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忆堂诗集校笺 - 第 88 页/共 92 页

[四“柱”,本衙本、强善本、力轩本皆作“住”。   笺注:   ①此诗约作于顺治九年冬。   ②“汉家卫子夫”,《史记》卷四十九《外戚世家》:“卫皇后字子夫,生微矣。盖其家号曰卫氏,出平阳侯邑。子夫为平阳主讴者。武帝初即位,数岁无子。平阳主求诸良家子女十余人,饰置家。武帝祓霸上还,因过平阳主。主见所侍美人,上弗说。既饮,讴者进,上望见,独说卫子夫。是   日,武帝起更衣,子夫侍尚衣轩中,得幸。上还坐,欢甚,赐平阳主金千斤。主因奏子夫奉送入宫。子夫上车,平阳主拊其背曰:‘行矣,强饭,勉之!即贵,无相忘。’入宫岁余,竟不复幸。武帝择宫人不中用者,斥出归之;卫子夫得见,涕泣请出。上怜之,复幸,遂有身(孕),尊宠日隆。召其兄卫长君、弟(卫)青为侍中。而子夫后大幸有宠,凡生三女一男,男名据(按:即后来的戾太子)。……于是废陈皇后,而立卫子夫为皇后。”   ③“平阳姝”,平阳的一个美女。即前引《史记外戚世家》所云“出平阳侯邑。”裴駰《集解》引徐广曰:“平阳侯曹寿,尚平阳公主。”“平阳”,在今山西临汾,为尧之故都。   ④“朝侍公主前”以下二句,言卫子夫朝朝暮暮侍奉于平阳公主面前,平阳公主早晨梳妆时,她跪献蝉鬓、蜂须等头上所戴的发饰。“公主”,指平阳公主,为汉景帝与王皇后所生之长女。“蝉鬓须”,蝉鬓、蜂须,指两种发饰。晋崔豹《古今注》卷下《杂注》第七:“魏文帝宫人绝所爱者,有莫琼树、薛夜来、田尚衣、段巧笑四人,日夕在侧。琼树乃制蝉鬓,缥缈如蝉(翼),故曰蝉鬓。”“须”,指如蜂之须的装饰品,或曰形容女子之秀发。王建《宫词》之四十二:“蜂须、蝉翅薄松松,浮动搔头似有风。”(《全唐诗》卷三百二)按:以上四句写其出身地位卑微,即前引《外戚世家》所谓“生微矣”。   ⑤“妆罢赐蛾黄”以下二句,言卫子夫为平阳公主梳妆之后,公主赐之以“闹蛾儿”、“黄金缕”等装饰品,她便起身致谢,暗自庆幸,殊感欣娱。“蛾黄”,蛾儿(又名闹蛾儿)、黄金缕(本指金色之柳丝,此指以黄金为饰   的发饰)。《稼轩词编年笺注》卷二《青玉案元夕》:“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宋周密《武林旧事》卷二《元夕》:“元夕节物,妇人皆戴珠翠、闹蛾、玉梅、雪柳……。”宋佚名《宣和遗事》(《说库》本)卷上:   “京师民有似雪浪,尽头上戴着玉梅、雪柳、闹蛾儿,直到鳌山下看灯。”据金盈之《新编醉翁谈录》卷三《京城风俗记》载:“凡雪梅皆缯、楮(纸)为之”。贾开宗等评曰:“即少陵‘残杯’、‘冷炙’意(按:见《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诗),此(按:指卫子夫)觉风华奕奕。”按:以上写其情趣低下。   “一旦武皇来”以下四句,言有一天汉武帝来到平阳公主邸舍,平阳公主置酒筵款待武帝,卫子夫与众歌女一起歌舞侑酒。“武皇”,汉武帝刘彻,见前笺注①。   “醉后天耳热”以下四句,言汉武帝酒后耳热,对卫子夫一见倾心,使以千金重礼,召入皇宫,封为皇后。“翟褕”,一作“褕翟”、“揄狄”,指画有彩色雉图之衣,为王后之服。《周礼天官》:“内司服,掌和王后之六服:袆衣、揄狄、阙狄、鞠衣、展衣、缘衣,素沙。”郑玄注:“郑司农云:   “袆衣,画衣也。……揄狄、阙狄,画羽饰。……”玄谓“狄”当为“翟”。翟,雉名。伊洛而南,素质五色皆备成章曰翚。江、淮而南,青质五色皆备成章曰摇。王后之服,刻绘为之形而彩绘之,缀于衣以为文章。袆衣,画翚者;揄翟,画摇者。”“龙文”,《明史》卷六十六《舆服志》二《皇后冠服》“翟衣,深青,织翟文十有二等,间以小轮花。红领褾襈裾,织金云龙文。……蔽膝随衣色,织翟为章三等,间以小轮花四,以緅为领缘,织金云龙文。”此指由原来卑微的侍婢歌女而被封为皇后。   “簪花上林苑”,“簪花”,插花、戴花于冠。“上林苑”,汉宫苑名,“周袤三百里,有离宫七十所,皆容千乘万骑”(《三辅黄图》卷四《苑囿》)。此言采花于上林苑而簪之,实指游乐于上林苑中。   “揽镜昆明湖”,取镜于昆明池而照之,实指游乐于昆明池。“昆明湖”,即昆明池,在长安西南上林苑中,汉武帝于元狩四年(或作三年)所凿,周回四十里(或谓十里)(《三辅黄图》卷四《池沼》)   “璇宫咏雎鸠”,“璇宫”,即璇室,以美玉装饰的宫室,此指奢华之宫殿。《三国志魏书杨阜传》:“桀作璇室、象廊,纣为倾宫、鹿台。”“雎鸠”,即《诗经周南关雎》篇。其辞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言深受汉武帝所宠爱。   “前星诞凤雏”,“前星”,代指皇太子。见《汉书五行志》下之下。   “凤雏”,所谓龙子凤雏,此喻其高贵。此指卫子夫所生之太子据(即戾太子)。   “大享”,祭宗庙。“三日酺”,诏天子百姓可以聚饮三日。《汉书文帝纪》:诏曰:“朕初即位,其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酺五   日。”师古注引文颖曰:“汉律:三人以上无故群饮酒,罚金四两。今诏横赐得令会聚饮酒五日也。”据本诗可知,皇帝生太子,则天下可“三日酺”也。   “平阳”,指平阳公主。   “入向椒涂趋”,趋步向皇后之宫。“椒涂”,皇后居住之宫室,用椒粉和泥涂壁,故名椒宫椒房、椒涂。《文选》卷五十八颜延年《宋文皇帝元皇后哀策文》:“兰殿长阴,椒涂弛卫。”李善注:“《汉书仪》:皇后称椒房,椒涂室,以取温暧,除恶气也。”   “再拜称皇后”二句,写二人地位之变化,卫子夫之骄贵凌人。以上第一首。   “范雎不得意”以下八句,《史记范雎传》:“范雎者,魏人也,字叔。游说诸侯,欲事魏王,家贫无以自资,乃先事魏中大夫须贾。须贾为魏昭王使于齐,范雎从。留数月,未得报。齐襄王闻雎辩口,乃使人赐雎金十斤及牛酒,雎辞谢不敢受。须贾知之,大怒,以为雎持魏国阴事告齐,故得此馈,令雎受其牛酒,还其金。既归,心怒雎,以告魏相。魏相,魏之诸公子,曰魏齐。魏齐大怒,使舍人笞击雎,折胁摺齿。雎佯死,即卷以箦,置厕中。宾客饮者醉,更溺雎,故僇辱以惩后,令无妄言者。雎从箦中谓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谢公。’守者乃请出弃中死人。魏齐醉,曰:‘可矣’。范雎得出。后魏齐悔,复召求之。魏人郑安平闻之,乃遂操范雎亡,伏匿,更名姓曰张禄。”   “幸遇咸阳使”二句,“咸阳使”,从咸阳派来的使者,即秦国谒者王稽。《史记范雎传》:“当此时,秦昭王使谒者王稽于魏。郑安平诈为卒,侍王稽。王稽问:‘魏有贤人可与俱西游者乎?’郑安平曰:‘臣里中有张禄先生,欲见君,言天下事。其人有仇不敢昼见。’王稽曰:‘夜与俱来。’郑安平夜与张禄见王稽。语未究,王稽知范雎贤,谓曰:‘先生待我于三亭之南。’与私约而去。王稽辞魏去,过载范雎入秦。……王稽遂与范雎入咸阳。”   “献策帝大昆“帝”,指秦昭王。“昆”,他本多作“悦”,《史记范雎传》作“大悦、“善”。《范雎传》载,雎初至秦,昭王置之传舍,食以草具,岁余弗见。于是“范雎乃上书曰:‘臣闻明主立政,有功者不得不赏,有能者不得不官;劳大者其禄厚,功多者其爵尊,能治众者其官大。故无能者不敢当职焉,有能者亦不得蔽隐。……臣愿得少赐游观之间,望见颜色,一语无效,请伏斧质。’于是秦昭王大悦,乃谢王稽,使以传车,召范雎。”当时的秦国,昭王之母宣太后及宣太后的两个弟弟穰侯、华阳君与昭王的两个弟弟泾阳君、高陵君擅政专权,私家之富,重于王室。然而穰侯还想越过韩、魏二国,而伐齐国的纲、寿二邑,以扩大他在陶邑的封地(按:纲、寿临近陶邑)。范雎见昭王后,因进言曰:“‘越人之国而攻,可乎?’即令攻取,秦国能占有乎?这只能肥穰侯而无益于秦。‘王不如远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今释此而远攻,不亦缪(谬)乎?……’王曰:‘寡人敬闻命矣!’乃拜范雎为客卿,谋兵事。”范雎日益亲,数年后又“请间说曰:‘臣居山东时,闻齐之有田文,不闻有其王也;   闻秦之有太后,穰侯、华阳、高陵、泾阳,不闻有其王也。……今太后擅行不顾,穰侯出使不报,华阳、泾阳等击断无讳,高陵进退不请,四贵备而国不危者,未之有也!……见(现)王独(孤)立于朝,臣窃为王恐,万世之后,有秦国者,非王子孙也!’昭王闻之大惧,曰:‘善!’于是废太后,逐穰侯、高陵、华阳、泾阳君于关外。秦王乃拜范雎为相。”   “六国”,指山东(崤山以东)或曰关东(函谷关以东)之六国:韩、赵、魏、燕、齐、楚。   “函关”,即函谷关,在今河南灵宝西,为秦国与六国间必经之关塞,由秦出关即为六国。   “须贾再来聘”以下四句,“聘”,古代诸侯国之间派使臣通交修好。“绨”,粗缯,此指绨袍。《史记范雎传》:“范雎既相秦,秦号曰张禄,而魏不知,以为范雎已死久矣。魏闻秦且东伐韩、魏,魏使须贾于秦。范雎   闻之,为微行,敝衣间步之邸,见须贾。须贾见之而惊曰:‘范叔固无恙乎?’范雎曰:‘然’。…须贾曰:‘今叔何事?’范雎曰:‘臣为人庸赁。’须贾意哀之,留与坐饮食,曰:‘范叔一寒如此哉!’乃取其一绨袍以赐之。”   “以此得逭诛”,以下六句“逭”,逃避,避免。“梁王”,即魏王。“蒿藜”,蒿莱与蒺藜,这里泛指野草。《史记范雎传》载:须贾后来知道范雎即秦相张禄时,“乃肉袒膝行,因门下人谢罪。于是范雎盛帷帐,侍者甚众,见之……日:‘汝罪有三耳!昔者楚昭王时而申包胥为楚却吴军,楚王封之以荆五千户,申包胥辞不受,为丘墓之寄于荆也。今雎之先人丘墓亦在魏,公前以雎有外心于齐而恶雎于魏齐,公之罪一也;当魏齐辱我于厕中,公不止,罪二也;更醉而溺我,公其何忍乎?罪三矣。然公之所以得无死者(按:意即我今天之所以免你一死的原因是)以绨袍恋恋,有故人之意,故释公。’乃谢罢。人言之(秦)昭王,罢归须贾。须贾辞于范雎,范雎大供具,尽请诸侯使,与坐堂上,食饮甚设。而坐须贾于堂下,置莝、豆其前(按:莝,切碎的草,即诗中之“蒿藜,令两黥徒夹而马食之。数曰:   ‘为我告魏王,急持魏齐头来;不然者,我且屠大梁。,   “魏齐遍出走”以下四句,《史记范雎传》:“须贾归,以告魏齐,魏齐恐,亡走赵,匿平原君所。”秦昭王欲为范雎报仇,邀平原君至秦而扣   留之,并写信给赵王,不持魏齐头来,不仅不放平原君,且将以兵伐赵。魏齐又奔魏,欲因信陵君而奔楚。信陵君畏秦而犹豫,魏齐走投无路,“怒而自经。赵王闻之,卒取其头予秦,秦昭王乃出平原君归赵。”以上第二首。   “英雄当蹉跎”以下二句,言当英雄失时之际,也会沉溺于女色之中。“耽”,沉溺。“窈窕”,美好貌,此指美女,女色。   “重耳昔出走”以下二句,“重耳”,晋献公子,其母狄女。献公宠骊姬,生奚齐,欲尽杀太子申生及诸公子而立奚齐。太子被杀,重耳及公子夷吾出亡。在外一十九年而后入晋即位,为晋文公,时年六十二岁。历尽磨难,受到锻炼,终于成为春秋时代霸主之一,故朝宗以“英雄”视之。初,重耳出亡,先至狄。居十二年;又经卫至齐。“齐桓公厚礼,而以宗女妻之,有马二十乘,重耳安之。……爱齐女,毋去心。(其从臣)赵衰、咎犯乃于桑下谋行。齐女侍者,在桑上闻之,以告其主。其主乃杀侍者。劝重耳趣行。重耳曰:‘人生安乐,孰知其他;必死于此,不能去!’:“眷”,反顾、顾念。“言”,语中助词,无实义。   “晏安岂不怀”以下二句,“晏安”,安逸的生活。“脾肉早”,“脾”,通髀,指大腿;“脾肉早”,指大腿上很早生出很多肉来,人很早地肥胖起来,不利于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典出《三国志蜀书先主传》。后常用为久处安逸生活,壮志渐消,不能有所作为之典。   “姜氏本妇人”以下六句,“姜氏”,重耳所娶齐国“宗女”之妻。“公子”指重耳,为晋国诸公子。“舅犯”,重耳之舅父狐偃咎犯。“郎邪”,一作“瑯琊”,“琅玡”,春秋时齐地,今山东胶南之诸城一带。《史记晋世家》载:重耳贪恋在齐之安逸生活,不肯离去,“齐女(姜氏开导)日:   ‘子,一国公子,穷而来此,数士者(指随从出亡的人)以子为命。子不疾反   国,报劳臣,而怀女德,窃为子羞之;且不求,何时得功?’乃与赵衰(咎犯)等谋,醉重耳,载以行。行远而觉(酒醒),重耳大怒,引戈欲杀咎犯……遂行。”   “人生图远大”以下四句,乃作者所发之议论。“霸业臣”,指随从晋公子重耳。亡一十九年、后来辅助重耳成就霸业的贤士谋臣赵衰、狐偃咎犯(孤偃,字子犯,因是重耳之舅,又称舅犯、咎犯;舅咎音同通用)、贾佗、先轸(后封于原,又称原轸)、魏武子等,见《史记晋世家》。“赴时”,趋时。《列子力命》:“农赴时,商趣(通趋)利,工追求,仕逐势,势使然也。”《晋世家》载:晋献公杀太子申生,重耳逃至蒲;献公又使宦者履鞮趣杀于蒲,重耳越墙,宦者追之,“斩其衣袪”得脱而亡。后至狄、至卫,   “过五鹿,饥而从野人乞食,”其狼狈、穷苦可想而知。有苦才有乐,历穷而后达,此物之常理;若耽于逸乐,消磨意志,无不败矣,故作者深有感慨。以上第三首。   “豫让事智伯”以下二句,《史记刺客列传豫让传》:“豫让者,晋人也。故尝事(晋大夫)范氏及中行氏,而无所知名。去而事(晋大夫)智伯,智伯甚尊宠之。”又豫让后来回答赵襄子曰:“臣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皆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至于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国士”,一国之中杰出的人物。犹言英雄、豪杰式的人物。   “三卿连合成”以下二句,“三卿”,《史记晋世家》载:晋出公、晋哀公时,晋卿知(同智)伯最强;“哀公四年,(晋卿)赵襄子、韩康子、魏桓子共杀知伯尽并其地。”“骄愎”,骄横无礼、一意孤行。晋出公十七年,知伯联合赵、韩、魏共分范氏、中行氏之地以为己邑。出公怒而不允,知伯又与三卿赶走出公,另立哀公为晋君。“晋国之政皆决于知伯,晋哀公不得有所制。”知伯并进而占有了范氏、中行氏原来所有的土地。据《战国策赵策一》载:接着,知伯又索地于韩,韩康子欲弗与,恐兵加之,乃   使使者致万家之邑一于知伯”。又索地于魏,魏宣(按:应作桓子欲弗与,恐兵加之,亦“使人致万家之邑一于知伯。”又索地于赵,“赵襄子弗与。知伯因阴结韩、魏”以兵伐赵,“三月不能拔,因舒军而围之,决晋水而灌之”,“城之不沉者三板”。于是赵以“赵亡,难必及于韩、魏矣”的利害关系,说服韩、魏倒戈,与赵联合,三卿遂“大败知伯军而禽知伯,知伯身死、国亡、地分、为天下笑,此贪欲无厌也。”   “一旦贵卿头”以下二句,“贵卿”,晋卿知伯,“曾一时掌晋国生杀予夺之大权,身份地位最为尊贵。《战国策赵策一》:“及三晋分知氏,赵襄子最怨知伯,而将其头以为饮器。”知伯贪婪骄愎,襄子亦太过,故贾开宗等评曰:“只是平常语,已悲惨不可言。”   “感愤不轻死”以下四句,言三卿灭智伯,豫让之所以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激于义愤而当时为智伯殉节,而是隐身忍辱、苟活下来,乃是为了将来为智伯报仇的缘故。他藏身旷野山林,尝为智伯之惨死、头为饮器而吞声哭,感动天地,大白天忽然冷风飒飒,昏暗如暮。《战国策赵策一》:“豫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吾其报知氏之仇矣。   “漆身变我形”以下十四句,朝宗于本诗所述与《战国策赵策》一、《史记刺客列传》所记皆小有异。据《战国策》与《史记》载,豫让第一次刺赵襄子,是改变姓名,扮成罚作劳役的刑徒,进入赵襄子宫中,假装着为赵家涂刷厕所墙壁,欲乘襄子入厕时,以所怀之匕首刺杀之。“襄子如厕,心动,执问涂者,则豫让也,内持兵刃,曰:‘欲为知伯报仇。’左右欲杀之,赵襄子曰:‘彼义士也,吾谨避之耳。……’卒释之。”(引文见《战国策赵策一》,下同)豫让第二次刺赵襄子,才是“漆身为厉(按:《史记》司马贞《索隐》认为“厉”,通癞,恶疮。“凡漆有毒,近之多患疥肿,若癞疮然。”)灭须去眉,自刑以变其容……又吞炭为哑,变其音”,使世人不识其为豫让而预有所备,于是伏襄子“所当过桥下。襄子至桥而马惊。襄子曰:   ‘此必豫让也。’使人问之,果豫让。……使兵环之。”于是豫让请求以剑斩襄子之衣而后死,“襄子义之,乃使使者持衣与豫让。豫让拔剑三跃,呼天击之曰:‘而(通尔”,即自呼“你豫让”之意;史记作“吾”,义更明)可以报知伯矣!’遂伏剑而死。死之日,赵国之士闻之,皆为涕泣。”按:朝宗以为豫让第一次刺襄子时,即“漆身”、“吞炭”,似记忆之误,“语”,语音,声音。“祚”,福佑,保佑。“霸略”,赞赵襄子有雄霸之略。“豫生”,犹言豫先生,指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