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173 页/共 607 页

淮南、江东民饥,诏制置发运司转米三十万斛赈济之。   诏上御药自今比内殿承制,上御药供奉比崇班,仍居本品之上。   乙未,诏三班院,宗室貋年及格者,与在京差遣。   丙申,诏苏州所没丁谓庄田,还给其家,仍以其子前内殿承制珝为供奉官。   十二月庚子,诏以来年二月躬耕藉田,先请皇太后恭谢宗庙,权罢南郊之礼【三二】,其恩赏并就礼毕施行。   辛丑,命直集贤院王举正、李淑与礼官详定藉田及皇太后谒庙仪注。礼官议皇太后宜准皇帝笃服减二章,衣去宗彝,裳去藻,不佩剑,龙花十六株,前后垂珠翠各十二旒,以笃衣为名。诏名其冠曰仪天。又言:「皇太后乘玉辂,服袆衣,九龙花钗冠。行礼,服笃衣,冠仪天冠。皇太妃、皇后乘重翟车,服钿钗,礼衣以绯罗为之,具蔽膝革带佩绶履,其冠用十二株花钗。太庙行礼,并服袆衣。」诏可之,敕有司制礼衣及重翟以下六车。始,太后欲纯被帝者之服,参知政事晏殊以周官王后之服为对,失太后旨,辅臣皆依违不决。薛奎独争曰:「太后必御此见祖宗,若何而拜?」固执不可。虽终不纳,犹少杀其礼焉。殊事据神道碑,正传不取【三三】,奎墓志云太后乃改他服,误也。   壬寅,知天雄军、天平节度使王曾加同平章事,知天雄军如故。又加彰德节度使柴宗庆同平章事。宣徽南院使、兼枢密副使、山南东道节度使杨崇勋为枢密使。崇勋曲谢,太后与上言:「先帝最称崇勋质信,可任大事。」又超迁之。   甲辰,以宰相吕夷简为恭谢太庙藉田大礼使【三四】,张士逊为礼仪使,枢密使张耆为仪仗使、杨崇勋为卤簿使,枢密副使夏竦为桥道顿递使。   丙午,追封秦国贤肃长公主为大长公主。秦国降王承衍。   髃臣上皇帝尊号曰睿圣文武体天法道仁明孝德,上皇太后尊号曰应天齐圣显功崇德慈仁保寿,凡五上,乃许之。   壬子,江东转运司言本部灾伤,请权罢上供物,从之。   太常博士杨伟、郭稹并为集贤校理,殿中丞宋祁为直史馆,太子中允韩琦为太常丞、直集贤院,大理评事石延年赵宗道、上元县主簿□嗣复、合肥县主簿胡宿并加为馆阁校勘。仍诏馆阁校勘自今须召试,毋得陈乞。伟,亿从弟【三五】。琦,安阳人。延年,宋城人。宗道,贺子。宿,晋陵人也。稹、祁已见,嗣复未见。   职方员外郎陆参为崇文院检讨。参少好学,淳谨,独与母居。邻家失火,母急呼,参不应,蹴之堕黙下,良久,束带执烛而至,曰:「大人向者呼参,参未束带,故不敢应。」及长,举进士及第。尝为县令,有劫盗被缚甚急,参愍之,呼谓曰:「汝迫于饥寒为是耳,非性不善也。」命缓其缚。一夕逸去,吏亟以白,参命捕之,叹曰:「我以仁恻缓汝,汝乃忍负参如此【三六】。脱复捕得,胡颜见参!」又有讼田者,判其状尾而授之曰:「汝不见虞、芮之事乎?」讼者赍以示所司,皆不能解,复以见参,又判其后曰:「嗟乎,一县之人,曾无深于诗者!」人皆传以为笑。蔡齐以为有淳古风,荐之朝,授以馆职。参未详邑里,其本末据司马光记闻及江休复杂志。   丙辰,以给事中李若谷知寿州。安丰芍陂皆美田,多豪右分占,盛夏雨溢坏田,辄盗决。若谷擿冒占者逐之,每决,辄调濒陂诸豪使塞堤【三七】,其后盗决乃止。   戊午,诏获劫盗而情涉巨害者,毋得擅行陵迟,须奏听裁。初,庐、寿、光等州都巡检使梁绍熙,言获累行劫盗者六人,陵迟处死,故条约之。   己未,上封者言:「比诏淮南民饥,有以男女雇人者,官为赎还之。今民间不敢雇佣人,而贫者或无以自存【三八】,望听其便。」从之。   庚申,命枢密直学士权三司使李谘、翰林学士盛度、侍读学士王随同议解盐法。天圣八年,始听解盐通商,行之一年,岁入视天圣七年增缗钱十五万,明年,更损九万,其后岁益耗,故令谘等议之。度、随皆初以通商为便者也。   壬戌,契丹遣奉先军节度使萧式、少府监张推保来贺皇太后正旦。   癸亥,契丹遣左骁卫上将军萧察、安东军节度使夏亨谧来贺正旦。   是岁,契丹主改元重熙。边吏言谍知契丹将大入寇,辅臣争言择帅备边之策,参知政事薛奎独曰:「先帝与契丹约和,岁遗甚厚,必不敢轻背约。」已而皆如奎所料。帝尝谓辅臣曰:「臣之事君,多见其有始无终者。」奎对曰:「保终之道,匪独臣下然也。如唐明皇开元之初,励精图治,天下宴然;及其末也,放意荒侈,卒至大乱。此不可不监也。」帝深然之。   上封者言:「自河南六监废,京师须马,取之河北,道远非便。」诏遣左厢提点王舜臣往度利害。舜臣言:「镇宁、灵昌【三九】、东平、淳泽四监虽废,然其地犹牧本监并骐骥院马。洛阳、单镇监去京师近,罢之非便。」乃诏复二监,以牧河北孳生马。此据本志,不得其时,附见年末。   注  释   【一】故条约之「故」原作「宜」,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二】李甲原作「李申」,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卷二九八蒋堂传改。   【三】魏泰东轩记事「东轩」原作「东斋」,据长编纪事本末卷三三追尊章懿太后改。按宋史卷二○六艺文志著录魏泰东轩笔录十五卷,即此书也,今存。本编所载,见笔录卷四。   【四】当考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补。   【五】大中祥符五年已放诸路丁身钱「五年」,阁本同。编年纲目卷九作「六年」。按本书卷七六大中祥符四年七月壬申编云:两浙、福建、荆湖、广南诸州循伪制输丁身钱,诏悉除之。通考卷一一户口考同本书卷七六,作「四年」。   【六】禁军粮钱三百犯阶级者斩「粮钱」,宋会要刑法七之一一作「料钱」。   【七】则生奏封事盖五月间「生」原作「坐」,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三三反章献太后之政改。   【八】诗曰「曰」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九】白黑明利害「明」,上引长编纪事本末同;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苏舜钦苏学士文集卷一感兴三首俱作「时」。   【一○】速速代虎业上引长编纪事本末同;上引苏学士文集则作「速速伐虎丛」。核以各本异文,似以从文集为胜。   【一一】如睹贱臣言「如睹」,上引长编纪事本末同;上引苏学士文集则作「如忽」。   【一二】执缚不容喟上引长编纪事本末作「缚急不用待」。   【一三】十手捽其胡「胡」原作「头」,据宋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及苏学士文集改。   【一四】幽诸死牢中「诸」原作「请」,据同上书及宋撮要本、阁本改。   【一五】黥面播诸海「面」,上引长编纪事本末同;各本及上引苏学士文集均作「而」。   【一六】独夫已去除「去」原作「袪」,据同上书改。上引长编纪事本末则作「驱」。   【一七】易若吹糠稗「糠」原作「榉」,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苏学士文集改。   【一八】非德不可盖上引长编纪事本末作「飞恶不可盖」。   【一九】东流入浊「浊」原作「蜀」,据各本及宋史卷五七天文志改。下同改。   【二○】殿前副都指挥使夏守赟「殿前」原作「前殿」,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卷二九○本传乙正。   【二一】下开封府使具狱「府」原作「并」。按宋史全文卷七上、长编纪事本末卷三二大内灾,此句「开封」下均作「府」字。今循本书文例,改「并」为「府」。   【二二】宣和门曰迎阳「迎阳」原作「宁阳」,据宋本、宋撮要本、宋会要方域一之七、编年纲目卷九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二三】不隔磨勘「隔」字原脱,据阁本及本编正文补。   【二四】尚书令「令」原作「分」,据宋本、阁本及宋史卷二四五周王元俨传改。   【二五】武成节度使「武成」原作「武城」,据宋本、宋会要帝系一之三一及上引宋史改。   【二六】定难节度使「定难」原作「定南」,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全文卷七上改。   【二七】周氏以衣书姓名按宋史卷四四二萧贯传着此文句作「周氏以布衣书姓名」。   【二八】太乙金鉴其下宋史卷四八五夏国传有「诀」字。   【二九】按甘州及西凉府陷没「按」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三○】可见德明不在兵间「兵」原作「其」,据同上书改。   【三一】辄称显道于国中「国中」原作「中国」,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卷四八五夏国传乙正。   【三二】权罢南郊之礼「权」下原衍「奉」字,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全文卷七上、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九耕籍田删。   【三三】正传不取「取」原作「改」,据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三四】恭谢太庙藉田大礼使「太庙」原作「太后」,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三五】伟亿从弟「亿」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补。按宋史卷三○五杨亿传,伟为亿弟。   【三六】汝乃忍负参如此「如此」原作「如何」,据涑水纪闻卷三改。   【三七】辄调濒陂诸豪使塞堤「塞堤」原作「堤塞」,据宋史卷二九一李若谷传乙正。按东都事略卷五七本传作「独调濒陂之民使之全筑」,隆平集卷七本传略同。   【三八】而贫者或无以自存「存」原作「处」,据宋本、阁本及续通鉴卷三八改。   【三九】灵昌原作「灵武」,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兵二一之五、宋史卷一九八兵志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一百十二 卷一百十二   起讫时间 起仁宗明道二年正月尽是年七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十二   帝  号 宋仁宗   年  号 明道二年(癸酉,1033)   全  文   春正月,壬申,契丹遣右金吾卫上将军耶律霸、昭德军节度使韩橁来贺长宁节。   戊寅,直集贤院李淑上耕籍类事五卷,又王后仪范三卷。   己卯,诏:「淮南、江、浙、荆湖发运司比留上供米赈江、淮贫民,如闻流亡未已,今更以百万斛济之。仍命翰林侍读学士王随、入内供奉官邓守恭、入内殿头江从莹乘驿督视之。」   罢馆阁读书【一】。初,光禄寺丞盛申甫、马直方在馆阁读书,自陈岁久,请一贴职,上止令大官给食,候三年与试,因诏后毋得复置。   壬午,上元节。罢正阳门张灯,以籍田礼近也。   权免淮南灾伤州县鱼果税。   癸未,诏三司铸「明道元宝」钱。   甲申,以侍御史孙祖德为夏州祭奠使,朱昌符道病故也。祖德,北海人,前通判西京。方冬苦寒,诏罢内外工作,而钱惟演督修天津桥,格诏不下,祖德曰:「诏书可稽留耶?」卒白罢役。   有司言近制皇帝宝册法物用金二千七百七十八两,皇太后宝册法物用金二百八两、银一千七百六十七两。帝曰:「此虽旧制,亦旷费也。自今止依皇太后例,参用金银。」   己丑,宰臣吕夷简、枢密副使夏竦上所注御制三宝赞、皇太后发愿文。以检讨注释官、直集贤院李淑为史馆修撰,集贤校理郑戬直史馆。夷简、竦各与一子改官。而夷简请赐其子大理寺丞公弼进士出身,从之。   庚寅,诏三丞以上致仕无子者,听官其嫡孙若弟侄一人,仍降子一等。   癸巳,武胜军留后陈尧咨言:「梁泺积水,废民田数万顷,不能疏导,至郓州徙城以避之。向者臣守郓,孙奭守□,同相视,自鱼台下杷凿河四十余里,决泊水注河,由德、博东入于海,可以纾水患,通漕于河北。宜岁调夫乘春浚之。」朝廷从其说。然污泽自具地形,终不能大耗也。   甲午,降夔州路转运使、国子博士张正中为殿中丞,知太平州。初,以国子博士萧律代正中,而劾奏正中在部苛察不公,故降之。   乙未,御端明殿阅左右骐骥院马,赐荆王元俨二匹,诸宗室、辅臣至三司副使以上各一匹。   二月戊戌,司天监言含誉星见东北方,其色黄白,上有光芒长二尺【二】。然观者皆以谓彗云。   庚子,诏淮南、江南民被灾伤而死者,官为瘗埋,仍祭酹之。先是,南方大旱,种饷皆绝,人多流亡,困饥成疫气,相传死者十二三,官虽作粥糜以饲之,然得食辄死,村聚墟里几为之空。   甲辰,皇太后宿斋垂拱殿。乙巳,服袆衣、花钗冠,乘玉辂以赴太庙。改笃衣、仪天冠,内侍赞导,享七室。皇太妃亚献,皇后终献。受册文德殿,帝奉贺。还,宿天安殿。遂赴东郊。   丁未,祀先农,行籍田礼。礼仪使张上逊奏皇帝三推而止,帝曰:「朕既躬耕,不以古礼为式,愿推终亩。」士逊固请,乃耕十二步而止,御观耕台。三公以下咸推尽垄,悉过五推之数。礼毕,御正阳门,大赦。太宗亲耕耒耜,命太仆寺永秘藏之。民年八十以上,每遇长宁、干元节,许赴州县燕设。其父母年八十者,与免一丁,着为式。权罢江、淮发运司今年春漕,以济饥民。御天安殿受册。嘉佑四年祫享赦书,又申明免丁之令。本纪于此年失不载,遂以嘉佑四年为事始,误也。   辛亥,上作籍田诗赐近臣,诏籍田陪位举人免将来文解。   壬子,以两川饥,遣使体量安抚,天章阁待制王鬷益利路,户部副使张宗象梓夔路,上御药杨承德、入内供奉官吕清分路走马承受公事。   除富顺监井户所欠烧煎藉盐簟课利。   己未,置苏州清酒务指挥三百五十人,以隶酒官。   辛酉,诏在京勾当库务官未岁满者,毋得别陈乞差遣。   又诏诸官田重复出税者,除之。   三月庚午,加恩百官。   初耕籍田,泰宁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钱惟演求侍祠,许之。壬申,命惟演为景灵宫使,留京师。   癸酉,幸洪福寺。还,赐道旁耕者茶帛。   己卯,录开封府判官、兵部员外郎朱昌符子寿臣,度支判官、度支员外郎戴融子荀,并为三班借职。融送伴契丹使,昌符祭奠赵德明,皆道病死,故恤及之。   司封员外郎、知安州刘楚言:「本州岛仍岁旱灾,流民亡者八十余家。丁卯按前二月丁未,祀先农礼毕大赦。此称丁卯赦书,疑误。赦书,京东、江南、淮南灾伤州军逃移人户令归业,与免夏秋两税赋。今已过敕限,而流民不还,深虑为富室并兼,而贫弱者不能自归,州县户口益以减耗。欲请更展限半年,仍免徭赋两料。」从之。   塘水东起沧州界,拒海岸黑龙港,西至干宁军,沿永济河合破船淀、满淀、灰淀为一水,衡广百二十里,纵九十里至一百三十里,其深五尺。东起干宁军西信安军永济渠为一水,西合鹅巢淀、陈人淀、燕丹淀、大光淀为一水,衡广一百二十里,纵三十里或五十里,其深丈余或六尺。东起信安军永济渠,西至霸州莫金口,合水纹淀、得胜淀、下光淀、小兰淀、李子淀、大兰淀为一水,衡广七十里,纵五十里或六十里,其深六尺或七尺。东北起霸州莫金口,西南保定军父母砦,合粮料淀为一水,衡广二十七里,纵八里,其深六尺。霸州至保定军并塘岸水最浅,故咸平、景德中,契丹钞河北,以霸州、信安军为归路。东南起保定军,西北雄州,合百世淀、黑羊淀、小莲花淀为一水,衡广六十里,纵二十五里或十五里,其深八尺或九尺。东起雄州,西至顺安军,合大莲花淀、洛阳淀、牛横淀、康池淀、畴淀、白洋淀为一水,衡广七十里,纵三十里或四十五里,其深一丈或六尺或七尺。东起顺安军,西边□淀,至保州,合齐安淀【三】、宜子淀、劳淀为一水,衡广三十余里,纵百五十里,其深一丈三尺或一丈。起安肃、广信军之南,保州西北,畜沈苑河为塘,衡广二十里,纵十里,其深五尺,浅或三尺,曰沈苑泊【四】。自保州西,合鸡距泉,尝为稻、方田,衡广十里,其深五尺至三尺,曰西塘泊。自何承矩以黄懋为判官,始开置屯田,筑堤储水为阻固,其后益增广之。凡并边诸河,若滹沱、葫芦、永济等河,皆汇于塘。   天圣已后,相仍而不废,仍领于沿边屯田司。而当职之吏,各从其所见,或曰:「有兵将在,敌来,何所事塘?且边□淀西望长城口,尚百余里,皆山阜高仰,水不能至,敌骑驰突,得此路足矣,塘虽距海,亦无所用。夫以无用之塘,而废可耕之田,则边谷贵,自困之道也。不如勿广,以息民为根本。」或者则曰:「河朔幅员二千里,地平夷无险阻,贼从西方入,放兵大掠,由东方而归,我婴城之不暇,其何以御之?自边□淀至泥姑海口,挠亘七州军,屈曲九百里,深不可以舟行,浅不可以徒涉,虽有劲兵,不能度也。东有所阻,则甲兵之备,可专力于其西矣。孰谓无益?」论者自是分为两歧,而朝廷以敌性荒忽无常,阻固终不可以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