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胎前门 - 第 9 页/共 9 页
一妊娠六月,体倦食少,劳役下血,用六君子加当归、熟地、升麻、柴胡而愈。
一妊妇每因恚怒,其胎上逼,左关脉弦洪,乃肝火内动,用小柴胡加茯苓、枳壳、山栀而愈。但体倦不食,用六君子调养脾土,加柴胡、枳壳调和肝气乃瘥。
一妊妇胎上逼,胸满嗳气,饮食少思,此脾气郁滞,用紫苏饮顿安,又用四君子加枳壳、柴胡、山栀而瘥。
一妊妇因怒胸膈不利,饮食少思,服消导顺气之剂,脾胃愈弱,饮食愈少,大便不实且无度,久而便黄水或带白,视其面色,黄中隐白。余曰:黄色,脾虚也;白色,肺虚也。朝以补中益气汤升补胃气,夕以六君子培补脾气而愈。
一妊妇因怒,寒热往来,内热晡热,胁痛呕吐,胎至八月而不长,此因肝脾郁怒所致,用六君子加柴胡、山栀、根壳、紫苏、桔梗,病愈而胎亦长矣。
鸿胪张淑人痢疾后,胎功心神不安,肢体殊倦,用八珍散二十余剂渐愈。因劳加烦热头痛,以大剂补中益气汤加蔓荆子治之,热痛顿止。仍用前散,又五十余剂而安。其后生产甚易。
一妇人每胎三四个月,作痛欲堕,余以为痛胎,用当归二钱、熟地黄三钱而愈。
一妊妇八月,胎欲坠如产,卧久少安,日晡益甚,此气血虚弱,朝用补中益气汤加茯苓、半夏随愈,更以八珍汤调理而安。
一妊娠气喘痰甚,诸药不效,素有带下,始于目下浮肿两月余,其面亦然,此气虚而有痰饮也,用六味丸数剂而愈。
一妊妇嗽则便自出,此肺肾之气不足,不能司摄,用补中益气以培土金,六味丸加五味以生肾气愈。
一妊妇小腹作痛,其胎不安,气攻左右,或时逆上,小便不利,用小柴胡汤加青皮、山栀清肝火而愈。后因怒小腹胀满,小便不利,水道重坠,胎仍不安,此亦肝木炽盛所致,用龙胆泻肝汤一剂,诸证顿愈;乃以四君子加柴胡、升麻以培脾土而安。
一妊妇饮食停滞,心腹胀满,或用人参养胃汤加青皮、山楂、枳壳,其胀益甚,其胎上攻,恶心不食,右关脉浮大,按之则弦,此脾土不足,为肝木所侮,余用六君子加柴胡、升麻而愈;后小腹痞闷,用补中益气汤,升举脾气乃瘥。
一妊娠因怒吐血块,四日不止,两胁胀痛,小便淋濇,此怒而血畜于上,随火出也。胁胀腹痛,小便淋濇,肝经本病也。用小柴胡合四物四剂,血止;用六君子、安胎饮调理而安。
一妊妇胎六月,体倦懒食,面黄晡热而胎不长,因劳欲坠,此脾气不足也,用八珍汤倍加参、朮、茯苓三十余剂,脾胃渐健而长矣。
一妊妇四肢不能伸,服袪风燥湿之剂,遗屎痰甚;四肢抽搐,余谓肝火血燥,用八珍汤加炒黑黄芩为主,佐以钩藤汤而安。后因怒,前证复作,小便下血,寒热少寐,饮食少思,用钓藤散加山栀、柴胡而血止;用加味逍遥散,寒热退而得寐;用六君子汤加芍药、钩藤,饮食进而渐安。
一妇人素勤苦,月经不调,或寒热。妊娠五月,两臂或拘急,或缓纵,此肝火伤血所致也,用四物加柴胡、山栀、丹皮、钓藤钩治之而愈。
一妊娠三月,饮食后因怒患疟,连吐三次,用藿香正气散二剂,随用安胎饮一剂而愈。后因怒痰甚,狂言发热,胸胀手按少得,此肝脾气滞,用加味逍遥散加川芎,二剂顿退,四剂而安。
一妊妇霍乱已止,但不进饮食,口内味酸,泛行消导宽中。余曰:此胃气伤而虚热也,当用四君子汤。彼不信,乃用人参养胃汤。呕吐酸水,其胎不安,是药复伤也。仍与四君子汤,俾煎熟令患者先嗅药气,不作呕则呷少许,恐复呕则胎为钩动也。如是旬余而愈。
边太常侧室妊娠泄泻,自用枳、朮、黄连之类,腹闷吐痰,发热恶寒,饮食到口,即欲作呕,强匙许,即吞酸不快,欲用袪痰理气之药。余曰:此因脾胃伤而痰滞中脘,若治痰气,复伤脾胃矣。遂以参、朮、炮姜为末,丸如黍粒,不时噙咽三五丸,渐加。至三日后,日进六君子汤而寻愈。
进士王缴征之内,怀妊泄泻,恶食作呕。余曰:脾气伤也。其君忧之,强进米饮。余谓:饮亦能伤胃,且不必强,俟脾胃醒宿,滞自化,饮食自进。不信,别用人参养胃汤饮之;吐水酸苦,又欲投降火寒药。余曰:若然则胃气益伤也。经云:损其脾胃者,论其饮食,适其寒温。后不药果愈。
地官胡成甫之内,妊娠久痢,自用消导理气之剂,腹内重坠,胎气不安;又用阿胶、艾叶之类,不应。余曰:腹重坠下,元气虚也。胎动不安,内热盛也。遂用补中益气汤而安,又用六君子汤痊愈。
主政王天成之内,妊娠痢疾,念后二便不通。其家世医,自用清热之剂,未效。余诊其脉,浮大而濇,此气血虚也。朝用八珍汤加桃仁、杏仁,夕用加味逍遥散加车前子而瘥。
司徒李杏冈仲子室,孕五月,小便不利,诸药不应。余曰:非八味丸不能救。不信,别用分利之药,肚腹肿胀,以致不起。
儒者王文远室,妊娠小便不利,小腹肿胀,几至于殆。用八味九一服,小便滴沥;再以前丸之料加车前子一剂即利,肚腹肿胀顿消而安。
一妇人每怒发热胁胀,小便淋濇,如遇经行,旬余未已。受胎三月,因怒前证复作,朝用加味逍遥散,夕用安胎饮,各二剂而安。五月又怒,复下血,如经行四日未止,仍用前药而愈。
一妊妇遗尿内热,肝脉洪数,按之微弦,或两太阳作痛,胁肋作胀。余以为肝火血虚,用加味逍遥散、六味地黄丸,寻愈。后又寒热,或发热,或恚怒,前证仍作,用八珍散、逍遥散兼服,以清肝火养肝血而痊。
一妊妇因怒尿血,内热作渴,寒热往来,胸乳间作胀,饮食少思,肝脉弦弱,此肝经血虚而热也。用加味逍遥散、六味地黄丸兼服渐愈,又用八珍汤加柴胡、丹皮、山栀而痊。
一妊妇每胎至五月,肢体倦怠,饮食无味,先两足肿,渐至遍身,后及头面,此是脾肺气虚,朝用补中益气,夕用六君子加苏梗而愈。凡治妊娠,毋泥月数,但见某经证,即用本药为善。
一妊妇因停食,服枳朮丸,胸腹不利,饮食益少,更服消导宽中之剂,其胎下坠。予谓此脾气虚而不能承载也。用补中益气及六君子汤,中气渐健,其胎渐安。又用八珍汤加柴胡、升麻调理而痊。
一妊妇无故自悲,用大枣汤二剂而愈。后复患,又用前汤佐以四君子加山栀而安。
一妊妇悲哀烦躁,其夫询之,云我无故,但自欲悲耳。用淡竹茹汤为主,佐以八珍汤而安。
一妊妇发热作渴,遍身骨节作痛,用仙方活命饮二剂,诸证稍愈。至十一日,出痘百余颗,形气甚倦,用紫草木香散,又出少许;但口干作渴,用人参白朮散而渴止,用八珍汤加柴胡、丹皮而贯脓;后去丹皮、柴胡,倍加参、芪,数剂而痘靥。
一妇八月,胎下坠或动,面黄体倦,饮食少思,此脾气虚弱,用补中益气汤,倍以白朮加苏梗,三十余剂而安。产后眩运,胸满咳嗽,用四物汤加茯苓、半夏、桔梗而愈。
《证治准绳》曰:汤总戎夫人妊娠,病痢不止。壶仙翁诊其脉虚而滑,两关若濇,此由胎气不和,相火炎上而有热,似痢实非也。乃用黄芩、白朮以安胎,四物、生地黄以调血,数剂而安。
博陵医之神者曰郝翁,士人陈尧遵妻病,众医以为劳伤。郝曰:亟屏药,是为妊证,且贺君得男子。已而果然。
又二妇人妊:一喑嘿不能言,郝曰:儿胎大经壅,儿生经行则言矣,不可毒以药。一极壮健,郝诊其脉曰:母气已死,所以生者,反恃儿气耳。如期,子生母死。
一妇暴渴,惟饮五味汁,名医耿隅诊其脉曰:此血欲凝,非疾也。已而果孕。古方有血欲凝而渴饮五味之证,不可不知也。
潘璟诊虞部员外郎张咸之妻孕五岁,南陵尉富昌龄妻孕二岁,团使刘彝孙妾乃十有四月,皆未育。潘叟视之曰:疾也,凡医妄以为有孕耳。于是与破血攻毒大剂饮之,虞部妻下肉块百余,有眉目状;昌龄妻梦二童子色漆黑,仓卒怖悸疾走而去;彝孙妾堕大蛇,犹蜿蜒未死。三妇皆无恙。
叶南洲妻经闭五月,下白或赤,午后发热,咳嗽呕吐,医谓劳瘵,陈斗嵒视曰:两尺脉皆实,此必有孕,外受风邪搏激故耳,饮清和之剂而安。半年生二子。
一妊妇四五个月,脏燥悲伤,遇昼则惨戚泪下,数欠伸,象若神灵,如有所凭,医与巫者皆无益,管先生与仲景大枣汤,一投而愈。
一孕妇病,医言胎且堕。钱仲阳曰:妊者五脏传养,率六旬乃更,候其月偏补之,何必堕?已而母子皆全。
一妇人阻病,愈治愈逆,因思《金匮》如吐下者绝之之言,遂停药,月余自安。
一孕妇七个月,胸膈饱闷气喘,忽吐出一物,如小肠寸许,举家惊疑其胎烂,程文彬至,诊得寸口脉洪滑,知其气盛血少,胎气凑上中焦,蓄有湿热,湿生痰,知所吐之物,乃痰结聚,病名子悬,以紫苏饮加芩、连、贝母十剂获痊。
王祠部安人孕三月,腰腹递痛,漏下不止,气涌胀闷,延江应宿诊视,六脉弦数,平昔脉极沉细,此必怒动肝火,挟相火而生内热,喜脉不滑,未至离经,犹可保也。以条芩、白朮、枳壳、香附、茯苓、阿胶、白芍、当归、陈皮,煎调鹿角煅酒淬细末一钱,更进抑青丸,一服痛已,数剂平复。
给事游让溪夫人经事不行,呕哕眩运,饮食艰进,医以为二阳之病发心脾,女子不月,法在不治。江瓘诊之,尺脉虽小,按之滑而不绝,此妊而恶阻,非凶候也,用六君子加砂仁数服而安。
一妇怀妊八月,忽病腰痛,不能转侧,大便燥结,医用人参等补剂,痛益甚,如用硝黄通利之药,燥结虽行而痛如故。汪石山诊之,脉稍洪近驶,曰:血热血滞也,宜用四物加木香、乳、没、黄蘗、火麻仁煎服,四五贴痛稍减,燥结润,复加发热面赤,或时恶寒,仍用前方去乳香、没药,加柴胡、黄芩,服二贴而寒热除。又背心觉寒,腰痛复作,汪曰:血已利矣,可于前方加人参一钱,服之而安。
一妇妊娠三个月,因闪挫伤胎,腰痛小腹痛,下血内有热,江篁南用当归、白朮、黄芩、熟地,川芎、防风、砂仁【中】 、艾叶 【上】 、香附 【下】 ,用水煎服,血止,小腹不痛,去砂仁,又用鸡子黄三个,以酒搅化煮熟,食之即痊。
一妇常患横生倒产,七八胎矣,子皆不育。汪石山诊其脉皆细濇颇弦,曰:此气血两虚兼热也。或曰:气血有余,方成妊娠,气血既亏,安能胎耶?观其形长而脉细濇,属于气血两虚;色青脉弦,属于肝火时炽;而两尺浮滑,似血虚为轻而气虚为重也。宜以补阴丸除陈皮,倍加香附、参、芪,蜜丸服之,常令接续。逾年,临产果顺而育一子。
一妇长瘦色黄白,性躁急,年三十余,常患堕胎,已七八见矣。汪石山诊其脉皆柔软无力,两尺虽浮而弱,不任寻按,曰:此因胎堕太多,气血耗甚,胎无滋养,故频堕。譬之水涸而禾枯,土削而木倒也。况三月五月,正属少阳火动之时,加以性躁而急发之,故堕多在三五七月也。宜大补阴汤去桂,加黄蘗、黄芩煎服,仍用研末蜜丸服之,庶可保生。服半年,胎固而生二子。
一妇形质瘦小,面色近紫,产后年余,经水不通,首夏忽病呕吐,手指麻痹,拳不能伸展,声音哑小,哕不出声,医者皆视为风病危之。汪石山诊之,脉皆细微近滑,曰:此妊娠恶阻病也。众谓经水不通,安有妊理?汪曰:天下之事,有常有变,此乃事之变也。脉虽细微,似近于滑,又尺脉不绝,乃妊娠也。遂以四君子加二陈治之,诸证俱减。尚畏粥汤,惟食干糕香燥之物而有生意。
一妇年近三十,形瘦色白,素时或咳嗽一两声,月水或前或后。夏月取凉,遂咳甚不能伏枕者月余,嗽痰中或带血或兼脓,嗽急则吐食,医用芩、连、二陈,不效;复用参芪等补药,病转增。汪石山诊之,左脉浮滑,右脉稍弱而滑,幼伤手腕掌不能伸,右脉似难凭矣,乃以左脉验之,恐妊兼肺痈也,遂以清肺泄肺之剂进之,三服而能着枕,痰不吐,脓不咯,惟时或恶阻。汪曰:此姙之常病也。教用薏苡仁、白朮、茯苓、麦冬、黄芩、阿胶煎服,病减。月余,复为诊,脉皆稍缓而浮,曰:热已减矣。但吐红太多,未免伤胃。教用四君子加陈皮、黄芩、枳壳煎服调理。妊至六月,食鸡病作,却鸡而愈。至九月,病又复作,声哑,令服童便获安。汪曰:产后病除,乃是佳兆。病若复作,非吾所知。月足而产,脾胃病作,加泄,竟不救。
中丞许少薇向令金坛,时夫人胎漏,疗治不止,时迫于上,公欲因其势遂下之,谋于余。余但令服佛手散,以为可安即安,不可安即下,顺其自然而已。既数服,公忧疑不决。女科医者检方以进,乃用牛膝二两,酒煎服。谓牛膝固补下部药耳,用之何害?公遂信而服之,而胎果下。余时有从母之戚,未及知,比知而驰至,则闻盈庭皆桂麝气,盖因牛膝既下,许医又进香桂散矣。血遂暴下,如河决泛行不止,亟煎独参汤,未成而卒。公哀伤甫定,而过余舍,且谂余曰:牛膝补药而能堕胎,何也?余对曰:生则下而熟则补,故破血之与填精,如箭锋相拄,岂独牛膝哉?鹿角亦堕胎破血,而煎为白胶则安胎止血,因其熟而昧其生,此之谓粗工。公叹恨无已。余故特着之以为世戒。
一妊妇六七个月,患疟,先寒后热,六脉浮紧,医用柴胡、桂枝无效。余曰:此非常山不愈。众医难之。越数日,疾甚,乃从余治,以七宝散一服瘥。黄帝问妇人重身毒之奈何?岐伯曰:有故无殒。帝曰:何谓也?岐伯曰:大积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诚审药物之性,明治疗之方,何疑攻治哉!
《医贯》曰:一孕妇疟痢齐发,医治两月余,疟止而痢愈甚,又加腹痛,饮食少进,延余视之。余曰:虚寒也。以补中益气加姜、桂,一服痢止大半,再一服而反加疟病大作。主人惊恐,余曰:此吉兆也。向者疟之止,乃阴盛之极,阳不敢与之争,今服补阳之剂,阳气有权,敢与阴战,再能助阳之力,阴自退听。方中加附子五分,疟痢齐愈。大服补剂,越三月,产一子,产后甚健。
《广嗣纪要》曰:罗田典史熊镜妻有娠,先于五月痛热,请女医朱廷和治之,变疟;又请万元献壬子举人治之,加痢;至八月,疟痢并作,请师调治。诊其脉,左手沉实有力,右脉浮大而虚,此乃男娠内伤病也,用补中益气加条芩、白朮,连进十余服,疟痢俱止;后以胡连丸调理而安。次年春,果生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