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典故纪闻 - 第 19 页/共 27 页

景泰中,有学官为生员诬陷赃罪械至京自经于逆旅。事闻,都察院请通行天下禁约,凡生员有以奉师束修贽见仪物为赃构词诬陷者,官司鞫实即与分豁,毋一概论赃。其生员诬陷师长,真情暴白,仍械京治罪。从之。   景泰时,岷王徽煣奏:“蒙封臣子音为长子,臣弟徽眉为江川王。凡遇节令及家庭行礼,班次不定。”命礼部议,以宗子法言之,则以嫡长为重;以家人礼言之,则以尊卑为先。凡遇公礼,则当依宗子法,重在世子;家庭私礼,则当依家人礼,尊归叔伯。   景泰时,御史钱清酗酒,乘马突入长安左门。守卫官以闻。景皇以其不谨礼法,调灵山知县。   景泰时,贵州左布政范理奏其原籍府县官贤否,欲黜陟之,为吏科所劾,下法司治罪。   景泰六年夏,命礼部移文天下,今后僧道务要本户丁多,本人持行修洁,不系军匠盐灶等籍,里老保结,呈县覆实,具申府司,类呈该部,方许收度。如有扶捏诈冒不实者,巡按御史、按察司将本人并保送佥书官吏一体治罪。仍勘各寺院原定额数,如有不及,给与度牒;如有数多,不与出给。   景泰中,御史苗穟言:“臣见府州县卫所问刑官不问罪之轻重一概监禁,有一年不决者,有半年不理者。乞通移文在外问刑衙门,今后真犯死罪监禁外,其余轻重罪囚,不许久禁。照旧例,大事五日小事三日不与决断者,听受禁之人赴巡抚、巡按等官伸告,则囚犯不致淹禁,而囹圄空虚矣。”诏从之。   景泰中,户部奏京城居民,徇利逐末,屠宰耕牛。景皇命御史兵马捕问,追牛给贫民耕种。   景泰六年,永嘉大长公主奏:“愿以置买无锡县田一千二百余亩,岁入租粮七百余石,尽归有司。以助供给军马之用。   景泰间,掌詹事府事礼部尚书章文言:“《诸司职掌》内,东宫官从本衙门,以事迹备送吏部考核。景泰三年九月间,左春坊左庶子兼翰林院侍讲周旋等又奉圣谕:“东宫官皆不必考。”近本府主簿赵政等考满。吏部又移文本府,及送河南道考核。且《诸司职掌》实国家彝典,万世不可改易。况纶音在耳,未及再期,而吏部辄反覆不常,难于遵守。”景皇命如《诸司职掌》行。   景泰六年冬,吏科都给事中李瓒言:“南、北直隶学校,俱无按察司官提督。宜分遣有学行御史二员,专理庶学政,不致废弛人材,有所造就。”始命御史叶峦、张谏提督南、北直隶学校。   景泰间,南京守备平江伯陈豫等奏:“永乐年间例,一家被盗劫,四邻十家助擒之。即获人,赏银五十两,文绮四表里,钞二千贯,各给以盗者赀产。如坐视,四邻各十家均偿所劫,且枷示之,必得盗乃释。”都察院谓其太重,奏遂寝。   陕西旧无贡院,每试士于三皇庙中。至景泰七年春,始以布政许资奏,创今试院。   景泰七年,景皇诏礼部尚书胡濙等,谕之曰:“近闻民间自宫者甚多。洪熙、宣德年间已有禁例,尔礼部其榜谕多人。自今敢有自宫求进及投入王府并官员势要之家者,俱如旧例,处以不孝死罪。该管旗甲里老邻人,知而不首及隐藏者,俱罪之。   景泰中,光禄寺丞王钟奏:“东安门外夹道中,日有颠连无告穷民扶老携幼跪拜呼唤乞钱。一城之内,四关之中,无处无之。今将寒沍,必有冻饿而死者。乞敕户部等衙门勘审,人给布衣一身,粟米一斛,审其原籍,有亲戚者,待明年春暖,沿途给与口粮,递送还家;其无亲戚者,在京以没官房给之。仍行天下有司,遇有穷民,一体矜恤。”命户部议行之。   ●卷十三   天顺初,武清侯石亨奏:“伏睹洪武礼制榜文,凡朝参并护卫官员军校进退,先后有序,禁门出入有常。近年以来,不分贵贱,相参挨挤,皇城各门,诸人往来径行,全无忌惮,有带物货入内买卖者。今后常朝,第三通鼓起,先开二门,官军旗校将军先进摆列。待钟响,朝官依次而进。严敕守卫官军,不许纵放无牌面人员穿朝出入及将物货买卖。如此则朝纲整肃,贵贱有别,门禁严密,奸宄无由而作矣。”从之。   天顺初,留守左卫小旗陈福奏:“洪惟太祖高皇帝创业之初,建创寺观,设立僧道,已有定额。其后往往私创庵院,滥将无藉之徒收充,亦有逃军囚匠改名易姓,削发顶冠,人莫之识,偷享安闲,不耕而食,不蚕而衣,不货殖而财用有余,故人皆乐为之。近年,旱潦相仍,百姓艰食。其游惰之人,或托为僧道,游食四方而愈盛矣。以在京观之,寺观动至千百,僧道不可数计。求财索食,沿街塞路,张挂天神佛像,擅言祸福,以盖造寺观为名,务图肥己,饮食酒肉,宿歇娟妓,无所不为。又有燃指焚香,刺肤割股,惊骇人目,扇惑人心,不惟饕餮于民,抑且有伤风化。乞在内令巡城御史、五城兵马司,在外令巡按御史及有司等官拿问发落。仍敕礼部将各府州县盖定寺观、额设僧道名数,除已给度牒者,暂令各寺观附籍,其余查无度牒,悉发宁家随住当差。遇有额内缺数,方许簪剃。设有仍前私自簪剃及指称行者道童名色,躲避差徭,将本犯并寺观住持悉发充军。其余滥设寺观尽行拆毁。”从之。   天顺初,礼科给事中何琮言:“岁贡之设,始者有司考其学行端庄、文理优长者贡之至京,翰林院复考,其中式者送国子监肄业;不中者有司教官皆受决罚。其严如此。近年以来,府州县官视为虚文,不察学行之端庄,不顾文理之通否,但取食粮年深者贡之。苟资次该贡,虽残疾衰老昏昧鄙猥者,一概起送。及其到部,执政者惟出易题以顺其情,应贡者惟记旧文以幸其中,不能记者则又私相传递其文,考试官一概滥取。及送入国子监,须十余年方得取用。或授以郡县之职,其动静举止已无所措其手足,又焉能立政事革吏弊而子庶民哉?惟贪婪剥削,以为还家养老之计而已。臣切惟岁贡者,国家求贤之路;学廪者,国家育才之具;郡县者,国家牧民之所。以求贤之路而为有司市恩之私;以育才之具而养朽腐无用之物;以牧民之所而授衰朽贪婪之流。思念至此,宁不为之痛心哉!乞敕礼部、都察院严加考选,仍行巡按御史及布按二司官,将府州县学生员不通文理人物鄙猥残疾年五十以上者,不许充贡。五十以下曾经乡试未中者,考试中式方许起送。则非惟上有所畏尽其教养之心,抑且士知所重,奋其向学之志矣。”   天顺初,英宗谕户部臣曰:“京城贫穷无依之人,行乞于市,诚可悯恤。其令顺天府于大兴、宛平二县各设养济院一所收之。即今暂于顺便寺观内京仓支米煮饭,日给二餐。器皿柴薪蔬菜之属,从府县设法措办。有病者拨医调治,病故者给以棺木,务使鳏寡孤独得沾实惠。”   旧制,商人中盐有不次支给者,谓之存积;有循次守支数十年者,谓之常股。   正统问,江西参议夏时建议,以民间税粮多寡,官为定其徭役,谓之均徭册。后行其法于四川,四川民以为不便。于是重庆府民奏:“政令一则人易守,科条繁则人易惑。祖宗数十年间所以不轻出一令者,虑扰民也。切见四川民间赋役俱有定制,其徭役临期量力差遣。近者官司轻于更变,造成均徭册。以民间税粮多寡为差,分上中下三等,预先定其徭役。且川蜀之民有税粮多而丁力财帛不足者,有粮少而丁力财帛有余者,今惟以税粮定其科差,则富商钜贾力役不及,而农民终年无休息之日矣。臣恐数岁之后,民皆弃本趋末,为患非细。”奏上,诏从民便。里长有害民者,如律治罪。   天顺元年十月,敕文武群臣曰:“朕恭膺天命复承祖宗大统。夙夜忧勤,欲使天下群生咸得其所,而况宗室至亲者哉!爰念建庶人等自幼为前人所累,拘幽至今五十余年。悯此遗孤,特从宽贷,用是厚加赏赍,遣人送至凤阳居住,月给廪饩,以安其生。仍听婚姻,以续其后,庶副朕眷念亲亲之意。   天顺初,禁服大云、柳黄、江黄、明黄等服。京卫指挥等官李春等服大云、柳黄纻丝衣,为锦衣卫所捕获,命各追纻丝二十疋,然后罪之。   天顺初,匠人钱善等六人于内府铸印,盗银十两分之。事觉,俱命斩于市。   太平侯张軏性凶暴,于谦、王文、范广之死,軏实有力。既得志,益骄横。一日朝退,途中拱揖,左右问故,曰:“范广过也。”遂得疾不能睡,痛苦月余而没。   《皇明祖训》:郡王岁禄二千石。后以边境用粮浩烦,止给干石。英宗复辟,诸王以情自陈,各量增之。如河东王给一千三百石,内五百五十石折钞。   英祖复位后,命自辽东至甘肃一带,边民有强劲精壮愿报效者,募为土兵,收附近卫所,给与银布鞍马器械。秋冬操练,支与口粮;春夏务农住支,免其本户五石税粮,二丁杂差以供给之。   天顺时,兵部尚书陈汝言阿宦官意,将先送两广、福建、云南达官尽数取回。阁臣李贤言于英宗曰:“达人非我族类,自古为中国患,徙之远方甚便。况彼住定,以为乐土,今复取回,多不愿来。”英宗曰:“吾亦悔之。但今已在途,不可中止,后有愿去者从之。”   天顺间,内阁李贤言于英宗曰:“今天下百姓颇安,惟有一害。”英宗曰:“何害?”贤曰:“锦衣官校差出者,取财扰民。”因备述其故。英宗疑贤言过实,密访之,果然。有一人得银三四千两者,乃召管卫事指挥门达戒之。令再有求索者,一体重治不饶。   英宗谓阁臣李贤曰:“朕每得章奏,无不亲阅。左右或以为万几至繁,一一亲览未免劳神,恐非养生之道。朕谕之曰:‘身负荷天下之重,而图自安逸,可乎?劳一身以安兆民,予所欲也。’左右乃不敢复言。”贤曰:“自古圣帝明王莫不修德勤政,所以天下长治久安。彼邪佞辈安知远虑,陛下不为所惑,足见至明。更望持守此心,坚如金石,可以驯致太平。”   天顺时,南城县知县陈升疏言时政,内一款言:“臣以考满来京,见马快等船所载官物少而私货多,甚至夹带商旅,以规厚利。沿河索军卫有司挽夫以千百计,稍有稽缓,辄加笞辱。丁夫到舟,受诸箠楚。质其衣鞋而役使者有之;要其钱米而纵放者有之;忍视其饥寒至于僵殍而不恤者亦有之。乞敕今后每舟令载官物若干,著为定式,不许擅带私货及客商人等。仍将其舟会数,分定班次,如差前次舟,即拨后次舟,所编军夫一半助驾。沿河亦酌定每舟一只,贴助挽夫若干,余外不许多索。至差后舟亦然。”命会官议行。   天顺间,礼部左侍郎邹干等奏:“永乐间,翰林院译写番字,俱于国子监选取监生习用。近年以来,官员军民匠作厨役子弟,投托教师,私自习学,滥求进用。况番字文书,多关边务,教习既滥,不免透漏夷情。乞敕翰林院,今后各馆有缺,仍照永乐间例,选取年幼俊秀监生送馆习学。其教师不许擅留各家子弟私习及徇私举保。”英宗命今后敢有私自教习、走漏夷情者,皆重罪不宥。   浙江试场原连杭州府学。天顺间,以浙江巡按及三司官言,士子赴科累有作弊者,请改试场于城东废仓隙地,乃立今试场。   天顺间,英宗致书天下宗室诸王,曰:“先于正统十三年因内外官员人等差去王府多有不遵礼法求索财物,以致王府措办艰难,甚失亲亲之义,已敕该部通行各处三司巡按御史等官,许令体察,具奏拿问,治以重罪,及致书各处王府知会,以此人不敢犯。近年以来,差去官员视为泛常,略无忌惮。且如修武伯沈煜、给事中王俨遣往沈府册封行礼,接受王府银两数以百计,其余表里财物等项甚多。况王府财物有限,岂堪如此费用?其沈煜等已置于法。今后但有遣去内外人员到府,除饮馔之外,一毫财物不可与之。若有无知之徒不顾廉耻求索财物者,事发仍照正统年间事例,正犯处死,全家边远充军。庶使人知守法,亲族不至劳费。”   天顺间,浙江温州府永嘉县教谕雍懋言:“朝廷每三年开科取士,考官出题多摘裂牵缀,举人作文亦少纯实典雅。比者浙江乡试《春秋》,摘一十六股配作一题,头绪太多,及所镂程文,乃太简略而不纯实。且《春秋》为经,属词比事,变例无穷。考官出题往往弃经任传,甚至参以己意。名虽搭题,实则射覆,遂使素抱实学者一时认题与考官相左,即被出斥。乞敕自后考官出题,举子作文,一惟明文是遵,有不悛者,罪之。英宗善其言,命礼部议行。   英宗在南内,悦其幽静,既复位,数幸焉。因增置殿宇,其正殿曰“龙德”,左右曰“崇仁”、曰“广智”,其门南曰“丹凤”,东曰“苍龙”。正殿之后,凿石为桥,桥南北表以牌楼,曰“飞虹”、曰“戴鳌”;左右有亭,曰“天光”、曰“云影”。其后叠石为山,曰“秀岩”,山上正中为圆殿,曰“乾运”;其东西有亭,曰“凌云”、曰“御风”。其后殿曰“永明”,门曰“佳丽”。又其后为圆殿一,引水环之,曰“环碧”,其门曰“静芳”、曰“瑞光”。别有馆,曰“嘉乐”、曰“昭融”。有阁跨河,曰“澄辉”。皆极华丽。至是俱成,后又杂植四方所贡奇花异木于其中。每春暖花开,命中贵陪内阁儒臣赏宴。   天顺中,鸿胪寺言:“旧制,天下朝觐官至者,方面官随品级序于京官之次,则侍郎、副都御史等官当班于布政使之后矣。然侍郎、副都御史等官须当奏对,班行隔越,趋走不便,是以前此方面官往往前后参错不一。今后方面官请递降京官一班序立。朝有定著,班无错杂,礼体事宜,两无妨碍。”从之,著为令。   英宗复位,益严祀事。四年,南郊大祀,学士吕原、侍郎蒯祥等十九人,犹循旧例,至西天小门,不下轿马,为校尉所伺察。礼科纠之,命姑容。仍令礼部张榜禁约,自后凡过西天小门者必下。   天顺四年四月,命诸宗室凡无子者方许请继室;生子至八岁者,方许请名;女至十五者,方许请封。著为例。   天顺四年,举人万经会试不第,奏同考官修撰刘宣以同县故黜己。英宗令礼部及内阁试之,文多疏谬。命枷示礼部前一月,黜为民。   虏酋阿台朵儿只伯数为四边患,英宗特遣兵部尚书王骥往巡边。骥至庄浪,斩失机都指挥安敬以徇,兵威大振,虏闻遁去。   天顺时,太监阮忍奏:“苏杭等处织造上用段疋七千已完,乞遣内使如旧例督造。”英宗以苏杭等处高手人匠不多,丝料有限,人民艰窘,遂罢之。   天顺间,成山伯王琮、工科给事中郑瑞往楚府册封,沿途受军卫有司米肉,且受崇阳王府羊酒,为科道所劾下狱。琮罚禄一年,瑞罢为民。   西苑旧有太液池,池上有蓬莱山,山颠有广寒殿。金所筑也。西南有小山,亦建殿于其上,规制尤巧。元所筑也。英宗命即太液池东西作行殿三:池东向西者,曰凝和;池西向东对蓬莱山者,曰迎翠;池西南向以草缮之,而饰以垩,曰太素。其门各如殿名。有亭六,曰飞香、拥翠、澄波、岁寒、会景、映晖。轩一曰远趣,馆一曰保和。时或临幸,召文武大臣游赏。   天顺四年冬,英宗阅射于西苑。命内阁学士李贤、彭时、吕原,尚书王翱、马昂随观。时五军、三千、神机三营,自总兵而下,坐营把总管操官亦千数百人,悉召入西苑,与御马监勇士头目俱驰马试箭,阅其优劣而品第之。阅毕,进李贤等曰:“为国莫重于武备,练武莫先于骑射。为将领者,必皆骑射精熟,而后可以训练士卒,否则众无所取法矣。今所阅精熟者多,而不及者少,姑存之以励将来。若再试不进,则黜罚加焉。”贤等顿首曰:“陛下留意及此,国家幸甚。”   天顺四年闰十一月望,月食四分有奇,钦天监失于推算。英宗召内阁臣李贤等谓曰:“月食人所共见,盖因钦天监失于推算,不预奏,故不及救护。汤序以礼部侍郎掌监事,于此而不尽心,旷职多矣。闻序凡有灾异,多隐蔽不言,见天文有变,必曲为解说,或将不祥字语改削而进。若遇吉兆,却详书进呈。其怀奸不忠如此。且上天垂戒,意必有在,朝廷正欲闻灾异以加修省,而序乃隐蔽不言,罪可容乎?”贤曰:“自古圣帝明王咸以谨天戒为首务,仰观圣意,实同往圣,非后世讳言灾咎者比。而序昧于大体,不能供职,诚可罪也。”于是执序及监正谷滨、监副倪忠、春官正郭贵等下狱。降序为太常寺少卿,滨忠等罚治有差。   天顺五年夏,英宗召内阁臣李贤,谓曰:“朕自复位以来,每日五鼓初即起,拜天毕,阅奏牍,处分讫乃朝庙,方视朝,退朝母后,还宫复阅奏牍罢进膳。饮食随分,未尝拣择,衣服并随便,虽着布衣,人岂以为非天子也?”贤曰:“如此节俭,益见盛德。上节俭则下民自然富矣。”英宗曰:“《四书》、《尚书》,朕尝读遍,如二典三谟,真是格言。帝王修身、齐家、敬天、勤民、用人,为政之道,尽在其中矣。”贤曰:“然。愿陛下体而行之,幸甚。”曰:“朕在宫中,虽极热不挥扇,虽隆寒不近火。”贤曰:“陛下圣质,所禀坚厚,体备中和之气,故能如此。臣闻宋仁宗亦然。”英宗曰:“朕闻景泰不与大臣接言。”贤曰:“自古明君,未尝一日不与大臣论治天下之道,所以天下常安。先儒谓接贤士大夫之时多,于君德又有益。”英宗曰:“然。”   英宗尝召内阁臣李贤,谓曰:“如今府库钱粮,所入者少,所出者多,且军官俸钱,一季支银十三万。”贤曰:“自古国家惟惧冗食。今在京一卫官有二三千员者,可令兵部将老幼残疾官渐调出外卫,却以军补其缺,庶省冗费。”英宗曰:“此时恐难行。”贤曰:“宜安静行之,使其不觉,安土重迁,人情之常。若骤然行之,必纷纷劳扰,徒使怨朝廷,卒亦不可行也。”英宗曰:“然。”   天顺时,各处告讦并采访事实,辄遣锦衣卫官校籍其家。阁臣李贤言其多枉,英宗乃敕法司:“情重者奏请,余悉发巡按御史并所司问理。不许枉人,违者重罪不宥。”   天顺五年十一月朔日,日食;望日,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