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纂朱子全书 - 第 26 页/共 96 页

子疾病章   读此章曰在臣子则可在我则不可圣人也知有此理故但言我不用祷而亦不责子路之非也   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圣人不直截截他待子路说了然后从容和缓荅他今人才到请祷处便截了圣人皆不如此必使反之而后和之亦然   问疾病而祷古人固行之矣然自典礼之亡世既莫知所当致祷之所缁黄巫觋始以其说诬民惑众而淫祀日繁今欲一切屏絶则于君父之疾无所用力之际不一致祷在臣子之心必有歉然不足者欲姑随世俗而勉焉为之然吾心既不以为然亦必不能于此自致其诚况于以所贱事君亲与然则如之何而可曰今自是无所可祷如仪礼五祀今人防常皆不曽祀又寻常动是越祭于小小神物必以为祭之无益某向为郡祷旱时如旧例醮祭之类皆常至诚为之但才见张天师心下便不信了【以上语类三条】   问小学载庾黔娄父病每夕稽颡北辰求以身代而全文此下更云数日而愈果有此应之之理否若果有应之之理则恐是父子一气此精诚所极则彼既馁之气因复为之充盛否抑此适遭其偶然而实非关于祷实无转夭为寿转祸为福之理人子于此虽知其无应之之理而又却实行其礼则恐心足不相似曰祷是正礼自合有应不可谓知其无是理而姑为之【荅陈安卿】   问丘之祷乆矣圣人与天地合其徳与神合其吉凶我即天地神天地神即我何祷之有曰自他人言之谓圣人如此可也圣人之心岂以此而自居耶细味丘之祷乆矣一句语意深厚圣人气象与天人之分自求多福之意皆可见【荅程允夫○以上文集二条】   奢则不孙章   或问奢则不孙曰才奢便是不孙他自是不戢敛也公且看奢底人意思俭底人意思那奢底人便有骄敖底意思须必至于过度僭上而后已【语类】   君子坦荡荡章   问君子坦荡荡坦荡二字只相连俱就气象说只是胷怀平坦寛广否抑坦字就理说由循理平坦然后胷怀寛广也曰只合连说看下文对句可见【荅陈安卿○文集】   子温而厉章   魏问横渠言十五年学恭而安不成明道曰可知是学不成有多少病在莫是如伊川说若不知得只是觑却尧学他行事无尧许多聪明睿知怎生得似他动容周旋中礼曰也是如此更有多少病在良乆曰人便是被气质局定变得些子了又更有些子变得些子了又更有些子又云圣人发愤便忘食乐便忘忧直是一刀两叚千了百当圣人固不在说但顔子得圣人说一句直是倾肠倒肚便都了更无许多廉纤纒扰丝来线去问横渠只是硬把捉故不安否曰他只是学个恭自验见不曽熟不是学个恭又学个安   叔器说子温而厉章曰此虽是说圣人之徳容自然如此然学者也当如此举偏而补葢自舜之命防已如此而臯陶陈九徳亦然不可不知   问子温而厉一章是总言圣人容貌乡党是逐事上说否曰然此是就大体上看圣人【以上语类三条】   泰伯第八   泰伯其可谓至徳章   问泰伯知太王有取天下之志而王季又有圣子故让去曰泰伯惟是不要太王有天下或问太王有翦商之志果如此否曰诗里分明说实始翦商又问恐诗是推本得天下之由如此曰若推本说不应下实始翦商看左氏云泰伯不从是以不嗣这甚分明这事也难说他无所据只是将孔子称泰伯可谓至徳也已矣是与称文王一般泰伯文王伯夷叔齐是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底道理太王汤武是吊民伐罪为天下除残贼底道理常也是道理合如此变也是道理合如此其实只是一般   问泰伯事曰这事便是难若论有徳者兴无徳者亡则天命已去人心已离便当有革命之事毕竟人之大伦圣人且要守得这个看圣人反覆叹咏泰伯及文王事而于武又曰未尽善皆是微意   问泰伯与夷齐心同而谓事之难处有甚焉者何也曰夷齐处君臣间道不合则去泰伯处父子之际又不可露形迹只得不分不明且去某书谓太王有疾泰伯采药不返疑此时去也   因说泰伯让曰今人才有些子让便惟恐人之不知问泰伯可谓至徳曰这是于民无得而称焉处见人都不去看这一句如此则夫子只说至徳一句便了何必更下此六个字公更子细去看这一句煞有意思义刚言夫子称泰伯以至徳称文王亦以至徳称武王则曰未尽善若以文王比武王则文王为至徳若以泰伯比文王则泰伯为至徳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比泰伯已是不得全这一心了曰是如此【以上语类五条】   以天下让只依龟山说推本而言之为是所云不示以不可立则王季之心不安而位未定此意甚好非惟说得泰伯之心亦说得王季之心也苏子由云汉东海王以天下授显宗唐宋王成器以天下授宗皆兄弟终身无间言何必断发文身若使王季之心如汉显宗唐宗则此说可也若有叔齐之心则不能一朝居矣王季之贤岂下叔齐也哉然泰伯三让权而不失其正是乃所以为时中也故夫子以至徳称之【荅黄直翁】   至徳之论又更难言论语中只有两处一为文王而发则是对武王誓师而言一为泰伯而发则是对太王翦商而言若论其志则文王固髙于武王而泰伯所处又髙于文王若论其事则泰伯王季文王武王皆处圣人之不得已而泰伯为独全其心表里无憾也不然则又何以有武未尽善之叹且以夷齐为得仁耶前此诸儒说到此处皆为爱惜人情宛转回防不敢穷究到底所以更不敢大开口说令人胷次愦愦自欺自诳此病不小【荅杨志仁○以上文集二条】   恭而无礼章   张子之说谓先且笃于亲不遗故旧此其大者则恭慎勇直不至难用力此说固好但不若吴氏分作两边说为是【语类】   曽子有疾召门弟子章   问曽子战兢曰此只是戒谨恐惧常恐失之君子未死之前此心常恐保不得便见得人心至危且说世间甚物事似人心危且如一日之间内而思虑外而应接千变万化劄眼中便走失了劄眼中便有千里万里之逺所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只理防这个道理分暁自不危惟精惟一便是守在这里允执厥中便是行将去【语类】   曽子有疾孟敬子问之章   问正顔色斯近信如何是近于信曰近是其中有这信与行处不违背多有人见于顔色自恁地而中却不恁地者如色厉而内荏色取仁而行违皆是外靣有许多模様所存却不然便与信逺了只将不好底对看便见   毅父问逺暴慢章曰此章暴慢鄙倍等字须要与他看暴是粗厉慢是放肆葢人之容貌少得和平不暴则慢暴是刚者之过慢是寛柔者之过鄙是凡浅倍是背理今人之议论有见得虽无甚差错只是浅近者此是鄙又有说得甚髙而实背于理者此是倍不可不辨也   杨问君子所贵乎道者三若未至此如何用功曰只是就容貌辞色之间用功更无别法但上靣临时可做下靣临时做不得须是熟后能如此初间未熟时虽是动容貌到熟后自然逺暴慢虽是正顔色到熟后自然近信虽是出辞气到熟后自然逺鄙倍   问所谓暴慢鄙倍皆是指在我者言否曰然曰所以动容貌而暴慢自逺者工夫皆在先与曰此只大纲言人合如此固是要平日曽下工夫然即今亦须随事省察不令间断   问先生旧解以三者为修身之验为政之本非其平日荘敬诚实存省之功积之有素则不能也専是作效验说如此则动正出三字只是间字后来改本以验为要非其以下改为学者所当操存省察而不可有造次顷刻之违者也如此则工夫却在动正出三字上如上蔡之说而不可以效验言矣某疑动正出三字不可以为做工夫字正字尚可说动字出字岂可以为工夫耶曰这三字虽不是做工夫底字然便是做工夫处正如着衣吃饭其着其吃虽不是做工夫然便是做工夫处此意所争只是丝发之间要人自认得旧来解以为效验语似有病故改从今说葢若専以为平日荘敬持养方能如此则不成未荘敬持养底人便不要逺暴慢近信逺鄙倍便是旧说效验字太深有病   君子所贵乎道者三乃是切于身者若笾豆之事特有司所职掌耳今人于制度文为一一致察未为不是然却于大体上欠阙则是弃本而求末也   田子方谓魏文侯曰君明乐官不明乐音此说固好但某思之人君若不晓得那乐却如何知得那人可任不可任这也须晓得方解去任那人方不被他谩如笾豆之类若不晓如何解任那有司若笾里盛有汁底物事豆里盛干底物事自是不得也须着晓始得但所重者是上靣三事耳【以上语类七条】   敬夫云动容貌者动以礼也正顔色者正而不妄也出辞气者言有物也动容貌则暴慢之事可逺正顔色则以实而近信出辞气则鄙倍之意可逺愚谓此说葢出于谢氏以文意求之既所未安而以义理观之则尤有病葢此文意但谓君子之所贵乎道者有此三事动容貌而必中礼也正顔色而非色荘也出辞气而能合理也葢必平日荘敬诚实涵养有素方能如此若其不然则动容貌而不能逺暴慢矣正顔色而不能近信矣出辞气而不能逺鄙倍矣文势如此极为顺便又其用功在于平日积累深厚而其效验乃见于此意味尤觉深长明道尹氏说葢如此惟谢氏之说以动正出为下功处而此解宗之夫经但云动则其以礼与否未可知但云正则其妄与不妄未可见但云出则其有物无物亦未有以验也葢夫子尝言非礼勿动则动容固有非礼者矣今但曰动则暴慢如何而遽可逺乎又曰色取仁而行违则正色固有不实者矣今但曰正则信如何而遽可近乎又曰出其言不善则出言固有不善者矣今但曰出则鄙倍如何而遽可逺乎此以文义考之皆所未合且其用力至浅而责效过深正恐未免于浮躁浅迫之病非圣贤之本指也【与张敬夫论癸巳论语说○文集】   以能问于不能章   陈仲亨说以能问于不能章曰想是顔子自觉得有未能处但不比常人十事晓得九事那一事便不肯问人观顔子无伐善无施劳看他也是把此一件做工夫   举问犯而不校曰不是着意去容他亦不是因他犯而遂去自反葢其所存者广大故人有小小触犯处自不觉得何暇与之校耶   顔子犯而不校是成徳事孟子三自反却有着力处学者莫若且理防自反却见得自家长短若遽学不校却恐儱侗都无是非曲直下梢于自己分却恐无益【以上语类三条】   可以托六尺之孤章   正卿问可以托六尺之孤【至】君子人也此本是兼才节说然要处却在节操上曰不然三句都是一般说须是才节兼全方谓之君子若无其才而徒有其节虽死何益如受人托孤之责自家虽无欺之之心却被别人欺了也是自家不了事不能受人之托矣如受人百里之寄自家虽无窃之之心却被别人窃了也是自家不了事不能受人之寄矣自家徒能临大节而不可夺却不能了得他事虽能死也只是个枉死汉济得甚事如晋之荀息是也所谓君子者岂是敛手束脚底村人耶故伊川说君子者才徳出众之名孔子曰君子不器既曰君子须是事事理防得方可若但有节而无才也唤作好人只是不济得事   正卿问托六尺之孤一章曰百里之命只是命令之命托六尺之孤谓辅幼主寄百里之命谓摄国政曰如霍光当得此三句否曰霍光亦当得上面两句至如许后之事则大节已夺了曰托孤寄命虽资质髙者亦可及临大节而不可夺非学问至者恐不能曰资质髙底也都做得学问到底也都做得大抵是上两句易下一句难譬如说有猷有为有守托孤寄命是有猷有为临大节而不可夺却是有守霍光虽有为有猷矣只是无所守   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是才临大节而不可夺是徳如霍光可谓有才然其毒许后事便以爱夺了燕慕容恪是慕容暐之霍光其辅幼主也好然知慕容评当去而不去之遂以乱国此也未是惟孔明能之【以上语类三条】   士不可以不毅章   毅二字虽是寛广却被人只把作度量寛容看了便不得且如执徳不之便见此字谓为人有许多道理及至学来下梢却做得狭窄了便是不葢縁只以己为是凡他人之言便作说得天花乱坠我亦不信依旧只执己是可见其狭小何縁得须是不可先以别人为不是凡他人之善皆有以受之集众善之谓伯丰问是寛以居之否曰然如人能道却是以为开廓字却是作用   有耐意如有一行之善便道我善了更不要进能些小好事便以为只如此足矣更不向前去皆是不之故如此其小安能担当得重任   问曽子毅处不知为学工夫乆方防恁地或合下工夫便着恁地曰便要恁地若不不毅难为立脚问人之资禀偏驳如何便要得恁地曰既知不不毅便警醒令毅如何讨道理敎他莫恁地毅处固未见得若不不毅处亦易见不便急廹狭隘不容物只安于卑陋不毅便倾东倒西既知此道理当恁地既不能行又不能守知得道理不当恁地却又不能割舍除却不便是除了不毅便是毅这处亦须是见得道理分暁磊磊落落这个都由我处置要便要毅便毅   士不可以不毅毅者有守之意又云曽子之学大抵如孟子之勇观此毅之说与夫临大节不可夺与孟子彼以其富我以吾仁之说则其勇可知若不勇如何主张得圣道住如论语载曽子之言先一章云以能问于不能则见曽子处又言临大节不可夺则见他毅处   士不可以不毅先生举程先生语曰重担子须是硬着脊梁骨方担荷得去   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逺乎须是认得个仁又将身体验之方真个知得这担子重真个是难世间有两种有一种全不知者固全无摸索处又有一种知得仁之道如此大而不肯以身任之者今自家全不曽担着如何知得他重与不重所以学不贵徒说须要实去验而行之方知【以上语类六条】   兴于诗章   古人自小时习乐诵诗学舞不是到后来方始学诗学礼学乐如云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非是初学有许多次第乃是到后来方能如此不是说用工夫次第乃是得效次第如此又曰到得成于乐是甚次第几与理为一看有甚放僻邪侈一齐都涤荡得尽不留些子兴于诗是初感发这些善端起来到成于乐是刮来刮去凡有豪发不善都荡涤得尽了这是甚气象又曰后世去古既逺礼乐荡然所谓成于乐者固不可得然看得来只是读书理防道理只管将来涵泳到浃洽贯通熟处亦有此意思   亚夫问此章曰诗礼乐初学时都已学了至得力时却有次第乐者能动荡人之血气使人有些小不善之意都着不得便纯是天理此所谓成于乐譬如人之服药初时一向服了服之既乆则耳聪目明各自得力此兴诗立礼成乐所以有先后也   敬之问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觉得和悦之意多曰先王敎人之法以乐官为学校之长便是敎人之本末都在这   成于乐曰而今作俗乐聒人也聒得人动况先王之乐中正和平想得足以感动人   居父问立于礼犹可用力诗乐既废不知今何由兴成之曰既无此家具也只得以义理养其心若精别义理使有以感发其善心惩创其恶志便是兴于诗涵养从容无斯须不和不乐便是成于乐今礼亦不似古人完具且只得自存个规矩収敛身心古人终日只在礼中欲少自由亦不可得又曰诗犹有言语可讽诵至于礼只得夹定做去乐只是使他声音节奏自然和平更无说话荀子又云礼乐法而不说只有法更无说也或问此章与志道据徳依仁游艺如何曰不然彼就徳性上说此就工夫上说只是游艺一脚意思   兴于诗此三句上一字谓成功而言也非如志于道四句上一字以用功而言也【以上语类六条】   民可使由之章   问民可使由之曰所谓虽是他自有底却是圣人使之由如道之以徳齐之以礼敎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岂不是使之由问不可使知之曰不是愚黔首是不可得而使之知也吕氏谓知之未至适所以啓机心而生惑志说得是问此不知与百姓日用不知同否曰彼是自不知此是不能使之知   或问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曰圣人只使得人孝足矣使得人弟足矣却无縁又上门逐个与他解说所以当孝者是如何所以当弟者是如何自是无縁得如此顷年张子韶之论以为当事亲便当体认取那事亲者是何物方识所谓仁当事兄便当体认取那事兄者是何物方识所谓义某说若如此则前面方推是心去事亲随手又便去背后寻摸取这个仁前面方推此心去事兄随手又便着一心去防摸取这个义是二心矣禅家便是如此其为说曰立地便要你究得坐地便要你究得他所以撑眉努眼使棒使喝都是立地便拶敎你承当识认取所以谓之禅机若必欲使民知之少间便有这般病某尝举子韶之说以问李先生曰当事亲便要体认取个仁当事兄便要体认取个义如此则事亲从兄却是没要底事且姑借此来体认取个仁义耳李先生笑曰不易公看得好   民可使由之一章旧取杨氏说亦未精审此章之义自与盘诰之意不同商盘只说迁都周诰只言代商此不可不与百姓说令分暁况只是就事上说闻者亦易暁解若义理之精微则如何说得他暁【以上语类三条】   民但可使由之耳至于知之必待其自觉非可使也由之而不知不害其为循理及其自觉此理而知之则沛然矣必使之知则人求知之心胜而由之不安甚者遂不复由而惟知之为务其害岂可胜言释氏之学是已大抵由之而自知则随其浅深自有安处使之知则知之必不至至者亦过之而与不及者无以异此机心惑志所以生也【荅范伯崇○文集】   好勇疾贫章   好勇疾贫固是作乱不仁之人不能容之亦必致乱如东汉之党锢【语类】   如有周公之才之美章   先生云一学者来问伊川云骄是气盈吝是气歉歉则不盈盈则不歉如何却云使骄且吝试商量看伯丰对曰盈是加于人处歉是存于己者粗而喻之如勇于为非则怯于迁善明于责人则暗于恕己同是一个病根先生曰如人暁些文义吝惜不肯与人说便是要去骄人非骄无所用其吝非吝则无以为骄【语类】   三年学章   问三年学而不至于谷是无所为而为学否曰然【语类】   笃信好学章   学者须以笃信为先   笃信故能好学守死故能善道惟善道故能守死惟好学故能笃信每推夫子之言多如此   危邦不入是未仕在外则不入乱邦不居是已仕在内见其纪纲乱不能从吾之諌则当去之   危邦不入旧说谓己在官者便无可去之义若是小官恐亦可去当责任者则不容去也   或问危邦固是不可入但或有见居其国则当与之同患难岂复可去曰然到此无可去之理矣然其失则在于不能早去当及其方乱未危之时去之可也   天下无道譬如天之将夜虽未甚暗然自此只向暗去知其后来必不可支持故亦须见几而作可也【以上语类六条】   笃有厚意深字说不尽守死只是以死自守不必谓死得有落着葢笃信乃能好学而守死乃能善道也又能笃信好学然后能守死善道又笃信所以能守死好学所以能善道又笃信不可以不好学守死须要善得道【此所谓死得有落着也】又笃信好学须要守死善道【数义错综其意始备○荅石子重○文集】   不在其位章   马荘甫问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曰此各有分限田野之人不得谋朝廷之政身在此间只得守此如县尉岂可谋他主簿事才不守分限便是犯他疆界马曰如县尉可与他县中事否曰尉佐官也既以佐名官有繁难只得伴他谋但不可侵他事权【语类】   师挚之始章   或问关雎之乱乱何以训终曰既奏以文又乱以武【语类】   狂而不直章   问狂而不直之狂恐不可以进取之狂当之欲目之以轻率可否曰此狂字固卑下然亦有进取意思敢为大言下梢却无収拾是也   问侗者同也于物同然一律无所识别之谓悾者空也空而又空无一长之实之谓先生以为此亦因旧说而以字义音训推之恐或然尔此类只合大槩看不须苦推究也【以上语类二条】   学如不及章   学如不及犹恐失之如今学者却恁地慢了譬如捉贼相似须是着起气力精神千方百计去赶捉他如此犹恐不获今却只在此安坐熟视他不管他如何奈得他何【语类】   巍巍乎章   看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至禹吾无间然四章先生云舜禹与天下不相关如不曽有这天下相似都不曽把一豪来奉己如今人才富贵便被他勾惹此乃为物所役是自卑了若舜禹直是髙首出庶物髙出万物之表故夫子称其巍巍又曰尧与天为一处民无能名所能名者事业礼乐法度而已【语类】   大哉尧之为君章   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只是尊尧之词不必谓独尧能如此而他圣人不与也   惟尧则之一章曰虽荡荡无能名也亦有巍巍之成功可见又有焕乎之文章可覩【以上语类二条】   舜有臣五人章   问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商使文王更在十三四年将终事纣乎抑为武王牧野之举乎曰看文王亦不是安坐不做事底人如诗中言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武功皆是文王做来诗载武王武功却少但卒其伐功耳观文王一时气势如此度必不终竟休了一似果实文王待他十分黄熟自落下来武王却是生拍破一般   或问以为文王之时天下已二分服其化使文王不死数年天下必尽服不俟武王征伐而天下自归之矣曰自家心如何测度得圣人心孟子曰取之而燕民不悦则勿取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圣人已说底话尚未理防得何况圣人未做底事如何测度得后再有问者先生乃曰若纣之恶极文王未死也只得征伐救民   问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一叚据本意只是说文王或问中载胡氏说又兼武王而言以为武王之间以服事商如何曰也不消如此说某也谩载放那里这个难说而今都回互个圣人说得忒好也不得如东坡骂武王不是圣人又也无礼只是孔子便说得来平如武未尽善此等处未消理防且存放那里【以上语类三条】   事殷伐纣事虽不同然其随时顺天则一而已【荅郑子上○文集】   禹吾无间然章   范益之问五峰说禹无间然矣章云是禹以鲧遭殛死而不忍享天下之奉此说如何曰圣人自是薄于奉己而重于宗庙朝廷之事若只恁地说则较狭了后来着知言也不曽如此说   黻蔽膝也以韦为之韦熟皮也有虞氏以革夏后氏以山殷火周龙章祭服谓之黻朝服谓之韠左氏带裳韠舄【以上语类二条】