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323 页/共 737 页

《礼记□曲礼》曰:博闻强识,谓之君子。 《汉书》曰:上行幸河东,尝亡书一箧。张安世忆记之,後得书以相校,无所遗失。安世长子千秋为中郎将,将兵随渡辽将军范朋友击乌桓。还,谒大将军光,光问千秋战斗方略,山川形势,千秋口对兵事,画地成图,无所忘失。 《东观汉记》曰:虞延,字君大,为郡督邮。光武东巡,路由小黄,高帝母昭灵后园陵宰缮。诏呼延引见,问园陵之事。延占对可观,其陵株梓皆识其数,俎豆牺牲,颇晓其礼。 谢承《後汉书》曰:应奉常从彭城相袁贺,时出行闭治,车师门内出半面视奉,奉即委去。另後数十年,於道路见车师,识而呼之。 又曰:吴郡陆续,初仕郡户曹史。饥荒,太守尹兴使续於都亭赋闷セ饣粥。续悉简阅其人,讯以名氏。事毕,兴问所几?因说六百馀人,皆分别姓字,无有误谬。 又曰:王充,字仲任,上虞人。家贫无书,常游洛阳肆,阅所卖书,辄能诵忆。 袁山松《後汉书》曰:荀淑与陈实神交,及其弃朗陵而归也,数命驾诣之。淑御慈明,从叔慈抱孙文若而行,实亦令玄方侍侧,季方作食,抱孙长文而坐,相对怡然。尝一朝求食,季方尚少,跪曰:“高闻大人荀君言甚善,窃听之,甑坏饭成糜。”实曰:“汝听谈解乎?”谌曰:“惟因令与二慈说之。”不失一辞,二公大悦。 《典略》曰:延笃,字柿裴,南阳人。初从堂锨季度受《春秋左传》,借本便讽。 《魏志》曰:初,王粲与人共行,读道边碑,人问:“卿能诵否?”曰:“能!”即暗诵之,不差一字。观人围棋,局坏,粲为复之。棋者不信,以巴盖局,使更以他局为之。用相比校,不误一道。其强记默识如此。 《吴志》曰:朱桓强识,与人一面,数十年不忘,部曲妻子悉识之。 《晋中兴书》曰:陶侃明识过人,武昌道上种杨柳,人有窃之,植于其家。侃见而识之,问何以盗官所植乎?时以为神。 《益部耆旧传》曰:张松识达精异,刘璋遣曹公,杨修以公所撰兵书示松,饮宴之间一省,即便暗诵。 《祢衡别传》曰:衡字正平。黄射作章陵太守,衡俱有所之,见蔡伯喈所为碑,正平一过,视之,叹之言好。後各归章陵,自恨不令使写之。正平曰:“吾虽一过,皆识其所言,惟第四行中石尽磨灭,两字不分明。”因援笔书之,初无遗失,惟两字不着。 《蔡琰别传》曰:琰字文姬,邕之女。年六岁,邕鼓琴弦,琰曰:“第一弦。”邕故断其一,问之,琰曰:“第二弦。”邕故断一弦,琰曰:“第四弦。” 《世说》曰:夏侯策,魏文示其爵里刺,一见之悉忆。 《俗说》曰:桓宣城丧後,家至贫。孔夫人疾患,须羊解神,不能得。桓温以弟买得,质羊,羊主家富,谓桓言:“仆乃不须买得郎为质,但郎家贫,幸可为郎养。”买得郎者,车骑冲也。後江州出射,堂射,羊主东边看射,车骑犹识之,呼来问:“公识我不?”答云:“不识。”桓公曰:“我是昔日买得郎也。” 卷四百三十三 人事部七十四 勇一 《释名》曰:勇,踊也。见敌踊跃欲击之也。 《说文》曰:勇,气也。从力用声。 《尚书》曰:武王左杖黄钺,右秉白旄以麾,曰:“逖矣,西土之人!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予其誓!勖哉夫子!尚桓桓。(孔安国曰:桓桓,武貌也。)如虎如貔,如熊如罴,于商郊!” 又曰:亦有熊罴之士,弗二心之臣,保王家。(言文武既圣,则亦有勇猛,如熊如罴之士。) 《毛诗》曰:《大叔于田》,刺庄公也。叔多才而好勇,不义而得众。大叔于田,乘乘马,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叔在薮,火烈具举,袒耱)虎,献于公所。将叔无狃,戒其伤女。 《礼记》曰:鲁庄公及宋人战于乘丘,县贲父御,卜国为右。马惊败绩,公坠,左车授绥。公曰:“末之卜也。”县贲父曰:“他日不败绩,而今败绩,是无勇也。”遂死之。 又曰:用人之知去其诈,用人之勇去其怒,用人之仁去其贪。(郑玄曰:用知者之谋,勇者之断,仁者之施,足以成治矣。) 又曰:商者,五帝之遗声也,商人识之,故谓之商。齐者,三代之遗声也,齐人识之,故谓之齐。明乎商之音者,临事而屡断。明乎齐之音者,见利而让。临事屡断,勇也;见利而让,义也。有勇者义,非歌,孰能保此! 《左传》曰:公及齐师战于长勺。公将鼓之。曹刿曰:“未可。”齐人三鼓,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又曰:晋襄公缚秦囚,使菜驹以戈斩之。囚呼,菜驹失戈,狼覃取戈以斩囚,禽之以从公乘,遂以为右。箕之役,先轸黜之而立续简伯。狼覃怒。其友曰:“盍死乎?”覃曰:“吾未获死所。”其友曰:“吾与汝为难。”覃曰:“《周志》有之,勇则害上,不登於明堂。(杜预曰:《周志》书也。明堂,庙也。所以崇功序德,故不义之士不得外心。)死而不义,非勇也。共用之谓勇。吾以勇求右,无勇而黜之,亦其所也。谓上不我知,黜而宜,乃知我矣。子姑待之。”及彭衙,既陈,以其属驰秦师,死焉。晋师从之,大败秦师,君子谓:“狼覃於是乎君子也。” 又曰:晋郄克及齐侯战於鞍。齐高固入晋师,磔石以投人,(杜预曰:磔,担也。)禽之而乘其车,系桑本焉,以徇齐垒,(将至齐垒,以桑树系车而走,欲自异也。)曰:“欲勇者贾余馀勇。”(贾,买也,言己有余勇欲卖之也。) 又曰:栾盈师曲沃之甲,以昼入绛。初,斐豹隶也,著於丹书。栾氏之力臣曰督戎,国人惧之。斐豹谓范宣子曰:“苟焚丹书,我杀督戎。”宣子喜,曰:“而杀之,所不请於君焚丹书者,有如日!”乃出豹而闭之,督戎从之。逾隐而待之,督戎逾入,豹自後击而杀之。 又曰:楚平王执伍奢。无忌曰:“奢之子材,若在吴,必忧楚国,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来。不然,将为患。”王使召之,曰:“来,吾免而父。”棠君尚谓其弟员曰:“尔适吴,我将归死。吾知不逮,我能死,尔能报。闻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亲戚为戮,不可以莫之报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择任而往,知也。知死不避,勇也。父不可弃,名不可废,尔其勉之,相从为愈。”伍尚归。奢闻员不来,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楚人皆杀之。 又曰:晋赵鞅围卫,报夷仪也。初,卫侯伐邯郸午於寒氏,城其西北隅而守之。霄。及晋围卫,午以从七十人门於卫西门,杀人於门中,曰:“请报寒氏之役。”涉他曰:“夫子则勇矣,然我往,必不敢启门。”亦以徒七十人,旦门焉,步左右,皆立如植。日中不启门,乃退。 又曰:楚白公胜将作难,谓石乞曰:“王与二卿士,皆以五百人当之,则可矣。”乞曰:“不可得也。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之,可当五百人矣。”乃从白公而见之,与之言,悦。告之故,辞。承之以剑,不动。胜曰:“不为利谄,不为威惕,不泄人言以求媚者,去之。” 又曰:楚白公奔山而缢,其徒微之。生拘石乞而问白公之死焉,对曰:“予知其死所,而长者使予勿言。”“不言将烹。”乞曰:“此事也,克则为卿,不克则烹,固其所也。何害?”乃烹石乞。 又曰:晋楚战,楚师薄於险,叔山冉谓养由基曰:“虽君有命,为国故,子必射!”乃射。再发,尽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车,折轼。晋师乃止。(言二人皆有退人之能。) 又曰:齐庄公朝,指殖绰、郭最曰:“寡人之雄也。”州绰曰:“君以为雄,谁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阴之役,先二子鸣。”(十八年晋伐齐及平阴。)庄公为勇爵。(设爵位以命勇士。)殖绰、郭最与焉。州绰曰:“东闾之役,臣右参迫,还於门中,识其板数。(识门板数。)其可以与此乎?” 《周官》曰:司右掌群右之政令,凡军国之勇士,能用五兵者属焉,掌其政令。 《河图》曰:勇敢重瞳。(宋均注曰:项羽也。) 又曰:鸟一足名独立,见则主勇强。 《家语》曰:仲由,字子路,少孔子九岁。子路性鄙,好勇力,志抗直,冠雄鸡,佩豚,陵暴孔子。孔子设礼稍诱之,子路後服。子路问:“君子尚勇乎?”孔子曰:“君子义以为上。君子好勇而无义则乱,小人好勇而我义则盗。” 又曰:孔子将之卫,路出於蒲,会公叔氏以薄叛卫而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为人贤良有勇力,挺剑而合,众将与之战。蒲人惧,曰:“苟无适卫,吾则出子。”乃盟,孔子出之。 又曰:孔子北游,登乎农山。子路、子贡、颜回侍侧。孔子四望,喟然而叹曰:“於斯致思,无所不至矣。二三子各言尔志,吾将择焉。”子路进曰:“由愿得白羽若月,赤羽若日,锺鼓之音上震于天,旌旗缤纷下蟠于地。由也当一队而敌之,必也攘地千里,搴旗执馘,惟由能之。使二子者从我焉。”夫子曰:“勇哉!” 《史记》曰:毛遂随平原君与楚合从,言其利害,日出而言之,日中不决。遂案剑历阶而上,谓平原君曰:“从之利害,两言而决耳。今日出而言从,日中不决,何也?”楚王谓平原君曰:“客何为者也?”平原君曰:“是胜之舍人也。”楚王叱曰:“胡不下!吾乃与尔君言,汝何为者也!”毛遂案剑而前曰:“今十步之内,王不得恃楚国之众也,王之命悬於遂手。叱者何?且遂闻汤以七十里之地王天下,文王以百里之壤而臣诸侯,今楚地方五千里,持戟百万,此霸王之资也。白起,小竖子耳,率数万之众,兴师以与楚战,一战举鄢、郢,再战而烧夷陵,三战而饶熙之先人。此百世之怨,而赵之所羞,而王弗知恶。合从者为楚,非为赵也。吾君在前,叱者何也?”楚王曰:“先生之言是也。”遂定从而还。 又曰:范雎说秦昭王:夫以乌获、任鄙之力,荆成、孟贲、(许慎曰:荆成,古勇士。孟贲,卫人也。)庆忌、夏育之勇焉而死。死者,人之所必不免也。 又曰: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晋阳,拜为上卿,以勇气闻於诸侯。 又曰: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愿以十五城请易璧。令曰:“臣客舍人蔺相如其人勇士,有知谋,宜可使。”乃使相如奉璧入秦,秦王坐章台得璧,大喜,傅璧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中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赵王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於廷。何者?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节甚倨;得璧,傅戏,无偿赵王城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於柱矣!”持璧睨柱,欲以击柱。秦王恐其破璧,乃辞谢,固请,召有司案图十五城与赵。相如见其诈,乃谓曰:“赵王送璧时,斋戒五日,大王亦宜斋五日,乃敢上璧。”秦王许。相如就舍,使其从者衣褐,裹璧,亡归赵。秦王斋竟,引相如。相如曰:“自秦缪公以来二十馀君,未有坚盟约者,臣恐见欺负赵,故令人持譬归,间至赵矣。王若割十五都与赵,赵岂敢留璧得罪於大王?臣知欺大王当诛,请就汤镬。”秦遂厚遇之。既归,赵王以为贤大夫,使不辱於诸侯,拜为上大夫。秦亦不以城与赵,赵亦不与秦璧。後秦王会渑池,秦王饮酒酣,曰:“寡人窃闻赵王好音,请奏瑟。”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曰:“某年某月,秦王与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相如前曰:“赵王窃闻秦王善为秦声,请奏缶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许。於是相如前进缶,因跪请之。秦王不肯击缶。相如曰:“五步之内,臣请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张目匕之,左右皆靡。秦王不怿,为一击缶。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某年某月,秦王为赵王击缶。”秦之群臣曰:“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寿。”相如亦曰:“请以秦之咸阳为赵王寿。”赵亦盛设兵待秦,秦不敢动。既罢归国,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廉颇右。 又曰:曹沫者,鲁人也。以勇力事鲁庄公。齐桓公与鲁庄公会于柯而盟。桓公与庄公既盟於坛上。曹沫执匕首劫齐桓公,桓公左右莫敢动。问曰:“子将何?”曹沫曰:“齐强鲁弱,而大国侵鲁亦已甚矣,今城坏即压境,君其图之。”公乃许,尽还鲁之侵地。既已言,曹沫投其匕首,下坛,北面就群臣之位,颜色不变,辞令如故。 又曰:樊於期奔燕丹,计无所出。鞠武曰:“燕有田光先生者,其为人知深而勇沉,可与谋。”太子因谒光,光言荆卿,太子曰:“愿因先生得结交於荆卿,可乎?”田光曰:“敬诺。”即起趁出。太子送之至门,戒曰:“舟所报先生言者,国大事也,愿先生勿泄也。”田光跪而笑曰:“诺。”见荆轲曰:“光与子相善,燕国莫不知。今太子闻光壮盛之时,不知吾形已不逮也,幸而教之曰:燕秦不两立,愿先生留意。光窃不自外,言足下於太子。愿足下过太子於宫。”荆轲曰:“谨奉教。”田光曰:“吾闻之,长者为行,不使人疑之。今太子告光曰:“所言者,国之大事也,愿先生勿泄也,是太子疑光也。夫为行而使人疑之,非节也。”欲自杀以激荆卿,曰:“愿足下急过太子,言光己死。明不言也。”因遂自刎。 又曰:秦将李信,年少壮勇,尝以兵数千,逐燕太子丹,至於水,卒得破丹。 卷四百三十四 人事部七十五 勇二 《汉书》曰:韩信数以策干项羽,羽弗用。汉王之入蜀,信亡楚归汉,未得知名,为连敖。(楚官也。)坐法当斩,其畴十三人皆已斩,至信,信乃仰视滕公,曰:“上不欲就天下乎?而斩壮士!”滕公奇其言,壮其貌,释弗斩。与语,大悦之。汉王以为治粟都尉。信谓汉王曰:“臣尝事项王,请言项王为人也。项王噫鸣叱咤,千人皆废,然不能任属贤将,匹夫之勇也。” 又曰:齐哀王弟章,高后封为朱虚侯。章年二十,有气力,忿刘氏,不得职。尝入侍宴饮,高后令章为酒吏,章自请曰:“臣,将种也,请得以军法行酒。”高后曰:“可。“酒酣,章进歌舞,已而曰:“请为太后言耕田。”高后儿子畜之笑曰:“顾乃父知田耳?若生而王子,安知田乎?”章曰:“知之。”太后曰:“试为我言田意。”章曰:“深耕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太后默然。顷之,诸吕有一人醉,亡酒。章追,拔剑斩之而还,报曰:“有亡酒一人,臣谨行军法斩之。”太后大惊,已许其军法,毋以罪也。因罢酒。 又曰:汉都易王非,二年立为汝南王。吴楚反时,非年十五,有才气,上书自请击吴。景帝赐非将军印,击吴。吴破,徙王江都,治敌吴国,以功赐天子旌旗。 又曰:李广为上谷太守,数与匈奴战。典属国公孙昆耶为上泣曰:“李广才气,天下无双,自负其能,数与虏甬,恐亡之。”上乃徙广为上郡太守。广以郎中令将四千骑出右北平,博望侯张骞将万骑与广俱,异道。行数百里,匈奴将四万骑围广,军士皆恐,广乃使其子敢往驰之。敢从数十骑直贯胡骑,出其左右而还,谓广曰:“胡虏易与耳。”军士乃安。为圜陈外乡,胡急击,矢下如雨。汉王兵死者过半,汉矢且尽。广乃令持满毋发,而广身自以大黄射其裨将,杀数人,胡虏益解。会暮,吏以无人色,而广意气自若,益治军。军中服其勇也。明日,复力战,而博望侯军亦至,匈奴乃解去。 又曰:王尊,字子赣,涿郡人。为东平相时,王素骄不奉法。尊谓王曰:“天下皆言王勇,但负贵,安能勇?如尊乃勇耳。”王变色,欲格杀之。迁东郡太守,河水盛溢,泛浸瓠子金堤,老弱奔走,至恐水大决为害。尊躬率吏民,投沉白马,祠水神河伯。尊亲执圭璧,使巫策祝,请以身填金堤,因止宿,庐居堤上。吏民数千万人争叩头救止,尊终不肯去。及水盛堤坏,吏民皆走,惟一主簿泣在尊旁,尊立不动。而水波稍却回还。吏民嘉壮尊之勇节,白三毛朱英等奏其状。诏秩尊中二千石,赐黄金二十斤。 又曰:朱云,字游,鲁人。徙平陵。少时通轻侠,借客报仇。身长八尺馀,容貌甚壮,以勇力闻。 又曰:赵充国,字翁孙,陇西人。後徙金城令居。以六郡良家子善骑射补羽林。为人沉勇有大略,少好将帅之节,学兵法,通知四夷事。武帝时,以假司马从贰师将军击匈奴,为虏所围。汉军乏食数日,死伤者多,充国乃与壮士百馀人溃围陷阵,贰师引军随之,遂得解。身被二十馀创,贰师奏状,诏徵充国诣行在所。武帝亲自视其创,嗟叹之,拜为中郎。 又曰:项羽,下邳人。身长八尺二寸,力能扛鼎。少学书剑不成,季父梁怒羽。羽曰:“书足以记姓名,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耳。”梁奇之,教以兵法。籍大喜。遇秦始皇游会稽,渡浙江,梁与籍俱观。籍曰:“彼可取而代也。”梁掩其口。会七月,陈胜起兵。九月,会稽守通谓梁曰:“江西皆反,此亦天亡秦时也。先则制人,後则为人所制,吾欲发兵,使公及桓楚将。”梁曰:“桓楚亡人,独籍知其处,请召籍受命。”籍因击杀数十人,府中伏。梁遂举郡中,得八千人,渡江而去。至下邳,军已六七万。邯郸人范曾说梁曰:“秦灭六国,楚最无罪,自怀王入秦不返,楚人怜之至今,若立楚後,亡秦必也。”梁然之。梁於是立怀王孙心为楚王,是为义帝,从民望也。都盱眙,梁自号武信君。师次定陶,有骄色。宋义谏曰:“战胜而骄卒堕者败。今卒堕矣,秦兵日益,为君危之。”梁不听。秦将章邯兵至,击楚大破,梁战死。义帝以宋义有先见,徵为上将军,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北救赵,至安阳,留不进。籍谓义曰:“今秦军围钜鹿,疾引兵渡河,楚击其外,赵应其内,破秦军必矣。”义曰:“不然。夫搏牛之虻不可以破虱虮。今秦攻赵,战胜则兵疲,我乘其弊;不胜,则我引兵鼓行而西,必举秦矣。夫击敌轻锐,我不如公;坐运筹策,公不如我。”因下令曰:“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强不可令者,斩之。”乃置酒高会,留四十六日不进。是时,天寒,士卒饥冻。籍曰:“且国家兵新破,王坐不安席,扫境内属将军,国家安危,在此一举。今不恤士卒而徇私,非社稷之臣也。”籍乃斩宋义於帐中。左右慑伏,莫敢枝梧。悉发兵渡河,沉舟败釜,烧庐舍,持三日粮,示必死。乃大破秦兵,虏王离。诸将入辕门,膝行而前,莫敢仰视。师次钜鹿,会战,夜坑秦卒二十万。入关屠咸阳,杀子婴,自立为西楚霸王,与汉王相持。五年後汉兵大会垓下,食尽,与汉王战不利,围之。夜闻汉军作楚歌声,惊曰:“汉已得楚乎?”遂与从骑者八百人,夜溃围南驰。汉令骑将灌婴追至东城。籍惟单骑,自知知穷,乃大呼跃,自刎而死。遂为五将各分一体。汉王以鲁公葬於谷城。诸项赐姓刘。 又曰:樊哙,沛人也。身长八尺,家贫以屠为业,後为高祖参乘。高祖、项羽会鸿门,因饮,范曾起出,为项庄曰:“汝可以剑舞,便因击沛公杀之。”庄入为寿,曰:“军中无以为乐,臣请以剑舞。”因拔剑起舞。时,项伯亦起舞,常以身翼蔽汉王。时帐下惟有张良,哙居营门外,闻事急,乃持盾撞入,立於帐下。项羽目之,问:“谁?”张良曰:“汉王参乘樊哙也。”羽曰:“壮士。”赐之卮酒彘肩。哙既饮酒,咀彘肩。羽曰:“能复饮乎?”哙曰:“臣死且不辞,何惮卮酒!且汉王入关定咸阳,曝师于灞上,以待大王,今大王至,而听小人言,与汉王有隙,臣恐天下解心疑大王也。”项羽默然。哙因目挥汉王,佯如厕,遂与哙轻骑归营。汉王即皇帝位,封哙为武阳侯。後从上击陈有功,迁左丞相。又从上破黥布。後上病,恶见人,群臣莫敢入,哙排闼直入,大臣等随之。哙曰:“陛下起沛,何其壮也!今天下已定,又何惫也!且陛下病甚,不见臣等计会国事,独与一宦者处幽室中,绝不见臣等,陛下岂不思赵高之事乎?”上笑而起。 又曰:天汉二年,贰师李广利将三万骑出酒泉,击右贤王於天山。召李陵,欲使为二师将辎重。陵召见武台,叩头自请曰:“臣所将屯边者,皆荆楚勇士奇才剑客也,愿得自当一队到兰于山以分单于兵,无令专向贰师。”上曰:“将恶相属耶!吾发军多,无骑予汝。”陵对:“无所事骑,臣愿以少击众,兵五千涉单于庭。”上壮而许之。 又曰:李敢男禹亦有勇,尝与侍中贵人饮,侵陵之,莫敢应。後诉之於上,上召禹,使刺虎,悬下圈中,未至地,有诏引出之。禹落中以剑斩绝累,欲刺虎。上壮之,遂无杀心。 又曰:季布弟季心,气盖关中。任侠,方数千里,士争为死。中尉郅都不敢加。少年时借其名行。是时,心以勇闻,布以诺闻关中。 范晔《後汉书》曰:牛邯,字孺卿,狄道人。有勇力才气,雄於边陲。 又曰:盖延,字巨卿,渔阳安阳人也。身长八尺,弯弓三百斤,边俗尚勇力,而延以气闻。 又曰:帝使王霸与马武攻周建。苏茂救建,与武战。霸曰:“开营後出精骑,袭其背。”茂建前後受敌,惊乱,败走。霸、武各归营。贼後聚挑战,霸坚卧不出。方飨士作倡戏。茂两射营中,中霸前酒樽,霸安坐不动。 又曰:中郎将张耽,性勇锐而善扶士卒,军中皆为用命。遂绳索相悬,上通天山破鸟桓,悉斩其渠帅。还,得汉民,获其畜生财物。 《东观汉记》曰:刘伯升都部将宗人刘稷数陷陈,溃围,勇冠三军。闻更始立,怒曰:“本起兵图大事者伯升兄弟。更始何为者耶?”更始闻而心忌之。以稷为抗威将军,稷不肯拜。更始乃收稷将诛之,伯升固争,并执伯升,即日害之。 又曰:祭遵为征虏将军,将兵北入箕关,与弘农、厌新、柏华蛮贼合战,中弩矢,入口洞出,举袖掩口,血流袖中。众见遵伤,却退。遵呵吏士,吏士进战,皆一人击十,大破之。 又曰:马援曰:“方今匈奴、乌桓尚扰北边,欲自请击之。男儿要当死於边野,以马革裹尸还墓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耶?” 又曰:耿秉性勇壮,而简易於事军,行常自被甲在前,休止不结营部。然远斥候,明要誓,有警,军陈立成,士卒皆为死。 又曰:永平中窦固击匈奴,班超吻假司马,将兵别击伊吾,战於蒲类海,多斩首虏。固又与从事郭恂俱使西域,鄯善王广礼敬甚备,後更疏懈。超谓其官属曰:“宁觉广志意薄乎?此必有北虏使来也。”召侍胡,诈之曰:“匈奴使来数日,安在?”侍胡具服。超悉会其吏士三十六人,酒酣,激怒曰:“不探虎穴,不得虎子。当今之计,独有因夜以火攻虏,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尽。鄯善破胆,功成事立也。”众曰:“善。”遂将吏士往奔虏营。超手格杀三人,斩其使。明日乃还告郭恂,恂大惊,既而色动。超知其意,举手曰:“掾虽不行,班超何心独擅之乎?”恂乃悦。鄯善一国震怖。窦固具上超功,并求更选彼西域。帝壮超,诏固曰:“吏如班超,何故不遣而选乎?今以超为军司马,令遂前功。”固欲益其兵,超曰:“愿得本所从三十馀人,足以备有虞,多益为重烦。” 又曰:杨政,字子行,京兆人。尝过杨虚侯马武,武称疾见政,去对机边床卧,欲令政拜床下。政入户,前排武,径上床坐。武恨,语言不怿。政把武手责之曰:“卿蒙国恩,备位蕃臣,不思求贤助国,而骄天下英俊,今日摇者刀入胁。”左右大惊,以吻见劫,操兵满侧,政颜色自若。会信阳侯至,责数武,令为朋友。其果勇敢折,皆此类也。 又曰:贾复以偏将军从上拔邯郸,击青犊大战,至日中,贼阵坚不却。傅召复曰:“吏士饥,且朝饭。”复曰:“先破之,後食耳。”於是被羽先登,所向皆靡,诸将咸服其勇。上以复敢深入,希令远征,而壮其勇节,常自从之,故复少方面之勋。诸将每论功,复未曾有言。上辄曰:“贾君之功,我自知之。”又曰:张步攻耿营,合战,飞矢中股,以佩刀截之,左右无知者。 又曰:邳彤为辽东太守,有勇力,能贯三百斤弓。虏每犯塞,常为士卒先锋,数破之。 又曰:温序为护羌校尉,行部,为隗嚣将苟宇所拘劫。序素有气,大怒,叱宇等曰:“虏何敢迫胁汉将!”因以节挝杀数人。众争欲杀之,宇止之曰:“此义士,死节,可赐以剑。”序受剑,衔须於口,顾左右曰:“无令须污。” 又曰:朱晖,字文季,南阳人。晖早孤,有气决。年十三,莽败,天下乱,与外氏家属从田间奔入宛城。道遇群贼,贼操兵弩欲倮夺妇女衣物。昆弟宾客皆惶迫,伏地莫敢动。晖拔剑前曰:“财物皆可取,诸母衣不可得。今日朱晖死日也!”贼见其小,壮其志,笑曰:“童子内刀。”遂舍之。 谢承《後汉书》曰:彭修,字子阳,会稽人。年十五,时父为郡吏,得休,与修归,道为盗所劫,修困迫,刀拔佩刀前持盗曰:“父辱子死。”盗相谓曰:“此童子义勇士也,不宜逼之。”遂辞谢而去。 《魏志》曰:庞德将所领与曹仁共拔宛,遂南屯樊,讨关羽。樊下诸将以德兄在汉中,颇疑之。德常曰:“我受国恩,义在效死。”亲与羽交敌,射羽中饿拢时德常乘白马,羽军谓之白马将军。 又曰:曹仁从平荆州,以仁行征南将军,留屯江陵,拒吴周瑜。瑜将数万人来攻,遣部曲将牛金逆与挑战。贼多,金众少,遂为所围。仁望金等垂没,左右皆失色。仁菩捃怒甚,将壮士数十骑,直前冲入贼围,等金乃得解。馀众未尽出,仁复直还突,出金兵,贼乃退。 又曰:臧霸,字宣高,太山人。父戒,为县狱掾,据法不听太守所欲杀,太守怒,收戒诣府,送者百馀人。霸年十八,将客数人於南山中夺之,送者莫敢动,因与父俱亡命东海,由是以勇壮闻。 又曰:曹真,字子丹,太祖族子也。少孤,召养与诸子同,使与文帝共止。尝猎,为虎所逐,顾射之,应声而倒。太祖壮其鸷勇,使将虎骑。计虚丘贼,拔之,封灵寿亭侯。 又曰:刘晔,字子杨,淮南成德人也。郑宝、张多、许庆之属,各拥部曲。宝最骁果,才力过人,一方所惮。晔时年二十馀,会太祖遣使诣州,有所案问。宝从数百人赍牛酒来侯使,晔令家僮将其众坐中门外,为设酒饭;与宝於淖社饮。密勒健儿,令因行觞而斫宝。宝性不甘酒,视候甚明,觞者不敢发。晔因自引取使刀以斫杀宝,斩其首以令其军。 《魏书》曰:吕布,字奉先,五原人也。董卓为都尉,誓为父子,迁至中郎将。卓每以布自卫,布尝小失於卓,卓拔戟掷之,布し捷得免,布由是阴怨於卓。布後应王允,於门刺杀卓,卓将李儒等阻兵。布自南阳投袁术,自术又投袁绍,绍与布击张燕。布尝御良马,号赤兔,能驰城飞堑,遂突张燕军阵,一日或至三四,皆斩首而出,遂破燕军。布乃暴横,绍患之,布不自安,求还洛阳。後复从袁术,攻刘备於沛,破之。曹公自将至下邳,击布,降之。见曹公曰:“今日已後,天下定矣。”公曰:“何以言之?”布曰:“明公所患,不过布耳!今布将骑,明公将步,天下不足定。”顾谓刘备曰:“玄德,卿为坐客,我为降虏,绳缚我急,独不一言乎?”曹公笑曰:“缚虎不得不急。”遂缢杀之。 又曰:张辽,字文远,为荡寇将军。陈兰梅成叛,太祖讨之。兰入潜山中,有天柱山,辽遂进军斩兰、成首。太祖论功曰:“登山履峻险,辽之功也。”增封假节。孙权率十万众围合肥,辽募其敢死者八百人,登锋陷阵,大破之。太祖遣辽屯合肥,给辽母车舆兵马,遂夷瓮所。敕辽母至所在,令道从迎,观者荣之。江东小儿啼,恐之曰:“辽来,辽来!”无不止矣。 又曰:许楮,字仲康,长八尺,大十围,勇力绝人。太祖初见曰:“此樊哙也。”即日拜都尉。太祖征韩遂,马超等,单马会语,褚从行。马超负其力,欲前突,素闻褚勇,乃问太祖曰:“公有虎侯安在?”太祖指褚,褚目眄之,超不敢动。数日会战,大破超等军,迁武卫中郎将。武卫之号,自此始也。 又曰:典韦,形貌魁梧,膂力过人,好持大双戟与长刀,军中为之语曰:“帐下壮士有典君,手提双戟八十斤。” 卷四百三十五 人事部七十六 勇三 《吴志》曰:孙坚年十七,与父共载船至钱塘,会海贼胡玉等从匏里上掠贾人财物,方於岸上分之,行旅皆住,船不敢进。坚谓父曰:“此贼可击,请讨之。”父曰:“非尔所图也。”坚行,操刀上岸,以手东西指麾,若分部兵以罗遮贼状。贼望见,以为官兵捕之,即委财物散走。坚追,斩得一级以还,父大惊。由是显闻。 又曰:曹公出濡须,甘宁为前部督,受敕斫敌前营。权特赐米酒众肴,宁乃赐手下百兵食。食毕,宁先以银碗酌酒,自饮两碗,乃酌与都督,伏不肯持。宁引白削置膝上,呵谓之曰:“卿见知於至尊,孰与甘宁?甘宁尚不惜死,卿何得独惜死乎?”都督见宁色厉,即起拜持酒,次通酌兵各一银碗。至二更时,衔枚出破敌。敌惊动,遂退。宁益贵重,增兵二千。 又曰:董袭,字玄岱,馀姚人。权讨黄祖,祖横两艨艟守江口,以并榈大绁缚石为丁,上有千人,以弩交射,军不得进。袭将败死百馀人,被两铠乘轲船突入艨艟。袭乃以刃断其绁,艨艟於是横流,制不能已,大兵遂进。祖乃开门走,追斩之。明日大会,权举觞属袭曰:“今日之会,断绁之功也。” 又曰:甘宁,字兴霸。性奢靡,尝以缯锦维舟,去或割弃。劝权袭黄祖,擒之。随鲁肃至益阳,拒关羽。羽择锐士五千人,从上流浅濑夜渡。宁曰:“请以五百人往对之,羽闻吾咳唾声,必不敢涉,涉即成擒矣。” 又曰:聊纬,字公绩。从征合肥为右部都督。时权撤军还,前部已发。魏将张辽等奄至津北。统率亲近三百人,陷围扶权出。敌已毁桥,权策马驱驰,统复还战,左右尽死,所杀数十人。度权已免,乃还。桥败道绝,被甲潜行。权既御船,见之惊喜。统痛亲近无返者,悲不自胜。权引袂拭之,谓曰:“公绩!亡者已矣。苟使卿在,何患无人?” 《蜀志》曰:关羽,字云长,河东人也。先主入益州,留羽督荆州军事。尝为流矢所中,贯左臂,羽令凿骨劈之。时与诸将饮食,血流盈器,言笑自若。及破曹仁於樊城,威振华夏。曹公议迁都,以避其锐。司马宣王、蒋济以为关羽得志,孙权必大怒。权後果用吕蒙计,平荆州,虏羽,斩之。 又曰:张飞,字益德,涿人。先主背曹公,依刘表於雷阳。闻曹公卒至,弃妻子而奔,乃以飞将二十骑拒之。後飞据水断桥,目横槊曰:“张益德此,尔曹敢来决死否?”众无敢近者。先主入益州,飞与诸葛亮分定郡县。飞雄猛,名亚关羽。羽善待卒伍而骄士大夫,飞敬爱君子而不恤小人,先主常戒之。及先主伐吴,临发益州,於是飞帐下张达杀之,持其首,顺流奔于孙权。 《晋书》曰:桓石虔,小字镇恶。有材干,矫捷。从父在荆州,於猎围中见猛兽被数箭而伏,诸督将素知其勇,戏令拔箭。石虔因急往,拔得一箭,猛兽跳,石虔亦跳,高於猛兽,猛兽伏,复拔一箭以归。尝从桓冲入关,冲吻苻健所围,垂没,石虔跃马赴之,拔冲於数万众中而还,莫敢抗者。三军叹息,威震敌人。 又曰:吾彦,字士则,吴郡人。出自寒微,有文武才干,身长八尺,手格猛兽,膂力绝群。陆抗奇其勇略,将拔用之,众情不允,乃会诸将,密使狂人拔刀跳跃而走,彦不动,举几御之,众伏其勇,乃抉用焉。 又曰:庾阐,字仲初,颍川鄢陵人也。祖辉,安北长史。父东,以勇力闻。武帝时,有西域健胡矫捷无敌,晋人莫敢与校。帝募勇士,惟东应选,遂扑杀之,名震殊俗。 又曰:王弥多权略,凡有所掠,必预图成败,举无遗策。弓马迅捷,膂力过人,青土号为“飞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