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斋古今黈 - 第 7 页/共 18 页
白华篇。啸歌伤怀。念彼硕人。实劳我心。正指申后为硕人。如硕人其颀。衣锦絅衣。皆指美者而言。理明白而辞婉顺。无一毫可疑。而说者乃以为褒姒。一何所见之偏耶。
诗大明篇。会朝清明。毛云。会、甲也。疏谓会值甲子之朝。不终此一朝。而伐杀虐纣。天下乃大清明。无复浊乱之政。毛云会甲者。非训会为甲。以会朝为会甲也。以会朝为会甲者。谓共会于甲子之朝也。泰誓曰。惟十有三年春。大会于孟津。又曰。群后以师毕会。皆会集之明文也。会朝清明。言所会甲子之朝。不待前徒倒戈。已翦殷杀纣。天下翕然。变浊乱而为清明也。疏谓甲子之朝。则诚是。而云会值。则与毛传悖矣。
生民。或簸或蹂。毛云。或簸糠者。或蹂黍者。笺云。蹂之言润也。舂而杵出之。簸之又润湿之。将复舂之。趋于凿也。疏。孙毓云。诗之叙事。率以其次。既簸糠矣。而传以蹂为蹂黍。当先蹂乃得舂。不得先舂而后蹂也。既蹂即释之烝之。是其次也。笺义为长。李子曰。孙毓之言非也。蹂者、挼挱之也。今之舂者。既已簸去其糠矣。必须重为蹂挼。然后复投臼中而舂之。先蹂后蹂。自为次第。然今蹂字次簸而言。则是未簸以前。将舂之际。蹂虽不举。其蹂自明。又既簸且蹂。必将复舂。再蹂舂。足以见趋凿之意矣。孙取郑说为长。则必以蹂为润湿当之。以蹂为润。匪治攸闻。
既醉篇。威仪孔时。君子有孝子。孝子不匮。永锡尔类。李子曰。群臣助祭之时。更相摄敛。济济然威仪其是。可谓人有士君子之行矣。群臣所以皆然者。岂非君子之成王。有孝子之行。以感动之乎。成王之有孝子之行也。无有匮竭。常能锡予汝之族类。德教所渐。天下成风。故使群臣化之。威仪如此。今郑氏以为王之群臣。威仪甚得其宜。皆为君子之人。皆有孝子之行。则此说失之矣。其实经中君子皆斥王而言。郑祇以序称人有士君子之行。遂误笺此句。直指群臣。若必谓之群臣。则下云其类维何。室家之壶。君子万年。永锡祚胤。果何属欤。疏家既申毛说。复与郑同。又以谓群臣有此孝行。不有匮竭。能以此道转相教化。则天长赐予汝王以善道。意谓臣行大孝。天锡人君。以理推之。一何乖异。盖天子之孝。莫大于使天下太平。以此锡类。则宜乎当世人有士君子之行。此诗之本意也。
愆、过、尤。皆甚之之辞。故愆从衍从心。诗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不愆、非揠苗也。不忘、非舍田也。兹成王所以为令德也夫。
卷阿篇。似先公酋矣。郑云。嗣先君之功而终成之。说者曰。成王之所继嗣者先王也。而云先公。公是君之别名。说者之言非也。士、事也。公、功也。先达例有此解。盖先公即是先王之功。
扬子重黎篇。或问淳于越。曰。伎曲。请问。曰。始皇方虎列而枭磔。噬士犹腊肉也。越与抗眉。终无桡辞。可谓伎矣。仕无妄之国。食无妄之粟。分无妄之桡。自令之闲而不违。可谓曲矣。黈曰。始皇之世。是古非今者族。而越请之事。援古证今。可谓有才技矣。然而君子之出也。必仕无妄之国。食无妄之粟。则然后可以分无妄之桡也。令、美也。闲、际也。违、去也。始皇自谓德兼三皇。功备五帝。所谓自美者也。于此之际。越不违去之。则亦不直矣。自令旧注。李轨谓越自令与始皇并以为无道。宋咸谓秦无道如是。越自使令之闲。不能违去于秦。皆非。
桓帝时。渤海王悝多不法。史弼上书事曰。陛下隆于友于。不忍遏绝。恐郑滋蔓。为害弥大。据隆于友于一句。似不成语。今词赋家用此等。谓之透字。俚俗人道此等。谓之歇后。是皆破碎之极。轻佻之甚。固非为文者之所贵也。况君臣相与都俞之际。可如是之俳乎。史笔此章。若曰隆友于之情。则犹为典雅也。
东坡赠王子直诗首云。万里云山一破裘。杖端闲挂百钱游。其第三联云。水底笙歌蛙两部。山中奴婢橘千头。晋阮修字宣子。常步行。百钱挂杖头。至酒店。便独酣畅而饮。今改云杖端。盖避下句橘千头之头也。孔稚圭门庭之内。草莱不翦。中有蛙鸣。或问之。曰。欲为陈蕃乎。稚圭曰。我以此当两部鼓吹。何必效蕃耶。鼓吹者。所谓卤簿之鼓吹也。稚圭自以蛙鸣为鼓吹。今以蛙鸣为笙歌。亦似与本事不类。
相于、相为也。俚俗语耳。而老杜诗两用之。赠李八秘书云。此行虽不济。良友昔相于。奉赠卢五丈参谋云。老矣逢迎拙。相于契托饶。
马援传。乘下泽车。注云。周礼曰。车人为车。行泽者为短毂。行山者欲长毂。短毂则利。长毂则安也。然则短毂则狭车也。下泽车。言低且狭也。又御款段马。注云。款犹缓也。言形段迟缓也。注非是。款段盖连语。犹今世俗言骨董云耳。
五星聚。非吉祥。乃兵象。故高祖入关。五星聚于东井。则为秦亡之应。考之书传。五星之聚。不独汉世有之。在唐世为尤多。武德元年七月。镇星、太白、辰星聚于东井。二年三月复然。是年关中分裂。天宝九载八月。五星聚于箕尾。燕分也。占曰。无德则殃。至德二载四月。 岁星、荧惑、太白、辰星聚于鹑首。元和十年六月。四星复合于东井。皆占中外相连以兵。干元元年四月。荧惑、镇星、太白聚于营室。太史南宫沛奏其地战不胜。营室、卫地。大历三年七月壬申。五星并出东方。占曰。中国利。中国利则四夷被兵也。贞元四年五月。岁星、荧惑、镇星聚于营室。占曰。其国亡。地在卫分。元和十一年十二月。镇星、太白、辰星聚于危。危、齐分。又十四年八月。岁星、太白、辰星聚于轸。轸、楚分。占曰。兵丧。开成四年正月。荧惑、太白、辰星聚于南斗。推历度在燕分。占曰。内外兵丧。改立王公。咸通中。荧惑、镇星、太白、辰星聚于毕、昴。在赵魏之分。诏镇州王景崇被衮冕。军府称臣以厌之。文德元年八月。岁星、镇星、太白聚于张。张、周分。占曰。内外有兵。为河内、河东地。大约星聚少则其用兵少。星聚多则其用兵多。天变人事有若符契焉。或曰。星变偶然耳。随变随应未必然也。或者之言非也。姑以唐事验之。其大者有征。则其余概可见矣。太宗贞观年中。天下太平。不闻有星聚之异。天宝九年。五星聚燕。后数岁。安史煽祸。中国涂炭。至累世不息。是何得为偶然哉。
敬斋先生古今黈卷之六
渭上翁公论史记子政说云。邯郸姬自匿有身。至大期时生子政。期音基。大期者。周岁十二月也。太史公传特着此者。所以证诸侯之史之妄。世传之非。李子曰。大期之期。止当如字读。不当音基。期谓生产时限耳。今音基而解作十二月。甚与本文相戾。渭上翁长于史学者也。所著公论。诚公不诬。但此段可削去。
晋书。王献之为谢安长史。太极殿新修成。欲使献之题其牓。难言之。试谓曰。魏时凌云殿牓未题。而匠者误钉之。乃使韦仲将悬橙书之。比讫。须发尽白。裁余气息。还语子弟。宜绝此法。献之揣知其旨。正色曰。仲将。魏之大臣。宁有此事。使其若此。有以知魏德之不长也。书法录云。魏明帝凌云台初成。令韦诞题牓。高下异好。就点正之。因危惧。以戒子孙。无为大字楷法。王僧虔名书录云。魏明帝起凌云台。误先钉牓。而未之题。笼盛韦诞。鹿卢引上书之。去地二十五丈。诞甚危惧。乃戒子孙绝此楷法。李子曰。魏明帝之为人。人主中俊健者也。兴工造事。必不孟浪。况凌云殿非小小营构。其为匠氏者。必极天下之工。其为将作者。亦必极当时之选。楼观题牓。以人情度之。宜必先定。岂有大殿已成。而使匠石辈遽挂白牓哉。误钉后书之说。万无此理。而名书录载之。晋史又载之。是皆好事者之过也。名书录又谓去地二十五丈。以笼盛诞。鹿卢引上书之。事果可信耶。晋书虽引此事。而复着献之语。谓宁有此事。则亦自不信也。书法录言高下异好。令就点定。诞因危惧。以戒子孙。则此说其或有之。晋书又称诞书比讫。须发尽白。此尤不可信者。前人记周兴嗣一夕次千文成。须发变白。已属缪妄。而诞之书牓。特茶顷耳。危惧虽甚。安能遽白乎。
世本云。奚仲作车。或谓虞书云。车服以庸。奚仲。夏之车正。乃在唐、虞之后。何以谓之始作车乎。予以为不然。盖奚仲以前虽已有车。殆皆椎轮制。至奚仲则加改而新之。亦得谓之作也。
八音曰金、石、丝、竹、匏、土、革、木。若金、石、竹、匏、土、革、木七音。乃世闲自有之物。惟丝不然。必蚕于桑者之手而后成焉。世本及桓谭、许慎皆云神农作琴。而蔡伯喈琴操云。伏羲作琴。夫有琴则必有弦。有弦则必有丝。丝之为用。当不专于弦索。盖以织缣帛。制衣服。而为之主也。易曰。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说者曰。轩辕以前衣皮。其制短小。今衣丝麻布帛。所作衣裳。其制长大。故云垂衣裳也。然则羲、农之世。其无丝也审矣。此时无丝。又焉得以为弦索者乎。吾谓蔡邕及世本诸家之说皆妄也。弦索之音。必自夫黄帝时有之。或者难予曰。羲、农之世果无丝。则易胡云乎庖羲氏作结绳而为网罟。曰。邃古悠远。是之与非。非我辈所能悉。大概曩之所为绳。非若今之所为绳也。菅蒯之类皆得为之。岂可以网罟而拟弦索哉。
相如上林赋曰。丹水更其南。紫渊径其北。终始灞浐。出入泾渭。酆镐潦潏。纡余逶迤。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然后灏溔潢漾。安翔徐回。翯乎滈滈。东注太湖。衍溢陂池。李善曰。太湖在吴县。尚书所谓震泽也。沈存中驳之曰。按八水皆入大河。如何得入震泽。渭上老人萧公复为辨云。此自赋客夸大之辞。广张瑰玮奇怪之说。以动荡人心。然后列其谏讽之言耳。固非法度之言也。安可以图经地志。责其物产所生成、山川所终始哉。沈存中独讥相如。亦自强解事也。李子曰。沈存中虽似强作解事。相如亦自强为文。萧公亦与强出理。文人夸诞。固其常态。然要不可以悖理。赋虽主于华掞。何至使秦川之水。曲折行数千里。以入东南之震泽乎。存中以正讥之。而萧公以权直之。吾见直者之私而讥者之公也。
滹南王先生病渊明归去来辞乐琴书以消忧。谓既云乐琴书矣。复何忧之可消乎。王先生亦过论矣。论语述而篇。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子曰。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孔子自言乐以忘忧。自谓乐道以忘忧也。孔子乐道以忘忧。渊明乐琴书以消忧恶乎不可。
为政篇。居其所而众星拱之。疏云。众星共尊之。故释文共音去声。郑玄作拱。俱勇反。郑说实优。故学者皆读从上声。
先行其言而后从之。孔曰。疾小人多言。而行之不周。疏曰。君子先行其言。而后以行从之。治曰。孔注是。邢疏非。此盖谓先德行而后言语也。先行断句。其言而后从之者。犹云而后其言从之。邢乃谓先行其言。而后以行从之。殊无义理。
奚其为为政。疏云。此外有何事其为为政乎。依疏此说。是二为字俱平音也。予谓不然。奚其为为政者。此言孝友便是为政之实。何必为人复为政乎。上为字于伪反。
述而篇。子曰。文。莫吾犹人也。躬行君子。则吾未之有得。此言当时贵文章而贱德行。文。莫吾犹人也。犹言文章。吾不能如当时之人。身行君子之道者。则吾未之有得也。未之有得。犹言未之见也。
史记。伊尹处士。汤迎之。五反。然后往从。汤以为相。李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然则必有道而不肯以轻出者。谓之处士可也。中无所有。而尸处士之名者。索隐而行怪者也。故杜牧之送薛处士序云。处士之名何哉。潜山隐市。皆处士也。其在山也。非顽如木石也。其在市也。亦非愚如市人也。盖有大智不得大用。故羞耻不出。宁与市人木石为伍也。国有大智之人。不能大用。是国病也。故处士之名。自负也。谤国也。非大君子其孰能当之。论人若牧之。则所谓不失名实者矣。而今也。画工镊师。人人得而称之。人人得而与之。彼其画工镊师。果皆伊尹之徒哉。
前人辨开元通宝钱。为高祖时铸。欧阳询书。后来无再铸者。此考核之不精也。案唐食货志云。武德四年。铸开元通宝钱。其文以八分、篆、隶三体。又云。干封元年。改铸干封泉宝钱。径寸。重二铢六分。以一当旧钱之十。踰年而旧钱多废。明年以商贾不通。复行开元通宝钱。天下皆铸之。又云。开元二十六年。宣、润等州。初置钱监。两京用钱稍善。米价益下。其后钱又渐恶。诏出铜所在置监。铸开元通宝钱。京师库藏皆满。是则高祖时已置此钱。高宗时又铸之。玄宗时又铸之。不得独云高祖时铸此钱也。钱又旧有三等。曰八分。曰篆。曰隶。不得独云欧阳询书之也。今所存。止见询书者。盖为分、篆二体者甚少耳。
汉书李广传。元狩四年。大将军等大击匈奴。广为前将军。大将军出塞。捕虏知单于所居。乃自以精兵走之。而令广并于右将军军。出东道。东道回远。少水草。广辞曰。臣部为前将军。臣愿居前。先死单于。大将军阴受上指。毋令广当单于。广固辞。大将军勿听。令长史封书与广之莫府。曰。急诣部。如书。广不谢大将军而起行。意象愠怒。又广与右将军食其合军出东道。惑失道。后大将军。大将军还。使长史持醪遗广。因问其失道状。广未对。长史急责广之莫府上簿。广曰。诸校尉亡罪。乃广自失道。吾今自上簿。至莫府。谓麾下曰。广结发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今幸从大将军出接单于兵。而大将军徙广部行回远。又迷失道。岂非天哉。且广年六十余。终不能复对刀笔之吏矣。遂引刀自刭。之莫府三字。凡两见。颜师古注曰。之、往也。莫府。卫青行军府。颜说非也。之语佐。此广之莫府。谓李广之莫府也。若以之为往。以莫府为卫青莫府。则何为曰急诣部如书也。其下文长史急责广之莫府上簿。其意与此不殊。广以长史责其莫府上簿。因拒之曰。诸校尉亡罪。乃自我失道。吾今自上簿。已而广身至己莫府中。乃谓其麾下云云。前以广不从。故令急诣部。后以广失道。故令急上簿。长史之责广者。此二事耳。俱非使广亲往大将军府也。莫府虽将军所居。其下诸校尉并参佐等皆得言之。上文莫府省文书是也。
卫青父郑季。以县吏给事平阳侯家。平阳侯曹寿尚武帝姊阳信长公主。季与主家僮卫媪通。生青。青有同母兄卫长君及姊子夫。子夫自平阳公主家得幸武帝。卫媪长女君孺。次女少儿。次女则子夫。霍去病。青姊少儿子也。其父霍仲孺先与少儿通。生去病。及卫皇后尊。少儿更为詹事陈掌妻。史又云 。子夫幸。有身。少儿故与陈掌通。上召贵掌。李子曰。卫、霍皆淫妇人所生。夤缘中宫为侍中。至封侯。乃知功名之来。初无分于君子小人。而恒在夫逢与不逢之闲。世之人有少才力。辄抗志自负。必期一日攫取富贵于霄汉之表。以致败衅者多矣。宁知运有通塞。数有奇偶者乎。故孟坚备录二子始终之事云。青为平阳侯家人。少时归其父。父使牧羊。先母之子皆奴畜之。尝至甘泉居室。一钳徒相青曰。贵人也。官至封侯。去病所将常选。然亦敢深入。常与壮骑先其大军。军亦天幸。未尝困绝。观史笔所著。则二子之所遭遇。概可见矣。
卫青传。斩轻锐之卒。捕伏听者三千一十七级。师古曰。本以斩敌一首。拜爵一级。故谓一首为一级。因复名生获一人为一级。治曰。生获不当言级。此顾上斩字为文。而颜顾捕字为解。误也。既言斩。复言捕者。先捕得而后斩耳。
霍去病传。为票姚校尉。服虔曰。音飘摇。师古曰。票音频妙反。姚音羊召反。票姚、劲疾之貌也。荀悦汉纪作票鹞字。去病后为票骑将军。尚取票姚之字耳。今读者音飘遥。则不当其义也。师古虽破服音。然依服音读。其义亦通。而颜直不取者。正用荀纪文耳。此二字集韵亦皆收入去声。盖与颜意同也。老杜诗悉作平声。则实用服注也。骠骑之骠。今世皆作去声读。又不作飘音。而直作票音。则又异于服音矣。
又捕斩首虏过当。师古曰。言计其所将人数。则捕首虏为多。过于所当也。一曰汉军失亡者少。而杀获匈奴数多。故曰过当也。师古两说俱通。然当字不着音切。后人无所适从。据当字亦有两音。平声读者。谓其过相当之数。则师古之后说也。去声读者。犹今世俗言其太甚者。则师古之前说也。又下文杀伤太当。师古曰。各大相杀伤。治以为不然。杀伤太当。止是杀伤大率相当。此当字乃从平声读。
捷首虏八千九百六十级。收休屠祭天金人。师率减十七。师古曰。祭天金人。今之佛像是也。屠音储。师率减十七者。言其破敌。故匈奴之师十减其七也。一曰汉兵失亡之数。黈曰。捷、捷报也。首虏言级者。言虏得而斩之。师率减十七。言汉兵少而匈奴兵多也。去病能以少胜众。故嘉之。师古谓师为匈奴之师。史法匈奴兵。不得言师。又谓所减为汉兵失亡之数。武帝此语本欲褒赏去病之功。不宜复言汉兵有失亡也。二说俱不安。
浑邪王等谋归汉。使人先要道边。师古曰。道犹言也。先为要约来言之于边界。黈曰。道音导。使人先要约。令汉军导引入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