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野史 - 第 9 页/共 21 页

太仆寺少卿凌超疏陈“急做实做,不出‘君谋臣断’四字”。帝称其要言不烦,下部议之。   兵部主事张俨上《定庙算而后动疏》,帝览之,叹曰:“此疏洞晰军国事机,朕三复之,不忍释手。行在该部,其力行之。”   滇抚吴兆元疏辞敕书印剑。帝谕其加意料理,曰:“卿久抚滇疆,弘宣猷绩。正资善后,毋贻朕南顾忧。扫除沐天波,业有成命。不准辞。务令南人不反,以成一统丰功。朕复另有酬叙。”   谕德兴王由兮(校者案:《大纪》作“枵”)曰:“江民苦兵,甘为夷用,情罪可原。赦过之条,已括于‘有发为义民、无发为难民’十字中。”   敕谕阁部诸臣曰:“国家虽当抢攘,乃文事武备,两难偏废。近据两广、云、贵俱已开科,岂福京八府劝进全节、守关措饷之人不在大比之例?江浙绅衿向风,尤不可不俯答其望(校者案:《大纪》此:下有”宜定五月内,阁中乡试,浙东附试另卷,以便各省同来会试“等语),行在礼科确议奏行。”   先是,靖庶颁伪诏至贵州,巡抚范矿固却之,且厉兵固圉。至是,矿进拱戴疏。帝以其忠义,加右都督。   黄斌卿久托舟山,未有寸功,虚糜廪饷,乃削伯爵。   鲁监国以公爵封芝龙兄弟,遣左军都督裘兆锦、行人林必达奉命而来。帝以其惑众欺侮,兼以芝龙兄弟愧愤不出,谕令囚之,以候常朝日面质。后兆锦以金赎刑,必达亦复原官。   谕辅臣黄景曰:“福京讹传惊避,溃兵窜逸,山寇乘机抄掠。兵单饷绌。根本之地,动摇如此,深为可忧。所议归并事权,以宪臣兼制二抚及兵道移驻福清等事,卿其确议力行之。”   答谕吏部主事郑赓唐曰:“朕独居不御酒肉,力行已久,岂为难事?若王言屡易,时势使然,朕岂得已哉?至求治过速,止为心切觐陵。尔言言药石,远识深心,朕心嘉悦。”   谓侍臣曰:“近日两京覆后,武臣冒滥骄贪已极。怯御夷而勇杀民,巧凌蹿而无法纪。何能破其积习?”   初五日,帝诞辰,诸臣先一日请贺。帝不受,曰:“朕奉大统,已近十月。孝陵不见,百姓不安。文因循于内,武扰害于外。中兴事业,茫无端绪。蔬菜自勉,岂可晏然自居以听群工庆祝耶?惟于行在所总用太牢一分,遥祭二祖列宗,唐国祖宗另设于旁。”   清师逼崇安。帝敕施福速统兵出关驱剿,命辅臣蒋德督之。福顾迁延,德复疏趣之。帝叹曰:“如此情景,与郑彩进关、张家玉守新城何异乎?”   工部尚书郑为国姓成功请发鸟铳,帝曰:“国姓图功,虽是急务,御营兵器关朕躬命身,鸟铳岂可全发?如此等事,该部以司空大臣全无执裁,惟请朕躬为推卸之地,郑何无骨力至此!姑且不究。”   郑芝龙疏陈闽省守关兵饷器械衣甲,共用银一百五十六万。帝谕之曰:“卿兄弟纯忠大节,拥戴朕躬。中兴大事,非卿谁托?据奏即竭三省之物力,亦不能不穷于接济。地方钱粮,只有此数。若不内外兼顾,剿守并行,大害大祸必然飙至,中兴事业必不忍言。从未有藩篱不顾(校者案:《大纪》作”固“)、止靠家门堵贼者。此理至明,不待再计也。前卿两次议奏用兵四万,犹恐用饷难继。今必先议守,后议兵,以三万守关口,一万守腹里。此数之外,再不可增。若持议不决,旷延时日,即朕自误高皇也。卿当遵依,以全守关之事。若复再有争执,再有推卸,是彼苍不欲中兴,朕亦只有避贤路而已。”(校者案:《大纪》此下尚有“分配兵饷,和盘打算”等十数语)。   是月六日,清师至皂口。新威营先溃,江兵次之。万元吉亦遂入赣。赣城民仓皇争窜,元吉欲杀其妾之出署者,人心乃定。十一日,杨文荐自任城守。命中书康范生乞师于南雄。旧赣督李永茂遣副将吴之蕃、游击张国祚率兵五千人至。十四日,清师临赣。苏观生率所部退守南康。滇粤诸军先后至南康者以数万计,皆惴惴莫敢下。二十九日,阁部杨廷麟自雩都力促新抚阎总及张安各营兵四万余至赣。江抚刘广胤自宁都召募二千人亦至。然皆未敢逆战。   帝命建祠祀江西死难曾亨应、黄端伯、萧汉、李大觉,名曰四忠。以曾筠、徐蜚英配享。时有王锡者,亦同死难。并敕礼部予谥以表之。   处州府贡生李瑞庚(校者案:《大纪》作“唐”)疏陈恢剿三策、治安五要。帝览其疏曰:“以捣淮为恢金陵、复江浙之神著,以出兵九江为破南昌、固岭南之急著,以奇兵袭江口、以偏师复徽为上下应援之紧著,三策俱说得是。治安五要,于养民、任贤、生财节用、奖廉惩贪诸务,深明洞晓,应是通才学古”(校者案:《大纪》作“学古通才”)。   敕谕杨文骢曰:“大明宝祚,启自太祖,两遭覆陷。凡为太祖亲孙,有能攘臂先立,则太祖神灵有依,大明国祚斯立。朕与鲁王,大义正在于先后,名分尤在于叔侄。鲁王先立,朕虽叔辈,断当北面鲁王,以存太祖。若复后立,是名为争。总一立也,先立以存太祖为孝,后立以坏祖宗为不孝。今朕先监国登极四十日,在万古自有至公,岂今日一二佞舌可以颠倒?杨文骢受知最早,杀苏寇以明大义,劝鲁藩而笃尊亲,本末甚明。人言虽如其面,朕心自有鉴裁。所进陈函辉启稿,不堪一笑,鬼蜮满纸,宜靖夷侯参奏以为食肉寝皮之可恨也。朕爱侄王,万不得已,业允勋镇所请,以明太祖大法。该督尚慎终如始,善保地方,善行宣抚。得觐孝陵,朕必不负元功”。   赠松江死难原任长乐令夏允彝右春坊右中允,给祭葬,谥文忠。   帝览户科给事黄周星疏,曰:“奏内三寒心处,真可寒心。盗贼公行,民生凋敝,兵将退缩,左藏罄悬,罪訾蜩沸,角户分门,全不以国恤为念者,大小文武诸臣之罪也。政教不行,威令不信,举措刑罚失中,廷议纷纭狡窃者,是则朕躬之过也。从今君务改弦,臣亦须猛省”。   敕谕御营内阁传示臣民曰:“臣民拥立朕躬,朕志誓救民雪祖。外(校者案:《大纪》作”逆“)寇虽狂,尚可暂守而养战锐。诸臣议论纷纭,殊为道旁筑舍。今征士蔡鼎回报关上情形甚确。国姓成功巡关回来,迎驾暂至邵武,相机出关。二十八日之行且止。总之,自古创业中兴,谁不危而后济?朕惟以宁进死不退生六字自誓,并以六字察验臣工。此后除战守驻跸一听条陈外,若有敢请驾回天兴并请退避广东者,诸臣必从重议罢,余必立斩以徇。朕心通于上帝,臣民仰体钦承。”   副都御史荆本彻疏请小踞(校者案:《大纪》作“船”)可资战胜。帝谕以闽中方用水师,览此奏诚为要著。下部议之。   闽县、侯官县耆老诣延津请驾回福京。帝感叹曰:“即位十有一月,无时不思靖祖救民。飞跸既久,岂得回銮?固知入虔岚险艰辛之状,但恨在闽不能安闽,闽民不负朕,朕负闽实多矣。”   建宁诸生请驾再临建水。帝曰:“朕进取之念,甚坚甚切,万无转跸之理。但谓农家力作,征役宜宽,朕亦耿耿于中。”   敕于华玉迎驾兵须严加约束,曰:“朕之焦劳日夜,誓救汤火之民。于华玉豪爽忠敏,才敌万夫,受朕深知重倚。必要严约兵将,令民间草木不惊,方为扈驾时雨之师。”   江抚刘广胤以行宫刻期告竣,疏请驾临。帝答之曰:“朕跸位(校者案:《大纪》作”驻跸“)虔南,收复江右,即移师入北,庙谟久定矣。只以闽省三关严商守御,乃尔耽延时日。太庙奉先,肃修备举,诸臣分任功次,俟到日议酬。”   礼部右侍郎曹学疏陈驾驻延津,所有关切四事:一浚延河堤防,一汰随征冗役,一通福京米船,一事例银两许以生铁准债。帝嘉纳之。   谕户部侍郎梁应奇曰:“览尔所陈祛衙蠹、清隐匿、革火耗、禁牌票、去飞诡、除陪税六事,皆去其害足以裕国者。着逐款力行,遍为严饬。有踵前弊者,监司守令府佐立行纠参,以副委任至意。”   上游巡抚吴闻礼纠内臣戴照贪婪蔑法。帝命辅臣黄鸣复先行提问后奏。   命兵部多给奖功释罪榜文,星驰军前宣布。   敕顺德知县蔡楠曰:“顺德系东粤巨邑,地方多故,亟当轸恤民隐,加意抚绥。况履残酷之后,倍宜施恩者乎?惠良兴治,以俟报绩。”   礼科给事龚善选进大势攸归疏,有曰:“楚留辰州,蜀留遵义,江留赣州、南安,浙留金华、温州。信天意之有归,人心之有待者乎?”帝然之。   嘉兴起义旧冢臣徐石麟殉难死,其子尔谷疏称先臣起义独先,殉难独苦。帝伤悼之,官尔谷为中书。敕再从厚加恤,与同难侯峒曾一体。   礼部主事吴峦(校者案:《大纪》作“吴钟峦”)请首克南昌,选锋锐进,最为上策。倘舍此他图,关门一有骚动,全闽震惊矣。往虔非时,且人力舟车俱有未便。帝然之。谕饷部侍郎李长倩曰:“大师飞挽方亟,中兴事业尤仗转输。该部一力担承,以副倚畀至意。”   江督万元吉、御史黄赓(校者案:《大纪》作“黄广”)疏请再召滇黔兵马,以图恢复。帝曰:“东南只此幅员,生民只此膏血。不难于调兵,难于措饷。虽土司官兵忠义勇敢,必先议饷银出于何处,然后召兵不难也。”   工部左侍郎葛寅亮疏言务去饰治繁文,必收近取实局。帝目为“老成格言,朕当书铭座右”。   敕督辅苏观生曰:“自卿行后,朕拟即幸虔州,以慰待。奈闽、浙士民恋恋难释,不得不少为迟留,安此赤子。迎驾各兵,卿暂令其并力齐心,克复湖东。清道之功,与扈跸等。至措饷艰难,卿所久知。切戒以兵无扰民,勇必堪战,勿致虚耗粮糗。湖西正在战守,著于梁应奇饷内发三万两接济。”   郑芝龙于泉州建寺,名曰报恩。帝赐名敕建报恩禅寺,僧官赡田,俱如议遴选置买,以永梵修。   江南布衣翟翠疏进直言。帝曰:“此疏于古今得失之局,亦有所窥。至规切朕躬处,言言药石,诚可嘉尚。准随便候对。”   谕兵部侍郎于华玉曰:“朕痛两京继覆(校者案:《大纪》此下有”全非夷寇之能“句),止因兵民扛恨,致危宗社。今日仅有弹丸,资此民生,以期恢复一统。若复伤民,即促国脉。卿宜仰体朕意,实令民安。新兵哗噪扰民,乃未经节制者,卿当亟振刷陋规,毋徒忧畏谗谤。”   谕户部曰:“纳贡事例,原非得已。大县量准四名,中县三名,小县二名,不得滥收,事平即止。”   时清师逼湖东,乱民逃窜。有致恨于政令不一者。帝敕揭重熙与辅臣傅冠同事,何三省与督臣汤来贺同事,诚恐权任太分,翻多掣肘,号令重出,莫知适从也。   衢、广警报狎至。御史郑耀星疏陈诸臣虚声多,实际少。帝深以为然,曰:“尔既知之,自当力挽之,毋仅托空谈可也。”   谕兵部尚书吕大器曰:“卿所言用人太滥,所用之人又转相援引,虐民丛盗。望治何由?所见甚是。朕自今当急省改。”   谕辅臣曰:“朕为天下臣(校者案:《大纪》作”生“)民之主,未能拯救苍生,心实恻(校者案:《大纪》作”歉“)然。况可令官兵肆虐,小民受害乎?闻沿途阎兵抢掠终日,所议招抚,是为何用?还着该督抚各官申严约束,毋得任其骄纵害民。”   御史朱盛浓疏请实行训练兵卒。帝曰:“兵宜练,必练心,练胆,练力,练气,练忠义,方成劲旅。不可徒放炮呐喊,如儿戏故态。着申饬行。”   太仆寺少卿凌超疏称急举、实做、密察三言及谨慎二字,与以浙人办浙事,用奇用正,时至机动等语。帝曰:“览尔疏,俱有成算于胸中。吾久不见凌生矣,着即召对。”   山西道御史林兰友疏陈仙城酿乱激变、贼党聚众焚劫事。帝曰:“仙邑壬午之寇,由邑令残酷,署官贪黩。岂惟仙邑,古今天下之乱,那一非守令不肖所致?据奏李芳馨之竖旗,群盗之响应,祸始于无良胥役,县官岂能无罪?除县官有无赃迹实际别议外,今当先拿猾胥,以服潢池之心;次部署官兵,以为戡剿之用。”   王谓首辅何吾驺曰:“文章之气,可销甲兵,多士奋庸,务收俊。朕念福京士子,亟宜宾醮,兹定期六月开科,锁闱三试。彻棘放榜,不许游移一日。监临照两京旧制,定用御史两员,提调则布政司,监试则按察司。一应科场事宜,即于五月杪报竣,不许苟简滋玩。分考官务用甲科。推知不足,即就甲科中行官礼聘。其江西、浙江、湖广及各省来试者,跋涉可念,着地方官给与文书路引,以御盘诘。现在流寓的,就赴福京督学考选。一应赴京恩岁贡,照旧例着礼部考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