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宗己任编 - 第 16 页/共 30 页
非率胸臆妄希偶中也。学人于此等处。果肯做个题目。仔细入思议来。则因此识彼。久则后来亦可居上矣。谁谓古今人竟不相及也。范中行自省归石门。感冒风寒。又过于房劳。发热昏闷。
医以为伤寒也。羌活柴胡。投之不应。又以为阴症也。肉桂木香。投之又不应。热且愈甚。饮食俱废。舌黑如炭。八日不便。医正议下。予往诊之。
脉细数而沉。因语之曰。阴亏甚矣。胃气将绝矣。非温和甘润之剂。弗能救也。急以左归及滋水清肝等药。重加参 服之。他医以为不大便奈何议补。予曰。子以为承气症耶。误矣。第服药自得便。至第四日果下黑矢升许。热退。舌亦红润。但尚未进食。病家犹以用补为嫌。予慰之曰。本内伤症。一补中益气疗之足矣。无奈粗工杂投。胃气转伤。不能即复。今以药补之。以稀粥调之。不过数日。自然知味。公等勿忧。病家不信。另延一医。重用承气汤。服至二剂。不得便。
病势反剧。无颜再恳予。往禾中延薛楚玉。楚玉至。病家叙述病情及用药次第。楚玉曰。既用熟地而便。效可知矣。何至举将收之功而弃之耶。今无能为矣。逾数日果殁。病家目楚玉为予党。
究不之信。嗟夫。举天下学问之人。而尽目之为党。为彼之医。不亦难乎。
此等症。一则败于医药之乱投。一则败于主见之不定。遂举将收之功而尽弃之。良可惋惜。然病者既因劳力致感。而又过犯房劳。则亦是自就死地也。悬此以为轻生好色者戒。
老友徐五宜之从侄次 。病咳嗽。予细诊其脉。六部皆动。心窃疑之。因问君嗜酒乎。曰然。又问君得毋服天麦门冬生地知母贝母等类乎。曰服逾斤许矣。予曰。君病与此等药相反。可禁勿服。写归脾汤六味丸两方与之。予归与用晦语曰。次 病。即素问所谓二阳之病发心脾也。其人必劳心过度。又嗜酒多欲。急救三阴。乃为良法。医以阴寒逼之。火无所泄其怒。遂成燎原之势。今六脉纯是阴火。有出无入。不逾年死矣。是时座上有数客。皆惊曰。次 无恙。不过患伤风。何遽至是。予曰。脉法当如是耳。八月中。予适与用晦寓孤山。次 邀予至天竺。曰。闻子善太素。乞为我诊。辛丑可得第否。予曰。太素两字。出在三坟。后人窃之。以欺天下之耳目。且造为歌诀。妄言祸福。轩岐无是也。但素问自有一种荣枯寿天贫富贵贱得失成败之说。要不出乎圣人吉凶悔吝善恶逆从之理。
其道甚微。然我能约略言之。诊毕。予语之曰。辛丑固好。然不若甲辰更得当也。次问寿。予曰。子年甫三十外。不必问寿。予察其意。惟以科名为急。不及病情。似难直言。其尊人大千公。
忠浓长者。过予极浓。急返石门往告曰。令郎脉气不佳。如北上其不返乎。公何不阻其行。曰。
予固阻之弗能也。因为制大料参膏。语大千曰。公当戒令郎不绝服之。庶可冀其还家。如惑以火不清不宜补。殆矣。到京。果闽人有以前说进者。次 信之。用发散寒凉。不十剂吐血而绝。
木必有根。水必有源。而病亦必有本。本者所以致病之根源也。长洲医案二十四种。卷帙甚繁。然一言以蔽之。只是治病必求其本耳。案中劳心过度嗜酒多欲八字。乃病者所以致病之本也。医家早以归脾六味直从本治。宁遽至是。何不知出此。而以阴寒逼之。已滨于死。而又用发散寒凉等剂。遂使三阴立尽耶。可慨已。
卷五
东庄医案
业师徐先生号五宜。壬寅秋。患滞下脓血。昼夜百余次。里急后重。医诊之曰。脉已歇至矣。急用浓朴青皮槟榔枳壳木香等。或可挽回。业师与鼓峰最契。习闻理解。颇疑之。不肯服。时鼓峰归四明。予往候。曰。尔试为我诊之。脉洪弦而数。或一二至。或三四至。或五六至辄一止。予曰。毒及少阴矣。当急顾其阳明。方用生熟地黄各一两。归芍丹皮黄连各三钱。甘草五分。
群医议予方云。痢疾一症。虽古名医所用药。不过数味耳。今尽反常法。恐无当于病。服之必饱闷增剧矣。次日往候。次数尚频。而急重已除。诊其脉。洪数亦减。至数相续。是日复用前方。
病去大半。又次日。去生地黄连。加人参白术山药茯苓等药。饮食大进。午后师自按脉。曰。尔前谓吾脉尚弦。此刻渐减矣。诊之果然。而至数复有止状。或骇曰。病退而脉复变。得无恙乎。
予曰。无妨也。歇至者。即古代结促之俗名也。若冲气中绝。脏脉自见者危。今吾师歇至。本以毒盛拥遏坠道。阴精不承。故一二至。或三四至。或五六至而止也。经曰。数动一代者。病在阳之脉也。泄及便脓血。今予去阴药过甚。进阳药太骤。中脏得和。则木土和而胃气安。故饮食进。而毒尚未尽者。亦随壮气而旺。故复有止状也。于方中仍加生地黄连即平矣。如言而安。
痢疾一症。惟王损庵论独得其奥。而法亦极其详。故善治痢者。未有不以准绳为准绳者也。
是案议论症治与辨晰脉义处。尤足补准绳之所未及。学人其并入准绳痢疾条下参看可也。
姚江姻友陈紫绮内人。半产。胎衣不下。连服行血催衣之药四剂。点血不行。胸痛瞀乱。予往视曰。此脾失职也。先与黄 一两。当归一两。下咽而瞀乱顿减。时有以准绳女科中恶阻血不下及胞衣不下方书一本进者。上注某方经验某方试效。紫绮以示予曰。中有可用否。曰。一无可取。遂用大剂人参白术芍药黄 当归茯苓甘草等药。一服而恶露渐至。皆惊叹曰。古方数十。一无可用。而独以是奏功。准绳一书。真可废也。予曰。恶。是何言。王损庵医之海岱也。顾读书者自不察耳。若唯以恶阻及胞衣不下条中。求合吾方。宜其谬也。试以血崩及血下不止条中求之。
吾方可见矣。盖此病本气血大亏而至半产。脾失统血之职。水湮士崩。冲决将至。故生瞀乱。不为之修筑。而反加穿凿。是虚虚也。吾正忧血下之不止。而彼且忧血之不下。其不合也。又何怪焉。曰。今从子法。可遂得免乎。曰。不能也。穿凿过当。所决之水。已离故道。狂烂壅积。势无所归。故必崩。急服吾药。第可固其堤岸。使不致荡没耳。至第三日。诊尺内动甚。予曰。今夜子以前必崩矣。去予家尚远。因留方戒之曰。血至即服。至黄昏果发。如予言。得无恙。方即补中益气汤加参 各二两也。次用调补脾肾之药而愈。
凡半产总属气血两亏所致。可知半产后之胎衣不下。亦是气虚不能推送。血虚不能润利之故。
行血催衣等剂。亟当禁忌。乃每见女科庸技临此等症。非查肉桃仁。即红花香附。祖授师传。只此数味。而不知其入人肠胃。利如锯斧也。特示此案以救之。 倩钟静远。暑伤元气。便血。胸膈满闷。数至圊而不能便。医用半夏浓朴苍术枳实山楂青皮槟榔延胡索杏仁花粉诸破气祛痰药。
便益难。胸益闷。迁延半月许。予往视。舌起黑胎。发热。胸膈痛甚。脉浮数。曰。此药伤真阴。火无所畏。故焦燥也。且问医治法云何。日。三次下之矣。邪甚不能解。今当再下之耳。予曰。脉数奈何。则唯唯无所应。予乃重用生熟地黄。以丹皮归芍佐之。饮药未半瓯。即寒栗发战。
通体振掉。自胸以上汗如雨。举家惊疑。迎医视之。则不知其为战也。妄骇谓吾固知补药不可服。今果然。急浓煎陈皮汤及生莱菔捣汁饮之。云唯此可解地黄毒也。继进凉膈散。倍硝与大黄。
下清秽数升。复禁绝饮食。粒米不许入口。舌转黑。胸转闷。群医又杂进 痰丸大小陷胸汤等剂。剧甚垂危。复邀予诊之。脉数极而无伦。痰拥胁痛。气血不属。症已败矣。非重剂参术。
不能救也。先以新谷煮浓粥与之。胸膈得宽。乃稍稍信予。试进参术等味。得汗。下黑矢。神气顿安。而痰嗽不止。所咯皆鲜血。向有痔疾。亦大发。痛不可忍。
脾下泄。其家复疑参术助火。予曰。此参术之力不及。不能助火生士耳。遂投人参二两。附子六钱。炮姜吴茱萸肉桂补骨脂 术归芍。药称足。一服而咯血即止。痔痛若失。但恐悸不能寐。吸气自鼻入口。觉冷如冰雪。虽热饮百沸。下咽即寒痛欲利。乃制一当茶饮子。用人参二两。熟地黄二两。炮姜三钱。制附子六钱。浓煎频饮。入口便得卧。每日兼用参附养荣汤。元气渐复。时鼓峰至邑。同邀过看。鼓峰问静远曰。曾举几子矣。静远骇曰。吾病岂终不起耶。何遽问此。鼓峰曰。非也。脏腑多用硝黄攻过。尽变虚寒。生生之源。为药所伤。今病虽愈。不服温补。恐艰于生育耳。故予每与用晦言。医当医人。不当医病也。静远乃震悟曰。非二公。几杀我。任医如任将。皆安危之所系也。然非知之深者。不能信之笃。非信之笃者。不能任之专。故惟熟察于平时。而有以识其蕴蓄。乃能倾信于临事。而得以尽其所长。使必待渴而穿井。斗而铸兵。则仓卒之间。何所趋赖。一旦有急。不得已而付之庸劣之手。最非计之得者。观病家与东庄谊。关至戚。乃信任不专。而几为庸医所杀。可鉴也。倘有阅是案而留意于未然者。又孰非不治已病治未病。
不治已乱治未乱之明哲乎。 此症已滨于死。而东庄复置之生。非如此破格挽回。岂能出奇奏效耶。观其所制当茶饮子。具见良工心苦矣。 医当医人。不当医病一语。深合内经治病求本之旨。
从长洲医案中细体之自见。
姚江钱 都子。五岁。病疹。泄泻。儿医谓 毒最宜于泻。不复顾忌。以清火为急。寒凉纵进。病势殊剧。来邀予视。面色两颧嫩红。时切牙喘急。口渴甚。饮水不绝。脉洪缓如平壮人。予曰。
脾急矣。速投人参白术当归黄 陈皮甘草茯苓木香以救之。一剂觉安。次日有邻族人来候。惊阻之曰。误矣。小儿有专门。岂可令腐儒治之。吾所闻 病。以发散清凉解毒为主。今半身 潮未退。而用温补。必不救矣。其家惧。遂不敢再服。间二日。 都复来见予。曰。诸症复如故。如何。予曰。岂有是理哉。君戏我耳。曰。日来实不服尊剂。乃述其故。予曰。君试急归。令郎天柱倒矣。别去。顷之驰至。曰。果如公言。奈何。急服前方何如。予曰。前方救虚也。今加寒矣。
非桂附不能挽也。曰。颧红喘急口渴饮水。俱是热症。而公独言虚寒。何也。曰。阴竭于内。阳散于外。而寒凉复逼之。阳无所归。内真寒而外假热。此立斋先生所发内经微旨。非深究精蕴者。
不能信也。 都归。违众服之。一剂而天柱直。二剂而喘渴止。三剂起行。嬉戏户外。
观此案。则知小儿 症。亦尚有阳亏者。谁谓稚幼纯阳。必无补阳之法耶。
吴华崖先生馆僮。夏月随彼湖上。归感热症。下利脓血。身如燔炙。予过视之曰。此阳明病也。不当作痢治。视其舌必黑而燥。夜必多谵语。其父母曰。诚如所言。请诊之。则脉已散乱。忽有忽无。状类虾游。不可治也。华崖强予治之云。固知无生理。亦冀其万一。不得已用熟地黄一两。生地麦冬当归白芍药甘草枸杞子佐之。戒其家曰。汗至乃活。次日复往。曰。昨夜热不减。而谵语益狂悖。但血痢不下耳。服药后见微汗。少顷即止。殆不可治。予曰。无惊。且诊之。则脉已接续分明。洪数鼓指。予喜曰。
今生矣。仍用前方去生地黄加枣仁山药山茱萸牡丹皮。连服六帖。其家以谵妄昏热不减。每日求更定方。予执不可。姑再忍。定以活人还汝。是日诊其脉。始敛而圆。乃曰。今当为汝去之。用四顺清凉饮子。加熟地黄一两。大黄五钱。下黑矢数十块。诸症顿愈。越二日薄暮。忽复狂谵发热。喘急口渴。举家惶惑。谓今必死矣。予笑曰。除是服庸医药。不然。虽挺刃击之。不死也。
岂忌吾言乎。得汗即活矣。遂投白术一两。黄 一两。干姜三钱。甘草一钱。当归芍药各三钱。
尽剂。汗如注。酣卧至晓。病霍然已。或曰。阳明热甚。当速解其毒。在古人亦必急下之以存真阴之气。今子先补而后下。其义何居。予曰。毒火燔炽。凉膈承气症也。而其源起于劳倦。阳邪内灼。脉已无阴。若骤下之。则毒留而阴绝。死不治矣。不闻许学士治伤寒乎。发热头痛烦渴。
脉浮数。曰此麻黄证也。然荣气不足。未可发汗。先以黄 建中汤饮之。其家煎迫发汗语至不逊。
许但忍之。至五日。尺部脉应。方投麻黄而愈。因谓医者须顾表里虚实。待其时日。若不得次第。临时虽安。损亏五脏。以促寿限。何足贵哉。南史载范云病伤寒。恐不预武帝九锡之贺。责良医徐文伯以速效。文伯曰。此诚不难。但二年后不复起耳。云强之。文伯烧地布桃叶以法汗之。
翌日果愈。云甚喜。文伯曰。不足喜也。后二年果卒。夫取汗先期。尚促寿限。
况可罔顾脏腑脉症而妄下乎。或曰。此则闻教矣。间日复病。而子又以他药愈之。何也。曰。病从阳入。必从阳解。今阴气已至。而无以鼓动之。则荣卫不洽。汗无从生。不汗。则虚邪不得外达。故内沸而复也。先补后下与先补后汗。皆虚回后清邪意也。至于病从阳入必从阳解之义。则更发前人所未发。非精察内经深蕴者。未许窥其妙义。
亡友孙子度侄女。适张氏。病半产。咳嗽吐血。脉数而涩。色白。胃满脾泄。医用理气降火止血药。益甚。予投理中汤。加木香当归倍用参术而血止。继用归脾汤。及加减八味饮子。诸症渐愈。时鼓峰从湖上来。邀视之。鼓峰曰。大虚症得平至此。非参术之力不能。今尚有微嗽。夜热时作。急宜温补以防将来。因定朝进加减八味丸。晡进加减归脾汤。未几过粗工语之。诧曰。
血病从火发。岂可用热药。遂更进清肺凉血之剂。病者觉胃脘愈烦惋。饮食不进。而迫于外论。
强服之。逾月病大发。血至如涌。或紫或黑或鲜红。病者怨恨。复来招予往视之。曰。败矣。脏腑为寒凉所逼。荣卫既伤。水火俱竭。脉有出而无入。病有进而无退。事不可为也。未几果殁。仁斋直指云。荣气虚散。血乃错行。所谓阳虚阴必走也。曹氏必用方云。若服生地黄藕汁竹茹等药。去生便远。故古人误解滋阴二字。便能杀人。况粗工并不识此。随手撮药。漫以清火为辞。不知此何火也。而可清乎。所用药味。视之若甚平稳。讵知其入人肠胃。利如斧锯。如此可畏哉。夫血脱益气。犹是粗浅之理。此尚不知。而欲明夫气从何生血从何化。不亦难乎。操刀必割。百无一生。有仁人之心者。愿于此姑少留意也欤。
病家之要。全在择医。然而择医非难也。而难于任医。任医非难也。而难于临事不惑。确有主持。而不致朱紫混淆者之为更难也。倘不知此。而偏听浮议。广簇医。则骐骥不多得。何非冀北驽群。帷幄有神筹。几见圯桥杰竖。危急之际。奚堪庸妄之误投。疑似之秋。岂可纷纭之错乱。一着之谬。此生付之矣。以故议多者无成。医多者必败。从来如是也。如此症若信任专而庸技不得以间之。亦何至举将收之功而弃之哉。每一经目。殊深扼腕。徐鸾和内。病咳嗽。医以伤风治之。益甚。邀予诊。则中虚脉也。曰。鼻塞垂涕痰急。皆伤风实症。何得云虚。予曰。此处真假。所辨在脉。庸医昧此。枉杀者如麻矣。彼不知脉。请即以症辨之。其人必晡时潮热嗽甚。
至夜半渐清。至晨稍安。然乎。曰然。然则中虚何疑乎。所可喜者。正此鼻塞垂涕耳。乃投人参白术当归黄 白芍药各三钱。软柴胡升麻各一钱。陈皮甘草五味子各六分。三剂而咳嗽立愈。
再往诊。谓之曰。上症已去。唯带下殊甚。近崩中耳。鸾应曰然。即前方重用人参加补骨脂阿胶各二钱数剂。兼服六味丸而愈。
南湖沈松如。举此案问予云。于鼻塞垂涕中。诊得中虚。人或能之。于咳嗽既愈后。看出带下。东庄果何所见耶。予曰。东庄亦只是于中虚脉症中。讨出消息耳。盖中气者。金赖以生。而水借以摄者也。中气一虚。则上不能生金而病咳嗽。下不能摄水而患带下。盖此症之咳嗽与带下。论其标则上下分见。求其本则金水同原。总属中虚所致也。得其致病之源。则自可据其现下之本病。以测其将来之流病矣。况其为已见之病端哉。又问。东庄以鼻塞垂涕。反为可喜。其义何居。曰。皮毛者肺之合也。肺失所养。则腠理不密。外邪易入。其鼻塞垂涕者。乃太阳经伤风表症也。邪之所凑。必先皮毛。一入皮毛。即犯太阳。故凡感症以见咳嗽为轻。凡咳嗽以见表症为轻者。以其邪未深入耳。又问咳嗽与带下。既皆中虚所致。宜其病则俱病。治则俱治。何为咳嗽既见。而带下未见耶。且咳嗽既愈。而带下反甚耶。岂其既能生我所生。而犹未能制我所制耶。曰。此则病之见也。有先有后。医之治也。有次有序。缘土困则金即衰。故咳嗽先见。其不仅用补中而加白芍五味者。以非补土无以生金。而补土又不可以不生金也。清升而浊始降。故带下后见。其不仅用调中而加阿胶故纸者。以非崇土无以摄水。而崇土又不可以不摄水也。尤妙在重用人参与兼服六味。盖非重用人参。则不能峻补其下。非兼服六味。则不能使水归其壑。所谓因其势而利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