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北盟会编 - 第 52 页/共 105 页
十五日乙丑黄潜善为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汪伯彦为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制曰:宰天下之平实系秉钧之重扬大廷之号丕昭。
吁俊之公。若时登庸访予落止戎虏未殄(改作敌仇未报)有朽索驭六马之忧国步方艰如抱火厝积薪之惧临朝兴叹当馈靡甯眷求四岳百揆之贤图回二帝三王之治必有任斯民之责者,庶几选於众而得之大中大夫知枢密院事御营副使新安郡开国公食邑二千五百户实封六百户汪伯彦惟老成人以儒术用德器群公之表威名万里之冲秉先物之机判。若大龟之决处独危之正挺如执玉之坚顷佐命於戎衣久宣劳於枢管历时滋久隽誉益孚帝赉有闻渭水获霸王之辅价藩作固颛臾是社稷之臣其遂相予无以易汝宜体仰承之意益大政之元进躐文阶陪敦真食并蕃物采庸示眷怀於戏无竞维人非贤不任成汤之举伊尹有不召之臣大舜之举皋陶而不仁者远往宣一德用格多方可特授正议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依前御营副使食邑七百户食实封三百户馀如故。
汪伯彦时政记曰:黄潜善汪伯彦并谢上曰:潜善作左相伯彦作右相朕何患国事不济伯彦昨知相州甚有政声事朕同险艰备知其忠实潜善伯彦更同心济助以副朕考慎之意。
金人陷虢州。
十九日己巳李彦仙败乌鲁孛堇(改作乌噜贝勒)於陕州。
二十一日辛未金人寇(改作兵至)青州。
殿中侍御史张守抚谕京城。
遗史曰:先是朝廷措置防秋朝士纷然求去殿中侍御史张守上疏曰:比年纲纪隳坏风俗凋薄士大夫无奉公守节之诚为全身远害之计一旦缓急委君父而不顾此靖康之末可为痛哭流涕者也。防秋届期方事备御而职事官各欲便私而去则国家何赖邪乞揭榜朝堂明示敕戒上纳其言时边事未甯诏百官具所见奏闻守即上防淮渡江利害各六条大概尤以远斥堠探报为先别疏论金人犯(改作趋)淮甸之路有四宜取四路帅臣守令铨择能否各赐缗钱俾之募战士储刍粟缮甲兵明斥堠公赏罚使之夙夜尽力蔽疏至再上宰相黄潜善汪伯彦忘外患恃江淮为险无经济远谋忽略其言不用守。又乞诏执政大臣惟以治军旅选将帅严守御搜人材系政事之大者凡细微不急之务付之都司六曹惟防秋是图潜善伯彦滋不悦乃请遣守抚谕京城意守不复还矣。陛辞上谕之曰:自当不次用卿即日就道。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十九校勘记。
梁扬祖(扬误作阳) 金人力击者三日十五日自西北角登城(三日十五日作三十二日)实以报祈(误作实报以祈) 尔躬在焉(误作尔躬焉在) 啸聚林薮(啸误作哨) 而敢怠忽(忽误作惑) 与万方有众(方误作世) 虏得志则席卷而来(脱来字)。
●卷一百二十
炎兴下帙二十。
起建炎三年正月,尽二月三日壬子。
建炎三年正月车驾驻跸扬州。
翟兴为京西北路马步军都总管兼安抚制置使兼河南尹兼西京南北路招捉使。
翟兴为京西北路兵马钤辖与杨进战於鸣皋山下翟进死之兴以其事诉於朝乞选重臣镇守朝廷乃就命兴本路马步都总管兼安抚制置使兼河南尹兼京西北北路招捉使。
京西留守杜充遣王汉说翟兴使图杨进。
杨进据河南府以留守司命为知河南府与翟兴屡战进於鸣皋山之北深沟高垒储蓄粮饷谋为久计已有僭窍之意诈言遣兵入云:中府复夺渊圣皇帝及济王归欲摇动众心然後举事杜充乃遣王汉诣伊阳县见翟兴说兴使图之。且檄报杨进置乘舆法物仪仗悖逆显著翟兴破贼自此兴与兄子琮率乡社兵讨之战无虚日矣。。
六日乙酉刘诲王贶奉使金国回。
先是巳遣宇文虚中杨可辅为祈请使副使於金国再议遣宣议郎刘诲借中大夫试户部尚书为通问使拱卫大夫合州防御使王贶副之诲等到京师迟迟其行上闻之命留守司促诲等行到金国金国并命祈请副使杨可辅归,於是虚中被留独遣可辅乙酉诲贶与可辅偕到行在诲字廷诲开封人。
金人陷青州。
金人寇(改作兵薄)青州昼夜攻击凡一十七日丁亥城陷焚烧屋宇殆尽杀掠无遗时权知州魏某被害。
金人陷潍州。
金人既陷青州即率兵寇(改作攻)潍州。又陷其城焚掠而去。
军卒阎皋据潍州自称知军州事。
金人既退潍州而去牛头河土军阎皋与小教头张成鼓众占潍州皋自为知州以成为昌乐知县。
十日巳丑遣祈请大金国信使李邺周望等。
汪伯彦时政记曰:是日内殿早朝奏事毕上语宰执曰:第四次祈请大国金信使副李邺周望宋彦通吴德休宜早令进发与定发日使邺辈知之朱胜非曰:奉使须得赐金帛方能办私觌李邺周望已见辞免所进官职耻更自乞支赐恐未能便行上曰:於格合。
得自请何伤黄潜善曰:朝廷当为检举只合行下上曰:朕奉使时当京城扰攘受命出都门不曾请支赐朕於王府自出随行起发之费约支钱五万馀贯如士大夫之贫如何可办令邺等依格支赐外仍优加其数国家爱惜财物正为收积以待当用之时今遣使议和事。若遂成二圣得归朕岂吝金帛之数潜善曰:第二第三次奉使刘诲杨可辅王贶归自军前皆云:金人受私觌物。又非昔比更无回答虽贪食者众不敢少忤其意恐生事造语有害和议遣使支赐加数甚善上。又曰:卿等今日往寿甯寺奉安会圣宫御容罢早归私第便与撰了大金元帅书令邺等早行潜善曰:与元帅书自来只是平文不用四六上云:潜善早来所撰与大金皇帝通问书其词语甚精能写朕欲言之电如此足矣。不必须四六也。。
十二日辛卯邵兴败金人於潼关克虢州。
邵兴败金人於潼关乘势收复虢州李(彦仙)以兴知虢州军州事。
十六日杜充出兵攻张用等不胜。
张用相州汤阴县之弓手也。乘民惊扰呼而聚之与曹成李宏马友为义兄弟有众数十万分为六军成大名府外黄县人因杀人投拱圣指挥为兵有膂力军中服其勇。又有王大郎者名善濮州人亦有众数十万分为六军善初为乱也。濮州弓兵执其父杀之善有众既盛乃以报父雠为辞攻濮州不下。又攻雷泽县亦不下与用合军皆受留守宗泽招安既而复反杜充为留守。又招安用屯於京城之南南御园为中军善屯於京城之东刘家寺为中军。又有岳飞桑仲马皋李宝诸军皆屯於京城之西充以用一军最盛终必难制乃有攻之之意十五日甲午众人打城请乙未充掩不备出兵攻用令城西诸军绵发岳飞桑仲马皋李宝等皆率兵至城南以扌寿用觉之勒兵拒战亦会善自城东率兵来与用为应官兵大败赛关索李宝被执岳飞者初隶张所营效用继随都统制王彦往太许山遂自为一军後归京城留守司杜充用飞为统制。
刘洪道知青州。
先是滨州葛进作乱杀官吏劫财物取强壮充军。又攻破棣州亦取强壮充军留守司差向大猷知滨州进依旧屯於滨州与其众皆面剌十字曰:永不负赵王誓不舍金贼以示众葛进尝率众劫潞县金人寨。
得刘洪道者字资深青州人进士及第曾任楚州州学教授监六部架阁库先遭金人驱虏在潞县寨中进以洪道归滨州俄报青州有将兵之变安抚使曾孝序被杀洪道说进令申闻朝廷及申留守司乞已知青州进然之遂与大猷同具申既而留守司回报果令洪道知青州洪道未行会金人残破青州杀权知州魏某而去赵胜据其城洪道乃移文胜而後行至千乘胜闻洪道至失措即驰至千乘谒洪道曰:但交割本州民事而已军马公自统之胜喜洪道索从道等具仪卫而入遂为知州洪道揭榜百姓在军中愿归农者给据放还,於是胜之党十去六七而胜之势弱矣。有崔邦弼者子弟所出身仕青州因勤王不到京城而回还不出洪道寻致之用为将官。
赐青州刘洪道奖论敕书。
尔履百战之军锋保一方之生齿讫臻甯谧备见忠勤然方面之权岂容或二军中之令尤在致公必惬舆情方收群力傥习因循之弊坐乖绥御之方无以驭戎便成误国其体倚毗之意无从牵制之私。
张俊请移左藏库於镇江府不报。
金人陷徐州知军州事王复被杀。
金人将犯(改作至)场州先陷徐州入其城知军州事王复死於庭下有将校赵立者为州衙排军发愤鼓率将兵杀退金人出城立被伤金人以为死矣。立在草莽中夜得微雨渐复苏金人往扬州而军民请郑诗秀才权知州事既而军民众议以谓立忠勇能办事可以为城民之主乃请立权知州事闻於留守司授立武德大夫兼阁门宣赞舍人知徐州军事。
二十一日庚子(下添禁字)百官般家出城。
边报屡至朝廷未有御之之策宰相潜善伯彦殊不介意人皆危之有般徙出城为避难之计者潜善伯彦虑恐摇动众心乃禁百官般家出城市井惊惶益不安矣。。
张守为起居郎。
张守以殿中侍御史抚谕京师还行在面奏虏(改作敌)人必来愿陛下早图之一母使宗庙生灵坐罹涂炭上为之恻然即除守起居郎。
张有王善寇陈州马皋追之官军战败。
张用王善在京城下与官军战执李宝也。乃为杜充终有疑心不可留遂率众而南至陈州充遣马皋追击之用犹未知也。约军会教场摆列忽报京城有军。
至皋率众乘其不备直犯其中军後军奔至曹成寨为成所遏皆止用复与善等并攻官军官军大败尸填蔡河人马皆践尸而渡追至铁炉步而还官军存者无几。
葛进率众青州。
刘洪道知青州於金人残破之後城市焚戮殆尽而诸邑富饶洪道招辑百姓不旬日间喧溢城市葛进谓洪道知青州盖因己所致。且赵胜已死而辑治渐有条理欲取青州乃率众同向大猷至城下洪道曰:葛进之兵皆衣下擐甲此欲袭取其城耳遂ト扉不纳以酒肉米面钓城下犒其众进不受遂攻北城而据之洪道以军民居南城拒守。
韩世忠退屯宿迁。
韩世忠屯於淮阳将会山东诸寇以拒金人金人粘罕(改作尼堪)方图维扬大举兵自京东入寇(删此字)至滕县闻世忠扌淮阳恐稽师期分东南道都统兵一万先至扬州以议事为名使上不得出扬州然後大兵继至,或谓肃王在军中同行其事未详粘罕(改作尼堪)以大军进逼世忠世忠不能当夜退於宿迁县未晓至宿迁不虞金人踵袭其後质明觉之奔於沭阳。
遗史曰:韩世忠在沐阳夜寝不安与其帐下乘夜大潮渡水弃其军北沙路走盐城翌旦诸军方觉知以主帅既去遂皆溃散後军管队官李彦先率本队四十七人得二舟入海聚众自此辅逵聚众於涟水李在据高邮皆世忠之兵也。其馀收散卒自为徒党者不胜计。
知淮阳军某叛附於金人(旧校云:宋史本纪金兵执淮阳守臣李宽)。
韩世忠既退淮阳军也。金人已到城下知军某望风投拜金人入城执某而去淮阳无知军有将校二人自权知军据城。
折可求以麟府州晋甯州军叛附於金人。
三十日己酉阎仅弃泗州率众走。
金人自滕县直趋临淮县皆全装铁骑白毡笠子阎仅屯在泗州初闻京东群寇不甯至是探者回以谓白毡笠子刘忠贼马犯临淮,或谓是李成徒党仅以兵进之遇游骑一二十人犹未知是金人也。仅获数人以归验之乃金人遂解生口一二人赴行在己酉金人及泗州境仅率众出奔金人径趋泗州之上数十里间计置渡淮。
二月一日庚戌朔金人犯(改作至)楚州知州事朱琳叛降。
於金人。
金人侵淮以支军犯楚州知州事朱琳具颖状遣人迎降开西北门纳金人开东门放居人自便居人争欲奔宝应县取扬州路渡江金人觉之皆邀回城中。
粘罕(改作尼堪)自东平由袭庆徐泗以犯(改作趋)扬州。
节要曰:自建炎二年秋窝哩け(改作鄂勒欢)既破五马山寨以探知马扩大军南来使人驰会粘罕(改作尼堪)共备之故粘罕(改作尼堪)留兀室(改作乌舍)余睹(改作伊都)守云:中率众南寇也。粘罕(改作尼堪)初下太行由怀卫将欲东应窝哩け(改作鄂勒欢)而闻马扩败於青州窝哩け(改革者作鄂勒欢)从而入寇由是粘罕(改作尼堪)渡黎阳以寇(改作攻)澶濮既陷时杜充守东京虑贼(改作敌)西来决大河阻之贼(改作敌)不能西乃东会窝哩け(改作鄂勒欢)众同陷北京继寇(改作薄)兖郓故至是由泗以犯(改作及)扬州。
遗史曰:是时边报屡至市井皆知金人兵将至者而宰相黄潜善汪伯彦禁止街市不得扇摇边事亦不许士庶般挈出城二月晦夜阎仅解到金人生口朝廷怆惶以内帑所有通夕般挈翌旦驾御舟泊河岸居人惊怖莫知所为上即欲南幸潜善等劝。且候报得实渡江未晚也。是日遣兵出西门御贼(改作敌)士气不锐人无斗心在职百官皆欲奔窜是夜江都县前火。
二日辛亥阎仅为其将姚端所杀。
阎仅退兵在洪泽镇姚端篡杀之是日也。扬州士民渐有出奔者百司不能禁止是夜城中火起凡四处。
三日壬子金人陷天长军。
朝廷以边报急方出兵往天长把隘金人。又犯(改作逼)天长官军溃散是时上遣内侍邝询往天长探事审知是金人即时奔还溃乱人与军人关报交驰而去犹未知是金人也。询既回乃知端的上大惊决意渡江。
车驾发扬州渡扬子江幸润州。
上得邝询报不移刻出扬州都统王渊内侍康履等数骑从过市市人指之曰:官家去也。俄有宫人自大内星散而出城中大乱宰相潜善伯彦自都堂鞭马而去军民争诸门而出死者不可计数上行次扬子桥见一亲事官发言不逊上掣手剑亲杀之行至瓜洲镇得小渡船即乘以渡江至西津口坐於水府庙中取剑就靴上擦血百官皆不至护卫禁兵无一卒从行者镇江府官吏闻之知军府事钱伯言发州兵。
迎请幸镇江少顷渐有百司人得舟南渡者夜上宿於府治宰相从官皆议幸杭州未决而闻禁卫涕泣。且藉藉相偶语上惊命朱胜非及管军左言传旨问所以胜非呼之前使言厉声传问皆以未见家属为辞即谕之曰:巳有旨分遣舟船专渡卫士妻孥矣。众帖然因问车驾去住利害众曰:听圣旨无敢哗者乃谕以驻跸定当录扈从功劳优赐赏给遂皆欣诺上问有近上宗室否时士为曹官,或以名对遂召士同寝天气稍暄脱绵背心以赐士。
金人入扬州。
扬州百姓谓上渡江万人争门而去见金人游骑到乃喧呼言我扬州有主矣。遂家家备香花投拜金人入城问上所在众曰:渡江矣。金人乃驰瓜洲望江而复回官军吏民死者数十万先是宗庙神御国家府库储积及势贵之家装船欲渡江至瓜洲闸潮水未应而金人已至出闸得渡者百无一二其馀皆遭虏掠不尽者悉纵火焚金人屯於摘星桥下是时签书淮南节度判官厅公事吴某权州。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二十校勘记。
兼西京南北路招促使(一作招抚使下同) 与翟兴屡战进於鸣皋山之北(进字衍) 责翟兴破贼(脱责字) 自此兴与兄子琮(应作兴与其子琛琮) 祈请大金国信使副(金误在国下) 金人爱受私觌物(脱爱字) 恐生事造端(端误作语) 葛进率众寇青州(脱率字)奔於沐阳大(大字衍) 至南津口坐於水府庙中(南误作西)乃谕以俟驻跸(脱俟字) 士(一作) 百姓谓上已渡江(脱已字) 流寓人争门而去(流寓误作万) 迎金人入城(脱迎字) 金人乃疾驰至瓜洲(脱疾字至字) 官吏军民(误作官军吏民) 及豪势富贵之家(脱豪字富字) 金人悉屯於摘星桥下(脱悉字) 吴某权州事(脱事字)。
●卷一百二十一
炎兴下帙二十一。
起建炎三年二月三日壬子,尽十一日庚申。
维扬巡幸记曰:建炎戊申冬自郓濮相继陷破之後金人横行山东加以李成诸寇乘乱为孽不可悉数是时黄潜善滥秉大政汪伯彦谬居枢管裁处无术探谍不明未尝得诸酋(二字改作其)要领亦恬不介意致胡(改作敌)寇奄至无以应敌十二月十九日黄潜善迁左仆射卢益知枢密院事当是时泗州屡有警报而朝廷诸公谓小盗易殄灭,或曰:李成馀党无足畏也。先是李成後军在宿州叛去成以追奔为名遂以俱合朝廷遣刘光世出军讨贼光世既至山东与成接战王师屡至败绩赖统制苗傅力战得免成军遂溃擒败将数人而成一军俱走光世不能得但以所擒之人归行在光世复加检校少傅而李成之衅未能除也。及是宿泗之报人皆指为败亡之馀番寇(改作金人)知朝廷此意亦多伪称李成之党以缓我师而执政无知果堕其计至正月十三日夜得泗州报至三十馀骑诈为汉装见已杀退乃以所得泗州首级器具俱来是夜朝廷愈仓皇内廷所有通夕般挈早驾舟。
河岸居人惶怖罔知所为上欲即时南去而潜善力劝云:且俟探报得实渡江未晚也。上然之少顷。又传只是阎仅自反已即枭首讫然仅之反也。本由遇番贼(改作金兵)其师不利遂有此作(改作事)而番(改作金)人闻仅之反罔有为己抗者故乘势而来更无迎敌之师长驱抵淮口是日行在遣兵自西门出赴淮口御敌以刘光世统之然事出仓卒皆风闻而遁维扬居民挈妻孥而走者十室而八争门以出相蹂践而死者不可胜计金银价骤长至数倍在职百官皆欲奔窜尚未知得实故。且观望事势侍从间至堂中问之潜善伯彦二人俱对以自有处诸公不须虑也。百官既闻此语乃相慰谕以为知事实者无如宰相今既所云:如此必不可轻动百姓闻之亦以为然及患出不虞皆丧其家属故自贵及贱无不归怨潜善至於切骨盖有所致而然也。是夜江都县前大火初二日居民般挈如前金银愈贵行路之人摩肩叠足是夜城中火起凡三四处初三日巳刻得天长军关报始知番贼(改作金人)巳到上闻之乃被介胄走马出门惟五六内侍及护圣军数人随驾更无扈从上天性慈仁亦不呵止百姓第与行人并舆而行观者无法骇叹当是时潜善伯彦尚在堂中会食或有问者犹以前言告之及堂吏来告云:驾已兴矣。二人乃始趋出自鞭马而走亦无前导之人是日官员百姓出门致死至於相藉比之前二日复数倍矣。至申刻番人已到扬子桥应系官私营般载什物舳舻相衔无虑万计悉为虏(改作金)人所有是夜扬州火发凡三四初四日贼(改作敌)至瓜洲人民未渡江者尚数十万奔迸坠江而死者不啻大半妇人无贵贱老幼悉被驱虏不从者杀之所不忍见金银珍珠玉帛委弃江畔可掬而取小民或就江网得金银者不以多少但足为渡江之费或渡一人得三百星者舟子为富焉初城中得边报人奔出城者皆以得舟为利盖老幼不能行或登舟则以为无所失其如阻堰闸渡者百中一二而已及番(改作敌)人骤至一网但尽死者葬於鱼{敝黾}之腹生者堕於胡虏之手王侯之族婉冶之容尽流异域摧陷残贼,岂可胜言(删死者至此三十六字)至於官府有司案牍俱为灰烬片纸不留上至乘舆服御亦皆委去两府侍从或身死兵刃或家属散失往往皆是司农卿黄锷至江下军人见之呼曰:黄相公在此自马上牵下锷方辨其非言未卒而首已断矣。未几史徽继至亦步亦为所。
杀李待制处Т时遇害给事中黄哲方徒步而一骑士挽弓射之中四矢而卒黄唐杰与弟唐俊皆溺死是时官属性命不保者什盖六七而眷属不救者。又复倍之先是上每以北方不甯为念尝面谕黄潜善云:左藏库金银绢帛不。若般江甯府以备不虞潜善曰:如此恐摇百姓。且姑待之至是星两不存应系上即位之後四方奉表贡献礼物所积甚多金银绢帛无虞数千万一旦皆弃盖由执政不得其人。又如建炎之後所在调发及行在简军士所得精锐亦可址数万傥得人以为之用自可无敌夫何仓卒之际靡有统率尽为弃甲曳兵之人及主帅挺身渡江此曹往往相率为盗所有得渡者亦失其父母妻子曾无亲上死长之意所思者为乱而已当是时横行恣意无敢谁何者惟兵为最豪悍城市货物至强持去得不嗔恚以为幸矣。是日驾在镇江闻贼(改作敌)至瓜洲即时起发当夜至丹阳晚顿次日驾兴起镇江城中居民奔避至弃其家属当日军人百姓乘势为乱至斧人家门户持刀入室公行劫虏什物钱帛填委街衢无人主之几至大扰自是之後人民南来扶老挈幼如[B227](屯)蚁聚父母兄弟妻子多不及相见惟哭泣遍满邑路闻者莫不前心疾首怨愤之气达於上下初五日驾起丹阳至常州晚顿是日百姓离丹阳多由僻路而行取便至毗陵是夜招安人丁进纵所领兵自後路遮截行人肆为劫掠赖太尉王渊在常州领兵至进闻之欲引众亡入江东渊遂传令云:赦进之罪复令来加以慰谕令招所部兵随渊至常州渊数进负国之罪叱斩之{}其首以徇众人始皆惕息初六日驾起常州至无锡晚顿是时宰官以供应如法居民不动上颇称善初圣驾之起镇江也。後军所过之地无不残劫人以为戒故前期般挈入山逃窜以避其乱凡州县场镇井邑之地罔有一家敢开门以居故军人过之愈肆残害人家所藏轻重之物不可移动者皆为屏弃如米盐之类所取之馀则弃诸通衢与粪壤无异官物美酒满地洋溢可涉凡所经处则烟火亘天焚烧十室而九所存者往往亦不足障风雨矣。至於常州城中亦皆关闭无有出入者所在州官有弃官职而遁者知府周每日与本部官居城南报恩寺取南门出宜兴虽名为不弃城实欲为逃遁张本也。初七日驾至平江府虽闻民间或私迁徙然商贾货物如故上至府中始免介胄仪卫。
稍增信宿乃起驾既起苏州乃留右丞朱胜非礼部侍郎张俊弹压城中初十日驾至吴江县十一日至秀州十二日至崇德十三日至杭州上以府衙作行宫以显甯寺充尚书省百司官吏到者曾无十之一如三省六房公吏本千馀人得至者其数不满五十所以行在职务久而不备十四日下诏┰民十五日圣旨遣具舟至江头接百姓老幼不得渡者。又下诏减常膳不御寝殿俟百姓到足乃始如故。又诏出内人一百五十人。
四日癸丑车驾发镇江府。
车驾发镇江府留刘光世以拒江险上宿於吕城镇大圣庵王渊使探者在镇江及瓜洲约如金人计置渡江则烧甘露寺为号渊及上於吕城探者夜闻瓜洲声喧谓是金人欲渡乃焚甘露寺渊视之曰:甘露寺火也。翌日质明请上乘马而行。
诛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