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207 页/共 737 页

又曰:梁习,字子虞,为并州刺史,政治常为天下最。太和二年,征拜大司农。习在州二十馀年,而居处贫穷,无方面珍物,明帝异之,礼赐甚厚。 又曰:王昶,字文舒,太原晋阳人也。迁兖州刺史,明帝即位,加扬烈将军,赐爵关内侯。昶虽在外任,心存朝廷,以为魏承秦汉之弊,法制苛碎。不大厘改国典以准先王之风,而望治化复兴不可得也。乃著《治论略》,依古制而合於时务者二十馀篇。 又曰:司马朗,字伯达,河内温人也。迁兖州刺史,政化大行,百姓称之。虽在军旅,常恶衣恶食,以俭率下。 《魏略》云:裴潜为兖州时,尝作一胡床,及去,留以挂柱。 《吴志》曰:吕岱为交州刺史。历年不饷家,妻子饥乏,孙权闻之叹息,以让群臣曰:“吕岱出身万里,为国勤事,家内困而孤不早知,股肱耳目,其责安在?”于是加赐钱米绢布,岁有常限。 《晋书》曰:杜元凯为荆州人,号为杜父。旧水道,惟沿汉达江陵千数百里。君乃开阳口,起夏水,导洪洞,达巴陵,径近千里。南土美而谣曰:“後世无叛由杜翁,孰识知名与勇功。” 又曰:吴隐之为广州。州界有贪泉,父老云:“余此水使廉士变贪。”隐之先至水,酌而饮之,赋诗曰:“古人云此水,一饮重千金。若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 王隐《晋书》曰:华轶为江州刺史,得江表之欢心,流亡之士赴之如归。时天子孤危,四方瓦解,轶有匡天下之志,每遣贡献入洛,不失臣节。谓使者曰:“若洛都道断,可输之琅琊王,以明吾之为司马氏也。” 又曰:山涛为冀州刺史。冀州旧名克俗,略无人士。自涛居州,搜求贤才,旌命所知三十馀人,皆显名当世。冀州之士,於是为盛。 《晋阳秋》曰:刘弘字和季,与晋世祖同年,居同里,以旧恩屡登显位。弘为荆州刺史,值王室多难,得专命一方,尽其器能,推诚御下,厉以公义。每有手书发郡国,丁宁款密,故莫不感悦,颠倒奔赴,咸曰:“得公一纸书,贤於十部从事也。” 曹嘉之《晋纪》云:羊暨为青州刺史,暨牛产犊,及迁,以官舍所生,遗之而去。 《晋中兴书》曰:褚裒,字季野,河南人也。弱冠,谯国桓彝见而目之曰:“褚季野有皮里阳秋。”裒女即献后也。征拜侍中,迁尚书。裒以后父苦求外出,除江州刺史。莅政贞素,每崇清约,常使私僮樵采。 又曰:桓伊,字叔夏,谯国人。湛隐有武,又善音律,为中兴第一。迁都督江州、荆州十郡、豫州四郡军事、江州刺史。伊到镇,以边境无虞,宜以宽恤为务,乃上疏:“江州虚耗,加连岁不登,宜并合小县,除诸郡逋米。州治宜还豫章。”诏答移州浔阳,其馀皆听。伊随宜拯抚,甚得南土清和。 《宋书》曰:陆征为益州刺史,恤隐有方,威惠兼著,寇盗静息,民物殷阜。蜀土安悦,至今称之。 《齐书》曰:临川王映为雍州刺史。尝置钱还都买物,有献计者於江陵买货至都回换,可得微有所增。映笑曰:“我是贾客耶?乃复求利。” 又曰:王琨为广州刺史。南土沃实,在任者常致巨富,世谓“广州刺史但经城门一过,便得三千万”也。琨无所取纳,表献禄俸之半。州镇旧有鼓吹,又启输还。及罢任,孝武知其清,问还资多少?琨曰:“臣买宅百三十万,馀物称之。”帝悦其对。 《梁书》曰:安成康王秀都督雍、梁、南北秦四州诸军事、雍州刺史。有疾,百姓商贾咸为请命。既薨,四州裂裳为白帽,哀哭送之。 又曰:夏侯,字世龙;弟夔,字季龙。并任豫州,人歌曰:“我之有州,频仍夏侯;前兄後弟,布政优优。” 又曰:王神念为青、冀二州刺史。神念性刚正,所更州郡必禁止淫祠。时青、冀州东北有石鹿山临海,先有神庙,妖巫欺惑百姓,远近祈祷,縻费极多。及神念至,使令毁彻,风俗遂改。 卷二百五十七 职官部五十五 良刺史中 《後魏书》曰:李崇为扬州刺史。先是,寿春县人苟泰有二子,三岁遇贼,亡失数年,不知所在。後见在同县人赵奉伯家,泰以状告。各言己子,并有邻证,郡县不能断。崇曰:“此易知耳。”二父与儿各在别处,经禁数旬,然後遣人告之曰:“君儿遇患,向已暴死,有教解禁,可出奔哀也。”苟泰闻即号啕,悲不自胜,奉伯咨嗟而已,殊无痛意。崇知之,乃以儿还泰,诘奉伯诈状。奉伯乃款引“先亡一子,故妄认之”。 又曰:李崇除兖州刺史。兖土旧多劫盗,崇乃村置一楼,楼悬一鼓,盗发之处,双槌乱击。四面诸村始闻者槌一通,次复闻者以二为节,次後闻者以三为节,各击数千槌。诸村闻鼓,皆守要路,是以盗发俄顷之间,声布百里。其中险要悉有伏人,盗窃始发,便尔擒送。诸州置楼悬鼓,自崇始也。 又曰:韦崇除南颍川太守,不好发レ细事,常云:“何用小察,以伤大道?”吏民感之,郡中大治。高祖闻而嘉赏,赐帛二百匹。 又曰:崔亮为雍州刺史。城北渭水浅不通船,行人艰阻。谓寮佐曰:“昔杜预乃造河梁,况此有异长河,且魏晋之日亦自有桥,吾今决欲营之。”咸曰:“水浅,不可为浮桥,长无常,又不可施柱,恐难成立。”亮曰:“昔秦居咸阳,横桥渡渭,以像阁道,此即以柱为桥。今惟虑长柱不可得耳。”会天大雨,山水暴至,浮出长木数百根。藉此为用,桥遂成立,百姓利之,至今犹名崔公桥。 又曰:任城王□为冀州刺史。□留心政事,甚得下情,於是合州民各请输绢五尺、粟伍升以报□恩。高祖嘉之。 又曰:城阳王长寿之子徽除并州刺史。先是,州界下霜,人庶逃散。徽辄开仓赈之,文武咸共谏止。徽曰:“昔汲长孺,郡守耳,尚辄开仓,救人饥弊,况我皇家亲近,授委大藩,岂可拘法而不救人困也。”先给後表。肃宗嘉之。 又曰:李平,字昙定。为相州刺史,劝课农桑,修饰太学,简试通儒,以充博士,选五郡聪敏者以教之,图孔子及七十二弟子於讲堂,亲为立赞。前来台使颇好侵取,平画《履虎尾》《践薄冰》於客馆,注颂其下,以示诫焉。 又曰:韦为东豫州刺史。以蛮俗荒梗,不识礼仪,乃表立太学,选诸郡生徒於州总教,又於城北置崇武馆,以习武焉。境内清肃。 又曰:韦珍迁郢州刺史。在州有声绩,朝廷嘉之。迁龙骧将军,赐骅骝二匹、帛五十匹、三百斛。珍乃召集州内孤贫者,谓曰:“天子以我能绥抚卿等,故赐以帛,吾何敢独当。”遂以所赐悉分与之。 又曰:韩麒麟除齐州刺史,假魏昌候。麒麟在官,寡於刑罚,从事刘普庆说麒麟曰:“明公仗节方夏,而无所斩戮,何以示威?”麒麟曰:“刑罚所以止恶,盖不得已而用之。今民不犯法,何所戮乎?若必须斩戮以立威名,当以卿应之。”普庆惭惧而去。 又曰:李崇沉深有将略,宽厚善御众,在扬州凡经十年,养壮士数千人,寇贼侵边,所向摧破,号曰卧虎。 又曰:陆俟长子馥多智,有父风。高祖见而悦之,谓朝臣曰:“吾常叹其父智过其躯,是复逾於父矣。”少为内都下大夫,出为刺史,假长广公。为政清平,抑强扶弱。州中有旧德宿老名望素重者,以友礼待之,询之政事。如此者十人,号曰“十善”。於是发奸摘伏,事无不验。百姓以为神明,无敢寇盗。征为散骑常侍,人乞留者千馀人。 又曰:崔休为青州刺史。青州九郡民单扌剽、李伯徽、刘通等一千人,上书讼休德政,灵太后善之。休在幽、青五六年,皆清白爱民,甚著声绩,二州怀其德泽,百姓追思之。 又曰:任城王澄为扬州刺史。下车,封孙叔敖之墓,毁蒋子文之庙,表请复皇宗之学,开四门之教,诏从之。 又曰:阮孚拜冀州刺史,劝课农桑,境内称为慈父,邻州号曰神君。先是,州人张孟都、张洪建、马潘、崔之怜、张叔绪、崔思哲等八人,皆屯保林野,不臣王命,州郡号曰八王。孚至,皆请入城,愿致死效力。 《北齐书》曰:赵郡王除北朔州刺史,都督北燕、北蔚、北恒三州及库堆以西黄河以东长城诸镇诸军事。慰抚新迁,量置烽戍,内防外御,备有条法,大为兵民所安。有无水之处,祷而掘井,锹插裁下,泉源涌出,至今号曰“赵郡王泉”。 又曰:魏兰根为岐州刺史。从行台萧宝寅讨破宛川,俘其人为奴婢,以美女十人赏兰根。兰根曰:“此县介於强虏,故成背叛。今当恤其饥寒,柰何并充仆隶。”於是尽以归其父兄。部内麦多五穗,邻州田鼠为灾,犬牙不入岐土。 又曰:韩轨迁秦州刺史,甚得边和。神武巡秦州,欲以轨还,仍赐城人户别绢布两匹。州人田昭等七千户皆辞不受,惟乞留轨。神武嘉叹,乃留焉。 《北史》曰:齐任城王谐为并州刺史。时有妇人临汾川浣衣,有乘马人换其新靴驰而去者。妇人持故靴诣州言之,谐召居城诸妪以靴示之,绐曰:“有乘马人於路被贼劫害,遗此靴焉,得无亲属乎?”一妪抚膺哭曰:“儿昨著此靴向妻家。”如其语捕获之,时称明察。 又曰:齐平览迁怀州刺史。鉴奏请於州西故军道,筑城以防西军,从之。寻而西魏来攻。时新筑城,粮仗未集,素乏水,南门有大井,随汲即竭。览具衣冠俯井而祝,至旦而井泉涌溢,有异於常。 又曰:齐彭城王氵攸为沧州刺史。有人从幽州来,驴驮鹿脯至沧州界,脚痛行迟,偶会一人为伴,遂盗驴及脯去。明旦告州,乃令左右及府僚吏分市鹿脯,不限其价。其主见识之,推获盗者。 又曰:窦炽为原州刺史。炽挫抑豪右,申理幽滞,在州十载,甚有政绩。州城北有泉水,屡经游践,尝与僚吏宴於泉侧,因酌水自饮曰:“吾在此州,惟当饮水而已。” 又曰:申微为襄州刺史。时南方初附,旧俗,官人皆通饷遗。微性廉慎,乃画杨震像於寝室以自戒。及代还,人使送者数十里不绝。微自以无德於人,慨然怀愧,因赋诗题於清水亭。长幼闻之,皆竞来读,递相谓曰:“此是申使君手迹。”并写诵之。 又曰:赫连达为□州刺史,性镰俭。边境胡人或馈达羊,达欲招异类,报以缯帛,主司请用官物,达曰:“羊入我厨,物出官库,是欺上也。”命取私帛与之,识者嘉其仁恕。 《三国典略》曰:贺祥为荆州刺史。祥有惠政,远近款附。梁岳阳王钦其清素,乃赠以竹屏风。祥难违其意,取付所司。太祖闻之,并以赐祥。 《後周书》曰:独孤信为秦州刺史。先是,守宰ウ弱,政令乖方,民有冤讼,历年不能决。信在州,事无拥滞,示以礼教,劝以耕桑;数年之中,公私富实,流民愿附者数万家。太祖以其信著遐迩,故赐名为信。 又曰:达奚武之在同州也,时属大旱。高祖敕武祀华岳,而庙在旧山下。当往祈祷,武谓寮属曰:“吾备位三公,不能燮理阴阳,遂使盛农之月,久绝甘雨,天子劳心,百姓惶惧,忝寄既重,忧责实深。不可同於众人,在常祀之所,必须登峰展诚,须其灵奥。”岳既高峻,千仞壁立。武年逾六十,惟将数人,攀藤援棘,然後得上。於是稽首祈请,陈百姓恳诚。晚不得还,即於岳上藉草而宿。梦见白衣人来,执武手曰:“快辛苦,甚相嘉尚。”武遂惊觉,益用祗肃。至旦,□雾四起,俄而澍雨,远近沾浃。高祖闻之,玺书慰劳。 又曰:韦,字世珍。魏恭帝二年,赐姓宇文氏。三年,除瓜州刺史。州通西域,蕃夷往来,前後刺史,多受赂遗。胡寇犯边,又莫能御。雅性清俭,兼有武略。蕃夷赠遗,一无所受。胡人畏威,不敢为寇。公私安静,夷夏怀之。 又曰:长孙俭授荆州刺史、东南道行台仆射。所部郑县令泉璨为民所讼,推理获实。俭即大集僚属而谓之曰:“此由刺史教诲不明,信不被物,是我之愆,非泉璨之罪。”遂於厅事前肉袒自罚,舍璨不问。於是州城肃励,莫敢犯法。魏文帝玺书劳之。 又曰:王思政迁荆州刺史。州境卑湿,城堑多坏。思政乃命都督蔺小欢督工匠缮治之。掘得黄金三十斤,夜中密送之。至旦,思政召佐吏以金示之曰:“人臣不宜有私。”悉封金送上。太祖嘉之,赐钱二十万。 又曰:泉企为东雍州刺史。性清约,纤毫不扰於民。在州五年,每於乡里运米以自给。 《隋书》曰:令狐熙拜沧州刺史。时山东承齐之弊,户口簿籍类不以实。熙晓喻之,令自归首,至者一万口。在职数年,风教大洽,称为良二千石。开皇四年,上幸洛阳,熙来朝,吏民恐其迁易,悲泣於道。及熙复还,百姓出境迎谒,欢叫盈路。在州获白乌、白獐、嘉禾,甘露降於庭前柳树。 又曰:令狐熙,时上祠泰山还,次汴州,恶其殷盛,多有奸侠,於是以熙为汴州刺史。下车禁游食,抑工商,民有向街开门者杜之,船客於郭外星居者勒为聚落,侨人逐令归本,其有滞狱,并决遣之,令行禁止,称为良政。上闻而嘉之,顾谓侍臣曰:“邺都,天下难理处也。敕相州刺史豆卢通,令习熙之法。”其年来朝,考绩为天下之最,赐帛三百匹,颁告天下。 又曰:杨达,字士达,为鄯、郑、赵三州刺史,俱有能名。平陈之後,四海大同,上差品天下牧宰,达为第一,赐杂采五百段,加以金帛。 又曰:慕容三藏授廓州刺史。州极西界,与吐谷浑邻接,奸宄犯法者皆迁配彼州,流人多有逃逸。及三藏至,招纳绥抚,百姓爱悦,襁负日至,吏民歌颂之。高祖闻其能,屡有劳问。其年,当州畜产繁孳,获醍醐奉献,赖物百段。 又曰:卫玄出为资州刺史,以镇抚之。玄既到官,时獠攻围大牢镇,玄单骑造其营,谓群獠曰:“我是刺史,衔天子诏安养汝等,勿惊惧也。”诸贼莫敢动。於是说以利害,渠帅感悦,解兵而去,前後归附者十馀万口。高祖大悦,赐缣二千匹。 又曰:郭衍为瀛州刺史,遇秋霖大水,其属县多漂没,民皆上高树,依大冢。衍亲备船筏并赍粮拯救之,民多获济。衍先开仓赈恤,後始闻奏,上大善之。 又曰:辛彦之拜隋州刺史。於时州牧多贡珍玩,惟彦之所贡并供祭之物,高祖善之,顾谓朝臣曰:“人安得无学。彦之所贡,稽古之力也。” 又曰:梁彦光为岐州刺史,甚有惠政,嘉禾连理,出於州境。开皇二年,上幸岐州,悦其能,乃下诏曰:“赏以劝善,义兼训物。彦光操履平直,识用凝远,布政岐下,恩惠在人,廉慎之誉,闻於天下。三载之後,自当迁陟,恐其匮乏,且宜旌善。可赐粟五百斛,物三百段,御伞一枚,庶使有感朕心,日增其美。四海之内,凡百官人,慕高山而仰止,闻清风而自励。” 又曰:梁彦光为相州刺史。有涂阳人焦通,性嗜酒,事亲礼阙,为从弟所讼。彦光弗之罪,将至州学,令观於孔子庙。於时庙中有韩伯瑜母杖不痛,哀母力弱,对母悲泣之像。通遂感寤,既悲且愧,若无自容。彦光训谕而遣之。後改过励行,卒为善士。以德化人,皆此类也。 又曰:公孙景茂迁息州刺史,法令清静,德化大行。时属平陈之後,征人在路,有疾病者,景茂撤减俸禄,为粥汤药,分赈济之,赖以全活者以千数。上闻而嘉之,诏宣告天下。 又曰:薛胄为兖州刺史。城东有沂、泗二水,合而南流,泛滥大泽中。胄遂积石堰之,使决,令西注,陂泽尽为良田。以通转运,利尽淮海,百姓赖之,号为“薛公丰兖渠”。 又曰:梁毗出为西宁州刺史,改封邯郸县侯。在州十一年。先是,蛮夷酋长皆服金冠,以金多者为豪俊,由此递相陵夺,每寻干戈,边境略无宁岁。毗患之。後因诸酋长相率以金遗毗,於是置金座侧,对之恸哭而谓之曰:“此物饥不可食,寒不可衣。汝等以此相灭,不可胜数。今将此来,欲杀我耶?”一无所纳,悉以还之。於是蛮夷感悟,遂不相攻击。高祖闻而善之。 又曰:赵为冀州刺史,甚有威德。常有疾,百姓奔驰,争为祈祷,其得民情如此。冀州俗薄,市井多奸诈,为铜斗铁尺,置之於肆,百姓便之。上闻而嘉焉,颁告天下,以为常法。 又曰:蔡王智积为同州刺史,仪卫资送甚盛。顷之,以修谨闻,高祖善之。在州未尝嬉戏游猎,听政之暇,端然读书,门无私谒。有侍读公孙尚仪,山东儒士,府佐杨君英、萧德言,并有文学,时延於座,所设惟饼果,酒才三酌。家有女妓,惟年节嘉庆,奏於太妃之前。其简静如此。 又曰:公孙景茂为道州刺史。悉以秩俸买牛犊鸡猪,散惠孤弱,不自存者。好单骑巡人家,至户入,阅视百姓产业。有循理者,於都会时乃褒扬称述。如有过恶,随即训导,而不彰也。由是人行义让,有无均通,男子相助耕耘,妇人相助纺绩。大村或数百户,皆如一家之务。其後请致仕,上优诏听之。仁寿中,上明公杨纪出使河北,见景茂神力不衰,还以状奏。於是就拜淄州刺史,赐以马舆,便道之官。前後历职,皆有德政,论者称为良牧。 又曰:梁彦光为相州刺史。初,齐亡後,衣冠士人多迁关内,惟伎巧、商贩及乐户之家移实州郭。由是人情险讠皮,妄起风谣,诉讼官人,万端千变。彦光欲革其弊,乃用秩俸之物,招致山东大儒,每乡立学,非圣哲之书不得教授。常以季月召集之,亲临策试。有勤学异等,聪令有闻者,升堂设馔,其馀并座廊下。有好诤讼,惰业无成者,坐之庭中,设以草具。及大成,当举行宾贡之礼,又於郊外祖道,并以财物资之。於是人皆克励,风俗大改。 又曰:韦世康。尉迟回之作乱也,高祖忧之,谓世康曰:“汾、绛旧是周、齐分界,因此乱,恐生摇动,今以委公,善为吾守。”因授绛州刺史,以雅望镇之,阖境清肃。 又曰:豆卢为渭州刺史,甚有惠政,华夷悦服,德泽流行,多致祥瑞。鸟鼠山,俗呼为高武陇,其下渭水所出。其山绝壁千寻,由来乏水,诸羌苦之。马足所践,忽飞泉涌出。有白乌翔止厅前,乳子而後去,又白狼见於襄武。民为之谣曰:“我有丹阳,山出玉浆。济我民夷,神鸟来翔。”百姓因号其泉为玉浆泉。 卷二百五十八 职官部五十六 良刺史下 《唐书》曰:姜谟拜秦州刺史。高祖谓曰:“衣锦还乡,古人所尚,今以本州相授,用答元功。凉州之路,近为荒梗,宜弘方略,有以静之。”谟至州,抚以恩信,州人相谓曰:“吾辈复见太平官府矣。”盗贼悉来归首,士庶安之。 又曰:颜游秦迁廉州刺史,封临沂县男。时刘黑闼初平,人多以强暴寡礼,风俗未安。游秦抚恤境内,敬让大行。邑里歌之曰:“廉州颜有道,性行同庄老。爱人如赤子,不杀非时草。”高祖玺书劳勉之。 又曰:太宗诏朝集使刺史以上升殿,亲问上,曰:“卿等在州,何以抚教?”定州刺史薛献对曰:“老者国家所养,臣每存恤之;少者国家所使,臣每劝诫之。田畴荒废,渐加垦辟;礼义既行,产业咸振。此皆禀之圣化,非臣之力。”太宗曰:“如公之所奏,足称循良;清净为政,朕所望於公等也。” 又曰:贾敦颐,曹州冤句人也。贞观中,历迁沧州刺史。在职清洁,每入朝,尽室而行,惟敝车一乘,羸马数匹;羁有缺,以绳为之,见者不知其刺史也。後转瀛州刺史。州界滹沱河及氵寇水,每岁泛溢,漂流民人。敦颐奏立堤堰,自是无复水患。 又曰:田仁会,永徽初累迁郢州刺史,以善政闻。时属亢旱,仁会自曝祈祷,竟获甘泽。其岁大熟,百姓歌之曰:“父母育我田使君,精诚为人上天闻,旱田致雨山出□,仓廪既实礼义申,但愿常在不患贫。” 又曰:《许景先传》,开元十三年,玄宗令宰臣择刺史之任,必在得人。景先首中其选,自吏部侍郎出为虢州刺史,後转岐州。 又曰:薛大鼎为沧州刺史。州界有无棣河,隋末填废,大鼎奏开之,引鱼盐於海。百姓歌之曰:“新河得通舟楫利,直达沧海鱼盐至。昔日徒行今骋驷,美哉薛公德滂被。”大鼎又以州界卑下,遂决长芦及漳、衡等三河,分泄夏潦,境内无复水灾。时与瀛州刺史贾敦颐、冀州刺史郑德本,俱有美政,河北号“铛脚刺史”。 又曰:敬晖除卫州刺史。时河北新有突厥之寇,方秋而修城不辍,晖下车谓曰:“金汤非粟而不守,岂有弃收获而缮城郭哉!”悉令罢散,由是人吏咸歌咏之。 又曰:萧定。大历中,有司条天下牧守课绩,惟定与常州刺史萧复、濠州刺史张溢为理行第一。其劝农桑,均赋税,逋亡归复,户口增加,定又冠焉。 又曰:段秀实为泾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四镇、北庭行军泾原、郑颖节度使。三四年间,吐蕃不敢犯塞,清约率易,远近称之。非公会,不听乐饮酒,私室无妓媵,无嬴财,退公之後,端居静虑而已。德宗嗣位,就加检校礼部尚书。 又曰:刘赞,子玄之孙,为浙西都团练判官。建中初,杨炎作相,擢为歙州刺史,以勤闻。有老妇捃拾於丛林之间,为猛兽将,噬,幼女号呼搏而救之,母子俱免。本道观察使韩奏为异迹,加金紫之服,累岁迁常州刺史。 又曰:李惠登。李希烈反,授惠登兵二千,镇隋州。贞元初,举州归顺,授隋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州遭李忠臣、希烈歼残後,野旷无人,惠登朴质不知学,居官无枝弃,率心为政,皆与理顺。利人者因行之,病人者因去之,二十年间,田畴辟,户口加。诸州奏吏入其境,无不歌谣其能。 又曰:韩愈为潮州刺史。既视事,询吏民疾苦,皆曰:“郡西湫水有鳄鱼,卵而化,其长数丈,食民畜产将尽,以是民贫。”居数日,愈往视之,令判官秦济炮一豚一羊,投之湫水,咒之曰:“前代德薄之君,弃楚、越之地,则鳄鱼涵泳於此可也。今天子神圣,四海之外,抚而有之。况潮州之境,刺史县令之所治,出贡赋以供天地宗庙之祀,鳄鱼岂可与刺史杂处此土哉?刺史受天子命令守此土,而鳄鱼悍然不安溪潭,食民畜熊鹿獐豕,以肥其身,以繁其卵,与刺史争为长雄。刺史虽驽弱,安肯为鳄鱼低首而下哉?今潮州大海在其南,鲸鹏之大,虾蟹之细,无不容,鳄鱼朝发而夕至。今与鳄鱼约,三日乃至七日,如顽而不徙,须为物害,则刺史选材伎壮夫,操劲弓毒矢,与鳄鱼从事矣!”咒之夕,有暴风雷起於湫中。数日,湫水尽涸,徙於旧湫西六十里。自是潮人无鳄患。 又曰:卢钧,开成元年为广州刺史、御史大夫、岭南节度使。南海有蛮舶之利,珍货辐凑。旧帅作法兴利以致富,凡为南海者,靡不困载而还。钧性仁恕,为政廉洁,请监军领市舶使,已一不干预。自贞元已来,衣冠得罪流於岭表者,因而物故,子孙贫悴,虽遇赦不能自还。凡在封境者,钧减俸钱为营椟。其家疾病死丧,则为医药殡敛,孤儿稚女,为之婚嫁,凡数百家。由是山越之俗,服其德义,令不严而人化。 又曰:朱敬则为御史冉祖雍所诬,贬授庐州刺史。经数月代到,还乡里,无淮南一物,惟有所乘马一匹,诸子侄徒步而归。 又曰:许圉师转相州刺史,政宽存惠人,吏刊石以颂之。尝有官吏犯赃事露,圉师不令推究,但赐《清白诗》以激之。犯者愧惧,遂改节为廉士。其宽如此。 又曰:齐瀚,定州义丰人。为汴州刺史。河南,汴为雄郡,自江、淮达於河、洛,舟车辐凑,人庶浩繁。前後牧守,多不称职,惟倪若水与瀚皆以清严为治,吏民歌之。 又曰:李勉为广州刺史兼岭南节度使观察。番禺贼帅冯崇道、桂州叛将朱济时等,阻洞为乱,前後累岁,陷没十馀州。勉至,遣将李观与容州刺史王并力招讨,悉斩之,五岭平。前後西域舶泛海者岁才四五,勉性廉洁,舶来都不检阅,故末年舶至者四十馀。在官累年,器用车服无增饰者。耆老以为可继前朝宋、卢奂、李朝隐之徒。人吏诣阙请立碑,代宗许之。 又曰:杨城为道州刺史。在州以家人法待吏人,宜罚者罚之,宜赏者赏之,一不以簿书介意。道州土地产民多矮,每年常配乡户贡其男,号为“矮奴”。城不平其以良为贱,又悯其编岁有离异之苦,乃抗疏论而免之,自是乃停其贡,民皆赖之,无不泣荷。 又曰:尹思贞为青州刺史。境内有蚕一年四熟者,黜陟使、卫州司马路敬潜八月至州,见蚕叹曰:“非善政,孰能至於此乎!”特表荐之。 又曰:马遂改怀州刺史。乘兵乱之後,其夏大旱,人吏失耕稼,遂乃务修教化,将吏有父母者,遂辄造之施敬,收瘗暴骨,去其烦苛。至秋,界中生谷,人颇赖之。 又曰:牛僧孺为鄂州刺史、武昌军节度使。江夏城风土散恶,难立垣墉,每年加版筑,赋菁茅以覆之。吏缘为奸,蠹弊绵岁。僧孺至,计茅苫板筑之费,岁十馀万,即赋之以砖,以当苫筑之价。凡五年,墉皆葺,蠹永除。 又曰:皇甫无逸为同州刺史,闭门自守,不通宾客,左右不得出门。凡所货易,皆往他州。每按部樵采,不犯於人。尝夜宿人家,遇灯炷尽,人主将续之,无逸遽抽佩刀断衣带以为其炷,其廉介如此。 又曰:吕元膺为蕲州刺史,颇著恩信。尝岁终阅郡狱囚,囚有自告者曰:“某有父母在,明日元正不得相见。”因泣下。元膺悯焉,尽脱其械,纵之,以为期。守吏曰:“贼不可纵。”元膺曰:“吾以忠信待之。”及期,无後到者,由是群盗感义,相引而去。 又曰:柳宗元为柳州刺史。土俗以男女质钱,过期则没入钱主。宗元革其乡法,其已没者,仍出私钱赎之,归其父母。 又曰:王仲舒为洪州刺史、江南西道观察使。江西前例,榷酒私酿法深,仲舒至镇,奏罢之。又出官钱二万贯,代贫户输税。 又曰:令狐楚,子绪以荫授官,历隋、寿、汝三郡刺史。在汝州日,有能政,郡人请立碑颂。绪以弟在辅弼,上言曰:“臣先父元和中特承恩顾,弟陶官不因人,出自宸衷。臣伏睹诏令,以臣刺寿州日,粗立政劳,吏民求立碑颂,寻乞追罢。臣任隋州日,郡人乞留,得上上考。此名已闻於日下,不必更立碑颂,乞赐寝停。”宣宗嘉其意,从之。 《五代史□梁书》曰:韩建为潼关防御使,兼华州刺史。河潼经大寇之後,户口流散。建披荆棘辟污莱,劝课农事,树植蔬果,出入闾里,亲问疾苦,不数年流亡毕复,军民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