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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刘武周降将寻相等多叛去诸将疑尉迟敬徳囚之军中左仆射屈突通言于世民曰敬徳骁勇絶伦今既囚之心必怨望留之恐为后患不如遂杀之世民曰不然敬徳若叛岂在寻相之后邪遽命释之引入卧内赐之金曰丈夫意气相期勿以小嫌介意吾终不信谗言以害忠良公宜体之
人主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贞观二年太宗问魏征曰人主何为而明何为而暗对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昔尧清问下民故有苖之恶得以上闻舜明四目达四聪故共鲧驩兠不能蔽也秦二世偏信赵髙以成望夷之祸梁武帝偏信朱异以取台城之辱隋帝偏信虞世基以致彭城阁之变是故人君兼听广纳则贵臣不得拥蔽而下情得以上通也上曰善
魏征疏言信小臣疑大臣
十四年魏征上疏以为在朝羣臣当枢机之寄者任之虽重信之未笃是以人或自疑心怀茍且陛下寛于大事急于小罪临时责怒未免爱憎夫委大臣以大体责小臣以小事为治之道也今委之以职则重大臣而轻小臣至于有事则信小臣而疑大臣信其所轻疑其所重将求致治其可得乎若任以大官求其细过刀笔之吏顺防承风舞文弄法曲成其罪自陈也则以为心不伏辜不言也则以为所犯皆实进退惟谷莫能自明则茍求免祸矫伪成俗矣上纳之
太宗不听萧瑀毁房龄
二十年宋公萧瑀性狷介与同僚多不合尝言于上曰房龄与中书门下众臣朋党不忠执权胶固陛下不详知但未反耳太宗曰卿言得无太甚人君选贤才以为股肱心膂当推诚任之人不可以求备必舍其所短取其所长朕虽不能聪明何至顿迷臧否乃至于是
斩李泰诬告长孙无忌
永徽元年洛阳人李泰诬告长孙无忌谋反髙宗立命斩之无忌与褚遂良同心辅政髙宗亦尊礼二人恭己以听之故永徽之政百姓阜安有贞观之遗风
天后信重狄仁杰
久视元年太后信重内史狄仁杰羣臣莫及常谓之国老而不名仁杰好面引廷争太后每屈意从之仁杰屡以老疾乞骸骨太后不许入见常止其拜仍免其宿直戒其同僚曰自非军国大事勿以烦公及薨太后泣曰朝堂空矣自是朝廷有大事众或不能决太后辄叹曰天夺吾国老何太早邪
明皇以政事委李林甫
天宝三载明皇从容谓髙力士曰朕不出长安近十年天下无事朕欲髙居无为悉以政事委林甫何如对曰天子巡狩古之制也且天下大柄不可假人彼威势既成谁敢复议之者明皇不悦
武宗不许李徳裕求去
会昌三年李徳裕乞退就闲局武宗曰卿每辞位使我旬日不得所今大事皆未就卿岂得求去
久任门
西汉黄霸不欲数易长吏
宣帝元康元年长吏许丞老病聋督邮白欲逐之霸曰许丞廉吏虽老尚能拜起送迎正颇重听何伤或问其故霸曰数易长吏送故迎新之费及奸吏因縁絶簿书盗财物公私费耗甚多皆当出于民所易新吏又未必贤或不如其故徒相益为乱凡治道去其泰甚者耳
王嘉言数易之弊
哀帝建平三年王嘉上疏曰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相望莫有茍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传相促急又数改更政事司部刺史举劾苛细发扬隂私吏或居官数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错道路中材茍容求全下材怀危内顾一切营私者多二千石益轻贱吏民慢易之或持其防过増加成辠言于刺史司或上书告之众庶知其易危小失意则有离畔之心
东汉朱浮言守宰数易
建武六年朱浮上疏曰昔尧舜之盛犹加三考大汉之兴亦累功効吏皆积久至长子孙当时吏职何能悉治论议之徒岂不諠哗盖以为天地之功不可仓卒艰难之业当累日也而间者守宰数见换易迎新相代疲劳道路寻其视事日浅未足昭见其职既加严切人不自保迫于举劾惧于刺讥故争饰诈伪以希虚誉愿陛下游意于经年之外望治于一世之后天下幸甚帝采其言自是牧守易代颇简
三年为小满
齐武帝永明元年宋末以治民之官六年过久约以三年为断谓之小满而迁换去来又不能依三年之制诏自今一以小满为限
内外之任门
唐选台阁分典大州
则天长安三年太后甞与宰相议及刺史县令李峤唐休璟等奏窃见朝廷物议逺近人情莫不重内官轻外职每除授牧伯皆再三披诉此来所遣外任多是贬累之人风俗不澄寔由于此望于台阁寺监妙简贤良分典大州共康庶绩臣等请辍近侍率先具僚太后命书名探之得韦嗣立及御史大夫杨再思等二十人制各以本官检校刺史嗣立为汴州刺史其后政迹可称者唯常州刺史薛谦光徐州刺史司马锽而已
京官刺史出入常均
宗开元二年制选京官有才识者除都督刺史都督刺史有政迹者除京官使出入常均永为恒式
班生此行何异登仙
四年以尚书右丞倪若水为汴州刺史兼河南采访使宗虽欲重都督刺史选京官才望者为之然当时士大夫犹轻外任杨州采访使班景倩入为大理少卿过大梁若水饯之行立望其行尘久之乃返谓官属曰班生此行何异登仙
源干矅请其子外任
七年干矅上言权要之家多任京官使俊乂之士沈废于外臣三子皆在京请出其二人宗从之因下制称干矅之公命文武官効之于是出者百余人
自选有声望者为刺史
十三年宗自选诸司长官有声望者大理卿源光尚书左丞杨承令兵部侍郎冦泚等十一人为刺史命宰相诸王及诸司长官台郎御史饯于洛濵供张甚盛赐以御膳太常具乐内坊歌妓上自书十韵诗命将军髙力士赐之
杨承令不欲外补
汾州刺史杨承令不欲外补意怏怏自言吾出守有由宗闻之怒贬睦州别驾
杨绾奏加京官俸
代宗大厯十二年元载以仕进者多乐京师恶其逼已乃制俸禄厚外官而薄京官京官不能自给常从外官乞贷杨绾常衮奏京官俸太薄诏加京官俸歳约十五万六千余缗
同官门
唐狄仁杰请代郑崇质使絶域
仪鳯元年仁杰为并州法曹同僚郑崇质当使絶域崇质母老且病仁杰曰彼母如此岂可复使之有万里之忧诣长史蔺仁基请代之行仁基素与司马李孝亷不叶因相谓曰吾辈岂可不自愧乎遂相与辑睦
杜肃告张徳屠杀
长寿元年五月禁天下屠杀右拾遗张徳生男三日私杀羊会同僚补阙杜肃怀一餤上表告之明日太后对仗谓徳曰闻卿生男甚喜徳拜谢太后曰何从得肉徳叩头服罪太后曰朕禁屠宰吉凶不预然卿自令召客亦须择人出肃表示之肃大慙举朝欲唾其面
沈行思击同列陈瓌
后梁开平四年吴越王镠之巡湖州也留沈行思为巡检使与盛师友俱归行思谓同列陈瓌曰王若以师友为刺史何以处我时瓌已得镠密防遣行思诣府乃绐之曰何不自诣王所论之行思从之既至数日瓌送其家亦至行思恨瓌卖己镠自衣锦军归将吏迎谒行思取鍜锤击瓌杀之因诣镠与师友论功夺左右槊欲刺师友众执之镠斩行思以师友为婺州刺史
僚属门
晋郄超王珣能令桓温喜怒
兴宁元年桓温以抚军司马王坦之为长史又以郄超为参军王珣为主簿每事必与二人谋之府中为之语曰髯参军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温气槩髙迈罕有所推与超言常自谓不能测倾身待之超亦深自结纳珣与谢皆为温掾温俱重之曰谢掾年四十必拥旄杖节王掾当作黒头公皆未易才也
刘命谢晦为参军
义熈七年刘以刘穆之为太尉司马问穆之曰孟昶参佐谁堪入我府者穆之举参军谢晦即命为参军尝讯囚其旦刑狱参军有疾以晦代之于车中一览讯牒催促便下相府多事狱系殷积晦随问酬辨曾无违谬由是奇之即日署刑狱贼曹晦美风姿善言笑博赡多通深加赏爱
宋谢述惟劝义康退
元嘉十七年彭城王义康停省十余日见文帝奉辞便下渚上唯对之恸哭余无所言初吴与太守谢述累佐义康数有规益早卒义康将南叹曰昔谢述唯劝吾退刘班唯劝吾进今班存而述死其败也宜哉文帝亦曰谢述若存义康必不至此
典籖权重刺史
孝建三年以宗慤为豫州刺史故事府州部内论事皆籖前直叙所论之事置典籖以主之宋世诸皇子为方镇者多幼时主皆以亲近左右领典籖典籖之权稍重至是虽长王临藩素族出镇典籖皆出纳教命执其枢要刺史不得专其职任及慤为豫州临安吴喜为典籖慤刑政所施喜每多违执慤大怒曰宗慤年将六十为国竭命正得一州如斗大不能复与典籖共临之喜稽颡流血乃止
诸州唯闻有籖帅不闻有刺史
齐建武元年初诸王出镇皆置典籖主帅一方之事悉以委之时入奏事一歳数返时主辄与之闲语访以州事刺史美恶专系其口自刺史以下莫不折节奉之恒虑弗及于是威行州部大为奸利武陵王华为江州性烈直不可干典籖赵渥之谓人曰今出都易刺史及见世祖盛毁之遂免还南海王子罕戍琅邪欲暂游东堂典籖姜秀不许子罕还泣谓母曰儿欲移五步亦不得与囚何异邵陵王子贞尝求熊白厨人荅典籖不在不敢与永明中巴东王子响杀刘寅等世祖闻之谓羣臣曰子响遂反戴僧静大言曰诸王都自应反岂唯巴东明帝问其故对曰天王无罪而一时被囚取一挺藕一杯浆皆谘籖帅籖帅不在则竟日忍渴诸州唯闻有籖帅不闻有刺史何得不反竟陵王子良甞问众曰士大夫何意诣籖帅参军范云曰诣长史以下皆无益诣籖帅立有倍本之价不诣谓何子良有愧色及宣城王诛诸王皆令典籖杀之竟无一人能抗拒者孔珪闻之流涕曰齐之衡阳江夏最有意而复害之若不立籖帅故当不至于此宣城王亦深知典籖之弊乃诏自今诸州有急事当密以奏闻勿复遣典籖入都自是典籖之任浸轻矣
郭子仪贬髙郢僚佐多求去
大厯十三年郭子仪以朔方节度副使张昙性刚率谓其以武人轻己衔之孔目官吴曜为子仪所任因而构之子仪怒诬奏昙扇动军众诛之掌书记髙郢力争之子仪不听奏贬郢猗氏丞既而僚佐多以病求去子仪悔之悉荐之于朝曰吴曜误我遂逐之
郑从谠自择参佐人谓小朝廷
广明元年以郑从谠同平章事充河东节度使康傅圭既死河东兵益骄故以宰相镇之使自择参佐从谠奏以长安令王调为副使前史馆修撰刘崇为节度判官赵崇为观察判官前进士刘崇鲁为推官时人谓之小朝廷言名士之多也
李克用以使引咨幕府
天复二年克用以使引咨幕府曰不贮军食何以聚众不置兵甲何以克敌不修城池何以扞御利害之间请垂议度掌书记李袭吉献议略曰国富不在仓储兵彊不由众寡人归有徳神固害盈聚敛宁有盗臣苛政如有猛虎所以鹿台将散周武以兴齐库既焚晏婴入贺又曰伏以变法不若养人改作宁如旧贯韩建蓄财无数首事朱温王珂变法如麻一朝降贼中山城非不峻蔡上兵非不多前事甚明可以为戒
同年门
唐李绛对宪宗同年之问
元和七年以京兆尹元义方为鄜坊观察使李绛恶义方为人故出之义方入谢因言李绛私其同年许季同除京兆少尹出臣鄜坊专作威福欺罔聪明宪宗曰朕谙李绛不如是明日将问之义方惶愧而出明日宪宗以诘绛曰人于同年固有情乎对曰同年乃四海九州之人偶同科第或登科然后相识情于何有且陛下不以臣愚备位宰相宰相职在量才授任若其人果才虽在兄弟子侄之中犹将用之况同年乎避嫌而弃才是乃便身非狥公也宪宗曰善朕知卿必不尔遂趣义方之官
皇甫镈引令楚为相
十四年以河阳节度使令楚同平章事楚与皇甫镈同年进士故镈引以为相
通鉴总卷八下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九上 宋 沈枢 撰谏诤门
魏任座之言直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魏文侯使乐羊伐中山克之以封其子击文侯问于羣臣曰我何如主皆曰仁君任座曰君得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子何谓仁君文侯怒任座趋出次问翟璜对曰仁君也文侯曰何以知之对曰臣闻君仁则臣直向者任座之言直臣以是知之文侯恱使翟璜召任座而反之亲下堂迎之以为上客
秦赵良諌商君之治秦
显王三十一年初商君相秦用法严酷尝临渭论囚渭水尽赤为相十年人多怨之赵良见商君商君问曰子观我治秦孰与五羖大夫贤赵良曰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仆请终日正言而无诛可乎商君曰诺赵良曰五羖大夫荆之鄙人也穆公举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国莫敢望焉相秦六七年而东伐郑三置晋君一救荆祸其为相也劳不坐乗暑不张盖行于国中不从车乗不操干戈五羖大夫死秦国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謡舂者不相杵今君之见也因嬖人景监以为主其从政也凌轹公族残伤百姓公子防杜门不出已八年矣君又杀祝懽而黥公孙贾诗曰得人者兴失人者崩此数者非所以得人也君之出也后车载甲多力而骈胁者为乗持矛而操闟防者旁车而趋此一物不具君固不出书曰恃徳者昌恃力者亡此数者非恃徳也君之危若朝露而尚贪商于之富宠秦国之政畜百姓之怨秦王一旦捐賔客而不立朝秦国之所以收君者岂其防哉商君弗从居五月而难作
汉樊哙说沛公还军霸上
高帝元年沛公西入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萧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府图籍藏之以此沛公得具知天下阨塞户口多少彊弱之处沛公见秦宫室帷帐狗马重寳妇女以千数意欲留居之樊哙谏曰沛公欲有天下耶将为富家翁耶凡此奢丽之物皆秦所以亡也沛公何用焉愿急还霸上无留宫中沛公不聴张良曰秦为无道故沛公得至此夫为天下除残贼宜缟素为资今始入秦即安其乐此所谓助桀为虐且忠言逆耳利于行毒药苦口利于病愿沛公聴樊哙言沛公乃还军霸上
张良谏汉王立六国之后
三年楚数侵夺汉甬道汉军乏食汉王与郦食其谋挠楚权食其曰昔汤伐桀封其后于武王伐纣封其后于宋今秦失徳弃义侵伐诸侯灭其社稷使无立锥之地陛下诚能复立六国之后楚必敛衽而朝汉王曰善趣刻印先生因行佩之矣张良从外来谒汉王方食曰客有为我计挠楚权者具以郦生语告良良曰画此计者陛下事去矣汉王曰何哉对曰臣请借前箸为大王筹之昔汤武封桀纣之后者度能制其死生之命也今陛下能制项籍之死命乎其不可一也武王入殷表商容之闾释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墓今陛下能乎其不可二也发巨桥之粟散鹿台之钱以赐贫穷今陛下能乎其不可三也殷事已毕偃革为轩倒载干戈示天下不复用兵今陛下能乎其不可四也休马华山之阳示以无为今陛下能乎其不可五也放牛桃林之隂以示不复输积今陛下能乎其不可六也天下游士离其亲戚弃坟墓去故旧从陛下游者徒欲日夜望咫尺之地今复立六国之后天下游士各归事其主从其亲戚反其故旧坟墓陛下与谁取天下乎其不可七也且夫楚唯无彊六国立者复挠而从之陛下焉得而臣之其不可八也诚用客之谋陛下事去矣汉王辍食吐哺骂曰竖儒几败而公事令趣销印
贾山言治乱之道
文帝二年贾山上书言治乱之道曰臣闻雷霆之所击无不摧折者万钧之所压无不糜灭者今人主之威非特雷霆也埶重非特万钧也开道而求諌和顔色而受之用其言而显其身士犹恐惧而不敢自尽又况于纵欲恣暴恶闻其过乎震之以威压之以重虽有尧舜之智孟贲之勇岂有不摧折者哉如此则人主不得闻其过社稷危矣
文帝止辇受言
文帝每朝郎从官上书疏未尝不止辇受其言言不可用置之言可用采之未尝不称善文帝从霸陵上欲西驰下峻阪中郎将袁盎骑并车擥辔曰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圣主不乗危不徼幸今陛下骋六飞驰下峻山有如马惊车败陛下纵自轻奈高庙太后何文帝乃止文帝所幸慎夫人在禁中常与皇后同席坐及坐袁盎引郤慎夫人坐慎夫人怒文帝亦怒盎因前説曰臣闻尊卑有序则上下和今陛下既已立后慎夫人乃妾妾主岂可与同坐哉陛下独不见人彘乎于是文帝乃说召语慎夫人慎夫人赐盎金五十斤
文帝诏除诽谤訞言之罪
诏曰古之治天下朝有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所以通治道而来谏者也今法有诽谤訞言之罪是使众臣不敢尽情而上无由闻过失也将何以来逺方之贤良其除之
魏相乞赏韩义子以旌谏臣
元凤元年文学魏相对防以为日者燕王为无道韩义出身彊谏为王所杀义无比干之亲而蹈比干之节宜显赏其子以示天下明为人臣之义乃擢义子延夀为谏大夫
宣帝出谏官以补郡吏
元康元年宣帝选博士諌大夫通政事者补郡国守相以萧望之为平原太守望之上疏曰陛下哀愍百姓恐徳之不究悉出諌官以补郡吏朝无争臣则不知过所谓忧其末而忘其本者也宣帝乃徴望之入守少府
贡禹劝元帝节俭
初元元年元帝素闻琅邪王吉贡禹皆明经洁行遣使者徴之吉道病卒禹至拜为諌大夫元帝数虚己问以政事禹奏言古者人君节俭什一而税亡它赋役故家给人足高祖孝文孝景皇帝宫女不过十余人廐马百余匹后世争为奢侈转转益甚臣下亦相放效臣愚以为如太古难宜少放古以自节焉方今宫室已定无可奈何矣其余尽可减损故时齐三服官输物不过十笥方今齐三服官作工各数千人一嵗费数钜万廐马食粟将万匹武帝时又多取好女至数千人以填后宫及弃天下多藏金钱财物鸟兽鱼鼈凡百九十物又皆以后宫女置于园陵至孝宣皇帝时陛下恶有所言羣臣亦随故事甚可痛也故使天下承化取女皆大过度诸侯妻妾或至数百人豪富吏民畜歌者至数十人是以内多怨女外多旷夫及众庶埋皆虚地上以实地下其过自上生皆在大臣循故事之辠也唯陛下深察古道从其俭者大减损乗舆服御器物三分去二择后宫贤者留二十人余悉归之及诸陵园女无子者宜悉遣廐马可无过数十匹独舍长安城南地以为田猎之囿以方今天下饥馑可无大自损减以救之称天意乎天生圣人盖为万民非独使自娱乐而已也天子纳善其言下诏令诸宫馆希御幸者勿缮治太仆减谷食马水衡省肉食兽臣光曰忠臣之事君也责其所难则其易者不劳而正补其所短则其长者不劝而遂孝元践位之初虚心以问禹禹宜先其所急后其所缓然则优游不断谗佞用权当时之大患也而禹不以为言恭谨节俭孝元之素志也而禹孜孜言之何哉使禹之智不足以知乌得为贤知而不言为罪愈大矣
薛广徳谏元帝御楼船
永光元年元帝酎祭宗庙出便门欲御楼船薛广徳当乗舆车免冠顿首曰宜从桥诏曰大夫冠广徳曰陛下不聴臣臣自刎以血污车轮陛下不得入庙矣元帝不说先敺光禒大夫张猛进曰臣闻主圣臣直乗船危就桥安圣主不乗危御史大夫言可聴元帝曰晓人不当如是邪乃从桥
刘辅諌立赵倢伃
永始元年成帝欲立赵倢伃为皇后諌大夫刘辅上书言昔武王周公承顺天地以飨鱼乌之瑞然犹君臣祗惧动色相戒况于季世不防继嗣之福屡受威怒之异者虖虽夙夜自责改过易行畏天命念祖业妙选有徳之世考卜窈窕之女以承宗庙顺神只心塞天下望子孙之祥犹恐晚暮今乃触情纵欲倾于卑贱之女欲以母天下不畏于天不媿于人惑莫大焉里语曰腐木不可以为柱卑人不可以为主天人之所不予必有祸而无福臣窃伤心不敢不尽死书奏成帝使侍御史收缚辅系掖庭秘狱羣臣莫知其故于是左将军辛庆忌等俱上书曰窃见刘辅前以县令求见擢为谏大夫此其言必有卓诡切至当圣心者旬月之间收下秘狱臣等愚以为辅幸得托公族之亲在谏臣之列新从下土来未知朝廷体独触忌讳不足深过小罪宜隠忍而已如有大恶宜暴治理官与众共之今天心未豫灾异屡降水旱迭臻方当隆寛广问襃直尽下之时也而行惨急之诛于谏争之臣震惊羣下失忠直心公卿以下见陛下进用辅亟而折伤之暴人有惧心精锐销耎莫敢尽节正言非所以昭有虞之聴广徳美之风臣等窃深伤之成帝乃徙系辅共工狱减死罪一等论为鬼薪
谷永言事有内应
二年谷永为凉州刺史奏事京师讫当之部成帝使尚书问永受所欲言永对曰臣闻王天下有国家者患在上有危亡之事而危亡之言不得上闻如使危亡之言辄上闻则商周不易姓而迭兴三王不变改而更用陛下诚垂寛明之聴无忌讳之诛使刍荛之臣得尽所闻于前羣臣之上愿社稷之长福也陛下弃万乗之至贵乐家人之贱事崇聚僄轻无义小人以为私客数离深宫之固挺身晨夜与羣小相随乌集杂会醉饱吏民之家乱服共坐流湎媟嫚溷殽无别黾勉遁乐昼夜在路典门户奉宿卫之臣执干戈而守空宫公卿百僚不知陛下所在积数年矣王者以民为基民以财为本财竭则下畔下畔则上亡是以明王爱养基本不敢穷极使民如承大祭今陛下轻夺民财不爱民力聴邪臣之计去高敞初陵改作昌陵役百干谿费拟骊山靡敝天下五年不成而后反故百姓愁恨感天饥馑仍臻流散冗食馁死于道以百万数公家无一年之畜百姓无旬日之储上下俱匮无以相救为人后嗣守人功业如此岂不负哉成帝性寛好文辞而溺于燕乐皆皇太后与诸舅夙夜所常忧至亲难数言故推永等使因天变而切谏劝成帝纳用之永自知有内应展意无所依违每言事辄见答礼至上此对成帝大怒
孔光所言辄削草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