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191 页/共 607 页
【五】旧乐钟磬不经照镌磨者「照」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乐二之二○、长编纪事本末卷三一议乐补。
【六】犹存三县奇七虡按上引宋会要此句作:「见存余七架。」上引太常因革礼则作:「存三料,余七架。」
【七】乞还朝「乞」原作「迄」,据阁本及韩魏公集卷一○家传改。
【八】内以破惰兵诡中之计「惰」,上引韩魏公集作「堕」,安阳集家传卷一同。
【九】求山林号「林」下原衍「院」字,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卷四六四李遵勖传删。
【一○】而知州及通判使臣结衔「结」原作「给」,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一一】欲自将兵扼黄河南渡「扼」,治迹统类卷七康定元昊扰边作「绝」。
【一二】罢河北陕西提举使籴粮草官按宋会要食货三九之九—一三屡出「便籴粮草」之文,此处「使」字疑当作「便」。
【一三】周成王刑措不用「刑措」原作「刑式」,据长编纪事本末卷三七范余尹欧继出改。
【一四】今士人交诬同上书作「今上下交诬」。
【一五】僭号大夏始文英武兴法建礼仁孝皇帝编年纲目卷一○、宋史全文卷七下、东都事略卷一二七西夏、治迹统类卷七康定元昊扰边均同。宋史卷四八五夏国传「英武」作「本武」。
【一六】皆惯涉险阻「涉」原作「陟」,据各本及宋史卷二九四苏绅传改。
【一七】因上所撰卤簿图记十卷「撰」原作「传」,据宋本及宋史卷二九一宋绶传改。
【一八】宜融二年经蛮寇按安化蛮扰宜、融二州在宝元元年二月,十一月冯伸己至宜州,广西遂定。此句「二年」疑当作「二州」。
【一九】常寒若「若」原作「苦」。按「急,恒寒若」为洪范之文,宋史卷二九四胥偃传引文同,「苦」为「若」之形误,今据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一百二十三
卷一百二十三
起讫时间 起仁宗宝元二年正月尽是年六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二十三
帝 号 宋仁宗
年 号 宝元二年(己卯,1039)
全 文
春正月丁酉,陕西都转运使张存请留川峡等路上供银绢于永兴军、凤翔府,以备边费,从之。
度支员外郎张□【一】为六宅使、泾原秦凤路安抚都监。□,韩城人,夏竦荐其才可任也。
戊戌,遣内殿崇班吕清按视河东缘边州军兵甲城垒。
壬寅,诏陕西秦凤鄜延泾原等州、镇戎军及河北镇瀛莫雄霸等州通判,自今并令审官院选差人。
丙午,以殿前都虞候、邕州观察使、环庆路副都部署刘平兼鄜延环庆路安抚副使。
先是,三司军将耿从古告进士高肃私藏六壬玉钤,事下开封府治。开封府言肃所藏六壬玉钤,首尾不具,罪当末减。上虑愚民或多抵冒,因召司天监定合禁书名揭示之。复召学士院详定,请除孙子、历代史天文律历五行志,并通典所引诸家兵法外,余悉为禁书,奏可。
戊申,侍御史知杂事段少连言:「三班院、皇城司、髃牧司、三司衙司等处,比多额外增员,或许令再任,此皆起于权要侥幸之人。请检用真宗朝逐司所置定员,悉罢所增置者。」诏所增员候岁满更无差人。
己酉,河阳言彰信节度使、同平章事王随卒。赠中书令,谥章惠,后改文惠。始,随参知政事,请与同列日献前代名臣规谏一事【二】,以广闻听。议者谓非辅弼之职,其事遂寝。及居相位,多属疾,益无所建明。外若方严,而治失于□。晚更卞急,朝士有以身事至政事堂自言者,辄嫚骂。性喜佛,慕唐裴休为人,然风迹弗逮也。
辛亥,广南西路钤辖司言安化州蛮平。冯伸己传云伸己以劳迁西上合门使。按伸己迁合使【三】,乃庆历元年十月甲辰,此时未也。
初,元昊遣使称伪官,抵延州,郭劝、李渭留其使,具奏元昊虽僭中国名号,然阅其表函,尚称臣,可渐以礼屈,愿与大臣熟议。诏许使者赴京师。劝等令韩周与俱,使者及东华门,始去本国服,朝廷发函,读其表曰:「臣祖宗本后魏帝赫连之旧国,拓跋之遗业也。远祖思恭,当唐季率兵拯难,受封赐姓。臣祖继迁,大举义旗,悉降诸部,收临河五镇,下缘境七州。父德明,嗣奉世基,勉从朝命。而臣偶以狂斐,制小蕃文字,改大汉衣冠,革乐之五音为一音,裁礼之九拜为三拜。衣冠既就,文字既行,礼乐既张,器用既备,吐蕃、达靼、张掖、交河,莫不服从。军民屡请愿建邦家,是以受册即皇帝位。伏望陛下许以西郊之地,册为南面之君【四】。谨遣弩涉俄疾、你斯闷、卧普令济、嵬伽崖奶奉表诣阙以闻。」
甲寅,知延州、工部郎中、天章阁待制郭劝落职,知齐州。鄜延钤辖、兼知鄜州、四方馆使、惠州刺史李渭降授尚食使、知汝州,坐不察敌情也。朝廷虽知元昊决反,然犹善遇,其使者将行,不肯受诏及赐物。枢密院议数日不决,王德用、陈执中欲斩之,盛度、张观不可,卒遣之,但却其献物,周复送至境上。德用请自将以讨元昊,不许。
初,议诛元昊使者,参知政事程琳以谓古者兵交,使在其间,宜善遣之,以示大体。其后,使者益骄,大臣以为患。或议因使者入传舍,压坏垣令死其下。琳曰:「始不诛,以罪有在也。今既骄,可暴其罪而诛之,以明国法,又何患邪!」
乙卯,以崇仪使赵嘉进子可宗为三班借职。嘉进,宣祖从子也。
己未,审官院言:「旧制,京朝官到院日,各指定所入三路。自景佑四年十二月,诏始不拘路分,而率任意择地,其阙官处拟奏不行。今请复令指定三路,如经三问,阙不就,并从本院据合入远近定差。若丁忧服阕,并自不搬家地分替者,更许一问。」从之。
二月壬戌朔,太常丞詹庠上所著君臣龟鉴六十卷,降敕奖谕。
癸亥,命右谏议大夫任中师同定放天下欠负。
吏部流内铨言:「旧选人并以有无职田注官,而州县所上顷亩多不实,今以诸路物价贵贱定为三等,京东西、河北【五】、淮南、两浙、江南【六】幕职、令录,以岁收百五十石,判、司、主簿、尉、百石;陕西、河东、荆湖、福建、广南幕职、令录以二百石,判、司、主簿、尉以百五十石;益、梓、利、夔路幕职、令录以百石,判、司、主簿、尉五十石,并为有职田。计诸路凡得六百八十余处,其有职田处,即不许连任。」从之。
甲子,中书言:「翰林医官院医官使二人、直院七人、尚药奉御七人、医官三十人、医学四十人、祗候医人十三人,其员猥多。今定使副各二员、直院四员、尚药奉御六员,其额外将来毋得补人。」从之。
戊辰,兵部员外郎、知制诰谢绛知邓州,绛请之也。距州百二十里,有美阳堰,引湍水溉公田。水来远而少,利不及民。滨堰筑薪土为防,俗谓之墩者【七】,大小又数十,岁数坏,辄调民增筑。奸人蓄薪茭,以时其急,往往盗决堰墩【八】,百姓苦之。绛按召信臣六门堰故迹,距城三里,壅水注钳庐陂溉田至三万顷,请复修之,可罢州人岁役,以水与民,未就而卒。
己巳,改新知齐州郭劝知淄州。时侍御史言,范讽贬官居齐州,而劝尝为讽所荐,故改命之。
庚午,司天监主簿元轸言:「三式者,阴阳家所重,而学者绝稀。请加其俸秩以招来之。」上谓宰臣张士逊曰:「阴阳家使人拘忌,又多诡怪迂诞之说,岂若观人事之实以应天道也!其令司天监以轸所言详定复奏。」
许明州立学,仍给田五顷。
癸酉,庆州言,柔远寨蕃部巡检珪威,招诱白豹寨都指挥使裴永昌以族内附。诏补永昌三班借职,本族巡检。
户部判官郭稹言,近日上封论列边事者甚觽,乞差近臣看详,有可采者,委中书、枢密院施行。诏并送翰林学士就本院看详,毋得漏泄于外。此据会要。
甲戌,知麟州、供备库使朱观请筑外罗城以护井泉,从之。
壬午,诏新除近边知州军臣僚,并令乘递马赴任,限三月十日已前到,时西边有警故也。
戊子,废保安军榷场。
庚寅,详定合门、客省、四方馆仪制所上新编仪制十三卷。
三月壬辰朔,罢在京诸司库务界满监交官。
壬寅,右正言、直集贤院□育言:「夫朝廷总制天下,必建基立本,以消患于未萌。若政令修、纪纲肃、财用富、恩信洽、赏罚明、士卒精、将帅练,则四夷望风,自无异志。有一未备,则强敌乘闲而生心。方今天下少安,人情玩习,而多务因循,居常有议及政令、纪纲、边防机要,则谓之生事。或有警急,则必至忽遽而莫知所为。若稍安静,又无人敢辄言。且夏州久有人往来中国,熟见朝廷有因循之势,遂敢内畜奸谋。若以一时之事,苟且支持,或至烂额救焚,扬汤止沸,覆视前古,厥鉴甚明。伏望陛下从容延对左右大臣,讨论阙政,博访髃议,修节用爱民之经,求训兵练将之策,则一方小警,不足虑也。」上嘉纳之。
编修院与三司上历代天下户数:前汉千二百二十三万三千六十二,后汉千六百七万七千九百六十,魏九十四万三千四百二十三,晋二百四十五万九千八百,宋九十万六千八百七十,后魏三百三十七万五千三百六十八,北齐三百三万二千五百二十八,后周三百五十万,隋八百九十万七千五百三十六,唐九百六万九千一百五十四,太祖朝二百五十万八千九百六十五,太宗朝三百五十七万四千二百五十七,真宗朝八百六十六万九千七百七十九,宝元元年一千一十万四千二百九十。
先是,上御迩英阁,读真宗皇帝所撰正说养民篇,见历代户口登耗之数,顾谓侍臣曰:「今天下民籍几何?」翰林侍读学士梅询对曰:「先帝所作,盖述前代帝王恭俭有节,则户口充羡;赋敛无艺,则版图衰减。炳然在目,作监后王。自五代之季,生齿雕耗,太祖受命,而太宗、真宗继圣承祧,休养百姓。今天下户口之数,盖倍于前矣。」因诏三司及编修院检阅以闻,至是上之。
甲辰,西上合门使、唐州刺史、并代路钤辖王仲宝言:「比年内属蕃部,数逃徙外界,盖惧缘边博籴配率之苦。请一切蠲除缓急有警,则可使扞御边陲。仍乞诏府州折继宣常加存抚。」从之。
丙午,□育又言:「圣人统御之策,夷夏不同,虽有远方君长,向化宾服,终待以外臣之礼,羁縻勿绝而已。或一有背叛,亦来则备御,去则勿追,盖异俗殊方,声教迥隔,不足责也。今元昊若止是钞掠边隅,当置而不问,若已见叛状,必须先行文告,以诘其由,不可同中国叛臣,即加攻讨。大凡兵家之势,征讨者贵在神速,守御者利在持重。况羌戎之性,惟是剽急,因而伪遁,多误王师。武夫气锐,轻进贪功,或陷诱诈之机。今宜明烽候,坚壁清野,以挫剽急之锋,而徐观其势,此庙堂远算也。」
初,元昊反书闻,朝廷即议出兵,髃臣争言小丑可即诛灭,育独建议:「元昊虽名藩臣,其尺赋斗租不入县官,穷漠之外,服叛不常,宜外置之,以示不足责。且彼已僭舆服,夸示酋豪,势必不能自削,宜援国初江南故事,稍易其名,可以顺抚而收之。」奏入,宰相张士逊笑曰:「人言□正言心风,果然。」于是育复上奏,俱不报。心风,据龙川别志,然别志称□舍人,则误矣。育时以右正言,谏院供职,明年五月乃知制诰,又明年六月乃为起居舍人。
丁未,徙知润州范仲淹知越州。
戊申,□育又言:「近年以来,多有造作谶忌之语,疑似之文。或不显姓名,暗贴文字,恣行毁谤,以害雠嫌。或密闻朝廷,自谓赤忠。若真是公直无隐,何不指事明言?若凭虚造作,必蕴邪谋,更与隐秘姓名,正使奸人得计。臣恐自今忠良立身,易为倾陷,国家举事,便欲摇动。惑君害时,无大于此。在古之法,皆杀无赦。虽陛下聪明,必不荧惑,亦不可使圣朝长此风俗。」诏开封府、御史台觉察以闻。
庚戌,都官员外郎王素为侍御史,中丞孔道辅荐之。素,旦子也。
壬子,右司谏韩琦言:「乞自今差国信及接伴使副,委中书、枢密选择进名。若有臣僚辄敢陈乞,望赐严断。」从之。会要,宝元二年三月二十一日事。二十一日,壬子也。
癸丑,命天章阁侍讲贾昌朝、王宗道编排资善堂书籍【九】,其实教授内侍云。
甲寅,诏:「如闻广州界盗贼髃行,至三百余人,而钤辖不能巡察。其选使臣为海上巡检,益发舟师捕击之。」
唃畼啰遣李波末里瓦等贡方物。
乙卯,御崇政殿,阅试卫士武技,擢殿前第一班押班副都知王珪为礼宾副使,行门郝质为西头供奉官,特迁者凡九人。珪,开封人;质,介休人也。
丙辰,许泉州立学,仍给田五顷。
魏国永圣保寿夫人许氏卒,辍视朝三日,追号肃成贤穆夫人,遣官护葬。上为制服发哀、视奠。其丧葬日,又辍视朝。已而外间传言复有继魏国名秩者,六宅使、象州刺史郭承佑乘闲以为言。上谓左右曰:「宫中事,中宫主之。至于嫔御,自有品秩,未尝预事。朕于禁中,每务肃静,外闲未知此尔。然承佑所言,亦当申戒之。」承佑娶华王元偁女,性狡狯,缘东宫恩,又凭借王邸亲,既废复用,时辄言事,或指切人过失,同列谓之武谏官。承佑论魏国名秩,此据宝训及政和会要也【一○】。
知庐州、兵部郎中、直史馆张亿兼提举庐寿蕲黄光舒濠州、无为军兵甲巡检公事。
丁巳铸「皇宋通宝」钱。国朝钱文皆曰「元宝」,而冠以年号。及改号宝元,文当曰「宝元元宝」。诏学士院议,因请改曰「丰济元宝」,上特命以「皇宋通宝」为文。
戊午,赐鄜延、环庆、泾原、秦凤、麟府等路缘边军士缗钱。
赵元昊为书及锦袍、银带,投鄜延境上,以遗金明李士彬,且约以叛。候人得之,诸将皆疑士彬,副都部署夏元亨独曰:「此行间尔。士彬与羌世仇,若有私约,通赠遗,岂使觽知邪。」乃召士彬与饮,厚抚之。士彬感泣,不数日,果击贼,取首馘、羊马自效。李士彬不得其时,或附石元孙为副部署前。按今年五月夏守赟知枢密,六月石元孙为鄜延副部署,必代元亨者,但史不详记,今附三月末。
诏权停贡举。
夏四月辛酉朔,新知□州李迪加资政殿大学士。
癸亥,以保顺军节度使、邈川大首领唃畼啰前妻安康郡君李氏为尼【一一】,仍赐紫衣,妻太原郡君乔氏为永嘉郡夫人,子瞎□为澄州团练使,磨□角为顺州团练使,各赐袭衣、金带、器币及茶,仍每月别给彩绢各十五匹。时唃畼啰父子猜阻异居,不相统属,朝廷欲兼抚之,故有是命。然瞎□与磨□角虽各治一城,别立文法,终不能总摄诸蕃,但自保尔。李氏为尼事,已附景佑三年末。李氏为尼,固不假朝廷爵命,朝廷但赐之紫衣尔。其称以李氏为尼,盖当时诏辞,非事实也。唃畼啰本传云磨□角初补严团,后以恩团卒。按磨□角以恩团卒于嘉佑三年五月,与本传同。其初补严团,与实录不同,合从实录。瞎□、磨□角各居一城事,附景佑三年。
甲子,录阶、凤等州都巡检使、内殿崇班史继和子文庆为三班奉职,友庆为借职,仍赐其家钱十万、绢百匹。又录凤州巡检、左侍禁祖士龙子无偏、无颇,并为三班借职,赐其家钱五万、绢十匹。以继和、士龙与髃盗格斗而死也。
赐延州修城役卒缗钱。
乙丑,放宫人二百七人,上因谕宰臣张士逊等曰:「不独矜其幽闭,亦可省禁掖浮费也。近复有人邀车驾献双生二女子,朕却而不受。」士逊对曰:「前代帝王,多为女色所惑。今陛下不受其献,又减放宫嫔,诚盛德之事也。」然天圣末,士逊亦尝纳女口于宫中,为御史杨偕所弹云。杨偕以天圣八年七月为监察御史,九年三月迁殿中,十一月责官,明道间迁侍御史,景佑元年四月知杂事,其劾张士逊必在天圣末也。
同州观察使、秦凤路都部署曹琮兼本路安抚。
知河南府宋绶言:「府界民间讹言有寇兵大至,老幼皆奔走入城郭。又乡民多为白衣会以惑觽。请立赏募告者。」从之。又诏告官吏不即捕系,当重寘其罪。
丁卯,环庆钤辖高继嵩言,今元昊将举兵寇延安,请令石、隰州发五关塞捉生兵,夜济大河,入定仙岭铁笳平,设伏掩袭。从之。
戊辰,命天章阁侍讲赵希言、杨安国同编排资善堂书籍。
河北缘边安抚司请于缘界河百万涡寨下至海口泥姑寨空隙处,增置巡铺,从之。
辛未,契丹遣彰圣军节度使耶律九方、政事舍人张渥贺干元节。
壬申,诏昭州运粮丁夫为蛮寇杀害者,免其家差徭三年、赋税一年,伤者免赋税一年。寻录司户参军皇甫近子望为郊社斋郎,近以督运死于贼故也。
辛巳,颍州言户部侍郎蔡齐卒。赠兵部尚书,谥曰文忠。齐方重,有风采【一二】,不妄言。自初仕【一三】,未尝至权门。丁谓秉政,欲齐亲己,齐终不往。然性谦退,有善未尝自伐。笃于故旧,少与徐人刘颜善,颜罪废,齐上其书数十万言,得复官。颜卒,又以女妻其子庠。庞籍、杨偕、刘随、段少连皆齐所荐,后多为名臣。
谏官□育言,资善堂教授内臣,而以编修为名,非盛朝所务也。癸未,诏罢之。
置信安军通判一员。
丙戌,环庆部署刘平请下陕西缘边都部署司,如遇蕃寇钞边,令诸路会兵,更为应援,从之。
丁亥,诏河东、陕西募民入粟实边。
戊子,增赐麟州飞骑指挥皮裘钱一千,以其善捍边也。
己丑,诏御史台编排勋臣少卿监及正刺史以上子孙。
五月辛卯朔,诏:「如闻诸州军命官犯罪,而长吏所不说者,或傅之深文。自今狱具,更申转运、提点刑狱司,差官理问以闻。」
癸巳,诏翰林学士至知杂御史,节度使至诸司使,各举京朝官及殿直以上有方略材勇、通知边事者各二人。
甲午,太常博士、集贤校理李丕谅为尚食副使。丕谅家本秦人,习知西鄙事。右司谏韩琦荐其才,而特换之,丕谅非所乐也。寻引疾,自陈复旧官职。
增永兴军、延州通判各一员。
丙申,髃牧司请下秦州增价市马,从之。
己亥,诏皇族之家及诸命妇、女冠尼等,非干元节、南郊进奉并每岁孟冬朔,毋得入内,其亲王夫人、长主即勿拘。先是,外戚疏远,多缘岁时,入禁中有所干谒,言者请一切禁绝之,故降是诏。
右司谏韩琦尝言:「国家祖宗以来,躬决万务,凡于赏罚任使,必与两制大臣于外朝公议,或有内中批旨,皆是出于宸衷。只自庄献明肃太后垂帘之日,遂有奔竞之辈,货赂公行,假托皇亲,因缘女谒,或于内中下表,或只口为奏求。是致侥幸日滋,赏罚倒置,法律不能惩有罪,爵禄无以劝立功。唐之斜封,今之内降,蠹坏纲纪,为害至深。陛下圣德日新,励精为治,惟此久敝沿而未除,臣愚窃谓固非陛下圣意,听其妄请,付外之后,自有攸司执奏而止。其如中旨或至再三,不能一一论正。臣欲乞特降诏谕,今后除诸宫宅皇族有己分事,方许于内中奏陈,自余戚里之家及文武臣僚,或有奏请事件,并于合门及合属去处进状,更不许于内中批旨。如辄敢因缘请托,及自于内中陈乞特批指挥,即望降出姓名,并为奏求人,并送有司勘劾,重行贬责。犯者断在必行,如此,则圣政无私,朝规有睳矣。」琦此言,不得其时,家传在论内侍迁官后,存□在陈恢越职前,今且附此,更须考详。
癸卯,司封员外郎、直集贤院、兼天章阁侍讲贾昌朝上书曰:「今西夏僭狂,出师命将,以遗朝廷之忧。臣窃谓此固不足虑,而国家用度素广【一四】,储蓄不厚,民力颇困,是则可忧。自天圣以来,屡诏有司节省用度,以至于今,未闻有所施行。古者,四方无事,则修政令,务稼穑,仓廪有积谷,府库有羡财,节用爱人,以戒不虞。卒有水旱、寇攘之至,而无所忧。自三代而下,称王业盛者,惟汉耳。文、景以恭俭,故风俗厚、财用足。至于武帝,务勤征伐,始算缗钱、榷酤,以助军旅之给,而天下萧然矣。至昭帝议盐铁,罢榷酤,省徭役,笃耕种。凡侵蠹民利者,一切□贷。时赐租赋,使民得以足衣食。内则省宰夫,减乐工,希文、景之风以厚储蓄。数百年间,四夷咸服。百姓不厌汉德者,无它道也,节用爱人,敦本抑末之所致也。宋受命八十载,可谓治平矣。然节爱之术有所未至,边陲虽宁而兵备不省,徭役虽简而农务不笃,外厚币聘而内丰廪给,自余虚用冗费,难以悉数。天下诸道,若京之东、西,财可自足,陕右、河朔,岁须供馈,所仰者淮南、江东数十郡耳。故田税不足,重以榷禁,凡山泽、市井之利,靡有厚薄,悉入于公上,而民不得售。加以不耕不织,游惰之俗,蚕食为害;都人士女,燕安太平,忘衣食艰难之患,习尚奢侈,重伤民力。农所以困,国之储蓄所以不厚者,职此之由。夫国财民力,靡于无用之日,故当其有用,不得不忧。臣尝治畿邑,有禁兵三千,而留万户赋输,仅能取足【一五】,其三年赏给,仍出自内府,况它郡邑兵不啻此。推是,可以知天下虚实矣。臣又尝掌京廪,计江、淮岁运粮六百余万,以一岁之入,仅能充朝廷之用【一六】,三分二在军旅,一在冗食。先所蓄聚不盈数载,天下太平已久,而财不藏于国,又不在于民,傥有水旱频仍之灾,军戎调度之急,计将安出哉!愿陛下鉴已往之失,察当今之务,取景德已来迄于景佑,凡百度用,靡有巨细,校其所入所出之数,约以祖宗旧制,其不急皆省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