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甲戌日兵侵台始末 - 第 10 页/共 22 页
给日本国柳原前光节咯
日本国外务省照覆
为照覆事。兹接准贵国同治十三年三月二十六日来文,据悉贵国传闻我政府将有事于台湾生番之地之说,甚为不解,因以承询各节。查此诚如来示所言,是往年我钦差全权大使副岛种臣奉命往入贵朝之际,面谘毛、董两大臣,据其趣旨,今甫下手而已,别无他意。未接来文时,早有我钦使柳原前光派往贵国,想已繇该使当为办覆。来示所询,不及缕缕逐辩也。为此照覆,希即查照可也。
日本国柳原前光照会
为照会事。兹本大臣钦奉我大皇帝简命,委以全权,住扎贵国京师,以便掌理两国交涉事宜,并奉国书信凭,呈递贵国大皇帝前,用昭所职。今于明治七年七月三十一日,已入都下,相应备文报到,并请贵王大臣烦为诹定觐期,示覆是望。为此照会,希即查照可也。
给日本国柳原前光照覆
为照覆事。同治十三年六月初二日,据江海关道递到贵大臣照覆,内开各情。查中国与贵国相交,总以彼此换约,订明两国邦土毋稍侵越为始,从前之案,无可牵涉。至上年贵国大臣副岛遣贵大臣来本衙门面谭各节,本衙门前次照会贵国外务省,已尽言之,并无许贵国自行查办之说。查琉球与中国礼部时有文件往来,官员亦常来中国。如琉球曾受生番之害,应由琉球国请中国处置。即谓琉球国与贵国素有往来,贵国必欲与闻其事,亦应照会本衙门办理。至谓贵国人民曾经受害,两国既有条约,如有其事,尤应言明某年月日、某人在某处、若何被害,照会本衙门查办。中国无不为查办之理。万一中国不为查办,贵国或以允否自行办理,询我中国可也。断无径自用兵之理,中国亦无允贵国自行查办之理。乃并无一、二文件照会本衙门请为办理,而遽自行查办,不但查办,而且突然称兵入我境内,揆之于理,岂可谓平?两国所属那土、毋相侵越,盟言具在,载入条规,乃谓本衙门灭视贵国副岛大臣之言,然则副岛大臣即应灭视两国修好盟约之言乎?且副岛大臣于上年来觐时,并未一言及此,本王大臣何从异议?即贵大臣来署,向本大臣述及台湾生番,其时并无派兵前往之说。乃贵国外务省照覆,称据其旨趣下手等因,是本王大臣未尝许贵国自行查办,本衙门前次照会内,业经详细声叙。且上年贵副岛大臣在京时,履次晤谭,实未言明台湾生番之事。而本大臣等欲将两国所属邦土不准侵越等语,特于送行时觌面申明。现郑少丞近在沪上,必深知之。而贵大臣此次照会,内称贵中将西乡所办事宜,与上年贵大臣所言,何尝不符,是贵大臣自诬也,是贵大臣以自诬者诬本王大臣也。
至贵大臣所称,本王大臣优待国使之礼,自有一定大典等因,贵国如真笃念和好,贵大臣如真为两国保固睦谊,能以礼待中国,本衙门自无不以礼优待贵国使臣,因应之宜,礼当如此。贵国外务省照覆,称来示所询,已由贵大臣办覆,本衙门因就贵大臣照覆所及,约略剖明,现不另覆贵国外务省矣。所有该处事宜,前经奉旨派大臣办理,并派潘藩司帮办。兹贵大臣照会称惟有准到来文,平心办理等语,应俟贵大臣与沈大臣、潘藩司彼此商办可耳。相应照覆。
日本国柳原前光照覆
为照覆事。兹我八月三日,因派书记官郑至贵衙门报本大臣到任,接回贵王大臣同治十三年五月二十九日及六月初九日所发照会,并沈、潘二大臣公文附函等共四件。查上年我副岛大臣在京议觐事,初因礼节不合通例,克欲束装谢辞回国,特派本大臣至贵衙门代陈台湾生番之事;是与副岛大臣亲口相告,原无差别。其时本大臣云,我国属民,即受生番枉害,必须派差查办,意在除凶安良,番地不奉贵国政教,画地自居,我国此行,恐触贵国嫌疑,故特相告而去等语。夫我国伐一野蛮,本不欲告诸他人之国,然我副岛大臣笃念两国和谊,乃尔相告,则带兵与不带,惟我所欲,贵王大臣当时并无细论,又无异议,于我何所再言。况为特防嫌疑而相告,原无请允查办之意,又何烦文书往来乎?本大臣信不自诬,敢诬贵大臣哉?来文所称贵大臣此次来华,如谓修好而来,则现在用兵焚掠中国土地,又将何说等因;本大臣查贵国从前弃番地于化外,是属无主野蛮,故戕害我琉球民五十数名,强夺备中难民衣物,悯不知罪,为一国者杀人偿命、捉贼见赃,一定之理,何乃置之度外、从未惩治?既无政教,又无法典,焉得列于人国之目?所以我国视为野蛮,振旅伐之也。
前者,本大臣在沪,遇潘藩司奉钦旨下闽,承询此事原委,经本大臣具函细述,并举西乡中将奉敕限办三事告之。一曰捕前杀害我者诛之,二曰抗抵我兵为敌者杀之云云。其潘藩司覆书,则称第一条、第二条,贵大臣专指牡丹、卑南二社而言,足见办事头绪分明等语,是无异议。我西乡中将之进师伐罪,故不外此,则贵国亦应无可嫌疑。至本大臣责在保固两国睦谊,凡于该处事宜,固所悉心办理,岂敢姑以好言款贵国也?合应再行照覆,希贵王大臣幸谅察焉。
日本国柳原前光来函
日前经贵衙门寄来沈、潘大臣公文并附函共二件,本大臣已查阅。兹具覆文一件,烦由贵衙门加封转递该大臣收拆是感。再本大臣另有要事,踵贵衙门面商,请贵王大臣即为择日指示,以便就见。
给日本国柳原前光照覆
为照覆事。接准贵大臣照会一件,以台湾生番之事,副岛大臣曾派贵大臣代陈其事,因笃念两国和谊,乃尔相告,带兵与不带惟我所欲,并谓该生番为无主野蛮等情。又日前贵大臣来署,经本大臣与贵大臣面质,贵大臣始谓上年实无本大臣毛、董应许贵国自办之说,总署亦无应许之事等语。查台湾各番社系我中国境地,台湾府志等书开载甚悉。即贵大臣前次照会所云,大书台湾全地久隶中国者是也。今贵大臣强指为非中国之地,而犹曰代陈台湾生番之事,且曰带兵与不带兵惟我所欲。夫用兵何事?贵国既与中国修好,应如何守约尽谊,乃贵大臣照会如此措词,本王大臣殊所不解!贵国外务省谓告毛、董大臣、据其旨趣下手;中将西乡与闽省官面谈,谓带兵到台湾番地、曾与中国商明;贵大臣此次照会,称生番为无主野蛮,或者贵大臣恐前说不行,故又易一说焉,竟谓番境非中国地方,以自掩其非。岂知由前之说,明明认为中国地方;由后之说,又强派为非中国地方;不料两国相交,先后议论,可以变易若此!
查台湾府志,非为今日与贵大臣详辩而始有此书也。内载雍正三年归化生番一十九社,输饷折银各节。牡丹社即十九社之一,亦在琅■〈王乔〉归化生番十八社中。治本等六十五社,即卑南觅之七十二社。志书所列番社,指不胜屈,皆归台郡厅县分辖。合台郡之生番,无一社不归中国者。又恭载乾隆年间裁减番饷之圣谕,复详其风俗,载其山川,分别建立社学等事。番社为中国地方,彰明较着若此。贵大臣即以为野蛮,亦系中国野蛮;有罪应办,亦为中国所应办。若谓其戕害琉球民,则琉球国王应请命于朝廷。若谓强夺备中难民衣物,则何年月日之事,何人被夺何件衣物,应由贵国大臣照会本衙门办理。且中国于琉球难民资送回国,并经闽浙总督派委前台防同知游熙等查办,是未经琉球奏明请办,贵国亦未照会请办,我中国尚未置之度外。乃欲硬指为中国不办,并硬指为非中国地方,有是理乎?
本王大臣以诚待人,稔知贵大臣明理敦义,今日既知台湾生番为中国地土,必当息兵修好,以善将来。至潘藩司在上海致贵大臣覆书所称,专指牡丹、卑南社二处抢害之生番等语,系述贵大臣面谈之词。及抵闽后致书贵大臣,所称面见西乡中将、询其卑南觅地方有无事故,西乡中将答云无有,西乡中将并谓系专办牡丹社、并无别意等语,是潘藩司所称,皆系据西乡中将面述之词、与潘藩司无涉。
今贵大臣既思保固睦谊,悉心办理,则无论何社皆中国地方,无足深辩。又贵大臣照会称,既无政教、又无法典、焉得列于人国之目等语,傥以之指生番,既无可指,若非指生番,则此语无礼已极,不能不向贵大臣诘问,究何所指?即候详明示覆。为此照覆。
给日本国柳原前光信函
照得贵国兵船前赴台湾生番地方一事,因各国大臣无不知悉,是以本王大臣前将始末缘由,并钞录彼此照会及信函,通行知照各国大臣在案。此次往来照会,本王大臣亦拟钞录行知各国大臣查照矣。专此布达。
日本国柳原前光照覆
为照覆事。明治七年八月十三日,再准贵王大臣覆文一件,内开查台湾各番社系我中国境地,台湾府志开载甚悉,即贵大臣前次照会所云,大书台湾全地久隶中国者是也。此次照会,称生番为无主野蛮,竟谓番境非中国地方,先后议论,变易若此等因。本大臣案查前此各文稿,知贵王大臣摘取破句行文,致本大臣措词前后不对,此本大臣所不服也。夫我本国政府举此义务,而以台湾番地不属贵国之意,本大臣在沪及北上后,每送文函晤论时,殆至笔秃舌焦,请将本大臣前此两次照会,求与潘藩司历次文稿照览,凿凿可证。何尝变易其论?
又称潘藩司所称皆系据西乡中将面述之词,与潘藩司无涉等语,是但偏信其文,殊不知其非实也。此事经本大臣准西乡与潘晤谈笔记,知其谬妄,业已送函指斥在案,故不深辨。
至本大臣前次照会所称既无政教、又无法典一语,正指生番而言。总之,以我堂堂独立之国,伐一无主野蛮,何用邻国允许?惟以其地接连,恐生嫌疑,故特相告而已。其地果属贵国,何不当时闻告即行坚却?迨我国命将惩办,将次慑服,纷纷异议,言其不可,抑已无及。且来文内既称野蛮亦系中国野蛮,有罪应办亦为中国所应办各等情,又即日经贵大臣来本公寓反复所论亦同如此,与我政府所谓义举事事正相反敌。因思此系两国大事,名义所关,不宜徒事辩论,必须及早分晰各家所归。故面告以本国政府既以台湾生番视为野蛮无主之地,现已奉诏惩办,今日虽贵国引典相拒,我师决不废止其事,俯冀贵国政府因此定欲如何之处,即为裁示,以便派员缴回本国等语。承贵大臣答云,尚须禀王爷中堂与各大臣商议,俟初六日在署面晤回话。本大臣以固保睦谊为任,当此局面,殊深焦灼。为此特再照覆,附申昨议,恳请贵王大臣亟即查照汇议定妥,俾便届日拱聆明教可也。
日本国柳原前光照会
为照会事。昨阅贵国京报内,有上谕着准比国使臣觐见一事。兹本大臣于明治七月三十一日入都,翌日备文照会贵王大臣报到,并请奏定展觐日期在案。今知别国公使觐见有日,本大臣亦不得不当请早日觐见,昭述所职。为此特再照会贵王大臣,祈即查照,烦为奏准谕旨可也。
给日本国柳原前光照覆
为照覆事。接准来文,以贵大臣前次到京,曾请奏定请觐日期。今知比国使臣奉旨准见,亦欲昭述所职等因前来。查此次贵大臣来华通好请觐,本王大臣深喜友谊从此益敦,莫名欣慰。想前日在本衙门晤谈,贵大臣所允筹划台湾妥善办法,想有成竹在胸,可期彼此均下得去,是以照请展觐,申固盟好,从此永结唇齿,本王大臣实深盼望也。
日本国柳原前光来函
兹为本国伐番之役,经数月间,两相辩论,彼此是非,今既迭文累函在案。顷因我朝专派田边来宣事不可缓,当即面订于本月十七日踵贵衙门便聆裁示。于十五日再具公文附申前订之言。届日承贵王大臣相示云,以我两国唇齿比邻同文之邦,无论谁家胜负,总不是我两国之利。既明此道,即不必辩论。今日肺腑的话,是讲了结今日之事。我中国不肯令贵国下不了场,贵国亦不可令中国下不了场等情。又引阋墙御侮之义,近取养病却酒之譬,劝本大臣归寓,亦由肺腑想出办法,两边怀恕,可以落台。本大臣具征贵国深思邻谊,退而细思。
昨本大臣特奉本朝来谕云,夫我伐番义举,非恶其人,非贪其地,务为保恤己民起见,并以惠及他国为利,所以不惮巨费,渐次绥抚,设官施政,道德齐礼,一归风化。否则野性难移,复蹈禽兽相食之行,使吾此役终属徒劳无效。故我在事员弁,仰体此旨,不避艰险,誓死奉行,乐观其盛。兹闻清国以生番为属地,言论不置,然此义务,既誓我民,爰发我师,为天下所共知,事在必行,刻不可忽。着该公使即向该国政府,以明本朝心迹,并请覆文缴回等因。奉此,经本大臣于十五日备文陈请在案。况迩风闻贵国中外,物议汹汹,备糗聚兵等语。原夫兵凶器、战死地,谁敢乐为?而以伐一野蛮,致失邻好,殊为惋惜。语云:色斯举矣,翔而后集。祇遵本国功令,不敢耽误,力请贵王大臣仍速查照十五日文,决定裁覆而已。俯冀函到,期以三日,即给明决回文。如过三日,不见裁覆,万不得已,发回差员,应在本国断为贵国朝廷并无异议。此本大臣今日之公事也。
回忆五载奉使,渥承贵王大臣优待,克寻盟好,上当斯任。幸蒙犹以同病相怜、却酒论药为喻。如获再剖一层热肠,即将贵国别有何等施设方法,指明后局,使本国此役不属徒劳,可令下得了场,以固睦谊,是本大臣肺腑之望。专肃以陈。
给日本柳原前光信函
接贵大臣来函,所称各节,本王大臣等查贵国派兵前赴中国所属生番一事,经本王大臣与贵大臣数次晤谈,自比文函往来较为明切。初六日承贵大臣来署,本王大臣复将委折情由,觌面剖陈,说明毋庸辩论,想一了结办法。若必要贵大臣立刻说出办法来,我们也不肯如此相迫。过一、两日,或郑少丞来见各位大臣,彼此相商。即要见中堂亦可,先期约定。况此事不由中国而起,中国应问贵国办法云云。经郑少丞传贵大臣话云:过一、两天,王爷大臣一面想法,本大臣亦去想法何如等语。本王大臣答以为可,此方是忠恕道理等因在案。
兹查来函所云,非恶其人,非贪其地,务以保恤己民起见,并以惠及他国为利。本衙门查生番所居系中国舆地,中国现在办理,一经办理妥协,自然利及他国。是以从前因外国有遭风被害情事,即经创立章程,以期渐次整理妥善,俾中外获益。又来函所云,渐次抚绥,设官施政。本衙门查生番所居既属中国舆地,自应由中国抚绥施政。又来函所云,誓众发师,为天下所共知。本衙门查此件是非曲直,本为天下所共知。自东师涉吾土地,中国并未一矢加遗,亦为天下所共知。以上所及,明知来函所称,系贵国起先用意,并非贵大臣此时之意。既言及此,不能不一为剖明。
又来函所云,以中国备糗聚兵,示及兵凶战危之意。本衙门查中国向以黩武为戒,苟非为人偪迫,万不得已,断不首祸。至来函下问有何设施方法,指明后局,使此役不属徒劳,可令下场,并属决定裁覆。本衙门查现在下场办法,自应还问贵国,缘兵事之端非中国发之,由贵国发之也。若欲中国决定裁覆,则曰台湾生番确是中国地方。若问后局方法,则曰惟有贵国退兵后,由中国妥为查办;查办既妥,各国皆有利益。况中国既不深求,而贵国所云恤民之心已白,并不徒劳,足可下场。至来函属本王大臣仍速查照十五日文,决定裁覆,期以三日,即给明决回文,如过三日不见裁覆,断为贵国朝廷并无异议等语,与前日面谈情形不合,且彼此办事从无不见裁覆,即断为并无异议之理。至限日回文,岂可谓平?仍请贵大臣酌之。
日本国柳原前光照会
为照会事。明治七年八月二十二日,接准贵王大臣覆函,业已阅悉。前本大臣所以趋贵署者,因我政府征伐野蛮,贵国议论不置,本国功令又紧,故本大臣特欲请定贵国究竟如何之处。不料贵王大臣乃以云云相劝。虽本大臣答以另无肺腑之言。即将本国来谕再叙一番,贵王大臣已不要听,劝本大臣回寓想法。既而别回,乃遵奉本国谕旨具函回复,并请即决定裁覆而已。今查来文,既称若欲中国决定裁覆、则曰台湾生番确是中国地方,若问后局方法、则曰惟有贵国退兵后由中国妥为查办等因,知贵衙门所论如此,直与两家迭次辩论仍画一样葫芦,终无了日。兹特所告明者,我国既仗自主之权,伐一无主之野蛮,奚容他国物议?今举恤内惠外之义,诚宜始终贯彻其功,故必渐次抚绥,归我风化,是我政府决意所行,而本大臣所体持也。为此特再照会,希即查照可也。
给日本国柳原前光节咯
贵大臣云贵国定不退兵,中国究欲如何办法;本大臣以此语问得甚奇,当以中国本无不和好之心,即告以不便以不和好之言相答,而贵大臣仍再三迫问,并欲据以覆知本国云云。夫本大臣自始至今,所待贵国暨贵大臣之心,所告贵国暨贵大臣之言均可谓情理兼尽矣。不意贵大臣仍以此言相诘,是贵国始终以不和好之言、立意来迫我中国也。然则我中国当如何报命之处已久在贵国暨贵大臣熟思审计中矣。今日何须再问。无已则本大臣另有一言相告:今本大臣之存心说话,仍是留日后两国相交、并将来彼此共事地步,明恕而行,亦愿贵国及贵大臣如此存心方好。是以奉劝贵大臣从此不可再以不和好之言相迫,本大臣更不便以不和好之言相答。并再告知贵大臣,将来无论何时何人与本衙门相周旋,均执此心此说无异也。贵大臣谅之。
恭亲王等又奏
办理海防大臣沈葆桢等奏,海防需款甚巨、暂借洋款以应急需一折,同治十三年七月二十一日奉朱批:该衙门速议具奏,钦此。臣等伏查本日五月初一日奉上谕:文煜、李鹤年、沈葆桢奏遵旨会筹台湾防务大概情形一折等因,钦此。当经臣等查台湾防务吃紧,筹借洋款,虽关军国至计,即照常议息、分年归还,亦不外各省海关按结分扣,恐嗣后部库支绌日形,外国要求日甚,通盘筹划,实非计之得者,除现由该省业经遵旨议借若干外,请饬户部竭力筹划,以济时艰等因,于七月初六日奏奉朱批,依议,钦此,行知户部遵照在案。此项饷需,自应均由户部筹拨,其应如何筹拨之处,现尚未据户部知照到臣衙门。
兹据沈葆桢等以海防需款正急,奏明先借洋款二百万两,查照成案由各海关分期兑还,自系为军需万紧,不筹得不借洋款,以免贻误事机。臣等查同治六年三月间,左宗棠以陕甘需饷孔殷,奏请借上海洋商银一百二十万两,分六个月于各关税项下拨还,奉旨允准。现在台湾防务,较之陕甘防剿情形,尤为有关大局,自应准其查照前案办理,以济急需。至此项借款,各关应如何均匀分拨归还,户部查该大臣等所借洋款二百万两,应于各海关所收四成洋税及六成洋税内按照三个月结期,分年扣还。查津海、东海两关所收四成洋税,奏明留作天津机器局之用,江海一关所收四成洋税,奏明以二成留作上海机器局之用,此外山海、江汉等关,均奏明所收四成洋税内有拨充客兵月饷及淮军月饷之用,淡水一关、已据沈葆桢奏明将该关所收税银全数留作该处海防军需之用,所有海关应拨还洋款,自应分别核计,以期按结应付。臣等公同商酌,拟请于粤海、闽海、九江三关所收四成洋税项下每结拨还洋款各六千两,江海、浙海、镇江三关所收四成洋税项下每结拨还洋款各五千两,江汉一关所收四成洋税项下每结拨还洋款四千两,山海一关所收四成洋税项下每结拨还洋款银三千两,津海、东海两关所收六成洋税项下每结拨还洋款银五千两。至应归洋款利银,统于闽海关所收四成洋税项下就近按期拨还,以免纷舛。至应如何兑交清算,并于何结起限拨还之处,应由该大臣等转饬与该洋商妥议章程,行知各关遵照办理,仍一面报部查核。其所称借款息银,汇入筹防本案,作正开销等语,应准其统于事竣后,由该大臣等分别造册报销,以昭核实。
朱批:依议。
——以上见同治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九十六。
八月壬申(初二日)办理台湾等处海防大臣沈葆桢等奏
七月初一日,振威轮船自省至,奉到六月十二日上谕:唐定奎所部步队六千五百人,由徐拔赴瓜洲口,分起航海赴台等因,钦此。同日,万年清轮船自津回,奉到六月二十日上谕:日本意存觊觎,悍不旋师,亟应厚集兵力等因,钦此。仰见宸算周详,莫名钦服。
倭营之在后湾风港者,日以盖兵房、掘濠沟、竖竹围为事。其士卒则令之练习洋枪、洋炮。六月二十八日,营中设席,邀请近村民人,好言抚慰,且分给绫、布、毡、扇等物。连日到轮船三号,装倭兵百余及米粮、枪炮、洋毡、杉板等物。另有琉球人百余,则皆工役,非兵也。其死者剖腹实以盐与樟脑,殓以木桶,并病兵百余,上船陆续驶归。虽巧饰增灶之形,实仅补死亡之额,伪示整暇,勉强支持。据游击王开俊禀称:初三日夜二更四点,有倭兵到茄鹿塘,向竹围遥开空枪数排,并有小船载兵,将次近岸。哨弁李长兴密饬兵勇潜伏围内,遵令无哗,俟其近围,方准施放枪炮。彼见我寂然久之,知哄吓不动,遂敛队而退。初九日,有在倭营之美国人日格赛尔者,带倭人六七名到郡,来访我之洋将斯恭塞格,反叩以柳原到京,所议若何?中国调兵何意?斯恭塞格据公法答之。且告以李让礼被厦门恒领事拿解往沪。日格赛尔微觉神沮而去。然臣等闻李让礼为厦门领事所抢,又为沪领事所释,虽信否未可知,究一李让礼之去来,何关大局?我若可以自信,彼亦无所能为。
淮军计日可以到台,臣霨于初四日驰赴凤山,催督地方官将营栅薪米一切具备。南路得此大枝劲旅,可壮声势。提臣罗大春已赴苏澳。扬武轮往装其原部楚勇一营。夏献纶派朱名登所招楚勇,闻亦成军,日内均可东渡。北路足资捍御。澎湖守备素虚,现借海关凌风轮船驻彼教习,分闽厂六船随之,合操阵法,并藉以兼顾地方。惟安平之炮台,拟照西法兴筑,所顾洋匠未至,致未施工。而台地自六月以来,暴风猛雨迭作,通计台城二千七百余丈,倒塌者千有余丈,坼裂者又三四百丈,固由始基之不慎,亦缘台地常震,土弱沙松,砖石又不易致,故至于此。现已发银由台湾府周懋琦等转饬绅士分股监修,多加蜃灰,厚砌基址,冀以外防冲突,内固人心。而役巨工繁,亦非一时可毕。电线之约,已有成言,近复翻异,屡经日意格驳诘,乃欲以旧线搪塞。臣等饬其不许迁就,致重款虚糜。然电线尚可缓图,而铁甲船必不容少。臣等曩派船政总监工叶文澜同日意格赴沪定买,近据函称,所议英国之船,非英使周旋其间,无从成数。日耳曼一船,有船无炮,制成且逾十稔,水缸只堪用两年。臣思国家掷此巨款,原为利用起见,傥费百余万帑金,易一朽烂之船,将益为外人所侮。臣属日意格勿惮往复之劳,务求坚固之物。傥议如不成,不如鸠工自造。虽三年求艾,要可计日成功。
南北抚番开路诸事,勇夫齐集,畚锸日兴。惟中路水沙连、秀姑峦一带,全台适中之区,腹背膏腴之壤,故洋人之在台者,每雇奸民带往,煽惑番众。闻该处社寮,竟有教堂数处,深林迭嶂,罪人、积匪,往往逋匿其间。如逆匪廖有富等即恃以藏身。而彰化之集集街,近复有扎厝毙命之事,安保日后不为倭族勾通,断我南北之路?臣等与营务处黎兆棠商令募兵前往,一面抚番搜匪,一面开路设防。俟办有端倪,当更详晰具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