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春秋集释 - 第 27 页/共 50 页
〔二〕 孙星衍云:「『跪』,足也。荀子劝学篇:『蟹六跪而二螯。』说文『跪』字作『足』,刖足者使守门是也。『击』,御览一作『系』。」◎苏舆云:「治要无『其』字,与下文一律。」◎则虞案:黄本亦作「系」。
〔三〕 则虞案:御览四百二十八引无「尔」字。
〔四〕 孙星衍云:「『款』,说苑作『敖』,误。」
〔五〕 苏舆云:「『昼』,各本误『画』,拾补作『昼』,注云:『「画」讹。』今从拾补改。」
〔六〕 则虞案:说苑无「以」字。
〔七〕 孙星衍云:「今本作『公惭而出反不果』,据御览订正。」◎黄以周云:「元刻作『而出反』,误。」◎则虞案:杨本与元本同,凌本「果」下又有「出」字。
〔八〕 王念孙云:「案『天』字后人所加,『以子大夫之赐,得率百姓以守宗庙』,犹宋穆公言「若以大夫之灵,得保首领以没』也。后人不解古书文义,乃妄加一『天』字,『天子』『大夫』并称,斯为不伦。说苑正谏篇有『天』字,亦后人依俗本晏子加之,治要正作『子大夫』。」◎黄以周云:「元刻本脱『率』字。」◎于鬯云:「『以天子大夫之赐』,或谓诸侯之立,必天子使大夫命之,故景公为是言。然『大夫』二字究当省,其义终可疑。故王念孙杂志据群书治要无『天』字,谓此『天』字后人所加,『以子大夫之赐,得率百姓以守宗庙』,犹宋穆公言『若以大夫之灵,得保首领以没』也。说较近之。案:宋穆公语见左隐三年传,又襄十三年传,楚共王亦言『若以大夫之灵,得保首领以没于地』,与宋穆语同,而其称大夫则微异。隐传上文云:『宋穆公疾,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则『大夫』,专指孔父也。襄传上文云『楚子疾,告大夫』,又下文云『莫对』,则『大夫』不专指一人,乃总称也。王以『天』字而为后人所加,则『子大夫』专指晏子,故舍楚共而用宋穆;然玩下句『得率百姓以守宗庙』,专指晏子而言,义或未备也。且说苑正谏篇亦有『天』字,则此『天』字殆不必后人所加,而为后人传写形误则有之矣。『天』盖当作『夫』,与晏子言故称『夫子』,指晏子也。景公称晏子为『夫子』,前后不胜举证,『大夫』亦总称也,景公言以晏子及众大夫之赐,得率百姓以守宗庙,则于文义为备,于辞令为宜。治要自脱落一『夫』字耳,犹赖今本及正谏篇存一『天』字,有迹可案,奈何因而抹之。孙星衍音义解此章『刖跪』云:『刖足者,使守门是也。』其说甚确。观下文『倍资无征,时朝无事』,亦足见是贱者刖跪为守门,贱者明不在大夫之列,正惟刖跪不在大夫之列,故言众大夫之赐,于下文『今见戮于刖跪以辱社稷』之语,不病也。」◎则虞案:指海本已删「天」字。
〔九〕 孙星衍云:「『见戮』,言戮辱。」◎苏舆云:「治要『辱』作『羞』。」
〔一十〕则虞案:说苑「勿」作「无」。
〔一一〕苏舆云:「治要『闻』下有『之』字。」◎则虞案:说苑亦有「之」字。指海本据增。
〔一二〕孙星衍云:「『隐』,御览作『堕』,是。一作『隐恶』。」◎苏舆云:「一本作『隐恶』,是也,与下『骄行』对文。治要作『惰君』。」◎则虞案:说苑作「上无隐君」,御览四百五十五引说苑作「上无隐恶」,是也。指海本改「惰君」,非。
〔一三〕则虞案:元刻本、活字本「言」作「曰」,吴怀保本作「言」。
〔一四〕则虞案:御览四百二十八无「民多讳言」,下句作「民多骄行」,与此异。
〔一五〕则虞案:说苑「多」作「有」。
〔一六〕苏舆云:「治要作『而刖跪禁之』。」◎则虞案:说苑作「而刖跪有直辞」,御览四百二十八作「刖跪直禁」,指海本补「而」字。
〔一七〕孙星衍云:「『善』、『谏』为韵。」
〔一八〕孙星衍云:「说苑作『正』。」◎则虞案:御览引无「无征」二字。
景公夜从晏子饮晏子称不敢与第十二
景公饮酒,夜移于晏子〔一〕,前驱款门曰〔二〕:「君至!」晏子被元端〔三〕,立于门曰:「诸侯得微有故乎?国家得微有事乎〔四〕?君何为非时而夜辱〔五〕?」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与夫子乐之。」晏子对曰:「夫布荐席〔六〕,陈簠簋者,有人,臣不敢与焉〔七〕。」公曰〔八〕:「移于司马穰苴之家〔九〕。」前驱款门〔一十〕,曰:「君至!」穰苴介冑操戟立于门曰〔一一〕:「诸侯得微有兵乎?大臣得微有叛者乎〔一二〕?君何为非时而夜辱〔一三〕?」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与将军乐之〔一四〕。」穰苴对曰:「夫布荐席,陈簠簋者,有人,臣不敢与焉〔一五〕。」公曰:「移于梁丘据之家〔一六〕。」前驱款门,曰:「君至!」梁丘据左操瑟〔一七〕,右挈竽〔一八〕,行歌而出〔一九〕。公曰:「乐哉!今夕吾饮也〔二十〕。微此二子者〔二一〕,何以治吾国;微此一臣者,何以乐吾身〔二二〕。」君子曰〔二三〕:「圣贤之君,皆有益友,无偷乐之臣,景公弗能及,故两用之,仅得不亡〔二四〕。」
〔一〕 刘师培补释云:「说苑正谏篇作『景公饮酒,移于晏子家,前驱报闾曰「君至」』,则此书古本固有『家』字。下文云『移于司马穰苴之家』,『移于梁丘据之家』,则此文当有『家』字明矣。」◎陶鸿庆说同。◎则虞案:是也。御览八百四十四引正有「之家」二字。
〔二〕 孙星衍云:「『款』,说苑、御览作『报』。」◎则虞案:说苑「门」作「闾」,是也。下云「玄端立于门」,先报闾,故晏子得及被服在门,此「门」字盖为「闾」字之残。
〔三〕 孙星衍云:「『元端』,御览作『朝衣』。说文:『褍,衣正幅。』『端』与『褍』通。」
〔四〕 文廷式云:「微、犹无也,下文司马穰苴语同。」◎则虞案:说苑「事」作「故」,御览四百六十八,又八百四十四,两引亦作「故」。
〔五〕 则虞案:御览八百四十四引「君」上有「今」字。
〔六〕 孙星衍云:「『布』,御览一作『铺』。」◎苏舆云:「广雅:『荐,席也。』释名云:『荐,所以自荐藉也。』」◎刘师培校补云:「书抄百二十二、御览三百五十五、四百六十八、七百九,并引『布』作『铺』,下同。」
〔七〕 则虞案:御览四百六十八引「与」作「预」。
〔八〕 苏舆云:「治要无『曰』字,下同。」◎则虞案:御览八百四十四引作「公乃」。
〔九〕 孙星衍云:「史记列传:『司马穰苴者,田完之苗裔也。』齐景公时,……晏婴乃荐田穰苴。」
〔一十〕则虞案:说苑亦作「闾」。
〔一一〕孙星衍云:「『介』与『甲』通。」
〔一二〕苏舆云:「治要『叛者』作『兵』,下有『大臣得微有不服乎』一句。」
〔一三〕苏舆云:「治要『夜辱』作『来』,非。」
〔一四〕孙星衍云:「『将军』,说苑作『夫子』,谬。」◎王念孙云:「案此文本作『愿与夫子乐之』,与上文答晏子之言文同一例。后人以此所称是司马穰苴,故改『夫子』为『将军』耳。不知春秋之时,君称其臣无曰『将军』者。说苑作『夫子』,即用晏子之文,治要所引正作『夫子』。」◎则虞案:指海本已改作「夫子」。
〔一五〕则虞案:御览四百六十八引「与」亦作「预」。
〔一六〕则虞案:御览四百六十八作「又移」,八百四十四作「公复移」。
〔一七〕孙星衍云:「说苑『左』作『右』,下作『左』。」◎苏舆云:「治要作『拥琴』。」◎刘师培校补云:「书抄一百十引『瑟』作『琴』,治要作『左拥琴』,御览四百六十八作『左援琴』,八百四十四作『左执琴』。此作『操瑟』,『瑟』疑『琴』误。」
〔一八〕则虞案:御览八百四十四引「挈」作「拥」,杨本误「击」。
〔一九〕孙星衍云:「御览『出』作『至』。」◎黄以周云:「元刻『出』作『去』,误。一作『至』,亦非。」
〔二十〕则虞案:说苑「饮」下有「酒」字。御览四百六十八无「也」字,八百四十四无「今夕」五字。
〔二一〕黄以周云:「元刻作『彼』。」◎则虞案:说苑、治要正作「彼」,指海本已据改。
〔二二〕则虞案:御览四百六十八作「微二子」,「臣」下无「者」字,「身」下有「也」字,八百四十四引作「无彼二子何以持国,无此一臣何以乐身」。
〔二三〕王念孙云:「案『君子曰』以下数句,治要及御览人事部百九、饮食部二所引皆无此文。说苑有此文,而无『君子曰』三字,疑后人依说苑增入,而又加『君子曰』也。」
〔二四〕则虞案:指海本删「君子曰」以下一段。
景公使进食与裘晏子对以社稷臣第十三
晏子侍于景公,朝寒,公曰:「请进暖食〔一〕。」晏子对曰:「婴非君奉馈之臣也〔二〕,敢辞。」公曰:「请进服裘。」对曰:「婴非君茵席之臣也〔三〕,敢辞。」公曰:「然夫子之于寡人何为者也〔四〕?」对曰:「婴,社稷之臣也〔五〕。」公曰:「何谓社稷之臣〔六〕?」对曰:「夫社稷之臣〔七〕,能立社稷,别上下之义〔八〕,使当其理〔九〕;制百官之序,使得其宜〔一十〕;作为辞令,可分布于四方〔一一〕。」自是之后,君不以礼,不见晏子。〔一二〕
〔一〕 孙星衍云:「『暖』,说苑作『热』。」◎刘师培校补云:「治要及书抄百四十三引『暖』作『暖』,御览八百四十九引说苑亦作『公曰「请子进暖食于寡人」』,与今本臣术篇『请进热食』无『公曰』二字者不同。」◎则虞案:书钞三十七引亦作「暖」。
〔二〕 孙星衍云:「『奉馈』,说苑作『厨养』,『馈』与『馈』通。」
〔三〕 孙星衍云:「说文:『茵,车重席。』说苑『茵席』作『田泽』者,言猎兽取裘,亦通。」◎苏舆云:「秦风毛传云:『茵,虎皮也。』广雅云:『靯鞲谓之鞇。』司马相如说『茵从革』,汉书霍光传作『絪茵』。『絪』『鞇』并同义。」
〔四〕 则虞案:说苑无「之」字,「何」作「奚」。
〔五〕 则虞案:说苑、治要无「婴」字「也」字。
〔六〕 苏舆云:「治要作『公问社稷之臣若何』。」
〔七〕 苏舆云:「治要无『夫社稷之臣』五字。」
〔八〕 孙星衍云:「『别』,说苑作『辨』。」
〔九〕 则虞案:说苑「当」作「得」。
〔一十〕孙星衍云:「『稷』、『理』、『宜』为韵。」◎苏舆云:「治要『宜』作『所』。」
〔一一〕则虞案:治要无「分」字,「方」下有「也」字,指海本已据补。
〔一二〕则虞案:说苑下有「也」字。
晏子饮景公止家老敛欲与民共乐第十四
晏子饮景公酒,令器必新,家老曰:「财不足,请敛于氓〔一〕。」晏子曰:「止!夫乐者,上下同之〔二〕。故天子与天下,诸侯与境内,大夫以下各与其僚〔三〕,无有独乐。今上乐其乐,下伤其费,是独乐者也〔四〕,不可!」
〔一〕 则虞案:吴怀保本作「民」。
〔二〕 则虞案:杨本「上」误「止」。
〔三〕 孙星衍云:「『大夫』,一本作『匹夫』,非。」◎则虞案:说苑「大」上有「自」字,元刻本、活字本、嘉靖本皆作「匹夫」。
〔四〕 苏舆云:「音义『者』作『音』,云『「音」,一本作「者」。』」◎则虞案:元刻本、活字本、嘉靖本、凌本皆作「音」。
晏子饮景公酒公呼具火晏子称诗以辞第十五
晏子饮景公酒,日暮,公呼具火,晏子辞曰:「诗云:『侧弁之俄』,言失德也。『屡舞傞傞〔一〕』,言失容也。『既醉以酒,既饱以德〔二〕,既醉而出,并受其福』,宾主之礼也。『醉而不出,是谓伐德』,宾之罪也〔三〕。婴已卜其日〔四〕,未卜其夜〔五〕。」公曰:「善。一举酒祭之,再拜而出。曰:「岂过我哉〔六〕,吾托国于晏子也。以其家货养寡人〔七〕,不欲其淫侈也〔八〕,而况与寡人谋国乎〔九〕!」
〔一〕 孙星衍云:「小雅宾之初筵诗。『屡』,『屦』省文,当为『娄』。」◎则虞案:此引诗亦古文诗说也。说文「姕」下引诗作「娄舞姕姕」,盖三家作「姕」。
〔二〕 孙星衍云:「小雅宾之初筵篇无此二句。」◎王念孙云:「案此二句,后人所加。晏子引宾之初筵以戒景公,前后所引,皆不出本诗之外,忽阑入既醉之诗,则大为不伦,其谬一也;既醉之诗,是说祭宗庙旅酬无筭爵之事,非宾主之礼,今加此二句,则与下文『宾主之礼也』五字不合,其谬二也。说苑反质篇有此二句,亦后人依俗本晏子加之,不可信。」◎则虞案:指海本已删。
〔三〕 孙星衍云:「说苑『宾』作『宾主』,非。」◎俞樾云:「案上云『「既醉而出,并受其福」,宾主之礼也』,此云『「醉而不出,是谓伐德」,宾主之罪也』,两文相应,不得无『主』字。后人因『醉而不出』,以宾言,不以主言,故删『主』字。然不出者宾也,留宾不出者主也,当是时晏子为主人,则固不应专罪客矣,当从说苑补『主』字。」◎则虞案:俞说未审。郑笺云:「宾醉则出,与主人俱有美誉,醉至若此,是诛伐其德也。饮酒而诚得嘉宾,则于礼有善威仪。」是属宾而言。且诗曰「并受其福」,「其」者,即指宾言,亦重在宾,不重在主。说苑「主」字或后人所增,此无「主」字,乃存古义。俞说不可从。
〔四〕 孙星衍云:「『已』,说苑作『以』。」◎则虞案:绵眇阁本、杨本亦作「以」。
〔五〕 则虞案:左襄公二十二年传:「饮桓公酒乐,公曰:『以火继之。』辞曰:『臣卜其昼,未卜其夜,不敢。』」此袭敬仲之言。
〔六〕 俞樾云:「案『岂过我哉』,当作『我岂过哉』,公自喜托国之得人,故曰『我岂过哉,吾托国于晏子也』。如今本,则语不可通矣。」◎黄以周云:「下句连读,言不得以托国晏子而过我。」
〔七〕 孙星衍云:「『养』,说苑作『善』,是。」卢文弨云:「『货养』,说苑作『贫善』。」
〔八〕 则虞案:凌本无「其」字。
〔九〕 则虞案:杨本「与」作「于」。
晋欲攻齐使人往观晏子以礼侍而折其谋第十六〔一〕
晋平公欲伐齐〔二〕,使范昭往观焉〔三〕。景公觞之,饮酒酣〔四〕,范昭曰〔五〕:「请君之弃罇〔六〕。」公曰:「酌寡人之罇,进之于客〔七〕。」范昭已饮〔八〕,晏子曰〔九〕:「彻罇,更之〔一十〕。」罇觯具矣〔一一〕,范昭佯醉,不说而起舞〔一二〕,谓太师曰〔一三〕:「能为我调成周之乐乎〔一四〕?吾为子舞之〔一五〕。」太师曰:「冥臣不习〔一六〕。」范昭趋而出〔一七〕。景公谓晏子曰〔一八〕:「晋,大国也〔一九〕,使人来将观吾政〔二十〕,今子怒大国之使者,将奈何?」晏子曰:「夫范昭之为人也〔二一〕,非陋而不知礼也〔二二〕,且欲试吾君臣,故绝之也〔二三〕。」景公谓太师曰〔二四〕:「子何以不为客调成周之乐乎〔二五〕?」太师对曰:「夫成周之乐,天子之乐也,调之〔二六〕,必人主舞之。今范昭人臣,欲舞天子之乐,臣故不为也〔二七〕。」范昭归以报平公曰〔二八〕:「齐未可伐也〔二九〕。臣欲试其君,而晏子识之〔三十〕;臣欲犯其礼,而太师知之〔三一〕。」仲尼闻之曰〔三二〕:「夫不出于尊俎之间,而知千里之外,其晏子之谓也。可谓折冲矣〔三三〕!而太师其与焉。」
〔一〕 则虞案:吴勉学本误连上章。
〔二〕 孙星衍云:「『伐』,后汉书注作『攻』。」◎则虞案:新序杂事「攻」作「伐」,御览五百七十四、七百六十一、事类赋注十一引作「晋欲攻齐」。孙云「后汉书注」,案见卷九十。
〔三〕 孙星衍云:「文选注作『晋平公使范昭观齐国政』。」◎苏舆云:「文选注本韩诗外传。」◎则虞案:后汉书卷六及九十注、御览七百六十一引无「往」字,五百七十四引无「焉」字。
〔四〕 孙星衍云:「一本作『醉』。」◎则虞案:黄本正作「醉」,后汉书注、文选注、御览两引皆无「饮酒酣」三字,韩诗外传八作「景公锡之宴」,新序作「景公赐之酒酣」。
〔五〕 孙星衍云:「文选注作『起曰』。」◎则虞案:御览五百七十四引无「曰」字,外传上有「晏子在前」四字,又「起」作「趋」。
〔六〕 孙星衍云:「韩诗外传作『愿君之倅樽以为寿』,新序作『愿请君之樽酌』,后汉书注作『序酌』,文选注作『愿得君之樽为寿』。按说文:『{尊卄},酒器也,或作「尊」。』玉篇或作『樽』、『僔』。又云『罇』同『樽』。是『樽』、『罇』、『僔』皆『尊』字之俗。」◎黄以周云:「『罇』当作『尊』,后汉书马融传注作『愿请君之弃酌』。」◎刘师培校补云:「御览七百六十一引作『请君弃樽酌』,五百七十四作『请公之樽酌』,事类赋注十一作『范昭请公之樽酌』,孙子杜牧注引同(『公』作『君』)。疑今本『樽』下挩『酌』字。玉海八十九引作『范昭起曰「愿得君之樽为寿」』,又与文选张载杂诗注、陆机连珠注引同(见音义)。」◎于省吾云:「『弃罇』不词,作『倅樽』者是也。古『倅』字本省作『卒』,讹为『弃』。周礼夏官『诸子掌国之倅』,注『故书「倅」为「卒」』,郑司农云『「卒」读如「物有副倅」之「倅」』。按『倅』亦通『萃』,故副车曰萃车,古鉨有萃车马之语。易坎六四虞注『礼有副尊』,盖君之饮酒,用尊非一,故有副尊,亦犹鼎之有陪鼎也。尊以储酒,饮则用觯用爵用角,故下云『罇觯具矣』。尊有勺,所以罇酒者。甲骨文金文『尊』字通作『{尊卄}』或『〈阝{尊卄}〉』,然则『罇』、『樽』、『僔』、『尊』均后起字矣。此文本谓范昭请君之倅尊为无礼,故下文『公曰「酌寡人之罇,进之于客」』。孙星衍谓文选注作『公令左右酌樽以献』,若礼应酌君之尊,则无须称『公曰』矣。又下云『范昭已饮,晏子曰「彻罇更之」。罇觯具矣,范昭佯醉,不说而起舞』。是晏子以酌君尊为失礼,故彻罇别具罇觯,而范昭因以佯醉不说而起舞也。」◎则虞案:宋本御览五百七十四引作「弃酌」。
〔七〕 孙星衍云:「文选注作『公令左右酌樽以献』,后汉书注作『公曰「诺」』。」◎黄以周云:「元刻无『公曰』至『彻罇』二十字,误脱一行。」◎苏舆云:「韩诗外传作『酌寡人樽,献之客』。」◎刘师培校补云:「孙子杜牧注略同,御览五百七十四引作『公曰「诺」,告侍者酌之』,事类赋注作『公曰「诺」,告侍者酌樽进之』。疑今本『公曰』下挩『诺』字,余均后人据新序改。韩诗外传八作『公顾左右曰「酌寡人樽献之」』。」◎则虞案:嘉靖本、绵眇阁本、吴怀保本均挩一行。
〔八〕 孙星衍云:「一本作『饮之』,非。」◎则虞案:文选注、御览五百七十四、七百六十一俱无此四字,后汉书注、孙子注盖用新序文。下云「彻尊」,是酌酒犹未献也,不当言「饮」。
〔九〕 孙星衍云:「文选注,后汉书注作『已饮』。」
〔一十〕则虞案:外传作「晏子对曰『彻去尊』」,新序作「晏子曰『彻尊更之』」,后汉书及文选杂诗注、连珠注两引「曰」均作「命」,孙子注引作「晏子彻尊更为酌」,御览七百六十一引作「晏子命彻尊革具」,各不相同。作「曰」、「对曰」者,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