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儒学案 - 第 54 页/共 79 页

不明  溺於乱色,观非僻之书,视非礼之物。   不聪  讳闻过,喜谀佞,恶正直。   轻  事不详审而妄为,言不详审而妄发。   浮  不敦笃。   信:   存心  真实无妄。   尽己  言顾行,行顾言。   尽人  循物无违。   极诚  为人谋而忠,与人有终始,体道无虚伪。   不信:   诈  虚言罔人,匿行炫耀。   欺  食言、伪言、大言、行事不确实,为人不亲切,有失自盖藏。   矫  心迹不相副,沽徼以求名。   谲  多机关,挟术数,务诡随,易反覆。   以上原在图内,今书於外,以便观者。 考古续戒书   有攸为,罔稽乎得失,有攸行,罔觉乎凶吉,惟尔德之至神,惟尔道之至一,凡民有疑,惟尔质。(《著》)   德惟一,动则吉;行靡中,动乃凶。神之敬之,伊、泰筮之庸。(《著格》)   馨尔德容,以塞薉斯革。(《香鼎》)   山尔立,匪岌岌,迩余习。(《笔架》)   昏明之异,尔用尔弃,永昭尔之德,予夜无寐。(《书灯》)   窅而深,藏乃密,廓有容,随所出。(《书院》)   正其心,艮其背,畏无闻,慎无视,允守兹,哲可企。(《室》)   大哉圣谟於尔储,奠之甹之匪他图。(《书厨》)   抒厥衷善则纪,秉有恒敬视此。(《笏》)   安毋忘危,乐毋忘悲,毋曰无知,天监於兹,毋自欺。(《榻》)   斋尔宿,慎尔独,毋安尔寝,纵尔欲。(《枕》)   锦烂如灾厥躯,绨疏温安以存。(《衾》)   箪食豆羹,莫之与争,羞珍食玉,其或颠覆。(《鼎》)   戒尔盈盈易倾,守尔中中有容。(《水注》)   尔之则,符心德,长短不齐惟所适。(《度》)   毋苟入,毋苟出,括汝口,时无失。(《囊》)   待时而动,随时而静,动静惟其时,孰执其柄?(《扇》)   利若钝,刚而巽,惟所致,曷有困?(《锥》)   上无谄,下无渎,慎所与,乃无辱。(《名刺》)   谐尔鸣,宣乃情,永协《韶》之成,毋为郑之声。(《琴》)   温而润,惟尔德之蕴,端而方,惟尔德之臧,虚而质,是以容斯实。(《砚匣》)   黑所致,白亦缁,欲有所染其慎之。(《墨》)   榘而敦,质而文,纪厥善,余所遵。(《图书》)   方而式,廉而直,履渠循常,契余德。(《戒方》)   藏厥机,勿妄开,彼其不齐尔乃裁。(《书剪》)   不偏倚,惟尔德之宜,正直如矢随所之。(《笔式》)   仰彼则重,俯此则轻,俯仰咸匪经,惟执厥中乃尔程。(《权》)   或欹或盈罔攸式,掊多益寡尔作极。(《量》)   安尔袠,蓄尔质,的然於外,宁藏於密。(《笥》)   坦而夷,无欹无危,习於兹,敬而勿驰。(《简板》)   疑所决,庸而瀎,永丹厥心,毋为紫夺。(《硃盒》)   晨而兴,谨斯栉,毋以养望为尔逸。(《栉》)   勿为所染而自缁,日新又新当自治。(《墨池》)   毋苟污,难复去。(《点子》)   匪欲其华,匪逞其奢,欲观古像致厥家。(《画乂》)   彼有所染庸尔革,陂而不莹庸尔泽,革如泽,如尔之德。(《砑蠃》)   夫惟静动罔不正,夫惟重无怠无纵,静兮重兮,敬德日跻。(《压石》)   悬尔形,著厥名,永纲纪,吾圣经。(《书籤》)   执斯匕,毋忘秉耒饘粥,於是以宁余馁。(《匕》)   操斯柄,乱斯正。(《 》)   累寸成尺,如彼积德。(《巾》)   观尔和豫,范我规矩,趋行揖扬於是度。(《佩》)   山削尔形,惟乱风是屏,毋蔽厥明。(《屏风》)   视彼壶,庶乎屡空,视兹矢,庶乎直躬,心易体正遐不中。(《壶矢》)   用则张,舍则藏,用张舍藏,谅比阴阳。(《盖》)   毋曰内可闚乎外,毋曰外不见其内,繄内外无二,惟明德之大。(《帘》)   柔而平,方而正,是藉是凭,以彰我名。(《印蓐》)   孑尔形,烛圣经,学欲缉熙,遵尔高明。(《烛檠》)   去兹尘,如垢去身,如恶去心,其日新。(《尾拂》)   折旋中矩,处彼得所。(《印范》)   齿易刷,心难洁,痛刮礳厉工毋歇。(《牙刷》)   太刚则缺,太锐则折,和尔刚锐,以解余结。(《镌铭》) 卷四十四 诸儒学案上二 学正曹月川先生端   曹端字正夫,号月川,河南之渑池人。自幼不妄言动。年十七,读《五经》皆遍,师事宜阳马子才、太原彭宗古,远有端绪。永乐戊子举於乡,明年登乙榜第一,授山西霍州学正,历九年,丁忧庐墓。壬寅起补蒲州。洪熙乙巳考绩,两学诸生皆上章请复任霍州,上遂许之。又历十年。宣德甲寅六月朔之明日,卒於霍州,年五十九。   初,先生得元人谢应芳《辨惑编》,心悦而好之,故於轮回、祸福、巫觋、风水时日世俗通行之说,毅然不为所动。父敬祖为善於乡,而勤行佛、老之善以为善。先生朝夕以圣贤崇正闢邪之论讽於左右,父亦感悟乐闻。先生条其人伦日用之事可见之施行者,为《夜行烛》一书,言人处流俗中,如夜行,视此则烛引之於前矣。里中有斋醮,力不能止,则上书乡先生,请勿赴。又上书邑令,请毁淫祠,令以属之先生,毁者百余,惟存夏禹、雷公二庙,四时祈报,则设社穀坛。邢端修五岳庙,先生言其非礼;同僚肃拜梓潼神,先生以为谄。僚曰:“斯文宗主也。”先生曰:“梓潼主斯文,孔子更主何事?”门人有赴汉寿亭社会者,先生愍痛以折之。诸生有丧,则命知礼者相之,有欲用浮屠者,先生曰:“浮屠之教,拯其父母出於地狱,是不以亲为君子,而为积恶有罪之小人也。其待亲不亦刻薄乎?”其人曰:“举世皆然,否则讪笑随之。”先生曰:“一乡溺於流俗,是不读书的人,子读儒书,明儒礼,不以违礼为非,而以违俗为非,仍然是不读书人也。”每有修造,不择时日,或以太岁土旺为言,先生明其谬妄,时人从而化之。霍州樵者拾金钗以还其主,人以为异,樵曰:“第不欲愧曹郡博耳。”高文质往观剧,中途而返,曰:“此行岂可使曹先生知也。”先生以力行为主,守之甚确,一事不容假借,然非徒事於外者,盖立基於敬,体騐於无欲,其言事事都於心上做工夫,是入孔门底大路。诚哉,所谓有本之学也。其辨太极,“朱子谓理之乘气,犹人之乘马,马之一出一入,而人亦与之一出一入。若然,则人为死人,而不足以为万物之灵;理为死理,而不足以为万物之原。今使活人骑马,则其出入行止疾徐,亦由乎人驭之如何耳,活理亦然。”先生之辨,虽为明晰,然详以理驭气,仍为二之。气必待驭於理,则气为死物,抑知理气之名,由人而造,自其浮沉升降者而言,则谓之气;自其浮沉升降不失其则者而言,则谓之理。盖一物而两名,非两物而一体也。薛文清有日光飞鸟之喻,一时之言理气者,大略相同尔。 语录   人之所以可与天地参为三才者,惟在此心,非是躯壳中一块血气。(心者神也,神无方所,视听言动,一切感应皆是。)   事事都於心上做工夫,是入孔门底大路。(看此语,便见先生之学。)   事心之学,须在萌上着力。(所谓萌,即《易》之几,《学》《庸》之独也。)   学欲至乎圣人之道,须从太极上立根脚。(与学圣之事主於一心参看。)   天地间凡有形象声气方所者,皆不甚大,惟理则无形象之可见,无声气之可闻,无方所之可指,而实充塞天地,贯彻古今,大孰加焉!故周子言无极而太极。   做人须向志士、勇士、不忘上参取,若识得此意,便得此心,则自无入不自得。   人要为圣贤,须是猛起,如服瞑眩之药,以黜深痼之疾,真是不可悠悠。   学者须要置身在法度之中,一毫不可放肆,故曰礼乐不可斯须去身。(先生为学严密如此。)   吾辈做事,件件不离一敬字,自无大差失。   一诚足以消万伪,一敬足以敌千邪,所谓先立乎其大者,莫切於此。   非礼勿视,则心自静。   学者须要识得静字分晓,不是不动便是静,不妄动方是静,故曰“无欲而静”。到此地位,静固静也,动亦静也。(静字看得精极。)   天理存亡,只在一息之间。(其严乎,先生存养之密可见。)   生死路头,惟在顺理与从欲。   能真知义理之味无穷,则穷达自不足以动念。   圣人之心,一天地生物之心,天地之心,无一物不欲其生,圣人之心,无一人不欲其善。   圣人之所以为圣人,只是这忧勤惕励之心,须臾毫忽,不敢自逸。理无定在,惟勤则常存,心本活物,惟勤则不死。常人不能忧勤惕励,故人欲肆而天理亡,身虽存而心已死,岂不大可哀哉!(勤之一字,是千古作圣的单方。)   人之为学,须是务实,乃能有进,若这里工夫欠了分毫,定是要透过那里不得。   学圣希贤,惟在存诚,则五常百行,皆自然无不备也。无欲便觉自在。(惟无欲者可作此语。)   人只为有欲,此心便千头万绪,做事便有始无终,小事尚不能成,况可学圣人耶?(语极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