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会文献汇编 - 第 155 页/共 368 页

答曰:日形体坚圆而极光明,月形体坚圆而黑暗,其光皆系来于日头之射影也。欲知日月之食,当知其周旋普天下。譬如月在贵国地上,日在下,若地遮日光,月之缺光,则为月蚀也。日天高于月天,若日月旋行相对,月遮日光则为日蚀。若月全遮,则为全蚀;不全遮,亦不全蚀也。月蚀亦然。 日周行完程于三百六十五日三时,其周行完为一年。冬之初起,日头亦起,才回从南边向北,到夏至,日子渐渐起长。夏至起,日头亦起,再回南边,那时日子渐渐短也。进教者更有定算焉,则从圣多默瞻礼,至圣若翰保弟斯大瞻礼前二日,而日子有长。从圣若翰保弟斯大瞻礼,至圣多默瞻礼,日子有短也。 第三十八节 辟羿妻奔月之妄 客曰:有云羿妻偷王母药服,遂奔月宫,以为嫦娥,不知是否? 答曰:此乃道家妖谈,非明理君子所当信者。月形躯不过一坚圆球,圆球岂有宫乎,无宫安能居住耶?又月所在炎热难当,因近日头,并近火界域,岂能活得物耶?又云万形躯属四行之气,以活及存者其生活久不得,而惯常可知。并人止仅一百岁,嫦娥至今有四千年,岂能还在耶? 或曰:羿妻变为仙女。曰:既羿妻以变,其亦不在。因变化解说一物变于别物者,譬如人食饭菜,六畜食后都变化于人身者,不然人不止有本身,其有以个个食物本身者,岂有此理?羿妻既变化,岂有本身乎? 又曰:既古时有此药,因何今时无耶?若今时有,何贵国人不用此药耶?有用为何不奔月宫?有奔则月宫不止羿妻在也,及多男女矣。若此,因何子等独信羿妻服药能奔月宫,别人虽服药不能奔乎?为何王母服药无奔月宫乎?今无此药,自然古亦无。又既羿妻偷王母药服,亦奔月宫,何能走得耶?因从地至月,所在无路无水,何能奔得?凡形躯奔走,必要坚凝之路焉? 第三十九节 辟月中丹桂之妄 客曰:月中既无嫦娥,岂无丹桂? 答曰:月形躯中有黑点者,如人面有黑痣一般。所以愚人见之,想其黑点以为丹桂者。况月之处,炎不能活物,都与树相克,岂得生存丹桂之树也乎? 第四十节 辟嫦娥、丹桂、雷神之说 客曰:嫦娥、丹桂、雷神,皆有书载,汝曰无此,然则书亦无足乎? 答曰:古人信经不信传。孟子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凡百事迹,当以心究其理,辩其是非,不可以耳食目食遂为确据。但今之人,不以心为心,而以耳目为心者,不知凡几矣,深为可惜,深为可笑!孟子曰:“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物交物,则引之而已矣。斯语诚然! 第四十一节 (阙节) 第四十二节 风、云、雷、雨、流星之理 客曰:有谓风云雷雨自天而降者,有谓流星降于天体者,有谓润泽则雨师之挥洒,怒号则风伯之鼓吹,震响则雷公之奋武、电武摇光,其说多端,不知是否? 答曰:风有三界域,下界在地面,中界在更高,上界又更高于中界焉。日头热气及天星之气于地上,拔起其乾气,只地气因湿热为轻也,本然上升,升至第二界之风,若其汹湿热之气,其才回下涌动第一界风,所以有吹风也。云为水之湿气,其气一星拔起,升至第二界之风,其风冷,造水湿气为浓厚,即为云,其云变化为雨也。 雷光为大热气者,云者于大汹涌抛弃也。其闪电者,为小热气也,云者相触发火热气,只发火发气为闪电者,其闪电舜息中消灭也。 雷响者为云相触及多次热气进云中,其云因近于第二界之风,为浓厚热气要出,因云浓厚出来,不得那时热气于汹涌破其云者,所以有响焉。 流星不过热气,其气到于第二界之风,冷气汹涌,丢抛热气,所以愚人见之说为流星者。则岂为□于天体,并岂润泽为雨师之挥洒,怒号为风伯之鼓吹,响震为雷公之奋武、电母摇光乎? 第四十三节 雷霆击人 客曰:雷霆击人,此乃天主之罚乎? 答曰:天主至公,无善不赏,无恶不罚,所以几次用雷霆以罚恶人,多次不用者,但许雷霆击人,因不要阻碍物本性之效验。不然物无定效验,都为常乱也,即我们难用物也。然天主阻碍火不烧、水不湿、风不吹、地不坚、日不光、月不盈亏,各物效验亦然。天下人不但用物顺其本意,且都为常乱,犹天子统治本国,该多次罚大罪人,几次当许其罪者。盖天子若要罚万罪人,亦不但无次序,且都为乱也。统治主该容及罚多罪者,所以天主多次罚恶人,亦常许万物发其本性效者,但几次阻碍物本性效者,以显现其全能,并其仁爱人之恩,吾人始知敬畏也。 又假如天子立国法以治其国,若常阻碍律法效验,不止一国常乱,且天子自相反也,天主治万物亦然。 第四十四节 四行之理 客曰:自古以来,皆曰五行,金、木、水、火、土,西洋则曰四行,水、火、气、土,何也? 答曰:子欲明只道理,先该知四行本性之事情。则火十分为热,并有燥气,差不多亦然。土十分为干,并冷气,差不多亦然。水十分为冷,并有湿气,差不多亦然。风十分为湿,并有热气,差不多亦然。形躯之物都包涵四行之气,则热干湿冷也。四行不是形躯本体,止为形躯体附赖者,然形躯有饥爱食干之物,有渴爱食湿之物,日用常行之事也,都不爱食金木二者,依理,金木岂为元行者乎? 第四十五节 儒者亦当进教 客曰:我辈遵守儒教,力行不倦,尽足存养,奚用进教也乎? 答曰:既是,请问尧是儒否?革封人有祝其富寿、多男子,帝曰:“多男子则多惧,富则多事,寿则多辱。”况尧不止是儒者,且为天子也,尚不尽足存养,不然无此三忧也。如此,虽子辈遵守儒教,力行不倦,都不尽足存养。因人心息止不得到能得本所向,如万物祈求本所向,犹石要下坠,因万重之物,本然求下所在;轻物如火求上所在,因轻物之所向要上升,不然息止不得。若无别物阻碍,人心亦然常求其本向,就是其本造恩之主,所以虽人遵守不拘何教,其心息止不得,虽教为圣也。教者,不是人本造主,遵守圣教,不过所用引人能得其真所向已耳。如人要朝天子,先必行路,方能得到而朝之,圣教亦然。盖是正路以能得人心所向也。如此,虽教是圣人遵守,力行不倦,亦不能尽足存养。此圣教是天主之道理,则以人能得其本所向,该遵守天主圣命也。其详明载在下卷。 又曰:子云止理肉身,不理灵魂。灵魂实为人至尊者,因灵魂,神也,所存养是神,惟行公道之事,省察其本来历,然后明得其授造之事情者,以常爱慕之,及死后享其无穷快乐。灵魂无消无灭常在,所以相似于天神,肉身为人之下分,常愿能得财帛,不分义与否,邪淫等事常爱行者,死后全归土也,所以相似禽兽,皆为古圣贤所不行者,不然岂是圣贤也?行善之事,自然该力行不倦,但有功劳,不然岂为得圣贤乎?天主圣教全引人以能得万德之事,岂无用进教乎哉? 又曰:既遵守儒教,力行不倦,尽足存养,奚用常爱慕荣职?既得之爱恋未已,尚欲尊荣乎?因何儒者多有宗佛老之教耶?则遵守儒教,力行不倦,无尽足存养也,不然,奚用进佛教乎哉?且佛教为邪教,予前已述。 第四十六节 行善为有所为而为 客曰:人之为善,当率性而为,不可有所为而为。若畏天主而为善,岂非有所为而为乎? 答曰:子前云:“我辈遵守儒教,力行不倦,尽足存养。”今曰:“人之为善当率性而为”等言,曰:依子言,尽足存养系于力行不倦,以能遵守儒教者,则以人之为善,可有所为而为,不然,则子曰“我辈遵守儒”等言皆不着也。 又曰:力行与率性不同,因力行有功,率性无功,不然,不拘人顺所本性者有功劳。依子言,以尽足存养,该力行不倦,则以人之为善,可有所为而为也。子言皆孩童顽耍,仰吐口水自回其面也。 又曰:凡人要做事,该有本意所向。如读书者,以为得智识,并为得爵位者;为商贾者,以为得财帛,百工亦然。不然能不得其所向,或其做都是乱焉。或为如疯颠,或如禽兽之行,疯颠禽兽都率本性而为,不然无性也。有性本然有率性,如火自然烧,则以率性依理可有,所为而为,即天理也。天理教人孝敬父母,盖生养吾人,则依天理,岂不当敬拜一大父母?所养生吾人,天主是也。或曰:率性同天理一也。曰:禽兽等物都率其性。盖率性之谓道,无物不有,无时不然,则禽兽等物有天理,有天理有智、仁、记灵魂三司者,岂有此理?不然,则禽兽等物能言与推论,及有人全事情者。今禽兽等物无天理,则率性与天理不同焉。 又曰:修道之谓教,则以为善该修率性,不然无教者。天理同,立教者止能得修率性,即率性与天理不同焉。则人之为善,当修率性而为,并可有所为而为焉,不然依理修不得率性也。 又譬如天子该有律法,不然,依理治不得国家,且一国都为常乱也。有性该有天理,与治性其率焉。不然性从其率,都是一常乱焉。可见如疯颠贼盗瞒骗等不好之人,该知与人为善,可有所为而为已。 又曰:古圣贤为善,因何皆归功于天而已,拜天可有所为而为否?不可!古圣贤之言不着则:“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孟子曰:“虽有恶人,斋戒沐浴则可以事上帝。”《诗》云:“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等,予前有述,无容再赘。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则该有所为而为焉。不然儿女不可敬畏父母,及臣民不当敬畏朝廷。或曰:该敬朝廷因其为本国主,亦当敬畏其父母,盖为生养之恩也,则岂非有所为而为乎?何况该敬畏一个大根原,无始无终,常生常王,天地大主,常造生养保存万有乎?孟子曰:“有天爵者,有人爵者。仁义忠信乐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而弃其天爵,则惑之甚者也。终亦必亡而已矣。”则该有所谓而为焉,并可畏天主而为善也。 又曰:既人为善,当率性而为,不可有所为而为,则孔孟等圣贤之道理,有何利乎?为何国有多先生以此道理教于小子耶?若有只道理以教人为圣贤,岂非有所为而为乎?孔子曰:“君子之道四”,则以为君子有四所为而为,子思曰:“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则君子之道有所为而为也。又曰:“君子居《易》以俟命。”则君子有所为而为也。《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 第四十七节 睡梦之理 客曰:然则梦乃灵魂之所发耶? 答曰:明达此理,先该知道睡之缘由者。睡之缘由,因脾胃之稀热气升上于脑囊者中,脑囊为冷也,听以脾胃之稀热气在脑囊做为浓厚者,塞外五官之孔,如日头热气与天星之气拔起,地之乾气升至于中风之界,中界风冷,故地气热为浓厚遮日,脾胃之稀热气升在脑囊中亦然。若气极浓厚,睡为极熟;不甚浓厚,睡亦不甚熟。那进公觉用其相做梦也,犹水浑浊之极为浓厚,斯时不见人面,但慢慢水清,若略清,虽照人面不明,亦照得人面者。人睡中,公觉用其相做梦者亦然。 第四十七节 天主在天之外 客曰:天上之外,尚有何耶? 答曰:止天主在也。盖天主本为纯神,性体无限,尽天主万变移不得于其全能。天上之外,造得千百新天地,比现在更好更妙,天主常在天上外者,不然,天主要化新天地,该新去那边,则天主变移得,变移得不是天主也。 或曰:天上外都是空者,无所在,何能天主在得耶?曰:天主不曾化成天地万有在那里乎?天主止在如现在,现在与自己者,天主本为纯神,神不倚赖于物者,若倚赖于物,物该在于天主之先,若此万物是天主也,岂有此理?则天主不曾造万有,该在与自己者焉。 第四十九节 用夷变夏之理 客曰: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 答曰:子何不闻,佛教是小西洋天竺黑人国来耶?但亦未察教之合理与否,合理当遵守,否则弃之。物该次序,不然皆为错乱。万物该归一大根本也,如一家有一家长,一府有一守,一省有一抚院,一国有一君,皇天止有一日,天上天下该有一大主,统治万有,并该有一定法,以治臣民者。贵国有多相反之教,岂有定法乎?无定法,何能夷人变夏耶?且夏该变于夷者也。常闻先儒有云“东海西海,心同理同”之说,斯语诚然,人何多疑而不至察乎? 第五十节 天主教之书无文气辩 客曰:吾观贵教之书,多无文气。 答曰:请问,为何先生教初学者,不教做文章耶?自然不教,因初学未达文章之意,认得字后,始教之也。故西儒做书有用文气,有无用文气者也。 第五十一节 西士无不轨之事 客曰:或者西士在中国藉传教之名,而谋为不轨之事? 答曰:未闻海外之人谋中国也。西洋之距中国九万里之遥,三年航海,而谓以数儒生谋为不轨之事,万无此理。且西洋国君岂肯违离故土,舍父母妻子,万死一生跋涉劳苦,老死他乡,以谋万不可几之利?然忠臣义士为君致命者,莫不望爵禄富贵,不及其本身,必及其子孙。况然一身无妻无子,既不为己身之荣享,又不为子孙之基业,人而出此,非愚则狂,而谓无求无欲、不婚不宦者为之乎?又凡有谋于人国者,必内外相通,前后相应。乃以九万里之遥,航海而来,非三年不至,且海外风涛难以逆料,求一字相传,奚啻登天,况其他乎?虽至愚者不应作是想,虽至愚者亦不应作是语矣。 又西士在中国有一百二十年,从到至今尚有多在朝中,侍君左右,治理天文。前朝受隆宠,现今又受特恩。若西士有谋不轨之意,君不知觉否?若有其意,如此之久,岂能隐藏其意者?当今朝廷特典隆恩,朝内锡建天主堂一座,可谓信如手足矣。又论播传,明显西士皆为忠臣义士者,所以许其国内不拘所在,构做天主堂,以传其圣道理,锡谕于左。 大学士伊桑阿钦奉上谕: 前部议将各处天主堂照旧存留,止令西洋人供奉,已经准行。现在西洋人治理历法,前用兵之际,制造军器,效力勤劳,近随征阿罗素,亦有劳绩,并无为恶乱行之处。将伊等之教,目为邪教禁止,殊属无辜,尔内阁同。特谕。 康熙三十一年二月初二日谕 礼部尚书降一级臣顾巴代等谨题为钦奉 上谕事:该臣等会议得查得西洋人仰慕圣化,由万里航海而来,现今治理历法,用兵之际,力造军器火炮,差往阿罗素,诚心效力,克成其事,劳绩甚多。各省居住西洋人,并无为恶乱行之处,又并非左道惑众异端生事。喇嘛僧道等寺庙,尚容人烧香行走,西洋人并无违法之事,反行禁止,似属不宜,相应将各处天主堂俱照旧。 释客问上卷终 释客问下卷 第一节 天主存在 客曰:有天主何凭据耶? 答曰:天主二字,是造天地神人万有之主宰。当初无天地万物,而后始有,必定先有造之者,因凡物不能自成,犹房屋必先有工匠架造而后成。有儿子必先有父母所生而后有。若无工匠,岂有房屋?无父母,岂有儿子?况无造物者,岂有天地万物乎?即见万物之次序,可明白有主宰掌管,不然万物必乱。何则?如一国无王,一家无长,其国其家必乱。天地万物之次序从来无错乱,岂曰无主宰掌管耶?犹吾人虽未到京都亲觐天子,但看国内次序无乱,谅京都必有一天子掌管其国,即一省有一抚院,一府有一太守,一县有一县令。可见一国有一天子,国内之人咸从其命,不然无次序,一国必乱。又子仰看日月星辰之次序,年年四季如一;太阳皆向东边上,月则初八上弦,十五则对月相望,月月皆然;潮水依月,月上水长,月落水退,日日如一;春夏秋冬四季,年年不差一点。春则种植,树生萌芽而开花,夏则结实,秋则缺叶,冬则有寒,夏则有热,春秋皆暖,从来未见四季有乱。即禽兽同类本性,如犬本性吠,天下之犬吠相似;鸟鸣各类各别,其声空中虽多而不浑杂。草木亦然,李树今年生李,推之次年、十年所生如一;桃树生桃,李树不生桃,桃不生李,各树亦然。看万物次序,可见有主掌管,不然就乱,一时亦不能相合相连也。 或曰:如是者皆自然现成之事,何有天主掌管乎?曰:此妄言也。若天地万物无主宰,断然无次序不能安平,犹一国数百年皆为太平,百姓相爱而不相争,家给人足,小人皆顺大人之命。若有人曰:此国太平皆是自然现成之事,何有皇帝掌管乎?此言可信否?决不可信!因国内无君,则敬畏无人,听命无人,则人人都要为尊,各欲顺其自便之意,无礼无律何有太平耶?况天地万物之次序,千年如一,分毫不差,岂无主掌管乎? 又即见世间多样美好之物,天地齐整,安得不认有主掌管?果非现成自然者,如有一大房屋,外面极齐整,里面有多景致,有多珍宝,花园、果品、六畜、禽鱼诸物皆备其内,若人见此屋,自然问其屋是何人掌管,而积聚斯物耶?或曰:无人掌其珍宝品物,皆是自然而有,斯言可信否?果然,是可笑之言。必曰:此屋之齐整,珍宝布列,禽兽畜岂无主人掌管,断断不信,子未知耳。子今仰观天之日月星辰□其上,群鸟噪于空中,海中之鱼,大小异类,山川精秀,草木茂盛,五谷六畜,果品诸类备办在世,以养吾人,子想只等之事,岂无主掌管?自然有主,予所称天主是也。 第二节 天主系无原之原 客曰:天地万物既为天主所生,天主又何人生之耶? 答曰:天主无所从来,因为万物之根而无根,万物之原而无原者。万物有始有终,如草木禽兽等;有始无终,如天地神及人之灵魂,因皆天主之所生故有始。惟天主无始无终,常生常王,为万有根原,犹树之花果枝叶皆从一根生出,无根即无树,又不能有别根而生其根者。万物都从天主生出,无天主无万物也。若天主有从来之原,非天主也。因那一根生天主、为天主,那根在天主之先,必定为尊贵于天主,犹父亲生子,父必在其先,所以父为尊,而子为卑。若天主有所生之原,何得谓无原之原乎? 又即各人良知良能,该想曰:我虽为父母所生,父母为祖父所生,祖父曾祖所生,历而推之,所自出之祖是何人生之也?必定有无原之原而为生人者,就是天主也。其尊无对,其贵无尚,先万物无始之始,以为万有之原也。所以生物之能为其本职,赏善罚恶之权为其主,至公无私,无善不赏,无恶不罚,万世之前如万世之后,不能变移,吾人奉敬之不能增其荣光,吾人逆其性命不能减其荣福,因其荣光荣福皆是自有,非由人来也。若国君之权,臣民尊之则为天子,逆之则为独夫,因天子之荣光皆由于百姓。天主万福充满,本自有于生人之前,如生人之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若有所不能随其圣意,便非天主;若有所不知不能管治万物,审判人之所行,赏罚人之善恶,亦非天主。如天子无赏罚之权,何得谓天子乎?所以天主之威明令人可惧,天主之全善令人可爱。天主玄妙之事无穷也,奚能言其万分之一乎?则岂有人生之耶? 又问:万物既天所生,天又何人生之耶?有人生之,则那人在天之先,为更大更贵于天也,如此上古圣贤归功于天有大错;盖不归功于一大根原不错,则圣贤为天一大根原也。如此,万有之原依理皆为一,不然不是大根原。只一大根原,惟为天主也,则天主无物能生之也明矣! 第三节 天主惟一 客曰:天地之大,不知有几个天主? 答曰:子始云:“上古圣贤皆归功于天而已。”请问:“天地之大,不知有几个天?”或曰:天止一个,因上帝当有一个。悲夫!既上帝不是天主,况大根原该为一个,因是造万物之主宰。既上帝是天主,依子言,古圣贤认天主亦惟一,不然,何其皆归功于天而已,且皆归功于多天焉。子思云:“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嗟乎!天主乃是纯神之体,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在,前已有述,不必再言。犹一国止有一王,一家止有一长。若国有二王,家有二长,国家必乱,不能安平。天地万物古至今次序无错,则岂有二主乎?孔子曰:“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又岂上有二尊乎?天主自有全备诸德权能,其造成万物止惟自主。若有二主,万物必须有异,只一个所有,必定那一个所无,所有为全善,所无非全善,非全善必须有亏于善,既不得为全善,何能为得至纯无杂之主乎? 又若有二主,各有本权,各有本意,只一个所愿,彼一个或不愿;一个要造某物,一个或要坏某物;一以能造,一以能阻;假如一主欲日往南行,一主欲日往北行;一主欲冬,一主欲夏;岂不错乱?今既明白看见日月诸星各行其道,春夏秋冬四时八节,又万物变化,其行动、其次第、其向本等,千年如一,一毫不错乱,则推论明知掌管万物者,必定是一主而无二,有二主不得谓全能,既不得谓全能,何能为生天地万物主宰乎? 第四节 天主之神 客曰:天主之神则如何? 答曰:太阳早出之际,若有红色后有云蔽,或变异其色,人见之曰,只日色皆为风雨之兆,但太阳本体无黄白色等,因太阳本体止是光明也,亦变不得。虽人常说太阳有红白变黄之色,其多色之故,因天地中有多样之气,其气发生多样之色也。 我们要论天主之妙处亦为如此。因论不得其真圣体,止可论得如其圣效验者,所以我们称其多样之名。若我们想天主,如刑罚恶人,称其为公罚;如赦人罪,称其为仁爱;如化生万有,称其为全能;如统治万物,称其为全知。因其各事情,我们称其个个名者。虽然人论天主事情,称其只多名也,其妙处都不相分开,因都是一成纯神体。如太阳无红色或白变黄之色,不过为人之意想耳。太阳止有一极光,其光超越万色之上,如此天主无那妙处如我想。且天主是一纯神之体,超越万妙之事,但称其此等名者,因我们明悟于一个名字,觉不得其圣体妙处也。其无形无相,非可以耳目视听者;自有万德万福、圆满无缺,并无福德可加;常生常王,无有穷尽;无所不能,无所不在,无所不知,全是玄妙性体;天神不能通达,何我们人能通达耶?若天神与人能通达其圣性者,何得谓天主也!因神人之明悟皆有穷尽。如日光有穷之物,无一人能定仰其光,而无一人能尽究其光;海水虽深而有底,亦无一人能见其底。此有限之物,吾人尚不能尽究其事,况天主纯神之妙,吾人安能尽达乎?犹杯棬不能尽载海中之水,因杯之器小,海之水多。人之明悟比天主纯性之妙,奚啻杯与海水之足譬哉?则人何能尽达天主玄妙之事耶? 又曰:如我们灵魂之事情全通,不得因是神也,何况人能通明得天主之妙处乎?但如人认得灵魂为其效验,就是灵魂俾活肉身,使其动长及推论爱记得等事情。如此人虽通达不得天主之妙圣体,但认得天主者,盖时时不断见多样之效验,而万物化育并其次序等。 第五节 天主无始无终 客曰:天主无始无终,何也? 答曰:天主乃自有者,其有非由外来之有,所以为无始之有始也。若天主有始,必须有时无也,天主既有时无,必定先有施其有者。此施其有者,又可推论其有从何而来,或曰如此之远,人之明悟,自不能推论到于无穷际,断然有所止其所止者。必无有所从始,而为自有者。曰:所称无始之自有者,天主是也。犹万出于千,千出于百,百出于十,十出于一,其一乃为诸数之始,而无别数在其先,何必再问一之一从何来乎?若一从有于别一,一非一,乃为二等耳。天主乃为万有之始无始者,万物之原无原者,何必再问其始乎? 天主不能有终,若天主能有终,非天主也,何则?凡属能终之物,其缘故有二:其一,由物之内有相克之情,如人肉身有水火气土之异情而相克,所以能终,其余形质之物亦然。天主至灵无形,则无异情相背,无相背何有终耶?其二,由于物之外,因物有施其有者,而常保存都系于天主之圣意,如热气都于属火或于太阳者,无火与太阳,必无热之气,万物都系于天主之圣意亦然。若天主不赋赐各物其有,本然无物者,若天主不保存各物之有,就灭而归虚无者,惟天主自有,所以无始无终也。 第六节 天王无所不能 客曰:天主无所不能,何也? 答曰:天主无所不能,乃为全能也。凡物之能从物之性,性愈尊,其能愈大。如人之能大于禽兽之能,因人之性尊于禽兽之性;天神之能大于人之能,因天神之性尊于人之性。天主之性,至尊无对,至高无匹,圆全无缺,其能必为全能而无所不及。 凡物从其性之事情,如太阳是光之原,盖天主赋其本体为万形光之原,所以凡物能受得光者,都是太阳来也,如月星辰之光,都是于太阳来者。如是,凡有其有,都是于天主来也。天主无所不能,因其本性无始无终,所以从无中化成万有,不为全能,断天主不能出于无中之万有,则天主岂不为全能者乎? 第七节 天主无所不在 客曰:天主无所不在,何也? 答曰:天主无所不在,盖天主本体通达万有,如火气通达烧红之铁,而分开于物者。因凡造者,当在于其所造之先。天主保存凡所造者,无物无所天主不在焉。凡造者,必近合于所造之物,如手动某物,手必须近合于某物,以动得他。天主为万物之原,并常存他,所以必常合于物者,则天主无物无所不在焉。 天主有四样之在:第一样之在,曰以其权能在,就是万物都属于天主之权能。如一国臣民无一不属国君,所以君之权能在于一国。天主亦然,因万所万有无一不属于天主者,所以其能无所无物不在焉。第二样之在,曰以其体在,犹予坐一椅,予体止在此椅之内,而不在此椅之外。天主以其体在无所不在亦然,因天主性体通达万物之内,如灵魂在人,通活遍身。天主尊体,通透充满万所,因此万物之运动保存必原于天主在其内,所以天主全在万物大小精粗之中,不然其物消灭。如人之灵魂不在一肢,其肢死而不动。天主是如无底之海,万物如一包面放在海中,其面外水无所不包,内无所不透,天主透达万物之内外亦然。所以万所万物不能包容天主尊体,而天主惟包涵万物万所,因其性体为无穷际焉。第三样之在,曰以其现在或以目在,就是万物现在于天主之前。如予在客堂,凡在客堂之物皆在予前。虽我身不移动,客堂诸物各各显现于我。如此凡已过、现在、未来之事物,其所运动并神人之意思言行,都在天主之前而,无不常见焉。第四样之在,曰以其宠爱在,就是凡进教之人无罪,得天主圣爱。因人忠心尊守天主圣教之十诫,如臣民忠心敬事尊守天子之命,能得其宠爱焉。只宠爱之在,止天主在于进教无罪人之灵魂,别三样之在,无人无物无所天主不在,不然万物就都再归于旧虚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