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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军相去既远,语声难彻,走马报又劳烦,故建旗帜,用为节度。其方面旗举,当方面兵急须装束;旗向前亚,方面兵急须进;旗正竖,即住;旗卧,即回。审细看大将所举之旗。大将方面旗,东方碧,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专看方色旗亚处,即是其方贼来,便须捍御攻击。具法制篇中。
诸大将置鼓四十面,子总管给十面,营别给鼓一面,行即负随纛下,昼夜及在道有警急,击之传响,令诸军严警,兼用防备贼侵逼。如军行引之时,先军卒逢贼寇,先军即急击之鼓,中腰及后军闻声,急须向前相救;中腰逢贼,即须击鼓,前军闻声便住,后军闻声须急向前赴救;后头逢贼,即击鼓,前头、中腰闻声即须住,并量抽兵相救。如发引稍长,鼓声不彻,中腰支料更须置鼓传响,使前后得闻。其诸营自须着鼓一面,用防夜中有贼犯营,即急击,令诸军有警备。
诸行军立营数多,则计或逢泥溺,或阻山河,同听角声,俱共齐发,路狭难进,徒饿马驴。应发营第一角声绝,右虞候捉马驴;第二角声绝,即被驾,右一军捉马驴;第三角声绝,右虞候即发引,右一军被驾,右二军捉马驴;第四角声绝,右一军即发引,右二军被驾。以后诸军,每听角声,装束被驾准此。每营各出一战队,令取虞候进止,防有贼至,便用腾击,前有贼前头用,后有贼回捍后。如其路更细小,即须更加角声,仍令虞候及当营官人虞候子排比,催督急过,不得停拥。过讫,以后军准前排比,催迫急过。
诸军马行动,得知次第。出,先右虞候马军为首,次右虞候步军,次右军马军,次右军步军,次前军马军,次前军步军,次中军马军,次中军步军,次后军马军,次后军步军,次左军马军,次左军步军,其次左虞候马军,次左虞候步军。其马军去步军兵一二里外行,每有高处,即令三五骑马于上立,四顾以候不虞。以后余军,准前立马四顾。右虞候既先发安营,踏行道路,修理泥溺、桥津,检行水草;左虞候排窄路、桥津,捍后,收拾阑遗,排比队仗,整齐军次,使不交杂。若军回入,先左虞候马军,次左虞候步军,次左马军,次左步军,其次第准前却转。其虞候军职掌,准初发交换。
诸军营各量置虞候子,并使排比,依军次行。如此发引,卒逢寇贼,部伍甚易;若零迭散行,牵率难就,万一贼至,并非所管。
诸军讨伐,例有数营,发引逢贼,首尾难救。行引之时,须先为方阵,应行之兵,分为四分,辎重为两道引,战锋等队亦为两道引:其第一分初发,辎重及战锋分为四道行,两行户郎反,下同。辎重在中心双引,两行战锋队并各在辎重外,左右夹双引;其次一分,战锋队与前般左右行战锋队相当,辎重队与前行辎重相当;又其次一分,准上;最后一分,亦准上。初发第一分引,战锋、辎重相当。如其逢贼,前后分四行,两行辎重抽缩,两行战锋横引,作前面甚易。其次两分,先作四行长引,其战锋即在外,便充两面。其后分亦先作四行,其辎重进前,战锋队横列相接,便充后面亦易。其方阵立即可成。如此发引,纵使狭路,急缓亦得成阵。每军战锋等队,须过本军辎重尾,辎重稠行,战锋等队稠引,常令辎重并近前头。战锋队相去十步下一队,辎重队相去两步下一队,如此行,即须相裹得,若逢川陆平坦,弥加稳便。其战锋、辎重等队,分布使均。
诸军马既逼贼庭,探候事须明审。诸营住及营行,前后及左右厢肋上,五里着马两骑,十里更加两骑。十五里更加两骑,至三十里,一道用人马十二骑。若兵多,发引稍长,肋上即更量加一两道,使令相见。其乘马人,每令遥相见,常接高行,各执一方面异旗,无贼此旗常卷,见贼即须速展。军营见旗展,即知贼至,须觅稳处。既先知贼来,得设机伏,整齐部伍,迎前出战。其最远及以次远人,须与好马乘骑,不然被贼捉将。
诸军马拟停三五日,即须去军一二百里以来,安置爟烽,如有动静,举烽相报。其烽并于贼路左侧逐要置,每二十里置一烽应接,令遣到军。其游弈马骑,昼日游弈候视,至暮速作食,吃讫,即移十里外止宿,虑防贼徒暮闲见烟火,夜深掩袭捉将。其贼路左右草中,着人止宿,以听贼徒,如觉来,报烽烟家,举烽递报军司:如觉十骑以上,五十骑以下,即放一炬火,前烽应讫,即灭火;若一百骑以上,二百骑以下,即放两炬火,准前应灭;贼若五百骑以上,五千骑以下同,即放三炬火,准前应灭。前锋应讫,即赴军,若虑走不到军,即且投山谷,逐空方可赴军。如以次烽候视不觉,其举火之烽即须差人,急走告知。贼路既置爟烽,军内即须应接。又置一都烽,应接四山诸烽。其都烽如见烟火,急报大总管,云「某道烟火起」,大总管当须严备,收拾畜生,遣人远探。每烽令别奏一人押,一道烽令折冲、果毅一人都押。
诸军营将发之时,当营跳荡、奇兵、马军去营二三里外,当面布列;战锋队、驻队各持仗,依营四面去拟彻幕处二十步,布列队伍,一如临阵法。待营中装束辎重讫,其步兵、辎重队二十步引,马军去步军二里外行引。
诸军营将下之时,当营跳荡、奇兵、马军并战锋队、驻队各令严备持仗,一准发法。待当营卓幕讫,方可立队,释仗,各于本队下安置。若有警急,随方御捍。其马军下营讫,取总管进止,其马合群牧放。
诸兵马发引,或逆泥溺,或阻山河,其路有须填补,有须开拓。左右虞候军兵,先多于诸军取充虞候子,右虞候先将此兵修理桥梁泥滓,开拓窄路;左虞候排窄路,捍后,收拾阑遗。
诸兵士每下营讫,先令两队共掘一厕。
诸行军出师,兵士不得浪费衣资,广为吃用。又不得近田苗及城市下营,须去城十里外。要有市贾入城,营司判官许,差人押领,不许辄入城郭。必免酗酒、斗打、偷盗、奸非,亦不损暴田苗也。
诸兵马每下营讫,营主即须句当四司官典、司兵及左右,令分头巡队,问兵士到否。如有卒忽未到,即差本队、本火主,将畜生及水食却迎取。如其逃走,速差人捕捉。
诸军下营讫,司骑及佐,分头巡队,检验驴马群,先有脊破,即令翦毛洗疮,傅药疗救,不许连绊;如新打破,作疮肿,并有系绊,即将所由人领过营主,量事决罚。司冑及佐,下营讫即巡队,检校兵甲等色,如有破绽损污,须即修缉磨砺;如其弃失,申上所由,便为按记,准法科结。司仓及佐,捉搦兵士粮食,封署点检,勿令广费。
诸军营下定,事须防御。于营外去幕二十步,列队仗,如临阵对寇法,昼夜严警。纵逢雨雪,并押队官并不得离队。每营留五疋马,并鞍辔放饲,防有警急,即令驰告。至夜,每阵前百步外,各着听子二人,一更一替,以听不虞。仍令探更人探听子细,勿令眠睡。其昼日,诸军前各亦逐高要处,安置斥候,以视动静。
诸军营队伍,每夜分更,令人巡探。人不得高声唱号,行者敲弓一下,坐者扣三下,方掷军号,以相应会。当营界探,周而复始。掷号错失,便即决罚。当军折冲、果毅,并押铺宿,尽更巡探,递相分付;虞候及中军官人,通探都巡。
诸军营常须虑有卒急,要设外铺。每夜,军别量抽三五人,于当军前,或于军侧三五里外,稳便要害之处,安置外铺,仍令各将一两面鼓自随。如夜中有贼犯大营,其外铺看贼与大营交战,即从鸣鼓大叫,以击贼后,乘得机便,必当克捷。
诸军营下定,每营夜别置外探。每营折冲、果毅相知作次,每夜面别四人,各领五骑马,于营四面去营十里外游弈,以备非常。如有警急,奔驰报军。
诸昼日有贼犯营,被犯之营即急击鼓,诸营亦击鼓相应。应讫,无贼之营即止;唯所犯之营,非贼散,鼓声不得辄止。诸军各着衣甲持仗,看大将五方旗所指之方,即是贼来之路,装束兵马,出前布阵,诸军严警。如须兵救,一听大总管进止,不得辄动。
诸夜有贼犯军营,被犯之营击鼓传警,一如昼日,非贼去不得辄止。仍须尽力御捍,百方防备。诸军击鼓传警讫,鼓音即止,各自防备,不得辄动。被犯之营,贼侵逼急,即令告中军,大总管自将兵救;余军各准常法,于营前后出队布阵,以听进止。
诸狂贼夜来犯,被犯之营但击鼓拒战,不得叫唤。诸营击鼓传警讫,鼓音即止,当头着衣甲防备。被犯之营既鼓声不止,大总管自将兵救。先与诸将平章,兵士或随身将胡桃铃为标记,不然打鼓从内向外,以相救助。其被犯之营,闻鼓铎之声,即知大总管兵至。其军内节度,大总管临时改变处分,每晨朝即共诸军将论一日事,至暮即共论一夜事。若先为久长定法,则恐有漏泄,狂贼万一得知,翻输机便。其胡桃铃或铎之类,皆不可先定,恐贼知误人也。
诸且以二万人军,用一万四千人战,计二百八十队。有贼,将出战布阵,先从右虞候军引出,即次右军,即次前军,即次中军,即次后军,即次左军,即次左虞候军。除马军八十队,其步军有二百队。其中军三十六队,左右虞候两军各二十八队,共五十六队,其左右厢四军各二十七队,共一百队。其分人定队,具军制篇中。须先造大队,以三队合为一队,虑防贼徒并兵冲突。其队居当军中心,安置使均。其大队一十五队,中军三队,余六军各二队。通五十人队,合有一百七十队,为战、驻等队。队别通队,及街闲空处,据地二十步;十队当二百步,以八十五队为战队,据地计一千七百步。其八十五队为驻队,塞空处。其马军,各在当战队后,驻军左右,下马立。布阵讫,鼓音发,其弩手去贼一百五十步即发箭,弓手去贼六十步即发箭。若贼至二十步内,即射手、弩手俱舍弓弩,令驻队人收。其弓拏手先络膊,将刀棒自随,即与战锋队齐入奋击。其马军、跳荡、奇兵亦不得辄动。若步兵被贼蹙回,其跳荡、奇兵、马军即迎前腾击,步兵即须却回,整顿援前。若跳荡及奇兵、马军被贼排退,战锋等队即须齐进奋击。其贼却退,奇兵及马军亦不得远趁,审知贼惊怖散乱,然可乘马追趁。其驻队不得辄动。前却打贼,退败收军,举枪卷幡,一依教法。如营不牢固,无险可恃,即军别量抽一两队充驻队,使坚营垒。如其辎重牢固,不要防守,驻队亦须出战也。
诸逢贼布阵,须有次第。先右虞候为首,其次右军,其次前军,其次中军,其次后军,其次左军,其次左虞候。其诸军跳荡、奇兵、马军,各随本军以次行。至战所,并于本军战锋队、驻队前布列,待五方旗节度。如战锋等队打贼不入,其跳荡、奇兵排后即入。每入山谷林木蒙密之处并渡水狭路及下营战处,百里以来,总须搜踏清静。不然,兵引过半,临战下营,伏兵起发,致损军旅。其收军还营,却抽左虞候先入,即左军、后军、中军、前军、右军、右虞候。
诸贼徒恃险固,阻山布阵,不得横列,兵士分立,宜为竖阵。其阵法:弩手、弓手与战锋队相闲引前,两驻队两边相翊。布列既定,诸军即听角声,其角声节度一准前。看黄旗向贼亚,闻鼓声发,诸军弩手、弓手及战锋队,各令人捉马,一时笼枪,大叫齐入。若弩手、弓手、战锋等队引退,跳荡、奇兵队一时齐入,战锋等队排比回面,还与奇兵同入。如见黄旗却立不亚及闻金钲声,乃止,膊上架枪引还,各于旧处,准前听角声,卷幡、簇队一准前。如便放散,即更听一会角声,依军次发引。
诸方阵既成,逢贼斗战,或打头,或打尾。打头,其阵行行不前进,阵既不进,自然牢密;如其打尾,头行不停,其阵中闲多有断绝,须面别各定总管,都押句当,勿令断绝。
诸军将战,每营跳荡队、马军队、奇兵队、战锋队、驻队等,分析为五等,当军等别各令一官押领。出战之时,先用某等兵战斗,如更须兵,以次更取某等兵用尽。当营辎重队不得辄用,亦各一官押领,使坚垒,各令知其部伍,不使纷杂。自余节度,一依横阵。
诸每队布立,第一立队头,居前引战;第二立执旗一人以次立,左傔旗在左次立,右傔旗在右次立。其兵分作五行,傔旗后左右均立。第一行战锋七人次立,第二行战锋八人次立,第三行战锋九人次立,第四行战锋十人次立,第五行战锋十一人次立,并横列鼎足,分布为队。队副一人撰兵后立,执陌刀,观兵士不入者便斩。果毅领傔人,又居后立督战,观不入便斩。并须先知左肩右膊,行立依次。
诸每队,战锋五十人,重行在战队前,布阵立队讫,闻鼓声发,战锋队即入,其两战队亦排后即入。若战队等队有人不同入,同队人能斩其首者,赏物五十段。别队见不入人,能斩其首者,准前赏物。唯驻队人不得辄动。凡与敌斗,其跳荡、奇兵、马军等队,即须量抽人下马当之。队别量抽捉马人,先定名字。若临斗时,捉马人有前却及应捉撩乱失次第,致失鞍马者,斩。若其贼退,步趁不得过三十步,亦不得即乘马趁。审知贼退,撩乱惊怖,然可骑马逐北,仍与诸队齐进。其折冲、果毅,当斗之时,虽蹔下马,贼徒败退以后,即任骑马检校腾逐。
诸军弩手,随多少布列。五十人为一队,人持弩一具,箭五十只,人各络膊,将陌刀棒一具,各于本军战队前雁行分立,调弩上牙,去贼一百五十步内战,齐发弩箭;贼若来逼,相去二十步即停弩,持刀棒,从战锋等队过前奋击,违者斩。如其共贼相持守捉城邑,其弩手等,即依弩式,看旗发用。
诸队头共贼相杀,左右傔旗急须前进相救;若左右傔被贼缠绕,以次行人急须前进相救;其进救人又被贼缠绕,以次后行人准前急须进救。其前行人被贼杀,后行不救者,仰押官及队副使便斩。但有队被贼缠绕,比队亦须速救,临阵不救者,皆斩。
凡将,须使兵士简静,处分有序,将百万之众,如领一人。每军定一官知高声,营别有虞候差主帅一人知高声,营四面各差一人知高声,队别亦定一人知高声。
诸见贼声高喧闹者,仰押队官及队头便斩。押队官、队头不斩者,即斩押队官及队头。诸军将或在前,或在后,须传声唤队及人者,仰押队官自传,兵士不得辄传。以上并卫公兵法。
凡置营,左有草泽,右有流泉,背山险,向平易,通达樵采,牧饮相近。地又有八种不堪安营:山中之高,谓之天柱;泽中之高,谓之地柱;高中之下,谓之天狱;下中之下,谓之地狱;斥卤多石,少草无水,谓之穷极;故邑破营,谓之虚耗;川谷冲口,柴草干深,谓之天灶;穹崇形,四面坳泻,谓之沃燋。皆急过勿留。亦不得饮死水。
凡军行营垒,先使腹心及乡导前觇丑验切审知,各令候吏先行,定得营地;擘五军分数,立四表候视,然后移营。又先使候骑前行,持五色旍,见沟坑揭去列反黄,衢路揭白,水涧揭黑,林木揭青,野火揭赤,以鼓本数应之,仍须数相接。立旗鼓,令相闻见。若渡水踰山,深邃林薮,精骑骁勇搜索,数里无声,四周绝迹。高山树顶,令人远视,精兵四向,要处防御。然后分兵前后,以为镇拓。乃令辎重老少,次步后马,切在整肃,防敌至,人马无声,不失行列。险地狭径,亦以部曲鳞次,或须环回旋转,以后为前,以左为右,行则鱼贯,立则雁行。到前止处,游骑精锐四向散列而立,各依本方下营。一人一步,随师多少。咸表十二辰,竖六旍,长二丈八尺,审子午卯酉地,勿令邪僻。以朱雀旍竖午地,白兽旍竖酉地,玄武旍竖子地,青龙旍竖卯地,招摇旍竖中央。其樵采牧饮,不得出表外。
一说,安营之法与圆阵相侔,每一大营有四十子营,营各四十幕为一部。其一子营皆空,其内八闲,开三径,十二旗,十六鼓,左矛右戟,前楯后弩,旗鼓中央,大将之所。安营之法,其道略同,而附于此。
先据要地及水草
战国吴子曰:「凡行师越境,必审地形,则知主客之向背。地利若不悉知,往必败矣。故军有所至,先五十里内山川形势,使军士伺其伏兵,将必自行,视地之势,因而图之,知其险易也。」
战国秦师伐韩,围阏与。赵遣将赵奢救之,军士许历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将军必厚集其阵以待之。不然,必败。」又曰:「先据北山者胜,后至者败。」赵奢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遂解阏与之围。与音余。
后汉初,诸将征隗嚣,为嚣所败。光武令悉军栒邑,未及至,栒音询。隗嚣乘胜使其将王元、行巡将二万余人下陇,因分遣巡取栒邑。汉将冯异即驰兵,欲先据之。诸将皆曰:「虏兵盛而新乘胜,不可与争。宜止军便地,徐思方略。」异曰:「虏方兵盛临境,忸小利,忸,犹贯习也。谓贯习前事而复为之。尔雅曰「忸,复也。」郭景纯曰:「谓忸复为之也。」忸音女九反。音逝。贯音惯。复,扶又反。遂欲深入。若得栒邑,三辅动摇,是吾忧也。夫『攻者不足,守者有余』。今先据城,以逸待劳,非所以争锋也。」遂潜往闭城,偃旗鼓。行巡不知,驰赴之。异乘其不意,卒击鼓建旗而出,巡军惊乱奔走,追击数十里,大破之。
后汉武都参狼羌为寇,杀长吏,马援将四千余人往击之。羌在山上,援军据便地,夺其水草,不与战,羌遂穷困,悉降。
蜀诸葛亮兵要云:「军已近敌,罗落常平明以先发,绝军前十里内,各按左右下道;亦十里之内,数里之外,五人为部,人持一白幡,登高外向,明看隐蔽之处。军至,转寻高而前。第一见贼,转语后第二,第二诣主者,白之。凡候见贼百人以下,但举幡指;百人以上,便举幡大呼。主者遣疾马往视察之。」
诸葛亮出斜谷,是时魏将司马宣王屯渭南。郭淮策亮必争北原,若亮跨渭登原,连兵北山,隔绝陇道,摇荡民、夷,此非国之利也。宣王善之,淮遂屯北原。堑垒未成,蜀兵大至,淮逆击走之。
魏将诸葛诞、胡遵等伐吴,攻东兴,吴将诸葛恪率水军拒之。及恪上岸,部将丁奉与唐咨、吕据、留赞等,俱从山西上。奉曰:「今诸军行迟,若敌据便地,则难与争锋矣。」乃辟诸军使下道,率麾下三千人径进。时风便,奉举帆二日至,遂据徐塘。天寒大雪,时魏诸将置酒高会,奉见其前部兵少,相谓曰:「取封侯爵赏,正在今日。」乃使兵解铠着冑,持短兵。敌人从而笑焉,不为设备。奉纵兵斫之,大破敌前屯。会据等至,魏军遂溃。
东晋末,宋武帝率师伐南燕慕容超。晋师度岘,慕容超惧,率卒四万就其将段晖等于临朐,其俱反。谓其将公孙五楼曰:「宜进据川源,晋军至而失水,亦不能战矣。」临朐有巨蔑水,去城四十里,五楼驰据之。龙骧将军孟龙符领骑居前,奔往争之,五楼乃退,因而大败。
十六国后秦姚兴与前秦苻登相持,登自六陌向废桥,兴乃自将精骑以迎登,使将尹纬领步卒,据废桥以抗登。登因急攻纬,纬将出战,兴驰遣使谓纬曰:「兵法不战而制人者,盖谓此也。苻登穷寇,特宜持重,不可轻战。」纬曰:「先帝登遐,人情扰惧,不因思奋之力枭殄逆竖,大事去矣。」遂与登战,大破之,登众渴死者十二三,其夜大溃。
十六国夏赫连勃勃屯依力川,后秦姚兴将王奚聚羌胡三千余户于敕奇堡,勃勃进攻之。奚骁悍有膂力,短兵接战,勃勃之众多为所伤。于是堰断其水,堡人窘迫,执奚出降。
东魏将齐神武伐西魏,军过蒲津,涉洛,至许原。西魏将周文帝军至沙苑,齐神武闻周文至,引军来会。诘朝,候骑告齐神武军且至。周文部将李弼曰:「彼众我寡,不可平地置阵。此东十里有渭曲,可先据以待之。」遂军至渭曲,背水东西为阵。合战,大破之。
隋文帝初,突厥寇兰州,隋将贺楼子干率众拒之,至可洛峐古哀反山,与贼相遇。贼众甚盛。子干阻川为营,贼军不得水数日,人马甚弊,纵击,大破之。
大唐卫公李靖兵法曰:「诸行军下营,虽有泉涧而乏水处,差人监当,勿令浊乱并有践踏。其放牧草亦然。」
识水泉隔山取水越山度险附
军行砂碛咸卤之中,有野马黄羊踪,寻之,有水。
乌鸟所集处,有水。
地生葭苇、芦菼、菰蒲之处,下有伏泉。
地有蚁壤之处,下有伏泉。
渴乌隔山取水,以大竹筩雄雌相接,勿令漏泄,以麻漆封裹,推过山外,就水置筩,入水五尺,即于筩尾,取松桦干草,当筩放火,火气潜通水所,即应而上。
踰越山阻,以系竿头,引挂高处,碍固胜人,便即令上,又增,次引人,又加大,续更汲上,则束马悬车,可以力办。
据仓廪
隋末,天下大乱,李密起兵于雍丘。是时河南、山东大水,死者将半。密将李绩言于密曰:「今人多阻饥,若据得黎阳仓,大事济矣。」密乃遣绩领麾下五千人,自源武济河掩袭,即日克之,开仓恣食,一旬之闲,胜兵二十余万人。
通典卷第一百五十八 兵十一
攻其必救先取根本同 军师伐国若中路城大兵多须下方过 必攻其易 轻易致败 乘敌乱而取之 分敌势破之 审敌势破之附 布阵大势分易败 惜军势 力少分军必败
孙子曰:「安能动之。攻其所爱。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绝粮道,守归路,攻其君主也。上兵伐谋,敌始有设谋,伐之易。其次伐交。」不令合。
攻其必救先取根本同
春秋时,楚子围宋,晋侯将救之,大夫先轸曰:「报施救患,取威定霸,于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婚于卫,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宋免矣。」从之,而解。
战国魏、赵相攻,齐将田忌引兵救赵。孙膑必刃反曰:「夫解杂乱纷纠者不控卷,丘员反。救斗者不搏撠,音戟。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今魏、赵相攻,轻兵锐卒必竭于外,老弱罢于内。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据其街路,冲其方虚,彼必释赵而自救。是我一举解赵之围而收弊于魏也。」田忌从之,直走大梁,魏师遂退。
汉先零、、音汧二种羌解仇合党为寇,汉将赵充国讨之,守便宜上书曰:「先零羌虏欲为背叛,故与、解仇,然其私心恐汉兵至而、背之也。臣愚以为其计请先讨先零,若先击羌,先零必助之。今虏马肥,粮食方饶,击之恐不能伤害,适使先零得施德于羌也,坚其约,合其党。虏交坚党合,诛之用力数倍,臣恐国家忧累犹十年数,不二三岁而已。先诛先零,则、之属不烦兵服矣。」宣帝从之,果如其策。
王莽末,光武起兵据昆阳城,时唯有八九千人,莽遣将王寻、王邑、严尤讨之,军到城下者且十万。光武留王凤等守城,与李轶等十余骑夜出。既至郾、定陵,悉发诸营兵。严尤说王邑曰:「昆阳城小而坚,今假号者在宛,亟急也进大兵,彼必奔走,则昆阳自服。」邑曰:「吾昔以虎牙将军围翟义,坐不生得,以见责让。今将百万之众,遇城而不能下,何谓邪!」遂围之数十重,列营百所,云车十余丈,瞰临城中,旗帜蔽野,埃尘连天,钲鼓之声闻数百里。或为地道,或冲輣蒲萌反撞城,积弩乱发,矢下如雨,城中负户而汲。王凤等乞降,不许。光武遂与诸营部俱进,自将步骑千余,前去大军四五里而阵。寻、邑亦遣兵数千合战。光武奔之,斩首数十级。诸部喜曰:「刘将军平生见小敌怯,今见大敌勇,甚可怪也,且复居前。请助将军。」光武复进,寻、邑兵却,诸部共乘之,斩首数百千级。连胜,遂前,因大败之。王邑违先攻宛,所以败也。
王莽末,王郎起河北,巨鹿郡太守王饶据城,光武围数十日,连攻不克。耿纯说曰:「久守王饶,士众疲弊,不如及大兵精锐,进攻邯郸,若王郎已诛,王饶不战自服矣。」从之。乃留兵守巨鹿,而进军邯郸,屯其郭北。郎数出战,无利,城守。急攻之,二十余日,郎少傅李立为反闲,开门内汉兵,遂拔邯郸,郎党悉平。
后汉将军耿秉与窦固合兵万四千骑,击车师。车师有后王、前王,前王即后王之子,其庭相去五百余里。秉议先赴后王,以为并力根本,则前王自服。固计未决。秉奋身而起,众军不得已,遂进。并纵兵钞掠,斩首数千级,收马牛羊十余万头。后王安得震怖,从数百骑出迎秉,降。
后汉末,袁绍、曹公相持于官渡,沮侧居反授说绍:「可遣蒋奇别为支军于外,以绝曹公之援。」绍不从。许攸进曰:「曹公兵少,而悉师拒我,许下余守势必空弱,若分遣轻军,星行掩袭,许拔,则操为成擒。如其未溃,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也。」绍又不用。竟为曹公所败。袁绍违之而败。
后汉末,魏武征河北,师次顿丘,黑山贼于毒等攻东武阳。魏武乃引兵西入山,攻毒等本屯。毒闻之,弃武阳还。魏武要击于内黄,大破之。
魏将司马宣王征公孙文懿,泛舟潜济辽水,作长围,忽弃贼而向襄平。诸将言:「不攻贼而作围,非所以示众也。」宣王曰:「贼坚营高垒,欲以老吾兵也。攻之,正入其计,此王邑所以耻过昆阳也。古人云,敌虽高垒,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贼大众在此,则巢窟虚矣。我直指襄平,必人怀内惧,惧而求战,破之必矣。」遂整阵而过。贼见兵出其后,果邀之。宣王谓诸将曰:「所以不攻其营,正欲致此,不可失也。」乃纵兵逆击,大破之,三战皆捷。
东晋将苏峻反,攻克石头城,据之。晋将陶侃、温峤率兵讨之,诸将请于查浦筑垒,监军部将李根曰:「查浦地下,又在水南,唯白石峻极险固,可容数千人,贼来攻不便,戮贼之术也。」侃从之,夜立垒讫。贼见垒大惊。贼攻大业,侃将救之,长史殷羡曰:「若遣救大业,步战不如峻,则大事去矣。但当急攻石头,峻必救之,而大业自解。」侃又从羡言。峻果弃大业而救石头。诸军与峻战东陵,侃督护竟陵太守李阳部将彭世斩峻于阵,贼众遂溃。
梁司州刺史陈庆之率众围东魏南荆州,东魏将尧雄与行台侯景救之。雄曰:「白苟堆,梁之北面重镇,因其空虚,攻之必克,彼若闻难,荆围自解,此所谓机不可失也。」遂率攻之,庆之果弃荆州来,未至,雄陷其城,擒梁镇将苟元广。
东魏将齐神武率兵伐西魏,大军济河,集诸将议进趣之计。斛律羌举曰:「宇文黑獭虽聚凶党,强弱可知。若固守,无粮援可恃。今揣其情,已同困兽。若不与其战,而径趣长安,长安空虚,可不战而克。拔其根本,彼无所归,则黑獭之首悬于军门矣。」诸将议有异同,遂战于渭曲,大败而归。齐神武违之而败。
隋末,王世充与李密相持于东都,充夜渡,阵于洛水之北,其时密亦渡洛水陈兵,与充相对,东接月城,西至石窟。密兵多马骑长枪,宜平宽放纵;充兵多戈矛●,宜隘险。然南逼洛水,北限大山,地形褊促,骑不成列,充纵●蹙之,密军失利。密与数骑登船南济,自余兵马皆东走月城。充乘胜长驱,直至月城下。密既渡南岸,即策马西上,直向充本营,左右麾旌相继而至。充营内见密兵来逼,急连举六烽,充乃舍月城之围,收兵西退,自洛北达于黑石,中闲四十余里,奔北颠狈,大丧师徒。密之此行也,东北之围不救而自解,西南之寇不战而成功。充伏其权奇,不复轻出。
军师伐国若中路城大兵多须下方过
秦末,沛公破南阳郡,南阳守齮鱼绮反走,保城守宛。沛公引兵过而西。张良谏曰:「沛公虽欲急入关,秦兵尚众,距险。今不下宛,宛从后击,强秦在前,此危道也。」于是沛公乃夜引军从他道还,更旗帜,黎明,围宛城三匝。黎,或作,音黎也。天未明之顷已围之,事毕方明。又言黎,黑也,亦未明之候也。南阳守欲自刭,其舍人陈恢曰:「死未晚也。」乃踰城见沛公,曰:「臣闻足下约,先入咸阳者王之。今足下留守宛。宛,大郡之都也,连城数十,民庶众,积蓄多,吏民自以为降必死,故皆坚守乘城。今足下尽日止攻,士死伤者必多;引兵去宛,宛必随足下后:足下前则失咸阳之约,后又有强宛之患。为足下计,莫若约绛,封其守,因使止守,引其甲卒与之西。诸城未下者,闻声争开门而待足下矣。」沛公曰:「善。」乃以宛守为殷侯,封陈恢千户。引兵西,无有不下者。
萧齐末,梁武帝自襄阳率兵东下,至郢州,今江夏郡。攻未拔。萧颖冑在江陵遣卫尉席阐文劳军,因谓梁武曰:「今顿兵两岸,不并军围郢,定西阳、武昌,取江州,此机已失;莫若请救于魏,与北连和,犹为上策。」梁武谓阐文曰:「汉口路通荆、雍,控引秦、梁,粮道资储,听此气息。兵若前进,鲁山必阻沔路,所谓扼喉;若粮运不通,自然离散,何谓持久?邓元起近欲以三千兵往定寻阳,彼若欢然悟机,一郦生亦足;脱拒我师,固非三千能下。西阳、武昌,取便得耳,得便应镇守。守两城不减万人,粮储称是,卒无所出。脱东军有上者,万人攻一城,两城势不能相救。若我分军应援,则首尾俱弱;如其不遣,孤城必陷。一城既没,诸城相次土崩,天下大事于是去矣。若郢州既拔,席卷沿流,西阳、武昌自然风靡。何遽分兵散众,自贻其忧?且丈夫举动,言静天步,况拥七州之兵以诛群竖,悬河注火,奚有不灭?岂容北面请救,以自示弱。彼未必能信,徒贻我丑声,此是下计,何谓上策!」及拔郢城,向下城戍,无不风靡,遂克建业。
大唐武德初,宇文化及据聊城,淮安王神通进兵蹑之。秘书丞魏征谓神通曰:「化及今据聊城,莘人为其固守。若至莘,即宜攻取,但拔莘县,聊城益惧,因而逼之,易同俯拾。须以攻具自随,一足威敌,二不乏用。不然,兵至莘城,见无攻具,不下。如不能克莘,而远追化及,恐亦无功,则化及非旬月可获。莘人阻我粮运,化及为之外援,恐非计之善者。」神通不从,军次莘,果不下而退散。
武德中,李靖随河闲王孝恭讨辅公祏。音石。贼一军舟师三万顿于当涂,栅断江口,傍江筑城,又遣陆军二万据当涂南路,亦造栅自固,并蓄力养锐,以抗大军。诸将皆云:「二军并是强兵,为不战之计,城栅既固,卒不可攻。请直指丹阳,掩其巢穴,若丹阳既破,二军可不战而破。」靖曰:「公祏精锐,虽在水陆二军,然其自统之兵,亦是劲勇。二军城栅尚不可攻,公祏既保石头,岂应易拔?若我帅师至丹阳,留停旬月,进则石头未平,退则归路已绝,此便腹背受敌,恐非万全之计。然此二军皆是百战余贼,必不惮于野战。今若攻其城栅,乃是出其不意,灭贼之机,唯在此举。」靖乃率诸将水陆俱进,苦战破之,二军悉溃走。靖遂率轻兵先至丹阳,公祏余众虽多,不敢复战,拥兵东走,相次擒获。
孙子曰:「兵之形象水,水之行也,避高而就下;兵之形也,避实而击虚。故水因地而制形,兵因敌而制胜。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势盛必衰,形露必败,故能因敌变化,胜之若神。进不可御者,冲其虚也。」冲突其虚空也。
必攻其易
春秋时,桓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王为中军,虢公林父将右军,蔡人、卫人属焉;周公黑肩将左军,陈人属焉。郑子元请为左拒,以当蔡人、卫人;拒,方阵。为右拒,以当陈人,曰:「陈乱,民莫有斗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顾之,必乱。蔡、卫不枝,固将先奔。不能相枝持也。既而萃于王卒,可以集事。」从之。萃,聚。集,成也。曼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阵。先偏后伍,伍承弥缝。司马法,车战二十五乘为偏,以车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弥缝阙漏也。五人为伍,此盖鱼丽阵法。战于繻葛。郑地。命二拒曰:「旝动而鼓!」旝,旃也,通帛为之,盖今大将之麾也,执以为号令。旝,古外反。蔡、卫、陈皆奔,王卒乱,郑师合以攻之,王卒大败。
春秋时,楚伐随,军于汉、淮之闲。随将季梁曰:「楚人上左,君必左,君,楚君也。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携矣。」携,离也。随将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弗从。不从季梁谋。战于速杞。随师败绩。少师违之而败。
春秋时,吴、楚二师阵于柏举。吴子阖庐之弟夫概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相囊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以其属五千先击囊瓦之卒。楚师乱,吴师大败之。
春秋时,晋师伐楚。苗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及战,晋吕锜射楚共王,中目。楚师宵遁。晋师入楚,三日馆、谷。
东晋将王敦反,兵至石头城,欲攻晋将刘隗,五罪反。其将杜弘曰:「刘隗死士众多,未易可克,不如攻石头,其守将周札少恩,兵不为之用,必败。札败,隗自走。」敦从之。札果开城门纳弘。诸将与敦战,晋师大败。
后周末,隋文帝遣将韦孝宽率兵讨尉迟迥于相州,军进至邺,迥悉其卒十三万阵于城南。迥旧习军旅,虽老,犹被甲临阵。其麾下三千兵,皆关中人,为之力战。孝宽等军失利而却。邺中士女,观者如堵。高颎与李询乃整阵先犯观者,因其扰而乘之。迥众大败,遂拔邺城。
大唐太宗尝谓群臣曰:「朕自兴兵,每执金鼓,必自指挥,习观其阵,即知强弱。常以吾弱对其强,以吾强对其弱。敌犯吾弱,追奔不踰百数十步;吾击其弱,必突过其阵,自背返击之,无不溃。多用此而制胜,思得其理深也。」
轻易致败
春秋时,郑公子归生伐宋,战于大棘,宋师败绩。宋将狂狡辂吾驾反。辂,迎。郑人,郑人入于井。倒戟而出之,获狂狡。君子曰:「失礼违命,宜其为擒也。戎,昭果毅以听之之谓礼。听,谓常存于耳,着于心,想闻其政令。杀敌为果,致果为毅。易之,戮也。」易,反易也。
春秋时,吴子诸樊伐楚,门于巢。攻巢门。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启之,将亲门。启,开门也。我获射之,必殪。殪,死。是君也死,疆其少安」。吴子门焉,牛臣隐于短墙以射之,卒。
隋炀帝征吐谷浑,至覆袁川。时吐谷浑主与数骑而遁,其名王诈为浑主,保车我真山,帝令将张定和率师击之。定和既与贼相遇,轻其众少,呼之命降,贼不肯下。定和不被甲,挺身登山,贼伏兵于岩石之下,发矢中之而毙。
乘敌乱而取之
大唐武德中,李靖随河闲王孝恭讨萧铣于江陵,王不从靖谋,致败。贼委舟大掠,人皆负重。靖见其军乱,进兵击之,贼大败,又乘胜进入其郛郭,攻其水城,克之。悉取其舟散于江中,贼救兵见之,谓城已陷,莫敢轻进。铣内外阻绝,城中携贰,由是惧而出降。
孙子曰:「我专而敌分,我专一而敌分散也。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我料见敌形,审其虚实,故所备者少,专为一屯。以我之专,击彼之散卒,为十共击一也。则我众而敌寡;我专为一,故众。敌分为十,故寡。能以众敌寡者,则吾所与战者,约矣。言约少而易胜。吾所与战之地不可知,言举动微密,情不可见,使彼知所出而不知吾所举,知所举而不知吾所集。不可知,则敌所备者多;敌所备者多,则吾与战者寡矣。形藏敌疑,则分离其众备我也。言少而易击也。故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不备者无不寡。言敌之所备者多,则士卒无不分散而少。寡者,备人者也;敌分散而少者,皆先备人也。众者,使人备己者也。敌所以备己多者,由我专而众故也。故知战之地,知战之日,则千里而会战。以度量知空虚,先知战地之形,又审必战之日,则可千里期会,先往以待之。若敌已先至,可不往以劳之。不知战地,不知战日,则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左,前不能救后,后不能救前,而况远者数十里,近者数里乎。敌已先据形势之地,己方趣利欲战,则左右前后,疑惑进退,不能相救,况十数里之闲也。故善用兵者,辟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夫善战者,必知战之日,知战之地。度道设期,分军杂卒,远者先进,近者后发,千里之会,同时而合,若会都市。其会地之日,无令敌知,知之则所备处少,不知则所备处多。备寡则专,备多则分。分则力散,专则力并。
分敌势破之
项籍围汉王于荥阳,汉将纪信诈降之,故汉王得出走入关,收兵欲复东。袁生说汉王曰:「汉与楚相距荥阳数岁,汉常中困。愿君王出武关,项羽必引兵南走,王深壁,令荥阳、成皋闲且得休息。使韩信等平河北赵地,连燕、齐,君王乃复走荥阳,未晚也。如此,则楚所备者多,力分,汉将得休息,复与之战,破楚必矣。」汉王从其计,出军宛、叶闲,与黥布行收兵。项羽闻汉王在宛,果引兵南,汉王深壁不与战。终以此弊楚也。
蜀先主刘备东下伐吴。魏文帝闻备树栅连营七百余里,谓群臣曰:「备不晓兵权,岂有七百里营可以拒敌者乎!『包原隰险阻而为军者,为敌所擒』,此兵忌。缓急不相救,一军溃则众必恐矣。」数日,果有备败书至。蜀主军势分,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