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江宝卷 - 第 337 页/共 354 页
乾隆皇帝一望,母后来了,连忙起身迎接,“母后,不蹲后宫,到金殿所为何事?”“皇儿,刘墉犯了多大格罪?你要将他问斩。
不看金刚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
看在哀家的份中之情,你也不应该将他斩首。”“母后,正因为看了你母后格情面,按照国法,臣戏君妻,要罪灭九族,我不杀他全家,只杀他个人,对他是格外开恩。”“哦!臣戏君妻,他调戏哪个?”“他调戏西宫桂妃。”“桂妃人呢?”桂娘娘抢哨朝下一跪,“母后,臣妾有礼。”“哀家问你,你说刘墉调戏你,他怎样调戏你?”“母后,他,他来西门。”“底高西门?你不蹲皇宫之中,你上西门做底高?你赎魂灵嘎?”刘墉双膝一跪,“母后,儿臣到山东拿捉她家哥哥,她来东南西三门摆起鸾驾,阻拦我的去路,不许我上山东,我一时恼怒不过,带领兵将打碎鸾驾夺路就走,可是她相反陷害我,说我调戏她。母后,你要替儿臣做主了!”皇太后一听,只气得花容失色,柳眉倒竖,执手一指,“你格妖韶!你格妖韶!你小小一个西宫,有多大格资格?有多大格权利,你好摆鸾驾?皇儿,这个贱人败坏大清皇朝的规矩,理当打入冷宫,今生今世不超升。”乾隆天子一听,啊哟!爱妃,你怎思量到摆鸾驾,我有心救你 我也救不了。桂娘娘哭哭啼啼被打入冷宫。皇太后说:“皇儿,说明刘墉是正确的,应当官复原职,穿宫太监传哀家懿旨,打开国库,拿昔年大宋朝包拯用的三口铜铡抬到金殿来。”一歇辰光,三口铜铡顿到金殿,国母吩咐,“刘墉跪下,万岁不封,哀家来封,当文武百官之面拿三口铜铡赐把你。你要仿效当年的包龙图,为国除奸,为民除害。仔细听封,你龙头铡铡的是龙子龙孙,虎头铡铡的是文武大臣。狗头铡铡的是土豪劣绅,要公正,不要留情,万古流名。”乾隆皇帝一听坐不住了格,龙子龙孙总好被铡格也得了,“母后,你封得太重。”“皇儿,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哀家封了也嫌小,不许多嘴。”万岁一听,不好,我再多多嘴,她封了还要大。皇太后下令,文武百官沿三口铜铡转三转,看三看。
忠良官看了哈哈笑,奸臣吓了汗淋淋。
你背背我,我扯扯你,“老兄,肇要当点心,不要犯到刘驼子手里,把他这虎头铡一铡,到阎王家去伸冤啊。”刘墉接过三口铜铡,拜别过皇太后,辞别过万岁,离开金殿,跨上轿梁。
身坐轿子前面走,三口铜铡紧随身。
再说到和,人来外罗城,见到刘墉被捉上金殿,心里一想,刘驼子这下子被捉了进京,肯定死罪一条。他一死,我是上山东,还是不上山东?正准备打转家去问万岁,老远看见刘墉格轿梁,后面还有三口铜铡相随。哎!格不是刘驼子格轿梁?怎又来格?轿子一到面前,刘墉走出来了。“先生,你不曾,不曾……”准备说你不曾死啊,“你倒哪有三口铜铡格?”“和,桂妃设计要想害我,不曾害得到,我又弄到三口铜铡,龙子龙孙总好铡。”和一想不好,这个驼子害不死,越害好处越大么,相反害到三口铜铡把他,“先生,你可上山东啊?”“上山东啊!”“格时间不早,我们赶紧动身走。”肇兵马起程,
三千兵马前面走,三口铜铡紧随身。
在路行程数天整,山东到了面前呈。
一到山东境界,刘墉下令兵马屯扎,安营扎寨。张成、刘安就说:“老爷,既然到了山东,锅子趁热端,酒做多时了要酸,赶紧要拿捉桂太。为何兵马屯扎?”“张成、 刘安,你们懂底高?我现在是十三省代天子巡抚,既然到了山东,我就要微服察访,访访民间果有不平冤屈之事。来,你们随我出去私访。”打发小兵寻一件道袍,头戴道帽,身穿道袍。
肇堂堂巡抚老大人,扮做个道士老先生。
“张成、刘安,路途百姓来盘问,就说我们是师生三个人。”
刘墉走前面,张成、刘安后面跟随。
一路行程朝前奔,看见个寡妇上夫坟。
“张成、刘安,你们看啊,那旁有个少年寡妇来下上坟啊!浑身雪白,朝坟上一伏,来下悲泪啼哭。我们倒听听,她哭点底高?”
小寡妇,在坟堂,悲悲泣泣,
叫一声,短命夫,误我终身。
想当初,请媒婆,央媒说合,
选良时,将奴家,娶过门庭。
我只说,与丈夫,一同到老,
谁知道,老阎君,铁面无情。
将我夫,捉了去,魂归地府,
丢下我,小奴家,冷冷清清。
少年寡妇越哭越伤心,刘大人旁边看分明。
“张成、刘安,你们望啊!这个女子哭声带笑声,他的丈夫必定死得不明不白,受人谋害而亡。”“老爷,少说点,你凭底高说人家丈夫死得不明不白?”“凭我做宰相这副耳朵,这双眼睛,我能看得出,我能听得出,不相信,我问把你听。”来到少年寡妇面前,“小女子,人死不得复生,不须过份悲伤。”“先生,我家丈夫死了苦。”“你的丈夫因何亡故?”“我家丈夫心脏病发作,夜间急病亡故。”“不对,依我看来,你的丈夫必定死得不明不白,必定受人谋害而亡。”“先生,这个玩笑开不得,小女子我担当不起。”“你不相信,你可晓我是何人?我乃十三省代天子巡抚刘墉。”那个少年寡妇听到是十三省巡抚,不慌不忙镇定沉着,来到刘墉面前,彬彬有礼,
弯腰奉揖忙行礼,“参拜巡抚老大人。”
“小女子,你的胆识不小,我说你丈夫受人谋害,你可相信啊?”“大人,我家丈夫明明是心脏病发作,你硬说他受人谋害,我这名声不把你败坏啦得。”“你不相信,三天我就能证明把你看。”“大人,假使三天你破不了案呢?”“三天破不了案,这个宰相印把子把你,宰相官职等你做。”“大人,说话要算数,口说无凭,击掌为证。”“啪啪啪”两个人一拍掌,那少年寡妇转身走了格。张成、刘安就说:“老爷,你何苦?莫名其妙同人家打这个赌,她住哪里、 叫底高你总不晓得,你这个赌不绝输啊?”“张成、刘安,你这话错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三人兵分三路,张成向东,刘安向西,我沿这条大路,我们去访探消息,日落西垂,到此地会合。”
肇主仆三个分三路,第一天到夜没得消息,第二天到夜杳无音讯,第三天到太阳落山,毫无头绪。刘墉一想,不好了哇,我阴沟洞里翻船,栽了这少年寡妇手里,还有一夜时间,我破不了这个案,我这宰相官职就要抛。
刘墉拿眼睛翻一翻,横也难来竖也难。
正来这时候,落了一阵暴头雨。刘大人眼睛一观,十字街坊坐北朝南第三家门开了杠,一个趟子来到门口,只见一个年老婆婆来下摇棉,“老妈妈,外面大雨降临,望你行个方便,等我躲雨片刻。”“先生,暴头雨伤人格,你进来,我烧碗生姜红糖茶把你驱驱寒气。”年纪大格良心好,一碗生姜红糖茶烧好了。刘墉捧在手里正准备喝,只听到“叽咔”门一响,一个后生少年闯进来格,一把揪住刘墉格领宗,“你个牛鼻子道士,我不来家,你竟想我家妈妈格眼孔啊,我今朝打死你格牛鼻子。”拎捣拳头要打,老妈妈大喝一声:“畜生快快住手,这个先生被暴头雨淋了,我烧碗红糖茶把他驱驱寒气,你情丧败坏你家妈妈格名声啊。”“先生,对不起,我这个人比较莽撞,你不要见怪。母亲,红糖茶哪能驱寒气?我床肚里有陈了十三年格老酒,拿出来,一来向先生赔礼,二来把先生驱驱寒气。”肇两个人坐下来准备吃酒,后生少年开口:“先生,我这人就是脾气不好,比较鲁莽。我姓刘,名叫刘清,我这眼睛有点瞟格,人家喊我瞟眼刘清。我有一道不好,我就喜欢赌钱,听到赌钱,就赛过年。本来家里万贯家财,把我输啦得了,连累我家妈妈现在陪我受罪。”“后生家,赌钱不是好东西,一定要改啦得。淘气淘了面红,赌钱赌了家空。”“啊! 先生,你是个好人,初次同淘,你就教育我行好,我们倒蛮有缘格。先生,我们结拜弟兄两个果好?”“格不好,我是个出家道士,孤苦伶仃,我哪好和你结拜弟兄啊?”“我们有缘。”“格不好,再加上我又是个驼子,我不配和你结拜弟兄。”“先生,你怕底高?驼不要紧格,朝纲里刘墉驼子也做宰相了,告诉你这年把驼子吃香了,你瞧得起我格,我们就结拜弟兄。”“我哪有瞧不起你格道理?好格,我们就结拜弟兄。”来到门口撮土为香,
弯下腰来拜八拜,结为弟兄两个人。
刘墉大,是哥哥,刘清上前重新向哥哥见个礼。一头吃酒,刘大人开口,“兄弟,你才间提到刘墉宰相,我们弟兄道理干歇有酒吃,刘墉格日子不得过啊,还有一夜,他个官职就要抛。”“哥哥,为底高?”“我说把你听。三天之前,他看见一个少年寡妇来下上坟,狗子捉老鼠——多管闲事,硬说人家丈夫受人谋害,死得不明不白。同那个女子打赌三天破案,破不了案,拿宰相印把子把她,今朝已经最后一天,还有一夜时间,案情不破,他格官职就要抛啦得,你说刘墉格日子干歇可好过?”“哥哥啊,要说破格件案,刘墉不要说三天,三个月、三年,神仙下凡要破这案子总难,只有我瞟眼刘清才能破得出来了。”
刘墉闻听这一声,赛如拾到宝和珍。
“兄弟,为底高只有你才能破得出啊?”“哥哥,你晓得格少年寡妇是哪个?那个女子名叫王爱玉,她的父亲叫王金龙,本来是朝纲的吏部侍郎,因为贪污钱粮,被刘墉驼子参一本,官职捋得干干净,来家做平民百姓,王金龙要想出头,准备拿女儿送到济南府把桂太,做第九房姨太太,哪晓王爱玉寻死作活不肯。王金龙就问,‘小姐,你跟国舅去做姨太太总不肯,格你要把哪个?’‘父亲,我格终身我要自己选择,你帮搭起彩莲台,等我抛打彩球,彩球抛到哪个,我就跟哪个。哪怕麻子、瘌子、瞎子、拐子、 驼子,抛到他,我总认命格。’王金龙真正相信她格,搭起彩莲台,等她抛打彩球。哥哥,王爱玉是绝色美女,她抛打彩球,哪个不想去。我格天子一跑一犟,也跟大家去相,这个彩球结果抛到哪个?我们南门有个大财主,名叫陈玉坤,家里万贯家财,就是一道不称心。
年纪已经三十岁,不曾有门当户对人。
为何没得门当户对?他格长相不好,沿小害过肥疮,一头麻花瘌子,又是里弓拐子,脸上大板麻子,犟腰驼子,勾死郎鼻子,鼻子勾了像鬼,能像丫老鸦嘴。听到王爱玉抛打彩球,也去想眼孔格。晓得自己相貌难看,就朝彩莲台东面格灰堆上一撑。一歇辰光,王爱玉出来哇,她彩球捧了手里,见到底下人多,就背起来朝天上一甩。哪晓来了一阵鬼头风,一歇吹了向西,一歇吹了向东,最后朝陈玉坤怀府里一攻,倒把陈玉坤拈到了格。哥哥,着气了,把丑八怪拈去了。王爱玉抛到他,认命格,跟随陈玉坤家去。陈玉坤弄到这个天仙老婆,待她好了,每天早起洗脸水送到枕头边,三个荷包蛋服侍了现现成成,当老子供起来了。坏事坏了陈玉坤格朋友手里,他有个朋友叫李怀珠,是南场武举出身。
提到李怀珠本事了不得,山东英雄有名声。
听到王爱玉彩球抛到陈玉坤,他到陈家去张看格。意思不到,我来望望嫂嫂,究竟小伙子有多体面?一到陈家李怀珠就说:‘哥哥,听说嫂嫂生得天姿国色,我倒来张看张看格。’‘兄弟来了格,兄弟你先坐坐啊,我拿你家嫂嫂喊出来望望。’‘妻子啊!我家兄弟来了格,出来把他望望!’从里面走出王爱玉,李怀珠一望,格小伙子体面了:
淡淡梨花面,弯弯细眉毛。
明明秋波脸,点点小樱桃。
果真是绝色美女。肇来酒席台上两个人眉来目往,勾搭成奸。才上来胆子小,不敢明目张胆,后来色胆大如天,越来胆子越大。陈玉坤来家,李怀珠总光明正大来格。作孽!陈玉坤怕这老婆弄抛啦得,看到李怀珠一到,就夹个被焐枕头困柴房。哥哥,你想想可着气,大床让把他们困,自己去困柴房。这奸夫淫妇时间一长,有了感情,要想谋害死陈玉坤。我格天子来下赌钱犯霉,输干了,准备问陈玉坤借钱格,一望他家门是关格,准备打转家来,经过他家窗子底落,只听到里面索落索落有动静,我拿丝棉纸舔湿了,戳个洞朝里面望。哥哥,我吓了回过身子就溜。”“兄弟,你可曾望到底高?”“我望到李怀珠和王爱玉做对手,拿陈玉坤绑了床上,用筷子拿他嘴撬开来,一碗格水银朝嘴里灌,我家去就晓得陈玉坤没得命。果不其然,到第二天早起,人家议论起来了。说陈玉坤夜间心脏病发作呜呼哀哉。哥哥,只有我晓得不是心脏病发作,被水银灌杀得格。”
刘墉上下听完成,格要欢乐八九分。
“兄弟,这个事你可曾同人家讲?”“不曾。我不敢说,你不能向外传。”“外面雨停了,哥哥我要走了,过两天我来看你。”“哥哥,我不送你,你不能告诉人家,李怀珠有本事格,
背不住李怀珠狗贼来知道,我们娘儿两个命难存。”
“晓得格。”望望外面雨止了格,
刘墉走出他家大前门,阿弥陀佛念几声。
今朝结拜弟兄两个人,我宰相官职又做得成。
肇来到十字路口,会同张成、刘安,走进县衙。县主老爷听到十三省巡按到了,连忙让过公案,刘大人坐上公堂,吩咐官差衙役,把王爱玉拿捉到公堂。王爱玉一到公堂,立而不跪,“大人啊!三天了,你说话要算数了,你宰相印把子好把我啊。”“你格淫妇,死到临头还不知晓,将她收监。官差衙役,赶到南门,拿李怀珠拿捉归案。”两个官差一想,李怀珠是南场武举,有本事格,我们怎捉得住到他,我们不如去骗。一到李家,“李相公,我家大人请你去喝酒了。”“好格,我马上就去。”“不嘎,干歇就要走。”
两个衙役前面走,李怀珠骗了紧随身。
一到衙门门口,两个人狠起来格,“李少爷,对不起,公事公办。”铁链子朝李怀珠颈脖子上一箍,拖到公堂,“大人,李怀珠拿到。”“你就是李怀珠啊?”李怀珠一望,不是县官老爷,一个驼子,“你是什么人?”“本相乃当朝宰相,十三省代天子巡按刘墉。”李怀珠一吓,直直吓得了不得,双膝一跪,“参拜巡按大人。”“李怀珠,你勾搭朋友之妻,伤天害理,你可知罪?”“大人,我冤枉格,我不曾勾搭朋友之妻。”“没得证据,谅你也不招,将他收监。”一夜五更,不必细表。
到第二天天明,拿张成、刘安唤到面前,“张成啊,你备轿子备马,带领衙役赶到十字街坊,坐北朝南第三家,你家二老爷名叫刘清,去拿他接得来,公堂好做证。”张成备马备轿子,带领两个衙役,来到十字街坊。一望门是关格,弄手敲敲门, “刘清果来家?”刘清听到有人喊,把门一开,一望是两个衙役,“大人,我这两天不曾赌钱,我不曾做坏事。”“不格,不是捉你赌钱,你果就是刘清啊?”“我就是刘清。”
张成上前忙行礼,二老爷连连叫几声。
“大人啊,我家没得二老爷。”“二老爷,你不要怕,你前天和哪个结拜弟兄?”“我和我家哥哥。”“你可晓得你家哥哥是哪个?”“我家哥哥是打卦相面格道士。”“你可晓得道士是哪个?”“格道士是个驼子。”“你可晓得驼子是哪个?”“驼子是我家哥哥。”“嗨,你只晓得道士是驼子,驼子是你家哥哥。你不知他格真实身份。
驼子不是张三非别个,是当朝宰相老大人。”
刘清一听,驼子是当朝宰相,心中一吓,吓到底高功程?一裤裆总是尿,“不好了,我发得倒头昏,我和当朝宰相结拜弟兄,我,我没得命了哇。”吓了浑身发抖,拼命来下摇手。张成就说:“二老爷,你不要怕,我家老爷打发我们备轿子备马,来请你去了。”“你哪个?”“我是他家家将,我叫张成。”“张成,格我去,你家老爷不怪我嘛?”“怪你做底高,你嘛二老爷,轿子和马来堂尽你拣,你欢喜坐轿,还是欢喜骑马?”“格你们等拉歇,等我进去拿裤子换啦得。”他把裤子换啦得,整好衣冠,跨上坐骑。一到衙门口,“二老爷,你稍等片刻,待我进去通报。”一歇辰光,门一开,刘清来到公堂,
双膝跪下忙磕头,青天老爷口内称。
刘墉弯腰一把来搀住,兄弟喊了不绝声。
“兄弟啊,从今以后
不分官来不分民,我们是嫡亲兄弟两个人。
兄弟,快快请坐,张成看茶。”刘清吓得半个屁股朝凳子上间一搁,“哥哥,你不怪我吗?”“兄弟,我怪你作底高?没得你,哥哥今朝这官职就抛啦得格,你说奸夫淫妇谋害死陈玉坤,我已经捉住他们,一歇,你公堂可敢作证?”“哥哥,我敢格,不要说作证,去扒坟我总不怕。”“作兴要你去扒坟格。”肇拿王爱玉、李怀珠带到公堂。王爱玉说:“ 刘墉,三天时间过了哇,你格宰相印把子好交出来了哇!”“你格淫妇,不到黄河心不死,刘清何在?出来做证。”“有。”刘清窜出来格,朝李怀珠面前一站,手朝他一指,“李怀珠,我不怕你,我就是二老爷,我不怕你。”他先拿狠劲摆前间,“我看见格,你和王爱玉做对手,拿陈玉坤绑在床上,水银朝他嘴里灌,你赖不掉。”李怀珠一惊,“刘墉啊!你要想害我,你不要说找一个证人,十个、百个、千个你总找得到,要想断案,你物证何在?”刘墉一想,这对奸夫淫妇咬口紧,既然要物证,我刘墉只好作点孽,“刘清,带领衙役赶到陈家坟堂,拿陈玉坤尸体带到公堂,剖尸为证。”王爱玉听到要剖尸为证,命总吓了得,骂一声:“狗官啊,
我家丈夫死了苦,暴尸三光可该应?”
刘墉也晓得格,死了死了,一死拉倒,死了之后是入土为安,不过奸夫淫妇不肯招认,只好暴尸三光之下。肇衙役赶到陈家坟堂,拿陈玉坤尸体挖出来,带到公堂,法医官喊得来,剖尸为证,水银来里面不得走,“奸夫淫妇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
奸夫淫妇来看见,默默无言不作声。
“李怀珠啊,你身为南场武举,你知法犯法,勾搭朋友之妻,谋害亲夫,天理不容,王法难饶,有请虎头铡。”肇小兵拿虎头铡抬到公堂,拿李怀珠格头朝虎头铡里一揿,刘墉手一挥,大喝一声,“开铡!”“咔嚓”一铡两断。拿王爱玉放狗头铡里间一铡两断,为老百姓伸了这件奇冤。看热闹格百姓有成千上万,
个头个跪了衙门口,青天喊了不绝声。
刘墉拿刘清喊到面前,“兄弟啊!哥哥要到济南府办事,这有五十两银子,你做点小本生意买卖,钱千万不能再赌,要家破人亡。如果没得钱用,你写封书信进京,哥哥哪怕穿不成,吃不成,我总寄钱把你用。”“哥哥,我晓得格。”刘墉带领兵马动身上济南。
不提刘墉动身走,单提刘清一个人。
十三省巡按一走,地方上乡绅地保、土豪劣绅晓得格。啊哟!原来刘清是二老爷,我们到今朝也不晓得。纷纷来到刘清家里,有个说,我家有的是钱,我多拿点钱把你;有个说,我家有的是粮,我家去挑点来;也有个说,二老爷,你这房子不好,等等险要倒,我来帮你起房子。
前后房屋廿四进,当中起个大高厅。
有个送金子,有个送银子,有个送珍珠,有个送玛瑙。
刘清家里发了财,安童梅香买家来。
当初几个赌朋友找到他,“二老爷,我这两天手气背,可好借两个钱把我翻翻本?”“兄弟,赌钱不好赌,哥哥现在改邪归正,钱我堂有,你们拿点去做小本生意买卖,千万不能再赌。我奉劝你们几句,酒肉店,你不要进;销金之地赌钱场,不要留停,有输无赢。
奉劝人生在世不赌钱,赌起钱来心就颠。
纸牌骰子件件会,越是精通越输钱。”
把刘清一打短,山东格民风好了,个个开始戒赌,没得哪个敢赌钱。乡下奶奶没法生活,“二老爷,我买油盐酱醋格钱总没得,借两个把我。”“你拿哎,我家家里反正多了。”“我过几天还把你。”“不要还,我家反正总是白捞头,你多拿点。”我也不提刘清多安乐,单提到刘墉老大人。刘墉带领三千兵马在路行程,
一路行程不耽搁,历城县到面前呈。
“和 ,兵马屯堂,我还要微服察访。”“先生,这一次去私访,可带门生去走走啊?”“好是好格,我就怕你吃不了这个苦啊。”“先生,你吃得了苦我也吃得了苦。”“那我们改装。”两人都扮作道士先生模样,“和,
路上百姓来盘问,就说师兄弟两个人。”
肇摇摇摆摆朝前奔,小木桥到面前呈。
这个小木桥不是靖江长安市格小木桥,一座木头桥。哪晓落起毛毛细雨,两人朝桥洞底落一钻,蹲下躲雨。只见河对面走来个少年女子,身穿麻衣重孝,手提饭篮,哭啼啼,满面泪痕。“和,你望啊,那个女子手提饭篮哭哭啼啼,必有冤枉在身。”“先生,人家肇一有眼泪,就总有冤枉,我不相信。”“你不相信,我来问把你看。”斜七斜八朝少年女子面前一撑,“小女子,急急匆匆,欲往何方啊?”“先生,你不要拦我,等我赶紧动身走。”“小女子啊,我看你满面泪痕,必有冤枉在身,告诉贫道,贫道虽然不是做官格,有冤能替你喊冤,有状你好告状,我可以替你写状纸。”“先生,你会写状纸?”“哎!我打卦相面也会,还在乎写状纸啊?”“先生啊,奴家我苦了。”
未曾开口先流泪,止不住腮边泪纷纷。
“奴家名叫杜秀兰,自幼终身许配王家庄的公子王清文,他家选定良时吉日,发轿子到我家娶亲。我家父亲就说:‘轿夫,你们一歇抬轿子,不能走大路,要抄小路家去。’‘员外,新婚大喜不跑大路就跑小路,为底高啊?’‘你们不晓得嘎,跑大路要经过杨家庄,杨家庄有个恶霸叫杨峦,万贯家财,号称杨百万,凡是新娘子轿子经过他家府门口必定先要把他先抢家去糟蹋三天,才放你走。你们抄小路嘛,避免杨百万格糟蹋。’轿夫相信格,拿我由小路送到王家庄,和我家丈夫拜过堂准备圆房。哪晓得杨峦老贼来了格,他晓得我们新婚大喜,逋了门口等格。等到太阳落山没得轿子经过,打发安童一访,说抄小路走了格,怒气冲冲到我家,强逼我家丈夫。”“怎样吃逼格?”“‘王相公,你年纪轻轻聪明伶俐,我明朝出门做生意,少个对手,你跟我做个对手,我们一齐做生意。’我家丈夫再三婉谢推辞,这个老贼恼羞成怒,‘你瞧不起老夫啊!去也得去,你不去也得去,今朝夜里就跟我走。’强逼我家丈夫到杨家庄,老贼笑中藏刀,吩咐安童办起酒席。格个酒不好吃,有蒙汗药在里面格。我家相公又不晓得,举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个跟斗掼到地,神木也不知半毫分。
老贼吩咐梅香办醒酒汤,‘梅香,拿醒酒汤端到高厅。’这个老贼丧尽天良,‘咔嚓’一刀,拿梅香一分为两段,将我丈夫弄冷水激面,绳子一扎,送到历城县衙门,说我家丈夫酒后失德,调戏梅香,梅香不从,一刀杀死。历城县狗官叫王蓉,和他是八拜之交,
拿我家丈夫屈打成招问死罪,六十天杀罪不容情。
我家公公叫王成,当初来朝纲做个吏部天官,他到公堂去求情,狗官不准。我家公公发火,要找狗官王蓉算账,瘟官下令,说我公公咆哮公堂,推翻公案,重打四十大板。我家公公五六十岁格人,被四十板子一打,不曾抬到家,就断了气。我家婆婆一时想不开,
来到后房一根绳,活跳鲜鱼送残生。
先生啊!我家丈夫关了监牢里,今朝最后一天,我要去送监饭了。”刘墉一听,只气得钢牙倒咬,“小姐,你不必惊怕,待我替你写张状纸,马上有个十三省巡按叫刘墉,要到你们山东历城县,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我写格笔迹他识得格,
你到刘墉面前告一状,好替全家把冤伸。”
杜秀兰一想,我与这个道士先生萍水相逢,素未谋面,他倒慷慨,替我写状纸,我怎样报答他了?他是出家道士,孤苦伶仃,无男无女,不如和他拉拉关系,
来到刘墉面前双膝跪,亲爸爸连叫两三声。
刘墉一听,哈哈大笑,双手相搀,“小姐,起来,起来,我一生只有个儿子,不曾有女儿,半天行善弄到个女儿。小姐,你家血海冤仇,十三省巡按一到,你可以拦轿喊冤。”和来旁半个一望,鼻子总气歪了:嘿,这个刘驼子福气倒不丑,我相貌比你威武,长了比你好看,她不认我做亲爸爸,认你个驼子做亲爸爸。驼子,你这亲爸爸没得干好做?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小姐,你既然认了亲爸爸,我就是你格师叔,你家亲爸爸虽然是打卦相面格道士,他蛮发财哇!初次见面嘛,你要问你家亲爸爸要两个叫钱啊。”刘墉一想,和这狗贼死出坏点子,我出来微服察访,分文不曾带,我倒哪有个叫钱,定了杠了。和晓得他不曾带钱格,“小姐,你家亲爸爸肩头上有个包袱,你解开来,信手拿一样,可以算作是叫钱。”刘墉一想,不好,我这包袱里东西不好送人格,有四样东西,一颗宰相大印,一颗巡按大印,一道皇命圣旨拿捉桂太格,还有一个是皇上赐把我的御扇,这把扇子代表万岁,见扇如见君。和说:“小姐,旁的东西你不用,格扇子你有用格,拿家去到夏天头吆吆蚊子扇扇风,人总舒服杀得格。”杜秀兰又不晓得,老老诚诚把扇子朝手里一拿,“亲爸爸,我就问你要把扇子,你不要小气。”刘墉他有苦说不出格,这扇子是皇上赐把他格无价之宝,捉到桂太,回转皇城,万岁金殿要,
如果金銮殿上还不出,刘墉倒哪有命残生。
“小姐啊!亲爸爸不是舍不得,来来来,等我扇子上写了两个字,把你留作纪念。”“亲爸爸,你拿去。”刘墉打开扇子,提笔龙飞凤舞,写下十三个字,扇子一拢,“干女儿,拿去把你家师叔望望,我这字写了果好?”小姐捧到和面前:“师叔,请你望望我家亲爸爸来上写个底高?”和打开来一望,不是站杠望,双膝跪下来读格。扇子上写个底高?上写“北京”,接下去写,“皇上有旨”,也就是皇上有圣旨,底下还有七个字,“见扇纹银三千两”,也就是说这个扇子不好看,一看就要把三千两银子。和总吓呆了,这个驼子不好得罪啊,六月债还了快,我身边没得格钱。和能做到九门提督,他也有色样格,“师兄,借你格笔一用。”提笔来扇子上面写:“武英殿大学士,九门提督,和欠银三千两,回到北京,如数奉还。”等于写个欠条。正来这个时候,只听到鸣锣开道。刘墉是当朝宰相,一听锣声开道,晓得是七品知县王蓉来了,“干女儿,你把格扇子拿了手里,拦住狗官的去路,拦轿喊冤,你教狗官一步一拜,两步两拜,出来迎接姑奶奶。他如果不肯出来格,你拿扇子把他望。不要怕啊,喉咙放放大,架子放放大。”“亲爸爸,果灵啊?”“灵格!灵格!”杜秀兰信以为真,斜七斜八朝大路上一撑,“狗官王蓉,速速一步一拜,两步两拜,出来迎接姑奶奶。”王蓉坐轿子上哪去?他帮杨百万办了这件美事,杨峦请他去吃酒,坐在轿子里面心中正高兴。哪晓轿子倒停下来格,“轿夫,你们怎不跑?”“老爷, 不好跑,前面有人拦路。”“哪个?”“她说是你家姑奶奶。”“多大年纪?”“十六七岁。”“胡说!我家姑奶奶已经八十三岁了,哪有十六七岁格姑奶奶?将她抓来见我。”杜秀兰见他不肯下轿,“衙役,拿扇子把你家狗官望。”衙役拿扇子伸到轿子里面,“老爷,你家姑奶奶格扇子把你望哎。”狗官打开扇子一望,不是走出轿梁,是滚出轿梁格,连滚带爬来到杜秀兰面前。
一步一拜忙磕头,姑奶奶连叫两三声。
“不知姑奶奶驾到,下官未曾远迎,多有得罪,还望姑奶奶原谅三分。”“起来。”“多谢姑奶奶。安童,快快过来。”“老爷有何吩咐?”赶紧回府打开库房,取三千两银子送到姑奶奶家去。他也看了扇子,要把三千两银子,九门提督也打欠条,他敢欠账不把啊?“老爷,你家姑奶奶家住哪里?”“对哇!姑奶奶家住哪里?姑奶奶,你府上哪里?”“王家庄。”“送到王家庄。”安童家去抬银子去了。“姑奶奶,你身穿重孝,你这孝服为何人而穿啊?”“为我家公公!为我家婆婆!”“啊呀!原来太老爷、太夫人过背,下官也不晓得,未曾去吊丧啊。衙役,拿轿子抬过来,请姑奶奶坐轿。”“老爷,格你坐哪里?”“混账,姑奶奶来堂块,我好坐了?让姑奶奶坐。”杜秀兰老诚不客气,跨上轿梁。
小姐坐轿前面走,狗官步行后面跟。
一到王家庄,狗官弯腰行过礼,拜拜夫妇两个人。“衙役,太老爷、太夫人过背,家里怎就冷冷清清,赶紧到各个庙里拿和尚、道士请家来,替太老爷、太夫人做斋,其余的人拉敞蓬。”“老爷,格这钱哪个把?”“哪个把?我把啊。”他孝了,一歇辰光,和尚道士请家来,敞蓬搭起来,锣鼓喧天打闹台。
请来一班道士一班僧,唪经拜忏诵经文。
《金刚科仪》《梁皇忏》,超度夫妻二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