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宋慈云走国全传 - 第 5 页/共 9 页
有孙公子回府,进内见父禀上:“儿今天课文,被石俊之子倒冲阶下,儿骂不得他半句,彼即云吾武夫豚儿,欺压不得他东宫太子,被钱业师喝散。我们回家请父亲与孩儿出此恶气。”
孙玉闻言暗想:“太后、丞相有旨,言朝中有太史占明太子落在山东省,如今应验不差。”登时提点起三千精兵,往北门石府捉获。催兵一程赶趱。
先说太子回家,对石俊说知曰:“不好了,吾一时气忿,忍不住,只因孙指挥之子孙懋口出大言欺压,吾即吐出真情,只恐祸事不免,如何是好?”言未毕,有守门官人报说大人到拜。石俊大惊,即曰:“殿下,汝且往后堂,吾自有主意。”即整衣冠迎接,口称:“大人驾到,小弟失接,望祈恕罪。”孙玉曰:“贤弟休得拘礼,且进内有话相酌。”众军一随拥后。
石公子曰:“大人驾临,有何见教?”
孙玉曰:“本镇到来非云无故,访知慈云殿下在尊府中,是以到来接驾到我敝营,君臣早得一会,共起义兵杀回汴京,诛斩奸佞,登基报仇。吾有心已久,奈何君臣阻隔,难得相会。”
太子在后堂闻此忠心之语,信以为真,即跑出中堂,大呼:“孙将军,孤是慈云也!”石俊大惊,大喝:“胡说!小小年纪,诓骗朝廷大臣,还不速退!”孙玉日:“汝是殿下,臣今见驾,请千岁驾到敝营,相会众位将军,招兵买马,共起义兵。”太子喜悦,正要起程,石俊拦阻曰:“汝非太子,妄语狂言,罪该万死,还敢随行。”
孙玉大怒曰:“石俊!汝非现为命官,惟汝父身居侯爵,汝今世禄加思,朝廷待汝不薄,胆敢作恶不守君臣之礼,暗保太子谋叛!”当时分付:“一门拿下!”不分内外,家人、使女尽被绑缚,家业金银封固入宫,交知府守贮下,一齐押解起。太子方知小人计害,大骂奸贼不已,“汝这奸贼,吾被拿下,倘要押解生功,且将上品佳撰美食供奉,如薄待吾父子,即半途死了,汝不得生功,是功劳枉用。”孙玉听了此言想来:“押拿生功浩大,况天子只要屡屡思念御弟还朝,万一撞石下,吾有功反罪矣。”是夜无奈,美撰佳筵多送进,满门男女共膳。
次日,孙玉将印交副署理,别却庞氏夫人母子,点起精兵五千,将太子父母兄妹打入囚车押解。众将都司、守备、副佐、将军等俱来送别。
一路行兵,孙玉不识道途,不知登州双龙山陆、李在此。是日经过山边,有喽啰报上山中,言:“青州府指挥官孙玉,押解囚车数十辆,道往京城,在吾山边而来,特来禀知。”
李豹闻言怒曰:“仇人到了!”传令发兵三千下山打截。陆凤阳曰:“哥哥,此人是谁?”李豹曰:“他是昔日孙秀之子,是吾世伯狄青王爷仇人,是奸相庞门侄婿。今日起解囚车数十辆,料必不是陷害忠良,定然抽剥民财送与大奸权。待吾下山打截,杀了此奸贼,少解心头之忿!”语毕即忙披挂上马。陆公子闻说也提鞭上马并冲下,山前排开队伍。
有孙玉前队兵丁不走,禀上:“大人,前面双龙山有响马兵拦阻去路,请令定夺。”孙玉闻报想来:“吾自到任此土两载,曾闻青州府久有此贼猖撅,不免一并擒拿回朝,功上加功,岂不为美?”分付将囚车押归山脚,命家丁看守。将军兵一字排开,提刀催马,看见来贼红盔红甲红马,恰似火德星君下降一般,即大喝:“前途红脸贼是何人?且报名来,待本镇拿汝回朝建功。”
李豹曰:“汝祖宗爷爷李豹也。汝是指挥官孙玉否?”孙玉曰:“是也。本镇但思汝父身入五虎将军,汝袭荫曾做过九门提督,只因件逆庞丞相,天子加思不斩,削职为民,还不守臣节沾恩,招集亡命之徒,乌合之众,扰害国民。本镇久欲提兵征灭,今又拦阻本镇,还不知死活。汝若醒悟者下马投降效力,与本镇押解重犯回朝请罪,庞丞相、太后、天子自然思赦复职,如执不悟,死无葬身之地。”
李豹大怒:“群奸同穴,尽害忠良,汝今押解者未知何人,且留下待吾审辨明容汝去路。”孙玉大怒:“本镇好生之德,念汝忠臣之子,英雄之后,故好言相劝,今不受抬举!”拍马大刀劈下,李豹长枪架开。二马相交各逞英雄,寨兵一齐拥出,两军迎敌。陆凤阳飞马冲杀人阵,杀得官兵东西四散。
孙玉正与李豹相杀未分高下,只见一将白盔白甲白马,手持双鞭,杀得众兵犹如砍瓜切菜,心中大怒,架开李豹长枪,拍马冲上,大喝:“反贼是谁,敢杀吾官军?”
公子大喝:“孙贼!吾陆凤阳也。”言毕双鞭飞至面来,孙玉大刀急架,杀不十合,被公子双鞭打下大刀,生擒过马。众兵四散奔逃,走不及者投降一千余兵,死者干余。李豹带兵杀下山脚,孙府家丁早已走散,剩下囚车数十辆。家人奴仆大小不一,俱锁押刑具。即命众兵扛抬上山,又得许多粮草、军器、马匹。再差喽啰掩埋杀死尸骸于荒野。弟兄并马回山,将囚车数十辆一一打开,动问起情由方知慈云殿下。陆凤阳一惊一喜,言:“吾非别人,陆凤阳也!”
当时太子闻说,泣下一行,曰:“孤只道天眼不开,被奸贼捉解回朝,预该一死,又累及石丈人满门,不意得逢母舅搭救。此乃上苍庇俺不该死于此贼之手。”言毕,纷纷下泪。陆公子忍不住珠泪滚流,“此祸皆由臣之过,至殿下流落无踪,历尽多少苦楚,今日方能见殿下一面。此位何人?”
太子曰:“此人孤之岳丈石俊也。一言难尽。”即将兵部托周勇逃出山东,一长一短尽情说知。觉得惨然,众皆感泣。李豹问及起石使世家,方知世谊之交,又叙及起刘迪,均同弟兄相称。
是日,太子又取出国母血诏与众人观看毕,不胜感叹,陆公子泪下沾衿,自咎昔日莽为,至国母姐姐害在奸妃手内。是日众人请上殿下,“今日君臣初会,请殿下居中坐下,山呼拜见。”太子再三谦逊,众将不允,只得立着受了众人之礼,然后烛上香烛,奠祭母后。太子礼毕,众将答拜,命人将孙玉押出,开刀斩首。有李豹夫人接过赵氏母女石凤呜后营居处。是日君臣叙会,大排筵宴,畅叙至日落西山,按下慢题。
却说孙家奴仆一程奔走回青州,报知庞氏夫人。公子孙懋闻知,哀哀痛哭。母子二人将家务托着老家人,带孝奔走回汴京,数十天方到。先进相府见了叔婶,禀明丈夫已擒拿下太子,路经登州却被双龙山陆凤阳劫去,杀了丈夫。恳乞叔父代为报仇。
庞国丈闻言大怒曰:“不想陆凤阳又逃匿在山东,为患不浅,复将慈云夺去,杀去侄婿,令人可恼!今知汝落在双龙山,谅汝插翅难飞!”是日知会齐奸党登朝。
五鼓黎明,哲宗天子升座,太后垂帘。众文武朝参已毕,分班侍立。传旨:“众卿有事启奏。”有国文执笏奏:“闻山东指挥孙玉访确慈云落在,石玉故臣之子石俊收为义子。拿解回朝,通过登州,被陆凤阳藏隐双龙山,打劫去慈云,杀害孙玉,招兵在山,为患不浅。望恳陛下早发大兵征剿,以免酿成国家大患。”
哲宗曰:“外祖相父差矣。慈云乃正宫太子,朕之爱弟,他既落在山东,安身于双龙山,何用提兵征伐?一来百姓受灾,二者被满朝臣民私议朕躬不容爱弟,有伤骨肉亲情。曾闻先帝临终之日,思念御弟还朝情切,故以忧成一病。今若提兵追迫爱弟,岂不有逆先帝临终之言?”
太后在帘内喝声:“胡说!汝身居天子,不念外祖勤劳,为国忠言。今若不灭慈云,日后悔之晚矣。”不知征讨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范太尉按律除奸 庞国丈唆兵损子
再说太后曰:“王儿倘不依外祖丞相之言,若不早发兵剿除双龙山,慈云会合外兵杀回朝与汝争夺江山。汝以他为手足之亲,他不以汝为兄长矣!”
哲宗曰:“如此命那将挂帅征剿?”
庞国丈曰:“金殿太慰范正平有文武全才,可为主帅。”此人乃范仲淹之孙,范纯仁之子,忠良将士。当时天子无奈,准奏,加封范正平为统兵元帅之职。范太尉谢恩,想来:“天子有爱弟之心,无奈太后当朝称剿。不若假作领兵,到得双龙山,相助太子杀回朝,诛灭群奸,有何不妙?”当时领旨。
有庞国丈曰:“臣次子庞云勇可为先锋。”太后准奏,封为正印先锋。传旨兵部交兵三万,户部粮草交备,以便登程。
是日退朝,有国丈嘱咐次子:“一到敌所,且观察范正平行为,倘有偏处私行,可暗寄一书回府,为父自有主意。”庞云勇依诺不表。
再说范太慰回衙,有一品夫人苏氏迎接下坐。范爷曰:“即日别却矣。”苏夫人曰:“相爷何出此言?”范爷曰:“奉旨往征双龙山慈云太子。今幸圣上有爱弟之心,无奈太后当权,奸党执政。今奉旨领兵一到,查明倘真太子在内,将兵投助,共杀回朝,诛灭奸党。吾出兵后,汝即可收拾金铀之物,且回江南省汝弟府内安身,不可回苏州府。待成功之日自有叙会”苏夫人曰:“此相爷尽忠报国,何须挂念家计,妾即依命回江南兄弟府安身,候听相爷佳音。”是日不表苏夫人回归弟府。
次日范太慰到教场祭旗兴师。涉水登山,将将两月方到山东境界。是一天双龙山头目打听明白,回山报知君臣。有太子大惊曰:“孤年轻智短,朝廷提调大兵征伐,凡事全仗国舅、众位王兄与孤主持。”众将曰:“殿下勿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须畏惧。”
刘迪曰:“趁他兵未到,且将前后左右山准备战守之具为先,方为上策。”是日刘迪带兵一万,不分昼夜,督兵在山后开河道,斩莘伐木,修整水关,放备战船,多放柴排于山前。又分兵开山,坑深数丈,山上雷木、灰石、火箭、地雷暗藏。又传谕本府附近村庄百姓,言朝廷不日兵到,老少弱者可奔逃别方,强壮者到山,自然收用。须要早日打点,以免临期进退两难。传谕华不满三天,只见精壮强民数万来投。
喽啰入报,太子曰:“国舅可待孤查明。”陆公子领命,出寨前大呼:“汝等众民到此何事?”众民曰:“前蒙王国舅在此山数载,严禁兵丁,分毫不犯;今朝廷有兵征伐,又蒙王太子传旨通知。但吾登州一府老弱幼民,已经尽依谕旨远处奔逃,惟吾等少壮二万余,特来投归,相助王太子,以效犬马之劳,恳乞收留教习。”
陆公子喜悦,进山中曰:“贺喜千岁!如今朝廷兵未到,难得民心说服,数万来投,请旨定夺。”太子曰:“孤年早智浅,全凭国舅等作主。”有刘迪曰:“待臣出寨说明众民,然后收留未迟。”太子曰:“妙不过刘王兄出谕众民。”刘迫辞出大呼:“众义民等听着:今殿下有谕旨,汝等须有忠义,成心来投,倘两军对敌,死生未卜,万一有伤,难以海怨。”
众民曰:“吾等一介愚民,只心感殿下乃东宫储君,却被奸妃一害国母,二害殿下东奔西逐,夺谋正嫡。是以义激于心,视死如归来投,岂计及生死利害之机?只恳乞收留方了吾等之愿。”刘迪羡美一声:“有此义心,吾主洪福所感。”是日一一点查姓名,登入兵册,共有二万五千余。刘迪趁敌兵未至,天天训练。
教操不上一月,果有朝廷兵来。范元帅军马一到,分付扎下大营。是日探听山势,只见旗幡招展,杀气腾空,料知山内有智略名人相助,“吾无忧矣。”传令各营兵丁另开水道,汲引食用,不许拉汲山水误饮,有伤性命。一宿埋锅夜膳。
次早,元帅升帐。众将打拱侍立。元帅曰:“众位将军,本帅奉命征剿,捉拿太子,谁人功打头阵,建立首功?”有云勇云言曰:“末将领命。”元帅冷笑曰:“国舅,汝本事低微,焉能领打头阵?只忧初阵挫却锐气,不免龙骧将军了燕龙打头阵乃可。”庞云勇曰:“元帅勿欺某无能。吾中选武探花从何而来?如领旨先锋,若不攻打头阵,枉受其职。”
元帅曰:“国舅中选武探花,藉合妹太后之荫耳,汝岂是陆凤阳敌手,休得多言,违抗军令!”云勇怒曰:“元帅高抬陆凤阳之能,末将出马定必生擒此贼回营!”元帅曰:“好,国舅有此手段擒得陆凤阳、李豹回营,败得贼兵,本帅愿将符印送上,叩首三次;倘国舅败阵而回,怎生拟罚?”云勇曰:“末将杀败而回,愿将首级送上元帅。”二人打掌。
云勇领兵五千,杀至山前。有山寨兵一拥而出,两军对垒。陆公子高举双鞭大喝:“来将通名。”云勇曰:“本将军正印先锋庞云勇也。反贼何人?”陆公子闻言大怒,喝声:“仇人相见分加眼明,休走!”双鞭齐举,云勇长枪急架相迎。不想寨兵心雄胆烈,一人当百,一干精兵当五千官军,杀得大败。陆公子左手鞭架长枪,右手鞭飞至膊肩。云勇一闪,早已跌于马下,爬起弃马而逃。
败兵启报元帅:“先锋败兵而回。”元帅冷笑曰:“传命进帐!”云勇上帐打恭曰:“来将败阵而回,恳乞恕罪。”元帅曰:“先锋莫非全胜而回,生擒贼将,好待本帅献上印符,叩首请罪?”云勇曰:“末将未知陆凤阳鞭法如神,果也名不虚传,故被杀败而回。”
元帅曰:“如此该得借送首级于本帅。”喝令推出斩首。云勇大呼:“元帅!开兵出敌谁愿败阵,况胜败乃兵家之常,元帅何得因一败而斩末将也?该看圣上金面之亲,饶恕末将。”元帅怒曰:“军令森严,汝与本帅立下胜败掌约,岂得翻悔。军中无戏言,汝岂得以天子裙带之职压得本帅?不必多言,推出斩首。”
众将皆不来保奏,只有丁燕龙乃庞国丈心腹之将,上帐保护曰:“元帅息怒。先锋须然理偏,且看圣上面情赦他死罪,国丈也沾大恩。”元帅曰:“岂得以至亲而废军法,将来数万之众怎生管制?不容讲情,推出斩首。”次日丁燕龙知事不谐,暗带部下兵三千逃走回朝。
众将曰:“元帅,今杀了国舅,总然一战成功而回,奸相岂不深恨?太后又当权,犹恐圣上难以庇盖。请元帅三思。”元帅曰:“吾有心腹之言,未知众位将军合志否。”众将曰:“元帅有何心腹言,请祈见教。”元帅曰:“本帅只见奸相党羽满朝,天子须明,只恨年少,太后临朝压制,不由逆母。是至忠良受害。吾有意投降上山,保辅太子共同诛奸,洗清朝政,未知汝等志向如何?”众将曰:“元帅高见不差。保辅东宫太子,乃名正言顺,吾等同心愿降,免遭奸臣所害。”
是日两军对垒,范元帅一马当先,出阵大呼:“来者可是陆国舅否?”公子曰:“某是也。老将军是范太尉么?”元帅曰:“不差。请问国勇,东宫太子果在山中否?”公子曰:“现在山寨中。”范元帅曰:“既然殿下在山,可请驾出山相会过,本帅即将数万兵丁共投起义诛奸。椎本帅昨天已斩奸相之子,首级现挂营前,请上一观。”
公子闻言大喜,即差人上山请出太子,上马加鞭,左右文武随从。公子大呼:“太尉公爷,殿下到了。”范元帅上前一进,只见太子堂堂仪表,龙凤之姿,心中惊异,即忙下马拜伏日:“臣不该提兵到来征扰储君,奈奸臣、大后执意专责,不得不遵。今臣有意来投,保辅诛奸,恳乞殿下赦罪收留。”太子一见也滚鞍下马挽扶,含泪曰:“老太尉乃三代忠良世胄,先祖有大功于朝,位居首辅之尊,孤家岂敢亵慢。吾恨不幸逃奔外出,父皇驾崩不能执杖丧居,实为不孝。今被奸相父女四海严拿,栖身无地。幸今得遇陆国舅,不过权栖此山,又被奸相父女专制王兄,征代我山。今幸老太尉感念先王之德,不依附奸后,辅助相投,足见忠义高天。如此请进山中,复与老太慰谈心。”
君臣携手同行。公子分付将兵三万册归山后大营,众将同归山寨中相见。军器、粮料收归仓库。君臣文武齐同见礼毕,是日设宴叙谈。众军兵大宰猪羊赏赐,尽欢畅叙,按下慢表。
再说丁燕龙带兵三千并庞府家丁不分星夜,赶趱水陆程途,月余到汴京而回。先归相府,丁燕龙将二国舅初出敌,与元帅立生状,打掌定胜败被害了。“小将保救,元帅坚执不准,一路而回。曾闻范元帅将兵数万,已投归双龙山了。”
庞国丈闻报大怒:“可恼老贼将吾爱子杀害了,又投降贼人!吾与汝誓不两立。”传命“发兵三千,将范大尉府围困,将他满门狗男女一家杀绝,方消吾恨!”众兵领命围困范府,打进去不见男女一人,悉行封固,只得回报国丈。是日国丈怒气腾腾,思量不忿,起文书一道,发到江南苏州府,提捉范正平家属。有苏州知府差兵捉获,不知去向,下文交代。
次日,国丈早朝。是日太后有微恙未得临朝。哲宗天子登坐,文武山呼已毕,各官分班而立。并无别奏,只有庞国丈有奏:“范正平带兵到双龙山,初阵已将臣次儿无辜杀害了,即将数万雄兵投降敌人,有负国恩。请陛下发旨拿他家眷,以证大逆之罪。”
哲宗闻言暗喜,“不想御弟有此洪福,差臣征伐,反为得助。”即开言曰:“外祖相父差矣!昔日朕原不准发兵,汝又唆动太后,故兴兵费粮,不成一功,反折去军兵数万,皆汝之过也。今朕誓不发一卒。汝为首相,国家内戚,不教寡人行仁蹈义,反要朕兴兵征伐一脉弟兄,使将伤残手足,违逆先帝临终之言,又蹈之不孝矣。休得多言伤害范太尉家属,倘有私行暗害,斩首不饶。”是日退朝。
庞国丈羞惭满脸,带怒不回相府,暗进太后宫帏候旨。太后传旨,内监迎接进坐下。太后曰:“爹爹进宫何事?”国丈曰:“无事旨召,为父不进宫来,只为前差范正平老贼征双龙山,不料他反投降了,杀害吾儿。今恳圣上发兵,不独不允,将为父辱骂一番。望太后发兵征剿,以免养成大患,吾庞门一概危矣!”
太后闻言大怒:“可恼范正平!杀害吾兄长,投降敌人,可恼!可恼!但天子年幼,乃哀家之子,父亲凡事容忍下。今命那人挂帅方保无虞?”国丈曰:“想来领兵主帅用人太难,若非庞姓之人不能信托。吾侄儿出镇泗水关,守下雄兵十万,可命他为帅征剿。泗水关一月可至登州矣。”太后允准,暗传懿旨出城。国丈辞别回
早有穿宫内监报知天子,下跪上禀:“奴婢奉旨往请大后之安,见庞太师在内与太后共议,命传懿旨到泅水关,庞清挂帅兴兵十万征伐双龙山。特来回旨。”天子闻言大怒:“此贼可恼,害朕不浅,又进宫惑唆太后出兵。想来御弟得陆国勇、李豹为将,今又得范太尉投助,想必兵粮颇足。庞清本是无能之辈,无过藉母后福荫为官,岂是陆国舅、李豹等对手?只由他们提兵,料必有败无胜。只可惜生民涂炭,枉伤军兵耳。”
住语天子心烦,再说双龙山,自得范太尉投助,得兵三万,并共民兵三万余,寨兵合共有七万之众。刘迪商议:“到底民兵二万余未经训练日久,何忍其死于疆场途内,不免发回下山,赏以金帛。”众将齐言有理。众民无奈,领赏谢恩,别却双龙山寻觅父母妻儿而去。
先说泗水关主将庞清,忽一天接得太后娘娘懿旨,排开到大堂接着。钦差读毕,大意要他带领十万雄兵离关,征剿双龙山,务必生擒慈云、陆凤阳等,回朝论厚赏之意。庞将军接旨毕,动问:“钦差大人,此事谁人美举于下官?”韩昌曰:“令叔庞国丈保荐将军大人。”是日庞清送礼钦差,曰:“有劳韩大人回朝拜上家叔丞相,下官依旨,即日提兵矣。”韩侍郎相辞起马。庞清送出回关,命中军挑选三千兵到教场俟候。中军上禀:“将军,朝廷旨命发兵十万,元帅爷如何只点三千?”
庞清曰:“汝有所不知,此关之兵不过十万,将不过数十员,吾自有主意。”不知兴兵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存大节庞清捐躯 施妖术道人伤将
当下庞将军言:“此关乃边疆重地,岂可十万之兵尽带往进征?且点三千足矣。”中军领命。庞清进至内堂,与马氏夫人相见,手携三岁小孩庞德。夫人曰:“太后懿旨到来何故?”
庞清曰:“夫人未知其详。家叔丞相非良善人,倚着太后权势,于先帝时屡行不宄,误国殃民,与忠臣烈士苦结深冤也。曾陷害去陆丞相、陆国母皆忘?今储君逃出,藏聚于山东双龙山,今荐本吾往征伐。定必以一命尽忠报国。汝今子母即回陕西故土,不可回延安,且到重庆府汝父府中。抚育成孩儿,切不可露泄姓名,断不可与叔祖往来。看此不久自有斩草除根之祸,庞门岂不断绝了。如今夫妻、父子一别,未卜存亡,作速就此收拾金银,即刻登程,延缓不得。”
马夫人含泪曰:“将军此未起马,缘何出此不利之言,妾身忧矣。且双龙山及东宫太子,均同宋室江山,不免将军投降相助正宫太子,何为不美?”
庞清曰:“夫人不知其由。别人投归太子,正合其宜,惟我庞姓一人难以投顺,汝纵有直情辅助,那人准信?即陆国舅,是庞氏仇人,岂有肯相容之理?”夫人曰:“如此言来夫妻、父子乃生离死别,永无相见之日,想来能不令妾痛心?”语毕哀哀惨切。庞将军曰:“夫人且免悲伤,此乃为臣尽忠,各行其志。吾位拜侯爵,身沾王恩不浅,奈何仲父立心不善,要做奸臣,至使吾夫妻、父子别离。汝别却京城,携儿子回归岳父母家,抚育成孩儿,接嗣吾庞门一脉,为丈夫在九泉之下也感汝恩劳之德矣。”夫人带泪允诺。是日夫妻说谈不尽分离嘱咐之言。
住语马夫人携子奔回陕西重庆府父母衙中,再说庞元帅。一到教场,早已三千精兵俟候迎接。祭旗发炮登程,城内众文武送出。元帅言:“众位将军请回,不须运送,小心守关,勿负朝廷之恩。”众将领诺而回。大兵涉水登山,月余方到山东州府,分付于山前二十里安扎大营驻兵。
次日用过战膳,庞元帅提刀上马,分付众将兵,“谨守营寨,待本帅单枪匹马擒拿贼将。出敌得胜不必说,倘杀败死在敌人之手,只由众人主意,各尽其心。”众将军齐曰:“元师爷那里话里?吾等俱沾朝廷惠养之恩,岂得元帅一人独当其劳,岂可单刀匹马送归虎口?不免吾等尽弃大营,齐同出敌,倘或得胜,竅天之章,如若战死沙场,同归一路,不失为忠义之恩,以报朝廷千日养士之恩。”庞元帅曰:“汝众人那里得知,吾身居主帅,领了朝廷重任,自然以身殉国。汝等三千余众,岂可自丧其躯,枉送多人性命?不许一卒跟随。”语毕催马出营,跑至半山,大骂讨战。
有喽啰报上山中,“有镇东将军庞清,单刀匹马杀至山前骂战。”陆公子闻言上马提鞭,有范太尉曰:“庞姓一门惟此人是条烈汉,忠良之士,今日单刀独马出敌,必有其由。想必适于不得已,尽巨子之节,以捐躯矣。只可惜身在庞门,失此英雄烈将也。”众将闻言,各各咨嗟。
当下陆公子一马飞出山前。庞清一见,大呼:“来者陆凤阳否?”公子曰:“然也。”庞清曰:“汝罪恶多端,目无天子,今本帅奉命来擒汝等。照刀罢!”陆公子大怒,双鞭架开。二马相交数合,庞清拨马而逃,公子勒马不赶。庞清冷喝声:“陆凤阳,汝身称无敌,看此尽是虚名!”大刀又斩来。公子怒喝曰:“匹夫!不斩汝誓不回山。”又大杀一场,拍马而逃。
庞清只见近已大营前不远,遂大呼:“凤阳!凤阳!汝乃贪生畏死之徒,岂是本帅对手?果有能者,再来战三合。”公子喝声:“杀不尽奴才!吾明知汝诱敌之计,偏要取汝性命!”催马上前,双鞭齐下。庞清并不发刀,只由双鞭打落尘埃,坠马而亡。有营中众将齐出,抢回元帅尸首。陆公子见此光景,也不混杀,带转马回山,一路思量,方知范大尉之言非谬,“此人特来死于疆场,以尽忠也。只可恨庞忠奸贼客却此忠烈之人。倘以真情实告吾等,言明殿下,岂不准汝归降?何至于身丧沙场。真令人可惜也。”不觉到山寨中将情达知众人。
有太子闻言不觉动起伤情,曰:“不意庞门中有此忠义之人,捐躯赴难。只可恨庞太后父女屡次兴兵攻伐,枉伤无罪。只因孤一人,丧尽多少生灵,是可哀也。”言毕,泪流滚下。众将见殿下如此仁心,伤情悯众,各皆称仁。李豹曰:“如今庞清一死,军中无主,不免下山接他兵投降,可否?”太子曰:“庞清已死,岂可再接他兵投降。勿得惊扰,且待他军运回庞清尸首回朝,以存忠良之柩。”
范太尉叹声:“殿下深仁之主,只忧庞贼父女未必罢休。义有兵戈扰动矣。”刘迪曰:“不免待吾卜一课,看朝廷还有兵戈兴动否?”公子曰:“岳丈且卜一课看来。”是日刘迪卜毕,一卦象排开,点首长嗟曰:“不独有兵复来,其卦象当凶,主君臣失散之兆。灾祸不出四月之久应矣。”
太子闻言大惊,曰:“如此如何逃避?不免趁他兵未集,君臣各各分逃,以免临其难遁,未知众王兄主见如何?”陆公子曰:“十余载东奔西逐,方得君臣聚会,岂因一卦象之凶而分散君臣?万一殿下一人单身出奔,被奸党拿捉回朝,前功尽弃矣。此事万万不可。”
刘迪曰:“殿下休惊。卦象须大凶,幸遇凶中化吉。须然有兵应兆,主君臣失散,但散而不久、离而复合,即有此惊险,不为大咎。且守此山,应其凶兆,自有不久佳音。”太子闻言方才放心。
住语君臣商议,再说泅水关众兵将主帅尸首备格收殓,一程运回本关。有马氏夫人虽然依允丈夫之言回归重庆府,但一心未放下,且候丈夫胜败之音,然后回归方才放心。不想守候三月余,众将运回棺柩。是日哀哀痛切,开丧挂孝。
是日修书,命家丁赶回朝中。庞国丈得闻此报,拆书一观,心中大惊失色,自言:“不好了!不想陆凤阳一班贼人如此猖狂,怎生是好?万一征之不胜,吾庞氏一家一人不能留矣。”此日又不敢奏知天子,心头纳闷昏昏。正想像之际,有家丁禀上:“府门外有一异色道人求见相爷,言有兵机密事,非面陈不可。”
庞国丈正在忧闷,忽闻道人求见,或可解此忧怀未可知,传命带进。不一刻家人引道人至。国文把目一瞻,远远只见道人面如枣色,三绺长髭,两颧高露,双目碧绿而圆,尤身穿八角道袍,手执拂尘一柄,看来面貌凶恶一怪异道人。不觉行近滴水,稽手长揖。庞国丈拱手曰:“道长体得拘礼,且请下坐。”道人告坐于侧。
国丈曰:“请问道长何处名山宝洞,尊号何名?”道人曰:“贫道乃白狼山玉峰洞金霞仙也。吾云游只见杀气起在东方,袖占一课,方知陆凤阳据守住山东登州双龙山,猖狂自恃雄勇。贫道不忍生灵涂炭,故特来相投。非为利名,且略施小法,擒拿了陆凤阳等,以免万民当灾。”
国丈曰:“如此甚妙。惟未知道长有何本领,方可参赞行兵。”
道人曰:“非比夸口之能,贫道修炼有年,身证仙班,观星望斗而知气运兴衰,移山倒海,优虎降邪,喝草为兵,乃些须小术,何足道哉;更有翻天换日,倒转乾坤大法,岂容轻易演出。”国丈曰:“道长既有此神通法力,且于长阶下耍弄些小与老夫一观,方才准信。”道人曰:“丞相要小小演试不难。”即将背上葫芦解下,口念咒词一遍,将葫芦口封皮捡去。忽一阵沙尘飞出,向半空中而起。滚滚碌碌,豪光一阵,忽化成一旗,军马数千,向半空中落下。喊声如雷。
国丈见此又惊又喜。是夜设筵相款。道人曰:“贫道用素,何劳丞相盛款。”国丈闻言即命人办备斋筵。是夜不表。
次早登朝,偶值天子微病,太后临朝。众文武朝见毕,有庞国文启奏:“泗水关庞请战殁于沙场。昨天幸得一道人相投。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老臣当时试验非谬。望恳太后封爵随征,自然马到成功矣。”太后曰:“相父既有此人法力之辈,正当授以行军之任。”传旨宣道人上朝。
不一刻宣到。道人俯伏金阶见驾:“愿太后圣寿无疆。”太后一见,呼:“道长免礼平身。曾闻相父奏汝道术精奇,非凡人可及。今有劳道长与国分忧,加封为行军都慰,敕授上方宝剑,往征双龙山,捉拿逆党,皆赖道长之功。”道人谢恩。是日太后又动问国丈:“差那人为帅?”
国丈曰:“不免差湘阳统制,忠勇将军焦仁为帅。他乃三代将门之子,焦赞之孙,焦廷贵之子。命他为帅,道长为中军参谋,可保万全矣。”太后准奏,即发旨调焦将军半月回朝,加封征东大元帅,带兵十万。“务要生擒逆子贼臣三人。成功回朝之日,论功以报卿劳。”焦元帅谢恩退朝。次日与中军参谋祭旗发兵。一路行程,非止一天。
先说双龙山头目、喽啰,扮作商人打探明白,回山报知君臣文武一众。太子曰:“朝中兴兵十万,更有妖道相助,万一疏失,孤君臣危矣。况此枯山,乃完卵之地,如何抵挡十万雄兵?”
范太尉曰:“朝廷十万之兵未足为惧,吾山也有六万之众,足以相拒。所虑者妖道随征,犹恐妖术多端,有伤军士耳。”刘迪曰:“臣前者课卜,其象属凶,早已命军士在山后广开河道,斩柴作筏,备下战艘五百号。倘不能抵敌,在山后可逃出扬子江,自有通津之道路矣。想来既恐妖道邪术伤人,不若命军士带书奔往山西平西王投递。他有雄兵三十万镇守。他正夫人段氏,及法门弟子金光圣母之徒,神通广大。恳他夫妻同来救驾。又命人复往潼关,东平王高千岁也有雄兵三十万镇守。恳他带兵来相助。倘得二路人马兵到,安枕无忧矣。”
是日太子急忙修下诏书二封,命人分投而去。
再说狄龙王爷自从得赦回关,天天教习于弓马之技。自神宗王归天,只忧奸佞危动江山,是以天天训练军兵,以待急用。是日接得慈云殿下来书,从头看毕,收下诏书,重赏来人,分付:“回山拜上殿下,不须忧虑,并说知陆国舅、范太尉等,小心保守高山,本藩不日兵到。”军人领命,拜谢狄王爷而去。
复表潼关东平王,也接到殿下求救诏书,赏了来人复命,“拜上殿下众位将军,小心禁敌,本藩催兵即到矣。”来人拜谢去。
话说次日高王爷差张梦虎为前部先锋,带兵五万,自交符印夫人代署,登程发进。狄王爷带随段氏夫人、五万精兵登程,符印交狄节公子代署,一路催兵,也且慢表。
再说焦元帅带兵十万,有日兵到双龙山。离近不远,前队不走,启禀元帅,请令定夺。元帅命人马列开,扎营于十里之外。一探形势,只见山高岭险,树木森丛,旗幡密布,剑戟交加。元帅、中军看毕,回归营帐,分付埋锅造饭。
次日天明,元帅升帐,亲自出马带兵一万五千奔至山前,将兵一字排开队伍。山寨闻报,范太尉、陆公子也领兵一万,摆开雁翅两行。焦元帅见陆公子一马飞出,银盔、银甲、雪花白马。元帅大呼:“马上者陆凤阳听着:本帅今日奉旨请殿下回朝,天子弟兄相叙,以免留落边外,有失王家贵体。”
陆公子冷笑曰:“此语只可哄三岁孩童耳,某君臣非草木之比。倘要殿下回朝,除非尽将庞贼党羽收除,方才准信。”焦元帅喝声:“好个匹夫,不听良言,看铜!”双双打下,公子双鞭架开,两人发手,各逞英雄。两军齐齐杀上,胜败未分。
道人在阵前观看,只见官兵渐渐势弱,即胸前解下葫芦,将封皮揭去,神豆一撒,红光一阵,万数阴兵随天而下,一同喊杀。走石飞沙,乌天暗地。人撞人死,马撞马亡。陆公子与焦元帅战个平手,却被道人祭起飞龙火嫖打伤左臂,大叫一声,坠于马下。焦元帅一见大惊,不发双铜。范太尉着忙飞下马,背起向山中而走。山兵败阵而逃。
野道收回豆兵,抛起葫芦,红光一道,收兵回营得胜。是日犒赏三军。有陆公子背得上山,血流不止。刘迪收集回寨兵,伤去二千余。命人开家埋掩。未知陆公子怎生搭救退敌,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避妖术君臣失散 破高山龙凤分离
再说陆公子败回被伤,血流不止,晕迷不醒。太子大惊,流泪曰:“国舅为孤出力受伤而回,看此光景死生未卜。孤不愿归朝复位,只望国舅保全幸矣。”刘迪乃翁婿之情,难过悲痛。众文武劝解:“殿下放心,为将者临阵对敌,不死也带重伤。国舅忠心为主,上苍岂不默佑于他?”是日太子焚香,望空祷告。山寨中君臣不乐,挂出免战牌。刘迪命健卒预备犬马秽血,四射于寨栅前后左右,犹恐妖术攻侵。火炮、雷木、弓箭,日夜提防。
次早,只见一老道人从空下降,言要进山中搭救陆国舅,“吾乃华山陈希夷老祖也。且回山禀知。”军士一见,惊骇此道人从天而下,要见殿下,只得进山寨禀明。太子闻说大喜:“有此仙人下降,国舅定然有搭救矣。众位王兄可代孤出迎。”当时范太尉、李豹、刘迪出山迎接曰:“久仰老祖大名,今何幸得睹仙颜?今殿下着吾等相请,恳降草山。”
老祖曰:“贫道乃山野鄙人,何芬众将军远迎。”当时进寨中见太子,正要下拜,太子挽扶定曰:“何幸老祖下降草山,孤得见仙颜,三生有幸。所忧者,孤身逃难于此,惟幸逢陆国舅,又得众将兵相助,方敌太后父女逼迫攻征。不料昨天陆国舅出敌,被妖道所伤,凡药不能救解。未知老祖有何妙药救得国舅之危否?”
老祖曰:“殿下,贫道久归山野,不管红尘、俗务,不再下凡间,到宝山相扰。只算知国舅日后为宋功臣,妖道岂能相害,故特来救他一命。”太子喜曰:“国舅现困卧后厢。”命左右扶出寨堂睡下。
老祖曰:“此乃妖道飞龙镖所伤。此镖有毒,凡人中此毒者七天之外要死了。今待山人丹一颗,可以调治矣。”语毕,用净水一盅,将丹化开,漉灌于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