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 第 13 页/共 273 页
今按《贲》言“柔来而文刚”、“分刚上而文柔”,《噬嗑》、《涣》俱言“刚柔分”,分者是合而分也,不用卦变自《泰》、《否》之说,亦当用卦本《乾》、《坤》之说,方於分字之解有合,以《泰》、《否》即《乾》、《坤》也。今但云柔在下为来,刚在上为往,三阴三阳为平分,恐可以解上下往来,而不可解分合也。
△《周易析疑》十五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兰皋撰。兰皋原名一是,字天随,武进人。是书初刻於乾隆甲子,至己巳又改订八十页而重刻之,是为今本。大旨以程子《易传》、朱子《本义》为宗,而佐证以宋元诸说。其谓卦必先分而后序,不用古文十二篇之说,盖从萧汉中《读易考原》。其《系辞》以下略不置解,则用王弼例也。
△《易说存悔》二卷(编修邵晋涵家藏本)
国朝汪宪撰。宪字千波,钱塘人。乾隆乙丑进士,官刑部陕西司员外郎。是书大旨谓学《易》期於寡过,欲过之寡,惟在知悔。悔存而凶吝渐消,可日趋於吉。故以“存悔”颜其斋,因以名其《易》说。盖即耿南仲《周易新讲义》以无咎为主之意。所说唯《上、下经》而不及《十翼》。前有《拟议》数条,讥自汉以来儒者说《易》之病在调停《经》、《传》。文王作《彖辞》,今不求诸《彖》而执《彖传》以解《彖》,是有孔子之《易》,无文王之《易》矣。周公作爻辞,今不求诸爻而执爻传以解爻,是有孔子之《易》,无周公之《易》矣。孔子作《传》,多取言外之意,当别为孔子之《易》,虽述而实作云云,亦朱子不可便以孔子之《易》为文王之《易》之旧说也。夫《传》以翼《经》,必依《经》以立义,故《释名》曰:“传,传也(案上传字去声,下传字平声),以传示后人也。”朱子作《诗集传》,不能不依《诗》立义。即分《大学》为一《经》十《传》,亦不能曰此曾子所传孔子之《大学》,此门人所传曾子之《大学》也。
何至於《易》乃曰孔子之《传》必异於文王之《经》乎?△《易义便览》三卷(侍讲刘亨地家藏本)
国朝向德星撰。德星字云路,溆浦人。是书前有乾隆丙寅德星《自序》,大旨以朱子《本义》为主,附采《大全》、《蒙引》、《存疑》诸说,取初学易於循省,故以《便览》为名。其卷首六十七图则德星因旧说而推衍者也。
△《周易集解增释》八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仁浃撰。仁浃,秀水人。是书前有乾隆戊辰《自序》。首八卷载诸儒传授及王氏《略例》、朱子《启蒙》,九卷以后始释经文。其说惟以朱子《本义》为主,故《本义》与经文一例大书,而杂取前儒诸说合於《本义》者著於下,如程《传》之类。与朱子异义者偶附一二,不以为例。盖名为释《经》,实则释《本义》也。其首列引用姓氏,特升朱子於汉儒之前,题曰“先贤”,以示尊崇之义。然所列先贤三人,一曰卜子,实则张弧之《易》。一曰左氏。考丘明於《易》未有成书,亦不知其何以特列。至周、程、张、邵五子则杂於先儒之中,以时代为序。考邵子为《易》外别传,张子於二程亦尚为友教。至於朱学本程,程学本周,源流灿然,抑周、程而独尊朱,似非朱子所乐受。又谓张弧优於周、程,恐亦非周、程所甘矣。
△《周易晓义》九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唐一麟撰。一麟,宜兴人。由贡生官江宁府学训道。是书成於乾隆戊辰。
大旨主於义理,与《本义》不甚异同,惟不取朱子卦变之说。
△《易例举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吴鼎撰。鼎字尊彝,号易堂,金匮人。乾隆辛未荐举经学,授国子监司业,官至翰林院侍讲学士,后降补侍讲。《易》有义例,《系辞传》、《说卦传》已括其要。是书仿御纂《周易折中》卷首义例,而益加推衍。上卷多辑先儒之说,下卷多出己意,凡一百四十八条。书中惟不及互卦、卦变二义。其《自序》云:“已详《中爻考》、《卦变考》中。”今书中不载《中爻》、《卦变》二考,或别有成书欤?△《十家易象集说》九十卷(大学士于敏中家藏本)
国朝吴鼎撰。是编采宋俞琬、元龙仁夫、吴澄、胡一桂、明来知德、钱一本、唐鹤徵、高攀龙、郝敬、何楷十家之说。其论辨去取,别为《附录》十卷。盖以汉唐旧说略备於李鼎祚《周易集解》,宋儒新义略备於董楷《周易会通》,惟元明诸解则未有专汇一书者,因裒此十家以继二书之后。大旨主於明象,其论六十四卦之对体、覆体、《杂卦传》非错简,出於来《易》者为多云。
△《周易井观》十二卷(编修吴寿昌家藏本)
国朝周大枢撰。大枢字元木,号存吾,山阴人。乾隆壬申举人,官平湖县教谕。此编论天地之数,谓与大衍相符,必汉儒递相传授以及康成。是以古来说《易》并无先天八卦,故不取邵子所传图位。盖先天八卦,即从所称《后天图》演出,不过取其一画交易则各成《乾》、《坤》,乃道家抽《坎》填《离》之说,不合圣经之旨也。於六十四卦则尊《离》重《震》,各为之解。为圆图以应一岁节候之数,为方图以应三才旋转之象。以《杂卦传》为孔子之序《易》,取文王所序卦而杂之他卦,皆用文王覆卦。至《大过》而后,独不覆焉。终之以刚决柔,与卦首之《乾》相接,即无《大过》之道,作《杂卦传三十六宫图》以差次之。
又创为兼两卦,每六画履之,则为十二画,仍可并为六画,以尽《易》之变化。
他如用九、用六、四象、八卦以及蓍策、占验诸说,俱博综众论,断以己意。惟引“性空真火、性火真空,火愈分愈多,愈兴愈有”云云,颇涉二氏之旨焉。
△《大易近取录》(无卷数,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邵晋之撰。晋之字叙阶,号檀波,仁和人。乾隆丙子举人。其大旨以朱子《本义》有有注而可疑者,有可疑而无注者,偶有所见,即以己意补之。其曰《近取》者,《自序》谓:“远取诸物,必俟宏通该博之士,而近取诸身,则人莫不有身也。”首列《卦图初参》,自谓所得者浅,或将来更有所见,故以《初参》为名。次《大凡发明》,乃著书之义例。其所诠释,多切人事。《自序》云:“馆海州三阅月而成,传之家塾,为子弟求释字义者观之云。”
△《周易观澜》(无卷数,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乔大凯撰。大凯字颐庵,济宁州人。乾隆癸酉举人。此书每彖爻之下皆先列《本义》、程《传》,次列诸儒旧说,而以己意折衷之。其所采掇,不出习见之书。间有自出新义者,如谓“《乾》之《彖辞》不设象,《坤》则曰利牝马之贞。《乾》无分於先后,无择於西南东北,《坤》则不然,为天道、地道,阳全、阴半之分”云云,为先儒之所未发。然亦随文生义之说,《彖》不说象,不止《乾》一卦也。
△《易经观玩篇》(无卷数,山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朱宗洛撰。宗洛字绍川,无锡人。乾隆庚辰进士,官天镇县知县。是编《凡例》谓用费直本,然其书每卦画六爻於前,而分书“初九”“九二”等字於爻画之中。右列爻辞,左列《小象》,而后列卦辞及《彖传》。至《文言》、《大象》则另录置《系辞》前。则是宗洛自定本,非费直本矣。宗洛酷信图书,故其解经多引《参同契》为说。其《序卦图说》亦主五行、纳甲。其《杂卦图说》以为即古《归藏易》,孔子附之《易》末,如录《诗》之有《商颂》,亦无所据也。
△《易解拾遗》七卷、附《周易句读读本》二卷(湖南巡抚采进本)
国朝周世金撰。世金字仲兰,衡山人。是书成於乾隆辛巳。大旨以数言《易》,卷一、卷二衍《河图》、《洛书》、先天、后天之说,务拔奇於旧说之外。卷三、卷四、卷五为《观玩四法》,各系以图解。卷六解《易》象、卦宫及标举《系辞》、《说卦》、《杂卦》要义。卷七又别为十九卦解。据目尚有诗一首,呈一篇,而有录无书,盖缮写佚之矣。后附《周易句读读本》,《上、下经》各注“句读”字,《系辞》以下则但以黑白圈分章段。其《自序》谓句读有讹则《经》旨皆晦,故为此本以正之云。
△《周易集注》十一卷、《图说》一卷(陕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王琬撰。琬,渭南人。是书成於乾隆乙酉。《自序》称年八十有一,盖积一生之力为之也。其论来知德列《太极图》於《河图》前,所图黑白各半,明是阴阳,不得谓之太极。论《洛书》无关於画卦,《系辞》并举图书,犹之并举蓍龟,不过带言。论伏羲八卦次序及六十四卦次序,并改邵子之右阳左阴为左阳右阴,以合於逆数。论伏羲六十四卦方位,既有圆图,则方图可以不作。论文王八卦次序,即“帝出乎震”一节,不得当以“《乾坤》六子”一节。论羲文二图并无对待流行之分,不过一明二气,一明五行。论“《易》有太极”一节,即生蓍之数,观不言天地万物有太极,而言《易》有太极,可得其旨。论来知德所谓错卦,即横反对卦,所谓综卦,即竖反对卦,不必添立名目。论《本义筮仪》第一变归奇之策,通挂一数,不五则九,二三变去第一变所挂之一而不用,惟於本数策中挂一策,仍复合而通数其奇,是以四八与初之五九不同。来知德谓第一变不通挂一数,所见为是。然谓二三变并不挂一,则少象三一营,止三营而非四营矣。惟第一变挂一而归奇,不必通挂一数,二三变即用第一变所挂之一而归奇,亦不必通挂一数,斯皆不四则八,无所谓不五则九也。其大旨虽亦纠绕图学,然所说均自出新意,亦可备一解。惟以《十翼》兼《象辞》、爻辞数之,未免於古无稽。其解《经》亦皆敷衍成文,殊乏精义。盖所注意惟在图说而已。
△《易准》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曹庭栋撰。庭栋字六吉,嘉善人。是书为图学而作。一卷《河图》,二卷《洛书》,三卷《大衍图》,四卷《蓍法》。其於《河图》改中宫十点之旧,於《洛书》信凤来道士之传。通《洛书》大衍之说於《易》,更分挂扐揲之法於蓍,又皆图学中后起之说矣。
△《易图疏义》四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刘鸣珂撰。鸣珂字伯容,蒲城人。是书因《周易启蒙》、《本图书》、《原卦画》二篇之说而疏通其义。其稍有异同者,《大传》“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谓“圣人”兼指羲文,非专云伏羲;至“则之”之义,既取邵子加一倍法,则如朱子之说可自六十四而加之,以至无穷矣。乃复谓六十四卦之画,限以六位,为三才之义;又不知乾一兑二之数出於小横图,而以为邵子逐爻渐生之说与之天然吻合:皆未免弥生缴绕。其解《易》逆数也,谓自震一阳历离、兑二阳至乾三阳,左旋而顺。自兑一阴历坎、艮二阴至坤三阴,左旋而逆。以乾一兑二之序推之,则阳进阴退,皆为逆数,则较邵、朱之说颇为贯穿。然亦《易》外之旁义。至於本来知德之说,以羲《易》为错,文《易》为综,益强生区别矣。
△《易见》九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贡渭滨撰。渭滨字羡溪,丹阳人。是书前列《易序传》,序诸儒姓氏、《易》学源流,邵子、程子、朱子纲领及《筮仪五赞》、《经传音释》、《本义异同》、《程传异同》,不入卷数。末附《启蒙大旨》,亦不入卷数。其解《经》以《本义》为宗,而杂录先儒旧说以足之,然往往曲相迁就。如《坤彖》“先迷后得主”,以《文言》“后得主而有常”考之,应以主为句,以阳为阴主故也。
渭滨附合《本义》“主利”之读,乃云“主利者不主於迷而主於利也”。又《渐》爻辞九三、九五取象於妇,《本义》於九五取六二正应在下为解,於九三则云九三过刚不中而无应;於《彖传》云自二至九五位皆得正,故其占为“女归吉”:前后自相牴牾。渭滨则云《艮》非妇,但以二为阴,故云然耳。然何以处九三乎?是亦偏主之过也。
△《易象图说》二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吴脉鬯撰。脉鬯字灌先,蓬莱人。是书隐括诸图,各为之说。以圆图象天,方图象地,因创为竖图象人,以配三才。复集邵子、朱子咏《易》诸诗,附以己作及沈时升诗。末附《八宫纳甲占例》,则今以钱代卜者之所用也。
△《周易后天归图》四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黎由高撰。由高字鹏翥,通城人。是书专明后天之《易》六十四卦反对之义,而一归之於图。一卷总论后天方位,见《经》之当归於图。二卷说《乾》、《坤》为归《经》於图之纲领。三卷说反对为归《经》於图之门户。四卷摘录诸卦为归《经》於图之凡例。首卷方位图,其三四长少序次,变为自右而左,与《本义》异。大旨以邵子诸说为宗,而参用《本义》之解也。
△《易经辑疏》四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黄家杰撰。家杰,临川人。其书删邵子之横图,谓此邵子之《易》,非羲文之《易》,而不免仍用先天之说。又谓来知德之卦错、卦综胜於卦变,而不免仍用卦变之说。观其《自序》,称来《易》恐不近於举业。是既欲诂《经》,又牵合以就程试,遂两者骑墙耳。
△《易经会意解》(无卷数,河南巡抚采进本)
国朝王芝兰撰。《自序》称伊南人,未详其仕履。是书首《句读质疑》,皆与《本义》句读相异者。次《辨本义衍文》,谓《易》为卜筮之书,不经秦火,应无衍文。次《乾卦质疑》、《坤卦质疑》。次《乾坤以下八卦说》。其序六十四卦,专取两卦相对相反之义,一页之中分上下二格。上格列一卦之辞,其文自前左行。下格列其相对相反之卦,其文自后右行。一顺一逆,体若回文,为自来经典所未有。其《系辞传》以下亦各分篇次、名目,有《开宗明义篇》、《纲领篇》、《申明爻辞篇》、《弥纶篇》、《四道篇》、《尚辞》《尚变》《尚象》《尚占》诸篇、《先后天图辨》,又有《徵时篇》、《终意篇》,亦先儒传授所未闻也。
△《河洛先天图说》二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刘天真撰。天真字汝迪,号去伪,兴国州人。由岁贡生官安仁县训导。
其言《易》,大旨谓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其六七八九之数,乃一二三四倚五而成,盖即参天两地而倚数之说。张尚瑗序之,以为后天八卦配《洛书》,合若符契、帝震一章是其注脚。不知图书之数,正影附此章而作,即以配《河图》,亦相吻合,不仅《洛书》可配也。
△《周易象训》十二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姚球撰。球字颐真,无锡人。其《凡例》称辛未岁年二十七始读《周易》,二十馀年间,见注疏百三四十部。不知为前辛未、后辛未也。是书虽用古本分十二篇,而篇数迥异。其分《象传》於爻传之外,本於宋吴仁杰。又分《说卦》为三,以《系辞》上下传为《说卦》之第一、第二,以应《隋志》三篇之目,而合《彖》、爻传之上下为一,以为古本,殊不见其确据。每卦前之六画,古本皆先下后上,乃用朱谋<土韦>之例,标曰上某卦、下某卦,亦非古本之旧也。
△《易经辨疑》四卷(湖南巡抚采进本)
国朝郑国器撰。国器,湘乡人。是书首为《图书辨疑》,次为《羲易辨疑》,以旧传先天八卦方位衍为数十图,颇为繁碎。
△《周易剩义》四卷(湖南巡抚采进本)
国朝黄燐撰,燐字旸谷,湘潭人。其《凡例》谓说经者有未备未当,而作此以补之,故曰《剩义》。然体例颇近讲章,所注亦皆先儒之旧说,无甚新义也。
△《易经告蒙》四卷、《图注》三卷(侍讲刘亨地家藏本)
国朝赵世回撰。世回字铎峰,湘潭人。是书凡例称遵仿《本义》分卷,然其书仍用注疏本,未喻其故。殆据坊刻《本义》言之欤?卷首《图注》三卷,皆推演《河》、《洛》之义。书中时时附图,盖欲以图书明《易》,而反以《易》明图书者也。
△《周易悬象》八卷(编修周永年家藏本)
国朝黄元御撰。元御字坤载,号研农,昌邑人。早为诸生,因庸医误药损其目,遂发愤学医。於《素问》、《灵枢》、《难经》、《伤寒论》、《金匮玉函经》皆有注释,凡数十万言,已别著录《医家类》中。大抵自命甚高,欲驾出魏晋以来医者,上自黄帝、岐伯、秦越人、张机外,罕能免其诋诃者。未免师心太过,求名太急。惟其诂经乃颇能沿溯古义。其训释以观象为主,其观象以《说卦》为主,而参以荀九家之说,亦兼用互体。大抵缘象以明理,不纠绕飞伏、纳甲之术,亦不推演《河》、《洛》、先天之说,在近人《易》说中犹可谓学有根据。
惟好以己意改古书。并《彖、象传》於经,而合《文言》为一篇,此犹据郑玄本也(郑玄本《文言》自为一篇,见《崇文总目》)改《乾卦》之次序,使与《坤卦》以下同,此犹据王弼本六十三卦之例也。割《系辞》十九卦之说移入《文言》,於古仅吴澄有此说见《易纂言》,斯已无据矣。至《系辞》全移其次第,并多所删节,又割掇《说卦》以补之,《说卦》更多所改正。直以孔翼为稿本,而笔削其文,别造一经,尤非古法也。
△《易经本义翼》十二卷(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不标撰人名氏。惟卷首题签云“苏州府学附生曹沄手辑吴敬庵《羲经本义》二十本,上大宗师鉴定。今呈到十九本。其一本系《图说》,因绘画不及,俟於原本录出补送呈”云云,盖江南诸生录送提学之本,不知吴敬庵者为何人也。其书《图说》分六编。一曰《河洛图说》,二曰《卦画图说上》,三曰《卦画图说下》,四曰《明筮图说》,五曰《序卦图说》,六曰《合纂图说》,而附以《易说纲领》,皆不入卷数。其解释《经》文共十二卷,亦分为八编。《上经》《乾》至《履》为一编,《泰》至《观》为二编,《噬嗑》至《离》为三编;《下经》《咸》至《解》为一编,《损》至《艮》为二编,《渐》至《未济》为三编,附以《上、下经分六编说》,别以《彖传》上下、《象传》上下、《系辞传》上下、《文言传》分七卷,共为一编。《说卦》、《序卦》、《杂卦》三传分三卷,共为一编。例体颇为冗碎。大抵以《河》、《洛》之说辗转推衍,其解《经》则惟以《本义》为宗,间有出入,不过百分之一,故名曰《本义翼》云。
△《读易随钞》(无卷数,两江总督采进本)
不著撰人名氏,亦无序目。其书用反对之说,除《乾》、《坤》、《颐》、《大过》、《坎》、《离》六卦两名并列外,馀五十八卦皆每二卦顺逆相对画之,所解多参以人事。虽以《随钞》为名,实杂采诸家之言而融贯以己意,不出原采书名也。
△《卦爻遗稿演》一卷(左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前有小引,乃其子所作。谓其父於《易》多有论说,未有完书。其子始类次成编,而间附己说於后。其自称曰“觐”者,即其子之名,而姓则不可考矣。书中每一卦为一篇,於每爻下具列中、正、应三义,而不载《经》文。词旨简略,殊无心得。
△《周易观彖疑问》二卷、《大传章旨》二卷(原任工部右侍郎李友棠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前但署“上谷手授”,莫知为谁,亦不详其时代。其书於六十四卦各为总说,《大传》章旨,於各章亦总为疏解,俱无甚奥义。
○附录△《古三坟》一卷(内府藏本)
案《三坟》之名见於《左传》,然周秦以来经传子史从无一引其说者,不但汉代至唐咸不著录也。此本晁公武《读书志》以为张商英得於比阳民舍。陈振孙《书录解题》以为毛渐得於唐州。盖北宋人所为。其书分《山坟》、《气坟》、《形坟》,以《连山》为伏羲之《易》,《归藏》为神农之《易》,《乾坤》为黄帝之《易》,各衍为六十四卦而系之以传。其名皆不可训诂。又杂以《河图代姓纪》及《策辞政典》之类,浅陋尤甚。至以燧人氏为有巢氏子、伏羲氏为燧人氏子,古来伪书之拙莫过于是。故宋元以来自郑樵外,无一人信之者。至明何镗刻入《汉魏丛书》,又题为“晋阮咸注”,伪中之伪,益不足辩矣。
(案:《左传》称倚相“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孔安国《书序》所解,虽出依托,至刘熙《释名》则确属古书。据所训释,则《三坟》乃《书》类,非《易》类也。然伪本既托於三《易》,不可复附《书》类中,姑从《易纬》之例,附其目於诸家《易》说之末。)
──右“易类”三百十七部,二千三百七十一卷,内四十六部无卷数,《附录》一部一卷,皆附《存目》。
卷十一 经部十一
○书类一《书》以道政事,儒者不能异说也。《小序》之依托,《五行传》之附会,久论定矣。然诸家聚讼,犹有四端:曰今文、古文,曰错简,曰《禹贡》山水,曰《洪范》畴数。夫古文之辨,至阎若璩始明。朱彝尊谓是书久颁於学官,其言多缀辑逸经成文,无悖於理。汾阴汉鼎,良亦善喻。吴澄举而删之,非可行之道也。禹迹大抵在中原,而论者多当南渡。昔疏今密,其势则然。然尺短寸长,互相补苴,固宜兼收并蓄,以证异同。若夫刘向记《酒诰》、《召诰》脱简仅三,而诸儒动称数十。班固牵《洪范》於《洛书》,诸儒并及《河图》,支离轇轕,淆经义矣。故王柏《书疑》、蔡沈《皇极数》之类,非解经之正轨者,咸无取焉。
△《尚书正义》二十卷(内府藏本)
旧本题“汉孔安国传”,其书至晋豫章内史梅赜始奏於朝。唐贞观十六年孔颖达等为之疏,永徽四年长孙无忌等又加刊定。孔《传》之依托,自朱子以来递有论辩。至国朝阎若璩作《尚书古文疏证》,其事愈明。其灼然可据者:梅鷟《尚书考异》攻其注《禹贡》“瀍水出河南北山”一条、“积石山在金城西南羌中”一条,地名皆在安国后。朱彝尊《经义考》攻其注《书序》“东海驹骊、扶馀馯貊之属”一条,谓驹骊王朱蒙至汉元帝建昭二年始建国,安国武帝时人,亦不及见。若璩则攻其注《泰誓》“虽有周亲,不如仁人”与所注《论语》相反。
又安国《传》有《汤誓》,而注《论语》“予小子履”一节乃以为《墨子》所引《汤誓》之文(案安国《论语》注今佚,此条乃何晏《集解》所引)。皆证佐分明,更无疑义。至若璩谓定从孔《传》,以孔颖达之故,则不尽然。考《汉书艺文志叙》,《古文尚书》但称安国献之,遭巫蛊事,未立於学官,不云作《传》。
而《经典释文叙录》乃称《艺文志》云安国献《尚书传》,遭巫蛊事,未立於学官,始增入一“传”字,以证实其事。又称今以孔氏为正,则定从孔《传》者乃陆德明,非自颖达。惟德明於《舜典》下注云:“孔氏《传》亡《舜典》一篇,时以王肃《注》颇类孔氏,故取王《注》从‘慎徽五典’以下为《舜典》,以续孔《传》。”又云:“‘曰若稽古帝舜曰重华协于帝’十二字,是姚方兴所上,孔氏《传》本无。阮孝绪《七录》亦云,方兴本或此下更有‘濬哲文明温恭允塞玄德升闻乃命以位’凡二十八字异,聊出之,於王《注》无施也。”则开皇中虽增入此文,尚未增入孔《传》中,故德明云尔。今本二十八字当为颖达增入耳。
梅赜之时,去古未远,其《传》实据王肃之《注》而附益以旧训,故《释文》称王肃亦注今文,所解大与古文相类,或肃私见孔《传》而秘之乎?此虽以末为本,未免倒置,亦足见其根据古义,非尽无稽矣。颖达之《疏》,晁公武《读书志》谓因梁费甝《疏》广之。然颖达原《序》称为《正义》者蔡大宝、巢猗、费甝、顾彪、刘焯、刘炫六家,而以刘焯、刘炫最为详雅。其书实因二刘,非因费氏。
公武或以《经典释文》所列义疏仅甝一家,故云然欤?《朱子语录》谓“《五经》疏《周礼》最好,《诗》、《礼记》次之,《易》、《书》为下”,其言良允。
然名物训故究赖之以有考,亦何可轻也!
△《洪范口义》二卷(永乐大典本)
宋胡瑗撰。瑗有《周易口义》,已著录。是书《文献通考》作《洪范解》,朱彝尊《经义考》注云“未见”。今其文散见《永乐大典》中,尚可排纂成书。
《周易口义》出倪天隐之手,旧有明文。晁公武《读书志》谓此书亦瑗门人编录,故无诠次首尾。盖二书同名《口义》,故以例推。其为瑗所自著与否,固无显证。
至其说之存於经文各句下者,皆先后贯彻,条理整齐,非杂记、语录之比,与公武所说不符。岂原书本无次第,修《永乐大典》者为散附经文之下,转排比顺序欤?抑或公武所见又别一本也?《洪范》以五事配庶徵,本经文所有。伏生《大传》以下逮京房、刘向诸人,遽以阴阳灾异附合其文,刘知几排之详矣。宋儒又流为象数之学,惟图书同异之是辨,《经》义愈不能明。瑗生於北宋盛时,学问最为笃实,故其说惟发明天人合一之旨,不务新奇。如谓天锡《洪范》为锡自帝尧,不取神龟负文之瑞;谓五行次第为箕子所陈,不辨《洛书》本文之多寡;谓五福六极之应通於四海,不当指一身而言:俱驳正注疏,自抒心得。又详引《周官》之法,推演八政,以经注经,特为精确。其要皆归於建中出治、定皇极为九畴之本辞。虽平近而深得圣人立训之要,非谶纬术数者流所可同日语也。《宋史》本作一卷。今校定字句,析为二卷。
(案:朱彝尊《经义考》,凡训释一篇者,悉汇载各经之末,不与训释全经者叙时代先后。然《隋志》载《系辞注》、《洪范五行传》、《月令章句》、《中庸讲疏》固杂置各经中也。今从古例,不复别编。后均仿此。)
△《东坡书传》十三卷(内府藏本)
宋苏轼撰。轼有《东坡易传》,已著录。是书《宋志》作十三卷,与今本同。
《万卷堂书目》作二十卷,疑其传写误也。晁公武《读书志》称熙宁以后专用王氏之说进退多士,此书驳异其说为多。今《新经尚书义》不传,不能尽考其同异。
但就其书而论,则轼究心经世之学,明於事势,又长於议论,於治乱兴亡披抉明畅,较他经独为擅长。其释《禹贡》三江,定为南江、中江、北江,本诸郑康成,远有端绪。惟未尝详审《经》文,考核水道,而附益以味别之说,遂以启后人之议。至於以羲和旷职为贰於羿而忠於夏,则林之奇宗之。以《康王之诰》服冕为非礼,引《左传》叔向之言为证,则蔡沈取之。《朱子语录》亦称其解《吕刑篇》以“王享国百年耄”作一句,“荒度作刑”作一句,甚合於理。后《与蔡沈帖》虽有“苏氏失之简”之语,然《语录》又称:“或问诸家《书》解谁最好,莫是东坡?曰:然。又问:但若失之太简?曰:亦有只须如此解者。”则又未尝以简为病。洛闽诸儒以程子之故,与苏氏如水火,惟於此书有取焉,则其书可知矣。
△《尚书全解》四十卷(内府藏本)
宋林之奇撰。之奇字少颖,号拙斋,侯官人。官至宗正丞。事迹具《宋史儒林传》。之奇辞禄家居,博考诸儒之说,以成是书。《宋志》作五十八卷。此本仅标题四十卷。考其孙畊《后序》,称:“脱稿之初,为门人吕祖谦持去,诸生传录,仅十得二三。书肆急於鋟梓,遂讹以传讹。至淳祐辛丑,畊从陈元凤得宇文氏所传《书说拾遗》手稿一册,乃《康诰》至《君陈》之文。乙巳得建安余氏所刻完本,始知麻沙所刻,自《洛诰》以下皆伪续。又得叶真所藏《林、李二先生书解》,参校证验,釐为四十卷。”然则《宋志》所载乃麻沙伪本之卷数,朱子所谓“《洛诰》以后非林氏解”者。此本则畊所重编,朱子所未见,夏僎作《尚书解》时亦未见,故所引之奇之说亦至《洛诰》止也。然僎既称之奇初稿为吕祖谦持去,则祖谦必见完书,何以《东莱书说》始於《洛诰》以下云“续之奇之书”,毋乃畊又有所增修,托之乃祖欤?自宋迨明,流传既久,又佚其三十四卷。《多方》一篇,通志堂刊《九经解》,竭力购之,弗能补也。
惟《永乐大典》修自明初,其时犹见旧刻,故所载之奇《书解》,此篇独存。今录而补之,乃得复还旧观。之奇是书,颇多异说。如以阳鸟为地名,三俊为常伯、常任、准人,皆未尝依傍前人。至其辨析异同,贯穿史事,覃思积悟,实卓然成一家言。虽真赝错杂,不可废也。屡经散佚,而卒能完善,亦其精神刻挚有足以自传者矣。前有《自序》一篇,述《尚书》始末甚详,然舛误特甚。《汉书艺文志》已明云《古文尚书》孔安国献之,遭巫蛊不立於学官,而用伪孔《传序》藏於家之说,并谓刘歆未见。《儒林传》明言伏生壁藏其书,汉兴,亡数十篇,独得二十九篇,而用卫宏《古文尚书序》使女传言之说,并谓齐语难晓,尤其致谬之大纲。阎若璩诸人已有明辨,兹不具论焉。
△《郑敷文书说》一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宋郑伯熊撰。伯熊字景望,永嘉人。绍兴十五年进士,累官吏部郎,兼太子侍读,进国子司业、宗正少卿,以直龙图阁出知宁国府。卒谥文肃。其诗文有《景望集》,今已不传。此乃所作《尚书讲义》,皆摘其大端而论之。凡二十九条,每条各标题其目。《浙江通志》称:“伯熊邃于经术,绍兴末伊洛之学稍息,伯熊复出而振起之。”刘埙《隐居通义》亦谓:“伯熊明见天理,笃信固守,言与行应。”盖永嘉之学自周行己倡于前,伯熊承于后,吕祖谦、陈傅良、叶适等皆奉以为宗。是书虽为科举而作,而尚不汩于俗学。惟误信《书序》,谓真孔子所作。故于《太甲序》则以为体常尽变,存正明权,得《春秋》之法;于《泰誓序》则以为经称十三年者误,当依《序》作十一年;于《洪范序》则以为所称胜殷杀纣,亦诛独夫纣之义:皆未免牵合旧文,失于考证。然其大端醇正。如释“作服汝明”则发明服以象德之义,释“俶扰天纪”则推言天人相应之机,《大禹谟》言“谦受益,满招损”,《仲虺之诰》言“好问则裕,自用则小”,皆能反覆推详,以明其说。于经世立教之义亦颇多阐发,有足采焉。
△《禹贡指南》四卷(永乐大典本)
宋毛晃撰。晃,《宋史》无传,其始末未详。世传其《增注礼部韵略》,於绍兴三十二年表进,自署曰“衢州免解进士”,盖高宗末年人也。是书《宋史艺文志》不著录。焦竑《经籍志》载《禹贡指南》一卷,宋毛晃撰。朱彝尊《经义考》云“未见”。又云:“《文渊阁书目》有之,不著撰人,疑即晃作。”则旧本之佚久矣。今考《永乐大典》所载,与诸家注解散附经文各句下。谨缀录成篇,釐为四卷。以世无传本,其体例之旧不可见,谨以经文次第标列,其无注者则经文从略焉。其书大抵引《尔雅》、《周礼》、《汉志》、《水经注》、《九域志》诸书,而旁引他说以证古今山水之原委,颇为简明。虽生於南渡之后,僻处一隅,无由睹中原西北之古迹,一一统核其真,而援据考证,独不泥诸儒附会之说,故后来蔡氏《集传》多用之。亦言地理者所当考证矣。
△《禹贡论》五卷、《后论》一卷、《山川地理图》二卷(永乐大典本)
宋程大昌撰。大昌有《易原》,已著录。《宋史艺文志》载大昌《禹贡论》五卷、《后论》一卷,又《禹贡论图》五卷。陈振孙《书录解题》则谓《论》五十二篇、《后论》八篇、《图》三十一。王应麟《玉海》则谓淳熙四年七月大昌上《禹贡论》五十二篇、《后论》八篇,诏付秘阁,不及其图。盖偶遗也。今诸论皆存,其图据归有光《跋》称吴纯甫家有淳熙辛丑泉州旧刻,则嘉靖中尚有传本,今已久佚。故《通志堂经解》惟刻其《前、后论》,而所谓《禹贡山川地理图》者则仅刻其《叙说》。今以《永乐大典》所载校之,只缺其《九州山水实证》及《禹河》、《汉河》二图耳。其馀二十八图,岿然并在,诚世所未覯之本。今依通志堂《图叙》原目,并为二卷,而大昌之书复完。大昌喜谈地理之学,所著《雍录》及《北边备对》,皆刻意冥搜,考寻旧迹,是书论辨尤详。周密《癸辛杂识》载“大昌以天官兼经筵,进讲《禹贡》,阙文疑义,疏说甚详,且多引外国幽奥地理。阜陵颇厌之,宣谕宰执云:六经断简,阙疑可也,何必强为之说?且地理既非亲历,虽圣贤有所不知,朕殊不晓其说,想其治铨曹亦如此。既而补外”云云,与《自序》及陈应行《后序》所言,殊相乖刺。夫帝王之学与儒者异,大昌讲《尚书》於经筵,不举唐、虞、三代之法以资启沃,而徒炫博奥,此诚不解事理。然以诂经而论,则考证不为无功。盖其失在不当于经筵讲《禹贡》,而不在辨定《禹贡》之山水也。其《前论》於江水、河水、淮水、汉水、济水、弱水、黑水皆纠旧传之误,《后论》则专论河水、汴水之患。陈振孙讥其身不亲历,乌保其皆无牴牾,亦如孝宗之论。归有光亦证其以鸟鼠同穴指为二山之非。要其援据釐订,实为博洽,至今注《禹贡》者终不能废其书也。
△《尚书讲义》二十卷(永乐大典本)
宋史浩撰。浩字直翁,鄞县人。绍兴十四年进士。孝宗为建王,浩以司封郎中兼直讲。即位后,迁翰林学士知制诰,累官右丞相,致仕。事迹具《宋史》本传。此书《宋史艺文志》作二十二卷。《文渊阁书目》、《一斋书目》并载其名,而藏弆家已久无传本。故朱彝尊《经义考》亦注云“未见”。惟《永乐大典》各韵中尚全录其文。谨依经文考次排订,釐为二十卷。案宋《馆阁书目》云:“淳熙十六年正月,太傅史浩进《尚书讲义》二十卷,诏藏秘府。”盖本当时经进之本,故其说皆顺文演绎,颇近经幄讲章之体。其说大抵以注疏为主,参考诸儒而以己意融贯之。当张浚用兵中原时,浩方为右仆射,独持异论。论者责其沮恢复之谋。今观其解《文侯之命》一篇,亦极美宣王之勤政复雠,而伤平王之无志恢复,则其意原不以用兵为非。殆以浚未能度力量时,故不欲侥倖尝试耶?《朱子语类》尝称“史丞相说《书》亦有好处,如‘命公后’,众说皆云命伯禽为周公之后,史云成王既归,周公在后,看‘公定予往矣’一言,便见得周公且在后之意”云云,其后命蔡沈订正《书传》,实从浩说。则朱子固於此书有所取。
孙应时《烛湖集》有《上史越王书》云:“《书传》多所发明帝王君臣精微正大之蕴,剖抉古今异同偏见,开悟后学心目,使人沛然饱满者,无虑数十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