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日下旧闻考 - 第 175 页/共 698 页

京兆移置汴梁贵重之以黄金实其字金人得汴梁奇玩悉辇至燕京移者初不以此鼓为何物但见 其以金涂字必贵物也亦在北徙之列置之王宣抚家后为大兴府学大徳之末集为大都教授得此 鼓于泥土草莱之中洗刷扶植足十枚之数后助教成均言于时宰得兵部差大车十乗载之于今国 子学大成门内左右壁下各五枚为磗坛以承之又为疏棂而扄鐍之使可观而不可近然三十年来 摹搨者多字画比当时已多漫灭者然移来时已不能如薛尚功钟鼎欵文所载者多矣大抵石方刓 而髙略似鼓耳不尽如鼔也道园学古录原史籀石鼔文薛尚功法帖所载字完于真本多故不更具 真本在燕都旧城文庙郑樵音不可信学古编原石鼓文前人音辨多矣然皆以断文连属曲取意义 其字冇不可识者亦强为之辞质诸真刻或前后相远十余字何其陋耶余旧藏甲秀堂小谱图画鼓 形随缺补字以意想象则我车既攻维杨及柳之句不止乎此因取真刻置几上列钱为文以求章句 参以薛氏欵识及古文苑等书隠度成章因影得表其阙文不敢以己意填补依穆天子传例补以围 方其冇重文亦注于右不可识者阙音惟郑樵音训最为乖诞因削去不用昔淳熙间杨文昺以诅楚 石鼓泰山峄山碑作周秦刻石释音其琅琊之碑不类秦文亦与收入似未尽善今皆删定止存泰山 峄山刻字并二世诏文正诅楚绊缝沓遂二字共成一卷仍以周秦刻石为题号云至大戊申十二月 鲁郡吾衍序周秦刻石释音序原六一公谓石鼓可疑者三余尝至燕都孔庙草莾间手抚遗迹踌蹰 久之今见此刻文装褙甚整附昌黎东坡二诗于后余于是而深敬宗茂之好古也宗茂多蓄古人墨 迹名画而家无铢两资处之裕如吁是岂可为俗子道哉吴文正集原金人马定国尝考石鼔字画以 为宇文周时所造作辨余万言余按元魏景明三年帝躬承弧矢射远及一百五十步群臣勒铭射所 此北史宣武本纪所载今世尚有碑刻其词有云慨岐阳之未训又冇彼岐阳由此观之石决非宇文 周之物也研北杂志原右石鼓文十其辞类风雅然多磨灭不可辨世传周宣王猎碣初在陈仓野中 唐郑余庆始迁之凤翔宋大观中徙开封靖康末金人取之以归于燕圣朝皇庆癸丑始置大成至圣 文宣王庙门之左右岂物之显晦自有时耶鼓之所自先儒辨证已详固不敢妄议然其文曰天子永 寜则为臣下祈祝之辞无疑又曰公谓天子则似是畿内诸侯从王于狩臣述其君语天子之言吁鼓 之时世虽不可必但其字画髙古非秦汉以下所及而习篆籀者不可不知也迪自为诸生徃来鼔傍 毎抚玩弗忍去距今纔三十余年昔之所存者今已磨灭数字不知后今千百年所存又何如也好古 者可不为之受护哉间取郑氏樵施氏宿薛氏尚功王氏厚之等数子之说考订其音训刻诸石碑习 篆籀者有所稽云至元己夘五月甲申奉训大夫国子司业潘迪书翰林侍讲学士通奉大夫知制诰 同修国史兼国子祭酒欧阳玄承事郎典簿尹忠承直郎博士黄溍奉议大夫助教祁君璧从仕郎助 教刘闻承务郎助教赵琏从仕郎助教康若泰同校石鼓文音训臣等谨按潘迪石鼓文音训碑今尚 存原宣王时石鼓文字形多如小篆恐当时与古文科斗书兼行潜溪集原岐阳石鼓三代石刻之仅 存于今者也宋东都时尝铸金填其刻文移置保和殿金人入汴剔取其金而弃去之故自靖康土宇 分裂之后拓本絶不易得好事者以银一定购其十纸则其见宝于世可知国朝既取中原乃辇至京 师置国学庙门下于是搨本日以广而字画益漫漶不可辨矣至正元年义乌王祎王忠文集原呜呼 三代之文字存于今者惟禹治水文穆王吉日癸巳史籀石鼓夫子比干盘铭延陵墓碣及法帖所载 皇颉文二十八字间见商周鼎彝欵识而已夫苍夏之文漫不可考吉日癸巳延陵墓碣数字而已比 干盘铭世复罕用商周欵识又不多得法帖所载翻摹失真然严正婉润端姿旁逸铦利钩杀自然而 无涯生动而神冯机发秀出惟石鼔文焉耳矣窦臮所谓远则虹绅结络迩则琼树披离旨哉言也惜 其岁久剥落至唐始显遂至纷纷疑议欧阳文忠谓其书非史籀不能作但疑其自宣王至今实千有 九百余年理岂得存是不然也夫石刻之易漫者以其摹搨者多故也今石鼓委置草莱泥土之中兀 然不动至唐始出以故完美如初况其石之质顽性坚若世为碓硙者哉此不足疑一也郑渔仲谓是 秦篆因其以殹为也见于秦斤以 为丞见于秦权其文有曰嗣王有曰天子天子可为帝亦可为王秦 自恵文称王始皇称帝以为恵文之后始皇之前所作也余按易书经文无也字则知古转用殹 字正 当从山取奉 髙意六月宣王之诗也曰王于出征以佐天子吉日宣王田猎之诗也曰天子之所口以 燕天子祈父刺宣王之诗也曰予王之爪牙此不足疑二也温彦威使三京以后周文帝猎于岐阳所 作盖因史大统十一年西狩岐阳之语而云也尤为谬妄夫自秦汉晋宋隋唐以来茍能书者如斯氷 瑗邕诸人皆名后世岂后周时有能书若此而不名乎况其诗词严古尤非南北朝时所能到者且苏 朂韦韩诸公去后周未远不应谬称如是此不足疑三也故今断然以为宣王田狩之诗而史籀之书 也盖宣王田狩岐阳之时从臣赞美刻词出于一时若车攻吉日则田猎东都时所作者其词多与石 鼓同如我车既攻我马既同修备之词一也麀鹿麌麌麀鹿趍趍兽多之词同也车攻曰四牡龎龎四 牡奕奕吉日亦曰四牡孔阜盖即石鼓趣趣六马四马其写之谓也它如驾言徂东驾言行狩即我其 用道之谓也曰之子于苗即君子之求之谓也曰选徒嚣嚣徒御不惊即徒(马云)孔庻吾从既简之 谓也曰建旐设旄悠悠斾旌即其斿鼎斿之谓也其曰赤芾金舄即华勅填填之谓也曰会同冇绎即 来乐天子之谓也曰决拾既佽弓矢既调即口口口口秀弓孔硕彤矢 之谓也曰两骖不倚不 失其驰即左骖旛旛右骖騝騝之谓也曰助我举柴即我鹿允异之谓也曰大庖不盈即哉公谓大害 不余及之谓也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以燕天子即君子乃乐天子永宁之谓也曰吉日维戊吉日庚 午即日维丙申之谓也曰田车既好即田车既安我车既好之谓也曰从其群丑瞻彼中原其祁孔有 即我以隮于原我戎止射其来大有其来 之谓也曰儦儦俟俟即 田若反之谓也曰既张我弓既挟 我矢即秀弓时射射之族族之谓也曰漆沮之从即于水一方之谓也曰殪此大兕即我驱其特之谓 也又况石鼓漫灭者其词繁而不杀不若车攻二诗严肃简洁足该十篇之意故偶见删削也古诗三 千余篇而夫子定为三百十一篇此类是也若以不见收录而遽以是疑之则论语所引素以为绚兮 偏其反而之句皆逸诗也岂可以是而尽疑论语乎前人音辨者多皆有得失或前后相远者有之或 多寡不同者有之欧阳集古所录可见者四百六十有五胡世将资古所录虽后出可见者四百七十 冇四吾衍氏比资古又加三字余得宋时搨本虽不能如集古资古吾氏所载然比今世所有者极为 精好因装潢成轴毎鼓后以释文谱之其阙文依吾氏潘迪补以围方末书杜甫以下诸贤诗文时一 观焉则俨如对古人矣时洪武乙丑夏五月朔后学赵古则书铁网珊瑚原石鼓文隋唐以前未见纪 录自苏朂而下名公闻人称述者始众或以为周宣王时太史籀所书或以为秦人之篆或以为西魏 后周之制作评论纷更莫之适从虽欧阳文忠公之博古犹未免以其文细刻浅历年深久而不漫灭 为疑焉余友赵君撝谦独能脱略旧闻辨正浮议定为籀文而不惑其髙见远识可谓度越前人什伯 矣然前人皆以十鼓为十篇余则以为一诗而十章不知撝谦以为然否嗟乎自周宣王时逮今二十 余年石鼓之显晦毎有关于世运之兴衰今自变故以来其存殁未可知而毡包辇运金填棂护固不 可复得乃得吾撝谦订正而发挥之其亦籀文之幸也与吴但跋同上原岐阳石鼓文周史籀所作昔 人以为宣王时物铦利钩杀为大篆之祖自后别为十有三源分派衍沓见错出若李斯崔骃蔡邕李 阳氷诸前烈以篆名家者率本于此昌黎韩公眉山苏公咏歌深致重焉舜江赵先生撝谦得古刻完 本装潢成轴躬为音注参互考订用车攻吉诗比类而同之至谓周雅偶删削盖昔人所未发之旨所 书篆隶浑厚髙古如见史籀于千载之上观人文以化天下者舍撝谦其谁哉时洪武二十二年八月 初五日乡贡进士将仕佐郎广信府儒学教授四明郑真识同上原石鼓凡十相传为周宣王时史籀 小篆岁久刻浅字多不可识非秦汉以来之人所能为也格古要论原永乐之初子与余姚柴广敬同 被简入翰林讲学之暇因论及石鼓文广敬为道其师赵撝谦得善本审定为周宣王时诗史籀所书 无疑永乐十一年予从太宗皇帝来北京乃得见十鼓于太学门下亟摹搨成卷间一展玩惜其讹阙 已多时广敬去世七八年欲求赵先生所藏卷一观众稍补其阙文而不可得今稽勲员外郎柴兰广 敬侄也忽持此卷示余阅之信为善本而赵先生之文援引切当辨论精核真博雅君子哉广敬纯谨 该洽不媿其师而兰亦甚似之先生之所以教者可知矣卷留于阁中凡两日得从容观览俯仰今昔 为之慨然王文端集原右石鼓文十元国子司业潘廸考订音训刋附于后在今北京国子监此刻郑 夹漈定为秦篆欧阳公集古录疑此文自宣王共和至宋嘉佑千九百年且文细刻浅理不应得存又 疑其自汉以来博古好奇之士皆略而不道余谓石鼓文决非秦汉以下之人所能为谓文细刻浅者 安知当时不深刻历世久远则磨灭如此而今文字之存者计裁三之一耳其中不可辨识者又三之 一则亦久远之验也三代钟鼎卣彛之属前未尝见称于世而后来田夫牧子往往出之荒野埋没之 中者代有之矣何独致疑于石鼔哉东里集原石鼔文并音训在今北京国子监先圣庙门内始余欲 求之而未知鼓之所在永乐七年来北京乃见之于此欲摹拓其文未暇及而归后四年扈从再至又 明年始摹得之深加爱惜乃令工人装潢成卷并录韦韩苏之诗欧阳公王顺伯跋尾于后以藏于家 盖自宣王至今二千二百六十余年矣而犹存此刻信物之奇古莫有先于此者然考其文之所存则 其漫灭剥落已十之八九当欧阳公为集古录时尚存四百五十六字后二百二十八年当元后至元 己夘国子司业潘廸为音训时所存犹三百三十九字当时已惜其剥落之甚又后有七十有六年至 今永乐十二年甲午则仅余二百七十八字矣就二百七十八字中昏缺难辨字或存半体证以音训 而后可识者又九十八字盖其岁月益深则磨灭益甚加以摹拓椎击之多其不能无损缺亦理势然 也昔王顺伯居宋南渡后不获见此鼓而甚贵其文以为难得况至于今又二百余年其可宝贵当何 如也故并述其年岁之久近其文之多寡使后乎今者得以此参考素齐集原石鼓文韩文公谓为周 宣王时韩公必冇所见也格古要论补原右石鼓文宋代搨本洪武中藏于余姚儒者赵古则后归予 家石鼓昔人论之详矣赵氏跋谓温彦威使三秦以石鼓为后周文帝猎于岐阳所作而断其谬妄子 按姚氏残语云彦威使三秦此得之伪刘词臣马定国然亦非金元好问编中州诗定国小传云仕金 翰林学士考石鼓字画定为宇文周时所造作文辨之万有余言元台州刘仁本为石鼓论本之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