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会要 - 第 41 页/共 74 页
祥瑞。礼部每季具录送。天文祥异。太史每季并所占候祥验同报。蕃国朝贡。每使至。鸿胪勘问土地风俗。衣服贡献。道里远近。并其主名字报。蕃夷入寇及来降。表状。中书录状报。露布。兵部录报。军还日。军将具录陷破城堡。伤杀吏人。掠掳畜产。并报。变改音律。及新造曲调。太常寺具所由及乐词报。州县废置。及孝义旌表。户部有即报。法令变改。断狱新议。刑部有即报。有年。及饥。并水旱虫霜风雹。及地震流水泛溢。户部及州县。每有即勘其年月日。及赈贷存恤同报。诸色封建。司府勘报。袭封者不在报限。京诸司长官。及刺史都督护。行军大总管。副总管除授。并录制词。文官吏部送。武官兵部送。刺史县令善政异迹。有灼然者。本州岛录附考使送。硕学异能。高人逸士。义夫节妇。州县有此色。不限官品。勘知的实。每年录附考使送。京诸司长官薨卒。本司责由历状迹送。刺史都督都护。及行军副大总管已下薨。本州岛本军责由历状。附便使送。公主百官定谥。考绩录行状谥议同送。诸王来朝。宗正寺勘报。已上事。并依本条所由。有即勘报史馆。修入国史。如史官访知事由。堪入史者。虽不与前件色同。亦任直牒索。承牒之处。即依状勘。并限一月内报。
建中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史馆奏。前件事条。虽标格式。因循不举。日月已深。伏请申明旧制。各下本司。从之。
大历十四年正月已后。至今年十月已前。所有事迹。各限敕到一月日报。从此已后。外州县及诸军诸使。每年一度。附考使送纳。在京即每季申。便为恒例。敕旨。依奏。
修前代史
武德四年十一月。起居舍人令狐德棻。尝从容言于高祖曰。近代已来。多无正史。梁陈及齐。犹有文籍。至于周隋。多有遗阙。当今耳目犹接。尚有可凭。如更十数年后。恐事迹湮没。无可纪录。至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诏。司典序言。史官纪事。考论得失。究尽变通。所以裁成义类。惩恶劝善。自有魏至乎陈隋。莫不自命正朔。绵历岁祀。各殊徽号。删定礼仪。然而简牍未编。纪传咸阙。炎凉已积。谣俗迁讹。余烈遗风。泯焉将坠。顾彼湮落。用深轸悼。有怀撰次。实资良直。中书令萧瑀。给事中王敬业。著作郎殷闻礼。可修魏史。侍中陈叔达。秘书丞令狐德棻。太史令庾俭。可修周史。中书令封德彝。中书舍人颜师古。可修隋史。大理卿崔善为。中书舍人孔绍安。太子洗马萧德言。可修梁史。太子詹事裴矩。吏部郎中祖孝孙。前秘书丞魏征。可修齐史。秘书监窦琎。给事中欧阳询。秦王府文学姚思廉。可修陈史。绵历数载。竟不就而罢。修撰之源。自德棻始。至贞观三年。于中书置秘书内省。以修五代史。
贞观十年正月二十日。尚书左仆射房元龄。侍中魏征。散骑常侍姚思廉。太子右庶子李百药。孔颖达。礼部侍郎令狐德棻。中书侍郎岑文本。中书舍人许敬宗等。撰成周隋梁陈齐五代史。上之。进阶颁赐有差。
二十年闰三月四日诏。令修史所更撰晋书。铨次旧闻。裁成义类。其所须可依修五代史故事。若少。学士量事追取。于是司空房元龄。中书令褚遂良。太子左庶子许敬宗。掌其事。又中书舍人来济。著作郎陆元仕。著作郎刘子翼。主客郎中卢承基。太史令李淳风。太子舍人李义府。薛元超。起居郎上官仪。主客员外郎崔行功。刑部员外郎辛邱驭。著作郎刘允之。光禄寺主簿杨仁卿。御史台主簿李延寿。校书郎张文恭。并分功撰录。又令前雅州刺史令狐德棻。太子司仪郎敬播。主客员外郎李安期。屯田员外郎李怀俨。详其条例。量加考正。以臧荣绪晋书为本。捃摭诸家。及晋代文集。为十纪。十志。七十列传。三十载纪。其太宗所著宣武二帝。及陆机王羲之四论。称制旨焉。房元龄已下。称史臣。凡起例皆播独创焉。以其书赐皇太子。及新罗使者。各一部。
显庆元年五月四日。史官修梁陈齐周隋五代史三十卷。太尉无忌进之。四年二月。太子司更大夫吕才。着隋纪二十卷。其年。符玺郎李延寿。撮近代诸史。南起自宋。终于陈。北始自魏。卒于隋。合一百八十篇。号为南北史。上自制序。
景龙三年十二月。太常少卿元行冲。以本族出于后魏。未有编年之文。乃撰魏典三十卷。事详文简。为学者所称。初。魏明帝时。西柳谷瑞石。有牛继马后之象。魏收魏史。以为晋元帝是牛氏之子。因姓司马氏。以应石文。行冲难寻事迹。以后魏道武帝名犍。继晋受命。又考校谶符。特着论以明之。
光化三年。直史馆柳璨。以刘子元所撰史通。议驳经史过当。纪子元之失。别纂成十卷。号柳氏释史。又号史通析微。
修国史
贞观十七年七月十六日。司空房元龄。给事中许敬宗。著作郎敬播等。上所撰高祖太宗实录各二十卷。太宗遣谏议大夫褚遂良读之。前始读太宗初生祥瑞。遂感动流涕曰。朕于今日。富有四海。追思膝下。不可复得。因悲不自止。命收卷。仍遣编之秘阁。并赐皇太子及诸王各一部。京官三品以上。欲写者亦听。
永徽元年闰五月二十三日。史官太尉无忌等。修贞观实录毕。上之。起贞观十五年至二十三年。勒成二十卷。
显庆元年七月三日。史官太尉无忌。左仆射于志宁。中书令崔敦礼。国子祭酒令狐德棻。中书侍郎李义府。崇贤学士刘允之。著作郎杨仁卿。起居郎李延寿。秘书郎张文恭等。修国史成。起义宁尽贞观末。凡八十一卷。藏其书于内府。至四年二月五日。中书令许敬宗。中书侍郎许圉师。太史令李淳风。著作郎杨仁卿。著作郎顾允。受诏撰贞观二十三年已后。至显庆三年实录。成二十卷。添成一百卷。是日。封敬宗子选为新城县男。德棻子进封彭阳县公。圉师封平恩县公。淳风封昌乐县男。仁卿封余杭县男。允子并加谏议大夫。赏修实录之功。上以敬宗所纪。多非实录。谓刘仁轨等曰。先朝身擐甲冑。亲履兵锋。戎衣沾马汗。鞮鍪生虮虱。削平区宇。康济生灵。数年之间。四海宁晏。方始归功上帝临驭下人。昨观国史所书。多不周悉。卿等必须穷微索隐。原始要终。盛业鸿勋。咸使详备。至如先朝作威凤赋。意属阿舅及士廉。敬宗乃移向尉迟敬德传内。又尝幸温汤教习。长围四合。万队俱前。忽然云雾昼昏。部伍错乱。先圣既睹斯事。恐其枉法者多。遂潜隐不出。待其整理。然后临观。顾谓朕曰。振旅训兵。国之大典。此之错失。于法不轻。我若见之。必须行法。一亏军政。得罪人多。我今不出。良为于此。今乃移向魏征传内。称是征之谏语。此皆乖于实录。何以垂之后昆。朕尝从幸未央宫。辟仗已过。忽于军中见一人。身带横刀。其人云。闻辟仗至。怕不敢出。仗家搜索不觉。遂伏不敢动。先圣敛辔即还。顾谓朕曰。此事若发。数人合死。汝可于后堂伺看。早放出之。史家唯此一事差似。不失其真。郝处俊奏曰。先圣仁恩。触类皆是。臣弟处杰往年宿卫之日。被差腰辇供奉。见有三卫误拂御衣。此人怕惧。五情无主。先圣谓之曰。此间无御衣。我不谓汝作罪过。不须怕惧。上谓处俊曰。此亦须入史。至三月。诏太子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刘仁轨。吏部侍郎同三品李敬元。中书侍郎郝处俊。黄门侍郎高智周等。并修史。仁轨等于是引左史李仁实。专掌其事。将加刊改。会仁实卒官。又止。长安三年正月一日敕。宜令特进梁王三思。与纳言李峤。正谏大夫朱敬则。司农少卿徐彦伯。凤阁舍人魏知古。崔融。司封郎中徐坚。左史刘知几。直史馆吴兢等。修唐史。采四方之志。成一家之言。长悬楷则。以贻劝诫。神龙二年五月九日。左散骑常侍武三思。中书令魏元忠。礼部尚书祝钦明。及史官太常少卿徐彦伯。秘书少监柳冲。国子司业崔融。中书舍人岑羲。徐坚等。修则天实录二十卷。文集一百二十卷。上之。赐物各有差。
开元四年十一月十四日。修史官刘子元。吴兢。撰睿宗实录二十卷。则天实录三十卷。中宗实录二十卷成。以闻。又引古义白于执政。宰相姚崇奏曰。伏见贞观十七年。监修国史房元龄。与史官给事中许敬宗。著作佐郎敬播。修高祖实录二十卷。太宗实录二十卷成。制封元龄一子为县男。赐物一千段。封敬宗一子为高阳男。赐物七百段。敬播改授司议郎。赐物五百段。并降玺书褒美。又神龙二年五月。监修国史中书令魏元忠。与史官太常少卿徐彦伯。国子司业崔融等。修则天实录三十卷成。封元忠一子为县男。赐物一千段。彦伯等各赐爵二等。物五百段。自余卑官加两阶。物段准处分。仍并降玺书褒美。今史官刘子元吴兢等。撰睿宗实录。又重修则天中宗实录。并成。进讫。准撰太宗实录例。监修官已下。加爵及赐。今子元援引古今。欲臣闻奏。臣谨寻故实。例有恩赏。事属当时。不可为准。子元等始末修撰。诚亦勤劳。叙事纪言。所录虽重。承恩赐命。固不在多。子元等请各赐物五百段。许之。
至德二载十一月二十七日。修史官太常少卿于休烈奏曰。国史一百六卷。开元实录四十七卷。起居注并余书三千六百八十二卷。在兴庆宫史馆。并被逆贼焚烧。且国史实录。圣朝大典。修撰多时。今并无本。望委御史台推勘史馆所由。并令府县搜访。有人收得国史实录。能送官司。重加购赏。若是官书。并舍其罪。得一部超授官。一卷赏绢十疋。数月惟得一两卷。前修史官工部侍郎韦述。贼陷入东京。至是。以其家先藏国史一百一十三卷送官。大历三年。起居舍人兼修史令狐峘。修元宗实录一百卷。峘著述虽精。属丧乱之后。起居注亡失。纂开元天宝间事。唯得诸家文集编。其诏册名臣传记。十无三四。后人以漏略讥之。
建中元年七月。左拾遗史馆修撰沈既济。以吴兢所撰国史则天事为本纪。奏议驳之曰。史氏之作。本乎惩劝。以正君臣。以维邦家。前端千古。后法万代。使其生不敢差。死不忘惧。纬人伦而经世道。为百王准的。不止属辞比事。以日系月而已。故善恶之道。在乎劝诫。劝诫之柄。在乎褒贬。是以春秋之义。尊卑轻重。升降几微。髣佛一字二字。必有微旨存焉。况鸿名大统。其可以贷乎。伏以则天皇后。初以聪明睿哲。内辅时政。厥功茂矣。及宏道之际。孝和以长君嗣位。而太后以专制临朝。俄又废帝。或幽或徙。既而握图称箓。移运革名。牝司燕啄之踪。难乎备述。其后五王建策。皇运复兴。议名之际。得无降损。必将义以亲隐。礼从国讳。苟不及损。当如其常。安可横绝彝典。超居帝籍。昔仲尼有言。必也正名。夏殷二代。为帝三十世矣。而周人通名之曰王。吴楚越之君。为王者百有余年。而春秋书之为子。盖高下自乎彼。而是非稽乎我。过者抑之。不及者援之。不以弱减。不为僭夺。握中持平。不振不倾。使其求不可得。而盖不可掩。斯古君子所以慎其名也。夫则天体自坤顺。位居干极。以柔乘刚。天纪倒张。进以强有。退非德让。今史臣追书。当称之为太后。不宜曰上。孝和虽迫母后之命。降居藩邸。而体元继代。本吾君也。史臣追书宜称曰皇帝。不宜曰庐陵王。睿宗在景龙已前。天命未集。徒禀后制。假临大宝。于伦非次。于义无名。史臣追书。宜曰相王。未宜曰帝。若以得失既往。遂而不举。则是非褒贬。安所辨正。载笔执简。谓之何哉。则天废国家历数。用周正朔。废国家太庙。立周七庙。鼎命革矣。徽号易矣。旗裳服色已殊矣。今安得以周氏年历。而列为唐书帝纪。征诸礼经。是谓乱名。且孝和继天践阼。在太后之前。而叙年制纪。居太后之下。方之跻僖。是谓不智。详今考古。并未为可。或曰。班马良史也。编述汉事。立高后以续帝载。岂有非之者乎。答曰。昔高后称制。因其旷嗣。独有分王诸吕。负于汉约。无迁鼎革命之甚。况其时孝惠已没。孝文在下。后宫之子。非刘氏种。不纪吕后。将纪谁焉。虽云其然。议者犹谓不可。况迁鼎革命者乎。或曰。若天后不纪。帝绪缺矣。则二十二年行事。何所系乎。答曰。孝和以始年登大位。以暮年复旧业。虽尊名中夺。而天命未改。足以首事。足以表年。何所拘忌。裂为二纪。昔鲁昭之出也。春秋岁书。其居曰公在干侯。且君在虽失位。不敢废也。今请并天后纪。合孝和纪。每于岁首。必书孝和所在以统之。书曰。某年正月日。皇帝在房陵。太后行某事。改某制云云。则纪称孝和。而事述太后。俾名不失正。而礼不违常。名礼两得。人无间矣。其姓氏名讳。入宫之由。历位之资。才艺智略。年辰崩葬。别纂录入皇后列传。于废后王庶人之下。题其篇曰则天顺圣武皇后云。事虽不行。而史氏称之。
贞元元年九月。监修国史宰臣韦执谊奏。伏以皇王大典。实存简册。施于千载。传述不轻。窃见自顷已来。史臣所有修撰。皆于私家纪录。其本不在馆中。褒贬之间。恐伤独见。编纪之际。或虑遗文。从前已来。有此乖阙。自今已后。伏望令修撰官。各撰日历。凡至月终。即于馆中都会详定是非。使置姓名。同共封锁。除已成实录撰进宣下者。其余见修日历。并不得私家置本。仍请永为例程。从之。
元和二年七月。太仆寺丞令狐丕。进亡父故史官峘所撰代宗实录四十卷。诏付史馆。
五年十月。宰臣裴。与史官蒋乂等。撰德宗实录五十卷。献之。
长庆二年十月。敕翰林侍讲学士谏议大夫路随。中书舍人韦处厚。兼充史馆修撰。修宪宗实录。仍分日入史馆修实录。未毕之间。且许不入内署。仍放朝参。
会昌元年四月敕。宪宗实录。宜令史馆再修撰进入。其先撰成本。不得注破。并与新撰本同进来者。至三年十月。宰臣兼监修国史李绅。与修史官郑亚等。修毕进上。赐银器锦彩有差。至大中二年十一月。又降敕曰。宪宗实录。宜施行旧本。其新本委天下诸州府察访。如有写得者。并送馆。不得隐藏。
大中五年七月。宰臣崔龟从等。撰续唐历三十卷。
八年三月。宰臣监修国史魏。修成文宗实录四十二卷。上之。史馆给事中卢耽。太常少卿蒋偕。司勋员外郎王沨。右补阙卢告。颁赐银器锦彩有差。
大顺二年二月。敕吏部侍郎柳玭等。修宣宗懿宗僖宗实录。始丞相监修国史杜让能。三朝实录未修。乃奏吏部侍郎柳玭。右补阙裴庭裕。左拾遗孙泰。驾部员外郎李允。太常博士郑光庭等五人修之。踰年。竟不能编录一字。惟庭裕采宣宗朝耳目闻睹。撰成三卷。目曰东观奏纪。纳于史馆。又龙纪中。有处士沙仲穆。纂野史十卷。起自太和。终于龙纪。目曰太和野史。
在外修史
开元八年十二月二十日诏。右羽林将军检校并州大都督府长史燕国公张说。多识前志。学于旧史。文成微婉。词润金石。可以昭振风雅。光扬轨训。可兼修国史。仍赍史本就并州随军修撰。
十四年七月十六日。太子左庶子吴兢上奏曰。臣往者长安景龙之岁。以左拾遗起居郎兼修国史。时有武三思。张易之。张昌宗。纪处讷。宗楚客。韦温等。相次监领其职。三思等立性邪佞。不循宪章。苟饰虚词。殊非直笔。臣愚以为国史之作。在乎善恶必书。遂潜心积思。别撰唐书九十八卷。唐春秋三十卷。用藏于私室。虽绵历二十余年。尚刊削未就。但微臣私门凶衅。顷岁以丁忧去官。自此便停知史事。窃惟帝载王言。所书至重。倘有废绝。实深忧惧。于是弥纶旧纪。重加删缉。虽文则不工。而事皆从实。断自隋大业十三年。迄于开元十四年春三月。即皇家一代之典。尽在于斯矣。既将撰成此书于私家。不敢不奏。又卷轴稍广。缮写甚难。特望给臣楷书手三数人。并纸墨等。至绝笔之日。当送上史馆。于是敕兢就集贤院修成其书。俄又令就史馆。及兢迁荆州司马。其书未能就。兢所修草本。兢亦自将。上令中使往荆州取得五十余卷。其纪事疏略。不堪行用。
二十五年六月二十六日。诏左丞相张说。在家修史。中书侍郎李元纮奏曰。国史者。记人君善恶。国政损益。一字褒贬。千载称之。今张说在家修史。吴兢又在集贤院撰录。令国之大典。散在数所。且太宗别置史馆。在于禁中。所以重其职。而秘其事。望勒说等就史馆参详撰录。则典册旧草不坠矣。从之。
长庆三年六月。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杜元颖奏。臣去年奉诏。命各据见在史官。分修宪宗实录。今缘沈传师改官。若更求人。选择非易。沈传师当分虽搜罗未周。条目纪纲。已粗有绪。窃以班固居乡里。而继成汉书。陈寿处私家。而专精国志。元宗国史。张说在本镇兼修。代宗编年。令狐峘自外郡奏上。远考前代。近参本朝。皆可明征。实有成例。其沈传师一分。伏望勒就湖南修毕。先送史馆。与诸史官参详。然后闻奏。庶使官业责成。有始终之效。传闻摭实。无同异之差。制可。
修史官
咸亨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诏。修撰国史。义存典实。自今已后。宜令所司于史官内简择堪修人。录名进内。自余居史职。不得辄闻见所修史。及行用国史等事。
长安二年。凤阁舍人修国史刘允济尝云。史官善恶必书。言成轨范。使骄主贼臣。有所知惧。此亦权重。理合贫而乐道也。昔班生受金。陈寿求米。仆视之如浮云耳。但百僚善恶必书。足为千载不朽之美谈。岂不盛哉。
三年七月。朱敬则请择史官。上表曰。国之要者。在乎记事之官。是以五帝元风。资其笔削。三王盛业。藉以垂名。此才之难。其难甚矣。何以知其然。昔平王东迁。历年六百。齐桓之九合天下。晋文之一战诸侯。秦穆公远霸西戎。楚庄王利尽南海。礼乐文物。尔无闻。今之所存。独载鲁史。向若鲁无君子。记传则遗。雄霸远图。必坠于地。可不惜哉。即如齐周小国之主。尚能留意于史册。齐神武尝谓著作郎魏收曰。卿勿见陈元康杨遵彦等。在吾目前趋走。谓吾以为勤劳。我后代声名。在于卿手。最是要事。勿谓我不知。及文宣即位。又尝敕收曰。好直笔。勿畏惧。我终不作魏太武诛史官。又周文帝之为相也。纳柳虬之说。特命书法不隐。其志在惩劝如此。伏以陛下圣德鸿业。诚可垂范将来。倘不遇良史之才。则大典无由而就也。且董狐南史。岂止生于往代。而独无于此时。在乎求与不求。好与不好耳。今若访得其善者。伏愿勖之以公忠。期之以远大。更超加美职。使得行其道。则天下幸甚。郑惟忠尝问刘子元曰。自古文士多而史才少。何也。对曰。史才须有三长。谓才也。学也。识也。夫有学而无才。犹有良田百顷。黄金满籯。而使愚者营生。终不能致货殖矣。如有才而无学。犹思兼匠石。巧若公输。而家无楩柟斧斤。终不能成其宫室矣。犹须好是正直。善恶必书。使骄主贼臣。所以知惧。此则为虎傅翼。善无可加。所向无敌矣。时人以为知言。
开元二十五年正月八日。以道士尹愔为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兼知史馆事。特赐朝散阶。愔上表恳让。优诏许衣道士服视事。愔乃受职。
贞元九年十二月。以前河南府王屋县尉蒋武为右拾遗史馆修撰。上重难其职。制未可下前。召见于延英殿。至是方命官。十二年正月。以工部郎中史馆修撰如故。
其年二月。又荐自左谏议大夫迁秘书少监。修撰如故。时裴延龄贵。欲异同宰相。乃言于上曰。谏议大夫。论朝廷得失之官。史臣修撰。纪朝廷得失之事。其领史职者。不宜为谏官。故有斯命。
元和六年六月。宰臣集贤院大学士裴奏。史馆请登朝官入馆者。并为修撰。非登朝并为直馆。修撰中以一人官高者判馆事。其余名目。并请不置。仍永为例程。从之。
太和六年二月。以谏议大夫王彦威。户部郎中杨汉公。祠部员外郎苏涤。右补阙裴休。并充史馆修撰。故事。修撰不过三员。或止两员。今四人并命。论者非之。
天佑二年五月二十九日敕。翰林学士职方郎中兼史馆修撰张荣。今修撰职名稍卑。不称内廷密重。宜充兼修国史。
史馆杂录上
贞观九年十月。谏议大夫朱子奢上表曰。今月十六日。陛下出圣旨。发德音。以起居记录。书帝王臧否。前代但藏之史官。人主不见。今欲亲自观览。用知得失。臣以为圣躬举无过事。史官所述。义归尽善。陛下独览起居。于事无失。若以此法传示子孙。窃有未喻。大唐虽七百之祚。天命无改。至于曾元之后。或非上智。但中主庸君。饰非护短。见时史直辞。极陈善恶。必不省躬罪己。唯当致怨史官。但君上尊崇。臣下卑贱。有一于此。何地逃刑。既不能效朱云廷折。董狐无隐。排霜触电。无顾死亡。唯应希风顺旨。全身远害。悠悠千载。何所闻乎。所以前代不观。盖为此也。
十六年四月二十八日。太宗谓谏议大夫褚遂良曰。卿知起居。记录何事。大抵人君得观之否。对曰。今之起居。古之左右史。以记人君言行。善恶必书。庶几人主不为非法。不闻帝王躬自观史。太宗曰。朕有不善。卿必记之耶。遂良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职当载笔。君举必书。黄门侍郎刘洎曰。设令遂良不记。天下之人皆记之矣。太宗谓房元龄曰。国史何因不令帝王观见。对曰。国史善恶必书。恐有忤旨。故不得见也。太宗曰。朕意不同。今欲看国史。若善事固不须论。若有恶事。亦欲以为鉴诫。卿可撰录进来。房元龄遂删略国史。表上。太宗见六月四日事。语多微文。乃谓元龄曰。昔周公诛管蔡。而周室安。季友鸩叔牙。而鲁国宁。朕之所以安社稷。利万人耳。史官执笔。何烦过隐。宜即改削。直书其事。至七月八日。又谓遂良曰。尔知起居。记何事善恶。朕今勤行三事。望尔史官不书吾恶。一则远鉴前代败事。以为元龟。二则进用善人。共成政道。三则斥弃群小。不听谗言。吾能守之。终不转也。鹰犬平生所好。今亦罢之。虽有顺时冬狩。不踰旬而返。亦不曾绝域访奇异。远方求珍羞。比日已来。馔无兼味。自非膏雨有年。师行克捷。未尝与公等举杯酒。奏管弦。朕虽每日兢惧。终藉公等匡翊。各宜勉之。
二十二年二月七日。太宗以铁勒诸蕃归国。谓群臣曰。吾知劳逸不同者有二。铁勒解辫归国。去危就安边夷无事。岂不逸乐。而穷发之地。尽为齐民。古昔已来。书史不载。今日起居。记朕功业。亦为劬劳。
显庆二年二月已后。礼部尚书许敬宗常修国史。自掌知国史。记事阿曲。初。虞世南兄与许敬宗父同为宇文化及所害。封德彝时为内史舍人。备见其事。因谓人曰。虞世基被戮。世南则匍匐而请代。许善心被杀。敬宗则舞蹈以求生。敬宗闻而衔之。及为德彝立传。盛加其罪恶。敬宗嫁女与左监门大将军钱九陇男。九陇本皇家隶人。敬宗贪财与婚。乃与九陇曲叙门阀。妄加功绩。并升与刘文静长孙顺德同卷。敬宗子娶尉迟宝琳孙女。多得赂遗。及作宝琳父敬德传。乃云太宗作威凤赋以赐之。其威凤赋本是与长孙无忌。又白州人庞孝恭。蛮酋凡品。率乡兵从征高丽。贼知其懦。袭破之。敬宗又纳其宝货。称汉将骁健者。唯苏定方庞孝恭耳。曹继叔刘伯英皆出其下。其虚谬也如此。高祖太宗实录。敬播所修。颇多详直。敬宗又辄以己爱憎。曲事删改。论者尤之。
长寿二年。修时政纪。先是。永徽以后。左右史唯得对仗承旨。仗下后谋议。皆不闻。文昌左丞姚。以为帝王谟训。不可遂无纪述。若不宣自宰相。即史官疏远。无从得书。是日。遂表请仗下所言军国政要。即宰相一人撰录。号为时政纪。每月封送史馆。宰相之撰时政纪。自始也。
唐会要卷六十四
史馆下
史馆杂录下
长安三年。张易之昌宗欲作乱。将图皇太子。遂谮御史大夫知政事魏元忠。昌宗奏言。可用凤阁舍人张说为证。说初不许。遂赂以高官。说被逼迫。乃伪许之。昌宗乃奏。元忠与太平公主所宠司礼丞高戬交通密谋。构造飞语曰。主上老矣。吾属当挟皇太子。可谓耐久。时则天春秋高。恶闻其语。凤阁侍郎宋璟。恐说阿意。乃谓曰。大丈夫当守死善道。殿中侍御史张廷珪又谓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起居郎刘知几又谓曰。无污青史。为子孙累。明日。上引皇太子相王及宰相等于殿庭。遣昌宗与元忠高戬对于上前。上谓曰。具述其事。说对曰。臣今日对百寮。请以实录。因厉声言魏元忠实不反。总是昌宗令臣诬枉耳。是日。百寮震惧。上闻说此对。谓宰相曰。张说倾巧。翻覆小人。且总收禁。待更勘问。异日。又召。依前对问。昌宗乃屡诱掖逼促之。说视昌宗言曰。乞陛下看取。天子前尚逼臣如此。况元忠实无反语。奈何欲令臣空虚加诬其罪。今大事去矣。伏愿记之。易之昌宗。必乱社稷。天后默然。令所司且收禁。掌谏议大夫知政事朱敬则密表奏曰。魏元忠素称忠正。张说又所坐无名。俱令抵罪。恐失天下之望。愿加详察。乃贬元忠为高要尉。说流钦州。时人议曰。昌宗等包藏祸心。遂与说计议。欲拟谋害大臣。宋璟等知说巧诈。恐损良善。遂与之言。令其内省。向使说元来不许昌宗虚证元忠。必无今日之事。乃是自招其咎。赖识通变。转祸为福。不然。皇嗣殆将危矣。后数年。说拜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因至史馆。读则天实录。见论证对元忠事。乃谓著作佐郎兼修国史吴兢曰。刘五修实录。刘五即子元也。论魏齐公事。殊不相饶假。与说毒手。当时说验知是吴兢书之。所以假托刘子元。兢从容对曰。是兢书之。非刘公修述。草本犹在。其人已亡。不可诬枉于幽魂。令相公有怪耳。同修史官苏宋等。见兢此对。深惊异之。乃叹曰。昔董狐古之良史。即今是焉。说自后频祈请删削数字。兢曰。若取人情。何名为直笔。
景龙二年四月二十日。侍中韦巨源。纪处讷。中书令杨再思。兵部侍郎宗楚客。中书侍郎萧至忠。并监修国史。其后史官太子中允刘知几。以监修者多。甚为国史之弊。于是求罢史职。奏记于萧至忠曰。知几自策名士伍。待罪朝列。三为史臣。再入东观。竟不能勒成国典。贻彼后来者。何哉。静言思之。其不可有五故也。何者。古之国史。皆出自一家。如鲁汉之邱明子长。晋齐之董狐南史。咸能立言不朽。藏诸名山。未闻藉以众功。方云绝笔。唯后汉东观。大集群儒。著述无序。条章靡立。由是伯度讥其不实。公理以为可焚。张蔡二子。纠之于当代。傅范两家。嗤之于后叶。今者。史司取士。有倍东京。人自以为荀袁。家自称为政骏。每欲记一事。载一言。皆阁笔相视。含毫不断。故首白可期。而汗青无日。其不可一也。前汉郡国计书。先上太史。副上丞相。后汉公卿所撰。始集公府。乃上兰台。由是史官所修。载事为博。爰自近古。此道不行。史臣编录。唯自询采。而左右二史。阙注起居。衣冠百家。罕通行状。求风俗于州县。视听不该。讨沿革于兰台。簿籍难见。其不可二也。昔董狐之书法也。以示于朝。南史之书杀也。执简以往。近代史局。皆通籍禁门。幽居九重。欲人不见。寻其义者。盖由杜彼颜面。防诸请谒故也。然今馆中作者。多士如林。皆愿长喙。无闻齰舌。倘有五始初成。一字加贬。言未绝口。而朝野具知。笔不栖毫。而缙绅咸诵。夫孙盛实录。取嫉权门。干宝直书。见雠贵族。人之情也。能无畏乎。其不可三也。今史官注记。多取禀监修。杨令公则云必须直词。宗尚书则曰宜多隐恶。十羊九牧。其命难行。一国三公。适从焉在。其不可四也。窃以史官监修。虽无古式。寻其名号。可得而言。夫监者盖总领之义耳。如创纪编年。则年有断限。草传叙事。则事有丰约。或可略而不略。或应书而不书。此刊削之务也。属词比事。劳逸宜均。挥铅奋墨。勤惰须等。某帙某篇。付之此职。某纪某传。归之彼官。此铨配之理也。斯并宜明立科条。审定区域。倘人思自勉。则书可立成。监之者既不指授。修之者又无遵奉。坐变炎凉。徒延岁月。其不可五也。而时谈物议。焉得笑仆编次无闻者哉。至忠惜其才。不许解史职。宗楚客嫉其正直。谓诸史官曰。此人作书如是。欲置我于何地也。知几又着史通二十卷。
开元五年十月十八日。诏曰。王者钦若天道。率由时令。考六官之化。循五纪之法。故得灾害不生。休征洊委。夫正月东郊。祈春赏士。孟冬北陆。迎寒恤孤。参四序之运行。稽五材之动用。不协所尚。或罹于咎。自今已后。每入孟月。史官条奏应所行事。当斟酌典礼。用孚于休。宣布朝廷。使知朕意。
至德二载六月二十三日。上谓史官于休烈曰。君举必书。朕有过。卿宜书之。休烈对曰。臣闻禹汤罪己。其兴也勃焉。有德之君。不忘书过。臣不胜庆。
永贞元年九月。书河阳三城节度使元韶卒。不载其事迹。史臣路随立议曰。凡功名不足以垂后。而善恶不足以为诫者。虽富贵人。第书其卒而已。陶青。刘舍。许昌。薛泽。庄青翟。赵周。皆为汉相。爵则通侯。而良史以为龌龊廉谨。备员而已。无能发明功名者。皆不立传。伯夷。庄周。墨翟。鲁连。王符。徐。郭泰。皆终身匹夫。或让国立节。或养德著书。或出奇排难。或守道避祸。而传与周召管晏同列。故富贵者有所屈。贫贱者有所伸。孔子曰。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得而称焉。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然则志士之欲以光辉于后者。何待于爵位哉。富贵之人。排肩而立。卒不能自垂于后者。德不修而轻义重利故也。自古及今。可胜数乎。
元和四年正月。减集贤写御书一十人。付史馆收管。史馆奏。当馆旧制。例只有楷书。无御书各额。请改正楷书。从之。
六年四月。史官左拾遗樊绅。右拾遗韦处厚。太常博士林宝。并停修撰。守本官。以考功员外郎独孤郁。充史馆修撰。兼判馆事。又以兵部尚书裴。为太子宾客。以疾罢相。拜兵部尚书。久未任朝谢。宰相李吉甫。自淮南至。复监修国史。与有隙。又以抱病方退。不宜以贞元实录上进。故史官皆罢。亦更移散秩。
七年六月。上读肃宗实录。见大臣传。多浮词虚美。因宣与史官。记事每要指实。不得虚饰。
八年十月。宰臣以下。候对于延英殿。上以时政记问于宰臣。监修国史李吉甫对曰。是宰相记天子事。以授史官之实录也。古者。左史记言。今起居郎是也。右史记动。今起居舍人是也。永徽中。宰臣姚。监修国史。虑其造膝之言。或不可闻。因请随奏对而记于仗下。以授史官。今时政记是也。上曰。其间或修或不修者。何也。吉甫对曰。凡面奉德音。未及施行。总谓机密。固不可书以送史官。其闲谋议有发自臣下者。又不可自书以付史官。及事已行者。制旨昭然。天下皆得闻知。即史官之记。不待事以授也。且臣观时政记者。姚修于长寿。及罢而事废。贾耽齐抗修于贞元。及耽抗罢而事废。然则关于政化者。不虚美。不隐恶。谓之良史也。
十二年九月诏。记事记言。史官是职。昭其法诫。着在旧章。举而必书。朕所深望。自今已后。每坐日。宰臣及诸司对后。如事可备劝诫。合记述者。委承旨宰相宣示左右起居。令其缀录。仍准旧例。每季送史馆。时起居舍人庾敬休上疏。请行故事。因有是诏。既而宰相以事关机密。不以告之。事竟不行。自左右史失职。于今几一百五十年。中闲往往有时政记出焉。既录因宰相。事同称赞。推美让善之道行。而信史直书之义阙。然于时尚十得其四五。今则全废。君子惜之。
十四年四月。史官李翱奏。臣等谬得秉笔史馆。以记录为职。夫劝善惩恶。正言直笔。记圣朝功德。述忠贤事业。载奸佞丑行。以传无穷者。史官之任也。凡人之事迹。非大善大恶。则众人无由知之。旧例皆访问于人。又取行状谥议。以为依据。今之作行状者。非门生即其故吏。莫不虚加仁义礼智。妄言忠肃惠和。如此不唯处心不实。苟欲虚美于所受恩而已也。盖亦为文者既非游夏迁雄之列。务于华而忘其实。溺于词而弃其理。故为文则失六经之古风。纪事则非史迁之实录。不然则词句鄙陋。不能自成其文矣。由是事失其本。文害于理。而行状不足以取信。若使指事书实。不饰虚言。则必有人。知其真伪。不然者。纵使门生故吏为之。亦不可谬作德善之事而加之矣。臣今请作行状者。但指事说实。直载其词。善恶功迹。皆据事足以自见矣。假令传魏征。但记其谏诤之词。自足以为正直矣。如传段秀实。但记其倒用司农寺印。以追逆兵。又以象笏击朱泚。自足以为忠烈矣。若考功定谥。见行状之不依此者。不得受谥。依此者乃下太常。及牒史馆。太常定谥后。亦以谥议牒送史馆。则行状之言。纵未可一一皆信。与其虚加妄言。都无事实者。犹山泽高下之不同也。史氏记录。须得本末。苟凭往例。皆是虚言。则使史官。何所为据。伏乞下臣所奏。使考功守行。臣等要知事实。辄敢陈论。制可。
其年六月。史馆奏。当馆楷书手。准元敕。同集贤例。五考足放选。今选务集贤年数仍旧。当馆更加三年。同宏文馆例。八年放选。缘当馆一例长上。宏文馆分番上下。事理实屈。请依元敕处分。敕旨。依奏。
长庆元年正月。史馆奏。写国史楷书元额三十员。内十员。馆司前后停减。五员。吏部奏减。今只十五员见在。伏请却复吏部先减五员。敕旨。宜量与三员。
其年二月。史馆奏。楷书典书等授官次叙。伏请敕吏部。同集贤例比拟。敕旨。宜准集贤例处分。
其年四月。修圣政纪。中书门下奏。伏以尧舜之政。二典存焉。君臣之间。都俞之旨。罔不备载。厥后虽代有史官。多出于追书。所以其事或纪。其言盖略。太宗文皇帝躬勤庶政。朝多良臣。论思献替。动可纪录。故能远继尧舜。焕乎其文章。国朝旧制。每正衙奏事。史官载笔于玉阶之下。所有议论政事。悉得闻之。及永徽已后。仗下便退。宰臣谋议。外莫得闻。长寿二年。宰相姚。以为帝王谟训。不可阙于纪述。史官疏远。无因得书。请自今已后。所论军国政要。委宰相一人撰录。号为时政纪。此事久废。史官不得复闻。唯写诰词。记除授而已。臣等常窃愤悱。大惧皇猷未有以光扬于天下。伏望天恩。许臣等每坐日。所有谋议事关政事者。便日撰录。号为圣政纪。书纪缄封。至岁末。则付史官。永为例程。庶得睿谋所载。如日月高悬。圣政惟新。与天地广运。臣等不胜大愿。从之。
太和五年。中书侍郎监修国史路随奏曰。臣昨面奉圣旨。以顺宗实录。颇非详实。委臣等重加刊正。毕日闻奏。伏以史册之作。劝诫所存。事有当书。理宜归实。匹夫美恶。尚不可诬。人君得失。无容虚载。况贞观已来累朝实录。有经重撰。不敢固辞。缘此书成于韩愈。今史官李汉蒋系。皆愈之子婿。若遣参校。或致私嫌。臣既职编修。盍命详正。及经奏请。事遂施行。今庶寮竞言。表章交奏。既迫群议。辄冒上闻。且韩愈所书。亦非出己。元和之后。已是相循。纵其密亲。岂害公理。使归本职。实谓正名。其实录伏望取旧记最错误者。宣付史馆。委之修定。诏曰。其实录中所书德宗顺宗朝禁中事。起于谬传。殊非信史。宜令史官详正。其它不要更修。初。韩愈撰顺宗实录。说禁中事颇切直。内官恶之。于上前屡言不实。故令刊正也。
开成三年二月。中书门下奏。延英对。宰臣须纪录。伏以陛下躬勤庶政。超迈百玉。每对宰臣。日旰忘倦。正衙决事。二史在前。便殿坐日。全无纪录。长寿初。宰臣姚奏置时政纪。寝而不行。贞元中。宰臣赵憬请复故事。无何又废。恭惟圣政。必在发明。今请每至延英坐日。对宰臣往复之词。关教化政刑之事。委中书门下直日纪录。月终送史馆。所冀政猷不坠。国史有伦。昨日延英面奏。已蒙允许。敕旨。依奏。
会昌三年十月。中书门下奏。时政纪。起居注记。修国史体例等。伏以时政纪。长寿二年。宰臣姚以为帝王谟训。不可阙于纪述。史官疏远。无因得书。请自今已后。所论军国政要。宰臣一人撰录。号为时政纪。厥后因循。多阙纪述。臣等商量。尔后坐日。每闻圣言。如有虑及生灵。事关兴替。可昭示百代。贻谋后昆者。及宰臣献替谋猷。有益风教。并请依国朝故事。其日知印宰相撰录。连名封印。至季末。送史馆。起居注记。比者不逐季撰录。至有去官三五年后。犹未送纳者。伏以每度延英奏事后。向外传说。三事犹两事虚谬。岂有起居注记。皆三数年后。采拾传闻。耳目已隔。固非实事。向后起居注记事。望每季初。即送纳向前一季文书。与史馆纳讫。具状申中书门下。史馆受讫。亦申报中书门下。其起居改转。望以注记迟速为殿最。如有军国大政。传闻疑误。仍许政事堂都见宰相等。临时酌量。如事已施行。非关机密。并一一向说。所冀书存信实。免有疑误。修史体例。臣等伏见近日实录。多云禁中言者。伏以君上与宰臣及公卿言。皆须众所闻见。方合书于史策。禁中之语。向外何由得知。或得于传闻。多出邪佞。便载史笔。实累鸿猷。向后日录中如有此类。并请刊削。更不得以此记述。又宰臣及公卿论事。行与不行。须有明据。或奏议允惬。必见褒称。或所论乖僻。固有惩责。在藩镇献表者。有答诏。居要官启事者。亦合着明。并当昭然在众人耳目。或取舍在于堂案。或与夺形于诏敕。前代史书。载明奏议。无不由此。近见实录。多载密疏。言不彰其明听。事不显于当时。得自其家。实难取信。向后所载群臣章奏。其可否得失。须朝廷共知者。方可纪述。密疏并请不载。如此则书必可法。人皆守公。爱憎之志不行。褒贬之言必信。伏见近日实录。事多纰缪。若详求摭实。须举旧章。敕旨。宜依奏。
大中四年四月。史馆奏。当馆写国史楷书典书等。与集贤院写书人等。承前一例并校成五考。便勒赴选。自太和八年已后。被吏部条奏疏。五考满后。待受散三年。今集贤院以其劳役年深。补人不得。去年三月十三日。具事由申奏。已蒙敕下。并免三年受散讫。今当馆未蒙处分。伏请依例并勒校成五考。便许参选。敕旨。依奏。
八年七月。监修国史郑朗奏。当馆修撰直馆共四员。准故事。以通籍者为直馆。伏以修史重事。合选廷臣。秩序或卑。笔削不称。其直馆伏请停废。更添修撰二员。其旧馆万年尉张范。泾阳尉李节。勒守本官。以户部郎中孟穆。驾部员外郎李涣。并充修撰。通旧为四员。分修四季之事。从之。
天佑元年十月十三日。前绛州曲沃县令高处鲁。进史馆亡书三百六十卷。授兼监察御史。赐绯。
宏文馆
武德四年正月。于门下省置修文馆。至九年三月。改为宏文馆。至其年九月。太宗初即位。大阐文教。于宏文殿聚四部群书二十余万卷。于殿侧置宏文馆。精选天下贤良文学之士。虞世南。褚亮。姚思廉。欧阳询。蔡允恭。萧德言等。以本官兼学士。令更宿直。听朝之隙。引入内殿。讲论文义。商量政事。或至夜分方罢。令褚遂良检校馆务。号为馆主。因为故事。其后得刘祎之。范履冰。并特敕相次为馆主。贞观三年。移于纳义门西。九年。又移于门下省南。其后移仗大明宫。其馆亦在门下省南。仪凤中。以馆中多图籍。置详正学士校理之。神龙元年十月十九日。改为昭文馆。避孝敬讳故也。二年。又改为修文馆。至景龙二年四月二十二日。修文馆增置大学士四员。学士八员。直学士十二员。征攻文之士以充之。二十三日。敕中书令李峤。兵部尚书宗楚客。并为大学士。二十五日。敕秘书监刘宪。中书侍郎崔湜。吏部侍郎岑羲。太常卿郑愔。给事中李适。中书舍人卢藏用。李乂。太子中舍刘子元。并为学士。五月五日。敕吏部侍郎薛稷。考功员外郎马怀素。户部员外郎宋之问。起居舍人武平一。国子主簿杜审言。并为直学士。十月四日。兵部侍郎赵彦昭。给事中苏颋。起居郎沈佺期。并为学士。景云元年。馆中学士。多以罪被贬黜。宰臣遂令给事中一人。权知馆事。二年三月八日。复改为昭文馆。至开元七年九月四日。依旧改为宏文馆。学生三十八人。补宏文馆崇文学生例。皇缌麻已上亲。皇太后大功已上亲。散官一品。中书门下三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六尚书。功臣身食实封者。京官职事正品。供奉官三品子孙。京官职事从三品。中书黄门侍郎子。并听预简选性识聪敏者充。
贞观元年敕。见在京官文武职事五品已上子。有性爱学书。及有书性者。听于馆内学书。其书法内出。其年有二十四人入馆。敕虞世南欧阳询教示楷法。黄门侍郎王珪奏。学生学书之暇。请置博士。兼肄业焉。敕太学助教侯孝遵。授其经典。著作郎许敬宗。授以史汉。二年。王珪又奏。请为学生置讲经博士。考试经业。准式贡举。兼学书法。
开元二年正月。宏文馆学士直学士学生。情愿夜读书。及写供奉书人。搨书人。愿在内宿者。亦听之。又宏文馆令学士一人专判馆事。并差给事中一人。差知勾当。明为簿历。其学生既在馆宿。博士及直馆。每夜各一人递直。
七年十二月三日。省宏文崇文两馆雠校。置宏文馆校书四员。崇文馆检书两员。
二十二年二月二十五日。省宏文馆校书两员。
长庆二年闰十月。宏文馆奏。楷书搨书典书元额三十五员。七员先停减。今请于先减数内。量补五员。并见在员数。并勒长写书。及功课年劳官资。请依史官例处分。敕旨。宜依。
三年二月。宏文馆奏。请添修屋宇。及造书楼。伏以儒学之科。政化根本。苟或隳废。则人何观。伏望赐敕所司。遂急补修。庶使已成之业免坠。宏阐之义再扬。敕旨依奏。
其年七月。宏文馆奏。按六典。当馆先有学士。直学士。详正学士。校理。直馆。雠校错误。讲经博士等。虽职事则同。名目稍异。须有定制。使可遵行。今请准集贤史馆两司元和中停减杂名目例。其登朝五品以上。充学士。六品已下充直学士。未登朝官。一切充直宏文馆。其余并请停减。冀得典故不烦。职业咸在。敕旨。依奏。
大中四年七月。宏文馆奏。当馆楷书典书等。与集贤史馆楷书等。承流前例。并勒校成五考赴选。自太和八年以后。被吏部条流。更加授散三年。今集贤史馆奏。劳役年深。补召不得。已蒙敕下。免三年授散讫。今当馆请准例处分。敕旨。依奏。
六年六月。宏文馆奏。伏以三馆制置既同。事例宜等。比来无事。未敢申论。今缘准敕修续会要以来。官僚…
文学馆
武德四年十月。秦王既平天下。乃锐意经籍。于宫城之西。开文学馆。以待四方之士。于是以僚属大行台司勋郎中杜如晦。记室考功郎中房元龄。及于志宁。军谘祭酒苏世长。安策府记室薛收。文学褚亮。姚思廉。太学博士陆德明。孔颖达。主簿李元道。天策仓曹李守素。记室参军虞世南。参军事蔡允恭。颜相时。著作佐郎摄天策记室许敬宗。薛元敬。太学助教盖文达。军谘典签苏勖等。并以本官兼文学馆学士。及薛收卒。征东虞州录事参军刘孝孙入馆。令库直阎立本图其状。具题其爵里。命褚亮为文赞。号曰十八学士。写真图藏之书府。用彰礼贤之重也。诸学士食五品珍膳。分为三番。更直宿阁下。每日引见。讨论文典。得入馆者。时人谓之登瀛洲。
崇文馆
显庆元年三月十六日。皇太子宏。请于崇贤馆置学士。并置生徒。诏许之。始置二十员。其东宫三师三少。宾客詹事。左右庶子。左右卫率。及崇贤馆三品学士子孙。亦宜通取。至上元二年八月二十七日。改崇贤馆为崇文馆。避章怀太子讳也。
永隆二年二月六日。皇太子亲行释奠之礼。礼毕。上表请博延耆硕英髦之士。为崇文馆学士。许之。于是薛元超表荐郑祖元。邓元挺。杨炯。崔融等。并为崇文学士。至贞元八年四月二十八日。崇文馆宜令左春坊勾当。
集贤院
西京在光顺门大衢之西。命妇院北。本命妇院之地。开元十一年分置。北院全取命妇院旧屋。东都在明福门外大街之西。本太平公主宅。十年三月。始移书院于此。西向开门。院内屋并太平公主所造。兴庆宫院。在和风门外横街之南。二十四年。驾在东都。张九龄遣直官魏光禄。先入京造此院。华清宫院。在宫北横街之西。
开元五年十一月。敕于秘书省昭文馆。兼广召诸色能书者充。皆亲经御简。后又取前资。常选三卫散官五品已上子孙。各有年限。依资甄叙。至十九年。敕有官者为直院。
六年。干元院更号丽正修书院。以秘书监马怀素。右散骑常侍褚无量充使。初。置院经始。皆无量处置。至八年正月。以散骑常侍元行冲充使。检校院内修撰官。初。无量奏。前闻喜县尉卢撰。前江阳县尉陆元泰。前左监门冑曹参军王择从。武陟县尉徐楚璧。分库检校。至六年已后。秘书丞殷承业。右赞善大夫魏哲。通事舍人陆元悌。右内率府兵曹参军刘怀信。胡履虚。恭陵令陆绍伯。扶风县丞马利贞。并别敕收入院。
八年十月敕。学士等入经三年已上。为年深。若校理精勤。纰缪多正。及不详覆。无所发明委修书使录奏。别加褒贬。
九年冬。幸东都。时集贤院四库书。总八万一千九百九十卷。经库一万三千七百五十三卷。史库二万六千八百二十卷。子库二万一千五百四十八卷。集库一万九千八百六十九卷。至二十四年。车驾还西京。敕百司行从。皆令减省。集书籍三分留一贮在库者。至天宝三载六月。四库更造。见在库书籍。经库七千七百六卷。史库一万四千八百五十九卷。子库一万六千二百八十七卷。集库一万五千七百二十二卷。从天宝三载至十四载。四库续写书又一万六千八百三十二卷。
十三年四月五日。因奏封禅仪注。敕中书门下及礼官学士等。赐宴于集仙殿。上曰。今与卿等贤才。同宴于此。宜改集仙殿丽正书院为集贤院。乃下诏曰。仙者捕影之流。朕所不取。贤者济治之具。当务其实。院内五品已上为学士。六品已下为直学士。中书令张说充学士。知院事。散骑常侍徐坚为副。礼部侍郎贺知章。中书舍人陆坚。并为学士。国子博士康子元。为侍讲学士。考功员外郎赵东曦。监察御史咸廙业。左补阙韦述。李钊。陆元泰。吕向。拾遗毋煚。太学助教余钦。四门博士赵元默。校书郎孙季良。并直学士。太学博士侯行果。四门博士敬会直。右补阙冯骘。并侍讲学士。初以张说为大学士。辞曰。学士本无大称。中宗欲以崇宠大臣。景龙中修文馆有大学士之名。如臣岂敢以大为称。上从之。
二十八年敕。造书直及写御书一百人。
贞元四年正月。敕减集贤写御书一十人。付史馆收管。
其年六月。集贤院准六典。有学士及直学士。准集贤注记外。有校理。待制。留院。入院。侍讲。刊校。修撰。修书。及直院等。色类徒多。等秩无异。今请登朝官五品已上。准六典为学士。六品已下为直学士。学士中取一人最高者判院事。阙学士。即以直学士中高者充。自余非登朝官。不问品秩。并为校理。其余名一切勒停。仍永为例程。从之。
其年五月十一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泌奏。伏蒙以臣为集贤殿大学士。窃寻故事。中书令张说。中朝元老。硕德鸿儒。恳辞大字。众称达礼。其后至德二载。崔圆为相。加集贤殿大学士。其后因循。遂成恒例。伏望削去大字。崇文馆大学士。亦准此。敕依。
八年六月十三日。置集贤殿校书四员。正字两员。仍于秘书省见任校书正字中量减。秘书省所减官员。便据数停之。
十八年。上问神策军起置之由。相府讨求。不知所出。乃召集贤学士蒋乂问之。乂征引根源。事皆详悉。宰臣高郢郑珣瑜曰。集贤有人矣。翌日。制判集贤院事。乂集贤院学士蒋将明之子。其父常以兵乱之后。图籍溷杂。乃白执政。请携乂入院编次。于是宰臣张镒。署乂为集贤编录。
元和二年七月。集贤院奏。伏准六典。集贤院置学士及校理修撰官。累圣崇儒。不失此制。至贞元八年。判院事官陈京。始奏停校理分校书郎四员。正字两员。为集贤殿校理正字。今诸校书郎正字。并却归秘书省。当司请依旧置校理官。庶循名实。且复开元故事。又直官请减五人。写御书请减十人。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