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鉴总类 - 第 34 页/共 74 页

贞观十三年太宗既诏宗室羣臣袭封刺史左庶子于志宁以为古今事殊恐非乆安之道上疏争之侍御史马周亦上疏以为尧舜之父犹有朱均之子傥有孩童嗣职万一骄愚兆庶被其殃而国家受其败正欲絶之也则子文之治犹在正欲留之也而栾黡之恶已彰与其毒害于见存之百姓则宁使割恩于已亡之一臣明矣然则向所谓爱之者乃适所以伤之也臣谓宜赋以茅土畴其户邑必有材行随器授官使其人得奉大恩而子孙终其福禄会司空赵州刺史长孙无忌等皆不愿之国上表固让又因子妇长乐公主固请于太宗且言臣披荆棘事陛下今海内宁一奈何弃之外州与迁徙何异太宗曰割地以封功臣古今通义意欲公之后嗣辅朕子孙共传永乆而公等乃复发言怨望朕岂强公等以茅土耶诏停世封刺史   封禅门   汉光武却羣臣请封禅   建武三十年车驾东廵羣臣上言即位三十年宜封禅泰山诏曰即位三十年百姓怨气满腹吾谁欺欺天乎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何事污七十二代之编录若郡县逺遣吏上寿盛称虚美必髠令屯田于是羣臣不敢复言   光武感河雒文而封禅   中元元年光武读河图会昌符曰赤刘之九会命岱宗光武感此文乃诏虎贲中郎将梁松等按索河雒防文言九世当封禅者凡二十六事于是张纯等复奏请封禅光武乃许焉诏有司求元封故事当用方石再累玉检金泥光武以石功难就欲因孝武故封石置玉牒其中梁松争以为不可乃命石工取完青石无必五色车驾东巡幸鲁进幸泰山   梁许议封禅非盛徳之事   天监八年髙祖祀南郊大赦时有请封会稽禅国山者上命诸儒草封禅仪欲行之许建议以为舜柴岱宗是为廵狩而郑引孝经钩命决云封于太山考绩柴燎禅乎梁甫刻石纪号此纬书之曲说非正经之通义也舜五载一廵狩春夏秋冬周徧四岳若为封禅何其数也秦始皇尝封太山孙皓尝遣兼司空董朝至阳羡封禅国山皆非盛徳之事不足为法然则封禅之礼皆道聴所说失其本文由主好名于上而臣阿防于下也后者祀天祭地礼有常数诚敬之道尽此而备至于封禅非所敢闻髙祖嘉纳之   唐魏征谏太宗封禅   贞观六年文武官复请封禅太宗曰卿辈皆以封禅为帝王盛事朕意不然若天下乂安家给人足虽不封禅庸何伤乎昔秦始皇封禅而汉文帝不封禅后世岂以文帝之贤不及始皇邪且事天扫地而祭何必登泰山之巅封数尺之土然后可以展其诚敬乎羣臣犹请之不已太宗亦欲从之魏征独以为不可太宗曰公不欲朕封禅者以功未髙邪曰髙矣徳未厚邪曰厚矣中国未安邪曰安矣四夷未服邪曰服矣年谷未丰邪曰丰矣符瑞未至邪曰至矣然则何为不可封禅对曰陛下虽有此六者然承隋末大乱之后户口未复仓廪尚虚而车驾东廵千乗万骑其供顿劳费未易任也且陛下封禅则万国咸集逺夷君长皆当扈从今自伊洛以东至于海岱烟火尚希雈莽极目此乃引戎狄入腹少示之以虚弱也况赏赉不赀未厌逺人之望给复连年不偿百姓之劳崇虚名而受实害陛下将焉用之会河南北数州大水事遂寝   张说首建封禅之议   元十三年羣臣屡上表请封禅制以明年十一月十日有事于泰山时张说首建封禅之议而源乾曜不欲为之由是与说不平   明皇出玊牒示羣臣   明皇备法驾至泰山足御马登山留从官于谷口独与宰相及祠官俱登仪衞环列于山下百余里明皇问贺知章曰前代玉牒之文何故秘之对曰或宻求神仙故不欲人见明皇曰吾为苍生祈福耳乃出玉牒宣示羣臣明皇祀昊天上帝于山上羣臣祀五帝百神于山下之坛其余仿干封故事祭皇地祗于社首明皇御帐殿受朝觐赦天下封泰山神为天齐王礼秩加三公一等张说多引两省吏及以所亲摄官登山礼毕推恩徃徃加阶超入五品而不及百官张九龄谏不聼又扈从士卒但加勲而无赐物由是中外怨之   巡幸门   唐姚崇劝上幸东都   开元五年太庙四室壊明皇将幸东都以问宋璟苏颋对曰陛下三年之制未终遽尔行幸恐未契天心灾异为戒愿且停车驾又问姚崇对曰太庙屋材皆苻坚时物岁乆朽腐而壊适与行期相会何足异也明皇大喜从之褚无量上言隋文帝富有天下迁都之日岂取苻氏旧材以立太庙乎此特谀臣之言耳愿陛下克谨天戒纳忠谏逺谄谀明皇弗聴   羣臣谏幸华清宫   元和十五年穆宗将幸华清宫宰相帅两省供奉官诣延英门三上表切谏且言如此臣軰当扈从求面对皆不聴谏官伏门下至暮乃退未明穆宗自复道出城幸华清宫独公主驸马中尉神防六军使帅禁兵千余人扈从晡时还宫   李徳箴讽出逰幸   寳厯元年敬宗游幸无常昵比羣小浙西观察使李徳献丹扆六箴六曰防防以讽轻出游幸略曰乱臣猖蹶非可遽数服莫辨触瑟始仆栢谷防行豺豕塞路覩貌献餐斯可戒惧敬宗优诏答之   敬宗幸骊山   敬宗欲幸骊山温汤仆射李绛谏议大夫张仲方等屡谏不聴拾遗张权舆伏紫宸殿下叩头谏曰昔周幽王幸骊山为犬戎所杀秦始皇骊山国亡宗宫骊山而禄山乱先帝幸骊山而享年不长敬宗曰骊山若此之凶耶我宜一往以验彼言幸温汤即日还宫谓左右曰彼叩头者之言安足信哉   裴度谏幸东都   二年敬宗自即位以来欲幸东都宰相及朝臣谏者甚众敬宗皆不聴决意必行已令度支员外郎卢贞按视修东都宫阙及道中行宫裴度从容言于敬宗曰国家本设两都以备廵幸自多难以来兹事遂废今宫阙营垒百司舍率已荒弛陛下傥欲行幸宜命有司歳月间徐加完葺然后可徃敬宗曰从来言事者皆云不当徃如卿所言不徃亦可   田猎门   唐唐俭谏太宗罢猎   贞观十一年太宗猎于洛阳苑有羣豕突出林中太宗引弓四发殪四豕有豕突前及马镫民部尚书唐俭投马搏之上抜劒斩豕顾笑曰天防长史不见上将击贼耶何惧之甚对曰汉祖以马上得之不以马上治之陛下以神武定四方岂复逞雄心于一兽太宗恱为之罢猎   栁范奏弹吴王恪   吴王恪数出畋猎颇损居人侍御史栁范奏弹之恪坐免官太宗曰长史权万纪事吾儿不能匡正罪当死栁范曰房龄事陛下犹不能止畋猎岂得独罪万纪太宗大怒拂衣而入乆之独引范谓曰何面折我对曰陛下仁明臣不敢不尽愚直上恱   髙宗出畋遇雨罢猎   永徽元年髙宗出畋遇雨问谏议大夫昌乐谷那律曰油衣若为则不漏对曰以瓦为之必不漏髙宗恱为之罢猎   武宗阅谏疏出畋稍希   会昌元年武宗颇好畋猎及武戏五方小儿得出入禁中赏赐甚厚尝谒郭太后从容问为天子之道太后劝以纳谏武宗退悉取谏疏阅之多谏游猎自是武宗出畋稍希五方无复横赐   髙少逸谏上幸泾阳   二年武宗幸泾阳校猎谏议大夫髙少逸郑朗于閤中谏曰陛下比来游猎稍频出城太逺侵星夜归万机旷废武宗改容谢之   后唐明宗仁及鸟兽   长兴二年敕解纵五方鹰隼内外无得更进冯道曰陛下可谓仁及鸟兽明宗曰不然朕昔尝从武皇猎时秋稼方熟有兽逸入田中遣骑取之比及得兽余稼无几以是思之猎有损无益故不为耳   养老门   后周行养老之礼   陈天嘉四年周主将视学以太傅燕国公于谨为三老谨上表固辞不许仍赐以延年杖周主幸太学谨入门周主迎拜于门屏之间谨荅拜有司设三老席于中楹南向太师护升阶设几谨升席南面凭几而坐周主升阶立于斧扆之前西面有司进馔周主跪设醤豆亲为之袒割谨食毕周主亲跪授爵北面立而访道谨起立于席后对曰木受绳则正后从谏则圣明王虚心纳谏以知得失天下乃安乂曰去食去兵信不可去愿陛下守信勿失又曰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则为善者日进为恶者日止又曰言行者正身之基愿陛下三思而言九虑而行勿使有过天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人莫不知愿陛下慎之周主再拜受言谨荅拜礼成而出   圣节门   唐太宗生日不宴乐   贞观二十年太宗谓长孙无忌等曰今日吾生日世俗皆为乐在朕飜成伤感今君临天下富有四海而承欢膝下永不可得此子路所以有负米之恨也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奈何以劬劳之日更为宴乐乎   源乾曜请以生日为千秋节   开元十七年明皇以生日宴百官于花蕚楼下左丞相乾曜右丞相说帅百官上表请以每岁八月五日为千秋节布于天下咸令宴乐寻又移社就千秋节   张九龄上千秋金镜录   二十四年千秋节羣臣皆献寳镜张九龄以为以镜自照见形容以人自照见吉凶乃述前世兴废之源为书五卷谓之千秋金镜录上之明皇赐书襃美   丧门   汉文帝以北山石为椁   前三年张释之从行至霸陵文帝谓羣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纻絮斮陈漆其间岂可动哉左右皆曰善释之曰使其中有可欲者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可欲者虽无石椁又何戚焉文帝称善   光武初作寿陵   建武二十六年初作寿陵光武曰古者帝王之皆陶人瓦器木车茅马使后世之人不知其处太宗识终始之义景帝能述遵孝道遭天下反覆而覇陵独完受其福岂不美哉今所制地不过二三顷无为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使迭兴之后与丘陇同体   晋武帝欲行三年之丧   泰始元年文帝之丧臣民皆从权制三日除服既武帝亦除之然犹素冠疏食哀毁如居丧者羊祜谓傅曰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而汉文除之毁礼伤义今主上至孝虽夺其服实行丧礼若因此复先王之法不亦善乎曰以日易月已数百年一旦复古难行也祜曰不能使天下如礼且使主上遂服不犹愈乎曰主上不除而天下除之此为但有父子无复君臣也乃止羣臣奏请易服复膳诏曰每感念幽防而不得终苴绖之礼以为沈痛况当食稻衣锦乎适足激切其心非所以相解也遂以疏素终三年   陈逵杜预议丧服   十年元皇后于峻阳陵武帝及羣臣除丧即吉博士陈逵议以为今时所行汉帝权制太子无有国事自宜终服尚书杜预以为古者天子诸侯三年之丧始同齐斩既除服谅闇以居心丧终制君子之于礼存诸内而已礼非玊帛之谓丧岂衰麻之谓乎太子出则抚军守则监国不为无事宜卒哭除衰麻而以谅闇终三年武帝从之   盗发汉霸杜二陵   建兴三年盗发汉霸杜二陵及薄太后陵得金帛甚多朝廷以用度不足诏收其余以实内府   梁武帝徃临冯道根   普通元年左军将军冯道根卒是日武帝春祠二庙既出宫有司以闻武帝问中书舍人朱异曰吉凶同日今可行乎对曰昔衞献公闻栁庄死不释祭服而徃道根虽未为社稷之臣亦有劳王室临之礼也武帝即幸其宅哭之甚恸   北魏髙澄虚髙欢于漳西   梁太清元年髙澄入朝于邺虚齐献武王于漳水之西潜凿成安鼓山石窟佛顶之旁为穴纳其柩而塞之杀其羣匠及齐之亡也一匠之子知之发石取金而逃   唐虞世南谏厚   贞观九年诏山陵依汉长陵故事务存隆厚期限既促功不能及秘书监虞世南上疏以为圣人薄其亲非不孝也深思逺虑以厚适足为亲之累故不为耳昔张释之言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刘向言死者无终极而国家有废兴释之之言为无穷计也伏惟陛下圣徳度越唐虞而厚其亲乃以秦汉为法臣窃为陛下不取虽复不藏金玉后世但见丘陇如此其大安知其中无金玉邪且今释服已依霸陵而丘陇之制独依长陵恐非所宜防奏不报世南复上疏以为汉天子即位即营山陵逺者五十余年今以数月之间为数十年之功恐于人力有所不逮太宗乃以世南疏授有司令详处其宜房龄等议以为汉长陵髙九丈原陵髙六丈今九丈则太崇三仭则太卑请依原陵之制从之   太宗自为终制   十一年太宗以汉世豫作山陵免子孙仓猝劳费又志在俭恐子孙从俗奢靡自为终制因山为陵容棺而已   公主当服三年之丧   永徽元年太宗女衡山公主应适长孙氏有司以为服既公除欲以今秋成昏于志宁上言汉文立制本为天下百姓公主服本斩衰纵使服随例除岂可情随例改请俟三年丧毕成昏髙宗从之   严善思疏谏合   神龙元年太后将合干陵给事中严善思上疏以为干陵宫以石为门鐡锢其缝今啓其门必须镌凿神明之道体尚幽动众加功恐多惊黩况合非古汉时诸陵皇后多不合魏晋已降始有合者望于干陵之傍更择吉地为陵若神道有知幽涂自当通会若其无知合之何益不从   令狐峘谏厚   大厯十四年制应山陵制度务从优厚当竭帑藏以供其费刑部员外郎令狐峘上疏谏其略曰臣伏读遗诏务从俭约若制度优厚岂顾命之意邪代宗荅诏略曰非唯中朕之病抑亦成朕之美敢不闻义而徙   唐李建勲戒勿封土立碑   后周广顺元年唐司徒致仕李建勲病且死戒家人曰时事如此吾得良死幸矣勿封土立碑聴人耕种于其上免为它日开发之标及江南之亡也诸贵人髙大之冢无不发者惟建勲冢莫知其处   后周太祖有纸衣瓦棺之戒   显徳元年太祖屡戒晋王曰昔吾西征见唐十八陵无不发掘者此无它惟多藏金玉故也我死当衣以纸衣敛以瓦棺速营勿乆留宫中圹中无用石以甓代之工人役徒皆和雇勿以烦民勿修下宫勿置守陵宫人勿作石羊虎人马惟刻石置陵前云周天子平生好俭约遗令用纸衣瓦棺嗣天子不敢违也汝或吾违吾不福汝   交友门   汉郦寄为卖友   八年班固賛曰孝文时天下以郦寄为卖友夫卖友者谓见利而忘义也若寄父为功臣而又执劫虽摧吕禄以安社稷谊存君亲可也   朱勃上书明马援之谤   建武二十五年初朱勃年十二能诵诗书常候马援兄况辞言嫺雅援裁知书见之自失况知其意乃自酌酒慰援曰朱勃小器速成智尽此耳卒当从汝禀学勿畏也及援为将军封侯而勃位不过县令援后虽贵常待以旧恩而卑侮之勃愈身自亲及援遇谗唯勃能终焉   吴程普与周瑜交若饮醇醪   建安十五年程普颇以年长数陵侮瑜瑜折节下之终不与校普后自敬服而亲重之乃告人曰与周公瑾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   魏傅嘏不受何晏为交   正元元年正始中夏侯何晏邓飏俱有盛名欲交尚书郎傅嘏嘏不受嘏友人荀粲怪而问之嘏曰太初志大其量能合虚声而无实才何平叔言逺而情近好辩而无诚所谓利口覆邦国之人也邓茂有为而无终外要名利内无闗钥贵同恶异多言而妬前多言多衅妬前无亲以吾观此三人者皆将败家逺之犹恐祸及况昵之乎   唐李翰为张廵作传表   至徳二载议者或罪张巡以守睢阳不去与其食人曷若全人其友人李翰为之作传表上之以为巡以寡击众以弱制疆保江淮以待陛下之师师至而巡死巡之功大矣而议者或罪巡以食人愚巡以守死臣窃痛之设使巡守城之初已有食人之计损数百之众以全天下臣犹曰功过相掩况非其素志乎臣敢撰传一卷献上乞编列史官众议由是始息   后周王峻荐故人申师厚   广顺元年王峻有故人曰申师厚尝为兖州牙将失职饥寒望峻马拜谒于道会凉州请帅于朝廷太祖以絶域非人所欲募率府供奉官愿行者月余无人应募峻荐师厚于太祖以师厚为河西节度使   学校门   汉幸辟雍行养老礼   永平二年上幸辟雍初行养老礼以李躬为三老桓荣为五更礼毕引桓荣及弟子升堂上自为下说诸儒执经问难于前冠带缙绅之人圜桥门而观聴者盖亿万计于是下诏赐荣爵闗内侯三老五更皆以二千石禄养终厥身   晋李辽请修孔子旧庙   太元十七年李辽上表请敕兖州修孔子旧庙给戸洒扫仍立庠序收教学者曰事有如賖而实急者此之谓也表不见省   后周谒孔子庙   广顺元年太祖如曲阜谒孔子祠既奠将拜左右曰孔子陪臣也不当以天子拜之太祖曰孔子百世帝王之师敢不敬乎遂拜之又拜孔子墓命葺孔子祠禁孔陵樵采访孔子顔渊之后以为曲阜令   蜀中文学复盛   三年自唐末以来所在学校废絶蜀毋昭裔出私财百万营学馆且请刻板印九经蜀主从之由是蜀中文学复盛   文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