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南遗老集 - 第 9 页/共 20 页
彭乐高齐之名将且有大功北史通鉴皆载之而李百药正史乃不为立传何邪
北史杨愔传常山长广二王谋废济南王愔及朱可浑天和宋钦道皆被拳杖殴击头面血流各十余人持之太皇太后问杨郎何在贺拔仁曰一目已出太皇太后怆然曰杨郎何所能留便不好耶及愔诛太皇太后临丧以御金为之一眼亲内之曰以表我意葢补其所损目也李百药齐书但云已出而无一目字岂其脱误欤
隋史高颎平陈晋王广欲纳张丽华颎曰武王灭殷戮妲己今平陈国不宜取丽华遂斩之王甚不悦通鉴所载其语尤详而陈书南史乃谓晋王命斩之此必当时秉笔者曲饰主阙而姚思廉李延寿猥承其误耳迹炀帝所为当以隋史为正
旧唐徐有功传窦孝谌妻庞氏为奴诬告当斩有功明其无罪得减死今上践祚孝谌子希瑊请以身之官爵让有功子惀以报旧恩按此乃明皇时事言今上者葢唐臣实录之辞刘昫偶忘改定耳
旧唐王求礼既载于列传而忠义传又载之虽繁简不同要之不当重立求礼刚直敢言固有可嘉而遂槩之忠义亦非其例也
旧唐员半千传云其先本刘氏十世祖凝之事宋奔元魏以忠烈自比伍员因改姓员按左传释文员本作云而半千姓乃读如运何邪
元鲁山于蒍于歌学者往往不解其义予忆昔尝一见而今亦忘之矣史臣记此自当畧着其辞者而唐书通鉴皆不及之殆为阙典也
韩退之驱鳄鱼文苦非佳作史臣但书其事目足矣而全录其辞亦何必也
史传人有改名者既以今名冠之则亦当全称今名而未改之前却称旧名如唐李忠臣成汭之类亦非也
五代史梁纪曰太祖神武元圣孝皇帝姓朱氏宋州砀山午沟里人也其父曰诚生三子曰全昱存温云云中和四年九月为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沛郡侯光启二年进爵王十二月徒封吴兴郡王秦宗权称帝遣其将秦贤等攻汴王顾兵少不敢出云云开平元年夏四月甲子皇帝即位他纪皆放此徐无党注云始自称名既而称爵既而称帝渐也爵至王而后称着其逼者予谓帝王本纪既追书尊号以冠其首则一篇皆尊号为主初书其名曰讳某自后凡见其名虽未即位例皆称帝或称上此古今不易之体而欧公乃以新意变之既称其父曰某而复云生子曰某始而称名次而称爵至即位乃书皇帝即位而称帝此则宾主不分体统不一不足为法也或曰迁固作高祖纪皆先称沛公汉王然则亦非邪曰庸得为是乎葢刘子玄史通己尝辨之矣
或问第五伦有私乎对曰昔人有与吾千里马者吾虽不受每三公有所选举心不能忘而亦终不用也吾兄子尝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寝吾子有疾虽不省视而通夕不眠若是者岂可谓无私乎世皆以为美谈而通鉴独载遗马事此既一时之语当俱录之
温公自节通鉴以为更加精择削其繁芜斯固可矣然亦时有太过处如汉书郭宗林传云茅容耕于野与等辈避雨树下众皆夷踞相对容独危坐愈恭林宗见而奇之遂与共言因请寓宿旦日容杀鸡为馔林宗谓为己设既而以供其母自以草蔬与客同饭林宗起拜因劝合学通鉴载之畧同而节本直云茅容耕者危坐愈恭杀鸡为馔泰谓为己设容分半食母其疏己甚不尽事情矣
通鉴记或人拟刘祥道破李义府露布事而独载其一联云混奴婢而乱放各识家而兢入谓义府多畧人奴婢故也事既琐细而语尤鄙陋恐不必存
唐僖宗责黄巢姬妾辈从贼之罪有对者曰国家以百万之众失守宗祧播迁巴蜀今乃以不能拒贼责一女子置公卿将帅于何地通鉴所载如此夫史氏文辞须量轻重之宜彼妇人率尔之语岂有所谓失守宗祧播迁巴蜀者乎然史传如此者何可胜数
滹南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滹南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滹南王若虚 从之
新唐书辨上
○新唐书辨上
作史与他文不同宁失之质不可至于华靡而无实宁失之繁不可至于疏畧而不尽宋子京不识文章正理而惟异之求肆意雕镌无所顾忌以至字语诡僻殆不可读其事实则往往不明或乖本意自古史书之弊未有如是之甚者呜呼笔力如韩退之而顺宗实录不惬众论或劝东坡重修三国志而坡自谓非当行家莫敢当也以祁辈奇偏之□而付之斯事非其宜矣
刘器之尝曰新唐书好简畧其辞故其事多郁而不明迁固载相如文君事几五百字而读之不觉其繁使子京记之必曰少尝窃卓氏以逃而巳文章岂有繁简要当如风行水上出于自然不出于自然而有意于繁简则失之矣唐书进表曰其事则增于前其文则省于旧新唐所以不及两汉文章者正在此两句而反以为工何哉可谓切中其病
欧公与宋子京分修唐史其文体不同犹冰炭也初书成将进吏白旧例止署局中官高者一人姓名云某等撰而欧公官高当书公曰宋公传列传用功深而为日久岂可掩其名于是纪志书公而列传书子京子京闻之喜曰自古文人多相凌掩而不让此事前所未有也以予观之欧公正不肯承当耳
唐子西云晚学遽读新唐书辄能坏人文格吾不知此论并纪志而言之邪抑其独指列传也欧公之作纵不尽善无坏人之理若子京者其自坏也已甚岂坏他人哉温公作通鉴未尝用子京一语葢知所决择矣
子京讥旧史猥酿不纲而以传远自许今之学者类皆歆艳以为新奇旧史几废刘器之尝言二书各有短长未易优劣以愚观之旧史虽陋犹为本分且不失当时之实宁无新书可也
吕夏卿预修新书其言云韩愈使王庭凑之节旧史不书今乃书之所以明臣子之义也太宗拒魏征谏杀田舍翁之语旧史则书今不书之所以掩人君之过也予谓子京书退之事则当其削太宗事非也此而削之则长孙后之贤复没而不彰矣所贵乎史臣者善恶必存以示劝戒故谓之直笔岂以掩人君之过为贤乎且帝虽有过因后言而遽改焉是亦从谏之美也何庸讳哉吕氏之说甚谬
魏征谏长乐公主资送事旧史载于长孙后传是矣今移于公主传甚未当也
萧铣被围谓其羣下曰天不祚梁数归于灭若待力屈必害黎元岂以我一人致伤百姓及城未拔宜先出降诸人失我何患无君乃以太牢告庙率官属诣军门降曰当死者唯铣百姓非有罪也请无杀掠铣虽草窃一时而颠沛之际其言可爱如此可以为万世法岂得不载新史乃皆畧之而其赞但云以好言自释于下然则所谓好言者后世何从见之哉铣对高祖逐鹿之语与所谓田横南面非负汉朝者皆中理之论而子京亦削之高祖卒诛铣直以其不屈而惭怒耳非能折其口也子京云伪辨易穷且极称高祖之圣葢不独去取失当而其褒亦殊未安也
通鉴云李承嘉附武三思诋尹思真于朝思真曰公附会奸臣将图不轨先除忠臣邪或谓思真曰公平日讷于语言今廷折承嘉何敏邪思真曰物不能鸣者激之则鸣承嘉恃威权相凌仆义不受屈亦不知言从何而至也旧史思真传不见此事新史则云或问思真公敏行何与承嘉辨荅曰石非能言者而或有言子京以孔子有云君子欲讷于言而敏子行遂以敏行代言讷岂有行敏遂不当辨曲直者且左传载石言于晋葢物凭而为恠耳亦岂激之而鸣之意哉子京疏谬甚多此最可笑者也又云承嘉恃权而侮吾义不辱此一侮字属上句则下句不成语属下句则上句尤不成语矣
疾雷不及掩耳此兵家成言初非偶语古今文士未有改之者宋子京于李靖传乃易疾雷为震霆易掩为塞不惟失真且其理亦不安矣雷以其疾故不及掩耳而何取于震掩且不反复何暇塞哉此所谓欲益而反弊者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成言也陈叔达尝引以谏高祖而子京则曰失而不断反蒙其乱蓬生麻中不扶自直成言也高宗尝举以告刘祎之而子京则曰蓬在麻不扶而挺柳楚贤闻高祖兵兴说太守尧君素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转祸为福今其时也子京复畧其辞曰君子见几而作俟终日邪其膏肓之病类如此
古人称炙手可热者葢甚之之辞而非实事也故但可施之诗句谚语耳而新史称扬国忠权势可炙韦渠牟势焰可炙田令孜权宠可炙既已非矣而复谓李义府门如沸汤王伾等门若沸羹者岂不益乖邪
史称杜如晦云当时浩然归重王徽云公议浩然归重郑余庆云公论浩然归重许孟容云四方浩然想见其风古人用浩然字多矣曷尝以为归重想见之意哉
张公艺九世同居高宗问之书忍字百余以对葢言忍之甚也新书去百余字意不完矣
萧俛段文昌劝穆宗销兵请密诏天下有兵处每岁百人之中限八人逃死不补此本分语也新史则云诏天下镇兵十之岁限一为逃死此却似总分天下兵为十也且其法本于百人中去八人而子京之数乃及十人岂不失当时之实乎
杜正伦虞世南等尝论事称旨太宗谓之曰我闻神龙可扰而驯然喉下有逆鳞触之则杀人人主有逆鳞卿等遂不避犯触各进封事常能如此朕岂虑危亡哉人主称鳞亦取类云耳子京辄云遂犯吾鳞不几指斥乎又改岂虑字为其虑亦便道不过
通鉴云索元礼与万国俊兢为讯囚酷法或以椽关手足而转之谓之凤凰晒翅或以物绊其腰引柳向前谓之驴驹拔橛又有仙人献果玉女登梯之状新唐元礼传但载其一云号晒翅不知晒何翅邪
旧史李揆试进士设经史于庭而引贡士谓之曰大国选士但务得才经籍在此请恣寻检而新书改云可尽所欲言尽言何关寻检事
封伦言于高祖曰秦王恃有大功不服居太子之下新书改云颉颃太子下此岂当时真语且颉颃上下飞也如何便作得不服居下意又说建成作乱曰为四海者不顾其亲汉祖乞羹此之谓矣新书但云乞羹者谓何若无旧史安知其为高祖事哉
刘德威对太宗云律文失入者减三等失出者减五等法之为等不一而新史削去等字是总以十分为率而论也
旧史云玄宗闻颜真卿抗贼事喜谓左右曰朕不识颜真卿形状何如所为得如此通鉴改为作何状此亦无伤至新书乃云何如人则是总言其性行也
太宗闻李君羡小名字五娘云何物女子如此勇猛通鉴云乃尔勇健语虽异而意则同新史云乃此健邪一此字便不完韦夏卿其责从弟受金曰顾当是哉崔湜闻韦凑直谏曰公敢是邪其病一也君羡武安人封武连县公为左武卫将军直玄武门帝以其皆有武字遂因告者诛之而新史直云皆武也不亦乖乎
刘蕡下第李合谓人曰蕡逐我留吾颜其厚邪下第何可言逐也
赵宗儒迁吏部侍郎德宗召见劳曰曩与先臣并命向念之邪古者人臣称其亡父于君则有先臣之辞君称于臣未见其例
子京好改旧语而往往反不如之李邕对或人曰不颠不狂其名不彰而新史云不如此名亦不传王求礼折苏味道曰三月雪为瑞雪即腊月雷亦为瑞雷邪新史云果以为瑞则冬月雷渠为瑞邪李合曰刘蕡下第我辈登科实厚颜新史云蕡逐我留吾颜其厚邪李右折仇士良曰京师之乱始自训注训注之起始自何人新史云乱京师者训注也然其进孰为之先此等远不及旧语也
李绛传云帝尝称太宗玄宗之盛云朕不佞欲庶几二祖之道德风烈无媿谥号不为宗庙羞何行而至此乎绛曰陛下诚能正身励已尊道德远邪佞进忠直与太臣言敬而信无使小人参焉与贤者游亲而礼无使不肖与焉去官之无益于治者则才能出斥宫女之希御者则怨旷消将帅择士卒勇矣官师公吏治辑矣法令行而下不违教化笃而俗必迁如是可与祖宗合德号称中兴言之不行无益也行之不至无益也帝曰美哉斯言朕将书诸绅子京之文类从僻涩至此一段独华靡偶俪几似进士策一时对荅之闲岂得如是旧史绛传无之未知其何所本也
崔善为左丞令史恶其聪察以其短而伛嘲之曰崔孑曲如钩随例得封侯髆上全无项胷前别有头而新史但云曲如钩例封侯何耶后汉刘宽不喜盥浴京师以为谚史不载其语者必以俚甚故耳子京果嫌其俚则削之可也改之可乎
炀帝见李密瞻视异常谓宇文述曰勿令宿卫而新史但云无入卫乃是面戒密也杨素问密曰何处书生眈学若此新史减处字便别却本意素谓诸子曰吾观李密识度汝等不及新史云非若等辈意亦不明
姚崇去僧为滥者旧史但云还俗而子京云发而农此何等语且万二千人岂无归异业者而悉为农乎此可以一笑也
王叔文既败每诵杜甫诗云云而子京但曰诵杜甫诸葛祠诗以自况若无旧史证之不知其诵何语也况杜集诸葛庙诗非止一篇乎
新史载阎立本为主爵郎中时太宗尝与侍臣泛舟春苑池见异鸟容与波上召立本侔状合外传呼画师阎立本据本传初不言其善画其兄立德传但云父毗本以工艺进故立德与立本皆机巧有思而立德事业不过制衣服营宫室之类然则安知立本之善画哉傅奕传初不言善数学其病亦犹是也故不若旧史为明又谓阎则先当玄宗在藩时以善割蒙宠吾不知何所割也
张柬之谓李多祚曰将军居北门几何曰三十年矣张巡问李怀忠曰君事胡几何曰二朞夫几何云者但多少之名耳岂足包时字之义
宋广平教张说救魏元忠云若获罪流窜其荣多矣此本分语也旧史以荣为芬芳新书作芬香皆甚纰缪
旧史云李义琰改葬父母使舅氏移其旧茔子京云使舅家移茔而兆其所兆其所三字想煞用心来然既使移旧茔则便知就其地矣何必如此费力兼三字自非典实语
武后遣医人却内安金藏五脏以桑白皮为线缝合语固近俗然子京云褫桑皮紩之大小依样也
汉书称倪宽以儒术饰吏事而新唐谓员半千不颛任吏常以文雅粉泽汉武称何武所居无赫赫之名去后常见思而新唐谓薛戎居官时无灼灼可惊者己罢则怀之子京于文字其实处不及古人而专以易直字语为新徒劳甚矣
舜称耄期倦于勤葢老而倦于勤也新史哥舒翰等赞云主德耄勤
王徽传云僖宗西狩徽追帝不及堕崖樾闲杨行密传云小校王稔依樾步战裴敬彝传云居母丧有白乌巢冢樾樾树阴耳直以为林木可乎
苏世长指披香殿曰此隋炀帝所作邪何雕丽底此底之训致也而作至字用误矣
通鉴戴至德为右仆射刘仁轨为左仆射更日受牒诉仁轨常以美言许之至德必据理诘难由是时誉皆归仁轨有老妪欲诣仁轨投牒误诣至德至德览之未终妪曰本谓是解事仆射乃不解事仆射邪归我牒据此是老妪明知至德也而新史但云今乃非是则意不完矣
王焘传云母有疾弥年不废带古今但言不解带耳废字何义也
滹南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二
●滹南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滹南王若虚 从之
新唐书辨中
○新唐书辨中
东汉时会稽父老送刘宠曰自明府下车以来狗不夜吠民不见吏葢爱誉甚之之辞耳新史云李栖筠为常州刺史捕斩贼党皆尽里无吠狗田仁会为胜州督捕格夙贼夷之城门夜开道无寇迹实录之事不当尔也或谓史记王温舒传亦称无犬吠之盗何如曰史记之谬亦多矣渠皆可法乎
杨收初以兄假未仕不肯应举既假释褐乃擢进士第其后同台为监察御史世荣其友夫以兄未仕而不应举者友也兄弟同台者荣也二事不相须而云世荣其友此何理邪刘子玄传云撰刘氏家史及谱按据明甚议者高其博高字亦非
为文字语虽贵简而有不得简者韦弘景传云杨虞卿造其门弘景厉声言曰有诏按公尚私谒耶惶恐去不少虞卿字否此类非一观者可见孙伏伽言三事但云其一其二其三而无曰字文理无乃不属乎
言读书之勤者例曰手不释卷而子京撰蒋义传独卷不释于前此何谓也
前人文字言骚动骚然者矣安禄山传云百姓愈骚裴冕传云大众一骚马燧传云天下方骚无乃大简乎
李靖论萧铣士卒云藉以拒师本非所情杜如晦传云僚属共才之莫见所涯李勉朝京师诏还所镇三所字下不得藉以拒师亦不成语
王义方弹李义府高宗怒其毁辱大臣言词不逊故贬之新史云帝恨义方以孤生触宰相朱泚遣韩旻迎德宗秀实以为宗社之危期于顷刻乃倒用司农印追之新史云秀实以为宗社之危不容喘岂不过哉
薛万均死太宗尝赐羣臣膜皮及万彻而误呼万均怆然曰万均朕之旧勋不觉呼名岂其魂灵欲朕之赐新史则云忽口其名纔下口字便是从己作用之意岂所谓不觉者乎况此等字史家自不宜使
肃宗欲以李辅国为常侍苗晋卿奏曰常侍近密非贤不可居岂宜任等辈罢之等辈上当加此字不然何等也
邢文伟传云武后问天帝异事文伟不得对房管论第五琦言利事肃宗诘之管不得对王叔文传云俱文珍诘折叔文不得对得字为悖止当云不能耳
杜正伦传云为世歆美戴至德传云世诧其荣萧复传云士艳其荣敬晦传云世宠其家宠字尤不安若只作时人荣之大小本分王义方誉振一时吴凑美誉四腾皆非史家之体也
李义府传云自其斥天下忧且复用比至内外乃安严震传云德宗使马勋计日取张用诚赴行在踰半日期帝颇忧比至大喜比字不安若及既等字可也
温庭筠数举进士不第思神速多为人作文大中末试有司廉视尤谨庭筠不乐上书千余言然私占授者已八人作文云者本谓代进士科举之作耳今乃似泛为文字者此亦失之不明也
温彦搏传云进止详华人皆拭目观进止之闲何至拭目而观之哉子京之夸侈类如此
高适工诗每一篇已好事者已传布已字道不得
韩思复为滁州刺史有黄芝生州署民为刻颂其祥刻颂其祥不成语也
新史称卢齐卿饮酒踰斗不乱崔恭礼至斗不乱前史载人洪饮者率至一石以上然后为异踰斗之量世亦多矣何足着之乎
旧史李纲谓高祖曰臣言如水投石此旧语也新史则云如持水内石煞不自然
李翱传云始调校书郎累迁元和初为国子博士史馆修撰累迁字下岂有阙文乎不然岂可通也
崔郾传云室处庳陋无步庑此言其俭足矣而又云至霖雨则客葢而屐以就外位亦不必道邪张玄素起身令史太宗尝对众诘问玄素大耻褚遂良上疏论之而新史乃云遂良见帝而言非也遂良云玄素出合殆不能移步新史改移为徙只此一字亦觉失重轻之宜
朱泚败出奔失道问野人荅曰天网恢恢走将安所此殊不成语也
李安期传高宗屡责以不能进贤安期曰邑十室且有忠信天下至广不为无贤比见公卿有所荐进皆劾为朋党滞淹者未获伸主荐者巳訾所以人人争噤默以避嚣谤若陛下忘其亲雠旷然受之惟才是用塞谗毁路其谁敢不竭忠以闻子京鑴改旧文诡异僻涩殆不可读甚不满人意也
李晟赞云身佩安危而气不少衰佩字过矣武后谓狄仁杰曰安得一奇士用之仁杰曰陛下求文章资厯今宰相李峤苏味道足矣岂文士龌龊不用与成天下务哉哉字下不得作邪乎欤等字则安矣子京于此等犹不甚解何足言文也
王毛仲旬岁至大将军古人言旬月者自十日以及月也言旬时者自十日以及三月也今言旬岁未见其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