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376 页/共 607 页

辛亥,大理寺丞、馆阁校勘崔公度检正中书礼房公事。   壬子,荆湖路察访蒲宗孟言:「两路元敷役钱太重,民间出办不易,至每年所收,广有□剩。」诏荆湖路□剩钱各权减二年。   又诏见在广南路僧道权停判凭出外。以广东转运司言「闻交址昨陷钦、廉等州,执僧道百余人,夺其公凭而杀之,令间牒诈为僧道以侦事」故也。   提举开卫州界运河程昉言:「卫州界创开运河口,取黄河水入沙河,下合御河,以通江、淮漕运。又于遥堤次上修置木鰯毕功。」诏河北西路提点刑狱司案视保明以闻。昉先以淤五鹿城口地赏,已迁一官,至是,中书再进呈论赏,上令且未施行,俟保明沙河取旨,乃令案视焉。七年七月九日、九月七日,八年八月十九日,并此年十二月癸未朔,当参照。   九月甲寅朔,侍御史周尹言:「欲乞应川、陕商旅不许挈家属入威、茂州,及本处人与蕃部交易,止得于州县城内,不得出接连蕃部处城门。如有移家往居及以妇女看亲,须经永康军及绵州龙安县给公凭。乞自朝廷立法,所贵边禁稍严,奸谋遂寝。」从之。   乙卯,环庆路经略司言:「委官体量牟尼札布事迹,本司看详牟尼札布虽有贪黩之实,然蕃官类不知文法,又因部辖严峻,致有诉讼,若所坐稍重,则恐熟户扇惑仿效,其余首领心不自安。乞止于本路州军监管,候经赦令,别立边功赎过录用。」上批:「近据谍报,西界缘边首领申衙头以汉界慕家数族欲投来,乞领人马等应接。今首领牟尼札布不得本族人情,恐实有密谋向背之人,宜下经略司严觉察,须见有无确实,并下种古。仍令经略司选慕恩一门内得力可以弹压部族人,权同管勾。其牟尼札布送环州监质,候经恩取旨。」   权发遣两浙转运副使苏澥言:「秀州华亭县有外国幸忠等二十人至青墩、南阳,语难辨问,令书字,与中国同,称高内国,以语音宜是高丽国人。及将文字髣□辨认,因乘船遇风,踯泊海岸,止说金堤郡水军队纳米事。」诏秀州:「如参验实非奸细,即居以官舍,给食,候有本国使人,入朝取旨。」其后,王徽使至,因赐帛遣归。   丙辰,中书言:「先差范子渊提举疏浚黄河,李公义勾当公事。公义乞且用船五十只,铁龙爪五十副,役兵四百,疏浚大河中流,令水行地中,起北京至海口,验一过之功。今已一年有余,未尝案验,欲令都水监遣官检覆。兼子渊疏浚所亦恐用人船官属太多,皆未尝案验,欲令都水监遣官就覆验,可与不可裁减,以闻。」从之。李公义疏浚大河在八年五月己丑,罢公义等在次年十一月癸丑朔。   戊午,驾部员外郎、知都水监丞霍翔提举疏浚汴河。   诏广南西路依五路例赐衣袄,以方讨交趾特恩也。   辛酉,诏自今应干买马事,并枢密院施行。   诏:「应不教阅路分保正、大小保长,并三年一替,不愿替者听。内都、副保正,如保内第三等以上无堪选户,许以次选差。」   乙丑,占城愿以兵助讨交贼,诏坐使人所乞,令学士院别降敕书【三】。   又诏安南宣抚、招讨、总管司:「应四路宣布德泽、安抚军民等事属宣抚司,谋猷机策等事属经略、招讨司,行营将校军马等事属都总管司,往来文字并相关牒。」上闻郭逵与赵焑不相能,故有是诏。实录云:「以职分不定或有相侵,故有是诏。」按所称「职分不定,或有相侵」,即郭逵与赵焑不相能也,今正言之。   丙寅,广西经略司言武候峒段惟诚归明,诏惟诚与三班借职。   赠皇城使、达州团练使【四】、带御器械程昉为耀州观察使,官其二子,赐宅一区。以昉任水事有功,特恩也。昉挟王安石势,多所陵慢,后安石觉其虚诞,疏之,昉以忧死。昉旧传云陵慢韩琦,今改云多所陵慢,旧传昉以忧死,新传削去,今存之。   丁卯,诏河北东路转运司:「民诉旱灾已出限,乞减放税。今既过时,何以体量,可见实灾伤分数,令具析以闻。」   戊辰,广南西路转运判官周沃乞令广东指挥舟船,回日于本路州军点检,催促径赴邕州计置粮草入峒。诏送粮草司相度施行以闻。   己巳,命权同判都水监刘璯提举卖修置清汴材木、兼卫州界运河同管勾,外都水监丞范子渊同提举卫州界运河、兼卖河北淤田及材木等事,都水监丞耿琬兼同都大提举京东、西淤田。明年六月十四日赏功。   中书言:「陕西官司所纳不堪用私铸钱百一十五万九千八百余缗。初言止有二十余万缗,一年可改铸毕,今其数乃如此,又称每年止铸大钱九千一百五十余缗。其违法纳私钱官司,欲令三司依法施行。」从之。后来如何行遣,六月二十五日周尹云云,七月二十二日【五】诏,可考。   诏:「自今枢密都承旨兼髃牧使,副都承旨兼副使,更不兼别差遣。」   庚午,枢密院言,安南诸将所召募人,缘路多不法,未有约束。诏令将官量人数权立人员管辖,有犯依阶级法至死者,奏裁。   辛未,中书言,市易务收息钱、市利钱总百三十三万二千余缗,法应酬銟。诏提举官、金部员外郎吕嘉问,太子中允□安持各迁一官,升一任,赐钱三百千,嘉问更减一年磨勘,余监官以下等第推恩,仍自今三年一比较。从之【六】。   壬申,中书言,欲令市易司发钱三万缗【七】,于鄜延、环庆两路同经略司籴谷封桩,其令本司指射拨还。从之,仍令市易司止于今次息钱内除破所支钱。   秦凤路经略司言,禽获擅入界蕃僧旺遵。诏:「经略司于质院监质,可更收捕密卜尊等三人,候捕获,如悉是旺遵同行人,即止作本司意放回,令报董毡:旺遵已收禁,若早遣般擦出汉,必放旺遵还。」后经略司言:「已依朝旨以旺遵付董毡、般擦首领,谕以两界通和,令归本道。乞下熙河路经略司译写蕃字谕董毡送还所略汉口,庶用命陷陈之人复得生还。」从之,仍令计议司译写。   甲戌,召辅臣观稻于后苑。   乙亥,河北西路转运司言,诸巡检下欲且拣留步兵二十、马军一十,相兼擒捕盗贼多处。依所奏施行。时以义勇、保甲方上番故也。   丙子,诏广南东路经略司指挥诸州长吏,如得西路关报,或探交趾事却当关报前路州军者,不得下司并亲书写,经略司即令管勾机宜官书写,毋得漏泄。仍关牒本路监司准此。   诏:「安南兵马非久出界,宜有以鼓作士气。昨任起等攻贼界玉山寨,功虽不大,然首能奋击,其得功人可倍推赏讫奏,仍布告将士使闻知。」郭逵墓志云:师次潭州,遣知钦州任起攻永安州,拔之。传又云:率郡兵、峒丁三道进讨永安州,拔之,左、右江悉效顺,门州首领黄金满、岑庆宾降永安州玉山寨。即七月九日事,其余当考。   上批:「闻秦州制勘院多逮系熙河路官员,今本路都、副总管既新移易,或方在道,万一有边事,乃是都无人倚托,必重贻朝廷忧顾,可速议指挥。」中书、枢密院请令制勘院见禁系熙河路官员,徒以下罪状已明,即发遣归本任,有因追禁阙官处,委转运司于本路及邻路选差得替待阙见任官权管勾。从之。   赐绫锦院堧地为枢密五房院。以都承旨司言「边奏有缓急而诸房吏散居旧城内外,往来回远,或漏泄事机,且不可以应猝」故也。   上批:「开封府界诸县遭旱人户所纳秋色苗税,可第等疾速量与蠲减。」此据御集。   丁丑,广南西路转运司言,大理评事勾当公事魏森遣募宣州土丁,以瘴疠死,乞录一子官。诏赐其家银四百两。   又诏:「大名府棣、洺州未获盗甚多,令河北路转运司体量不任事捕盗官以闻。」   戊寅,右监门率府率令始为太子中允,堂除监当。以学士院说诗中等也。七月丙寅可考。   熙河走马承受长孙良臣言,本路岁丰,乞支见钱以广籴。于是中书言,市易司见入中四十万缗,今欲更令市易司就支本路钱十万缗与秦凤等路转运司,计置熙河粮草,仍于息钱除破。从之。   诏前知虔州刘彝、知黄州路京等十五人,减磨勘年、升名次各有差;知池州郑雍、通判海州李清臣等十四人,降考、降名次各有差。以三司上比较诸路熙宁五年盐税增亏故也。   己卯,辽国回谢使长宁军节度使耶律英、太常少卿韩君仪见于紫宸殿,置酒垂拱殿。   诏:「宣抚司所至访求死事文武官家属流寓无归者,指挥州县安存,愿还本贯者差人津遣。其先遭寇略者,多方购求,有能获送赴官,并与优銟。忠义死节未甄录者,保明以闻。阵亡将士昨官为瘗埋,闻聚为坟垄,乃与侬智高逆党京观相杂,甚非所以旌别,可令别为表识,所过以官钱致祭。」   庚辰,枢密院言:「庄宅副使张守节昨以死事,朝廷厚加恩典,今逐处体量,守节军行挈娼妇与俱,临敌怯懦,不能使人,其下兵级又多降贼,教令作炮攻邕州,以至失守。已追还赠官,其子五人恩,乞止与二人。」诏子二人与奉职。   入内供奉官黄怀信等献修城飞土梯、运土车。诏将作监试验。   辛巳,前将作监丞苏子元为殿中丞,起复,权发遣通判邕州,仍赐绯章服。从知桂州石鉴所请也。   是秋,宣徽南院使、判应天府张方平上表乞致仕,诏答不允,方平因奏疏论率钱募役之害,曰:   臣窃惟天之生民,以衣食为命,故衣食者人事之确论,非高谈虚辞之可致者也。昔者圣人所以治民之道,别其四业,任之九职,农夫效稼穑之力,虞衡主山泽之利,百工饬庀八材,商贾阜通货贿,各率所事以奉其上。而上之所以取于民,惟田及山泽、关市,此财用之所出也。沿革损益,虽历代不同,要之必本于此,过是则非王制矣。   伏见近制募役之法,令人户等第输钱。夫钱者人君之所操,不与民共之者也,人君以之权轻重而御人事,以平准万货,故为国者必亲操其柄,官自冶铸,民盗铸者抵罪【八】,罪至死,示不得共其利也。夫钱者无益饥寒之实,而足以致衣食之资,是谓以无用而成有用,人君通变之神术也。本朝经国之制,县乡版籍,分户五等,以两税输谷帛,以丁口供力役,此所谓取于田者也。金、银、铜、铁、铅、锡、茶、盐、香、矾诸货物,则山海坑冶场监出焉,此所谓取于山泽者也。诸筦榷征算,斥卖百货之利,此所谓取于关市者也。惟钱一物,官自鼓铸。臣向者再总邦计,见诸炉岁课上下百万缗,天下岁入茶、盐、酒税、杂利仅五千万缗。公私流布,日用而不息,上自社稷百神之祀【九】,省御供奉,官吏廪禄,军师乘马,征戍聘赐,凡百用度,斯焉取给,出纳大计备于此矣。景德以前,天下财利所入,茶、盐、酒税,岁课一千五百余万缗。太宗以是料兵阅马,平河东,讨拓跋,岁有事于契丹;真宗以是东封岱宗,西祀汾脽,南幸亳、宋,未尝闻加赋于民,而调度克集。至仁宗朝,重熙累盛,生齿繁庶,食货滋殖,庆历以后财利之入,至三倍于景德之时,而国计之费,更称不赡,则是本末之原,盈虚之数,其疏□不侔久矣。   陛下悯时事之积敝,志在变而通之,以财成天下之务,故创立法制,所大措置事以十数,要在经国利民,崇德而广业也。其中率钱募役一法,为天下害实深,通都大邑要扼之地,以之并废;重镇将吏之伦,以之散遣。游民敝夫而委以仓库案牍之事,军员卒长而付以钱谷簿书之责,如此不便之事,因缘极多。至于五等版籍,万户之邑,大约三等以上户不满千,此旧制任差役者也。四等以下户不啻九千,此旧制不任差役者也。今令五等一概输钱,是率贫细不足之民,而资高强有余之户也。且举应天府为例,畿内七县,共主客六万七千有余户,夏秋米麦十五万二千有零石,绢四万七百有零匹,此乃田亩桑功之自出,是谓正税。外有沿纳诸色名目杂钱十一万三千有零贯,已是因循敝法,然虽有钱数,实不纳钱,并系折纳谷帛,惟屋税五千余贯,旧纳本色见钱。   大体古今赋役之制,自三代至于唐末、五代,未有输钱之法也。今乃岁纳役钱七万五千三百有零贯,又散青苗钱八万三千六百余贯,累计息钱一万六千六百有零贯,此乃岁输实钱九万三千余贯。每年两限,家至户到,科校督迫,无有已时,天下谓之钱荒,搜索殆尽。而又弛边关之禁,开卖铜之法,外则泄于四夷,内则恣行销毁。鼓铸有限,坏散无节,钱不可得,谷帛益贱。变转既难,民日益困,远方僻路,无所措其手足。臣故曰募役之法,为天下害实深。凡公私钱币之发敛,其则不远。百官、髃吏、三军之俸给,夏秋籴买谷帛、坑冶场监本价,此所以发之者也;田庐正税【一○】、茶盐酒税之课,此所以敛之者也。民间货布之丰寡,视官钱所出之少多,官钱出少,民用已乏,则是常赋之外,钱将安出?或曰:募钱输官,还以募役,钱既出入,非蓄聚也。臣对之曰:夫募钱者率之农民,散于惰游,市井自如,南亩空矣。或曰:四等以下率钱数少,民易输也。臣对之曰:彼穷乡荒野,下户细民,冬正节腊,荷薪刍入城市,往来数十里,得五七十钱,买葱、茄、盐、酰,老稚以为甘美,平日何尝识一钱?   向闻役法初行,其间刻薄吏点阅民田庐舍、牛具畜产、桑枣杂木,以定户等,乃至寒瘁小家农器、舂磨、铲釜、犬豕,莫不估价,使之输钱。吏以刻削为功,干赏蹈利,朝廷开赏典而劝宠之,则诸趣时进取之人,安得不从风而靡?岂复知朝廷经久之体耶!陛下本欲以美利利天下,至于施为见于行事,非复圣意所存者矣。陛下圣旨一出,执政奉行,从而增益,至于有司,苛细甚矣。颁下诸路,职司之官各出所见,展转文害,本同而末异,朝行而夕改,郡县承用,以至不胜其敝。且民田二税,水旱检放,自有常制。青苗之息,或遇灾伤,犹暂倚阁,募役之钱,年虽大杀,无减免之理。往时州县之役,若身充,若雇佣,率三分其费,而一分以薪粮取给,岂悉资于钱也。大乡户觽,一役代归,十余年间安居无所预矣。   募法之行且六年,初年民始大骇,既而伐桑枣,卖田宅,鬻牛畜。比年稍荒歉处,民流散多矣。至今纷纭变更,意莫能定。其法上不能富国强兵,成公家之利,下不能便民济物,为天下之福。若但坐观其敝,莫之改图,臣恐国家之忧,不在敌国而见伏戎于莽矣。伏惟陛下深思宗社之重,俯察下民之情,申命高才远识之臣,通议率钱募役之法。盖愚而不可欺,弱而不可胜者民也,动危甚易,安之实难。故民者天地之心而国家之本也,是以圣人甚畏之,甚重之,欲保国家必先得民,是谓藏身之固,置器于安之道也。臣以衰疲,不任陈力,近已上章乞骸骨归田里,伏念上荷圣恩,至深至重,故不能自忍于天下生灵,披沥肝胆,以致补报之心。傥精诚上达,天光下烛,得以涓埃少裨海岳,一旦先犬马填沟壑,亦无遗恨,惟陛下留神省察。   又言:「臣伏睹见行役法,天下共苦不便,陛下天高听卑,必闻其利害,窃恐中外臣僚,未有为国家深忧远虑精言其本者。臣既以方拙,上荷知眷,今拜章乞致仕,方俟命解谢,言念重恩,思有以补报而去,故不避诛绝,上此奏封,极陈保邦便民之大计切务,非徒诡激以抗高论而已。陛下至圣大明,傥察臣言实有益于国家,即乞发自清衷,特下明诏,停罢此法,复行旧制。旧制之中有所未安,稍为增损,参定施行。诏下之日,四方万姓若有匹夫匹妇不慰悦抃蹈上感德泽者,则臣请受罔上迷国、坏法乱纪之罪,投放遐裔,以正典刑。若陛下犹谓臣言未足为信,古者有大疑谋及卿士,庶人协同,而后有作,即乞露布臣章,俾在廷百辟以至诸路郡县官吏,共得尽其公议。二者惟在陛下发于神断,以定天下是非。若但送之中书,询之执政,无益也。则乞留中不下,非惟有以保全孤臣,抑以致忠义之言【一一】,广四聪之远。不胜为国忧虑,区区之心,惟圣明谅察。」方平乞致任,据集载不允,批答有秋冷之语,则其论役法必是八九月间,今附秋末。   注  释   【一】除凶恶劫贼并合配邻州及沙门岛人外「合」原作「令」,据阁本改。   【二】辽国母遗留使「遗」原作「遣」,据活字本改。   【三】诏坐使人所乞令学士院别降敕书文句难解,疑有脱误。   【四】达州团练使「达」原作「逵」,据宋史卷四六八宦者传、宋会要仪制一三之五改。   【五】七月二十二日「七」原作「九」,据阁本及本卷丙子条改。   【六】从之二字在此难解,疑衍或舛。   【七】欲令市易司发钱三万缗「三」,阁本作「一」。   【八】民盗铸者抵罪「盗」字原脱,据阁本及宋文鉴卷四七张方平论免役钱补。   【九】上自社稷百神之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六张方平论募役疏作「上自宗庙社稷百神之祀」。   【一○】田庐正税「田」原作「屋」,据同上书及宋文鉴卷四七张方平论免役钱改。   【一一】抑以致忠义之言「致」字原脱,据乐全集卷四七论募役补。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二百七十八 卷二百七十八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九年十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七十八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九年(丙申,1076)   全  文   冬十月甲申朔,上批:「高丽使至明州已久,虑引伴使臣纵其国人所过游观,以致留滞,将来阻闭汴口。宜密指挥依前来所在住留日数,毋得稽程。」   乙酉,诏:「安南军兴,文字与常日不同,委逐路转运使、开封府界提点司,当行驿路地分□远,选差得替待阙使臣一两员分巡辖催趣,仍赐自崇明门至邕州当军行驿路马递急龏铺兵士特支钱。」   诏:「麻谷寨地令韩缜等牒与萧禧系通好以前兴建,终不可拆移,虽相见必难商量,候降本朝牒去文字,即约日相见。」   太白昼见。   丙戌,上批:「体问得前日小雨,于农事亦小有济,宜且择日赛谢。」   丁亥,吏部侍郎致仕钱象先卒。   戊子,陕西转运使皮公舱言:「本路今岁极丰,而常平多积钱,愿借百万缗乘贱计置。若他岁物价稍高,则缘边已有蓄积,不烦朝廷供亿,而常岁所当输者尽以还所借数。」从之。   上批:「翰林学士、权御史中丞邓绾操心颇僻,赋性奸回,论事荐人,不循分守,可落学士、中丞,以兵部郎中知虢州。」陈瓘尊尧录上言皇帝封事,其二十问曰,臣又望陛下特垂圣问。洵仁等曰:「日录有云:『余为上言,与陛下开陈事,退而趣录以备自省及他时去位,当缮写以进。』此安石初作参政时,奏于神考之语也。又六七年,然后去位,去位以后,九年而薨。于其中间不践写进之语者何哉?」臣闻熙宁之末,给事中、知陈州吕惠卿讼中丞邓绾之言曰:「绾等入奏,中书出敕,如出一口。」又曰:「今中书乃用罪人绾等之诬词,出降敕命。」当是之时,惠卿进日录三策,其进日录札子曰:「臣私记策子皆有其事,其事多出于陛下之德音,与所亲闻,宜不废忘,而其文非一二日可以撰造者也。」神考察惠卿日录果非临时撰造之言,而邓绾之颇僻奸回,果不可恕。于是赫然威断,发于圣批。邓绾既逐,而安石亦不得留矣。且惠卿日录既经神考御览,安石日录若果是亦曾奏知,则安石去位以后,九年之间而不录进,而神考亦不敢索者,其故何也?呜呼,他时缮写之语,不谓之欺诞可乎?卞、武继安石之志,昂等述蔡卞之事,而执此欺诞以为国是,岂不误朝廷之继述乎。臣道之专强,可不辨哉。   右正言、知制诰、知谏院邓润甫为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近制,除御史中丞官,未至谏议大夫者,并守本官职兼权。二年闰十一月乙巳。于是润甫知制诰,以宰相属官不可长宪府,乃复迁谏议大夫。此据职官志。   大理寺丞、国子监直讲彭汝砺为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王安石初得汝砺诗义,善之,故用为学官。邓绾以安石故,欲召见之,汝砺不往。既举充御史,而练亭甫绐绾以安石不悦,绾遂自劾失举。上怒,黜绾,即日除汝砺。蔡承禧云云。   侍御史周尹言:「昨以河北西路转运判官李稷庸很刻薄,觽所共`,不可使为监司,曾具弹奏。今又闻稷父龙图阁直学士绚死二十余年,寄榇僧寺,终不迁葬。按御史台敕,官员父母殁十年不礼葬者,委台司弹奏。臣方令人根问稷父骸骨所寄,欲具举劾,乞行降黜,勒令以礼葬父。今闻稷乃奏乞往邛州取祖父骨榇欲葬许州。夫亲莫如父,尚或忍之,祖之与孙【一】,于稷何有?盖稷知臣欲举劾,故先奏请,妄以改葬祖父为名,以延岁月。案稷凡猥无行,父死二十年不葬,此名教之所必废,典刑之所不容。唐颜真卿为监察御史,劾奏朔方令郑延祚母死不葬二十年,有诏终身不齿,当时闻者莫不耸然。臣欲乞罢稷职事,勒令葬父,废□终身,膀示朝堂,戒敕臣僚,使知忘亲悖逆之人,不容于圣世。」诏札与李稷令知。十月二十一日稷改军器丞。   诏饶州铸钱监添招匠人,岁增铸钱二十万缗,充信州买银。   馆伴所言:「耶律英等使人来言,昨萧翥、郭竦回谢,蒙赐珠子及银合,今不蒙赐,非为爱物,恐损体例,臣等语之以恩赐出自特旨,馆伴无由知,而英等再以为言。」诏令送伴使、副止作准馆伴所牒诸处勘会,无此例,婉顺谕之。   己丑【二】,西上阁门使张利一复为遥郡团练使、知保州。七年十二月十一日中书检会云八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诏,可考。   先是,御史蔡承禧言:「访闻中书引赦文指挥,候丁忧人吕大防服阕,复知制诰;枢密院引赦文,候丁忧人张利一服阕,复团练使。臣闻三年之丧,先王于人子之志,使之得以自竭而无夺者也。惟金革之事无已,则辟焉。今二人者以丧去位,而实无籍于朝,又非金革之故,何复官之有乎?若然,则滕甫、许安世并当一例施行矣。臣闻之外议,未敢实然,乞下中书、枢密院勘会,若实有此,乞行改正。候本人服阕日取旨,仍勘逐经由官吏,以诫妄行。」此据承禧奏议,附见。中书引赦文指挥在七年十二月十一日。案承禧以八年四月三日入台,则七年十二月十一日不应便有论列,当在八年四月三日以后,今因张利一复官,附见,或移入八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庚寅,广南西路转运司言:「琼管兵士周元等称,兵员三十人为交贼驱虏,拘之乂安寨,赵秀纠率元等窃兵仗乘船过海,值风,复为黎人所得。赵秀等见在黎峒,元等脱归。上批:「赵秀等宜专下琼管转运司根勘,如见在生黎界拘役,止作本司意,厚以钱帛购赎,桂州安抚司交割,优给路费津置,无令失所。」明年正月十七日,秀、元等被赏。   王中正等言:「石泉县至茂州,中间经静州等族,本非大路,近年官员赴茂州,多由此路行,故渐通商旅往来,因此引惹生事。本县至绵州与茂州里数适均,又龙安县有都巡检,缓急可以救应。乞割石泉隶挠州,其旧入茂州路更不得开治。」从之。此所谓陇东路也。土田肥美,静州等族引生羌据有之,中正不能讨,故有此请,由此北路遂绝。此据司马光记闻。实录十二月末乃书割石泉县隶挠州,今并见此。   辛卯,权御史中丞邓润甫详定一司、一务、一路、一州、一县敕。   壬辰,太子中允、馆阁校勘黄履兼知谏院。   诏罢都大制置河北河防水利局。时政记有此已见七月。   诏横海军节度推官、崇文院校书、兼中书户房习学公事练亨甫身备宰属,与言事官交通,罢为漳州军事判官。   先是,王安石言:「臣久以疾病忧伤,不接人事,以故觽人所传议论多所不知。昨日方闻御史中丞邓绾尝为臣子弟营官及荐臣子貋可用,又为臣求赐第宅。绾为国司直,职当纠察官邪,使知分守,不相干越,乃与宰臣乞恩,极为伤辱国体。兼绾近举御史二人,寻却乞不施行,必别有所因。臣但闻其一人彭汝砺者,尝与练亨甫相失,绾听亨甫游说,故乞别举官,亨甫身在中书习学公事,兼臣屡尝说与须避嫌疑,勿与言事官子弟交通。今审知所闻,即岂可令执法在论思之地,亨甫亦不当留备宰属。乞以臣所奏付外,处以典刑。」故有是命。   初,绾以附会安石居言职,及安石与吕惠卿之党相倾,绾皆极力奏劾之。上益厌安石所为,绾惧安石去而失势,屡留之于上,其言无所顾忌,上怒,欲黜绾,安石亦惧,乃奏斥之。亨甫行险薄,谄事安石、雱以进,至是乃斥。   甲午,诏:「福建、江南东西、广南东路速捕贼仵小八,其广南东路仍选官督捕,令谢季成乘驿往福建路募军兵枪手一百人专捕,候获日与复路分差遣。」   初,季成与马昌同受命分路募兵赴广西。既而季成独不能募,上以为怯,欲令宣抚司斩之。王安石言:「季成勇于战斗,非怯也。今与宣抚司不相得,则其不能募兵,诚无足怪,陛下所宜察。」已而季成不待报,径赴浙西新任【三】,诏诘责之。时八月己卯也,于是复遣季成募兵福建,讨捕仵小八。上欲斩谢季成,见日录六月三日、并八日。王安石为季成解说甚辩,不知季成果何如人也。又御集八月二十五日令季成分析募人不得因依,及一面赴两浙新任。亦不知后来如何报答,今乃有此命。删取日录、御集附此,更埙考求。候获仵小八与复路分差遣,则季成先时必被责降。   河东分画地分所奏:「准北界理辨疆界所牒,远探铺侵碍当界地步,并本所回牒本奏闻。」御批:「宜令韩缜等选委从京将带去官二员,令躬亲诣北人所指去处,更切子细检视,恐后来实有侵逾,即依理速行改正讫奏。」此据御集九年十月十一日下。   乙未,诏:「京师兵马比元拟留十万人数已甚减少,自今应差四方屯戍元窠名不在京者,更不得差拨。」   又诏:「熙河路弓箭手,除可教习武艺分番赴堡、铺、城、寨代戍兵把守外,有若干人不堪充此差使,令郑民宪具析以闻。」   又诏:「诸路应差赴安南人欠负钱斛草料,候回日作两料输纳。」   又诏:「东南诸路,近岁增置就粮禁军及教阅厢军虽万数不少,然多畸零□占,久失训练。今各随本路团结,宜委本分兵官提举教阅。」旧记,诏东南诸路团结训练新募军。新纪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