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 - 第 32 页/共 103 页

闰十一月乙未,三司使、户部侍郎张尧佐为宣徽南院使、淮康节度使、景灵宫使。庚申,又加张尧佐同群牧制置使。辛酉,赐贵妃张氏从弟卫尉寺丞希甫、太常寺太祝及甫并进士出身,尧佐之子也。癸亥,知谏院包拯言:『今尧佐谓之亲,则若杜审肇兄弟乎?谓之贤而功,则若雷有终、李至、钱若水乎?而宣徽、节度并以与之,若非内外协应,蒙惑攘窃,宁至此哉?尧佐叨据如此,惭羞不知,真盛朝之秽污,白画之魑魅也!况下制之日,阳精暗塞,氛雾继起。天道固于人事不远,伏望陛下断以大义,稍割爱情,追寝尧佐过越之恩。必不得已,宣徽、节度择与其一,仍罢群牧制置使之命,畀之外郡,以安全之。如此,则仰合天意,俯顺人情,而重新盛德矣。』初,执政希上旨,一日除尧佐四使,又以王举正重厚寡言,同日授御史中丞。朝议意举正懦儒,或迤逦退避,动经旬浃,则尧佐之命必遂行,论谏弗及矣。甲子,举正遂告谢上殿,力言擢用尧佐不当。其疏曰:『臣伏睹张尧佐优异之恩,无有其比。窃以尧佐素乏材能,徒以寅缘后宫,侥幸骤进。国家计府,须材以办经费。尧佐猥尸其职,中外咸谓非据。近者台谏纵有论列,陛下虽罢其使任,而复加崇宠,转逾于前,并授四使,又赐二子科名。贤愚一词,无不嗟骇。夫爵赏名数,天下之公器,不当以后宫疏戚,庸常之材,过授宠渥,使忠臣义士无所激劝。且尧佐居职,物议纷纭,当引分辞避,而晏然恃赖,曾无一言自陈,叨窃居位,日觊大用。及异恩既出,复托以假告,未即祗受,其意尚若不足,继有邀求。不虔君命,莫甚于此者!昔汉元帝时,冯野王以昭仪之兄,在位多举其行能,帝曰:「吾用野王,后世必谓我私后宫亲戚。」本朝太宗皇帝孙妃之父,止授南班散秩,盖保全后宫戚属,不令事势僭盛,以取颠覆。伏望陛下远鉴前古美事,近守太宗皇帝圣范,追取尧佐新命,除与一郡,以息中外之议。』疏入,不报。戊辰,朝退,举正留百官班廷诤,复率殿中侍御史张择行、唐介及谏官包拯、吴奎、陈旭,吴奎于上前极言,且于殿庑切责宰相。上闻之,遣中使谕旨,百官乃退。   张耒《明道杂志》云:嘉祐中,尝欲除张尧佐节度使。陈秀公作中丞,与全台上殿争之。仁宗初盛怒,迎谓之曰:『岂欲论张尧佐乎?节度使粗官,何争?』唐质肃公作御史里行,最在众人后,越次而前曰:『节度使,太祖、太宗总曾为之,恐非粗官。』上竦然,而尧佐之命竟罢。按:陈升之此时作左司谏,不为中丞,唐介实为殿中侍御史里行。张尧佐卒除节度使,初除又不在嘉祐间。《杂志》误,今不取。   己巳,诏:『近台谏官累乞罢张尧佐三司使,及言亲连宫掖,不可用为执政之臣。若优与官爵,于体差便。遂除宣徽使、淮康节度使,兼已指挥。自今后妃之家,毋得除两府职任。今台谏官重有章疏,其言反覆,及进对之际,失于喧哗,在法当斥。朝廷特示含容,其令中书取戒厉,自今台谏官相率上殿,并先申中书取旨。』时上怒未解,大臣莫敢言,枢密副使梁适独进曰:『台谏官盖有言责,其言虽过,惟陛下矜察。宠尧佐太厚,恐非所以全之。』是日,尧佐亦奏辞宣徽使、景灵宫使,乃诏学士院贴麻处分,而取戒厉卒不行。   三年三月庚申,龙图阁学士、工部侍郎、权知开封府刘沆为参知政事。先是,张彦方者,贵妃母越国夫人曹氏客也。受富民金为伪告勅,事败,系开封府狱,人传以为语连越国。沆知开封府,论彦方死,不敢及曹氏,贵妃德之,坐此获进。谏官、御史相继论列,不听。   八月辛卯,淮康节度使、同群牧处置使张尧佐为宣徽南院使、判河阳。御史中丞王举正言:『尧佐本常才,但以寅缘后宫,叨据非分。自去年冬罢三司,除宣徽,制命方出,中外莫不骇听。其时臣与谏官、御史至留班廷议而争之,寻罢宣徽,尚忝节度名品。今四方多虞,灾异数见,若非奖擢有功,任用贤直,则何以上答天戒,下慰民望哉?尧佐自罢宣徽使,方逾半年,端坐京师,以尸厚禄,今复授之,盖增鄙诮,此乃执事之臣不念祖宗基业之重,顺颜固宠,不能执奏,制命既行,有损圣德。陛下不纳臣尽忠爱君之请,必行尧佐滥赏窃位之典,即乞黜臣,以诫不识忌讳愚直之人。』不报。知谏院包拯、陈旭、吴奎相继言:『尧佐制命复下,物议腾沸。况臣等以言为职,岂敢私自顾虑,各为身谋哉?直以告已再行,若固守前议,复乞追夺,于朝廷事体,亦未为当,所以进退惶惑,不即论列。虽然,事体有必须裁制者,不可不深察,臣等不得不极谏也。张尧佐怙恩宠之厚,侥求觊望,不知纪极。始欲得宣徽使,今已行前命付之矣。虽出领外镇,将来入觐,即图本院供职,以致使相。名器之大者,岂可皆缘恩私,每求而不让?必使足欲,以熏灼天下,此不可不深察也。伏望思已然之夫,为杜渐之制,特降诏旨,申勅中书,谕以尧佐皆缘恩私,不次超擢,享此名位,已为过越,将来更不令处使相之任,及不许本院供职,及趋赴河阳任所,庶几厌塞人情,防杜间隙。臣等不胜为国纳忠激切之至!』庚子,诏自今张尧佐别有迁改,检会此札子进呈执奏。仍诏除宣徽使自今不得过二员。   至和元年正月癸酉,贵妃张氏薨。初,妃既受封册,宠爱日盛,出入车御华楚,颇侵并后饰[11]。尝议用红伞、增兵数。有司以一品青盖,奏兵卫准常仪。上守法度,事无小大,悉付外廷议。凡宫禁干请,虽已赐可,或辄中却。妃嬖幸少比,然终不得紊政。及薨,上悲悼不已,谓左右曰:『昔者殿庐徼卫卒夜入宫,妃挺身从别寝来卫。又朕尝祷两宫中,妃刺臂血书,祝词外皆不得闻,宜有以追贲之。』入内押班石全彬探上意,请用后礼,于皇仪殿治丧。诸宦者皆以为可,入内都知张惟吉独言:『此事须翌日问宰相。』既而判太常寺翰林学士承旨王拱辰、知制诰王洙等皆附全彬议。宰相陈执中不能正,遂诏近臣、宗室皆入,奠于皇仪殿,移班慰上于殿东楹,特辍视朝七日,命参知政事刘沆为监护使,全彬及勾当御药院刘保信为监护都监。凡过礼,皆全彬与沆合谋处置,而洙等奏行之。   《石全彬传》云:王拱辰请治丧于皇仪殿,全彬以为当问大臣。宰相陈执中不能正之,遂诏近臣、宗室皆入殿。按:《张惟吉传》:治丧皇仪,诸宦者皆以为可,独惟吉言:『此当问宰相。』然则言当问宰相者,独惟吉也,全彬实与刘沆、王洙等合谋为非据之礼,又安得有此言?而《全彬传》乃攘取,以为出自全彬,今不取。且妃丧,那得关学士院?其实全彬所请也。事下礼官,而拱辰判太常寺,遂与王洙等附会全彬议。朝廷既用礼官议,故当时皆谓拱辰请之,其实不自拱辰请也。今略加删,使不相牴牾。   初,有司请依荆王故事辍视朝五日,或欲更增日,听上裁[12]。乃增至七日。殿中侍御史酸棘吕景初言:『贵妃一品,当辍朝三日。礼官希旨,使恩遇过荆王,不可以示天下。』不报。丁丑,追册贵妃为皇后,赐谥温成。先是,御史中丞孙抃言奏请罢追册,不报。初赐谥曰恭德,枢密副使孙沔言:[13]『太宗四后皆谥曰德,从庙谥也。今恭德之谥,其法何从?且张、郭二后不闻有谥,此虽礼官之罪,实贻讥于陛下,不可不改。』因改温成。抃及侍御史毌湜、殿中侍御史俞希孟等皆求补外[14],知杂事郭申锡请长告,皆以言不用故也。禁宫城乐一月。己卯,殡温成皇后于皇仪殿之西阶,宰相率百官诣殿门,进名奉慰。壬午,以温成皇后薨,遣官告太庙、皇后庙、奉慈庙。甲申,宰臣梁适奉温成皇后谥册于皇仪殿,百官诣西上閤门,进名奉慰。是夕,设警场于右掖门。上宿于皇仪殿。乙酉,上成服于殿幄,百官诣殿门进名奉慰。是日,殡温成皇后于奉先寺。輴车发引,由右升龙门出,右掖门升大升辇举,设遣殿。先是,诏枢密副使孙沔读哀册。沔奏:『章穆皇后丧,比葬行事,皆两制官。今温成追谥,反诏二府大臣行事。不可。』于是执册立上前陈故事,且曰:『以臣孙沔读册则可,以枢密副使读册则不可!』置册而退。宰相陈执中取而读之。既殡,百官复诣西上閤门,进名奉慰。戊子,录温成皇后从弟著作佐郎希甫为太常博士、光禄寺丞,及甫为秘书丞、太常寺太祝,正甫为光禄寺丞、右侍禁、閤门祗侯,山甫为西头供泰官;姪婿太常寺太祝盛和仲为大理评事。又录其疏属十数人。己丑,赐温成皇后母楚国太夫人曹氏敦教坊第一区。   二月丁酉,诏礼院孝惠、孝章、淑德、章怀皇后、章惠皇太后、温成皇后皆立小忌。先是,有请立温成忌者。直集贤院刘敞言:『太祖以来,后庙四室。陛下之妣也犹不立忌,岂可以私昵之爱,而变古越礼乎?』于是并四后及章惠皆诏立忌。枢密副使孙沔极谏其不可,御史中丞孙抃累奏论列,而礼院官亦以为言,皆不听。寻罢之。壬申,温成皇后母楚国太夫人卒,辍视朝三日,幸其第临奠。   六月乙酉,进封皇后父玘为东海郡王,温成皇后父尧封为清河郡王,母曹氏为齐国夫人。   七月丁卯,礼院言:『奉诏参定即温成皇后旧宅立庙及四时享祀之制,检详国朝孝惠皇后,太祖嫡配,止即陵所置祠殿,以安神主,四时惟设常馔,无荐享之礼。温成皇后宜就葬所立祠殿,参酌孝惠故事施行,仍请题葬所曰温成皇后园。』   七月癸未,礼院言:『今立温成皇后祠殿,而未见孝惠故事。请每行至奠,止令本处内臣主之。』诏孟享时差知制诰、待制行事,其制如后庙,牙盘食差减之。   九月癸未,礼官言:『温成皇后葬所,请称温成皇后园陵。』从之。乙酉,温成皇后启殡,上不御前后殿,百官进名奉慰。御史中丞孙抃率其属言:『刘沆既为宰相,不当领温成皇后监护使。』且言立庙、建陵皆非礼。章累上,不报。固相与请对,固争不能得,抃伏地不起,帝为改容遣之。丁亥,改命刘沆为温成皇后园陵监护使。礼院请温成皇后庙祭器视皇后庙一室之数,从之。   十月甲午,礼院言:『温成皇后四时荐新及朔望,并如皇后庙,令宗正寺官行事。』从   之。甲申,宰臣率百官诣奉先禅院奠温成,上不御前后殿。丁酉,葬温成皇后。御西楼,望枢以送,自制挽歌词。宰臣率百官进名奉慰。丙午,温成皇后神主入庙。上不视事,百官进名奉慰。己酉,葬温成皇后父清河郡王张尧封、母齐国夫人曹氏,辍视朝。后临终见帝,以父、祖未葬为托,于是为葬其三世于冢旁。   十一月甲子,内出太庙禘祫时享及温成皇后庙祭享乐章四,下太常肄习之。   嘉祐三年九月丙子,宣徽南院使张尧佐卒。赠太师,赐其家僦舍钱日三千。   四年六月。自温成之没,后宫得幸者凡十人,谓之十间。周氏、董氏及温成之妹皆与焉。妹初进才人,加赐银五千两、金五百两,固辞不受。上曰:『向也月俸二万七千,今也二十万,何苦而辞?』对曰:『二万七千,妾用之已有余,何以二十万为?』卒辞之。 七年正月乙亥,诏改温成庙为祠殿,于岁时令宫人以常馔致祭。先是,诏太常礼院检详郊庙未顺之事,乃言:『温成皇后立庙城西,四时祭奠,以待制、舍人摄事。玉帛、裸献、登歌、设乐并同太庙之礼。盖当时有司失于讲求。昔高宗遭变,饬己思咎;祖已训以祀无丰于昵。况以嬖宠列于秩礼,非所以享天心、奉祖宗之意也。』故降是诏。 校勘记 [1]殿中侍御史 原本无『殿中』二字,据《长编》卷一一三补。 [2]章献 原本作『庄献』,据《长编》卷一一三改。 [3]以光禄寺丞尉氏马季良为□□家本茶商 《长编》卷九十八作『以光禄寺丞尉氏马季良家本茶商』,其义显有不足,然今所见《江邻几杂志》中无此语,不知二墨丁当为何字,姑存之。 [4]辞色 原本无『辞』字,据《长编》卷一一○补。 [5]早献 原本作『在献』,据《长编》卷一一三改。 [6]左武 原本作『丕武』,据《长编》卷一一三改。 [7]张氏本传 原本作『张后本传』,据《长编》卷一二九改。 [8]曹简 原本作『曾简』,据《长编》卷一三七改。 [9]张化基 原本『张』字为墨丁,据《长编》卷一六○改。 [10]嵇颖 原本作『稽颖』,据《长编》卷一六九改。 [11]后饰 原本作『后节』,据《长编》卷一七六改。 [12]听上裁 原本作『听□□裁』,据《长编》卷一七六改补。 [13]副使 原本作『副史』,据《长编》卷一七六改。 [14]毌湜 原本『毌』字为墨丁,据《长编》卷一七六补。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三十五 仁宗皇帝 宗室迁官   景祐二年十一月乙未,祀天地於圜邱,以太祖、太宗、真宗并配。大赦,录唐、梁、后唐、晋、汉、周及诸伪国后、建隆以来臣僚将校没于战阵无子孙食禄者,于所属自言。宗室并与转官,仍自诸司使以下至殿直,皆换西班官。丙午,宗子诸司使领诸州刺史者十二人,换诸卫大将军、领诸州团练使、诸同使十九人,换诸卫大将军、领诸州刺史、诸司副使十九人,换诸卫大将军、内殿承制以下一百三十人,并为将军、率府副率,用乙未赦书也。先是,宗子无迁官法,惟遇稀旷大礼,则普迁一官。及此南郊,并侑三圣,宗子皆上表乞推恩,故为此制。旧自借职十迁乃至诸司副使,今副率四迁即遥领刺史,八迁即为节度使云。   宗子换官姓名,《实录》与《百官表》略不同,今参取之。凡自正刺史以上迁改者,不在此数。《记闻》载:『吕申公当国,见上体不安,故擢允让管勾宗正司。宗室听换西班官,皆申公之策也,故时自借职十迁至诸司副使[1],及换西班官,自率府副率,四迁即为遥郡刺史,俸禄十倍于旧,国用益广,至今为患。』按:上不豫乃去年八月,其九月即康复。然则允让管勾宗正司及宗子换官,自别有所为也。宗子换官,沈括《笔谈》当得其实。允让管勾宗正,当从正史。《笔谈》云:『宗子换南班官,世传王文正公旦为宰相日,始开此议,不然也。故事,宗子无迁官法,惟遇希旷大庆,则普迁一官。景祐中,初定祖宗并配南郊,宗室欲缘大礼乞推恩,使诸王宫教授刁约草表上之[2]。后见宰相王沂公,公问:「前日宗室乞迁官表何人所为?」约未测其意,答以不知。归而思之,恐事穷且得罪,乃再诣相府。沂公问之如前,约愈恐,不敢复隐,遂以实对。公曰:「无他,但爱其文词尔。」再三嘉奖,徐曰:「已得旨别有措置,更数日,当有指挥。」自此遂有南班之授。近属自初除小将军凡八迁,即为节度使,遂为定制。诸宗子以千缣谢约,辞不敢受。予与约亲旧,约尝出表藁示予。』按:『实录》、《会要》、正史并补换西班官,《百官表》独称南班官,当考。   十二月丁丑,御史台言:『诸卫大将军、将军并系三品,一行序立;诸卫率府率、副率并系四品,一行序立。今新除皇亲诸卫大将军、将军八十五员。诸卫率府率、副率五十一员,缘皇亲大将军以下并内殿起居,员数稍多,殿序难为排立。及非次曲宴,殿上窄隘,亦是一行,座次不得。』诏大将军、将军、率府率、副率品序排立,如殿庭窄隘重行。   宝元二年六月癸丑,诏宗室遥郡并大将军以上遇朔望,令其长一人内出参起居。   庆历四年七月戊寅,封武胜节度使、同平章事、冯翊郡公德文为东平郡王,余皆封爵有差。上始用富弼议(见荆王元俨事)次第封拜。宗室以德文尊属,且贤方汉东平王苍,故拜东平,仍诏德文等十人并列本班之上少前。 八月丙午,德文等十人既封拜,又以宗室久不迁官,于是递进一等[3],凡迁者三百二十一人。 置睦亲宅   景祐二年九月。初,诸王邸散居都城,过从有禁,非朝谒从祠,不得会见。己酉,诏即玉清昭应宫旧地建宫,合十位聚居,赐名睦亲宅,命三司使程琳总其事,入内都知阎文应等典领工作。   三年七月乙未[4],初置大宗正司,以宁江节度使允让知大宗正事,彰化留后守节同知大宗正事,仍赐器币、袭衣、金带、鞍马。时诸王子孙众多,既聚居睦亲宅,故于祖宗后各择一人,使司训导纠违,凡宗族之政令,皆关掌,奏事毋得专达,先详视可否以闻。   《记闻》载允让管勾宗正事,已于二年十一月宗室改西班官辨之云。《记闻》载吕申公当国,见上体不安,擢允让管勾宗正司(详见《宗室迁官注下》)。   八月庚戌,知大宗正事允让等请自今宗室每朝罢[5],各就位听读。从之。辛未,三司使、刑部侍郎程琳为吏部侍郎、崇仪使,英州刺史,入内副都知张永和领贵州团练使,引进副使王克基为西上閤门使,并以修睦亲宅成也。监督工作使臣而下第赏之。   九月庚辰,幸睦亲宅,燕宗室及从官,赐宗室器币有差。时儒臣多为赋颂以献者。乙未,以祠部员外郎崇文院检讨崇政殿说书国子监直讲王宗道、太常博士国子监说书兼监丞事杨中和并为睦亲宅讲书[6],仍兼国子讲说。睦亲宅讲书始此。   康定元年二月,西夏反,左千牛卫大将军、绵州刺史从诲等六人上言:『幸托腹心,尸厚禄,顾无以自效。愿得从边,以捍西贼。』大宗正纠其事不由本司。诏从诲等自今有所陈,宜关大宗正司以闻。从诲,德昭孙也。   二年七月丁巳,知宗正事允让言:『先朝故事,宗室子孙七岁始赐名授官。今者襁褓,已有恩泽。请自今遇乾元节、南郊,听官其子孙,余须俟五岁,方得授官。』从之。   庆历五年十二月己未,诏大宗正帅宗子勉励学业,睦亲宅北宅诸院教授官常具听习经典,或文词书翰功课以闻。   七年九月癸巳,以北宅为广亲宅。先是,帝以秦王子孙众多而所居隘狭,乃命修王钦若故第增益之。徐国公承简言于上曰:『陛下敦爱宗室,无疏近之间。既建睦亲宅, 亦愿得美名以榜秦王第。』赐今名。十月甲子,幸广亲宅,谒太祖、太宗神御殿,宴宗室,赐器币有差。 荆王元俨   乾兴元年二月,李文定墨笔搅水(事见《训导太子注》)。戊午,仁宗即位。己未,大赦,诏有司议尊礼,泾王元俨及诸皇亲优加恩命。丙寅,楚王元佐加兼江陵牧,泾王元俨加太尉、中书令兼尚书令,进封定王,充镇安、忠武节度使,赐赞拜不名。   天圣五年十二月辛未,以南郊加恩百官,赐定王元俨诏书不名。   七年九月戊午[7],定王元俨改封镇王。   明道元年十一月,恭谢天地,大赦改元,百官加恩,镇安忠武节度使、太尉、尚书令兼中书令、镇王元俨为河阳三城武成节度使、守太师,徙封孟王。辛卯,孟王元俨徙封荆王,为永兴、凤翔节度使。   二年正月乙未,御端明殿,阅左右骐骥院马,赐荆王元俨马二疋。   三月庚寅,皇太后刘氏崩。初,荆王子养禁中,既长,吕夷简请出之。太后欲留使从帝诵读,夷简曰:『上富春秋,非亲儒学之臣,恐亡益圣德。』即日命还邸中。权御史中丞蔡齐为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使事。时有飞语传荆王元俨为天下兵马都元帅者,内侍捕得三司小吏,鞠之,逮及数百人。帝怒,使齐按之,迹其所来无端,而上督责愈急,有司不知所为,京师为之恐动。齐曰:『此小人无知,非有他意,不足治,且无以安荆王。』疏一夕三上,帝大悟,止笞数人而已。   十一月丙子,加赠荊王元俨母太仪王氏为德妃。   景祐二年南郊,百官加恩,荆王元俨为荆南、淮南节度大使,行荆州、扬州牧,仍赐入朝不趋。二州牧自元俨始。   三年正月戊申,置荆王府翊善一员。   四年三月,济州团练使刘从广娶荆王元俨女。庚子,授从广滁州防御使,时年十七。帝遇从广特厚,犹以庄献故也。   庆历二年五月甲子,荆王元俨尽纳公使钱以助边费,诏以半给之。   三年五月甲午,复给荆王元俨所上公使钱。元俨领荆、扬二镇,岁凡给缗钱二万五千。西边用兵,当纳其半。上以元俨叔父之尊,不欲裁损。不踰年,复全给之。元俨用度无节,每预借数年俸料。翊善王涣上书谏,以方有边患,宜助朝廷,节用度。元俨判其后曰:『愁杀人。』他日又谏,元俨又判曰:『仰翊善依旧翊善。』   十二月辛丑,幸荆王元俨第问疾。   四年正月乙亥,荆王元俨薨。元俨生而颖悟,太宗尤所锺爱,不欲令早出宫。每朝会宴集,必侍左右,期以年二十,始得出就封,故宫中呼为『二十八太保』。广颡丰颐,资质严毅不可犯,其名闻于远裔。性喜儒学,在宫中时,孙奭为侍讲,平日与论经艺,尤所亲礼。多蓄书,好为文词,颇善二王书法及飞白书。尝自绘太宗圣容。性谨约,寡嗜欲。帝以十二岁即位,章献皇太后制朝事[8],自以属尊望重,恐为太后所忌,深自晦密,因阖门却绝人事,不复与朝谒,或故谬语,阳为狂疾不慧。及太后崩,帝亲政,益加尊宠,凡有所请报可,王必自书谢牍。尝问翊善王涣曰:『元昊平未?』对曰:『未也。』曰[9]:『如此,安用宰相?』闻者畏其言。去冬大雨雪、木冰,陈、楚之地尤甚,占者曰:『大臣忧。』既而元俨病,帝忧形于色,亲至卧内,手调药,屏人语久之,所献皆忠言。赐白金五千两,辞不受。帝敦谕,又固辞曰:『臣羸惫不能治,且死,重费国家多矣!』帝为嗟泣。临终,诫诸子以孝友,仍以太医治,不瘳,虑得谴,豫为表祈贷。及薨,赠天策上将军、徐兖二州牧、燕王,谥恭肃。诏取墨迹及所赋诗分颁辅臣,余藏秘阁。范仲淹言:『昨奉旨,令中书熟议荆王葬事者。臣谓此有三说,其一曰年岁不利,此阴阳之说也;其二曰财用方困,此有司之忧也;其三曰京西寇盗之后,不可更有搔扰,此忧民之故也。臣又别有四议,乞陛下择之。其一曰诸侯五月而葬,自是不易之典,今年岁不利之说,非圣人之法言也。其二曰天下财利虽困,岂不能葬一皇叔耶?陛下尝以荆王是太宗爱子、真宗爱弟,虽谗惑多端,陛下仁圣,力能保全,使得令终,岂忍送葬之际,却惜财利而废典礼,使不得及时而葬?恐未能副太宗、真宗之意。臣为陛下惜之!岂不防天下之窃议哉?更乞检会先朝诸王之薨有无权厝者。其三曰自来勅葬,多是妄生事端,呼索无算。臣请特传圣旨,令宋祁、王守忠与三司使、副并礼官聚议,合要物色,务从简俭,画一闻奏,与降勅命,依所定事件应副,更不得于敕外故生事节,枉费官物。仍出圣意,特赐内藏库钱帛若干备葬事,使三司使为应副。如此,则陛下孝德无亏,光于史策。其四曰自来敕葬,枉费太半,道路供应,民不聊生。臣乞待降严旨:荆王二子并左右五七人送葬外[10],其余妇人,合存合放,便与处分,更不令前去,自然道路易为供顿,大减冗费。既减得费耗,又存得典礼,此国家之正体也。乞圣慈从长处分。臣待罪政府,不敢不尽。』从之。   四月,乾元节,罢垂拱殿置酒,以翌日燕王葬故也。   六月,富弼上《河北守御策》,其六曰:『北人风俗贵亲,率以近亲为名王将相[11],以治国事,以掌兵柄,而信任焉。所以视中国用人亦如己国[12]。燕王威望著于外,知是皇叔,又为王爵,举天下之尊无与二,朝廷庶事,皆决于王。王善用兵[13],天下兵皆王主之。严刑好杀,无敢当者。北人疑此,益所畏惧,故燕、蓟小儿夜啼,辄曰:「八大王来也!」于是小儿辄止啼。每牵牛马渡河,旅拒未进,又曰:「必是八大王在河里!」其畏若此。北使每见南使,未尝不问王安否及所在。朝廷以王之故,亦见重于彼,谓南朝有如是亲贤,每欲妄动,未必不畏王而止[14]。今春王薨,识者亦忧之,谓王之生,北人以朝廷为重;王之薨,则北人以朝廷为轻矣。臣亦尝念国家将帅,既未闻于外裔,而亲王素有威望,为北人所畏者。又以沦谢,且不复闻皇亲可以为朝廷屏翰者,彼必谓王室孤危,无所扶助,本根不固,易以动摇,此诚宜为外寇之窥测。臣愿陛下亲择宗室中年长知书、识道理、晓人事者数人,为王畿千里内州。虑宗室出外不达民政,或有任性为事,通判位下,难以规正,宜择方严公干近上朝臣一人为同知州,所贵势均力敌,可以共事,而无所乖。俟历一两郡,可以独任,则罢同知州。又择其次者数人,为千里内州郡钤辖,恐未练军马,职事不举,其都监、监押未可减省[15],宜择历事廉干之人,且令供职[16],仍选良守臣伺察而审处。其年少官卑,度其堪任差遣者[17],为畿县都监押,虽年少,亦须择二十以上者,选良令守以谏正之。并限二年一替,亦用文武臣寮赏罚以劝沮之。臣知不数年,当有贤宗室如前汉河间、后汉东平二王者,不为难矣。内以屏藩王室,外可以威示四方,此有国者之急务也,长久之策也。』 校勘记 [1]故时 原本作『故特』,副使 原本作『副史』,据《长编》卷一一七改。 [2]诸王宫教授刁约 原本作『诸王宫□□约』,据《长编》卷一一七补。 [3]递进 原本『递』字为墨丁,据《长编》卷一五一补。 [4]三年七月乙未 原本作『二年七月』,据《长编》卷一一九改补。 [5]知大宗正事 原本脱『知』字,据《长编》卷一一九补。 [6]兼监丞 原本『监』字为墨丁,据《长编》卷一一九补。 [7]九月 原本『九』字为墨丁,据《长编》卷一○八补。 [8]章献 原本作『庄献』,据《长编》卷一四六改。 [9]曰 原本此字为墨丁,据《长编》卷一四六补。 [10]五七人 原本『七』字为墨丁,据《长编》卷一四六补。 [11]北人风俗贵亲率以 原本『亲』与『率』二字讹倒,据《长编》卷一五○乙正。 [12]所以视中国用人亦如己国 原本作『所□视中国用人□□』,据《长编》卷一五○改补。 [13]王善用兵 原本脱『王』字,据《长编》卷一五○补。 [14]畏王 原本脱『王』字,据《长编》卷一五○补。 [15]都监监押 原本脱一『监』字,据《长编》卷一五○补。 [16]供职 原本『职』字为墨丁,据《长编》卷一五○补。 [17]差遣者 原本『者』字为墨丁,据《长编》卷一五○补。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三十六 仁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