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93 页/共 607 页

壬申,诏诸路部署司禁兵逃亡,捉获及首身,所在州军不得裁遣,并送本司。   丙子,夔州路转运使薛颜上新徙夔州图,且言居民占射官地【一一】,请令岁输地课钱二万三千贯;又言城中创造官舍或侵民田。诏地课钱特免一万贯,所侵民田具顷亩以闻,当除租给直。   禁诸路转运使副、诸州长吏与部内官属结亲,违者重寘其罪。   丁丑,京东转运使、右正言、直史馆张知白上疏曰:「司天奏周伯星见,此圣德动天而辰象昭瑞也。臣闻皇王之道在乎戒谨,休祥荐至则抑畏滋甚。盖惧乱者治必兴焉,思危者安必久焉。昔之君天下者,患不恤黎元之疾苦,不知军旅之勤劳,奢侈无穷,田游无度,声乐不节,政事不勤,壅蔽不除,谏诤不纳。凡此八患,陛下悉皆无有,固已超绝于百代矣。诚能日新其德,虽休不休,则瑞星不出,臣亦贺鸿祚愈隆,而青史增光。苟异于是,则瑞星虽出,臣亦不敢同觽人之贺也。自古以还,仗富强之基,居隆盛之运,怠于政事以启危乱者,不可胜数。况今西北二隅虽罢征战之役,然而比夫古者屈膝称臣、□塞内附,则亦事异而礼殊矣,得不虑哉。」上览疏嘉纳,谓辅臣曰:「知白以谏官在外,而乃心朝廷,可谓知所职矣。」特诏銟谕之。   赵德明复遣左都押衙贺永正等来贺。   戊寅,诏东、西两川商税盐酒课利所纳二分金宜罢之【一二】,其愿纳者听。先是,计司请令半输银帛外,其二分入金,上闻其地或不产,故有是命。   增开封府司录及六曹官月俸。   己卯,放河北修城军士休息,以暑甚故也。   令诸路转运副使,所至拣阅州兵老疾者,籍其数以闻。   壬午,除两浙州军税鹅鸭年额钱。   癸未,诏:「通犀金玉带除官品合服及恩赐外,余人不得服用。内诸司使以下,出入内庭不得服皂衣,违者论其罪。」   戊子,知制诰朱巽上言:「朝廷命令,不可屡改。自今有陈述利害,更张法制者,请先付有司议其可否,如经久可行者行之,不可者止之。苟罔辨是非,一切颁布,恐失重谨之道。」上谓宰相曰:「此甚识治体,卿等志之。且事有可否,执政者所宜尽言,无有隐也。」   诏三班院考较使臣以七年为限,尝有徒以上罪者,自赦后理年考课。   庚寅,以殿中丞王旭同判吏部南曹。旭,旦之弟也。自旦为政,旭避嫌,不复厘事。至是,虞部员外郎王矩言旭前宰缑氏,廉白有政绩【一三】,但以兄任宰弼,遂使不用。于是,上谓旦曰:「旭之干敏,朕亦素知,且屡有言其才堪任京府僚佐者。」旦以避嫌恳辞,上曰:「前代兄弟,并居要重者多矣。朝廷用才,不可以卿故使之沦滞。」旦曰:「必不得已,愿且令主判南省闲司【一四】。」上复欲授三司判官,又固让,上重违其意,故有是命。后数日,旭引对选人,上面赐绯、鱼,谓旦曰:「朕失照管,不知卿弟犹衣绿也。」   先是,有诏知广州凌策与缘海安抚使邵晔等同设方略,经度交趾事宜。辛卯,策等言:「黎桓诸子争立,各聚徒觽,散施寨栅,官属离析【一五】,人民猜惧。头首黄庆集、黄秀峦等千余人,以不从驱率,戮及亲族,来奔廉州,乞量出军马,平定交趾,庆集等愿为先锋,克日攻取。臣等会议,若朝廷允其所乞,止发本道屯兵,益以荆湖劲卒三二千人,水陆齐进,立可平定。」上曰:「黎桓继修职贡,亦尝遣其子入觐,海隅宁谧,不失忠顺。今闻其死,未能吊恤,而遽伐其丧,此岂王者所为?」乃诏策等抚安之【一六】。庆集等仍计口给衣食,赐田署职,务从优厚。晔承诏,遂贻书交趾,谕以朝廷威德,如有自相鱼肉,久无定位,偏师问罪,则黎氏无遗种矣。明护惧,即奉龙廷主军事。于是,诏晔即以黎桓礼物改赐新帅。晔上言:「怀柔外夷,当示诚信,不若埙龙廷贡奉,别加封爵而宠锡之。」上嘉纳焉。   朝廷每克诸国,必蠲省苛赋之甚者,厥后屡条其弊而减去之,自余有司或因其利而不易。先是,京畿每岁受纳民户税帛皆别置场,命官与司录参军同掌其事,事毕有羡余,悉与京府官均分,亦有缘此多取于民者。上尝尹京府,知其事,壬辰,诏自今悉以公钱给之。   旧制,枢密院吏皆以年劳□迁,未尝校其才艺,有至主事而懵其职守者。是日,内出公事三条,令主事以下详决之,命枢密副都承旨张质与礼房副承旨尹德润宿御书院考第。翌日,上亲阅视。是日,由主事迁诸房副承旨者四人,补东头供奉官者八人,补左班殿直者三人,书令史为守阙主事者三十一人,迁令史者十一人,余赠衣赐补三班奉职有差。所试不中程,由主事授内殿崇班者一人,令史补西头供奉官者一人,仍日给见钱,与住程差使,人赐马一匹。以质为左屯卫大将军,加俸,依前充职;德润为左领军卫将军、诸房副承旨。(尹德润,未见。)   是岁,殿前、侍卫司奏孔目官以下阙人,乞行迁补,上亦令枢密院试以公事,擢其可者用之。   甲午,汴水暴涨,命宣政使李神福、东上合门使曹利用与马军副都指挥使曹璨、步军副都指挥使王隐巡护堤岸。中夜,河溢于城西,毁外堤,坏庐舍,实时完塞。乙未,迟明,车驾临视,劳勉役卒,赐缗钱。   是日,应天府又言河决南堤,流亳州【一七】,合浪宕河东入于淮。即遣使驰诣河阴,督都监钱昭晟等塞汴口,仍劾昭晟等罪,贬其秩。又命内园使李神佑乘传经度工料,悉令县官供给,无得扰民。丙申,复遣中使诣应天府,开仓具舟,援救流徙,给以粮饷,收瘗溺者,俟河复故道乃还。   上居明德太后丧,外虽从易月之制,而宫中缟素三年,自非凯还、郊庙不举乐,髃臣屡以为请。戊戌,始许之。   赵德明屡修贡,即戒边臣各守地分。是月,有叶市、潘、保、薛等四族来投镇戎军,秦翰出兵援之。德明诉其事于朝,愿举刑章。翰言四族本皆熟户,兹还旧居,非新有所招纳也。乃诏翰与张崇贵移牒报德明,自今勿复侵扰境外。   上封者言:「盗贼多缘私憾,妄引无辜,官司因而追扰。又重禁者拲其手,令小儿哺其食,多受饥渴;不问所犯小大,同系一牢。」上悯之。秋七月辛丑朔,诏诸路州府应鞫盗贼,无令妄引徒伴,以时饮食,有疾者医疗之,仍分轻重系别房。   知益州张咏岁满,朝议欲以兵部员外郎、直史馆任中正代之。中正前知梓州,又新自契丹使还,上恐其惮于远适,令中书召问。中正曰:「益部重地【一八】,国家委使,敢不竭诚以报。」上嘉其自暛,壬寅,擢拜枢密直学士、工部郎中、知益州。酒务旧委牙校,而三司许州豪增课夺之,中正为论于朝,诏复委牙校如故,仍特遣使谕旨。在郡凡五岁,遵咏条教,人用便之。宰相王旦初拟中正代咏,议者多云不可,上亦以诘旦,旦曰:「非中正不能守咏规矩,他人往往妄有变更矣。」上是其言,久之,觽乃服旦能用人也。(此据范镇东斋记。)   诏发鄜州就粮兵归本营,其自京遣戍鄜延路者,徙屯鄜州及邻近有刍粮处。赵德明既□,西边稍安故也。   癸卯,上谓宰臣:「京府浩穰,吏民狡猾,当官者倍须防闲。朕尹京日,有醉犯夜者,问之,乃豪家佣力之人。朕以所犯盖豪民常态,非佣力者所为,虽己引伏,潜遣人察之,移司别鞫,犯者果其主也。又承前当直司止分左右厢,未尝更代,朕始令每季一替,盖不欲其久于事而生奸耳。」   河东转运使宋搏等荐代州承受使臣王白,上曰:「朝廷置此职,欲令视军政,察边事,况频入奏报,固己详其行止,无假论荐。」因诏诸路无得奏举承受使臣。   初,抚水蛮诸酋长一岁中凡五诣阙,输器甲,誓不犯边,既而侵轶如故。于是,蒙填诣宜州,自言乞入觐谢前过,宜州以闻。丁未,诏守臣谕蒙填,如尽还所掠民赀畜,乃从其请。   交州既定,黎龙廷自称静海节度使、开明王,移牒广南,欲遣其弟诣阙进奉。邵晔等恶其称号,不敢报具以闻。上曰:「穷荒异俗,不晓事体,安足怪也。」即诏晔等谕意,令削去伪官乃得入贡。   赵德明又遣使贡马百五十匹,谢前答赐之物,赐袭衣、金带及器币等答焉。乃诏张崇贵谕其使,自今答赐,勿复谢恩。   己酉,遣使祭汴口。   庚戌,诏渭州、镇戎军,向以收获蕃牛犒设,自今用羊豕易之,蕃牛悉送内地给农民。   上谓王钦若曰:「河北就粮马军,累有将帅言其捍边素着劳绩,但军校有阙即自军中转补,此殊未便。」乃诏自今副兵马使至副指挥使,听本军补授,指挥使已上,则自京选差。   上又谓王钦若曰:「马步诸军,累经简阅,阙额渐多。今虽承平,武备亦不可废,或请选近甸丁壮,朕念取农民以实军伍,盖非良策。惟军伍之家悉有子弟,多愿继世从军,但虑父兄各隶一军,则须分别,以此不敢应募,今可晓谕许隶本军。」钦若曰:「此辈常从父兄征行,兵甲位伍,熟于闻见,又免废农亩而夺耕民,真长久之画也。」   辛亥,命审官院选京官一员知西京留守判官事,俾代通判巡行属县。从知留守司事边肃之请也。   忠武节度使高琼卧疾,上欲临幸其第。知枢密院王钦若恨琼附寇准,且沮准澶渊之功【一九】,因言:「琼虽久掌禁兵、备宿卫,然未尝有破敌之功。凡车驾临问【二○】,所以宠待勋臣,施之于琼,恐无以示甄别。」乃止。及卒,有司言当辍一日朝,上以琼未尝有过,特废朝二日。因谓左右曰:「军垒之政,尤当辑睦公共,高琼典禁军,未尝与副将言及军事。琼虽识理道,亦多任情。尝有军卒隶本厢都指挥使者,次当他役,本厢留而不遣,不当次者不服,俱见琼,琼问之,叱曰:『当日即须应。』虽无决丝,军觽是之。后数日,忽召本厢主吏传旨杖之,以其徇本厢都校之意。又尝因他事途出军营,营小校不时出候,即行捶挞。如王超典军时,亦有小校不及候营外者,左右请罪之,超曰:『若阅习,巡按不以时至者,罪之可也,今休沐私行,岂得加罪于人?』若此最为中理。」(王钦若恨琼附寇准,此据王珪所作琼神道碑,然珪亦云钦若劝上南巡,准叱之则已。尝辨其不然,今略加删润,庶不相抵牾。琼本传云宰相止上问疾。按钦若此时未为宰相,传误矣,或当时史官阴为钦若讳也。)   壬子,赐广南圣惠方,岁给钱五万市药疗病者。   丁巳,福州言长乐县民王粲、莫征,擒获强盗十二人。旧制,当补镇将。上以远俗非可脱略,并赐爵公士,人赉钱二万,给复三年。   枢密院言诸路部送罪人赴阙者,军头司引对,颇为烦碎,望止令本司依例降配。上曰:「朕虑其间或有噃滥及情理可矜者,宜令银台司自今取审状送枢密院进拟,付司施行,其涉屈抑者,即令引见。」   上既用李溥、林特、刘承珪等所为折中新法,犹恐未尽其要,命枢密直学士李浚刘综、知杂御史王济与三司同取旧法,较其利害。时新法方行,商人颇惑,不敢以时买易,然榷务所纳金帛,其数已多于前岁矣。庚申,特、承珪请罢比较,仍乞不议酬赏,从之。   辛酉,参知政事冯拯言,孟秋摄事荐享太庙,有司供帐未尽恭洁,守奉人宿于殿上,颇致喧渎。诏别制庙庭帟幕什物,付宗正寺掌之,其守宿人止于廊庑,不得升殿。   谍言赵德明集诸族兵马,欲略麟、府内属戎人,向敏中奏其事。上以泾原地最要害,屯兵且觽,旧止有钤辖、都监二员,壬戌,增置驻泊钤辖一员,命六宅使、封州刺史李重诲为之。敏中又与鄜延路部署石普皆言蕃落之将称德明为信约未定,点集蕃部,科率器械。敏中请选帅臣镇边郡,普求入奏机事。诏李重诲、曹玮、秦翰同商度便宜,以防侵轶,应军须储峙,委转运使一员往彼供亿。又令翰谕意西凉府畼铎督戒诸蕃部严斥候以备之。   缘海安抚使邵晔上邕州至交州水陆路及控制宜州山川等图,上以示辅臣曰:「交州瘴疠,宜州险绝,祖宗开强广大,当谨守而已,不必劳费兵力,贪无用之土也。如封略之内有叛乱者,则须为民除害尔。」(实录、本纪并称广南转运使邵晔,稽古录独称缘海安抚使。按晔本传亦不云改除转运也,今从稽古录。)   令有司铸尚书内省出纳印。初,宫禁市物每给缗钱,用内侍省都知司印,因循为弊,改为御宝。至是,兵部员外郎黄世长上言出纳细务,不当用御宝,乃更铸焉。(黄世长,未见。)   乙丑,诏河北转运使副自今迭出巡行州军。先是,边臣患其数至,或两员俱到,屡有陈奏。上曰:「使者按部,是其职也,第令互往焉。」   丙寅,大风,上恐伤稼,遣内臣视之,言无损。   赐翰林侍讲学士邢昺白金千两,又诏其妻乐氏对宫庭,赐宝冠霞帔。故事,外命妇非诸亲者,惟中书、枢密院、节度使始有是赐。昺前侍讲东宫,至是,年七十余,前一日得对便殿,上与语久之。且叹当时僚属沦没殆尽,唯昺独在,故特示褒锡。昺亦恃旧恩,多所干祈,尝为亡妻求追封,时人嗤之。   先是,内侍赵守伦议自京东分广济河由定陶至徐州入清河,以达江湖漕运,役既成,遣使覆视,绘图来上。上以地有龙阜,而水势极浅,虽置堰埭,又历吕梁滩碛之险,非可漕运。丁卯,罢之。   三司请依制置司所定,增江南食茶价,不许。   罢天雄军修城丁夫,以邻近州兵十指挥给役。   己巳,以应制举人所纳文卷付中书详较。初,命翰林学士晁迥等考定,又命侍读学士吕文仲吕佑之、龙图阁待制戚纶陈彭年重考。上犹虑遗才,故复委辅臣裁择。寻诏赵宗古、陈高、陈绛、令狐颂、陈渐、陈贯等就试中书,浚仪尉初房未就试先卒,诏特赐其家钱五万。(宗古等试中书,当有奏报,而实录无之,疑阙。)   庚午,以宰相王旦为明德皇后园陵使。   诏自今修缮河堤无得更减功料。   上闻林特、刘承珪条制茶事,过为严急,谓宰相曰:「园户采撷,须资人力。所造入等则给价直,不入等者既不许私卖,亦皆纳官。若令一切精细,岂不伤园户耶?又佣力者多贫民,傥斥去之,安知不聚为盗寇?此等事宜即裁损,务令便济。」   诏诸州职田止得召客户佃莳【二一】,(案宋史食货志云:诏诸州不堪牧马闲田,依职田例招主客户种莳。此处所载,疑有脱误。)如有灾伤,并准例蠲租。(会要七月事。)   先是,惟天地、感生帝、宗庙用乐,亲祀用宫悬,有司摄事,止用登歌,自余大祀,未暇备乐。上既罢兵,垂意典礼,八月辛未朔,诏大祠十四祭并用乐。   知枢密院事王钦若言:「寿星之祀,肇自开元,伏以陛下光阐鸿猷,并秩髃祀,而萧芗之祭独略此祠,搢绅之谈皆谓阙典。加以周伯星出,实居角宿之间,天既垂休,礼罔不答。伏望特诏礼官,俾崇祀事。」乃诏有司详定。遂请以秋分日享寿星及角、亢七宿,为坛南郊,其礼例悉准灵星。奏可。   癸酉,河北转运使言德、博州有蝗,不为灾。   种放既归终南,教授山中,表求太宗御书及经史音疏,诏悉与之【二二】。因谓辅臣曰:「近中使还,言放居草屋,食野菜荞□而已【二三】。如此淡薄,亦人所难也。」   契丹移文北平寨捕为盗者,寨遣人与俱往,或言其不便。甲戌,诏边臣自今当自擒逐畀付,勿使外境人同诣乡村。   上御崇政殿,张宫县,阅试李宗谔等新习雅乐,召宰相、亲王临观。宗谔执乐谱立侍,先以钟磬按律,准次令登歌,钟、磬、埙、箎、琴、阮、笙、箫各二色合奏,筝、瑟、筑三色合奏,迭为一曲。复击钟镈为六变、九变,又为朝会上寿之乐及文武二舞,鼓吹导引警夜六周之曲。旧制,巢笙每变宫之际,必换义管,然难于遽易。乐工单仲辛改为一定之制,不复旋易,与诸宫调皆协【二四】。上甚悦,赐宗谔等器币有差。自是,乐府制度顿有伦理矣。上以两署见用乐词非雅,乃分命两制别为之。   乙亥,代州言:「先奉诏契丹界有公人往来,止令当州出入。缘契丹西路距此稍远,承前文牒,许至宁化军,望如旧例。」从之。   丙子,原渭州、镇戎军上新开方田图,且言戎人内属者皆依之得以安居。上出示辅臣曰:「曹玮等能干其职,甚可嘉也。」   丁丑,上谓王旦等曰:「凡裁处机务,要当知其本末。朕每与髃臣议事,但务从长,虽言不尽理,亦优容之,所冀尽其情也。若果决行事,岂足为难。周世宗固英主,然用刑峻急,诛杀过当,享祚不永,岂不由此乎!」   戊寅,诏川峡戍兵二年已上者,悉代之。(与元年三月诏盖不殊,当考。)   诏缘边州军,自今强窃盗入北界,如赃属北界,但追见存者,已费用者勿追。   工部侍郎董俨性贪躁,急于进用。先是,工部员外郎黄观罢益州路转运使归阙,俨问观:「张咏疾状何如?」观曰:「稍损。」又问:「咏求替否?」观曰:「益州人传董侍郎或丁谏议来,不闻咏求替也。」俨从子为知杂御史王济女貋,俨因托济言于观,求荐己知益州。俄而观复除陕西转运使,得对便殿,俨谓必荐己,他日见上,遽陈性本孤直,不为权要所容,且言:「黄观知识庸浅,雅无特操,恐执政者妄使荐臣,俾臣远适,惟陛下察之。」辞甚恳切,殊不知观未尝言也。上不之诘。数日,济入对长春殿,言俨乃姻家,预请不与俨同事。因述俨尝有私托,且言「俨性矫诈,臣语观,不可许之」。上不欲暴扬其事,但出俨知青州。(是年六月戊戌。)俨既辞,复请对,自陈忽授外任,虑为权要所谮。上但慰遣之,俨久不去,上乃谓曰:「尔自告黄观求知益州,复有何人排斥?」俨即矍然,涕泗交下,曰:「观与济尝议益州须得臣往弹压。」上怪其辞不类,因令条析以闻。即遣使问观,具述俨托济求荐及济戒观勿许等语,且言:「俨素待臣非厚,臣亦知俨猥滥,宁当许其弹压藩镇?」   初,淳化中,俨为度支使,观为判官,俨知观不能饮酒,一日聚食,亲酌以劝观,观为强饮之。有顷,都监赵赞召观议事,观即往,赞熟视曰:「饮酒耶?」观以实对。翌日,俨与赞密奏观嗜酒废职,故观因是及之。乃诏枢密直学士刘综与御史杂治,俨引伏。庚辰,责授山南东道行军司马,不署州事。   俨俊辨有材干,然不学,无操行,所至厚纳货赂。尝令引赞吏改制朱衣,每夕纳俨第,而潜易以轻帛所制。命胥吏市物,及请其直,则呵责之。广畜姬媵,颇事豪侈,用倾狡图位,卒坐是败,士大夫丑之。   辛巳,风琶蛮王曩崅又遣使乌柏等来贡,且言咸平初已沾朝命,愿改官秩。于是,以曩崅为归德将军,乌柏等四十六人第迁郎将、司阶、司戈。   癸未,诏以来年春朝谒诸陵。初,司天言岁在酉戌乃可行。上曰:「朕遵用典礼,意已决矣。」王旦曰:「春候和暖,亦可顺动,惟行宫损坏,要须修葺。」上曰:「如此,亦劳民矣。」乃诏所至州县,但增饬馆驿,不得更建行宫。侍从臣僚并百司供拟及供御之物,并令减省。   禁缘边河南州军民于界河捕鱼。时契丹民有渔于界河者,契丹即按其罪,移牒安抚司,因命条约。   乙酉,诸王府侍讲孙奭转对【二五】,言牧民之官,不可用有势援者。又请减修寺度僧。上曰:「朝廷用人,但问才不才耳,设有才可用,岂得限以世家!如其败事旷职,自有常典。至于道释二门,有助世教,人或偏见,往往毁訾,假使僧、道士时有不检,安可废其教耶?」奭又言:「周礼卿大夫之丧,太史赐谥读诔,皆于葬前祖奠之日。葬后定谥,实自有唐衰乱之政。近者宰臣毕士安、枢密使王继英亦皆葬后议谥,非典故也,请如周礼。」诏可。   丁亥,出禁卫步骑兵分屯近京河阳、澶州各二千人,曹滑徐许陕州、白波各二千人,陈、汝、怀、虢州各千人,仍选使臣充监押,命御前忠佐同管辖。   诏扈从百司所须之物,并从水运至西京,勿借民车乘。   上封者言:「契丹国主取十月于幽州受册,宜因辇运边储,以兵数千声言援送,且为守寨之备。」上曰:「若此则自生事。」不许。   诏泾原路缘边长吏,自今奏补蕃族官秩者,并与部署司商度同署以闻。   戊子,提举修造司请以钱俶故第为司天监,上曰:「此太宗所赐,无得轻议。」不许。   向敏中等与赵德明议朝廷所降要约事,德明累遣人告敏中等云:「遣亲弟宿卫,上世未有此例,其它则愿遵承。」仍欲以良马橐驼千计入贡,辞意恳切。己丑,敏中等具其事以闻,且言要约未备,故不敢请行封爵。上曰:「远方之俗,本贵羁縻耳。」乃诏谕敏中等:「如德明再遣人至,果不欲令亲弟宿卫,则所乞回图往来及放行青盐之禁,朝廷并不许,然不阻其归顺之志也。」陈尧叟言:「青盐如置榷埸,官亦不可买之,盖平夏青盐甚多,若官买必须官卖,既乱禁法,且解州两池盐不复行矣【二六】。上曰:「德明如遣子弟宿卫,则许放行青盐,岂是不乱禁法也?今榷埸既不为买,当先以文告谕之,若异时德明复有恳请,则当令榷埸量定分数收市。」(按五月十九日诏,以要约三事付敏中,令与德明议。至此月十九日,敏中始复奏,首尾凡九十日,盖以此事必再三往返,故非一时可决耳。会要载敏中此奏于七月十三日,与实录不同,然其事则不异,恐会要误也。德明后此四旬始进誓表,实九月二十八日,而会要以为七月二十七日。若七月二十七日既进誓表,何故历九月至十月一日始行封爵乎?会要误,今并从实录。)   庚寅,诏河北、河东、陕西所屯禁军,令部署、钤辖、都监等常加训习。   上闻河东效顺第一军,屡经远戍,颇历劳苦,欲升銟之。乃抽赴京简阅,以补虎翼名阙。   壬辰,府州折惟昌言:「有堂叔陷契丹,其二子素不检束,令转运司送赴阙,乞量加录用。」上曰:「彼生于边郡,一旦离去乡井,宁免失所?可严加诫约。」复优赐遣还。   乙未,令河北缘边不复焚牧马草地。   丁酉,上谓王钦若等曰:「累有人言,西路缘边州军有能枭取为恶蕃族首级者,赏给素有条约,然恐因此害及平人。朕思之,逐处虽有次第部署之人,岂得容此枉滥!然言者既多,亦宜过为防检。」乃诏自今斩获蕃族首级,须辨问的实,当行杀戮者,许依前诏给赏,如其非理,即以军法论。   戊戌,诏殿前、侍卫马步军司典级,自今毋得求授外职。为其主掌禁军簿籍,或致漏落非便也。   是月,诏开封府今后内降及中书、枢密院送下公事,罪至徒以上者并须闻奏。先是,御史台言:「开封府前勘天清寺僧契如及故左丞吕余庆孙男归政,止节略札子闻奏,致不绝词讼。乞自今应干分割田宅及僧人还俗事,并令结案录问,方得闻奏。」上曰:「岂止僧归俗与私家分财邪?」因有是诏。   注  释   【一】谕德明止遣子弟入宿卫「入」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治迹统类卷五真宗经制西夏补。   【二】计司以卖盐年额钱分配永兴同华耀四州军「盐」原作「监」,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二三之二九、宋史卷二九九李仕衡传改。   【三】虽私门礼制未阕「阕」原作「阙」,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会要仪制一○之二三、宋史卷二八四陈尧叟传改。   【四】每诏敕事关机宜者「敕」原作「赦」,形近之误,今改。   【五】兀泥族大首领名崖从父盛佶族先为李继迁所掳「掳」原作「据」,据阁本、活字本改。「盛佶族」,宋史卷四九一党项传作「盛佶」,疑是。   【六】就赐锦袍银带「银带」原作「锦带」,据阁本、上引宋史及宋会要方域二一之五改。   【七】恐难使尽副元约「使」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八】但令遣长子亲弟宿卫京师「亲弟」原作「亲第」,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本编下文改。   【九】并以边臣及蕃部所奏德明迭喧攻劫事状付敏中等「攻劫」原作「攻郄」,据同上书及治迹统类卷五真宗经制西夏改。   【一○】乞赐白龙脑「脑」字原脱,据宋会要方域二一之二二、宋史卷四九二吐蕃传补。   【一一】夔州路转运使薛颜上新徙夔州图且言居民占射官地「徙」原作「徒」,「言」、「居」二字原倒,今并据阁本改正。按宋史卷八九地理志:夔州「初置在白帝城,景德三年徙城东」。   【一二】所纳二分金宜罢之「二分」原作「一分」,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一七之一四改。按本编下文亦有「其二分入金」句。   【一三】廉白有政绩「政绩」原作「政续」,据各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