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117 页/共 737 页
又曰:淮南王安,为人好书,鼓琴,不喜弋猎狗马骋驰,亦欲以行阴德抚循百姓,流誉。招致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作为《内书》二十篇,《外书》甚众,有《中篇》八卷,言神仙黄白之术,亦二十万言。时武帝方好艺文,以安属为诸父,百博善为文辞,甚尊重之。每为报书及赐,(张晏曰:赐,赐书。)常召司马相如等视草乃遣。初,安入朝,献所作《内篇》,新出,上爱秘之。使为《离骚》赋,旦受诏,食时上。
又曰:孝文皇后生景帝、梁孝王。孝王,太后少子,爱之,赏赐不可胜道。於是孝王筑东苑,方三百馀里,广睢阳城七十里,大治宫室,为复道,自宫连属於平台三十馀里。(如淳曰:在梁东北离宫所在也。)得赐天子旌旗,从千乘万骑,出称跸,入言警,拟天子。招延四方豪杰,自山东游士莫不至。
又曰:梁怀王揖,文帝子也。文帝爱之,异於他子。五年壹朝,因堕马死。
又曰:孝景栗姬生河间献王德。孝景二年,立。修学好古,从民间得善书,必为好写与之,留其丰,加金帛赐以招之。繇是四方道术之人不远千里,或有先祖旧书,多奉以奏献王者,故得书多,与汉朝等。修礼乐,被服儒术,造次必於儒者。武帝时,献王来朝,献雅乐,及诏策问三十馀事。其对推道术而言,得事之中,文约指明。
又曰:江都易王非,景帝子。吴、楚反时,非年十五,有材气,上书愿击吴。景帝赐非将军印。吴已破,二岁,为江都王,治吴故国,以军功赐天子旌旗。元光五年,匈奴大入汉为贼,非上书愿击匈奴,上不许。
又曰:孝景程姬生鲁恭王馀。二年,立为淮阳王。吴楚反破後,徙王鲁。好治宫室苑囿狗马,好音乐,口吃难言。王初治室,坏孔子旧宅以广宫室,闻锺磬琴瑟之声,遂不敢复坏,於其壁中得古文经传。
又曰:孝景贾夫人生中山靖王胜。建元三年,来朝,天子置酒,胜闻乐声而泣。帝问其故,胜对曰:“臣闻悲者不可为累欷,思者不可为叹息。故高渐离击筑易水上,荆轲为之泣而不食;雍门子壹微吟,孟尝君为之於邑。今臣之心结日久,每闻窈眇之声,不知涕泣之横集也。夫众ゑ漂山,聚蚊成雷,朋党执虎,十夫桡椎。臣身远与寡,莫为之先,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聚轻折轴,羽翮飞肉。今臣雍阏不得闻,窃自悲也。臣闻社鼷不忄,屋鼠不熏,何则?所托者然也。臣虽薄也,得蒙肺腑;位虽卑也,得为东藩,属又称兄。今群臣非有葭莩之亲,(张晏曰:葭,芦叶。莩,里白皮也。)鸿毛之重,群居党议,朋友相为,使夫宗室摈却,骨肉冰释。斯伯奇所以流离,比干所以横分也。”胜又乐酒好内,有子百二十馀人。常与赵王彭祖相非曰:“兄为王,专代吏治事,王者当日听音乐,御声色。”赵王亦曰:“中山王但奢淫,不佐天子拊循百姓,何以称为藩臣!”
又曰:景帝唐姬生长沙定王发。唐姬,故程姬侍者。景帝召程姬,有所避,不愿进,而饰侍者唐儿使夜进。上醉,不知,幸之,遂有身。及生子,因名曰发。以母微,无宠,故王居卑湿贫国。(应劭曰:景帝後二年,诸王来朝,有诏称爵歌舞定王,但张袖小举手,左右嗟其拙。上怪而问之,对曰:“臣国小地狭,不足回旋”。帝以武陵、桂阳属焉。)
又曰:孝武李姬生燕刺(卢达切)王旦。为人辩略,博学经书。及卫太子败,齐怀王又薨,旦自以次第当立,上书求入宿卫。上怒,下其使狱。遂立少子为太子。帝崩,太子立,是为孝昭帝,赐诸侯王玺书。旦得书,不肯哭。霍光秉政,褒赐燕王钱三千万,益封万三千户。因怒曰:“我当为帝,何赐也!”多赍金宝走马,赂遗盖主。上官桀及御史大夫桑弘羊等皆与交通,数记疏光过失与因,令上书告之。桀欲从中下其章。旦闻之,喜,上疏。是时昭帝年十四,觉其有诈,桀等皆伏诛。旦闻之,忧懑,置酒万载宫,会宾客臣妾坐饮。王自歌曰:“归空城兮,狗不吠,鸡不鸣,横术何广广兮,(苏林曰:广音旷,瓒以“术”为道路。)固知国中之无人!”华容夫人起舞曰:“纷纷兮置渠,骨籍籍兮亡居。母求死子兮,妻求死夫。徘徊两渠间兮,君子独安居。”坐者皆泣。
又曰:孝武李姬生广陵厉王胥。倡乐逸游,故终不得为汉嗣。始,昭帝时,胥见上年少无子,有觊欲心。迎女巫李女须,使下神祝诅。女须泣曰:“孝武帝下我。”左右皆伏。言:“吾必令胥为天子。”胥多赐女须以钱。会昭帝崩,胥曰:“女须良巫也。”杀牛塞祷。及昌邑王徵,复使巫祝诅之。後王废,胥浸信女须等。宣帝即位,胥曰:“太子孙何以反得立?”复令女须祝诅如前。又胥女为楚王延寿后弟妇,相馈遣,通私书。後延寿谋反诛,辞连及胥。又闻汉立太子,谓姬南等曰:“我终不得立矣。”居数月,祝诅事发觉,有司按验,天子遣廷尉大鸿胪即讯胥。胥既见使者还,置酒显阳殿,召太子霸及子女董訾、胡生等夜饮,使所幸八子郭昭君、家人子赵左君等鼓瑟歌舞。王自歌曰:“欲人生兮无终,长不乐兮安穷!奉天期兮不得须臾,千里马兮驻待路。下黄泉兮幽深,人生要死兮何为苦心!何用为乐心所喜,出入无为乐极。蒿里召兮郭门阅,死不得取代庸,身自逝。”左右悉更涕泣奏酒,至鸡鸣时罢。胥谓太子霸曰:“上遇我厚,今负之甚。我死,骨骸当暴。幸而得葬,薄之,无厚也。”即以绶自绞死。
又曰:淮阳宪王钦,宣帝子。好经书法律,聪达有才,帝甚爱之。数嗟叹宪王,曰:“真我子也。”
又曰:初,楚元王敬礼申公等,穆生不嗜酒,元王每置酒,常为穆生设醴也。
又曰:王尊为东平相。东平王以至亲骄奢不奉法度,傅相连坐。及尊视事,奉玺书至庭中,王未及出受诏,尊持玺书归舍,食已乃还。致诏後,谒见王,太傅在前说《相鼠》之诗。尊曰:“毋持布鼓过雷门。”王怒,起入後宫。复延请登堂,尊谓王曰:“尊来为相,人皆吊尊也,以尊不容朝廷,故见使相王耳。天下皆言王勇,王顾但负贵,安能勇?如尊乃勇耳。”王变色视尊,意欲格杀之,即好谓尊:“欲愿观相君佩刀。”尊举掖,顾谓旁侍郎:“前引佩刀视王,王欲诬相拔刀向王耶?”王又雅闻尊高名,大为尊屈,酌酒具食,相对极欢。
《东观汉记》曰:东平献王苍,少有孝友之质,宽仁弘雅。明帝即位,诏以为骠骑将军,位在三公上。四年,苍上疏愿朝,上以王触寒涉道,使中谒者赐乘舆、豹裘。苍到洛阳,使鸿胪持节郊迎,引入不在赞拜之位。升殿乃拜,上亲答拜。诸王归国,上特留苍。八月,饮酎毕,大鸿胪奏遣苍。苍发,上亲临送,流涕,赏赐以亿万数。
又曰:明帝诏书示诸国曰:“诏问东平王苍处家何等最乐?”王对云:“为善最乐。”帝曰:“其言甚大,称是腰腹。”苍美鬓髯,腰带围八尺二寸。
又曰:北海靖王兴,每朝廷有异政,京师雨泽,秋稼好丑,辄乘驿马问焉。其见亲重如此。
又曰:广陵思王荆,性刻急隐害,善文法,有才能。中元二年,世祖崩,不悲哀,而作飞书与东海王强说之,令举兵为逆乱。强得荆书,即臣其行书者,封上之。以亲亲隐其事,遣荆止河南宫。
又曰:明德后诏书流布,咸称至德。王主诸家,莫敢犯禁。广平钜鹿乐成王在邸,入问起居。帝望,见车骑鞍勒,皆纯墨,无金银采饰,马不逾六尺。於是以白太后,即赐钱各五百万。於是施亲戚,被服自如。
范晔《后汉书》曰:沛献王辅,矜严有法度,好经书,善说京氏《易》、《孝经》,世号之曰:《沛王通论》。在国谨节,终始如一,称为贤王。显宗敬重,数赏赐焉。
又曰:琅琊孝王京,建武十七年,进爵为王。京性恭孝,好经学,显宗尤爱幸,赏赐恩宠殊异,莫以为比。光烈皇后崩,帝悉以太后遗金财宝赐京。都莒,好治宫室,穷极伎巧,皆饰以金银。上诗赋颂德,帝嘉美,下之史官。
又曰:乐成靖王党,永平十五年,封乐城王。党聪慧,善史书,如正文学字。与肃宗同年,尤相亲爱。
又曰:清河王庆为太子,窦后讽有司奏废庆。庆时虽幼,而知避嫌畏祸,言不敢及宗氏。帝更怜之,敕皇后令衣服与太子齐等。庆小心恭孝,自以废黜,尤畏事慎法。每朝谒陵庙,常夜分严装,衣冠待明,约敕官属,不得与诸王车驰。常以贵人葬礼有阙,每窃感恨,至四节腊,辄祭於私寝。窦氏诛後,始使乳母於城北遥祠。及窦太后崩,庆求上冢致哀,帝许之,诏太官四时给祭。庆垂涕曰:“生虽不获供养,终得奉祭祀,私愿足矣。”
又曰:李燮,字德公,灵帝时拜安平相。先是,时安平王续为张角贼所略,国家赎王,还,欲复其国。燮奏曰:“续在国无守,蕃政不称,损辱圣朝,不宜复国。”续竟归蕃,燮以谤毁宗室,输作佐校。未满岁,王果坐不道被诛,乃贵燮为议。
又曰:董卓置弘农王於阁上,使郎中令李儒进鸩,曰:“服此药,可以辟恶。”王曰:“我无疾,是欲杀我!”乃与妻唐姬、宫人饮宴别。王悲歌曰:“天道易兮我何如!弃万乘兮退居蕃。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兮幽玄!”因令唐姬起舞,姬抗袖而歌曰:“皇天崩兮后土颓,身为帝王兮命夭摧。死生异路兮从此乖,奈我茕独兮心中哀!”因泣下呜咽,王曰:“卿王者妃,势不复为吏民妻。自爱,从此长辞!”遂饮鸩死,时年十八。
《汉名臣奏》曰:杜业奏曰:“河间献王经术通明,积德累行,天下雄骏,众儒皆归之。”孝武帝时,献王朝,武帝色难之,谓献王曰:“汤以七十,文王百里,王其免之。”知其主意,即纵酒听乐,因以终也。
《汉杂事》曰:中元二年,光武崩。王莽之乱,国无制度。皇太子与诸王同席坐,尊卑无别,是时上下莫之是正,太尉赵喜乃正色,横剑殿阶,扶下诸王,以明尊卑。
《魏略》曰:任城王彰,字子文,武帝子也。太子嗣立,既葬,遣彰之国。始彰自以先王见任有功,冀因此见授用,而闻当随例,意甚不悦,不待遣而去。时以鄢陵瘠薄,使治中牟。及帝受禅,因封为中牟王。是后大驾幸许昌,北州诸使上下,畏其刚严,每过中牟,不敢不速。
又曰:赵王朝,一名良。良本陈妾子,良生而陈氏死,太祖令王夫人养之。良年五岁而太祖疾,因遗令语太子言:“此儿三岁亡母,五岁失父,以累汝。”太子由是亲待,隆於诸弟。良年小,常呼文帝言阿翁,帝言良曰:“我,汝兄耳。”愍甚如是,每为涕泪。
卷一百五十一 皇亲部十七
诸王下
《魏志》曰:邓哀王冲,字苍舒。少聪察岐嶷,生五六岁,智慧所及,有若成人之智。孙权曾致巨象,太祖欲知其斤重,访之群下,咸莫能出其理。冲曰:“置象大舡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则校可知矣。”太祖大悦。时军国多事,用刑严重。太祖马鞍在库,而为鼠所,库吏惧必死,欲面缚首罪,犹惧不免。冲谓曰:“待三日,然後自归。”冲於是以刃穿单衣,如鼠者,谬为失意,貌有愁色。太祖问之,冲对曰:“世俗以为鼠衣者,其主不吉。今单衣见,是以忧戚。”太祖曰:“此妄言耳,无所苦也。”俄而库吏以鞍闻,太祖笑曰:“儿衣在侧尚,况鞍悬柱乎?”一无所问。冲仁爱识达,皆此类也。太祖数对群臣称述,有欲传後意。年十三,病卒,太祖亲为请命。及亡,哀甚。文帝宽慰太祖,太祖曰:“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
又曰:中山王衮,建安二十一年,封平乡侯。少好学,年十馀岁能属文。每读书,文学左右常恐以精力为病,数谏止之。然性所乐,不能废也。
又曰:乐陵王茂,性傲狠,少无宠於太祖。及文帝世,又独不王。太和元年,徙封聊城公,其年为王。诏曰:“昔象之为虐至甚,而舜犹侯之有庳。近汉氏淮南、阜陵,皆为乱臣逆子而锡土。有虞建之於上古,文、明帝行之於前代,斯皆敦叙亲亲之厚义也。聊城公茂,少不闲礼教,长不务善道。先帝以为古之立诸侯也,皆命贤者,故姬姓有未必侯者,是以独不王茂。太皇太后数以为言。如闻茂顷来少知悔昔之非。今封茂为聊城王,以慰太皇太后下流下之念。”
又曰:任城威王彰,字子文。少善射御,膂力过人,手格猛兽,不避险阻。数从征伐,志意慷慨。太祖常抑之,曰:“汝不念读书慕圣道,而好乘汗马击剑,此一夫之用,何足贵也!”或谏彰读书,彰谓左右曰:“大丈夫一为卫、霍,将十万骑,驰沙漠,驱戎狄,立功建号耳,何能为博士耶?”
又曰:陈思王植,字子建。年十馀岁,读诵《诗》、《论》及辞赋数十万言,善属文。太祖尝视其文,谓植曰:“汝倩人耳。”植跪曰:“言出为论,下笔成章,顾当面试,奈何倩人?”时邺铜雀台新成,太祖悉将诸子登台,使各为赋。植援笔立成,可观,太祖甚异之。性简易,不治威仪,舆马服饰,不尚华丽。每进见难问,应声而对,特见宠爱。
《蜀志》曰:鲁王永,字公初。永憎宦人黄皓,皓既信任用事,构永於後主,稍疏外永,至不得朝见者十馀年。
《吴书》曰:南阳王和,字子孝。被谴之长沙,行过芜湖,有鹊巢于帆樯,故官僚闻之皆忧惨,以为樯非久安之象。或言《鹊巢》之诗有“积行累功,以致爵位”之言,今王至德茂行,当复国,傥神灵以此告寤人意乎!
《吴志》曰:鲁王霸,字子威,和同母弟也。和为太子,霸为鲁王,宠爱崇特,与和无殊。顷之,和、霸不穆之声闻於权耳,权禁断往来,假以精学。
又曰:齐王奋,字子扬。居武昌。权薨,太傅诸葛恪不欲诸王处江滨兵马之地,徙奋於豫章。奋怒,不从命,又数越法度。恪上笺谏曰:“帝王之尊,与天同位,是以家天下,臣父兄。大王宜上惟太伯顺父之志,中念河间献王、东海王强恭敬之节,下当存抑骄恣荒乱以为警戒。”
《晋书》曰:安平献王孚,世祖受禅,为太宰。一门三世,同时十人封王,二人世子。父子位极人臣,子孙咸居大官,出则旌旗节钺,入则貂蝉衮冕,自公族之宠未始有也。享年九十,然而夙夜滋恭,恒有履冰之惧。
又曰:安平王孚,武帝以孚明德属尊,当宣化树教,为群后作则,遂备置官属焉。又以孚内有亲戚,外有交游,惠下之费,而经用不丰,奉绢二千匹。及元会,诏孚舆车上殿,帝於阶迎拜。既坐,帝亲奉觞上寿,如家人礼。帝每拜,孚跪而止之。又给以□母辇、青盖车。孚虽见尊宠,不以为荣,常有忧色。
又曰:安平献王孚,性通和,以贞白自立,未尝有怨於人。陈留殷武有名於海内,尝罹罪谴,孚往省之,遂与同处分食,谈者称焉。
又曰:平原王,字子良,宣帝子。太始元年,封平原王,邑一千三百户。四年,给鼓吹、驸马二匹,使服侍中之服。不治国事,虽有爵禄,若不在身,所得俸秩,皆露积腐烂。齐王□为长沙王所杀,哭之哀,谓左右曰:“宗室转衰,唯此儿最可,而复害之,从今殆矣!”
又曰:文帝崩,齐王攸率礼过哀,上以攸至孝毁甚。二年五月,文明皇太后亲临省攸,攸瘠尘墨,貌不可识,太后留攸慰抚,旬日还中。诏勉攸曰:“若万一加以他疾,将复如何?宜远虑深思,不可专守一意,以陷於不孝。若复不从往言,当遣人监守饮食。”
又曰:武帝子,字仕庆。封长沙王。性果厉,有威断。初入洛,谓成都王曰:“天下,先帝之业,王宜维之。”时齐王□已至,闻义言者皆惮之。
又曰:成都王颖,字章度,武帝子。拜屯骑校尉,加散骑常侍。形状美而神明,少乃不知书。
又曰:梁孝王肜,宣帝子。拜大将军,领西戎校尉。因大会,语王铨曰:“我从兄为尚书令,不能啖大脔。”铨知肜求为尚书令,答曰:“下邳王为令,与天下共嚼啖大脔,故难公在此独嚼。”肜曰:“长安大脔谁耶?”铨答:“卢播是。”肜曰:“是吾家吏,隐忍之耳。”铨曰:“天下皆王家吏,王法可不复行之耶?”
又曰:齐王攸好学不倦,借人书,皆为治护。时迭有水旱,则出租秩,加贱以赈国人,须丰年乃收入本直。太康三年,诏:齐王攸当出方岳,遂抚其国,加都督青州,增封济南郡,备物典策,设轩悬之乐、六佾之舞,赐黄钺朝车乘舆之副。
《晋阳秋》曰:齐王□辅政,士以牛酒郊劳,平原王独赍百钱于怀贺之。
《晋中兴书》曰:谯王丞镇湘州,至武昌,释军备见王敦。敦因宴集,谓丞曰:“大王雅素佳士,非将御才也。”丞曰:“公未尽耳,安知铅刀不能一割!”丞以敦欲测其情,故发此言。敦果谓钱凤曰:“彼不知惧而学壮语,此之不武,何能为。”听丞之镇。
又曰:武陵威王为桓温所收。忠敬王,少子也,被废后。新安王遵初封新宁王,年十二,受拜流涕,哀感左右。将军桓伊尝造遵,遵恕门人曰:“何通桓氏?”门人曰:“桓伊与桓温疏宗,相见无嫌。”遵曰:“我闻人姓木边,便欲杀之,况诸桓乎!”由是少称聪察。及长,辄凡退,无复名望。
《晋百官表》曰:王,古号也,夏、殷、周称王,金玺龟钮,朱绶,五时朝服,远游冠,佩山玄玉。
沈约《宋书》曰:彭城王义康,性好吏职,锐意文案,纠剔是非。凡所陈奏,入无不可,方伯并委义康授用,由是朝野辐辏,势倾天下。义康亦自强不息,无有懈倦。
又曰:南郡王义宣为荆州刺史。白,美须眉,长七尺五寸,腰带十围,多畜嫔媵,後房千馀,尼媪数百,男女四十人。崇饰绮丽,费用殷广。
又曰:江夏王义恭,性嗜不恒,与时移变,自始至终,屡迁第宅。与人游款,意好亦多不终。而奢侈无度,不爱财宝。前废帝狂悖无道,义恭、元景等谋欲废立。永光元年八月,废帝亲率羽林兵於第害之,并其四子,时年五十三。断折义恭支体,分裂肠胃,挑取眼睛,以蜜渍之,谓之为鬼目粽。
又曰:衡阳王义季为荆州刺史。先是临川王义庆在任,巴蜀乱扰,师旅应接,府库空虚。义季躬行节俭,蓄财省用,数年间,还复充实。队主续丰母老家贫,无以充养,遂断不食肉。义季哀其志,给丰每月白米二斛、钱一千,并制丰啖肉。义季素拙书,上听使馀人书启事,唯自署名而已。二十一年,徵为都督南徐兖徐青冀幽六州诸军事、南兖州刺史。登舟之日,帷帐器服,诸应随刺史者,悉留之,荆楚以为美谈。
又曰:桂阳王休范进位司空。休范素凡讷,少知解,不为诸兄所齿遇。太宗常指左右人谓王景文曰:“休范人才不及此,以我弟故,生使富贵。释氏愿生王家,良有以也。”
又曰:建平宣简王宏,字休度,文帝第七子也。少而闲素,笃好文籍。太祖宠爱殊常,为立第鸡笼山,尽山水之美。建平国,高他国一阶。
又曰:晋平王休,贪淫,好财色。在荆州列所营财货。以短钱一百赋民,田登,求白米一斛,皆令彻白,若折者,悉简。籴此米升一百。至时又不受米,平米责钱。凡诸求,皆如此。
萧子显《齐书》曰:竟陵王子良,字□英。少尚礼才好士,居不疑之地,倾意宾客,天下才学皆游集焉。
《後魏书》曰:河南王平原拜齐州刺史,善於怀抚,边民归附者千有馀家。时岁频不登,齐民饥馑,平原以私米三千馀斛为粥,以全民命。北州戍卒一千馀人,还者皆给路粮。百姓咸称咏之。州民韩凝之等千馀人诣阙讼之,高祖览而嘉叹。
又曰:任城王澄,字道镜。少好学。文明太后引见,诫励之,顾谓中书令李冲曰:“此儿风神秀发,德音闲婉,当为宗室领袖。”後为中书令,改授尚书。萧颐使庾荜来朝,荜见澄音韵遒雅,风仪秀逸,谓主客郎张彝曰:“往魏任城以武见称,今魏任城乃以文见美也。”
又曰:安定王休,少而聪慧,治断有称。车驾南伐,领大司马。高祖亲行军,遇休以三盗人徇於军,将斩之,有诏赦之。休执曰:“陛下新御六师,跋涉野次,军行始尔,已有奸切,如其不斩,何以息盗,请必行刑,以肃奸匿。”诏曰:“大司马执宪,诚应如是,但因缘会,朕闻王者之体,亦应有非常之泽,虽违军法,可特原之。”休乃奉诏。高祖谓司徒冯诞曰:“大司马严而秉法,诸君不可不慎。”於是六军肃然。
又曰:永昌王健,姿貌魁壮,善弓马,达兵法,所征战常有大功。才艺比陈留桓王,而智略过人。
又曰:临淮王,字文若。少有才学,时誉甚美。侍中崔光见,退而谓人曰:“黑头三公,当此人也。”琅琊王诵,有名人也,见之未尝不心醉忘疲。
又曰:东平王匡,字建扶。性耿介,有气节。高祖器之,谓曰:“叔父必能仪刑社稷,匡辅朕躬,今可改名为匡。”世宗即位,时茹皓始有宠,百寮微惮之。世宗曾於山陵还,诏匡陪乘,又命皓登车。皓褰裳将上,匡谏止,世宗推之令下。当时壮其忠謇。
又曰:广陵王羽,字叔翻。少而聪慧,有断狱之称,领廷尉。高宗幸羽第,与诸弟言曰:“朕昨亲受民讼,始知广陵之明了。”咸阳王禧对曰:“臣年为广陵兄,明为广陵弟。”高祖曰:“我为汝兄,汝为羽昆,汝复何恨。”
又曰:彭城王勰,字产和。少而岐嶷,姿性不群。勰生而母潘氏卒。及有所知,启求追服,文明太后不许,乃毁瘠三年,不参吉庆。高祖大奇之。敏而耽学,不舍昼夜,博综经史,雅好属文。从征沔北,破新野、南阳。高祖令勰为露布,勰辞曰:“臣闻露布者,布於四海,露之耳目,必须威示天下。以臣小才,岂是大用。”高祖曰:“但可为之。”及就,尤类帝文,有不见者,咸谓御笔。高祖曰:“汝所为者,人谓吾制,非兄则弟,谁能辩之。”
《北史》《齐书》曰:安德王延宗,文襄第五子。母陈氏,广宁王伎也。延宗幼为文宣所养,年十二,犹骑置腹上,令溺已齐中。抱之曰:“可怜,止有此一个。”问欲作何王,对曰:“欲冲天王。”文宣问杨,曰:“天下无此郡名,愿使安於德。”於是封安德焉。
《隋书》曰:杨雄,高祖族子也。初封清漳王。仁寿初,高祖曰:“清漳之名,未允声望。”命职方进地图,上指安德郡以示群臣曰:“此号足为名德相称。”於是改封安德王。
《唐书》曰:纪王慎为贝州刺史。慎少好学,长於文吏,皇族中与齐王贞齐名,时人号为纪、越。
贾谊《书》曰:高皇帝分天下以封有功之臣,反者如胃毛而起,高皇帝以为不可,是故去不义诸侯,空其国,择良日,立诸子洛阳上东门之外,诸子毕王而天下乃安。
蔡邕《独断》曰:汉制皇子封为王,其实诸侯也。周末诸侯,或称王故以王号加之,总名诸侯,法律家皆曰列侯。天子大社,以五色土为坛。皇子封为王者,受天子太社之土,以所封之方色,东方受青,南方受赤,他以其方色。藉以白茅,归国以立社稷,谓之茅土。
王妃
《史记》曰:赵王友以诸吕女为后,弗爱,爱他姬。诸吕女妒怒,谗之太后,诬以罪。太后怒,以故召赵王。赵王至,置邸,不见,命卫士围收之,弗与食。赵王饿,乃歌曰:“诸吕用事兮刘氏危,迫胁王侯兮强授我妃。我妃既妒兮诬我以恶,谗女乱国兮上曾不寤。”
《续汉书》曰:乐安陈夫人,孝质皇帝母也。家本魏郡,少以伎入孝王家,得幸,生质帝。梁冀欲专国权,令帝母不得至京都。又帝短祚,是以外家无他宠。帝拜夫人为王妃。
范晔《後汉书》曰:董卓置弘农王於阁上,使郎中令李儒进鸩。王乃与妻唐姬及宫人别,坐者皆欷。王谓姬曰:“卿王者妃,势不复为吏民妻。自爱,从此长辞!”遂饮药而死,时年十八。唐姬,颍川人也。王薨,归乡里。父欲嫁之,姬誓不许。及李亻破长安,遣兵抄关东,略得姬。亻因欲妻之,不听,而终不自名。尚书贾诩知之,以状白献帝。帝闻感怆,乃下诏迎姬,置园中,使侍中持节拜为弘农王妃。
《魏志》曰:中山恭王衮得病,诏遣太医视疾。又遣太妃、沛王林并就省疾。
又曰:彭城王据,建安十六年,封范阳侯。以环太妃彭城人,徙封彭城。
《吴志》曰:吴主孙权谢夫人,会稽山阴人也。父。权聘以为妃,爱幸有宠。後权纳姑孙徐氏,欲令谢下之,不肯,由是失志,早卒。
又曰:吴王孙权徐夫人,吴郡富春人也。祖父真,与权父坚相亲,坚以妹妻真,生琨。琨生夫人,初同郡陆尚。尚卒,权为讨虏将军在吴,娉以为妃,后母养子登。後权迁移,以夫人妒忌,废处吴。积十余年,寻卒。
臧荣绪《晋书》:贾充前妻李氏生二女荃、。禁锢解,荃等屡请充迎其母,而父不判。充当镇关中,屯军城西,为供帐,受百官饯。荃、遂突出於坐中,叩头流血,诉充并陈说群客以母应还之意。荃是齐献王之妃,众宾皆惊起散出。充甚愧愕。
《晋中兴书》曰:海西李皇后庾氏,字道怜,司空冰女也。初为海西王妃,海西即位,拜为皇后。泰和元年,崩,葬敬平陵。海西公夫人无子。
又曰:简文皇后王氏,字兰姬。后以冠族,太宗纳焉。初为会稽王妃,生子道生,为世子。并失太宗意,后及道生俱被幽废,以忧薨。烈宗践祚,追尊曰顺皇后。
又曰:中宗母太妃夏侯氏,字光姬,一字铜。太妃为恭王妃,生中宗。王薨,中宗嗣立,称王太妃。永嘉元年,薨,还葬琅琊。
又曰:元敬皇后虞氏,字孟母,济阳外黄人。中宗之为王,纳后为妃。永嘉六年,薨。
又曰:康献皇后褚氏,字蒜,大傅裒之女也。后以名家,入为琅琊王妃。生孝穆皇帝。
萧子显《齐书》曰:隋郡王子隆,字□兴。娶尚书令王俭女为妃。上以子隆能属文,谓俭曰:“我家东阿重出,实为皇家蕃屏。”
《後魏书》曰:元匡为太宗正卿、河南邑中正,奏“亲王及始蕃、二王蕃妻悉有妃号,而三蕃已下皆谓妻,上不得同为妃名,而下不如五品已上有命妇之号,窃以为疑。”诏曰:“夫贵於朝,妻荣於室,妇人无定,升降从夫。三蕃既启王封,妃名亦同等。妻者,齐也,理於纪齐,可从妃例。”自是三蕃王妻名号始定。
又曰:阳平王显,诏曰:“显所生亲李,诞育懿胤,仪形蕃国,母缘子贵,义著《春秋》。可授阳平王太妃,以申典例。”
卷一百五十二 皇亲部十八
公主上
《易□泰卦》曰:帝乙归妹,以祉元吉。(妇人谓嫁曰归。泰者,阴阳交泰之时,女随尊位履中。居顺,帝乙归妹,诚合斯义。)
《尚书□尧典》曰:降二女于妫,嫔于虞。注云:降,下也。嫔,妇也。(《楚辞》曰:帝子降兮北渚,目渺渺兮愁予。王逸注曰:帝子,尧子也。)
《毛诗》曰:《何彼矣》,美王姬也。虽则王姬亦下嫁於诸侯,车服不系于其夫下。王后一等,犹执妇道,以成肃雍之德也。“何彼矣?棠棣之华。曷不肃?王姬之车。何彼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春秋左传》曰:襄二十五年曰:“昔虞阏父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阏父,舜之後,当周之兴,阏父为武王陶正。)我先王赖其利器用也,与其神明之後也,(舜,圣,故谓之神明。)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庸,用也。元女,武王之长女。胡公,阏父之子满也。)而封诸陈,以备三恪。”(周得天下,封夏、殷二王,後又封舜後,谓之恪,并二王,後为三国。其礼转降,示敬而巳,故曰三恪。)
又《庄元年》曰:单伯送王姬,(王将嫁女于齐,命鲁为主,故单伯送天子嫁女于诸侯,使同姓诸侯主之。不亲昏,尊卑不敌。)筑王姬之馆于外。
《公羊传》曰:天子嫁女於诸侯,天子至尊,不自主婚,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
《史记》曰:婺女,天孙也。
又曰:公叔相魏,尚魏公主,而害吴起。公叔之仆曰:“起易去也。”魏相曰:“奈何?”其仆曰:“吴起为人节廉而自喜名也。君因先与武侯言曰:夫吴起贤人也,而侯之国小,又与强秦壤界,窃恐吴起之无留心也。侯即曰:奈何!因谓侯曰:恐试延以公主,起有留心则必受,无留心则必辞侯,以此卜之。君因召吴起而与归,即令公主怒而轻君。起见公主之轻君也,则必辞。”于是吴起见公主之贱魏相,果辞魏武侯。魏武侯疑之而不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