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腆纪年 - 第 17 页/共 72 页

励精,蒲城人。成都既陷,州人闻风先避;其仆劝之去,励精不可。具朝服北面拜,复西向如礼,从容于甬壁书「孔曰成仁」数语。登楼以利刃缚柱,贮火药楼下。倏报贼骑渡江,纵火焚楼,触刃贯胸死。所书字风雨不灭。后二十余年,州人建祠祀之。祀毕,壁即颓;远近叹异。   献贼陷明新津、汉州。   新津拔贡王源,长邑人也;为贼所执,与妻徐氏并不屈死。有袁氏者,诸生蓝灿妻也;灿死于贼,袁氏闻而自缢。汉州江某妻陶氏,被执不辱,偕其子妇张氏骂贼死。又有张氏妇者,闻贼逼,自纫其衣投井死;数日出其尸,颜色如生。   献贼陷明彭县、什邡。   贼将孙可望略彭县,诸生祝丕传负母逃;贼追及,求以身代母,不许;遂大骂同死。刘昌祚亦诸生,被执不屈死。鲁城隍者,失其名,城隍其绰号也。被执至成都,大骂;割其舌,噀血复骂;贼寸磔死。业医徐复端者,赴水死。其子女死者:刘姓妻黄氏,死于雷打庙;赵姓妻官氏,先缢死其数女而后自缢;什邡顾姓妻贾氏,焚其室,偕子妇某氏缢死火中。   献贼陷明绵州。   时关南道刘宇扬妻李氏、侍郎刘宇烈妻张氏、大学士刘宇亮妻宋氏避西山白崖沟,贼将刘文秀访得之。三氏相谓曰:『吾姑昔日涪水遇盗,惧辱投水死;吾辈受污,何以见姑于泉下』!同缢死。宇亮子裔盛,受伪官;妻王氏曰:『汝可作贼官,吾不能作贼妻也』。亦缢死。   献贼陷明绵竹,义民杨国柱战死。   国柱,贡生可贤子也。先是,崇祯庚辰(一六四○),献贼犯绵竹,获可贤,挟之曰:『汝子国柱守城,召之降则免』。可贤佯许。临城语其子曰:『贼不满千,汝第坚守,勿以我为念』。贼杀之。至是城陷,国柱率士民数万巷战,力竭骂贼死。典史卜大经偕其仆自缢死。邑民黄守学,以孝闻。贼围城,母柳氏自缢死;守学殓毕,亦缢死。诸生陶修吉同妻庞氏被缚,中途投崖死。顾生妻留氏,抱幼女投井死。文姓妻刁氏,有美色,贼逼之;骂愈厉,支解死。杨生妻萧氏、王姓妻袁氏,俱拒贼死。   献贼陷明仁寿,知县刘三策、举人贾锺斗、生员刘士恺、龙明新战死。   三策,饶州举人。贼至,誓死守;每谓人曰:『事迫矣!吾惟有「不动心」三字耳』!锺斗、士恺、明新先后起兵拒贼;城陷,与三策俱死之。士女同死者:贡生顾鼎铉、诸生陈素、陈应新、左灼及灼妻闵氏。又有辜氏女者,及笄未嫁,自刎死(或曰三策死于十三年,是时死者为顾绳诒)。   明井研义民雷应奇起兵拒献贼;不克,死之。   应奇素负侠气。贼至,曰:『奈何郡县无一杀贼者』?纠义勇拒于高境关。追至桑园,力杀数贼死焉。   徐鼒曰:曰战死、曰不克死之何?嘉其不徒死也。在野草莽之臣,无必死之义也。虎狼孔迫,鸡犬皆惊,强者走险,弱者引决;非必皆西山之耻周粟、东海之奋秦帝也。其人与事,为乡党所耳熟者,学士闻而志之;而穷檐蔀屋之骈死无可考者,可胜数哉?有事可纪则别白书之,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则不殇之义也。   献贼陷明汶川(考曰:「蜀碧」作汝川县。按「明史」,四川无汝川县;汝川乃汶川之讹)。   邑岁贡高仲选偕其子女投江死。   徐鼒曰:自陷崇庆以下,悉不日何?无可考也;则以事类书之。   戊辰(十三日),明太后邹氏至自河南。   太后至自河南,命灵璧侯汤国祚告于南郊,辅臣高弘图、姜曰广迎于郊外。次日,谕户、兵、工三部搜括以备赏赐,御用监请一应器物并宫殿陈设金玉值数十万两。于是工部尚书何应瑞、侍郎高倬疏请节省;不听。寻命修西宫之西园为皇太后宫,封太后弟邹存义为大兴伯。   明起前兵部右侍郎樊一蘅总督川、陕军务。   一蘅字君带,宜宾人。万历己未(一六一九)进士,以知县入为吏部郎中;崇祯三年(一六三○),迁榆林兵备参议。流贼多榆林人,又久荒,饥民益相挺为盗。一蘅抚创残、修戎备,讨斩申在庭、马丙贵,平不沾泥,累迁右参政,分巡关南。总兵曹文诏败殁,群贼迫西安;总督洪承畴令一蘅监左光先等军,连破贼,又屡挫贼于汉中。十二年(一六三九),擢佥都御史,代郑崇俭巡抚宁夏;被劾罢归。十六年(一六四三)冬,用荐起兵部右侍郎,总督川陕军务;道阻命不达;至是复申前命。   明起戍籍越其杰(亦作杰)巡抚河南,兼辖颍、亳二州军务。   时马士英借危疆为名,欲起阮大铖为河南巡抚,廷臣持不可;乃用其杰。其杰,贵州举人;崇祯时,历官按察司佥事。以贪遣戍,闲居金陵。士英之妹夫也,故有是命。   明命吏部察才品堪用者,发督抚军前补地方官。   史可法疏曰:『国家设四藩于江北,非为江左偏安计也;将欲立定根基、养成气力,北则为恢复神京之计、西则为澄清关陕之图,一举而遂归全盛耳。圣明在上、忠义在人,君父之仇耻特深,海宇之群心竞奋;乘时大举,扫荡可期。所虑者兵戈扰攘之中,不复有百姓耳!无百姓,何利于有疆土?故此时择吏不缓于择将,而救乱莫先于救民;所谓得一贤守如得胜兵万人、得一贤令如得胜兵三千人,正今日之谓也。前此北都未破,求牧方殷;非不有破格之升除,何曾收得人之实效!地有难易、缺有炎冷,兵荒破残之区,卒举而授之庸人,此岂白面书生所能胜任?目今人才告乏,东南缺员,安能复填西北之缺?则铨选法穷,安得不改为征辟?往时保举多系慕膻,故捷足蝇营,真才裹足。今西北则危地也,危则人人思避;而真从君父起念者,乃始投袂相从。宜令抚、按、司、道及九卿、科、道各举才胆过人堪拯危乱者一人,赴臣军前效用,酌补守令缺员。二年考满,平升善地;三年考选,优擢京曹。有靖乱恢疆功能殊异者,立以节钺京堂,用示酬劝。再如江北、山东、河南一带,有能保护地方为民推服者,即系桑梓之邦,亦可权宜径用。总求天恩破格,假臣便宜,决不敢滥用匪人,自误进取也』。王命吏部察废员及举贡监生才品堪用、愿效力危疆者,咨发督抚军前,以补地方缺官(考曰:本「南都甲乙纪」)。   明中旨以张捷为吏部左侍郎;吏科给事中章正宸争之,不听。   捷,丹阳进士,以知县入为御史。崇祯时,坐事除名赎徒。南都立,刘泽清首荐捷,马士英继之。廷议多持不可,以魏国公徐宏基荐,遂内传起故官。给事中章正宸以内批非制,争之。得旨:『前解学龙荐叶廷秀亦径批升,何以寂无一言』(考曰:本「南都甲乙纪」。又「明季遗闻」云:『以兵部侍郎解学龙荐,内批原任户部主事叶廷秀为都察院堂官』)?   徐鼒曰:叶廷秀之内批不争固已,张有誉之内批不尝争之乎?总之,有张捷、阮大铖之内批,而姑以有誉、廷秀尝之也。陈子龙之言曰:『争之,则已有前例』。是士英所以箝众口夫!   丙子(二十一日),明逮礼部员外郎周镳、山东按察司佥事雷演祚下狱。   镳字仲驭,号鹿溪,金坛人。父泰时,云南布政使。镳举乡试第一,崇祯戊辰(一六二八)进士;官礼部主事,抗疏论不当宠任内官,罢斥言官。崇祯帝怒,斥为民;自是知名。镳伯父尚书应秋、叔父御史维持以党附魏阉,列逆案;镳深耻之。通籍后,即交东林,矫矫树名节。阮大铖之废居金陵也,镳与诸名士为「留都防乱揭帖」逐之。大铖惧,而匿身牛首山。或谓大铖曰:『周镳之名以诟公而重;诸名士之党又以诟公者媚镳』。于是大铖怨镳刺骨。镳从弟锺与镳以才相忌,各招致门徒,立门户;两家弟子遇于涂,不交一揖。锺既降贼,镳门人徐时霖等益被以恶名。南都之议立君也,吕大器、姜曰广主潞王,镳与雷演祚往来游说;故马、阮欲以此致二人于死。   演祚字介公,太湖人也;崇祯庚午(一六三○)举于乡。崇祯帝思破格用人,命举贡悉就铨用,凡二百六十三人,时号「庚辰特用」;演祚得刑部主事。踰年,擢武德兵备佥事。劾督师范志完纵兵淫掠、折饷行贿;召入朝,与志完面质于中左门。演祚因言周延儒招权及其幕客董廷献通贿状,廷儒由是被放。志完诛,而令演祚回任。演祚初觊得总宪,故极意攻击;及是颇沮丧,廷臣遂以是忌之。演祚,曰广之门人也;士英欲逐曰广,乃令朱统■〈金类〉诬劾之,而指镳、演祚为曰广私党。士英亦劾周锺从逆,牵连及镳。于是镳与演祚及锺等俱逮治。镳之叔父维持与镳弟前萧山知县铨奏言:『家门不幸,镳、锺兄弟成隙,镳私刻「燕中纪事」、「国变录」诸书,伪撰「劝进表」、「下江南策」以诬锺;且镳于陛下登极,首倡异谋。是锺罪止一身,镳实罪在社稷也』。狱急,镳属御史陈丹衷致书币求解于士英,为逻者所获,丹衷坐谪。御史罗万爵上疏痛诋镳,且遍诋东林。明年三月,诛妖僧大悲;御史王懩因言:『斩百大悲,不如斩周镳、雷演祚。二人者,妖所由兴也。夫真主既出,海内帖然;乃今日冒称皇子、明日冒称皇后,希踵王郎故智。实由二人讥讪新政、造谤宫闱,故讹言繁兴。若不立斩二人,恐鱼腹藏书、狐号丛野,乘间窃发』。阮大铖亦曰:『陛下龙飞之初,可为寒心:曰广尚不敢为贾充,而演祚公然欲为成济。宜立正西市』。会左兵犯阙,檄中有构陷镳、演祚语;士英、大铖益怒,谓二人实召左兵,趣赐自尽。乃各作家书,又互书「先帝遗臣」于腹,投缳死。遗命勿葬,如伍子胥抉目事,置棺雨花台侧;未浃月而南都破矣。   徐鼒曰:特书何?伤之也。镳矫矫树名节,而兄弟相残贼;演祚冀以攻讦获光宠:皆未为闻道者矣,何伤乎尔?是时马、阮欲以党祸杀清流,校尉四出,善类一空,驯致老成挂冠;晋阳兴甲,仓皇泥马、荆棘铜驼。人之云亡,邦国殄矣!同时逮者有周锺、项煜,光时亨、武愫,何以不书?诛所当诛,常刑也(考曰:「绎史」云:『司寇高公倬擒锺至,开新竹篦对众杖之数十,斩于市』。「南略」云:『锺杀于大中桥,临行谓众曰:「杀我天下遂太平乎」?时年四十四』。又「谈往」云:『项煜出狱走慈溪;慈溪素恶之,沉诸河』)。   明赠吴三桂父勷辽国公、母祖氏辽国夫人。   刘泽清请褒封吴勷,使三桂衔恩。刘孔昭奏:『三桂父子效忠,宜加殊礼』。时举朝皆知三桂无心故国,而奸党故欲崇之。   徐鼒曰:特书何?讥谬也。   明命王永吉戴罪总督山东军务。   从高弘图、何应瑞请也。   庚辰(二十五日),明选淑女及内官。   先是,八月丁巳(初二日),给事中陈子龙奏言:『中使四出搜采,有女之家黄纸帖额,闾井骚然;明旨未经有司,殊非法纪。又收选内员,虑市井无赖自宫希进;先朝若瑾若贤,皆壮而自宫者也』。御史朱国昌亦言:『历选宫嫔,必巡司州县开报;今未见官示,棍徒擅入人家』。乃命禁讹传棍徒诈骗。二十五日庚辰,忽传皇太后懿旨遴选中宫。寻命选淑女于杭州。内官田成、李国辅分路广选,隐匿者邻人连坐;民间大扰,昼夜嫁娶,贫富、良贱、妍媸、老少俱参错,合城若狂(考曰:往浙内臣田成,「野史」亦云田壮国)。   明赐北都死节诸臣谥,立旌忠庙。   正祀文臣二十人:范景文赠太傅,谥文贞;倪元璐赠太保,谥文正;李邦华赠太保,谥忠文;王家彦赠太子少保,谥忠端;孟兆祥赠刑部尚书,谥忠贞;施邦曜赠左都御史,谥忠介;凌义渠赠刑部尚书,谥忠清;吴麟征赠兵部右侍郎,谥忠节;周凤翔赠礼部左侍郎,谥文节;马世奇赠礼部右侍郎,谥文忠;刘理顺赠詹事,谥文正;汪伟赠少詹事,谥文烈;申佳允赠太仆寺少卿,谥节愍;吴甘来赠太常寺卿,谥忠节;陈良谟赠太仆寺少卿,谥恭愍;陈纯德赠太仆寺少卿,谥恭节;王章赠大理寺卿,谥忠烈;许直赠太仆寺卿,谥忠节;成德赠大理寺卿,谥忠毅;金铉赠太仆寺少卿,谥忠节;兆祥子孟章明赠河南道监察御史,谥节愍。勋戚,则张庆臻谥忠武、巩永固谥贞愍、刘文炳谥忠壮、刘文耀谥忠果。内臣,则王承恩谥忠愍。疆臣,则卫景瑗赠兵部尚书,谥忠毅;朱之冯赠右都御史,谥忠壮;周遇吉赠太保,谥忠武。其诸臣家之殉难妇女,建坊旌表。生员许琰赠翰林院五经博士(考曰:许琰字玉仲,吴县诸生;闻北都陷,祭告先祠,毁家募士,誓杀贼。五月五日,友出蒲酒觞之;琰掷于地,拂衣竟去,与诸生哭临文庙。御史某者,鼓吹呵殿吉服入;琰突前褫其带,叱责之。御史惭,谢罪去。投缳者再,以救不死。出投胥门江;适潞王泊舟江干,遣人驰救。召问故,泣对曰:『君仇不可不报,京师不可不复,逆寇不可不诛,臣子不可不死;吾非恶生也,将以愧今之食其禄而不能死其难者』。王大义之。适友人至,强掖之归,家人固守之;伺间不得,宛转哀号,绝粒月余死。乡人私谥曰潜忠先生,会吊者数千人。至是,进士王曰俞以褒赠请;赠翰林院五经博士,从祀旌忠祠。详「南略」)。布衣汤文琼赠中书舍人,立庙于鸡鸣山,赐额「旌忠」。其不当从祀而滥与者,勋戚则李国桢、朱纯臣以下十六人,内臣则李凤翔、王之心以下六人;皆勋臣内珰之私人也,其姓名无足详焉。   明改前大学士王应熊为兵部尚书,总督川、广、云、贵军务,赐尚方剑便宜行事。   应熊字非熊,巴县人;万历癸巳(一五九三)进士,历官大学士(甲申三月前事详「纪传」)。时以张献忠残破四川,故有是命。   癸未(二十八日),明封总兵郑芝龙为南安伯。   芝龙字飞皇(考曰:亦作黄),小字一官,福建南安县石井人也;世为府掾。七岁,戏抛石,中知府蔡善继冠;擒讯之,奇其貌而释之。长有膂力,荡逸不喜读,附海舶至日本。有倭妇翁氏悦一官,遂聘焉;即延平王成功母也。海澄人颜思齐者,亡命日本,与其党二十八人出没台湾、金、厦之间。思齐死,众祷诸天:掷碗得圣窔而碗不破者,立为主帅。一官三掷而碗不破,遂以为主;改名芝龙。   天启六年(一六二六)三月犯金门、厦门;四月,犯广东之靖海、甲子地方。当事者以蔡善继有「抛石不责」之恩,擢为泉州巡海道;芝龙诣泉州降。而巡抚朱钦相第令缴船只、军器,候安插;芝虎说龙曰:『此欲散我党羽耳』!乃扬帆去。崇祯元年(一六二八),犯闽之铜山,败都司洪先春;犯金门,获游击卢毓英,芝龙纵之还,且曰:『朝廷苟一爵相加,东南可高枕矣』!都督俞咨皋,大猷之子也;檄千户马胜、百户杨世爵剿之镇海卫,败死。乃大调兵船会剿;或议避之粤东,芝龙曰:『咨皋膏粱纨裤,徒读父书,何足惧哉』!大破之浯屿,咨皋遁入厦门。给事中颜继祖纠之,咨皋褫职。于是芝龙纵横沿海,当事者莫敢问焉。   秋七月,巡抚熊文灿从泉州知府王猷之请,遣卢毓英招之。芝龙降,重赂当道搢绅。惟少詹林焊不见其使,反其牍;背署之曰:『人有向善之心,而不与人为善者,非也;与人为善而又因以为利者,亦非也』。遂以「义士郑芝龙收郑一官」题奏,委为海防游击(考曰:详江东旭「台湾外纪」。又「南略」载「郑芝龙小传」云:『芝龙年十八,以戏父妾事觉,逃之洋舶。芝龙固姣好,群商悦之与俱,日就岛主宴饮歌舞。岛主有新寡女,悦之;即延平王成功母也。逾年,附商舶归,中途为海盗所劫,盗嬖之。海盗有十寨,寨各有主,芝龙之主患痼疾,九主为之宰牲疗祭;芝龙泣求其主,乞祭后会饮为放一洋,众诺之。劫四艘,值数十万,于是芝龙之富逾十寨矣。其主死,芝龙遂主其寨。始通家耗,置苏、杭、两京珍玩,兴贩琉球、朝鲜、真腊、占城诸国,掠潮、惠、肇、福、汀、漳、台、绍之间』。「南略」谓:『芝龙族侄婿翁某所述』;宜可凭信。然谓芝龙为漳州府人,已属大谬。又其间情事多影响,不逮「台湾外记」之详慎远矣),积官至都督同知。   刘香老之乱,按察使曾樱以百口保芝龙;芝龙感激。八年乙亥(一六三五)四月,芝龙合粤兵击香老于四尾远洋,香老势蹙,自焚溺死(考曰:「南略」云:『芝龙幼习海情,海盗多故盟;自就抚后,海船不得郑氏令旗,不能往来。每船例入三千金,岁入千万计;自筑城于安平海,可泊船径达海。其守城兵饷,不取于官。凡贼遁入海者,檄付芝龙,取之如寄』)。芝龙既平香老,遂以海利交通朝贵,寖以大显。有同官陈谦者,尝与芝龙盟于广州。南都立,谦陈追剿三策;部议谓其切时务,且与闽帅交善,令赍敕书金帛奖谕芝龙,调其兵六千人入卫,归郑鸿逵统领。比启敕书,乃误书南安为安南,芝龙愕然。谦曰:『安南则兼两广,若南安仅一邑耳!请留券而易诏』。芝龙大喜,厚赠而别;未复命,而南都陷。鸿逵,芝龙弟也,时充总兵官;次芝豹及犹子彩(考曰:诸书并以彩为鸿逵子;今以事考之,殆不然也。故云犹子以存疑)并为水师副将。又有芝虎者,勇冠三军,以征刘香老殁于海。   徐鼒曰:特书何?为闽事张本也。闽之亡,由芝龙降也;芝龙之降,由陈谦死也。故摭其始事,以列于篇。   明命停文武官荐举,禁非言官而上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