『民不得挟弓弩……。』上下其议。寿王对曰:『臣闻古者作五兵,非以相害,以禁暴讨邪也。安居则以制猛兽而备非常,有事则以设守卫而施行阵。……且所为禁者,为盗贼之以攻夺也。……臣恐邪人挟之而吏不能止,良民以自备而抵法禁,是擅贼威而夺民救也。……大不便。』上以难弘,弘诎服焉。」 〔二〕 梅注:「《汉书》:武帝时,韩安国为御史大夫,匈奴来请和亲,上下其议。大行王恢,燕人,数为边吏,习胡事,议曰:汉与匈奴和亲,率不过数年即背约,不如勿许,举兵击之。安国曰:千里而战,即兵不获利。今匈奴负戎马足,怀鸟兽心,迁徙鸟集,难得而制。得其地不足为广,有其众不足为强,自上古弗属,汉数千里争利,则人马罢,虏以全制其敝,势必危殆。臣故以为不如和亲。」       黄注:「《汉书韩安国传》:武帝时,匈奴请和亲。大行王恢议伏兵袭击。安国曰:匈奴,轻疾悍亟之兵也,至如猋风,去如收电,难得而制。今使边郡久废耕织,以支胡之常事,其势不相权也。臣故曰勿击便。」       《史记韩长孺列传》:「(武帝)建元六年,……安国为御史大夫。匈奴来请和亲,天子下议。大行王恢,燕人也,数为边吏,习知胡事。议曰:『汉与匈奴和亲,率不过数岁即复倍约。不如勿许,兴兵击之。』安国曰:『千里而战,兵不获利。今匈奴负戎马之足,怀禽兽之心,迁徙鸟举,难得而制也。得其地不足以为广,有其众不足以为强,自上古弗属。汉数千里争利,则人马罢,虏以全制其敝。且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冲风之末,力不能漂鸿毛。非初不劲,末力衰也,击之不便,不如和亲。』群臣议者多附安国,于是上许和亲。」 〔三〕 范引孙云:「《御览》无两『之』字。」按元刻本、弘治本、张之象本、两京本、梅本均仅一「之」字,当据删。       《校证》:「『珠崖』原作『朱』,黄注及顾校俱作『珠崖』,按捐之之陈珠崖,见《汉书》本传,黄顾校是,今据改。」       《校注》:《法言孝至》篇:『朱之绝,捐之之力也。』作朱。……此固不必依《汉书》本传作『珠』也。」       梅注:「《汉书》:捐之,贾谊之曾孙也。元帝初即位,上疏言得失,召待诏金马门。初,武帝征南越,元封元年立儋耳、珠郡,皆在南方海中洲居,广袤可千里,合十六县,户二万三千余,其民暴恶,自以阻绝,数犯吏禁。至昭帝时,凡六反,罢儋耳郡并属珠。宣帝时复反。元帝初元元年,又反,发兵击之。连年不定,上与有司议大发军,捐之建议以为不当击,其略曰:其人父子同川而浴,相习以鼻饮,与禽兽无异,本不足郡县置也。颛颛独居一海之中,雾露气湿,多毒草虫蛇水土之害,人未见虏,战士自死,又非独珠有珠犀玳瑁也。弃之不足惜,不击不损威,其民譬犹鱼鳖,何足贪也!臣愚以为非冠带之国、《禹贡》所及、《春秋》所治,愿遂弃珠。」按此见《贾捐之传》。珠郡在今海南岛。 〔四〕 黄注:「刘歆《武帝庙不宜毁议》:孝武皇帝南灭百粤、北攘匈奴,至今累世赖之。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孝宣皇帝举公卿之议,既以为世宗之庙,臣愚以为不宜毁。」       《札记》:「文载《汉书韦贤传》,班彪赞曰:考观诸儒之议,刘歆博而笃矣。」       《汉书韦贤传(附贤子玄成传)》:「光禄勋彭宣、詹事满昌、博士左咸等五十三人皆以为继祖宗以下,五庙而迭毁。后虽有贤君,犹不得与祖宗并列。子孙虽欲褒大显扬而立之,鬼神不飨也。孝武皇帝虽有功烈,亲尽宜毁。太仆王舜、中垒校尉刘歆议曰:『……高帝建大业,为太祖;孝文皇帝德至厚也,为文太宗;孝武皇帝功至着也,为武世宗;此孝宣帝所以发德音也。……窃观孝武皇帝,功德皆兼而有焉,凡在于异姓,犹将特祀之,况于先祖?或说,天子五庙无见文,又说中宗高宗者,宗其道而毁其庙。名与实异,非尊德贵功之意也。……至祖宗之序,多少之数,经传无明文,至尊至重,难以疑文虚说定也。孝宣皇帝举公卿之议,用众儒之谋,既以为世宗之庙,建之万世,宣布天下。臣愚以为孝武皇帝功烈如彼,孝宣皇帝崇立之如此,不宜毁。』」 若乃张敏之断轻侮〔一〕,郭躬之议擅诛〔二〕,程晓之驳校事〔三〕,司马芝之议货钱〔四〕,何曾蠲出女之科〔五〕,秦秀定贾充之谥〔六〕,事实允当,可谓达议体矣。 〔一〕 梅注:「《后汉书》:建初中,张敏为尚书,有人侮辱人父者,而其子杀之。肃宗贳其死刑而降宥之,自后固以为比。是时遂定其议,以为《轻侮法》。敏驳议以为死生之决,宜从上下,有生有杀。若开相容恕,着为定法者,则是故设奸萌,生长罪隙。又云:未晓《轻侮》之法将以何禁?必不能使不相轻侮,而更开相杀之路。执宪之吏复容其奸枉云云。」       黄注:「《张敏传》:……敏驳议曰:『使执宪之吏得设巧诈,非所以导在丑不争之义。可下三公、廷尉,蠲除其敝。』议寝不省。敏复上疏,和帝从之。」「断」,绝,指反对。       《札记》:「文见《后汉书张敏传》。」 〔二〕 梅注:「《后汉书》:永平中,奉车都尉窦固出击匈奴,骑都尉秦彭为副。彭在别屯,而辄以法斩人。固奏彭专擅,请诛之。显宗乃引公卿朝臣平其罪科。躬以明法律,召入议,议者皆然固奏。躬独曰:『于法,彭得斩之。』帝曰:『军征,校尉一统于督。彭既无斧钺,可得专杀人乎?』躬对曰:『一统于督者,谓在部曲也。今彭专军别将,有异于此。兵事呼吸,不容先关督帅。且汉制棨戟即为斧钺,于法不合罪。』帝从躬议。」按此见《郭躬传》。 〔三〕 梅注:「《魏志》:晓嘉平中为黄门侍郎。时校事放旷(应作横),晓上疏,其略曰:远览典志,近观秦汉,虽官名改易,职司不同;至于崇上抑下,显分明例,其致一也。初无校事之官干与庶政者也。昔武皇帝大业草创,众官未备。而军旅勤苦,民心不安,乃有小罪,不可不察,故置校事,取其一切耳。此霸世之权宜,非帝王之正典。其后渐蒙见任,莫正其本,遂令上察宫庙,下摄众司,官无局业,职无分限,随意任情,唯心所适。法造于笔端,不依科诏;狱成于门下,不顾覆讯。其选官属,……以刻暴为公严,以循理为怯弱。外则托天威以为声势,内则聚群奸以为腹心。大臣耻与分势,含忍而不言;小人畏其锋芒,郁结而无告。至使尹模肆其奸慝,罪恶之着,行路皆知。既非《周礼》设官之意,又非《春秋》十等之义。纵令校事有益于国,以礼义言之,尚伤大臣之心,况奸回暴露,而复不罢。是衮阙不补,迷而不反也。于是随罢校事官。」按此见《程昱传》附《程晓传》。       《札记》:「裴注引晓别传曰:『晓大着文章,多亡失,今之存者不能十分之一。』案如此言,则本文士,故其文峻利允当若是矣。」魏吴皆有校事,为皇帝或执政耳目,刺探臣民言行。曹操初置校事,至曹丕为帝,权任益重,上察宫庙,下摄众官,校事卢洪、赵达等常以憎爱擅作威福。参阅俞正燮《癸巳存稿》卷七《校事考》。       周注:「『程晓之驳校事』,并不是魏朝提出校事来商议,是程晓认为校事官应裁撤,有意见上奏,这又说明议同于奏。」 〔四〕 梅注:「《魏志》:芝,河内温人也。少为书生。……性亮直,不矜廉隅,与宾客谈论,有不可意,便面折其短,退无异言。居官十一年,数议科条所不便者。卒于官,家无余财。《货钱议》本传不载。」《札记》:「黄注引《司马芝传》,今传无其文,盖妄引也。《晋书食货志》云:魏文帝黄初二年,以谷贵,始罢五铢钱,使百姓以谷帛为市。至明帝代,钱废谷用既久,人间巧伪渐多,竞湿谷以要利,作薄绢以为市,虽处以严刑,而不能禁也。司马芝等举朝大议,以为用钱非徒丰国,亦所以省刑也,今若更铸五铢,于事为便。帝乃更立五铢钱。案芝议可见者,仅此数言而已。」 〔五〕 梅注:「《晋书》:司马师辅政,是时魏法,犯大逆者诛及已出之女。毋丘俭之诛,其子甸妻荀氏应坐死,其族兄顗与师姻,通表魏帝,以丐其命。诏听离婚。荀氏所生女芝,为颍川太守刘子元妻,亦坐死,以怀妊系狱。荀氏辞诣司隶校尉何曾乞恩,求没为官婢,以赎芝命。曾哀之,使主簿程咸上议曰:『臣以为女人有三从之义,无自专之道。出适他族,还丧父母,降其服纪,所以明外成之节,异在家之恩。而父母有罪,追刑已出之女;夫党见诛,又有随姓之戮。一人之身,内外受辟。今女既嫁,则为异姓之妻;如或产育,则为他族之母,……男不得罪于他族,而女独婴戮于二门,非所以哀矜女弱,蠲明法制之本分也。臣以为在室之女,从父母之诛;既醮之妇,从夫家之罚。宜改旧科,以为永制。』于是有诏改定律令。」按此见《 刑法志》。又见《三国志魏书何夔传》注引干宝《晋纪》。 〔六〕 梅注:「《晋书》:秀,新兴云中人也。少敦学行,以忠直知名。咸宁中,为博士。贾充卒,下礼官议谥,秀议曰:充无子,舍宗族弗授,而以异姓为后,悖礼溺情,以乱大伦。昔鄫子养外孙莒公子为后,《春秋》书莒人灭鄫。圣人岂不知外孙亲耶!但以义推之,则无父子耳。……然则以外孙为后,绝父祖之血食,开朝廷之祸门。《谥法》『昏乱纪度曰荒』,请谥荒公。」按此见《秦秀传》。 汉世善驳,则应劭为首〔一〕。晋代能议,则傅咸为宗〔二〕。然仲瑗博古,而诠贯以叙〔三〕;长虞识治,而属辞枝繁〔四〕。及陆机断议,亦有锋颖〔五〕,而腴辞弗翦〔六〕,颇累文骨〔七〕,亦各有美,风格存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