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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曰:第三十九章,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师曰:且道得一安在甚处?嘿庵曰:安在无为处,师曰:无用处更好。
师曰:第四十章,末后一句云,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师曰:无有之外更有甚么?嘿庵曰:有这个,举似。
师曰:第四十一章,下士闻道大笑之,师曰笑个甚么?嘿庵举云,笑这个。密庵曰:笑个无为。
师曰:第四十二章,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师曰:不损不益时如何?嘿庵曰:无欠无余。师曰:剔浑沦。
师曰:第四十三章,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刚,师曰:触来勿与兢,事过心清凉。如何是清凉境?嘿庵曰:无热恼。师曰:无无明。
师曰:第四十四章,名与身孰亲,财与货孰多。川老云:若能运出家中宝,啼鸟山花一样新,如何是家中宝?嘿庵曰:哩哩罗。定庵喝。师曰:一日慈。
师曰:第四十五章,师曰:上章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谓常足也。此章云大成若缺,大盈若冲,不足也。足底是?不足底是?损庵、止庵曰:满招损,谦受益。师曰:德有余而为不足者寿,财有余而为不足者鄙,故云。
师曰:第四十六章,罪莫大于可欲,师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急走回来救得一半,且道那一半如何?定庵曰:不离当处。
师曰:第四十七章末后句云不见而名,无为而成。师曰:名个甚?成个甚?定庵、嘿庵皆曰:成德名道。
师曰:第四十八章,为学日益,为道日损。师曰:益人甚?损人甚?定庵曰:损己益人。嘿庵曰:损情益性。
师曰:第四十九章。
师曰:第五十章,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师曰:涅盘心易晓,差别智难明,如何差别智?众无答。师曰:仁者谓仁,智者智。师曰:如何涅盘心?众无答,师曰:前无往古,后无只今。
师曰:第五十一章,道生之德畜之,师曰:生个甚?畜个甚?实庵曰:生之畜之只是这个。师曰:较些子。
师曰:第五十二章,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首章云有名万物之母,名唤甚么?诸人答不中。诚庵问曰:唤做甚么名?师唤:诚庵。诚庵应诺。师曰:安名了也。
师曰:第五十三章,使我介然有所知,行于大道惟施是畏。师曰:畏个甚?嘿庵曰:畏天命。
师曰:第五十四章,以国观国,师曰:观国非容易,观身意更深,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还有知心底么?诸人答不应机,诚庵问师:还有知心底么?师应之曰:问者是谁?
师曰:第五十五章,含德之厚比于赤子。师曰:即孟子谓大人者不失赤子之心意,且道赤子之心是已发?嘿庵曰:纯一。定庵曰:寂然不动。师曰:未尽在,殊不知返者,道之用也。
师曰:第五十六章,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师曰:言底是?不言是?诸人答不切!师曰:父母所生口,终不为君通。
师曰:第五十七章,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师曰:取天下安得无事?无事何以取天下?众无对。师曰:导之以德。
师曰:第五十八章,师曰:末后一句光而不耀作么会?众无语,师曰:被褐怀玉。
师曰:第五十九章,治人事天莫若啬。作么会?止庵曰:俭。师曰:从俭。
师曰:第六十章,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如何说?嘿庵曰:无以施其能。定庵曰:邪不干正。
师曰:第六十一章,大国者下流。师曰:等闲伸出无为手,不动干戈定太平。唤甚么做无为手?嘿庵曰:掀翻三教。诚庵曰:打破虚空。
师曰:第六十二章,有罪以免耶。师曰:过在甚处?定庵曰:觅过了不可得。师掷经云:休翻疑。
师曰:第六十三章,图难于其易,师曰:说易非容易。言难未是难。个中奇特处请续一句。嘿庵云:元只在中间。实庵云:元不离玄关。师曰:北斗面南看。
师曰:第六十四章,其安易持,师曰:诸人作么会?嘿庵:防微杜渐。
师曰:第六十五章,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师曰:一切有为法,三千六百门。从头都堪破,总是弄精魂。惟予独抱无名朴,无限群魔倒赤幡,诸人会么?定庵曰:认着一物即不中。嘿庵掷经。
师曰:第六十六章,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师曰:且道江海下百谷耶?百谷下江海耶?嘿庵曰:聚散皆归一。定庵曰:上逊下顺。师曰:下下下。
师曰:第六十七章,舍其慈且勇,舍其俭且广,舍其后且先,死矣。师曰:莫饮无明水,且道唤什么做无明水?定庵曰:陆地平沉。嘿庵曰:无风浪起。
师曰第六十八章,善为士者不武,师曰:不文不武,无得无失,摸着鼻孔通身汗出,且道父母未生前,鼻孔在甚处?定庵曰:出息入息处。嘿庵曰:在阖辟处。实庵曰:只在眉毛下。
师曰:第六十九章,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且道主客如何分?诸人无答!师曰:你是何人,我是谁?又曰:两眼对两眼。
师曰:第七十章,吾道甚易知,甚易行,如何又道莫能知,莫能行?若向这里下得一转语,参学事毕,其或未然,参。定庵曰:百姓日用而不知。嘿庵曰:只在目前人不识。师曰:只为太分明。
师曰:第七十一章,知不知上,不知知病。此病作么治?嘿庵曰:寸心不昧。其诸子皆不得当。师曰: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又曰:不然,则浑沦吞个热铁丸。又曰:下士须是吃服药过,泻去恶知识矣。
师曰:第七十二章,民不畏威,则大威至。如何是大威?嘿庵曰:生死事大。师曰:无常迅速。
师曰:第七十三章,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师曰:如何是杀活机?众无答。师曰:如王秉剑。
师曰:第七十四章,代大匠斫希有不伤其手者,师曰:作么会?定庵曰:不是当行家。
师曰:第七十五章,末后句云,夫惟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师曰:诸人作么会?定庵曰:以其无死。
师曰:第七十六章,民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作么会?定庵曰:柔弱生之徒。
师曰:第七十七章,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师曰:且道不损不益时如何?众无对。师曰:也不剩兮,也不少,信手拈来便恰好。
师曰:第七十八章,受国之不祥,能为天下王。师曰:作么会?诸人无答。师曰:无忌讳。
师曰:第七十九章,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如何说?惟安曰:克己为善。定庵曰:克己复礼。嘿庵曰:慈忍为善。师曰:一状领过。或曰:师作么道。师曰:恩怨两忘。
师曰:第八十章,末后句云,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如何说?嘿庵曰:安其家。定庵曰:无争。师曰:内境不出,外境不入。
师曰:第八十一章,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师曰:作么是不争?众答不应机,师曰:放到门前刹竿着。
师又曰:各人要一联句体道德二字。嘿庵曰:道藏诸用,德显诸仁。定庵曰:道不在修,德不在求。唯庵曰:道不无中,无德不有中有。实庵曰:道可道,非道德,上德不德。师曰:道,寂然不动。德,感而随通。又云:道、清静光明。德、谦柔巽顺。
师曰:各人要一联,证无为道德二字。众无答。师曰:道擎拳,德稽首。师指烛云:各人作联要见此烛体用。嘿庵曰:体塞破虚空,用照破黑暗。实庵曰:体圆陀陀,用光烁烁。师曰:体如如不动,用烁烁圆明。又曰:体撑天拄地,用照天烁地。师曰:各人要无说一联,要见烛体用,诸人无答。师举似,众有省。
清庵子问答语录卷之三
知堂实庵苗善时编
初入中和精舍,庵门银山铁壁,由谁建立?透得此关,了无阖辟。且道此关作么透?卓拄杖一下云:咦!便从这里入圣堂。才说金关化身,已自天机露泄,重增外象庄严,又是一场败缺,毕竟作么?咄。要见黄金满月相。大家进步里头来参,圣至慈至仁,至灵至圣,掌生死关,行杀活令,激浊扬清,驱邪辅正,恶不报善不应,虽然显现许大神通,也向清庵手中乞命,既如是又拜个甚么,咦!因我得礼孰敢不敬?
冬至升堂讲经
升座上香祝语毕,师举拄杖云:道本无言,予亦不会多说,借这拄杖子,有时在予手中为体,有时在予手中为用,横按拄杖云:是体是用?良久又云:用则撑天拄地,这条拄杖神通莫测,妙用难量,方才举起十方无极,飞天神王,长生大神无鞅,数众齐立下风,太上老君也来拄杖头乞命,何以故?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举起拄杖云:大众看。打一下云:打一棒打得虚空蹦跳,搅一搅云:搅一搅,搅得混沌密融,画一画云:画一画,画开三教藩篱,卓一下云:卓一下,卓透诸人鼻孔,虽然有许大神通,尽大地不曾打得一个,何以故?清庵拄杖不打钝汉,喝一喝云:莫有要吃棒底么?便请出来。实庵出拜而问曰:冬至下雪,此意如何?师曰:这一问,滴水滴冻,不可作祥云会,不可不作祥云会。未具参学眼不作祥瑞会,未具参学眼,且到作么生?咦!地雷震动一阳至,素女青郎会绛宫,歌罢酒烂云雨散,乱将碎玉撒虚空,这个莫是冬至月雪么?咦!莫作境会。何以故?守城不用寻冬至,身中自有一阳生,年中自有年中冬至,月中自有月中冬至,日中自有日中冬至,时中自有时中冬至,一阳节是年中冬至,每月初一日是月中冬至,每日子时是日中冬至,且道如何是身中冬至?实庵曰:请师开示。曰:月到天心处,风来水面时,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会么?实庵曰:唯。师曰:犹恐有未会底,再念得至虚极一章么?曰:念得。师曰:先念起头四句。曰: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师曰:孔子云雷在地中复,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此谓上古帝王于冬至日闭关,不许商旅往来,使民致虚守静,以待新阳复也。新阳既复四时顺序,五谷丰登,世人于一阳来复之时,守其安静。使内境不出,外境不入,以待一阳来复,一阳既复四大咸安,百骸俱理,此长生久视之道也。且如今日冬至下雪,商旅自然不往来也。岂得不是祥瑞,虽然万般祥瑞不如无你,再念四句曰: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师曰:此四句谓观化知复也。且如复卦,自坤而复,坤静也。阳动也。静极复动天心见矣。再念四句曰: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师曰:世人会得这些消息,直造真常境界,故曰明。苟或一阳来复,昧而不知妄有施为,丧身必矣,故曰凶。再念四句曰: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师曰:容谓广纳包容也。公者,谓普及一切也。至公且普,则可以作之君,作之师,天人同一理也。再念后句曰: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师曰:体天合道,长生久视之道尽矣。到这里更进一步,方证无生法忍之妙。有人认得亲切,直下承当,下静定工夫至于致虚之极,守静之笃,天心见矣,天心既见,便于当处放大光明,遍照三千大千世界,于一一世界中,各具三千大千国土;于一一国土中,各具三千大千法门;于一一法门,各具三千大千善智识;于一一善智识,各具三千大千眷属;于一一眷属各具如是眼;各见如是天心;各放如是光明,遍照三千大千世界,恁么则尽大地人,同一个鼻孔出气也。到这里方知道月月日日都是冬至;时时刻刻都是冬至。今日冬至只是寻常日也。古德云:大都只是寻常日。蒿扰众生乱一场,既说道只是寻常日,为甚么今日作法事,莫是分外么?虽然只得随乡入乡,依例下个注脚,有人会这个注脚么?实庵曰:不会。师曰:你问我。曰:如何是冬至注脚?师曰:即日仲冬喜雪,惟尊候动止万福。会么?曰:唯。师曰:既会如何不拜?实庵拜。师曰:且住,更有向上事在。曰:更有甚么?师曰:清庵举似瑞雪应,至日之休祥会首复此令,辰纳自天之福佑,珍重,珍重。便下座放参,师举拂子示众云:夫道体于无体,名于无名,亦无可说,说亦不得。今日既升座,借这拂子代吾说法,这个拂子不是拂子,是惹闹,何以故?才拈起来便是翻祖师疑,便瞎众人眼,便要寻订斗,这个拂子通身都是口;这个拂子通身都是手;这个拂子通身都是眼;这个拂子神通莫测,变化无穷。竖起云:看有眼也无?敲一敲云:听有耳也无?掷下拂子云:咦!有神通也无?侍者拈拂子与师,师曰:即此用离此用。良久又云:山河大地都在这拂子头上,森罗万象都在这拂子头上,三贤十圣都在拂子头上,尽大地人都在这拂子头上。摇拂子云:大众莫有不在拂子头上底么?便请出来相见,黄居士出云:雷发一声惊霹雳,震动满天星斗寒。上启吾师如何是一阳消息?师打圆象云:会么?黄曰:会。身中一阳又作么生?师.振拂子喝一声。黄曰:直下承当。师曰:只恁么去。黄拜谢曰:不是我师亲说破,即乎错过一阳生,戴甲庵问曰:大都只是寻常日,蒿扰众生乱一场。为甚么唤作冬至,又道一阳生。却如何下雪,毕竟作么生?师曰:大地坦平,乾坤一色,会么?曰:未会。师曰:近前来向你道。戴至师前,师曰:纵教雪覆千山白,孤峰元自别巍巍。戴拜谢而退,师曰:我有一个隐语,请你众人参。经云:恍兮惚其中有象,恍兮惚其中有物,且道是个甚么物?若有人参得着,便从法座上拖下李清庵来,一顿打死,深掘坑厚着土埋,教不见踪迹不为过,若参不着却被李清庵埋却你去也。其或未然我更添个注脚,颂曰:我有一件物能小亦能大,体则同太虚,用则遍法界,拈起天不容,放下地莫载。见之者,则突出眼睛,闻之者,则迸裂脑盖,道人会此,振动蓬岛三山,淄流会此掌握曹溪一脉。以之治国,国安民丰,以之助道,时清道泰,若论酬价,值万两黄金。若遇知音,不用一文便卖。为甚不用一文?不图利只图快,只今举似向君试。问:会也不会?实庵曰:不会。师曰:休论会与不会?只今自买自卖,打圆象云:看两手缝合,中间拈出自然香。
太上老君圣诞上堂
师升座云:太上元无上,常存日用间,可怜无学辈,刚道出幽关。大众且道,太上在甚么处?咦!只今见在说法,诸人还会么?纵饶直下会意,犹隔清庵一线道在。何以故?若言他是太上,自己却是甚么?须是向自己究竟,方见得亲切。太上云:“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即此意也。又云: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是谓妄心一动,起种种差别因缘,因缘缠缚失道之本也!圣人为见众生迷真之故,于是设立种种方便,诱喻世人离诸染着,出诸迷径。是经所以作也。经也者,返道之径欤!读是经者,当知此经元是强名,本无可说,说亦不得;取不得;舍不得;添不得;减不得;形容不得;举似人不得。不属讲论;不属智识;不属见闻;不属有无。莫作实相会;莫作虚无会;莫作文理会;莫作断常会。然则从事于道者,将奚所自耶?非执大象者,则不足造也!太上云: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是谓以声色见道者,属无常法,终有尽期,道之出口淡而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可既,大哉!圣人之言乎,若是个信得及底,便能离一切相,了一切法,直下打拼,教赤洒洒,空荡荡地潜大音于希声,隐大象于无形,则自然形神俱妙与道合真也。奈何今之学者,不求师旨,私意揣度,或泥于文理,或执着文辞,圣人作经之义由是晦矣!此经中不注脚者,往往不同,良由此也。殊不知才开臭口,十万八千,才言可道,便非常道,才言可名,便非常名,然则常道不可道,五千余言非道乎?常名不可名,道德经名非名乎?咦!非道不可道,不可道即道,非名不可名,不可名即名,若向这里具眼,参学事毕。其或未然,未免随人脚转,仁者以仁见,智者以智见,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圣人之道,知之者鲜矣!清庵不惜两片,为你诸人道破此一卷经,拭不净底故纸,既是不净故纸,无用五千余言,发明不可道之义也。譬如太医治病,对证发药病既瘥矣,药亦无用。既得常道,五千余言亦无用。作是见者则知,可道可名道之边徼也。不可道不可名,道之玄妙也。有名之徼,道之用也。无名之妙,道之体也。无名,天地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苟有自有名之徼,而造无名之妙者,真常之道得矣。非天下之至虚,其孰能于此?大众清庵饶舌,至此是说耶?非说耶?诸人闻经至此是闻耶?非闻耶?善知识苟有不闻而闻者,方会清庵无说之说,恁么则圣人作经之意明矣,起初一句至矣!尽矣!休更疑惑。或曰道既不可道,名既不可名,今日大作法事,莫非多事乎?曰:不然,太上二月十五日降诞,非真也。显生生之义也。予今与太上庆诞,正欲发明起初一句也。何多事之有?复何疑哉?大众起初一句已自说了,末后一句又作么生。咦!父母所生口,终不为吾通,下座放参,师曰:视之不见名曰希,听之不闻名曰夷,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予谓视之不见名曰希,莫非无色乎?听之不闻名曰夷。莫非无声乎,搏之不得名曰微,莫非无形乎?举拂子云?见么?敲一敲云:闻么?若作见闻会,未具参学眼。不作见闻会,亦未具参学眼,诸人作么会?嘿庵出云:见色非干色,闻声不是声,色身无碍处,亲到法王城。师曰:离却语言。嘿庵竖起拳头云:看打一拳。云:听这个还属见闻也无?师曰:敲空作响。嘿庵曰:更有么?师曰:待汝隐大象于无形,潜大音于希声,却来相见,嘿庵曰:唯。拜谢而退。师举拄杖云:泥牛喘月,木马嘶风,观之似有,觅无踪迹。清庵拄杖子,画倒妙高峰。又道:开口即错,可劳举似。咦!若向拄杖下当虚皇的意,未梦见在,何以故?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计不用筹策,善闭无关键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颂曰:举步不在脚,把物非干手,摸着鼻孔尖,通身都是口。若能于此善参详,七七元来四十九。若向这里会得,方知道太上说是经不曾开口。清庵举拄杖不曾动手,其或未然,且向声色里做工夫,还有会底么?不得开口,不得动手,离却声色出来相见。道得也吃棒,道不得也吃棒。黄居士出,方欲开口。侍者云:不得开口。良久蹋一蹋,师云:更有在。黄咳嗽。师曰:早迟八刻。定庵出拜云:请师再举。师曰:不得开口,定庵竖拳,又曰:不得动手,定庵喝。师曰:向上更有在。定庵曰:更有个甚么?师曰:只今座下人众,好向静处理会。师下座,定庵随行,师把住云:那里去?定庵云:无处去。师云:恁么去,且免棒?定庵拜谢。
清庵子问答语录卷之四
门弟子宁庵邓德成编
师在维杨作绝句,令门人续一句。师曰:若有合辙者,许进一步。师曰:无形无影亦无名,撑柱乾坤古到今,刚被清庵掀到了,定庵曰:大千沙界总成金,无庵曰:杳无踪迹绝追寻。复庵曰:要知下手定中寻。嘿庵曰:变成大地作黄金。月庵曰:虚无粉碎没踪寻。师曰:除无庵外一状领过。师曰:乾鼎金炉烹日月,天罡斗柄斡璇玑,劈开混沌金丹就。定庵曰:迸出圆光遍界辉。无庵曰:抱个婴儿谒紫微,昔庵曰:直谒丹霄不用梯。复庵曰:服了乘鸾造太微。嘿庵曰:认得中家一点辉。素庵曰:放出光明太始归。师曰:谛观诸子之作,皆且且,独嘿庵较些子。师曰:举步踏翻无色界,抬头撞倒大罗天。有人问我安身处。定庵曰:透出金刚无碍圈。无庵曰:一颗珠中纳大千。复庵曰:隐在鸿蒙未判前。嘿庵曰:无减无增本自然。月庵曰:只在眉毛眼睫前。师曰:定庵为上,复庵次之。师曰:历劫元来一宝珠,硬如生铁软如酥。大千沙界无安处。定庵曰:包尽乾坤造化模。无庵曰:道外虚无盖不敷。复庵曰:照彻虚空一也无。普庵曰:看见分明觅后无。嘿庵曰:遍满虚空总是渠。爱山曰:无限清光照太虚。师曰:都未尽在,其间独定庵、嘿庵较些子。师曰:着无着有总非功,两下俱捐又落空,无有兼资终不一。定庵曰:无中真有始潜通。嘿庵曰:非无非有始圆通。无庵曰:非无非有显神通。复庵曰:太虚同体道方通。师曰:都较些子。予则曰:不如默默守其中。师曰:圆陀陀地一圈圈,产在鸿蒙未判前,没蒂没根无可把,定庵曰:方明此际是真筌。嘿庵曰:现前应用十分全。无庵曰:要知月落不离天。复庵曰:寂然不动悟真诠。师曰:嘿庵一句可取。师曰:上柱天兮下柱地,中间一窍不通气,视之不见听无声。定庵曰:吃饭着衣常不昧。嘿庵曰:应用头头皆不离。无庵曰:拍塞虚空神鬼畏。损庵曰:却与虚空有何异。师曰:定庵可取。师又曰:立鼎烧乾四大海,安炉炼碎五虚弥,金丹成象包三界。定庵曰:方显男儿得志时。无庵曰:道本无为喻有为。嘿庵曰:此是先天先地时。清庵曰:正是超凡入圣时。师曰:定庵一句为绝。师在昭阳四圣道院,与诸眷炼智,今并附于此。
师曰:笔锋一蘸江湖竭,墨挺才磨大地穿。拍塞虚空书一画。嘿庵曰:亘今亘古蔼云烟。息庵曰:毫尖露出本来天。退庵曰:画开父母未生前。静庵曰:此玄玄外更无玄。师曰:静庵、退庵较些子。退庵一句,改作混沌未分前更妙。师曰:小小庵儿小小蟾,潜藏不许外人瞻,夜来开放吞天口。嘿庵曰:满腹丹砂火正炎。静庵曰:嚼碎方知苦与甜。退庵曰:大地山河舌下潜。一庵曰:一味醍醐别样甜。师曰:都较些子。予则曰:吞尽乾坤尚不厌。师曰:贫者今年成煞贫,种形薜乜扇菡耄独雌度テ段藜:兮衷唬何┯薪鸬へü沤瘛<免衷唬撼构侨抟坏愠尽R衷唬撼嗵跆酰乇纠葱摹P殁衷唬和讶雌し艏拘摹O⑩衷唬毫兜们ぷ苁墙稹N┾衷唬何ㄓ型ㄉ硎亲辖稹6≡自唬憾烙猩竦ひ涣=稹Jυ唬憾嘉词恰4鹪唬杭移迫送鏊廊葱摹Jυ唬夯破抛蛞寡ざ懦霭ヌ逄ⅲ煦缰胁夭坏谩:庵曰:还他无极以前时。息庵曰:却来黍米识玄机。师曰:都是未着。答曰:太虚之外斡璇玑。
师曰:闻经闻法事难全,离法求玄又不然,不离不闻都是错。嘿庵曰:一切掀倒始功圆。息庵曰:饥来吃饭困来眠。师曰:皆未尽善。答曰:执中不易是真诠。师曰:竿头立底功难就,进步如何动脚跟?不动脚跟争得到。嘿庵曰:上头一着妙难论。
师曰:揭开脑盖去朝元。师又曰:坐中开眼道难成,闭眼元来又属阴,不闭不开真瞎汉。嘿庵曰:通身是眼我知音。济庵曰:放开一眼觑教亲。师曰:顶门具眼见天心。师曰:若行陆地涉途程。水路来时堕堑坑,不涉两途争得道。嘿庵曰:拦腮一掌太无情。息庵曰:元来中道坦然平。师曰:息庵较些子。予则曰:乘风归去谒三清。
师曰:无门关锁不难参,说看无门便没关,既是无关开个甚?嘿庵曰:知他巢臼有何难。息庵曰:一拳打破透疑团。虚庵曰:不移一步到长安。师曰:虚庵可取。
师曰:坐中皆浊总为阴,及至惺惺又属情,不散不昏都是垢。嘿庵曰:鼓琴招凤自然清。一庵曰:万缘俱泯大丹成。东庵曰:虚无空寂本乎诚。静安曰:全身放下自通灵。师曰:都欠些子。答曰:方教自在便光明。师曰:工夫做到杳冥中,守着些儿费了功,不守又还成茫荡。嘿庵曰:此身全与太虚同。息庵曰:息中自有大神通。东庵曰:全身隐在太虚中。一庵曰:寂然不动感而随通。师曰:拈来物外逞神通。师又曰:昨夜三更日正午。大虫吞却南山虎。清庵定里逞神通。嘿庵曰:狮子吼时谁敢侮,顾庵曰:撼动乾坤谁敢侮。师曰:你两个都不识这个。答曰:唬得离龙起来舞。师曰:水中捞月从来妄,火里栽莲是脱空,撅地寻天多费力。嘿庵曰:不离当处阐神通。息庵曰:无修无证始成功。师曰:争如一定守其中。又曰:天作庵儿地作基,四维八极作藩篱,中间有个痴呆汉。嘿庵曰:独玩天心月上时。
师曰:索性掀翻不住持。又曰:乾坤未判从无极。无极之前本太初,未有太初前底事。嘿庵曰:渠今非我我非渠。息庵曰:古今惟我独如如。师曰:至今见在体元虚。师曰:昨宵日午与无寥,直上中天旋斗柄,运转法轮天地震。嘿庵曰:黍珠宫里正逍遥。又曰:森罗万象悉来朝。师曰:莫执无心与有心。两心到底不通真。有心毕竟心为累。嘿庵曰:会取中间真有因,师曰:无有双忘证法身。又曰:我把杀人手段,拈出活人刀子,试问杀活如何?嘿庵曰:活却从前死底。息庵曰:斩断一切死生。师曰:你两个刀子无刃。答曰:法王法令在此。
师曰:烁烁团团一宝珠,外无边际里头虚,轻轻拈出无安处。嘿庵曰:独露单提得自如。虚庵曰:遍周沙界现真如。息庵曰:放去收来总在渠。一庵曰:元始于中独自居。师曰:你每安得不着,下着,咦!引我蟾蜍里面居,又曰:练就通红热铁丸,红如昊日大如天,钳来送入诸人口。嘿庵曰:嚼出清凉一味禅。息庵曰:嚼碎方知滋味全。师曰:烂尽肝肠性始坚。
师曰:予与诸法眷续诗游戏,予之本意不在诗而在道,苟有以诗会道者,无上至正之妙得矣。今以挽邪归正为题,押爷遮韵作一绝句,证不许犯题。嘿庵曰:堪笑迷徒不认家,唤他假老作亲爷。嘿庵伸出无为手,直指长安无障遮。实庵曰:曲径傍蹊数百家,人人错认贼为爷。我今唤得回头了,方信蓬莱路不遮。甲庵曰:三千小法眼前花,切莫迷漫唤作爷。蓦鼻拖回归大道,满天明月没云遮。师曰:抱贼叫屈实堪嗟,两眼明明不识爷。莫怪清庵施毒手,打开心孔要无遮。
清庵子问答语录卷之五
门弟子蒙庵张应坦编
杂述
诗赠东溪
丹道立基处,休教外境侵,一心才静定,二物互相任。
离火烧铅汞,雷车运水金,调和籍坤土,灌溉必天壬。
白雪凝金鼎,黄芽长玉簪,这些真种子,本不是玄参。
又
会得潜心妙,从他二鼠侵,有人信得及,无个力难任。
慈誓弘如海,机锋利似金,穷通内子午,掀到外丁壬。
善闭无关键,勿疑朋盍簪,玄之又玄处,一唯契曾参。
韩宰求赞吕祖师
这个吕老,面善心黑,
兀兀腾腾,飘飘逸逸。
剑佩青蛇,丹传紫极。
校勘将来,分明奇特。
奇特一句,又作么生?咄
袖中神剑,不露锋芒。
宇宙纵横,了无人识。
王居士求赞实公顶相
这个和尚拗服,
背棒三十六场,
做尽模样,咦!
直待劈破面皮,
露出里头端相。
张居士求赞布袋和尚
这个胖汉,惯会做贼,布袋中藏,了无人识,
咦!只是贼人心下虚,笑中露出真消息。
李居士求赞吕公
个样胡汉是何像态,
兀兀腾腾捏捏怪怪,
寄迹红尘遨游物外,
既到这里私藏尽败,
且道藏在甚处?咄!
袖内隐青蛇,粟中藏世界
善友求赞王祖师
这个老叟形容太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