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204 页/共 737 页

《梁史》曰:沈警,字世明。笃有行,业学通左氏《春秋》,家累千金。後将军谢安命为参军,甚相敬重。警内足於财,为东南豪士,无进仕意,谢病归。安固留不止,乃谓曰:“沈参军,卿有独善之志,不亦高乎!”警曰:“使君以道御物,前所以怀德而至,既无用佐时,故遂饮啄之愿耳。”还家,积载以坟索自娱。 《後秦记》云:姚襄遣参军薛瓒使桓温,温以胡戏瓒,瓒曰:“在北曰狐,居南曰貉,何所问也?” 《後周书》曰:梁昕以三辅望族上谒。太祖见昕容貌瑰伟,深赏异之。即授右府长流参军。 《文章志》云:顾凯之,字长康。博学有文章,性迟钝。为桓温参军,甚被亲昵。温尝语人云:“凯之体中有痴黠各半,合而论之,只得平平耳。” 干宝《司徒仪》曰:行参军之职掌,凡使命及督察覆行之事,弹劾、补遗、献纳、闻见、以达视听。 《世语》曰:王子猷作桓温车骑参军。桓谓王曰:“卿在府久,此当相料理。”初不答,直高视,以手版柱颊云:“西山朝来,致有爽气。” 又曰:郝隆为桓公南蛮参军。三月三日作诗,不能者,罚三升。隆初以不能受罚,既饮,览笔便作,其一句云:“И(子瑜反。)隅跃清池。”桓问И隅是何语,答云:“蛮名鱼为И隅。”桓公曰:“作诗何以为蛮语?”隆答曰:“千里投君,始得为府参军,那得不作蛮语?” 《魏武选令》曰:今诏书省司隶官锺校尉,材智决洞,通敏先觉,可上请参军,以辅ウ政。 《俗说》曰:陶夔为王孝伯参军。三日曲水集,陶在前行坐,有一参军督护在坐。陶於坐作诗,随得五三句。後坐参军督护随写取诗,成;陶犹更思补缀。後坐写其诗者先呈,陶诗经日方成。王怪,笑陶参军,乃复写人诗;陶愧愕不知所以。王後知陶非滥,遂弹去写诗者。 诸葛亮《与参军掾属教》曰:任重才轻,固多阙漏。前参军董幼宰,每言辄尽,数有谏云。虽性鄙薄,不能悉纳。幼宰参署七年,事有不至,至於十反,未有忠於国。如亮可以少过矣。 《孙绰为功曹参军驳事笺》曰:纲纪居管辖之任,以纠司外内,驳议弹射,诚无所拘。然亦所以献可替否,举直绳违而已。 卷二百五十 职官部四十八 司隶校尉 《通典》曰:司隶,周官也。掌五隶之法。辨其物而掌其政令,(五隶,谓罪隶、蛮隶、闽隶、夷隶貉隶也。物谓衣服、兵器之属。)帅其民而捕其盗贼。 《汉书》曰:诸葛丰为司隶校尉,无所回避,京师为之语曰:“间何阔,逢诸葛。”言间者何久阔不相见,以逢诸葛故也。侍中许章以外属贵幸,宾客犯法,与章相连。丰欲劾奏,适逢章出,丰驻车举节招章曰:“下!”欲收之。章驰去,丰奔车逐之。章突入殿得免,由此成帝遂收丰节也。 又曰:鲍宣,字子都。明经,为司隶。丞相孔光行园陵,官属行驰道中,宣使钩止丞相掾史,没入其车马,以摧辱宰相。事下御史中丞,官欲捕从事,闭门不内。宣坐闭拒使者,大不敬,下狱。博士弟子王咸举幡太学下,曰:“欲救鲍司隶者,会此下。”诸生会者千馀人。朝日,遮丞相孔光自言,丞相车不得行。宣罪减死一等。 又曰:盖宽饶,字次公。为司隶校尉,子常步行。好直言犯上,无所回避。 又曰:王骏为司隶校尉,奏免丞相匡衡。 《东观汉记》曰:鲍永为司隶校尉。时赵王良从上送中郎将来歙丧还,入夏城门中,与五官将车相逢,道迫,良怒,召门候岑遵,叩头马前。永劾奏良曰:“今月二十七日,车驾临故中郎将来歙丧还,车驾过,须臾赵王良从後到,与右中郎将张邯相逢城门中,道迫狭,叱邯旋车,又召门候岑遵诘责,使前走数十步。按良诸侯藩臣,蒙恩入侍,知遵帝城门候吏六百石,而肆意加怒,令叩头都道,走马头前。无藩臣之礼,大不敬也。” 《後汉书》曰:鲍昱为隶,在职奉法守正,有父风。永平五年,坐救火迟,免。 又曰:鲍永为司隶,鲍恢为都官从事,并不避强御。诏策曰:“贵戚且当敛手,以避二鲍。”其见惮如此。永子昱,复为司隶,初拜使封胡降檄。世祖遣问昱曰:“有所怪否?”对曰:“臣闻故事,通官文书不著姓名。又当司徒露布,怪使司隶下书而著姓也。”上曰:“吾故欲令天下知忠臣之子复为司隶。” 又曰:李膺,字元礼,拜司隶校尉。时张让弟朔为野王令,贪残无道,畏膺而逃,藏让舍柱中。膺率将吏破柱取朔,付狱杀之。让冤於帝,帝诏诘膺,膺曰:“昔仲尼为鲁司寇,七日而诛少正卯。今臣到官已积旬,惧以淹留为愆,不意获速疾之罪。乞留五日,克殄元恶。”帝谓让曰:“汝弟之罪也。”自是宦官屏气,休沐不敢复出。帝问其故,并叩头泣曰:“畏李司隶也。” 又曰:司隶校尉下邳赵兴,亦不恤讳忌,(恤,忧也。)每入官舍,辄更缮修馆宇,移穿改筑,故犯妖禁,而家人爵禄益用丰炽,官至颍川太守。子峻太傅,以才器称。孙安代鲁相,三叶皆为司隶,时称其盛。 又曰:江冯上言,宜令司隶校尉督察三公;陈元议以为不宜使有司省察公辅,乃止。 《续汉书》曰:阳球,字方正,渔阳人也。少有勇气,尚书令中常侍王甫、曹节等秉权势,球常唾手拊髀曰:“阳球作司隶,此曹子何得尔耶!”寻为司隶,明日诣阙谢恩。甫时休下在舍,球报甫罪,收至洛阳诏狱,自临拷之。甫子萌亦见收。 又曰:牟融拜司隶校尉,典司京都,执宪持平,多所举正。百僚莫不敬惮。 又曰:《百官志》曰:“司隶校尉一人,比千石。孝武持节,常察举百僚以下及京师近都犯法者。” 谢承《後汉书》曰:华松擢为司隶校尉。是时贵戚专势,有司软弱,莫敢纠罚。松下车闭阁,不通私书,不与豪右相见,奸慝犯者辄死,奏马氏三侯,群豪敛手。 应劭《汉官仪》曰:司隶校尉,纠皇太子、三公以下,及旁州郡国无不统。陛坐见诸卿皆独席。 《魏志》曰:徐宣迁司隶校尉,转散骑常侍,从至广陵。大军乘舟,风浪暴起,帝船回到,宣船在後,凌波而前,群寮无先至者。帝壮之。 又曰:锺会为司隶校尉。虽在外司,时政损益,当世与夺,无不毕综。 《晋书》曰:傅玄转司隶校尉。献皇后崩於弘训宫,设丧位。旧制,司隶於端门外坐,在诸卿上,绝席。而入殿按本品秩,在诸卿下。以次坐,不绝席。而谒者以弘训宫为殿内,制玄位在卿下。玄恚怒,厉声色而责谒者。谒者妄称尚书所处,玄对百寮而骂尚书以下。御史中丞庾纯奏玄不敬,玄又自表不以实,坐免官。然玄天性峻急,不能有所容;每有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简,整簪带,竦踊不寐,坐而待旦。於是贵游慑伏,台阁生风。 臧荣绪《晋书》曰:傅咸以议郎长兼司隶校尉。咸前後固辞,辞旨恳切。上不听,切敕使者逼就拜授。咸悲鲠伤咽,以身无兄弟,职无假,到官之日丧祭无主,重自陈乞,遂不见听。乃於官舍设灵坐,朔望奉祭。咸卧病治职。时朝廷宽弛,豪右放恣,郡县容纵,寇盗充仞,攻篡囚徒,掠夺市道。公私情托,朝野溷淆。咸於是奏免河南尹,京都肃然,贵戚惮之。数月之间,三奏免选官。奏按謇谔,终无曲挠,虽不见从,有司肃然。 《晋志》曰:汉武帝初置十三州刺史各一人,又置司隶校尉,察三辅、三河、弘农七郡。 《晋诸公赞》曰:刘毅,字仲雄。为司隶,奏太尉何曾、尚书刘实父子及羊、张他等,所犯狼藉。司部守令事相连及,睹风投印绶者甚众,皆以为毅能继诸葛丰、盖宽饶也。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秦录》曰:王猛望燕师之众,恶之,谓邓羌曰:“今日之事非将军莫可以捷也,成败之机在斯一举,将军其勉之!”羌曰:“若以司隶见与者,公无以为忧。” 《唐书□官品志》曰:司隶台大夫一人,正四品,掌诸巡察。其所掌六条:一察品官以上理政能不;二察官人贪残害政;三察豪强奸猾侵害下人及田宅逾制官司不能禁止者;四察水旱虫灾不以实言,枉征赋役及无灾妄蠲免者;五察部内贼盗不能穷逐,隐而不申者;六察德行、孝悌、茂才、异行隐而不贡者。每年二月乘轺巡郡县,十月入奏。 《英雄记》曰:董卓谓王允曰:“欲得一快司隶校尉,谁可作者?”允曰:“惟有盖勋元、周京兆耳。”卓曰:“此明智有馀,不可假以雄职。” 《列异传》曰:故司隶尉上党鲍子都,少时为上计掾,於道中遇一书生独行。时无伴,卒得心痛。子都下车为按摩,奄忽而亡,不知姓名。有素书一卷,银十饼。即卖一饼以殡,其馀银及素书着腹上,咒之曰:“若子魂灵有知,当令子家知子在此。今使命不获久留。”遂辞而去。至京师,有骢马随之,人莫能得近,惟子都得近。子都归行失道,遇一关内侯家。日暮往宿,见主人呼奴,通刺。奴出见马,入白侯曰:“外客盗骑昔所失骢马。”侯曰:“鲍子都上党高士,必应有语。”侯曰:“若此,乃吾马,昔年无故失之。”子都曰:“昔年上计遇一书生,卒死道中……”具述其事,侯乃惊愕曰:“此吾儿也。”侯迎丧开椁,视银书如言。侯乃举家诣阙上荐子都,声名遂显。至子永、孙昱,并为司隶。及其为公,皆乘骢马,故京师歌曰:“鲍氏骢,三入司隶再入公;马虽疲,行步转工。” 《傅咸集□叙》曰:司隶校尉,旧号卧虎,诚以举纲而万目理,提领而众毛顺。 州牧 《汉书》曰:何武与翟方进共奏曰:“古选诸侯贤者以为州伯。今部刺史居牧伯之位,选第大吏,所荐位高至九卿,所恶立退,任重职大。《春秋》之义,用贵治贱,不以卑临尊。刺史位下大夫,而临二千石,轻重不相准。请罢刺史,更置州牧,以应古制。”奏可。 《续汉书》曰:皇甫嵩领冀州牧,奏请一年租以赈饥民。民歌曰:“天下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有皇甫兮,复安居。” 《吴志》曰:吕范拜扬州牧。性好威仪,州民如陆逊、全琮及贵公子,皆修敬虔肃,不敢轻脱也。其居家服饰,于时奢靡,然勤事奉法,故权悦其忠,不怪其侈。 又曰:《吕岱传》:“廖式作乱,围城邑,零陵、苍梧、茂林诸郡骚扰。岱自表辄行,星夜兼路。权遣使追拜岱交州牧。” 《晋书》曰:张茂为凉州牧,武公轨之子也。筑灵钧台,周轮八十馀堵,其高九仞。武陵人阎曾夜叩门呼曰:“武公遣我来,曰:何故劳百姓而筑台乎?”姑臧令辛岩以增妖妄,请杀之。茂曰:“吾信劳人。曾称先君之令,何为妖乎?”太府主簿马鲂谏曰:“今世难未夷,惟当弘尚道业,不宜劳役崇饰台榭。且比年已来,转觉众务日奢於往,每所经营,轻违雅度,实非士女所望於明公也。”茂曰:“吾过也。”命止作役。 又曰:张骏为凉州牧,刑清国富,群僚劝进称凉王,领秦、凉二州牧,置公卿百官,如魏武、晋文故事。骏曰:“此非人臣所宜言也。敢有言此者,罪在不赦。”然境内皆称之为王。 《北史》曰:裴侠尝与诸牧守俱谒周文,文命侠别立,谓诸牧守曰:“裴侯清慎奉公,为天下之最,令众中有如侠者,可与之俱立。”众皆默然,无敢应者。周文乃厚赐侠,朝野欢服焉,号为独立使君。 《北史》曰:後魏广阳王嘉迁司州牧,嘉表请於京四面筑坊三百二十三,各周一千二百步,乞发三正复丁以充兹役,虽有暂劳,奸盗永止。诏从之。 《後周书》曰:苏绰为六条诏书,奏施行之。太祖甚重之,常置诸座右。又令百司习诵之。其牧守令长,非通六条计帐者,不得居守。 卷二百五十一 职官部四十九 都督 《晋书》曰:杜预为都督荆州诸军事,南土美而谣之曰:“後世无叛由杜翁,孰识智名与勇功。” 又曰:陶侃为都督荆、雍、益、梁四州诸军事。是时荆州大饥,百姓多饥死。侃至秋熟辄籴,至饥复价粜之,士庶欢悦。咸蒙济赖。 又曰:羊祜都督荆州诸军事。招俊以礼,怀远以德,吴人悦服,呼为羊公。 又曰:庾翼都督江、荆、益三州刺史,制度规模每出於人。数年之中,军国充实,人情翕然,称其才明。由是自河以南,皆怀归附。 又曰:陈勰为陶侃广州长史。侃梦有司马以铠与侃,勰以为司马国姓,铠者捍国之器,节下当进位。果除都督交州。 又曰:张实都督凉州,下令曰:“忝继前踪,庶几刑政不为百姓之患;而比年饥旱,殆由庶事有缺。窃慕箴诵之言,以补不逮。自今有面刺孤罪者,酬以束帛;翰墨陈孤过者,答以筐篚;谤言於市者,报以羊米。” 又曰:石苞都督扬州诸军事。苞因入朝。当还,辞高贵乡公,留语尽日。既出,白文帝曰:“非常主也。”数日而有成济之事。 又曰:刘胤代温峤都督江州诸军事,领江州刺史、假节。胤位任转高,放豪日甚,纵酒耽乐,不恤政事,大殖财货,商贩百万。初,胤之代峤也,远近皆谓非选。陶侃、郄鉴咸云胤非方伯才,朝廷不从。或问王悦曰:“今大难之後,绳纪顿绝。自江陵至於建康,三千馀里,流人万计,布在江州。江州,国之南藩,要害之地,而胤以侈汰之性,卧而对之,不有外变,必有内患。”悦曰:“闻温平南语家公云,连得恶梦,思见代者。寻云可用刘胤。此乃温意,非家公也。”是时朝廷空罄,百官无禄,惟资江州运漕。而胤商旅继路,以私废公。有司奏免胤官。书始下,而为郭默所害。 又曰:王恭为都督兖、青、冀、幽并徐州、晋陵诸军事,平北将军,假节,镇京口。初,都督以北为号者,累有不祥,故桓冲、王坦之、桓彝之后,不受镇北之号。恭表让军号,以超授为辞,而实恶其名,於是改号前将军。 《北史》曰:贺兰祥除都督荆州刺史,见有发掘古冢,暴露骸骨,乃谓守令曰:“此岂仁者为政耶!”命所在收藏。时夏亢阳,即日降雨。 《唐书》曰:宋转广州都督,仍为五府经略使。广州旧俗,皆以竹茅为屋,屡有火灾。教人烧瓦,改造店肆,自是无复延烧之患,夷夏怀惠,立碑以纪其政。 又曰:王方翼为夏州都督。属牛疫,无以营农,方翼造人耕之法,施关键使人推之,百姓赖焉。 总管 《後周书》曰:长孙俭为荆州总管,尝诣阙奏事。时值大雪,遂立於雪中待报,自旦达暮,竟无惰容。其奉公勤至,皆此类也。 又曰:赫连达迁大将军、夏州总管、三州五防诸军事。达虽非文吏,然性质直,遵守法度,轻於鞭挞,而重慎死罪。性又廉俭,边境胡民或馈达以羊者,达欲招纳异类,报以缯帛。主司请用官物,达曰:“羊入我厨,物出官库,是欺上也。”命取私帛与之。识者嘉其仁恕焉。 《北史》曰:韦孝宽为延州总管。兄至州,与孝宽相见,将别,孝宽以所乘马及辔勒与。以其华饰,心不欲之,谓孝宽曰:昔人不弃遗簪坠履者,恶与之同出而不与同归。吾之操行虽不逮前烈,然舍旧策新,亦非吾志也。”乃乘旧马以归。 《隋书》曰:元褒为原州总管。有商人为贼所劫,其人疑同宿者而执之,褒察其色宽其辞正,遂舍其人。商诣阙讼褒受金纵贼,上遣使穷治之。使者簿责褒曰:“何故利金而舍盗也?”褒便即引咎,初无异词。使者与褒俱诣京师,遂坐免官。其盗寻发於他所,上谓褒曰:“公朝廷旧人,位望隆重,受金舍贼非善事,何至自诬也?”曰:“臣受委一州,不能息盗贼,臣之罪一也。州民为人所谤,不付法司,悬即放免,臣之罪二也。牵率愚臣,不顾刑法,不恃文书约束,至今为物所疑,臣之罪三也。臣有三罪,何所逃责?臣又不言受赂,使者复将有所穷究,然则缧绁横及良善,重臣之罪,是以自诬。”上叹异之,称为长者。 又曰:元景山为毫州总管。先是,州民王回洛、张季真等聚结亡命,每为劫盗,前後牧守不能制。景山下车遂捕之,回洛、季真挺身奔江南。擒其党与数百人,皆斩之。法令明肃,盗贼屏迹,称为大治。 又曰:韦世康尝因侍宴,再拜陈让曰:“臣无尺寸之功,位亚台铉。今犬马齿截,不益明时,恐先朝露,无以塞责。愿乞骸骨,退避贤能。”上曰:“朕夙夜庶几求贤若渴,冀与公共治天下,以致太平。今之所请,深乖本望,纵令筋力衰谢,犹屈公卧治一隅。”於是出拜荆州总管。时天下惟置四大总管,并、扬、益三州,并亲王临统,惟荆州委於世康,时论以为美。世康为政简静,百姓爱悦,合境无讼。 又曰:韦艺迁营州总管。艺容貌瑰伟,每夷狄参谒,必整仪卫,盛服以见之,独坐满一榻。蕃人畏惧,莫敢仰视。 又曰:薛道衡,声名藉甚一时。仁寿中,杨素专掌朝政,道衡既与素善,上不欲道衡久知机密,因而检校襄州总管。道衡久蒙驱策,一旦违离,不胜悲恋,言之哽咽。高祖怆然改容曰:“尔光阴晚暮,侍奉诚劳。朕欲令尔将摄,兼抚氓俗。今尔之去,朕如断一臂。”於是赍物三百并,九环金带,并时服一袭,马十匹,慰勉遣之。 又曰:樊子盖转循州总管,许以便宜从事。十八年,入朝奏岭南地图,赐以良马、杂物。 又曰:令孤熙拜桂州总管十七州诸军事,许以便宜从事,刺史已下官得承制补授。给帐内五百人,赐帛五百匹,发传送其家累,改封武康郡公。熙至部,大弘恩信,其溪洞渠帅更相谓曰:“前时总管皆以兵威相胁,今者乃以手教相谕,我辈其可违乎?”於是相率归附。先是,州县生梗,长吏多不得之官,寄政於总管府。熙悉遣之,为建城邑,开设学校,华夷感激,称为大化。 又曰:李安领行军总管,率蜀兵顺流东下。时陈人屯白沙,安谓诸将曰:“水战非北人所长。今陈人依险泊船,必轻我而无备。以夜袭之,贼可破也。”诸将以为然。安率众先锋,大破陈师。高祖嘉之。 《唐书》曰:田留安拜魏州总管。刘闼之乱也,来攻州城。於时山东豪猾多杀长吏以应贼,百姓、凶人咸怀异志。凡诸守皆以心腹自卫,多所猜防。由是上下情隔,怨叛者多。留安独抚结所部,示无疑阻。凡有白事者,无间疏远,皆至卧内。谓人曰:“吾与卿辈,同为国守,自宜一心,无为疑贰也。必欲弃同即异,背顺归逆,亦任卿辈斩吾头而去矣。”城中父老递相诫励子弟曰:“田公以赤心相付,何得负之。”由是人情遂固。州人苑竹林者,刘闼之党也。初有异图,留安阴知之而不发其事,因引置左右,委以关钥。竹林感其意,遂归心焉。卒收其力用。 又曰:刘世让拜广州总管,将之官,高祖问以备边之策。世让答曰:“突厥比数南寇者,徒以马邑为其中路耳。如臣计者,於崞城置一智勇之将,多贮金帛,有来降者厚赏赐之。数出奇兵,掠其城下,践其禾稼,败其生业。不出岁馀,彼当无食,马邑不足图也。”高祖曰:“非公无可任者。可驰驿至彼,善为经略。”世让於是以兵临马邑。高满政以其地来降,突厥患之,遣曹繁陀来诣中国,言世让与可汗通谋,将为乱。由是得罪,籍没其家。及突厥来降,言世让无逆谋,始原其妻子。 都督护 《汉书》曰:宣帝时,匈奴日逐王欲降汉,使人与郑吉相闻。吉发渠犁、龟兹诸国五万人迎日逐王,吉送三千人、小王将十三人随吉至河曲,颇有亡者,吉追斩之,将诣京。汉封日逐王为归德侯。吉既破车师,降日逐,威震西域,遂并护车师以西,故号为都护。都护之置,自吉始焉。上嘉其功,乃下诏曰:“都护西域骑都尉郑吉,抚循外蛮,宣明威信。封吉为安远侯。”汉之号令班於西域,始自张骞,成於郑吉也。 又曰:段会宗为人好大节,矜功名,为西域都护,与谷永相友善。永闵其老复远出,与书戒之曰:“足下以柔远之灵德,复典都护之重职,甚休!愿吾子因循旧贯,无求奇功,万里之外,以身为本。愿详思愚言。” 又曰:元帝时,甘延寿为西域都护,陈汤为副。郅支单于数困辱汉使,汤与延寿谋曰:“郅支所在绝远,无金城强弩之守,如发屯田吏士,从乌孙直指其城,可以成功。”延寿欲奏之,汤曰:“国家与公卿议大策,非凡所见,必不从。”会延寿久病,汤独矫制发兵,延寿闻之欲止焉。汤怒,按剑叱延寿曰:“大众已集,竖子欲阻众耶?”延寿遂从之,部勒行阵,益置扬威、白虎、合骑之校,(张晏曰:西域阵法之名也。)即日引军分行。遂斩郅支单于头送京师。延寿封茂成侯,汤封关内侯。功大赏少,为石显、匡衡所抑。 应邵《汉官仪》曰:西域都护,武皇帝始开通西域三十六国,其後稍分至五十馀国,置使者校尉以领护之。宣帝神雀三年,改曰都护,秩二千石。平帝时省都护,令戊巳校尉领之。 沈约《宋书》曰:初,汉宣帝置西域都护,以加骑都尉,若谏大夫,护西域诸国。光武建武初,始有督军诸使。至献帝建安中,魏武相汉,遣大将外出督十军二十军者,始号都督。曹、袁、张、杨之徒,虽以三公假节领州郡,然无都督之号也。三国时亦有都护、中都护左右都护,将军兼督诸军,犹是旧制意也。黄初三年,上军大将曹真始都督中外诸军事,总诸军。高贵乡公正元二年,晋文帝都督中外诸军事,寻加大都督之号。太始中置小都督,江左亦时有也。吴朝镇将总兵亦曰都督,大军出为二部,则曰左、右都督。分武昌为两部,亦曰左、右部大督,其总一者,则曰大都督。又绕帐、羽林、无难之属,随事有督,无常号也。至诸葛恪以下辅政乃都督中外诸军事。蜀关羽在江陵亦督军、州,至张飞、姜维亦为中外都督,如吴、魏也。晋氏以来,宰辅任重者为中外大都督;方伯望隆者,亦如大都督之号。凡诸都督,虽军号有轻重,无假节也。 《唐书》曰:马总为安南都护。总敦儒学,长於政术,在南海累年,清廉不挠,夷獠便之。於汉所立铜柱之处,以铜一千五百斤特铸二柱,刻书唐德,以继伏波之迹。 卷二百五十二 职官部五十 尹 《春秋传》曰: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尹,正也。) 《汉书》曰:内史,周官,秦因之,掌治京师。景帝二年,分置左、右内史。武帝太初元年,更名京兆尹。(张晏曰:地高曰京。《左传》曰:“莫之与京。”十亿曰兆。尹者正也。)秩二千石,银印、青绶、进贤两梁冠、绛朝服,佩水苍玉。 又曰:赵广汉,字子都,涿郡人也,守京兆尹。广汉为人强力,天性精於吏职。见使吏民,或夜不寝至旦。尤善为钩距,以得事情。(苏峻曰:钩得其情,吏不得去。)钩距者,设如欲知马价,则先问狗,次问羊,又问牛,然後及马,参伍其价,以类相准,则知马之贱贵不失实矣。铢两之奸,皆知之。长安少年数人会穷里空会谋共劫人,坐语未讫,广汉使捕治,具服。廉明,威制豪强,百姓追思,歌之至今。 又曰:元始五年,有一男子乘黄犊车,建黄,衣黄プ迳来。诣北阙,自谓卫太子。京兆隽不疑後到,叱从吏,使收缚之,曰:“昔蒯聩违命出奔,辄距而不纳,《春秋》是之。卫太子得罪,先帝亡,不即死,今来自诣,此罪人也。”遂送诏狱,由是名声重於朝廷。在位者皆自以不及。廷尉验治,何人竟得奸诈。本夏阳人,姓成名方遂,貌一似戾太子。 又曰:张敞为京兆尹。朝廷每有大议,引古今,处便宜,公卿皆服。敞无威仪,时罢朝会,过走马章台街,(或曰:在长安中,在章台下街。)使御史驱,自以便面拊马。又为妇画眉,长安中传张京兆眉怃。(怃,大也。孟康曰:怃音诩,北方人谓为妍。)有司以奏,上问之,对曰:“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於画眉者。”上爱其能,然不得大位。为京兆尹九年,与杨恽厚,坐恽大逆诛。 又曰:张敞冬为尹,一日捕诸偷得数百人,由是市无偷盗。 又曰:王尊、王章、王骏并为京兆,有名,京师称曰:“前有赵、张,後有三王。” 《後汉书》曰:袁安为河南尹。政号严明,然未曾以赃罪鞫人,常称曰“凡学士者,高则望宰相,下则希牧守。锢人於圣世,曰尹不忍为也。”闻之者感激自厉。在职十年,京师肃然,名重於朝廷。 又曰:张入为河南尹。窦景家人复击伤市卒,吏捕得之,景怒,遣缇骑侯海等五百人殴伤市丞。(《说文》曰:缇,帛丹黄色也。《汉宫仪》曰:执金吾有缇骑。)部吏杨章等穷究,正海罪,徙朔方。景忿怨,乃移书辟章等六人为执金吾吏,欲固执之。章等惶恐,入白,愿自引赃罪,以辞景命。即上言其状。窦太后诏报:“自今执金吾辟吏,皆勿遣。” 又曰:杨彪迁侍中、京兆尹。光和中,黄门令王甫使门生於郡界辜扌官财物七千馀万,(《华峤书》曰:甫使门生翘辜扌解。见《灵帝纪》。)彪发其奸,言之司隶校尉阳球,因此奏诛甫,天下莫不惬心。 又曰:延笃,字叔固,及边凤皆为京兆尹,并有能名。语曰:“前有张、赵,後有边、延。”张、赵即赵广汉及张敞也。 又曰:梁冀为河南尹,居职暴恣,多非法。父商所亲客洛阳令吕放,颇与商言及冀之短,商以让冀,冀即遣人於道刺杀放。而恐商知之,乃推疑于放怨仇,请以放弟禹为洛阳令。(安尉放家,欲以灭口。)使捕之,尽灭其宗亲、宾客百馀人。 又曰:王梁为河南尹,穿渠引谷水注洛阳城下,东写巩川,及渠成而水不流。七年,有司劾奏之,梁惭惧,上书乞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