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 - 第 233 页/共 372 页

丁巳,同知枢密院事谢廓然致仕,以周必大知枢密院事。   金右丞相致仕石琚薨,谥文宪。琚最为金主所知。故事,内宴惟亲王、公主、驸马得与;一日,特召琚入,诸王以下窃语,心易之。金主觉之,即语之曰:“使我父子家人辈得安然无事而有今日之乐者,此人力也。”乃备举近事数十,显著为时所知者以晓之;皆俯伏谢罪。金主尝欲立元妃为后,以问琚,琚屏左右曰:“元妃之立,本无异词,如东宫何?”金主愕然曰:“何谓也?”琚曰:“元妃自有子。元妃立,东宫摇矣。”金主悟而止,其善启沃类此。   戊午,谢廓然卒。未几,龚茂良家投匦讼冤,帝曰:“茂良本无罪。”遂复资政殿学士,谥庄敏。   庚申,临安蝗。诏守臣亟加焚瘗。   甲子,太白经天。   提举浙东常平硃熹以前后奏请多见抑,幸而从者,率稽缓后时,又以旱蝗相仍为忧,疏言:“为今之计,独有断自圣心,沛然发号,责躬求言,然后君臣相戒,痛自省改。其次惟有尽出内库之钱,以供大礼之费,为收籴之本,诏户部无得催理旧欠,诸路漕政遵依条限检放租税,诏宰臣沙汰被灾路分州军监司、守臣之无状者,遴选贤能,责以荒政,庶足以下结人心,消其乘时作乱之意。不然,臣恐所忧者不止于饿殍而在于盗贼,蒙其害者不止于官吏而上及于国家也。”   秋,七月,甲戌,以常平、义仓及桩官米四十万石付诸司预备赈粜。   辛巳,出南库钱三十万缗付硃熹备赈粮。   金宰臣奏事,金主颇有疾,宰臣请退,金主曰:“岂以朕之微爽于和而倦临朝之大政耶!”使终其奏。   壬辰,以资政殿学士李彦颍参知政事。彦颍病羸,艰拜起,力辞,帝曰:“老者不以筋骨为礼。孟享礼繁,特免卿。”   诏:“发所储和粜米百四十万石,补淳熙八年赈济之数,于沿江屯驻诸州桩管。”   甲午,金主秋猎。   八月,庚子,侍从、台谏集议,奏曰:“自宰相、执政、侍从、卿监、正郎员分为五等,除致仕遗表已议裁减外,将逐郊廕补恩泽,每等降杀,以两酌中,定为止数;武臣比类施行。宰相十人,开府以上同;执政八人,太尉同;侍从六人,观察使至节度、侍御史同;中散大夫至中大夫四人,右武大夫至通侍大夫同;带职朝奉郎至朝议大夫三人。职事官寺长贰、监长至左右司谏、开封少尹,厘务及一年,须官至朝奉郎并朝奉郎元带职人,因除在京职事官而寄职者同,武翼大夫至武功大夫同;非侍从官无遗表外,见行条格致仕、遗表,通减三分之一,馀分不减。”绍兴初,中书舍人赵思诚上任子限员之议,诏从官集议。至是始用廷臣集议行之。   淮东、浙西蝗。壬子,定诸州捕蝗赏罚。   除硃熹直徵猷阁,以其赈济有劳也。   戊辰,太白经天。   九月,庚午,以王淮为左丞相,梁克家为右丞相。   时成都阙帅,帝问孰可者,淮以留正对。帝曰:“非闽人乎?”淮曰:“立贤无方,汤之执中也。必曰闽有章惇、吕惠卿,不有曾公亮、苏颂、蔡襄乎?必曰江、浙多名臣,不有丁谓、王钦若乎?”帝称善,遂有正。   丙子,封子彤为安定郡王。   戊寅,金主还都。   辛巳,大享于明堂,大赦。召史浩、陈俊卿陪祀,辞不至。   辛卯,封伯圭为荥阳郡王。   甲午,淮南运判钱冲之言:“真州之东二十里有陈公塘,周围百里,本司近已兴修塘岸,建置斗门、石挞各一所于东、西湫口二处。请于扬子县知县、县尉衔内带入‘兼主管陈公塘’六字,庶责有所归。”从之。   乙未,禁蕃舶贩易金银。著为令。   金榷场副使韩仲英等,以受商赂,纵禁民出界,诛之。   冬,十月,辛丑,金徙河间宗室于平州。   庚戌,金祫享于太庙。   辛亥,塞四川沿边支径。   甲子,蠲诸路旱伤州军淳熙七年、八年逋赋。   十一月,戊辰朔,禁臣庶之家妇饰僭拟。   午,赈夔路饥。   金皇统逆党先后诛死,惟图克坦贞与大邦基尚在。邦基废不用,贞以世姻藉恩宠,虽夫妇已降削爵号,仍徙为临潢尹。金主虑久远,终不以私恩曲庇,丙子,诏诛贞,其妻永平县主、子慎思并赐死;寻命磔邦基于思陵之侧。于是皇统逆党始尽。   庚辰,金主冬猎。   十二月,庚子,金主还都。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十年(金大定二十三年)   春,正月,丁丑,以给事中施师点签书枢密院事。   师点入辞,帝曰:“卿靖重有守,识虑深远,朕欲用卿久矣。”   金参知政事梁肃请老,金主谓宰臣曰:“梁肃知无不言,正人也。卿等知而不言,朕实鄙之。虽然,肃老矣,宜从其请。”遂致仕。   壬午,金主如春水。诏:“夹道三十里内被役之夫,与免今年租税,仍给佣直。”   甲申,参知政事李彦颍罢职奉祠,以谏官论其子殴人至死也。   戊子,复广盐客钞法。   诏曰:“盐者,民食所资。向也官利其赢而自鬻,久为民病,朕既遣使谕之,得其利害以归,复谋诸在廷,佥言惟允,始为之更令,许通商贩而杜官鬻,民固以为利矣。然利于民者,官不便焉;何者?盐之息厚,凡官与吏之所为妄费以济其私者,一出于此。一旦绝之,无所牟取,必胥动以浮言,将毁我裕民之政。且朕知恤民而已,浮言奚恤!矧置监司、守令,皆以为民。朕有美意,弗推而广之,顾挠而坏之,可乎?其罢官般官卖,通行客钞法。”   以黄洽为御史中丞。自乾道五年以后,不除中丞者十四年。洽尽言无隐,然所论列,未尝摭拾细故。尝奏言:“因言固可以知人,轻听亦至于失人。故听言不厌其广,广则无壅;择言不厌其审,审则无误。”帝然之。   壬辰,枢密院进呈镇江军兵三年加减之数。帝曰:“养兵费财,国用十分,几八分养兵。”周必大曰:“尚不啻八分。”帝曰:“今民间未裕,江东、浙西寄招镇江诸军及武锋军岁额人数,可并权免三年。所有诸州日前未足之数,特与蠲免。”   先是硃熹行部至台州,知州唐仲友为其民所讼,熹按得其实。而仲友与王淮同里,且为姻家,已降江西提刑,未行,而熹论之。淮以论章及仲友辩疏并进,且微为仲友解,帝以为然。熹论益力,前后章六上,帝不欲穷其事,夺仲友江西新命以授熹。熹辞不拜,遂归,旋予祠。   二月,癸卯,用黄浩言,罢内侍陈源宫观,建宁府居住。   先是源罢德寿宫提举,诏与落阶官,臣僚言其过恶,请寝成命,与一在外宫观,从之。至是浩又言其罪状灼然,当赐窜责,故有是命。既而台察又疏其党与皆一时之臣蠹,于是武略大夫徐彦达,除名,道州编管,家财籍没,进纳德寿宫,其子必闻等三人并追官勒停;甄士昌追进武校尉;李庚追官勒停,仍送筠州编管。士昌,源之厮役,以违法迁转;庚本临安府都吏,与源交通补官;彦达尝充德寿宫阁子库书写,专一为源管家务,官至正使,职至路钤,皆源之力也。   乙巳,金主还都。   戊申,金以右丞张汝弼摄太尉,致祭于至圣文宣王庙。   甲戌,金以户部尚书张汝愈为参知政事。   三月,丙寅朔,建康都统制郭刚言:“去岁合拣汰效用军义兵一百八十五人,自言愿得逐便,乞拣汰。”帝曰:“正恐离军失所,所以留之。如此,与放逐便。”   丙子,金始制宣命之宝,金玉各一。   金主将如会宁,右丞相乌库哩元忠谏,不听,出知真定府。   己丑,知福州赵汝愚,奏海贼姜太獠寇泉南,兵马都监姜特立以一舟先进,擒之,已诛其凶党,释其馀。帝曰:“汝愚处置甚善。古者置刑,王者言宥而有司执法。若有司但务姑息,何以示惩!”特立旋召见,献所为诗百篇,除閤门舍人,命充太子宫左春坊并皇孙平阳王伴读,由是得幸于太子。特立,丽水人也。   是月,诏举制科。   夏,四月,丙申,诏:“临安府系驻跸之地,本府属县民户身丁钱,可自淳熙十一年为始,更与蠲放三年。”   监司、帅臣奏到所部臧否。   先是帝曰:“监司、帅臣奏守臣臧否而不行黜陟,何以劝惩!”是日,以王去恶有平黎之功,又通晓郡事,召赴行在。范仲圭、韩璧任满,与监司差遣,汤鸴罢新任。   癸卯,大理寺丞张抑言:“浙西诸州豪宗大姓,于濒湖陂荡各占为田,名曰塘田。于是旧为田者,始隔绝水出入之地。淳熙八年,虽有旨令两浙运司根括,而八年之后,围裹益甚。请自今,责之知县,不得给据;责之县尉,常切巡捕;责之监司,常切觉察。令下之后,尚复围裹者,论如法。”从之。   是月,广西运判王正己上言:“陛下加惠远方,恐官卖科扰,民无所告,复行客钞以救其弊,德至渥也。陛下本以宽裕远民,而今来两路通行,却成发泄东钞。借使两路分画界分,西路漕计不亏,诸郡可以支吾,亭户不致贫乏,岂非陛下之本意!顾闻阙乏之端,有如二十馀州,上下煎茶,倘有申请,朝廷岂能坐视!必须应副,则东路虽有赢馀,亦是朝三暮四,恐徒纷扰。”又云:“顷年章潭为广东提举盐事,力主两路通行之议。及就移西路运判,客钞不敷,漕计大窘,寝食俱废,又得东路二十八万缗,遂以少宽,即同帅臣范成大乞行官卖;此则易地而不可行者,岁月未久,可以覆按。”又云:“绍兴间,通行客钞能三十馀年者,以西路有折科招徠之类;后既住罢,漕计遂窘,因有官卖之法。其后更易不定,大概以东钞通行、西钞不登为患。万一必须通行,则西路漕计或阙,亦须预作指画,不可临期阙误,然不若分路为允也。”   五月,甲寅,以潭州飞虎军隶江陵都统司。   金主命:“应部除官,尝以罪废而再叙者,遣使按其治迹,如有善状,方许授县令;无治状者,不论任数多少,并不得授。”   臣僚言:“祖宗用人,初无清浊之别。韩琦第二人进士及第,未免监左藏库,后为度支判官,皆号称职。请明诏大臣,如行在左藏库之类,稍重其选,与免待阙,遇馆学有缺,却于此取之,以广得人之路。”从之。   鄂州都统郭杲言:“襄阳屯田二十馀年,虽微有所获,然未能大益边计;非田不良,盖人力有所未至,且无专任责者。或谓战士屯田,恐妨阅习,而不知分番耕作,乃所以去其骄;或谓耕作劳苦,恐其不乐,而不知分给谷米,人自乐从。以乐从之人,为实边之计,可谓两便,请给耕牛、农具,俾屯军开垦荒田。”辛卯,诏疏襄阳水渠,以渠旁地为屯田。寻诏民间侵耕者就给之。   废舒州宿松监。   六月,丙申,王淮等言:“时方酷暑,圣躬得无烦郁?”帝曰:“朕自有道以处之,但念闾阎之民不易度耳。往在潜邸,尝有诗云:‘闾阎多悖郁,方愧此身闲。’”淮曰:“真古帝王之用心也!”   己酉,太府寺丞勾昌泰言:“蜀中制置使,关六十州之安危,或有疾病迁动,自朝廷除授,动经年方到。请于从臣中尝储一二人于蜀中,令作安抚使,一旦有制置使阙,便可就除。其于思患预图,最系国家大事。”帝谕宰执曰:“此正在卿等留意,今后欲除蜀帅,须是选择可备制置使之任者,庶临时不致缺事。”   诏经理屯田。   建康府御前诸军统制司奏:“契勘淮西荒闲田土,如和州兴置屯田五百馀所,庐州管下亦有三千六围,皆濒江临湖,号称沃壤,自后废罢,拨还逐州,召人请佃,寻许承买,今多为良田。自馀荒地,亦有豪强之户冒耕包占。”诏令淮西帅、漕司同取见系官田亩实数闻奏。都统郭刚,寻奏和州历阳县荒圩五百馀顷,可以开耕,每田一顷,三人分耕,合用官兵一千五百人;建康留守钱良臣,亦奏上元县荒圩并寨地五百馀顷,不碍民间泄水,可以修筑开耕。   壬子,金有司奏右司郎中段珏卒,金主曰:“是人甚明正,可用者也。”因叹:“臣下诡随委顺,相习成风。南人劲挺,敢言直谏者多,前一人见杀,后复一人继之,真可尚也。”   辛酉,诏曰:“朕恻怛在心,惟吏或不良,无以宣德明恩。若乃贪饕无餍,与货为市,渔夺百姓,侵牟下民,有一于此,足秕邦政。天下之大,郡邑之众,假势放利,实烦有徒。若此,朕虽有爱民勤政之诚,焦劳于上,仁恩利泽,何由而下究哉!朕嗣服之初,盖尝考法祖宗,严赃吏之禁,其持心不移,复出为恶者,既已逮治一二,厉在位矣。岁月既久,法以渐缓,赃过之吏,忸习宽政,日甚岁剧。今列官处职,奸法不忌,是与盗无异也。国有宪法,朕不敢废。今后命官犯自盗、枉法赃罪抵死者,籍没家财,取旨决配,并依隆兴二年九月已降诏书施行,必无容贷。”   王淮以唐仲友故怨硃熹,欲沮其见用,于是吏部尚书郑丙上疏,言近世士大夫有所谓道学者,欺世盗名,不宜信用,帝已惑其说。淮又以太府丞陈贾为监察御史,贾因首论曰:“臣窃谓天下之士,所学于圣人之道者,未始不同。既同矣,而谓己之学独异于人,是必假其名以济其伪者也。邪正之辩,诚与伪而已。表里相副,是之谓诚;言行相违,是之谓伪。近世士大夫有所谓道学者,其说以谨独为能,以践履为高,以正心诚意、克己复礼为事。若此之类,皆学者所共学也,而其徒乃谓己独得之;夷考其所为,则又大不然,不几于假其名以济其伪者耶?愿陛下明诏中外,痛革此习,每于听纳除授之间,考察其人,摈弃勿用,以示好恶之所在。庶几多士向风,言行表里一出于正,无或肆为诡异以干治体。”帝从之。由是道学之名,贻祸于世。   其后直学士院无锡尤袤言于帝曰:“道学者,尧、舜所以帝,禹、汤、文、武所以王,周公、孔子所以设教。近立此名诋訾士君子,故临财不苟得,所谓廉介;安贫守道,所谓恬退;择言顾行,所谓践履;行己有耻,所谓名节;皆目之为道学。此名一立,贤人君子欲自见于世,一举足且入其中,俱无所免,岂盛世所宜有?愿循名责实,听言观行,人情庶不坏于疑似。”帝曰:“道学岂不美之名?正恐假托为名,真伪相乱耳。”   郑丙后知泉州,为政暴急,或劝之尚宽,丙曰:“吾疾恶有素,岂以晚节易所守哉!”闻者哂之。   是月,两浙水,命赈之。 续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四十九 ●卷第一百四十九     【宋纪一百四十九】 起昭阳单阏七月,尽阏逢执徐十二月,凡一年有奇。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十年(金大定二十三年)   秋,七月,乙丑,知广州巩湘以任帅阃,备著效劳,除龙图阁,令再任。   庚午,礼部太常寺言:“开宝通礼,州县水旱则祈社稷,典礼具存。见今朝廷或遇水旱,亦行祈祷。今欲依臣僚所陈,遇有水旱,令州县先祈社稷,请朝廷指挥行下。”诏从之。   先是臣僚言:“州县遭水旱,神祠、佛宫,无不遍走,而社稷坛遗,阒然莫或顾省。彼五土、五谷之神,百代尊奉,岂应祈报独不得与群祀同享精纯!”于是下礼寺看详而有是命。   甲戌,以旱,诏求直言。   尤袤上言:“天地之气,宣通则和,壅遏则乖;人心舒畅则悦,抑郁则愤。催科峻急而农民怨,关征苛察而商旅怨,差法留滞而士大夫有失职之怨,廪给朘削而士卒有不足之怨,奏谳不时报而久系者怨,幽枉不获伸而负罪者怨。强盗杀人多特贷命,使已死者怨,有司买纳不即酬价,使负赃者怨。人心抑郁,所以感伤天和者,岂特一事而已!方今救荒之策,莫急于劝分,输纳既多,朝廷吝于推赏,乞诏有司检举行之。”   户部尚书韩彦直请广籴为备,且言冤滥为致旱之由,乞追究部曲曾诬陷岳飞者以慰忠魂。   乙亥,诏:“曾任知州而为郎官、卿监,曾任卿监、郎官而复出为监司之人,陈乞关升者,依两任无人荐举条例,特与免用举主,理为资序。”   丁丑,诏除灾伤州县淳熙八年税。   癸未,宰相王淮、梁克家,知枢密院事周必大,签书枢密院兼权参知政事施师点,以旱乞避位,不许。帝曰:“数日群臣应诏言事,并无及朕过失,但多言刑狱事;然刑狱自有成法也。”   甲申,雨。   乙酉,金平章政事伊喇道、参知政事张仲愈并罢。   以道为咸平尹。金主曰:“数年前尝乞致仕,朕不许卿。卿今老矣,卿故乡地凉事少,老者所宜。”赐通犀带,复遣近侍慰劳之。   金御史大夫张汝霖,坐失纠举,降棣州防御使。   八月,乙未,金以女直字《孝经》千部分赐护卫亲军。   甲辰,帝与宰臣论人才曰:“平平无才略者不难得,须有材而不刻,慈善而不谬。”王淮对曰:“大抵有材者多失之刻,慈善者多失之谬。”   乙巳,杨安诚答刂言:“请尊仁宗之制,采用司马光之言,核实浮费,量加撙节。”帝曰:“近日臣僚言,多用司马光撙节之说,盖仁宗时亦自乏用,故司马光有是言。朕尝见老内臣云:‘哲宗极爱惜钱物,不肯多赏。’”王淮等曰:“节用,裕民之本。陛下常以祖宗为法,天下之幸也。”   金以户部尚书程煇为参知政事。金主谕之曰:“卿年虽老,犹可宣力,事有当言,毋或隐默。”   一日,煇侍朝,金主曰:“人尝谓卿言语荒唐,今遇事辄言,过于王蔚。”顾谓宰臣曰:“卿等以为何如?”皆曰:“煇议政无隐情。”煇曰:“臣年老耳聩,第患听闻不审,或失奏对。苟有所闻,敢不尽心!”   戊申,诏:“侍从、两省、管军、知閤、御带及内观密使以上,于武官中各举有威仪、善应对、堪充奉使、接送伴者一人闻奏;其已被差人,不许荐举。”   以施师点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以御史中丞黄洽参知政事。   庚戌,以史浩为太保、魏国公,致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