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北盟会编 - 第 54 页/共 105 页
王燮目西川至行在除御营前军统制。
王燮建炎初为河东路经制使俄除知凤翔府金人犯(改作至)陕西燮以轻兵入川至是赴行在除御营前军统燮统表请幸蜀。
宫仪犯密州安邱县。
宫仪率众离即墨入密州境欲图密州故先围安邱县筑外栅以守之。
诏幸江甯府。
诏曰:国家历运中微千戈未彻因时巡省盖顺权宜以江甯府王气龙盘地形绣错据大江之险兹为用武之邦当六路之卫实有丰财之便将移前跸暂驻大邦外以控制於多方内以经营於中国尚虑有司排办过於奉承百姓惊呼疲於道路傥齐民之或扰岂菲德之敢安将来巡幸沿路州郡及两浙江东监司江甯府不得分毫骚扰以安人心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辅逵聚众於涟水军。
辅逵庆源府将兵也。庆源府陷逵与韩京将兵百馀夺门得出渡黄河才有数人逵後籍韩世忠军为押火世忠退军於沐阳众皆溃散张遇死於涟水军之张渠村其众多出没於涟水境内逵聚卒得数百人扰於淮河之南北时至於楚州城下渐有数千当时。
淮南号为悍贼。
张用据京西。
张用在陈州与王善分军将趋蔡州至确山县而止令诸军不得犯蔡州城下违者斩,於是用驻於京西连亘数州上自京西下彻光寿据千里之地兵马接迹不断以其众多故号为张莽荡虏掠粮食所至一空。
三月一日已犯朔王渊同筌书枢密院事。
二日庚辰朱胜非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上至杭州召朱胜非赴行在胜非上章力辞。且请渡江之罪俄中使三辈持亲至平江趣行胜非悉以军事付张浚使主之乃来朝以三月一日入见初胜非为侍中尝论睢阳特以开基本地故列圣建别都而要非用武之国脱有缓急大驾一动而河之南淮之北皆盗区矣。今虏(改作敌)骑充斥两河云:扰雍洛不可卒至惟襄阳西接蜀汉南引江淮可以号令四方乞銮舆幸之控制而大臣或沮这其言不果行及为学士复论扬州非驻跸地既为中书侍郎力论之上深信焉令户部约当岁计郊祀之费馀财皆运之金陵祀事後当移跸时宰相黄潜善力沮之後果仓卒为扬州之役翠华南渡至是上见胜非首及此曰:悔不用卿之言次日拜宣奉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中书侍郎御营使。
马扩应诏上书。
《书》曰:臣伏读二月二十七日诏书日自今政事阙违民俗利病或有关於国体或有益於边防并许中外士民直言陈奏言之或失朕不汝尤臣以是知陛下责躬忧国真尧舜汤武之用心也。是以四方之士愿竭衷诚采急务为陛下献臣一介武臣不达政事臣之所业盖本於兵臣尝观古人论兵谓譬如对弈尔敌均焉一著失误终莫能救是以古今胜败率由一失一误而况多失而多误者乎!臣观金贼猖獗(删此三字改作人)连年犯顺(改作深入)去刂迁二圣几危宗社斯非金贼(改作兵)精强故无敌於天下也。特我国家急难之际用非其人凡所以为失误者多臣试摭而言之其误有四其失有六其始人用非才不能乘机拓境全示懦弱取侮夷狄(改作外邻)其误一也。虏(改作敌)既退师略不修备而禁止莫敢言金人再来其误二也。陛下应天顺人剩地御极不能导陛下西据蜀险就陆路形胜以。
争天下返使翠华淹处淮甸重为贼(改作敌)困其误三也。不能乘人心愤贼(改作敌)之时激使忠义力治兵战以谋恢复甘蹈覆辙泥於请和使势力日益穷蹙其误四也。四误之外复有六失初欲复燕既自招金人之侮彼既长驱入寇(改作深入)是时张孝纯帅太原童贯当移司真定两镇助势以遏燕山雁门入寇(删此二字)之师邀掩晋绛挫其锐於坚城之下然後整兵论和事无不济柰何贯乃惑幕下鲰生偷安之计拥众左还遂使金人长驱渡河其失一也。金贼既犯(改作人既至)京阙时已初春彼。若修攻具填壕无虑一月彼能坚围不过两旬在我则宜严备守御专任将帅善守雁门遗使人以厚利画以白沟彼势不可留必欣然听命是时河北诸军方敛兵自守陕西等勤王之师相继而至万一贼(改作彼)不从议则密檄河北诸镇潜喻勤王之师待其意懈前邀後击可立大功柰何浅识之土急割三镇以求和遣贵近以为质自是之後虏(改作彼)益悉我底蕴安其奸谋其失二也。割三镇既为失矣。。且宜坚守信誓示以无能以懈虏(改作敌)心亟增备御以图後举倘天天镇不屈即当遗使通义声言以岁币赎之因成敛兵之坟柰何轻易之论遽隳信誓骤欲撄战其实无能使贼(改作敌)骑复来了不能支为我太蹙其失三也。金贼(改作人)既立张楚自界大河而守我当以黄河自为新边亟修堡寨倚河为固修葺战具帅守令佐悉任武臣使守土治民合为一事进攻退守得以自专人无掣肘之患则其才得以自尽多方措虑虏(改作敌)骑,岂能轻渡柰何不达事机泥於循常一切不为防闲儒冠侈袂高谈阔视略不介怀,於是上疑下惧众力不齐贼(改作敌)骑复来如拉枯朽其失四也。皇弟信王脱於囚虏(改作俘囚)集兵山谷结约河外忠义所得壮勇不啻数十十候王师渡河相为策应时方金人欲剃南民顶发(改作令南民剃发)人人怨愤日思南归。又燕地汉儿苦其陵虐心生离贰或逃叛上山或南渡投降自河以北传布蜡檄皆约内应故王彦王仔翟进马温斩蹇刘展樊清王江郑立耿进耿洪等义兵杨进马皋张用王善等群党俱奋渡河讨贼(改作敌)之志是时。若王师得齐则诸路山寨接势兴举见筌军汉儿变於内契丹夏国图於後两河州县一旦可复金贼(删此字)势自瓦解柰何群言谮沮禁止渡河使金人反乘机便驱新剃(删北字){}军南渡深侵胁降郡县土地人民器甲财粮凡我有者悉。
成彼用转利为害其失五也。贼(改作敌)既连陷大名东平二师府势必选骑潜袭行在我当分遣锐师列屯进口设营於近郊预为捍御不惟乘贼(改作敌)远来可以掩击兼彼探知有备则莫敢易进柰何轻议寡谋者料彼不来略不为备遂使虏(改作敌)人大肆猖獗(删此四字)几犯清跸陷生灵於仓卒之除溃军旅於窘乱之闲其失六也。此六者大概当防而不防当击而不击勇怯逆施进退倒置纺织品大失机会者也。臣之所陈四误六失虽云:已往不可为後日之黾钅监臣於二月初三日据闻御舟已渡大江人马继至江口拥并时臣已罢兵职初八日自泰州渡江则审銮舆已过平江臣窃料金贼(改作人)远来马疲人乏既知陛下已渡难以追及方。且自争子女玉帛饱其负载兼淮西仍多民兵彼顾前无利计後有害是以暂止不进。又有江北不及渡者西兵与诸军溃卒往夺路会合於范琼睥睨镇江金陵守把舟船继而天雨连降平地水发道途泥淤马步俱不能进以是贼(改作敌)心顿沮不思渡江以迫大驾遂使江南民土得以安静此皆上天眷有宋许陛下得以图维陛下大悟前失赫然震怒愤敌雠之暴瓷躬尝胆之焦劳斥逐宰辅痛下诏音革心易卢欲与天下英杰亟图中兴之事此臣所以踊跃鼓舞知陛下戡除贼虏(改作祸难)肃清寰海将有日矣。然臣更愿陛下守之不易行之不倦来四方才能激天下忠义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先贼(改作敌)不来早为之计处车驾於险固可保之所萃军马於壮勇可用之人即经营耕战数年之闲殄扫雠贼(改作优雠)再隆王室复已陷之境土邀播迁之殳兄中兴之功决见成就臣今辄以机速利害画为三策仰副陛下所求臣愿选吏以抚惟甸破金贼(改作人)之计回天下之心是为上策建都武昌襟带荆湖控引川广招集义兵屯布上流扌据形势密约河南诸路豪杰许以得地世守用为屏翰是为中策驻跸金陵备御江口通达漕运亟制战舰精习水军厚激战士以幸一腾观敌事势预备迁徙是为下策。若贪顾江湖陂泽之险纳探报之虚言缓经营之实绩倚长江为可恃幸金贼(改作人)之不来犹豫挺延倏至秋冬使金贼(改作兵)再举驱虏舟楫淮江千里数道并进方当此时然後。又悔是为无策臣闻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此天数为下地形为中人事为上也。明矣。自古兴王建业未有不得天时据地形藉人力而。
能成立者也。秦开关延六国之师逡巡而而敢进攻终为所并此岂特天时然哉!地形之利有以致之也。汉高祖据蜀汉用三杰卒能定三秦灭强楚是岂地势然哉!得人力以为之助也。今陛下车驾播越在此。若不欲复雠争天下则建都武昌力办战守仅保一隅可矣。。若必欲见中兴恢复之功则非处巴蜀恃三峡之天险用陆路之壮士则不可也。说者谓两浙陂湖水泽之地所宜者舟楫胡(改作敌)人以鞍马驰射为事江南地利非其所长况彼尽猎江淮餍饫财宝岂复甘心南渡自取其败臣应之曰:逆胡(改作金人)猝然乘机而兴吞灭诸国意在力危宋祚期无後患而後已财宝地土非其所贪。若谓江湖之险北马必不能侵则宝地土非其所贪。若谓江湖之险北马必不能侵则往昔开拓之兵何以能抵江浙哉!说者。又谓圣驾所居彼必睥睨既能越长淮经江浙则。又何惮而不能向蜀哉!臣应之曰:鉴舆所在不以遐迩贼(改作敌)固力图然而江浙所恃者陂湖岂足以比蜀道之天险。且驻跸江浙。又苟能暂安几月吴越之风懦而骄日复一日士民相习安得复振傥据蜀道所邻者秦渭(之野)百二之地士勇马健人乐战斗加以抚练士气百倍岂与江浙之俗同日语哉!况处川陇据上流则江左自可保守安危强弱利害不啻万万也。说者。又谓吴以周瑜水军二万溃曹公数十万中原之兵谢玄以步卒入千契苻坚西来百万之众乌在其为江南不可守也。臣复应之曰:彼一时也。其名则同而事则异殆不可以为常。且孙权以三世练简之众辅以刘备诸葛亮合应之谋曹操内有马趋韩遂关中之忧疲於远驰遽舍鞍马以幸其胜此周瑜所以能成伪降之功晋帝任谢安之贤修德备武固非一日苻坚不用王猛之言不知天时人事竭国而业略无善术前轻後懈谢玄得以成淝水之捷古人常言之非谢玄之善乃苻坚之不善。若必欲以吴晋之事方之於今日真守株而待毙兔也。况今河北河东为彼奄有京西陕华为彼废残京畿汉上为彼扰践山东淮甸为彼破荡彼方徘徊江隅求操舟之人讲舟楫之利彼势我力比之去岁十倍不同。若止欲处大驾於金陵一旦用溃兵疲卒与市井南民御大敌於长江之上婴儿搏虎不足以喻其危矣。臣诚恐虏(改作敌)人今虽暂去乘秋复来分兵断绝荆襄之路则秦陇之闲朝廷命令不通当此之时何所举措臣所以愿陛下速谋幸蜀据其形胜用其肚勇则恢复可图或者。
患蜀道之艰难惧百司之劳动六宫诸卫所过州县驿顿骚然百寮将士亦必有不愿远适者臣以谓盘庚迁亳民胥浮言作诰安众终享永逸况陛下鉴前日之失慨然欲据地利而图克复皇天助顺百灵效职人谁不愿从哉!况将士之中西人居半使之入蜀孰不人然至於宫卫小劳驿馈小用不有暂费安得就甯昔者滕公负鲁元而奔光武食麦饭而美急难之时非其惮也。或者谓臣熙河人所以劝陛下入蜀便臣乡里牙实无此臣之母妻儿女悉陷河北今之乡里更无一人何所愿恋臣所以切切启陈不倦者诚冀圣心之一悟断以不疑明告中外即日西幸则中原指日可复中兴之功上兴周宣光武等永为万世之美谈傥空泥庸言甘一隅之安忘万世之利日往月来自就困蹙臣窃为陛下危之仰愿陛下藉祖宗累世积德之基乘亿兆愤贼(删此二字)报君之志奋然果断而蚤图之实天下幸甚。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二十三校勘记。
终然万乘仓卒而行(然应作缘)一礼疏荣(礼一作札)既隆体貌(隆误作降)宋安世(误作世安下同)干戈未彻(彻一作敉)张遇(一作孙遇)臣以是知陛下责躬行事(脱行事二字)忧国爱民(脱爱民二字)故无敌於天下也。(故应作固)其始用人非才(用人误作人用)是时。若王师得济济误作齐)既连陷大名东平二帅府(帅误作师)与诸军溃卒往往夺路(脱一往字)今陛下大悟前非(脱今字)彼一时也。此一时也。(脱此四字)而其事则异脱其字)。
●卷一百二十四
炎兴下帙二十四。
起建炎三年三月二日庚,尽其日。
赐朱胜非辞免批答。
朕缵万世之丕基属四郊之多难眷求辅佐期共济於艰虞涉历岁时久未闻於绩效既虚厥位益难其人允惟旧德之良宜膺大政之托授之国柄出自子衷再从廊庙之游大慰寰区之望而乃露章荐至避宠牢辞弥徇谦殊弗延伫矧卿元功在国隐德及民雅量足以凝远图沈机足以断大事万方引领冀臻休息之期二相同心克副焦劳之志母留邦涣用穆师瞻。
周紫芝上书(旧校云:此书以太仓ㄗ米集校对无讹)。
《书》曰:臣一介微贱身在田野未尝素官於朝不习祖宗典故不知朝廷治乱安危辄敢游谈妄议以干斧钺之诛诚不自揣其愚徒以平日殳兄之所训诲朋友之所传习有得於方册闲者皆可以为今日鉴至於学士大夫之所谈说闾巷匹夫之所议论与夫黄童白叟相与垂涕感泣而言亦可以察民情之利病究当世之得失臣於二者,岂不闻其一二夫既有所。
闻於古。又有所闻於今身为陛下涵养之民心非木石粗知臣子忠义之方其忍不为陛下言之臣闻汉遗苏武持节匈奴遭缑王之变为单于所系基後昭帝即位请於匈奴而得之甘露中单于入朝帝思股肱之美乃图形凌烟以著中兴辅佐之助哀平之际天下大乱蔡琰为胡骑所(此四字改作被)获入於南匈奴魏武帝素与琰殳邕善痛其无嗣乃遗使者以金璧赎之卒为烈女以光汉室苏武一使者蔡琰一女子於当时安危治乱无所系而昭帝之与魏武於二子非有殳母兄弟之亲痛不切於肌肤犹不忍中华士族流落异域以为天下後世恨。且区区救┰之不暇况有天下之大殳母宗族俱堕夷狄(改作在沙漠)可以恝然下为之虑乎!今太上皇帝於陛下为殳渊圣皇帝於陛下为兄其尊与汉之视苏武为孰重而皇太后於陛下为母其爱与魏之视蔡琰为孰亲况胡虏(改作敌人)盛强凭侮中国无所不至日者虏(改作铁)骑再入遂陷京师二宫之尊宗族之亲相属於道者三千馀人皆冒炎蒸涉沙漠屈身蒙耻未有反国之期则其羞辱痛恨之心与汉魏之视苏武蔡琰为孰甚三者利害较然明白固不待臣言矣。在陛下,岂不怀问寝之思兴在原之念欲迎两宫以雪宗庙之耻而快四方之恨乎!陛下果有意如此臣不知其以何道而可以致然臣以今日之势不陛下筹之虽驱天下之兵以胁之不足以当其强竭天下之财以饵之不足以厌其欲尽天下甘言以悦之不足以回其意使子房为谋臣侯公为辩士犹未足以决胜负而定安危也。况臣之愚乎!臣不敢诬陛下以高论撼陛下以危言窃为陛下深思之不过一言曰:上策莫如自治而已自治之策无他在力救前日之弊耳陛下亦尝思所以致今日之祸者乎!用人不专黜陟不明刚断不足此三者所以招祸乱之本也。仰惟太上皇帝恭已南面垂三十年思厌万几以禅圣子睿谋神纂断自淡衷当时百寮谁敢言者大臣李纲自九卿中首建此议危言谠论天下耸闻渊圣皇帝博采群言擢置左右曾不旋踵复以言罢太学之士与殳老百姓俯伏阙下叩头流血以请复用者不可以巨万计虏(改作敌)人闻纲复用一夕为之退舍数日为之归师则纲之用不用,岂不系一时之重哉!柰何未几惑於群言委以兵柄遂致覆师以贻窜逐朝廷知其为贤既委以辅相岂当复责以将遇之任既责以此岂容小衄便加。
大谴自古人君倚信大臣自当断以独见不可摇於异议前日朝廷之於纲其用也。以百姓誉之其去也。以群臣沮之是大臣之进退不由人主之公心实出众人之私意使纲虽欲奋忠虏为国家排难解纷其可得生产方式臣於纲非门生故吏平生未尝识其面目闻其馨咳而今言及此徒以天下之所系望万口一音有不可掩者。此臣所以区区为陛下言之也。昔《郭子》仪辅肃宗再造王室中闲虽惑於鱼朝恩之谮以夺其兵柄而议者谓子仪有社稷功乃置散地非所宜帝亦即悟眷礼益隆故能卒收成功以举唐祚宪宗讨蔡师数不利群臣争请罢兵帝独断以不疑故能卒用裴度以平僭乱唐之威令几於复振仰惟渊圣皇帝,爰自即位以来亻堇俞期岁易执政大臣无虑数人如白时中李邦彦吴敏耿南仲徐处仁唐恪之徒相继进用不过数月辄复罢去其馀近侍之臣更出迭入不可胜数初无损益徒有变更用人不专类皆如此有一李纲乃不能用以臣观之所谓近舍冯唐而远思颇牧也。臣愿陛下之於纲尽以国计倾心付之勿惑於诋訾不根之言勿责以胜负不常之势则经纶天下之计纲当自有违画朝廷日治国势日强则虏(改作敌)人自然畏服二圣当有还宫之期四方渐获消兵之福其所倚赖顾不重哉!臣所以望陛下专於用人以救前日之弊者。此也。朝廷玩於燕安不思虑患之日久矣。自蔡京王黼相继用事交结朋比倚为腹心遂使阉宦擅政忄佥壬窃权人主孑然以至孤立言之及此可为寒心前年虏(改作敌)既寇(改作薄)城元老大臣下逮百官有司争契妻孥顺流东下为自安计方其平时皆坐窃荣宠及缓急之际藐如路人此岂人臣之节乎!有如此曹皆在可诛之域崦朝廷不加深治後虽欲责以效死而弗去乌可得耶六贼之恶暴著远夷(改作方)义当戮於两观枭其头颅状其恶而声之以播告万方使夷狄(改作敌人)知中国有威断之君四海畏圣主擅生杀之柄然後国威自立虏(改作敌)气日销而当时犹。且迁延岁月处以善地元恶有如蔡京犹得保其要领而死赖台谏之臣与太学(之士)恳恻屡言然後仅得略正典刑亦未足以快天下翘足之望也。其同恶之臣有出於蔡京王璞童贯汾师成援引而进者非独不能尽逐而去之犹。且倚以为用或付以兵柄或委以重镇其他固未易悉数如宇文粹中之守建康臣生东南亲见其事方王室遭围闭。
之患实臣子自奋之秋而勤王之师沮抑不遗傲睨惨毒无所不至黥徒娄乔以诛元帅为名至於害及平民流血满野拘絷囹圄如鞫囚徒粹中身为人臣屈首下贼处之恬然不能抗骂以死偷活须臾下士类上辱朝廷皆蔡京用事之臣不即罢去遗患遂及於此乃知赏罚黜陟人主之大柄不可不明亦不可不敏武王讨纣而释箕子之囚知举善之不可不先也。孔子相鲁七日而诛少正卯知去恶不可不急也。昔者齐桓公问郭何故亡曰:以其善善而恶恶也。公曰:若子之言贤君也。何至於亡殳老曰:不然郭君善善而不能和恶恶而不能去所以亡乃知举善黜恶最人主之先务可不慎哉!况蔡京用事以绍述责牙下非是则谓之沮毁以经说绳学者非是则谓之邪说士不读史书者几三十年不知前代兴亡不知古人忠义唯以偷安苟。且持禄养高为事凡今日偾国之将亡国之大夫皆前日奸佞茸假宠盗名可诛而不诛当去而不去者如此人尚在要路则几何而不至於丧师割地误国欺君者哉!是以猖狂之虏(改作敌国之兵)得以自肆入关而来渡河而去两年之闲盘旋往返如在无人之境宝玉货贝嫔御子女盗(改作迫)攘驱逐如探物而取诸怀诸将坚壁而不进守臣开门以纳寇筑垒京师数月之闲残虐万状卒至二宫北狩王城之人号呼震地臣思其由皆坐於黜陟不明盖黜陟不明则正人不复尽用奸人不得尽去使前日尽行窜殛不留为今日这用则臣知其不复有今日皆能撄孤城以抗剧贼李忄登正色就死而两河闻风再固危壁张巡许违城守不下而能蔽遮江淮天下赖以不亡卢弈为御史中丞被服坐台骂贼不屈《郭子》仪李光弼皆转战逐北誓不反愿遂能复振唐室不知今日忠臣义士能如当时之众乎!保前日忠义之多而今日无之盖正人不用而奸人犹在也。始朝廷起四总管兵首及城下者唯张叔夜臣是以知人才之盛颇有愧於唐也。比者虏(改作敌)人长驱直遛王室两河淮甸支至京师坚壁捍御者不知有几转战逐北者不知有几骂贼(改作敌)死难者不知有几延敌内应者不知有几逼遛不进者不知有几用命者赏之不用命者戮之则赏罚明而国威立,庶几可以示激劝之方陛下即位以来不闻有显然赏於朝戮於市者则是国威有未立也。向以不能尽去朋党遂。
致其祸如此今复不戒後车设有变故臣不知陛下何以使人威信不素立赏罚不素明虽有激劝之方臣知其不可复用也。臣愿陛下大明黜陟以正患邪屏逐畏懦Й弱之徒旌擢骨鲠犯难之士凡前日假绍述谈经说以自谋其身者一洗而新之使天下晓然皆知忠义者必赏奸邪者必诛则忠臣争效死节壮士勇於敢为,庶几可以雪万世之耻不坠祖宗无疆之基臣所以望於陛下大明黜陟以救前日之弊者。此也。自崇观以来奸臣用事日久钳锢忠谠置慷慨敢言众皆指为狂夫小则屏斥夷裔(改作烟瘴)大则蒙被斧钺早囊不奏於九重台谏遂几於虚位此言路所以壅塞而不通奸邪所以横猾而日肆朝无端人祸及四海经至使夷狄兴敢拒之师人君下哀痛之诏究其祸根实出於此(删至使至此二十四字)渊圣皇帝深鉴前弊即位以来虚已受谏常。若不及擢置一时谏诤之臣集天下敢言之士忠谠之风焕然一新虽禹汤之圣无以复加惜其群言交至一切听纳受之泛然无所甄别而人主之权遂归台谏诗不云:乎!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盖谓听言之不可不择也。人主听言不先谋及乃心而纷然惑於众论则何所适从而可况贤者之出入实系一时之治乱故魏有(段干)木则诸侯息兵虞有宫之奇则恶献不汲黯在朝而淮南为之寝谋裴度之用不用每为天下之重轻可不谨哉!顷者谏官上疏论列李纲十有馀事其言未必切中意在巧诋以快私心朝廷自当追念殊勋置而不问章虽屡上断以不疑则後有贤者谁复敢以私怒阴相挤挤陷耶一失斯人乱不旋踵至使金虏(改作人)鸠诸国之众提百万之师叩关而来如空谷兵动九天声震四海而吾中国初无一夫敢当其敌者幸而以金缯割以壤地虏(改作彼)亦从而退师柰何虏(改作敌)马朝解守御暮怠幸其既去以为苟安而不虞後日之忧此岂策也。哉!当时议者犹欲从其北渡蹑其後尘以追而扌寿之既已惑於群言不能断以必往已而。又以河朔之民耻在左衤任(改作不肯忘国)而割地之盟弃不复用则大信既亏虏(改作敌)情益愤矣。夫进不能追其师退不能结以信揣其私情,岂不再至明年虏(改作敌)骑果入固已洞知朝廷虚实强弱之势与夫吾兵之多寡人才之勇怯山川之险易矣。。又当时在庭之臣不免皆去年用事之人而一时之名臣宿将悉已罢遣以此自料果。
有必胜之势乎!何不断以大义与群臣南下名为播迁犹得上策而。又惑於众议城守不迁使前日能以刚断自许於数计之中必行其一臣知其不复有今日之祸也。臣愿陛下体乾之刚行巽之权有汉光赳赳之称无元帝优柔之失则两宫之耻可雪七庙之祀不乏而陛下之圣孝神武光於四方昭示万世有不可掩矣。臣所以望於陛下勇於刚断以救前日之弊者。此也。恭惟皇帝陛下以聪明勤俭之资膺皇天付托之任躬履艰难嗣承丕绪天心人望莫不归悦而行之有效遭兵革抢攘之馀四海弊之日扶衰拨乱去危即安事有不可胜举者臣之狂瞽所陈不过三策诵臣之言初。若迂阔无补察臣之意似能切中时病臣之私意以谓不能力救三弊不知何以遂致中兴臣度今日之最急者不过欲报国之大雠雪两宫之豳愤复境土安天下以成中兴之功而已。且夷狄(改作金人)服叛不常久矣。本其(删服叛至此八字)侵侮之由实皆中国自召。又况资其兵力以为援助其功既大责报必深一有不至必有祸害昔人以谓汤武之兴未尝与夷狄共功盖疏而不用也。(删昔人至此二十一字)唐之肃宗尝用回纥矣。卒致掠华人辱太子笞杀近臣以为唐患德宗尝用吐薰矣。卒致去刂平凉败上将空破西陲唯太宗之用突厥也。倚以讨贼赐予不赀而卒与贼连和举国入寇,於是太宗不胜其怒会不三年电埽风除遂墟其国,岂不快哉!国家倚金国以取燕云:共祸根连结固有所自来度今日之势能如太宗之报突厥其神。且速如此乎!良兴之初际天所覆悉皆臣服自三王以来未之有也。唯吐蕃回鹘最号雄强为中国患独甚。且久当时谋臣猛交圜视共计卒不得其要领晚节虽自亡而唐亦衰焉今夷虏(改作敌人)日以盛强中国渐致衰弱臣愿陛下体太宗之英武以蹶其芽而犁其庭不愿。若唐之末世与二虏相(删此三字)为盛衰崦已也。议者以谓方今将帅乖离战士疲茶甲兵钝弊财用殚耗连年动众不胜其劳将何策以制之臣不敢上援远古愿鉴前日之三弊以专於任用明於黜陟勇於刚断为陛下言之盖人主能论一相则贤者必以类至百度自然振举四海自然悦服柰何正直则必为邪佞所恶功高则必为孱庸所忌此谮所以必行谴逐所以随至是任用之专最为人主难事今既得贤而用之不能尽去奸邪则其势必不两立。且前日小人之徒至今犹列显位则是庆殳不。
去鲁难未已也。傥不决於驱除臣恐终至误国是明於黜陟尤为人主之先务二者非勇於刚断自信不疑则亦不足以振主威於既弱理颓绪之将纷此三者在陛下力行之而已天下寇虽已去而国势渐削四方啸聚旁午山谷九族远托穹庐崦虏(改作敌)情犹未定安危(未可)知臣意陛下食不得甘味卧不得安寝朝廷大臣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之时岂得恝然不以安危介意自陛下践阼以来其所施设犹未足慰天下之望此臣所以敢陈三事以冀陛下奋然有为以革前日之弊也。去年金虏(改作人)既去而君臣相顾以为无事改谋臣不讲御戎之策绝塞不设防秋之戍朝廷不选将帅郡邑不练甲兵乃复罢舒王配享之启发昨春秋取士之科至於士论纷然几成聚讼可谓不急之务也。今日不鉴去年之弊而御戎(改作敌)防秋选将练兵之计一切置而不问去年复春秋今年行诗赋去年削舒王配享之文今年复元丰释奠之制观其事体与前日略同安知虏(改作敌)(人不复窥中国以肆其虎狼之喙耶此臣所以妄意恐陛下复踵前日之三弊是以敢效其愚衷,庶几涓埃之微有以上裨献纳昔人论王伯之理谓以一士止百万之师以一言制千里之难今求骁锐勇敢之将可使绝域之人有能系单于而斩楼兰横行匈奴而勒功燕然者乎!既不可得即有贤相为天下之所系望名震四夷(改作方)能使猷长(改作天下)望风而畏则何止却百万之师制千里之难而已哉!臣见数年之後要路无小人朝廷有公论将士革离叛之心师徒鼓骁锐之气财力富强国势十倍人人思奋以雪君殳之耻陛下。又济以刚明果断建立大功以成大舜之孝固有日矣。。。若乃兴师动众勤民异域以与夷狄(删此三字)角一战之胜则臣不愿陛下为之文德修而四夷宾中夏安而远人服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昔人以为周得上策故曰:治人惟圣人能之昔者越王勾践困於会稽乃苦身焦思尝胆朝夕不忘其辱其後卒能大破吴国使甲兵横行於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徒以得大夫种范蠡而用之耳故种能镇抚国家亲附百姓而甲兵之事则蠡实专之越王为之食不加肉衣不重采折节下士厚贤礼宾振贫吊死与百姓同甘苦是以二十三年之闲一举而灭吴以雪会稽之耻此霸王之业不足为陛下道臣请以汉高之事明之高祖二年东伐楚大败於雎水之上太公吕后质於羽军。
其後侯公往说而复归於汉及天下大安偃兵息民而高祖五日一朝号太上皇复为殳子如妆果何术以得之哉!项羽弃范增而不用主祖得三杰以共成帝业故能力战以有天下知勇过於汤武而孝行不减於曾参今陛下得将相而用之有。若大夫种范蠡萧何陈平张良之徒而复仇雪耻之心不忘於朝夕之闲则亦何患乎!不能成二王之功耶臣生长盛世蒙被累圣之休光恨无以自效其愚朝廷遭值百六之灾北方之民横被屠戮者十有八九臣生於东南僻远之地目不见战伐之事坐视两宫远在异域中夜卧起悲愤交攻自揣懦庸不能挽强执锐以效死唯有孤忠可以自献是以敢陈芜猥之辞不避猖狂之罪顷者郡国不以臣不肖两得充赋於泽宫道由淮汴以至京师是时四方奉花石之贡吴樯蜀め苛峨而来衔尾而进不绝於道臣在舟中望见几至泣下是时欲陈狂瞽之言者屡矣。重念言之必至杀身其实无补於国今陛下践阼之初痛革诌谀之弊乐闻骨鲠之言臣於此时不思一奋则是终身无可言之时也。惟陛下察其狂狷赦而不诛非独臣之私幸实天下之幸也。干冒天威无任昧死俯伏待罪之至。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二十四校勘记。
朕缵万世之丕基(万应作奕)昔者齐桓公之郭(脱之郭二字)。
问父老曰:郭何故亡(脱父老曰:三字)李忄登正色就死(忄登一作恺)。
如蹈空谷(蹈误作)不过欲报敌国之大雠(脱敌字)惟陛下察其狂瞽(瞽误作狷)。
●卷一百二十五
炎兴下帙二十五。
起建炎三年三月三日辛已,尽五日癸未。
三日辛已择日幸江甯府。
是日降旨昨金人逼近仓卒南渡渐至饯塘势非得已每念中原未尝终食敢忘果据探报金人军马归回已离扬州钱塘非可久留之地便当移跸江甯府经理中原之事可令於四月上旬择日进发应江甯府合预排办并沿路一行所须等事有司疾速排日施行务要前期趁办应副诸军外馀事悉从简便不得骚。
吕颐浩为知枢密院事知江甯府兼江南两浙经副使犄杭州康允之差往措置江甯府事。
靳赛去刂掠通州以其众至泰州则曰:收捉裴渊渊出众与战人无器甲悉取民家毡褥作Й缠出城为赛所败渊在城上呼其众入城赛追至门外时门扇犹未阖渊之众悉力御之赛众退去自後两军以皆官军遂各遣介议和渊出金银犒赛军而去。
五日癸未御营都副统制苗傅刘正彦杀{}书枢密王。
渊举兵诣阙反逼上逊位皇太子元太后垂帘听政秀水闲居录曰:建炎三年已酉二月三日余为中书侍郎从加驾自瓜洲渡江四日早宰执侍从朝於镇江府治中上谕曰:召从官诸将入堂议事有中官来云:急宣两府即复驰诣行宫上曰:适王渊奏来乞速幸馀杭云:镇江暂驻止是照管得一处。若虏(改作金)人自通州对岸过江先据苏州柰何不。若钱塘有重江之险适巳议定径往杭州此中诸事暂留卿处置事定即来更无文字朕即今上马卿便治事余顿首曰:臣敢不承命车驾既行王渊在江下遣人报之今差三百人入城防守三鼓方至语部将杨沂中诘旦分差防守仓库诸门郡官皆不至午闲闻通判梁永祖在近郭竹林寺招之即来付以郡事六日官吏百姓稍稍入城余率永祖篇走坊市千谕众情遂安十日至苏台车驾未行即作奏覆旨晚对具述镇江事上喜见眉采差充平江府秀州控扌使上曰:卿是执政官行事并如朝廷不须更具画一卿必无过举余拜谢是日车驾进发继得省余加御营副使月末忽被召抗章力辞。且请渡江之罪至嘉禾不敢进。又辞王渊自平江来云:即被召遂先去中使高琳等三辈继至皆斋御笔趣行三月初一日至临安黄汪二相皆罢是日以晡时入见初二日告廷除右相初三日朝退方聚堂得御批王渊除{}书枢密院事仍兼都统制是夕闻诸将不乐初四日留身奏言王渊除命诸将有语陛下闻之否上曰:如何余曰:臣记得武臣作枢有免进呈及书押子故事今渊。又兼都统制於诸交尤有利害臣欲罢渊兼官免进呈书押於故事庶弥众论上皆以为然郎行之归堂少顷内牙康履来传宣既见请屏人出黄纸一小卷展视字两行统制官田押统制官金押余谓此何谓也。履曰:军中有谋变者以此为信号从之者书其名於前履家仆使有得之者密以余曰:知其谋否履曰:略知期以来早即於天竺寺适得圣旨令朝廷召王渊商议为备事作方谕其意田即苗也。金则刘也。诈言谋於城外以误渊使部曲出外耳邓召渊告之至暮渊报曰:已遣精卒五百人使臣十人将一员今夜伏於寺侧初五日早朝右丞张留身申谢候於殿门未久仓皇至子曰:方奏事内臣康履遽前云:街市军士邀截行路履驰马获免上见诘问传旨复召二府至榻前上令履说履说如初。且战忄栗不退余曰:宰执。
奏事其了臣僚不当预乞令履退余奏曰:方今国步艰危人情忧惧正是奸宄作过时节履说必有之要须审於处置中军统制官吴湛尝委伺察非常今有报否上曰:无报余日湛在行内北门下营乞遣人鞫问方令ト门官呼快行召湛忽报湛遣人奏急速事令取文字曰:无文字来人乞面奏即呼入云:苗传刘正彦今早率手下人擐带器甲将为教阅忽把截街巷不放人行王枢密朝退与正彦相逢正彦手杀渊{}其首与诸军同来内前要奏事已闭门拒守上大骇愕不觉起立余曰:既杀王渊反状已著臣请往问之上曰:卿即遣报既至门首湛迎语曰:人已逼门不可开遂登门楼傅与正彦在前张逵王世修次之诸校。又次之皆被甲以长午枭渊首甲士拥其後余抗声曰:汝等皆世受国恩身为将帅一旦如此欲何为也。传正彦仰首曰:王渊渡江败事当诛却除枢密黄潜善汪伯彦作相误国行遣极轻康履会择陵侮将帅人人切齿余曰:王渊诚有罪安得专杀黄汪二相贬责自有次第见议再贬二内侍作过上不知耳知之不容今当奏陈重作行遣速率诸军归营二凶相顾未行(改作有)语管军王元登楼大呼圣驾来黄伞遽前二凶拜诸将军士皆唱喏余退迎上具奏上曰:何不退问更有何事余。又问之二凶曰:请诛履择上令吴湛呼康履少顷至押出门众校即杀之亦枭其首与王渊首相对择下直不在禁中二凶。又曰:闻欲遣使金人乞请太后垂帘听政上曰:太后意如何余曰:自无此理门下侍郎颜岐曰:或太后自谕之则众无辞矣。上语岐曰:卿往奏太后少顷太后乘小舆至不肯登楼内侍报上密语上曰:太后欲出门谕诸军执政皆以为不可曰:方有此请。若为邀出柰何余奏曰:必不敢臣请从太后出传导语言。且观群凶之意上以为可即不楼步从小舆出至楼前太后呼二凶至讲谕久之二凶但言乞垂帘庶於和议可成使回无成扌卷帘可也。忽闻上传旨曰:可依请众皆罗拜称谢太后回亦不登门只於廊庑安置诸军尚不退二凶复请曰:太后既许垂帘乞尊主上为太上皇帝请皇子魏国公摄政庶便和议余因垂泣而言曰:凶逆之谋一至如此臣备员宰辅义当死国指楼下曰:此臣死所也。臣乞下楼面语二凶开谕三军二凶所恃人众耳三军见从即无事不然不过杀臣上亻免首沉思曰:卿欲如何开谕余曰:臣今先问所请何意彼必曰:
为和议。又问出於二将与幕府耶或出於军众耶彼必曰:出军众则答曰:如出诸军当亲往篇问既入其军则可以忠义利害谕知之矣。上曰:凶焰如此卿往必不全既杀王渊朕何地余即雨泣伏地曰:事变如此臣无解纷之策欲尽死节而已不能保死後事也。上挥左右稍却附耳曰:朕今与卿利害正同。若复国不成死亦未晚余鸣咽不能言上令传诏从谋复令李邴取纸笔亲书数字与之楼下皆呼拜诸军欲退余挥泪奏曰:臣终当下楼一问诸军上曰:卿勿轻发余曰:臣不敢不慎即趋出呼诸军近前二凶先至余因更唤幕官将佐使臣军校等来者数百人骈首争听余曰:二将此举诸军知之否应曰:知。又问此事出於忠义为国耶或别有所图应曰:忠义为国欲定和议余。又曰:金人兴兵近在江岸和议成固未可知众曰:更在朝廷措置参议官王钧甫欲前复退余曰:王参议有何说钧甫出曰:今日之事二将忠有馀而学不足余曰:果是忠於国家另无奸谋自今已後循守法令听朝廷指挥。若有强横鼓众不法之人不得容庇诸军共诛之皆曰:诺众遂退初九日钧甫来与语余遽头号曰:前日楼下言二将忠有馀而学不足何谓不足钧甫逡巡曰:如刘将手杀王渊是也。余。又曰:此事军中为是为非钧甫曰:亦有以为非者余曰:贤言学不足,必是以为非钧甫致谢余曰:道君皇帝待燕士如骨肉一旦兵难此辈无一人能效力者古人云:燕赵多奇士殆虚语耳钧甫曰:不可谓燕无人只谓朝廷未得脚余曰:未得脚未可与虏(改作敌)角力自治岂无策乎!以主上天资英睿春秋鼎盛尚脚未得虏(改作敌)营近在江北太后抱负听朝将来秋深事当何如钧甫曰:这个则甚可忧余曰:贤与马参议皆燕中知名曾献策要灭契丹今金人所任信人多是契丹旧人。若能渡江必首先来取二人。且须早为朝廷协力为脚之谋钧甫唯唯是日上幸别宫(故相刘正夫第也。)继有旨称睿圣太上皇帝仍以睿圣为宫名宰执百官皆从侍卫如仪十四日张浚自平江遣进士冯康国持奏并申都省乞主上贬损位号柔伏虏(改作敌)情次日二凶白当遣使议和不可缓余曰:已议定朝夕行出闻得虏(改作敌)寨有在淮扬之闲者未知酋长(改作主将)何在须遣小使寻访报信今欲外召二使先遣一小使招聘信如何皆曰:善遂拟定召王孝迪卢益(枢密)院准备差遣小使次早日早。
朝奏陈遣使事极有可虑太后曰:,岂能便和余曰:今虏(改作敌)骑留於江北中秋必谋渡江近日事彼必探知虏(改作敌)意欲国家安治乎!危乱乎!必欲其乱可以乘隙吞噬。若不遣使二凶必谓请和我既未遣人安知不可。若遣使虏(改作敌)必伪许挟二凶之变去刂持其事二者皆害反正臣会深虑昨日与执政共议托以不知酋(改作敌帅)所在先遣小使则臣之谋也。太后曰:吾未晓卿但说余曰:所召二使皆在近处见行在新遭事变必未敢来必有辞免遣人来朝廷体问臣当谕使力辞先遣小使择一可委人令到平江诉於吕颐浩等曰:朝廷硬差来实不愿往乞留军中颐浩等必欣然留之如此则名为遣使其宝不行以杜塞二凶之谋免堕虏(改作敌)人之计太后喜已而卢益果遗人来问召意余谕使力辞孝迪不辞而来依旧除中书侍郎遣迪功郎胡枢充小使密戒之至平江果下行晚朝留身奏言自事变以来今十馀日能为朝廷之助者从官中惟兵部侍郎直举士院李邴谏议大夫郑谷邴旧为内翰今乞再除谷乞迁御史中丞太后俱以为可复奏曰:遭此异变士大夫在朝者固是不幸然须蒙耻奋身共济艰危如中书舍人林刑部侍郎卫肤敏皆杜门不出意欲坐观成败是何用心所以乞稍迁二人以为激劝。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二十五校勘记。
暂至钱墉势非得已(暂误作渐)累据探报(累误作果)务要前期赶办(赶误作趁)兼江南两浙经制(制误作副)准备差遣中遣小使(脱中字遣字)二凶必谓元请和议(脱元字)未必敢来(未必误作必未)。
●卷一百二十六
炎兴下帙二十六。
起建炎三年三月,尽其月。
三月六日王世修见余曰:事已有成容子细禀覆累日与二将诸幕论议大抵以军中人情中外公论反复晓谕朝廷。若举反正之议无敢不从惟是二将所陈未有一事得请颇以为言如年号等事昨日再入文字语未毕呈内降文字乃二凶所奏纸末批云:第三奏可政元明德或明受余即示世修曰:已从请矣。世修曰:且告少留此奏来日降下今还军中言以为论政年事庶於世修无疑後两日改年明受。又曰:二将甚愚不难制惟张逵最乖因议及请复辟言上还宫乃曰:本为议和今使犹未遣,岂可轻议迎请余曰:虏(改作金)人近在平江比日已遣小使使路。若通非久便见可否胡枢密遣人斋状来云:至平江府为勤王人所拘留文字亦取去余令篇呈执政及二凶与幕官到堂示之自此使议遂息二十日上下人情翕然和同军民皆言当反正二十一日世修至云:军中已定便可下诏余曰:事固定亦当速然迎请车驾须有礼仪及奏章书诏之类先须执政议定。又须择一吉。
日忽平江传檄指名二凶之恶来人以数十本传城中二凶得之忿怒相从至堂出檄文曰:某等日之请欲和金人以息兵革本期使人回见得虏(改作敌)情如何别作商议无何大使不来小使不通方听朝廷措置今勤王传檄玩具以某等为逆贼实不能堪欲率本军径至平江与诸将理会了却来迎请庶显本心。又闻此檄出张浚之意辞气忿戾与常日不同余曰:既知是张侍郎之意渠便可罢彼兵权付吕枢密必无事矣。,於是众退晚朝具奏批旨云:罢浚礼部侍郎後浚来首语余曰:前降罢命知非朝廷意即时毁却省弃之江中余曰:方是时反正事垂成凡有益於此者皆为之不特此命民如黄汪二相再贬亦是此意浚与黄潜善深知故并告之,於是召李内翰邴张直院守分作宰执百官奏章三奏三答诏及率百官迎请诏太后手诏并赦文二十六日执政聚议诏二凶二十七日令行守司发帖子请召诸公皆危之少顷人回曰:皆来既见余曰:反正事已定择日迎请朝内百官皆有章奏公等可便作之傅面颈发赤惭恧无语回顾正彦正彦起曰:前日所请本为和戎(改作局)今虽平江使命不通未会路前去首尾及一月却请反正前後事体相违余厉声曰:如公之说正不相违本为和戎(改作局)而不可通使更何所待。若不由平江他路遣使缘事已张露其谁不知州县亦必邀留虏(改作金)人只在江北今巳二十馀日彼必探知子细平江日称勤王馀杭尚未反正两相疑阻虏(改作金)。若乘隙不待秋冬径渡诸军奔溃国家束手受毙皆二将为之也。无忠义豪勇之士攘臂唱义立定乱之大功者乎!前日王渊不当为签书人情尚能如此今日事孰为轻重哉!。若前後相违今能因众以请犹是救得一半招诸公说谕用是要得上下和同不然下诏率百官诸军请主上还宫公等六人措身何地平时为将帅者皆赖国家官爵俸禄号令法度故能使人一旦是非曲直既明虽三尺童子亦知去就将校军士今则必难诳惑今日之事不可旋踵请於幕次草奏早日已高令堂厨具食前一日预於廊下设幕次纸札皆备食毕送茶。且觇之人回云:世修草奏张逵共看二将无语少顷持来二十九日下诏即朝别宫累日阴晦至是开晴人情大和悦申後二凶来私第称有禀覆事见之云:某等自初五日楼下陈请後来未曾见上来早当迎请即今欲随。
相公一到别官见上谢过三十日五更赴睿圣官比晓毕集率文武百官数百员伏殿下馀人立殿门外殿拜舞山呼声闻数里二府升殿余奏曰:日导从侍卫自五鼓集此已过进膳乞趋驾未审乘辇乘马上曰:乘马就西廊余笏掖上就鞍军民从观往往登屋夹道欢呼焚香如云:至行宫御殿阁门以次引班拜讫皆退是夜二府宿堂四月初一日百官早朝奏曰:二凶未有以处欲与迁官除淮南西路制置使令将部曲赴任上曰:淮南有金人否奏曰:东路有之指挥内使便与说破如所部州县有金人占据但於沿江驻军相度渡江仍不候受告起发二将许入辞馀悉免上皆可之初二日早朝扌卷帘上独断如故至晚二凶来见云:昨日已入辞蒙恩赐金军伍已发乞今夜勿闭城门庶得一日发绝是夜数处纵火而大雨倾注火不能起复出一子乞赐铁券余曰:故事有之不讲久矣。取笔面判奏待给赐令所属检详故事如法制造不得住滞。又曰:王世修尚可从军否余曰:渠为从官,岂可复参谋。又曰:两日并不相见余曰:是恐拉行是夜三鼓後人马出尽初三日押赴朝郎官传宿来漏舍白急速事宿曰:昨夕得省给赐二将铁券此礼本以待有功今可给乎!余展子请执政同看问宿曰:检详故事检得否曰:无可检。又问如法制造其法如何宿曰:不知也。。又头号如此可给乎!执政皆笑宿曰:已悟矣。余既去朝後数日见邸报宿论功迁一官上曰:昨日城上望郊外水际有舟船火炬朕遣人坠城探之乃韩世忠部下先锋陈思恭船泊水中不敢近岸去人问之但云:苗统制去也。未勤王兵乃如此余曰:勤王兵不为无助只要他作声援如遣陈康国来及拘留小使之类皆是傥或兵至夺下势必交战胜负固未可知设使战胜二凶必生奸谋以保护为名分守两宫勤王兵虽胜如何措手相持不胜则祸变叵测矣。此国家利害也。如论臣寮利害则在城者甚危而难为功在城外者甚安而易取名檄云:当与天下共诛之此虽大义然事。若至此虽诛何救度诸人朝夕必来臣则去矣。望陛下试以此意谕之看有何说仍望速令分路袭击勿令过江则难讨也。初四日求罢午闲报韩世忠部将佐陈思恭孙世询等至皆以尘土蒙面破裂衣裳亦有面颊封药如。
金疮者州人指笑曰:舟行未尝有尘不曾战斗何故伤损皆奔趋禁门欲直入卫士呵止遂大呼殴击而入倡言曰:韩太尉使来折帘径至门殿呼叫不已上大惊遣人引至殿廷望殿上无帘惭怍而退至晚吕颐浩等皆至初五日二府奏事方退留身奏曰:陛下既许臣罢去乞早赐处分臣自此不复敢赴朝上曰:卿拜相方三日事变遽作赖卿之力二十日而事平以卿平难之谋用图恢复必有所济余曰:臣。若不去人必谓有所蒙蔽臣去之後公议乃见今中司阙官乞陛下选除从官知事者为之,庶几议论得实上曰:谁可余曰:中书舍人张守见直学士院自李邴迁执政以後书如皆出茯手曰:至都堂颇闻谋议。且臣累闻圣训谓守作言官论事得体上曰:即有除命上。又曰:朕与卿相知今暂听卿去然孰可继卿者余曰:以时事言之须吕颐浩张浚上曰:以谓勤王有功耶城中安静数日方至余曰:尝论奏外援不为无益不必先到城下。若以二人作相则诸将必喜上曰:且除一人二人孰优余曰:知臣莫如君况命相大事臣何敢优劣上曰:第言之余曰:颐浩练事而粗暴张浚喜事而疏浅上曰:俱轻浚太少年余曰:陛下。若以浚为少年。且除近上执政官向日臣自苏州被召军旅钱谷悉以付浚後勤王事力皆如此此举浚实主之上曰:然。又曰:卿欲何往余曰:听命而行不敢有择上曰:除卿帅藩奏曰:臣闻命即出城乞免谢辞上曰:莫不当免否余曰:除目内带下合免即是责命。若奏陈乞免即是从请上曰:甚好。又两拜辞上将退上曰:即今便押卿赴都堂余曰:蒙陛玩具恩遇之厚体貌已全乞免此礼上曰:有说卿到堂少待令吕颐浩张浚刘光世韩世忠张俊皆参堂以正朝廷体面前日将佐直撞入内殴打卫士叫呼无礼皆不知道理此风不可长也。余曰:颐浩是赴堂供职陛下既以朝廷礼法为训臣不敢违臣闻唐李晟平朱π之乱奏云:谨以肃清宫禁祗奉寝园当时寇宫禁晟击出之故云:肃清今陛下还宫已数日将士直突呼叫至入殿门诚是不知道理上曰:极是余日臣至堂只见诸将毕便去须臾到堂诸人皆至光世曰:礼合公参世忠云:金人固难苗传处只有些个汉儿怕他做甚余曰:请太保急追讨无令过江归得御笔张浚除中大夫知枢密院张守除御史中丞至晚锁院宣召直院王陶翊立宣制颐浩右相余观文殿大学士知洪州即奏乞。
免谢辞径这城外接待院先因渡江尽弃囊囊一簪不存至是随行惟一布囊负之而趋路人皆笑有叹息见怜者中书省吏斋机密文字黄袋来纳余令当面开示有二凶请子不会施行者十八纸具奏缴纳次曰:内臣康来传宣曰:谢辞依奏已免。又出手诏奖余令缴子。且改除知平江府即作奏乞依前守洪随行亲兵七十人以道路尚难乞将至新任附代奏并别作一子谢赐奖谕手诏云:朕览卿所奏苗傅等申请朝廷不曾施行事十八纸卿任宰司之三日变起仓卒方群凶肆虐去刂制上下图谋为逆卿在庙堂能折奸言拒而不行保安两宫卒以无虞虽曰:在外大臣将帅提兵入援实卿谋虑周密终始保护之功朕甚嘉之已除卿观文殿学士知平江府盖朕将幸建康以援中原倚大臣为屏翰委任重矣。故兹亲笔示谕想宜知悉初八日阁门官张泰送诏来依旧守洪遂过钱塘江於越州治行继闻遣给事周望督诸将讨贼。又闻诸将擅杀工部侍郎王世修中军统罅官吴湛皆掠其家先是岁前闻金虏(政作人)既破郓州黄相约诸执政曰:六宫先度江侍从百官家属亦听从便惟吾曹骨肉不可动动即军情不安至是皆狼狈徒步登舟塞河而下江水未应闸不可出余有大船稍工夏立先泊真州闸外谩遣一介告之令彼放船至瓜洲。又以告小子唐卿余从驾渡江不敢顾家诘朝报至云:骨属乘夏立船已过江少顷唐卿来云:是夜三鼓後去江岸十数里船不可行持火炬江上寻夏立船一问得之骨肉徒步行芦苇中欲晓发舟径渡复遣舟取行李则火起人散虏(改作北)骑至矣。。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孙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二十六校勘记。
可改元明德或明受以示余(脱此三字)改元(误作改年下同)令行守司发帖子(行守司一作有司)径渡卫突诸军奔溃(脱卫突二字)。且觇二人回去(二误作之去误作云:)乞驾速还行宫(速误作兴)韩世忠部下将佐(脱下字)径至殿门(误作门殿)後勤王事力皆出此(出误作如)除目内带下令免(令误作合)金人固难敌(脱敌字)。且改除知平江府(下应接手诏至想宜知悉一段中系误简)即作奏乞依前守洪(至)谢赐奖谕(以上三十九字应在想宜知悉下接入初八日云:云:此系误简)持火炬江上(持误作特)黄相约诸执政(黄一作土)。
●卷一百二十七
炎兴下帙二十七。
起建炎三年三月,尽其月。
建炎复辟记曰:(旧校云:此节取建炎复辟记者校正无讠为)建炎二年十二月十六日乙卯隆太后御舟至於杭州有武功大夫鼎州团练使苗傅为扈从统制官驻军於奉国寺至三年二月初四日虏骑寇(改作金骑攻)扬州乘舆渡江十三日壬戌车驾次杭州命签书枢密院事吕颐浩礼部侍郎张浚制置使刘光世御营使司都统制王渊留屯驻於镇江府江甯府措置沿江守御公事俄诏渊还遣御营前军统制张俊将部兵守吴江三月二日庚辰以王渊同签书枢密院事五日癸未苗傅及御营副将军刘正彦反揭榜於市及传榜报诸州曰:统制官苗傅谨申大义播告天下民庶官吏军兵等迩者大金侵扰淮甸皆缘奸臣误国内侍弄权致数路生灵无罪而就死地数百万之金帛悉皆遗弃社稷存亡系於金人之手此皆大臣并内侍等不务修省尚循故态为恶罔悛致令民庶惶惶不知死所进退大臣尽出阉宦赏罚士卒多自私门金人将至朝廷安然坐视。又无分毫措置即日两浙之民遂。
有维扬之祸嗟尔士庶兴言及此甯不感伤朝廷微弱未能明正典刑今某为民除害应有大臣罪恶显著并内侍等官并行诛戮期尔士庶一德一心共图中兴之业其无疑惑以致後患本为生灵别无希取尔等。若获安居傅等虽死无悔昭示此心诚贯白日宜相训告以信万方苗傅同刘正彦勒兵向於阙前枭渊首於阙下是日宣麻除刘光世为检校太保殿前都指挥使百官皆入禁中宰相执政在都堂闻事急复入请对顷之门外军声益嚣中军统制官吴湛披甲持刀排门而入引傅所遣一使臣一军人入内传傅等语奏於上曰:苗傅不负国家止为天下除害知杭州府康允之与百官议(旧校云:别本建炎复辟记作谏议大夫郑知杭州康允之与百官议云:云:)曰:今日事急。若不请上御楼自抚慰之恐无以止变允之先入诸公愿入者请从我众曰:然遂从允之扣内东门请见俄独诏允之入允之请上御楼谕之,於是上步自内殿登阙门盖杭州双门是也。宰相执政侍从百官皆从焉傅同正彦率兵立门下尽皆被坚执锐控弦露刃填满街衢见楼上张黄盖称呼万岁声喏上乃凭栏呼傅与正彦问曰:卿何故如此傅厉声对曰:陛下信任中官赏罚不公军士有功不赏曲法不端内侍所主乃得好官黄潜善汪伯彦误国如此犹未远窜王渊遇贼(改作敌)不战首先过江止因结康履却除为枢密使臣自陛下即位以一立功不少今依旧例作遥郡团练使臣将王渊轩讫枭首在此应中官在外者亦皆诛讫更请康履会择欲皆斩之以谢三军上曰:黄潜善汪伯彦黜康履会择待重与责降卿等可与军士归寨苗传奏曰:臣。若不斩择履归寨不得今日之事尽是臣作不干三军之事天下生灵无辜肝脑涂地止缘中官擅权依旧不肯遣出上曰:待朝廷自行断遣即今便与流配海岛知卿等忠义即除苗傅为承宣使御营都统制刘正彦除观察使御营副都统制一行军兵并特赦罪各令归寨解甲傅曰:感圣恩但须得康履等方可归寨上顾百官曰:当是何如有浙西安抚使司主管机宜文字朝散郎时希孟奏曰:愿陛下速送康履曾择等交付苗傅中官之害至此为极。若不一切除去恐天下之乱未已军器监叶宗谔奏曰:陛下何惜一康履以尉三军之心上曰:此事极晓但须是朝廷自行遣流於岭南岂因叛将勒兵向阙便付中官使杀之逾时傅不退上命吴湛召履不出乃逃匿。
藏避之再命卫士搜捉宫中得於禁中清漏阁众卫士擒至阙门履望上呼曰:臣死矣。何独杀臣遂交与苗傅即楼下腰斩之脔其肉上命傅等归寨傅与正彦请宰执官出门议事,於是尚书右仆射朱胜非并门下侍郎颜岐尚书右丞张签书枢密院事路允迪皆出见隆太后垂帘同听政事胜非等奏上欣然放老祖宗诏请隆太后权同听政事百官皆出门外听诏傅与王彦不拜曰:自有皇太子可立道君昔日已曾立太子有故事傅之属官张逵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今日之事当为百姓社稷。又曰:天无二日众皆惊愕失色(旧校云:此下建炎复辟记作谏议大夫郑叱逵日是何悖逆之语不可谓当此时无人死难云:云:)百官复入见上奏曰:傅等不拜上问何故不敢对上。又顾宰相宰相曰:乞询问适来听诏百官上。又顾问百官但言不妨时希孟出奏曰:以臣所见只有二说一则率百官死社稷一则从三军之言杭州通判张谊面折希孟曰:此是何语也。三军之言,岂可从上除谓宰相执政曰:朕当退避但须索禀於太后乃命吴湛谓传等曰:已令请太后御楼(商议上令颜岐入奏请太后御楼是日北风劲甚楼无门屏忄韦幕上)坐竹椅并无藉褥既请太后御楼上即立楹侧不复坐百官固请上坐终不允曰:不敢当坐矣。顷之太后以一竹舆上楼步从老监五人上以傅等语奏於帘前。又命宰相执政奏之太后曰:当自出门外与苗傅商议遂肩舆下楼出门见傅百官从之傅与正彦拜僵轿前军皆声喏傅等奏曰:望太后为天下生灵作主今日百姓无辜肝脑涂地全赖太后主张太后曰:自上皇任蔡京王黼变更祖宗法度童贯等兴起边事所以致招金人养成今日之祸岂关今上皇帝之事皇帝圣孝别无失德止为黄潜善汪伯彦之辈误国他今已窜逐了统制,岂不晓知此事傅曰:臣等已议定,岂可犹豫太后曰:待依统制所请上同太后降楼归内降子三月初五日三省枢密院同奉亲笔朕即位以来强敌侵凌远至淮甸其意专以朕躬为言朕恐其兴兵不已枉害生灵畏天顺人退避大位朕有元子毓德东宫可即皇帝位薛请隆太后垂帘同听政事庶得消弥天变安辑人情敌国闻之息兵讲好右付刑部仰於赦书速颁降施行。又诏曰:王渊身为都统制车驾驻跸维扬金人领兵前来并无措置斥堠不明以致仓卒南渡士民肝脑涂地宗庙倾危及结内侍康秘等并以正典刑令尚书省出榜晓谕三月。
十日王孝迪为中书侍郎卢益为尚书右丞皆充奉使大金国信使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辛道宗武功大夫交州团练使郑大年为国信使副奉礼物使虏(改作金)先以进士黄大本为承奉郎借朝奉大夫直秘阁赐紫金鱼袋进武校尉吴时敏为秉义郎ト门祗候借武义大夫ト门宣赞保人为先期告请使十六日苗傅刘正彦到都堂欲分隶所统兵入卫睿圣宫尚书右丞张以为不可固止之傅正彦遂退十七日乙未张浚不受礼部尚书之命俊亦不肯分兵浚与吕颐浩刘光世韩世忠议举兵讨逆传檄诸州曰:恭惟宋有天下垂二百年太祖太宗开基创业真宗仁宗德泽在民列圣相传人心未厌昨因内侍童贯首开边祸遂致虏(改作北)骑历岁侵陵逆臣苗傅射犬彝不食之资取鲸鲵必戮之罪乃因艰难之际敢为废立之谋刘正彦孺子狂生同恶共济自除节钺专擅杀生仰惟建炎皇帝忧勤恭俭志在爱民闻乱登门再三慰劳而傅等陈兵列刃凶焰弥天逼胁至尊仓皇避位语言狂悖所不忍闻大臣和解而不从兵卫皆至於掩泣诏书所至远近痛心骇戾人情孰不愤怒顾惟率土何以戴天况傅等揭榜於市自称曰:余祖宗讳名曾不回避迹其本意实有包藏今者吕颐浩因金陵之师刘光世引部曲之众张浚聚兵於平江韩世忠张俊马彦辅各领精锐辛道宗永宗陈思恭总率舟师汤东野周札据总卫要赵哲集民兵刘诲李逮饣鬼饣鬼刍粮杨可辅等忝议军事并一行将佐官属等同时进兵以讨元恶舟次秀州四方响应用祈亟复大位以顺人心今檄诸路军州官吏军民等当念祖宗涵养之恩思君殳幽废之辱各奋忠义共济多艰所有朝廷见行文字并是苗傅等伪命及专擅改元悉勿施行如敢违戾天下共诛之二十八日苗傅刘正彦至都堂见宰相朱胜非请入见睿圣皇帝奏事胜非难之曰:候先奏知傅等固请胜非不得已为奏许之傅同正彦叩睿圣宫门请见时已昏矣。上即令开门引入见之傅正彦拜於殿下上命登殿傅正彦奏请上亲扎以缓外师上曰:人主亲扎所以取信於天下者以其有御宝今不与国事用何见勿须疑世傅等拜谢而出四月一日皇帝复位以王世修为工部侍郎初傅正彦反也。世修实为之谋画及外兵至忧惧乃急请复辟以自免故有是命二日。
已酉以苗傅为淮南西路制置使刘正彦为之副四日辛亥吕颐浩刘光世张浚韩世忠张俊赵哲将兵入城六日癸丑以右仆射朱胜非为观文殿大学士知洪州右丞张为资政殿学士知江州门下侍郎颜岐中书侍读签书枢密院事吕颐浩为右仆射同签书枢密院事李邴为尚书右丞八日乙十日丁犯车驾幸江甯府。
野记曰:王劣字几道阶州人通书史善骑射久为边将与夏人战有功河北京东大旱。且苦伐燕之役高举张先等群盗并起攻没州县众各数万命内侍梁方平为河北京东制置使素与渊不足荐为都统制欲陷之及见渊复大喜军政尽与忝谋渊身先士卒所向无前俞年悉平加观察使靖康中金人攻河北渊军赵州瞄(改作金兵)至诚下渊令统制韩世忠夜半出城绕贼(改作金)营大呼贼(改作敌)乱自相蹂践死者甚众夜遁去是冬犯(改作攻)京城渊退师应天虏(改作金人)来攻渊命世忠杨进累战杀伤贼(改作金兵)数万今上即位应天深相倚用除御营使司都统制渊常忌杨进欲加害故进复反从维扬会陈通反杭州辛道宗赵万等率兵进讨辛道宗不能恤下。又赵万逐道宗亦反陷润州授渊两浙制置使领张俊等军往瓜州万请降渊诱斩万等进至秀州渊下令教兵十日方行陈通闻之稍怠翌旦渊勒兵驰至杭州通不暇走遂出降。又进平婺贼蒋定渊还闻贼张遇众数万据扬子桥渊自将数百骑穿过遇寨遇精明皇恐出迎马首一时解甲加显德军节度使虏(改作金)陷维扬从上渡江至常州丁进掠去刂不止渊召而戮之上至杭州除签书枢密院事苗傅刘正彦乱惧渊盛名袭而杀之枭首东衢年五十三。
金人陷青州知州刘洪道弃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